第二十三章
“您还好吗?”看着气喘吁吁爬上三楼的我，江洛上前询问。
“没事，咱们赶紧开始吧。”我搀在扶手上，像是慢跑了数十公里，全身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那快，我大哥睡着了。”他把我让进书房里，此刻江浮正单手趴在办公桌上，满地都是茶具的碎片。
“刚刚楼下发生什么事了?我大哥突然就激动起来……”
“啧，我被潜意识发现了……”我把办公桌其他物什全挪到一旁，“可能是江总裁注射了镇定剂，那些潜意识又都不见了……来，帮我一把……”我慢慢拖起江浮的额头，示意江洛过来一起把他扶回椅子上。
心防里的大火仍然记忆犹新，恐惧还未完全褪去。我的双手轻飘飘的使不上劲，还止不住地颤抖。
很快，江浮的脑袋仰在了椅枕之上，他双目紧闭，神情放松，鼻下的呼吸一张一合，睡眠已经处在了相对稳定的状态。
我从口袋中掏出龙一年事先帮我模拟好的耳骨传导器，轻轻塞进了江浮的耳内，开始进行催眠。
“江浮，江浮……”我靠近他的耳边，不断唤着他的名字。
耳骨传导器是专门针对听弱人群研发的特殊助听器，可以替代患者破损的鼓膜吸收并转化外界的声音，最后通过听骨链传导到颞叶皮层上。
处在深眠状态下的江浮，仍可以通过耳骨传导器的刺激来唤醒他的听觉中枢。
而之所以需要模拟，是因为在梦中只可以生像自己知识领域以内的事物，如果涉及到专业原理，充其量我也只能生像出一副空壳。
“江浮，江浮……”我逐渐同步我说话的频率，“我是秦淮，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
他回应我了！
“我是秦淮，你知道，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对吗?”
只见他微微张开了嘴，虚弱地挤出了几个字，“秦……秦淮……”
此刻窗外雨变小了，浓云也随之慢慢消散。估计是因为我心率调节了下来，梦境也跟着稳定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所有回忆，对吗?”
“秦淮……你不要离开我……”江浮的神情有了微弱的变化，此时他意识模糊，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在现实还是梦境。
我趁热打铁，照着江洛之前让我背下的稿子，把他带回了1995年的那个夏天。
当时的江浮刚上大二，为了遵从江成海的意愿，选择了药理专业。但骨子里仍流淌着王芬文艺的血液，他喜欢绘画，喜欢书法，每每深夜，他都会一个人坐在学校的运动场边，看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一张一张画下王芬的肖像。
也正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遇到了生命当中另一个重要的女人。
那晚秦淮正在夜跑，突然看到了孤零零的江浮，他跟座雕像一样坐在观众席上，满脸忧伤，潸然落泪。
“喂，大半夜你在干嘛呢?”秦淮大大咧咧地跑到江浮的跟前，瞪大眼睛甚是不解。
“唔……”江浮被秦淮吓了一跳，慌乱中藏起了手中的纸笔，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就……坐坐。”
秦淮笑了，径自坐到了江浮的身边。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没有。”江浮深深地埋下了头，哪怕脸上的神情多么镇定，但内心的悲伤早就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硕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渗出了眼角，想停都停不住。
“唔唔……”他死死咬住了下唇，双肩一直在哆嗦。
王芬去世了五年，但她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驻在了江浮的心里，每当闭上双眼，那张慈爱的脸庞就会占据江浮整个脑海，念念不忘，挥散不去。
江浮不想让面前的人看了笑话，拿起画板起身要走，但还没等站起来，秦淮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纤纤玉手还残留着运动后残留的温度，微风拂过，江浮闻到了一股来自兰花淡淡的清香。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但要记住……”秦淮从随行的包里拿出一块天蓝色的手帕，“哭是不开心的，所以哭完之后，你一定要开心噢。”
说完，她慢慢地把手帕贴上江浮的面颊，随着指尖开始轻轻地舞动，江浮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暌违许久的暖意。
紧接着，秦淮就把手帕塞到了江浮的手中。
江浮此刻才认真看了女孩一眼，她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上面还别着一个天蓝色的发夹。她低颦浅笑，那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这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孩，却是能一辈子让江浮如沐春风的女孩。
