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枉凝眉论心
不多时，婆子来找，二奶奶传话过来，可以去园子里候着了。
蒋玉函带着十一官儿和小红，随着婆子进了大观园。她们轻车熟路，一路玩着就到了听水榭的凉亭，这里是藕香榭的附近，亭子建在了水面上，四面临水，很是通透。
水面波光粼粼，透着风吹过来，甚是凉爽宜人。远处几条舡错落着往这边游来，舡上隐隐的传来笑语声。
蒋玉函让小戏子们溜溜嗓子，自己拿起一根箫，呜呜的吹了起来。
一曲《枉凝眉》，吹皱了碧波白浪荡漾，也吹紧了曲中人的心肠。
林黛玉侧耳倾听，薛宝钗垂首不语，贾宝玉如痴如醉，三春凝神睇望；就连最爱闹的史湘云，都驻足船头静听，谁也不忍打断了这如泣如诉的曲子。
忽然，临湖的山谷中传来阵阵琴声，渐渐的与蒋玉函箫声合在了一起。
蒋玉函微微一笑，大观园里真是藏龙卧虎，又不知道是谁听了两遍曲子就跟了下来。琴箫合鸣后，更添几分缠绵，又是一遍过后，琴声寂寥箫音寂灭。
舡中众人这时才回味过来，贾宝玉头一个喊了一声好！引来众女齐声喝彩，贾母悠然叹道：“也只有配着这样的曲子，才有了些风流韵味。当年我小的时候，我爹带着我游玄武湖，那才是六朝的文华集萃，琴声箫声竟没断过，从早至晚不停歇，你家走了他家来，偌大的一个湖，都不够那么些船往来。”
众女悠然向往之，林黛玉猛地摊开双手说道：“听了我家曲儿，各位公子小姐太太们，就没个赏钱么？”
“奇怪，这是我家的戏班子，何时成了姐姐的？要讨赏也是我们先来。”
林黛玉晃着一根手指头，对说话的贾探春示意有不同：“我不说，你们先赏下来，我再告诉你们。”
“不给她。”贾探春抓住了林黛玉的手：“要给给我，我去问问是什么曲子。”
王熙凤笑个不停：“三姑娘，你要想听刚才的曲子，求求你林姐姐，她呀，能让你天天的听！听腻了还能换个新的！”
薛宝钗插话：“原来是他，我才瞧仔细了。不用林丫头，宝玉去唤来他。”
林黛玉脸一转，不理宝钗。宝玉瞧着黛玉生了气，他怎么敢去找蒋玉函，嘿嘿笑着捅破了谜题。
“搁以往我必是能叫来，如今可不行了。没有林妹妹的发话，那人必是不肯来的。”
三春更是好奇，史湘云抓住黛玉不放手：“你快说，怎么和你有了关联？我才几天没来啊，你们又有了故事，偏我一个不知道！”
林黛玉挣脱不开，只好笑着问湘云：“考考你，答对了，我请他单为你奏一曲如何？”
“快出题！”
“桃李栽来几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林黛玉只说了这一句，等着史湘云接上来。
“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李青莲的少年游，开不倒我。”史湘云随口而出后，猛地一惊，指指黛玉又指指负手而立的吹箫人，惊叹起来：“他是你的门下客？”
“然也。”林黛玉用扇子遮住自己害羞的脸告诉了史湘云：“机缘巧合下，新收了一位门下客。他原本与宝玉相交甚厚，没想到成了我的人，你说这机缘巧不巧？”
“他是谁？”
“昔日京中优伶，如今林家清客，姓蒋名玉函号清泉者。”
史湘云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状，被林黛玉用扇子挡住了她的嘴。
王熙凤让船娘靠过去，嘱咐女孩子们：“把脸挡住了，我带你们看看他去。”
贾母不仅不阻拦，还笑呵呵的打趣黛玉：“刚才那一曲不算数，不知是谁合奏，只能算半曲。你想要给他讨赏，那就再来一曲新的才行。欢快些的有没有？”
听了王熙凤的喊声，蒋玉函不为所动，笑着拱手抱拳侧身而立，避开了看舡中的视线。
贾宝玉也喊他，干脆背过身去不看，不给足了林公子的面子，自己岂不是白来。又不和你们气运相连，犯不上讨好你们。
林黛玉果然满意，等众人都开始埋怨她时，才轻开檀口喊着蒋玉函：“清泉先生，可有一曲欢愉的？我的这些姐妹们，都想听的很。”
三春与史湘云羞的去挠黛玉，贾母连忙的喊她们小心。
怎么会没有呢？
蒋玉函还有一曲万能的“晴雯曲”没用出来呢。
在补天石极度的鄙视中，蒋玉函轻轻一叹：“主人有命，岂可违之。一曲清风霁月，为主人家添喜。”
放下手中的箫，拿起胡琴来侧身而坐，弓弦极轻快的一拉一送，几个欢快的音符迸射而出。
拉了几遍过门，示意一旁的藕官，藕官心领神会，随着琴声啊啊啊的吟唱起来，其余众小娘合着声音一起唱了起来。
林黛玉瞧着贾母笑了起来，示意王熙凤开船，水波荡漾间，几条小舡在蒋玉函的琴声中驶向了彼岸。
不多时，一个婆子捧着十几两的碎银子走了过来，言道是老太太、太太她们赏的。
蒋玉函随手捡起一块给了那婆子，剩下的让藕官她们分了去。
欢呼阵阵，小姑娘们一抢而空，更加卖力的唱着各式的小曲。
尤其是藕官，一曲春秋亭外风雨暴，又让她单独受了赏，众戏儿纷纷缠住了蒋玉函，直喊着要学。
直纠缠到午饭过后，雪雁来请人，贾母要见蒋玉函。
跟着雪雁绕在水中的长廊间，雪雁一路的叮嘱：“先生去了小姐的院子，不要乱走动。实在是来的人太多了，除了宝玉就先生一位男人家，又不好和他一样。”
蒋玉函不禁扭头去问雪雁：“宝玉一向进出这么随意的？”
蒋玉函的规矩向来是自己走前边，让女儿家跟在他的身后。
雪雁略停了脚步，看了看蒋玉函，长长的叹了口气：“先生倒是个知礼的，却不要误会了咱家小姐去。我们怎能不防着些，只是碍于他不尊重，又是这里的主人，不好翻脸罢了。”
蒋玉函点点头，继续前行，心里也对林黛玉的处境了解了一二。
任是谁也不愿意有人随意闯进自己的房间吧，何况还是更为敏感的林黛玉呢。
雪雁在蒋玉函身后犹豫了许久，见快到了潇湘馆，才小声的说了出来：“蒋先生，您和我一样都是林家的人。我求您一件事，若是有可能，接小姐走吧。这里真不是能住的地方，在这么着下去，小姐只能嫁到这家里，否则闺誉难保。”
蒋玉函先过了桥上岸，对面就是潇湘馆，侧身等着雪雁引路，趁着雪雁越身而过的时候，对她轻轻的点点头：“忙完丹药的事，我去姑苏一趟。”
雪雁两眼放光的头前带路敲开了院门。
姑苏是林黛玉的老家，蒋玉函去姑苏，就意味着答应了雪雁的请求，先回林黛玉老家操持起来，就说走的话，也要有个安身之所。
一进院子里，甚是热闹，雪雁果然没说错，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贾母请刘姥姥逛园子，何尝不是让贾家的人都进来看看，毕竟是顷宁荣二府全力才打造了这么一座园林，不显摆显摆，有些锦衣夜行。
绕过一大片的竹林的前楼，二进的正院里坐着当家的几位夫人。
林黛玉亲自奉茶，尽待客之道。
蒋玉函在竹子下稍等了片刻，雪雁过去禀报，贾母喊着他让他过去。
一片笑声中，贾宝玉迎了上来，蒋玉函很是惊奇：“你的伤...好了？”
贾宝玉哪知道蒋玉函是可惜好的太快，还以为他好心记挂着自己，过来就要拉蒋玉函的手。