江浮一时语噎，还没等他回过神，女孩就跳下了台阶，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跑道，依稀传来了她清如铜铃般的声音。
“手帕记得洗干净还我……”
从此，两人就像埋下了一个知会不具的约定，每个夜晚，江浮都会拿着画板来到运动场边坐着，而秦淮总会如约而至，一个在跑，一个在画，他们很少搭话，也不深聊，但江浮厚厚的画本上，除了王芬，也开始住进了这个女孩。
“你……别走……”江浮的脸开始抽搐，两行深深的泪水随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悄然落了下来。我百感交集，不禁看了江洛一眼。
只见他神情复杂看着自己的兄长，默不作声。但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发红，泪水也在不停地打转。
“秦淮……我……我对不起你……”江浮口中念念有词，满是令人动容的歉意。
“江浮，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我一边说，一边抚摸他的额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前年秋天，南山市发生了一起轰动全省的命案，一名研发员被发现死在江氏集团研发部办公室内，他的胸口深深插着一把水果刀，因失血过多，在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之所以轰动全省，是因为命案现场除了被害者，还有留着另一个人。她就是江氏集团质检部经理，也是江氏集团总裁夫人秦淮。
验伤报告表明，秦淮身上有多处不同程度经扭打导致的擦伤，脾脏也有轻微受损，而口供记录系被害人出言不逊，恶意挑衅在先。
当时众说纷纭，一说是情杀，一说是仇杀，也有人说她只是是帮人顶案。
但经警方多方面的排查，并未有任何线索指向他人曾在命案发生时进过研发部的办公室。所以法院在证据链确凿且无其他疑点的情况下，判定秦淮过失杀人，入狱七年。
当时听闻江浮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帮秦淮翻案，但均被法院驳回。
“不……都是我的错……”江浮表情痛苦，眼球也在眼皮底下来回抖动。
“我开始了?”我看了一眼江洛，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不足一分钟了。
江洛默不作声，向我点了点头。
“江浮，我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选择……”，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恐怕在梦境中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我也希望你知道，你不要辜负我的选择……”
“借由人体实验研发药物，这不仅违法，还违背了道德，这并不是我们当初进入江氏集团的初衷啊……”我继续说，“你以前做了错事我并不怪你，但……”
我正说着，突然一楼传来了纷纷攘攘的叫骂，还伴随着咚咚咚踩踏楼梯的声音。
“不好……！”江洛跑去门口往外一看，大呼不妙，“陈医生您快点，安保全都跑过来了！！”
说完，江洛回身把门锁上，死死顶了上去。
肯定是因为刚才江浮情绪的波动，让潜意识开始复苏了！
“一定要撑住！”我赶紧用双手捂住江浮的耳朵，然后对着江洛大喊一声。
但此时江浮的头部竟开始扭动起来，身体也随之搐缩，我无法再正常植入想法！
眼看事态逐渐失控，时间也越逼越近，我想都没想就做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当初蒙恩在跟我介绍造梦原理的时候，就曾说过造梦对梦境构架的影响。
“造梦机除了能串联多人梦境，最基本的功用还是它能非常精确地观测到人体在睡梦过程中的各项指标，然后通过镇定剂让脑电波持衡到我们最想要的状态……”
他侃侃而谈，“这也是我们获取科研数据最直观的途径。虽然造梦机只是一个媒介，但它能通过梦境帮你走进梦境，也有可能通过梦境让你困在那里……”
“困在那里?”
“频繁地使用镇定剂除了会损害你的神经，还会让你患上嗜睡症……”他无奈地说，“如果你一再沉溺于梦境，那它就会反噬你，随着心率持续失常，最后你会在沉睡之中无法醒来。”
“这就是温文说的‘那个领域’。”
“对，我们称为架空域。如果你一直陷在梦中，那就有可能跳出我们模拟好的梦境，坠入一个完全无法预知的世界。”
“有谁进过架空域吗?”
“符主任。”蒙恩瞳孔放大，流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说那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了生存的概念。那就是地狱，人不会饿，也不会困，就像孤魂野鬼一样……”
他接着说，“当符主任再次醒来，整个人因内分泌严重失调，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右腿也在那个时候失去了知觉。”
“能观测到他在架空域时，现实中过了多长时间吗?”