怎么可能给他拉手，顺手一搀他，扶着他走路：“慢着点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的身子又弱，更要好生的休养。”
这有个语境，此时说男人家身子弱是尊贵的表现，要是搁在彼时这么说，那就是骂人。
贾宝玉难为情的笑起来：“倒也没什么，不过是皮肉伤，慢慢走动着倒是好的快。你快来，我真是没想到林妹妹能收了你做清客，初时我还有些不乐意，后来一想那天你救她的场景，我也就想的通了。妹妹确实需要一个能帮她在外面做事的人，你又是我的朋友，更是好上加好。”
蒋玉函搀着宝玉到了贾母等人近前，先施礼见人，才跟贾宝玉说道：“按理说，你是林公子的兄长，本就该你为她操持。我不过是求个出身的门客，可不敢事事给主家做主。”
贾宝玉讪讪的一笑，想说自己也做不了主又没敢说，林黛玉递过来两杯茶堵住他们的嘴：“要不是二哥哥的朋友，我也不敢轻易的收在门墙。今日姐妹众多，清泉当谨言慎行，宝玉你是唯一的男丁，待我多陪陪，妹妹先行谢过。”
他们三个人站那聊天，端的是各有各的风姿，刘姥姥啧啧舌对贾母说道：“老祖宗，我瞧着他们三个真好，再趁着这么一个院子，真是如话本里说的那样，神仙中人。”
贾母还未说话呢，蒋玉函往旁边一让：“姥姥您可看仔细了，他俩才是神仙中人，我只是个路过讨茶喝的人。”
贾母大笑起来，蒋玉函这话说到她的心缝里去了，神仙眷侣岂不正是她心目中的宝玉和黛玉吗。
“你家主人住的地方，你也来看看。有什么到不到的地方，你给说说。省的腹诽我们苛待你主人。”
蒋玉函配合贾母的显摆，这也是做客之道，使劲夸主人家的住宅准没错。
林黛玉也等着蒋玉函夸夸她的眼光，这里是她一眼就相中的地方，应该是最好的地方。
蒋玉函带着十一官儿和小红，随着婆子进了大观园。她们轻车熟路，一路玩着就到了听水榭的凉亭，这里是藕香榭的附近，亭子建在了水面上，四面临水，很是通透。
水面波光粼粼，透着风吹过来，甚是凉爽宜人。远处几条舡错落着往这边游来，舡上隐隐的传来笑语声。
蒋玉函让小戏子们溜溜嗓子，自己拿起一根箫，呜呜的吹了起来。
一曲《枉凝眉》，吹皱了碧波白浪荡漾，也吹紧了曲中人的心肠。
林黛玉侧耳倾听，薛宝钗垂首不语，贾宝玉如痴如醉，三春凝神睇望；就连最爱闹的史湘云，都驻足船头静听，谁也不忍打断了这如泣如诉的曲子。
忽然，临湖的山谷中传来阵阵琴声，渐渐的与蒋玉函箫声合在了一起。
蒋玉函微微一笑，大观园里真是藏龙卧虎，又不知道是谁听了两遍曲子就跟了下来。琴箫合鸣后，更添几分缠绵，又是一遍过后，琴声寂寥箫音寂灭。
舡中众人这时才回味过来，贾宝玉头一个喊了一声好！引来众女齐声喝彩，贾母悠然叹道：“也只有配着这样的曲子，才有了些风流韵味。当年我小的时候，我爹带着我游玄武湖，那才是六朝的文华集萃，琴声箫声竟没断过，从早至晚不停歇，你家走了他家来，偌大的一个湖，都不够那么些船往来。”
众女悠然向往之，林黛玉猛地摊开双手说道：“听了我家曲儿，各位公子小姐太太们，就没个赏钱么？”
“奇怪，这是我家的戏班子，何时成了姐姐的？要讨赏也是我们先来。”
林黛玉晃着一根手指头，对说话的贾探春示意有不同：“我不说，你们先赏下来，我再告诉你们。”
“不给她。”贾探春抓住了林黛玉的手：“要给给我，我去问问是什么曲子。”
王熙凤笑个不停：“三姑娘，你要想听刚才的曲子，求求你林姐姐，她呀，能让你天天的听！听腻了还能换个新的！”
薛宝钗插话：“原来是他，我才瞧仔细了。不用林丫头，宝玉去唤来他。”
林黛玉脸一转，不理宝钗。宝玉瞧着黛玉生了气，他怎么敢去找蒋玉函，嘿嘿笑着捅破了谜题。
“搁以往我必是能叫来，如今可不行了。没有林妹妹的发话，那人必是不肯来的。”
三春更是好奇，史湘云抓住黛玉不放手：“你快说，怎么和你有了关联？我才几天没来啊，你们又有了故事，偏我一个不知道！”
林黛玉挣脱不开，只好笑着问湘云：“考考你，答对了，我请他单为你奏一曲如何？”
“快出题！”
“桃李栽来几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林黛玉只说了这一句，等着史湘云接上来。
“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李青莲的少年游，开不倒我。”史湘云随口而出后，猛地一惊，指指黛玉又指指负手而立的吹箫人，惊叹起来：“他是你的门下客？”
“然也。”林黛玉用扇子遮住自己害羞的脸告诉了史湘云：“机缘巧合下，新收了一位门下客。他原本与宝玉相交甚厚，没想到成了我的人，你说这机缘巧不巧？”
“他是谁？”
“昔日京中优伶，如今林家清客，姓蒋名玉函号清泉者。”
史湘云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状，被林黛玉用扇子挡住了她的嘴。
王熙凤让船娘靠过去，嘱咐女孩子们：“把脸挡住了，我带你们看看他去。”
贾母不仅不阻拦，还笑呵呵的打趣黛玉：“刚才那一曲不算数，不知是谁合奏，只能算半曲。你想要给他讨赏，那就再来一曲新的才行。欢快些的有没有？”
听了王熙凤的喊声，蒋玉函不为所动，笑着拱手抱拳侧身而立，避开了看舡中的视线。
贾宝玉也喊他，干脆背过身去不看，不给足了林公子的面子，自己岂不是白来。又不和你们气运相连，犯不上讨好你们。
林黛玉果然满意，等众人都开始埋怨她时，才轻开檀口喊着蒋玉函：“清泉先生，可有一曲欢愉的？我的这些姐妹们，都想听的很。”
三春与史湘云羞的去挠黛玉，贾母连忙的喊她们小心。
怎么会没有呢？
蒋玉函还有一曲万能的“晴雯曲”没用出来呢。
在补天石极度的鄙视中，蒋玉函轻轻一叹：“主人有命，岂可违之。一曲清风霁月，为主人家添喜。”
放下手中的箫，拿起胡琴来侧身而坐，弓弦极轻快的一拉一送，几个欢快的音符迸射而出。
拉了几遍过门，示意一旁的藕官，藕官心领神会，随着琴声啊啊啊的吟唱起来，其余众小娘合着声音一起唱了起来。
林黛玉瞧着贾母笑了起来，示意王熙凤开船，水波荡漾间，几条小舡在蒋玉函的琴声中驶向了彼岸。
不多时，一个婆子捧着十几两的碎银子走了过来，言道是老太太、太太她们赏的。
蒋玉函随手捡起一块给了那婆子，剩下的让藕官她们分了去。
欢呼阵阵，小姑娘们一抢而空，更加卖力的唱着各式的小曲。
尤其是藕官，一曲春秋亭外风雨暴，又让她单独受了赏，众戏儿纷纷缠住了蒋玉函，直喊着要学。
直纠缠到午饭过后，雪雁来请人，贾母要见蒋玉函。
跟着雪雁绕在水中的长廊间，雪雁一路的叮嘱：“先生去了小姐的院子，不要乱走动。实在是来的人太多了，除了宝玉就先生一位男人家，又不好和他一样。”
蒋玉函不禁扭头去问雪雁：“宝玉一向进出这么随意的？”
蒋玉函的规矩向来是自己走前边，让女儿家跟在他的身后。
雪雁略停了脚步，看了看蒋玉函，长长的叹了口气：“先生倒是个知礼的，却不要误会了咱家小姐去。我们怎能不防着些，只是碍于他不尊重，又是这里的主人，不好翻脸罢了。”