“一秒。”蒙恩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但是在梦中，他至少待了三十年。”
……
此刻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看着眼睛开始翻白的江浮，我果断捡起地上那支还未注射完的镇定剂，狠狠朝着大腿扎了上去！
仿佛有段强烈的电流贯穿了我整个大脑，江洛静止了，窗外的雨静止了，连身边的空气都静止了，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粉尘，它们一动不动，随着我身体的向后倾斜，慢慢消失在了的视线之中……
在我闭眼之前，俨然发现江洛的脚上，竟穿着我在次梦境中看到的那双白色跑鞋！
我还来不及思考，便再次陷入了天昏地暗之中！
“没事，咱们赶紧开始吧。”我搀在扶手上，像是慢跑了数十公里，全身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那快，我大哥睡着了。”他把我让进书房里，此刻江浮正单手趴在办公桌上，满地都是茶具的碎片。
“刚刚楼下发生什么事了?我大哥突然就激动起来……”
“啧，我被潜意识发现了……”我把办公桌其他物什全挪到一旁，“可能是江总裁注射了镇定剂，那些潜意识又都不见了……来，帮我一把……”我慢慢拖起江浮的额头，示意江洛过来一起把他扶回椅子上。
心防里的大火仍然记忆犹新，恐惧还未完全褪去。我的双手轻飘飘的使不上劲，还止不住地颤抖。
很快，江浮的脑袋仰在了椅枕之上，他双目紧闭，神情放松，鼻下的呼吸一张一合，睡眠已经处在了相对稳定的状态。
我从口袋中掏出龙一年事先帮我模拟好的耳骨传导器，轻轻塞进了江浮的耳内，开始进行催眠。
“江浮，江浮……”我靠近他的耳边，不断唤着他的名字。
耳骨传导器是专门针对听弱人群研发的特殊助听器，可以替代患者破损的鼓膜吸收并转化外界的声音，最后通过听骨链传导到颞叶皮层上。
处在深眠状态下的江浮，仍可以通过耳骨传导器的刺激来唤醒他的听觉中枢。
而之所以需要模拟，是因为在梦中只可以生像自己知识领域以内的事物，如果涉及到专业原理，充其量我也只能生像出一副空壳。
“江浮，江浮……”我逐渐同步我说话的频率，“我是秦淮，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
他回应我了！
“我是秦淮，你知道，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对吗?”
只见他微微张开了嘴，虚弱地挤出了几个字，“秦……秦淮……”
此刻窗外雨变小了，浓云也随之慢慢消散。估计是因为我心率调节了下来，梦境也跟着稳定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所有回忆，对吗?”
“秦淮……你不要离开我……”江浮的神情有了微弱的变化，此时他意识模糊，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在现实还是梦境。
我趁热打铁，照着江洛之前让我背下的稿子，把他带回了1995年的那个夏天。
当时的江浮刚上大二，为了遵从江成海的意愿，选择了药理专业。但骨子里仍流淌着王芬文艺的血液，他喜欢绘画，喜欢书法，每每深夜，他都会一个人坐在学校的运动场边，看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一张一张画下王芬的肖像。
也正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遇到了生命当中另一个重要的女人。
那晚秦淮正在夜跑，突然看到了孤零零的江浮，他跟座雕像一样坐在观众席上，满脸忧伤，潸然落泪。
“喂，大半夜你在干嘛呢?”秦淮大大咧咧地跑到江浮的跟前，瞪大眼睛甚是不解。
“唔……”江浮被秦淮吓了一跳，慌乱中藏起了手中的纸笔，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就……坐坐。”
秦淮笑了，径自坐到了江浮的身边。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没有。”江浮深深地埋下了头，哪怕脸上的神情多么镇定，但内心的悲伤早就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硕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渗出了眼角，想停都停不住。
“唔唔……”他死死咬住了下唇，双肩一直在哆嗦。
王芬去世了五年，但她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驻在了江浮的心里，每当闭上双眼，那张慈爱的脸庞就会占据江浮整个脑海，念念不忘，挥散不去。
江浮不想让面前的人看了笑话，拿起画板起身要走，但还没等站起来，秦淮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纤纤玉手还残留着运动后残留的温度，微风拂过，江浮闻到了一股来自兰花淡淡的清香。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但要记住……”秦淮从随行的包里拿出一块天蓝色的手帕，“哭是不开心的，所以哭完之后，你一定要开心噢。”
说完，她慢慢地把手帕贴上江浮的面颊，随着指尖开始轻轻地舞动，江浮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暌违许久的暖意。
紧接着，秦淮就把手帕塞到了江浮的手中。
江浮此刻才认真看了女孩一眼，她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上面还别着一个天蓝色的发夹。她低颦浅笑，那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这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孩，却是能一辈子让江浮如沐春风的女孩。