蒋玉函点点头，继续前行，心里也对林黛玉的处境了解了一二。
任是谁也不愿意有人随意闯进自己的房间吧，何况还是更为敏感的林黛玉呢。
雪雁在蒋玉函身后犹豫了许久，见快到了潇湘馆，才小声的说了出来：“蒋先生，您和我一样都是林家的人。我求您一件事，若是有可能，接小姐走吧。这里真不是能住的地方，在这么着下去，小姐只能嫁到这家里，否则闺誉难保。”
蒋玉函先过了桥上岸，对面就是潇湘馆，侧身等着雪雁引路，趁着雪雁越身而过的时候，对她轻轻的点点头：“忙完丹药的事，我去姑苏一趟。”
雪雁两眼放光的头前带路敲开了院门。
姑苏是林黛玉的老家，蒋玉函去姑苏，就意味着答应了雪雁的请求，先回林黛玉老家操持起来，就说走的话，也要有个安身之所。
一进院子里，甚是热闹，雪雁果然没说错，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贾母请刘姥姥逛园子，何尝不是让贾家的人都进来看看，毕竟是顷宁荣二府全力才打造了这么一座园林，不显摆显摆，有些锦衣夜行。
绕过一大片的竹林的前楼，二进的正院里坐着当家的几位夫人。
林黛玉亲自奉茶，尽待客之道。
蒋玉函在竹子下稍等了片刻，雪雁过去禀报，贾母喊着他让他过去。
一片笑声中，贾宝玉迎了上来，蒋玉函很是惊奇：“你的伤...好了？”
贾宝玉哪知道蒋玉函是可惜好的太快，还以为他好心记挂着自己，过来就要拉蒋玉函的手。
怎么可能给他拉手，顺手一搀他，扶着他走路：“慢着点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的身子又弱，更要好生的休养。”
这有个语境，此时说男人家身子弱是尊贵的表现，要是搁在彼时这么说，那就是骂人。
贾宝玉难为情的笑起来：“倒也没什么，不过是皮肉伤，慢慢走动着倒是好的快。你快来，我真是没想到林妹妹能收了你做清客，初时我还有些不乐意，后来一想那天你救她的场景，我也就想的通了。妹妹确实需要一个能帮她在外面做事的人，你又是我的朋友，更是好上加好。”
蒋玉函搀着宝玉到了贾母等人近前，先施礼见人，才跟贾宝玉说道：“按理说，你是林公子的兄长，本就该你为她操持。我不过是求个出身的门客，可不敢事事给主家做主。”
贾宝玉讪讪的一笑，想说自己也做不了主又没敢说，林黛玉递过来两杯茶堵住他们的嘴：“要不是二哥哥的朋友，我也不敢轻易的收在门墙。今日姐妹众多，清泉当谨言慎行，宝玉你是唯一的男丁，待我多陪陪，妹妹先行谢过。”
他们三个人站那聊天，端的是各有各的风姿，刘姥姥啧啧舌对贾母说道：“老祖宗，我瞧着他们三个真好，再趁着这么一个院子，真是如话本里说的那样，神仙中人。”
贾母还未说话呢，蒋玉函往旁边一让：“姥姥您可看仔细了，他俩才是神仙中人，我只是个路过讨茶喝的人。”
贾母大笑起来，蒋玉函这话说到她的心缝里去了，神仙眷侣岂不正是她心目中的宝玉和黛玉吗。
“你家主人住的地方，你也来看看。有什么到不到的地方，你给说说。省的腹诽我们苛待你主人。”
蒋玉函配合贾母的显摆，这也是做客之道，使劲夸主人家的住宅准没错。
林黛玉也等着蒋玉函夸夸她的眼光，这里是她一眼就相中的地方，应该是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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