江浮一时语噎，还没等他回过神，女孩就跳下了台阶，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跑道，依稀传来了她清如铜铃般的声音。
“手帕记得洗干净还我……”
从此，两人就像埋下了一个知会不具的约定，每个夜晚，江浮都会拿着画板来到运动场边坐着，而秦淮总会如约而至，一个在跑，一个在画，他们很少搭话，也不深聊，但江浮厚厚的画本上，除了王芬，也开始住进了这个女孩。
“你……别走……”江浮的脸开始抽搐，两行深深的泪水随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悄然落了下来。我百感交集，不禁看了江洛一眼。
只见他神情复杂看着自己的兄长，默不作声。但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发红，泪水也在不停地打转。
“秦淮……我……我对不起你……”江浮口中念念有词，满是令人动容的歉意。
“江浮，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我一边说，一边抚摸他的额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前年秋天，南山市发生了一起轰动全省的命案，一名研发员被发现死在江氏集团研发部办公室内，他的胸口深深插着一把水果刀，因失血过多，在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之所以轰动全省，是因为命案现场除了被害者，还有留着另一个人。她就是江氏集团质检部经理，也是江氏集团总裁夫人秦淮。
验伤报告表明，秦淮身上有多处不同程度经扭打导致的擦伤，脾脏也有轻微受损，而口供记录系被害人出言不逊，恶意挑衅在先。
当时众说纷纭，一说是情杀，一说是仇杀，也有人说她只是是帮人顶案。
但经警方多方面的排查，并未有任何线索指向他人曾在命案发生时进过研发部的办公室。所以法院在证据链确凿且无其他疑点的情况下，判定秦淮过失杀人，入狱七年。
当时听闻江浮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帮秦淮翻案，但均被法院驳回。
“不……都是我的错……”江浮表情痛苦，眼球也在眼皮底下来回抖动。
“我开始了?”我看了一眼江洛，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不足一分钟了。
江洛默不作声，向我点了点头。
“江浮，我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选择……”，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恐怕在梦境中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我也希望你知道，你不要辜负我的选择……”
“借由人体实验研发药物，这不仅违法，还违背了道德，这并不是我们当初进入江氏集团的初衷啊……”我继续说，“你以前做了错事我并不怪你，但……”
我正说着，突然一楼传来了纷纷攘攘的叫骂，还伴随着咚咚咚踩踏楼梯的声音。
“不好……！”江洛跑去门口往外一看，大呼不妙，“陈医生您快点，安保全都跑过来了！！”
说完，江洛回身把门锁上，死死顶了上去。
肯定是因为刚才江浮情绪的波动，让潜意识开始复苏了！
“一定要撑住！”我赶紧用双手捂住江浮的耳朵，然后对着江洛大喊一声。
但此时江浮的头部竟开始扭动起来，身体也随之搐缩，我无法再正常植入想法！
眼看事态逐渐失控，时间也越逼越近，我想都没想就做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当初蒙恩在跟我介绍造梦原理的时候，就曾说过造梦对梦境构架的影响。
“造梦机除了能串联多人梦境，最基本的功用还是它能非常精确地观测到人体在睡梦过程中的各项指标，然后通过镇定剂让脑电波持衡到我们最想要的状态……”
他侃侃而谈，“这也是我们获取科研数据最直观的途径。虽然造梦机只是一个媒介，但它能通过梦境帮你走进梦境，也有可能通过梦境让你困在那里……”
“困在那里?”
“频繁地使用镇定剂除了会损害你的神经，还会让你患上嗜睡症……”他无奈地说，“如果你一再沉溺于梦境，那它就会反噬你，随着心率持续失常，最后你会在沉睡之中无法醒来。”
“这就是温文说的‘那个领域’。”
“对，我们称为架空域。如果你一直陷在梦中，那就有可能跳出我们模拟好的梦境，坠入一个完全无法预知的世界。”
“有谁进过架空域吗?”
“符主任。”蒙恩瞳孔放大，流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说那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了生存的概念。那就是地狱，人不会饿，也不会困，就像孤魂野鬼一样……”
他接着说，“当符主任再次醒来，整个人因内分泌严重失调，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右腿也在那个时候失去了知觉。”
“能观测到他在架空域时，现实中过了多长时间吗?”
“一秒。”蒙恩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但是在梦中，他至少待了三十年。”
……
此刻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看着眼睛开始翻白的江浮，我果断捡起地上那支还未注射完的镇定剂，狠狠朝着大腿扎了上去！
仿佛有段强烈的电流贯穿了我整个大脑，江洛静止了，窗外的雨静止了，连身边的空气都静止了，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粉尘，它们一动不动，随着我身体的向后倾斜，慢慢消失在了的视线之中……
在我闭眼之前，俨然发现江洛的脚上，竟穿着我在次梦境中看到的那双白色跑鞋！
我还来不及思考，便再次陷入了天昏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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