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刺杀：月圆之日（五十八）
白天的时间里，地下城里处处都有人迹可寻，长王是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远处比求知楼低矮些的建筑里，弓箭队伍的头儿李霜结朝他释出的消息。
那是长王心心念念在等待的消息。
弓箭队伍的头儿给长王发完消息就赶紧消失了，长王看了一眼身旁的林王，他知道以林王洞察的目光，他肯定也发现了刚才他从李霜结那里接收到的信息。
长王不动声色，他不能离开这里亲自去迎被预告已经进入了地下城的舅母。
远处的半空里，升起的苍白无光的圆月正在一步步爬升中，等天色再暗些，一轮洒照出清洁光辉的圆月就会出现了。
“长王殿下，今晚的月亮很圆啊。”
林王蓦地一句话打乱了长王的思绪，自从上午进入求知楼的最高层，身背着弓箭与画轴的长王始终还背着画轴和弓箭，听到林王的话，长王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林王，“林王似乎早有预料，我舅母已经进入了地下城，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长王说着将身背的弓箭与画轴从身上取下，放在了身侧一边靠近房间墙壁的地方。
“是不是不眠之夜就看今晚会发生什么了。”
“林王之意是那牵线师莫青林不一定会出现，我舅母来此……”
“不，长王何必还自欺欺人呢！殷夫人会选择来地下城，您觉得是您与您舅母的沟通起效了，还是那牵线师莫青林促使了殷夫人此行？”
长王不回应林王，他那日去见他舅母的时候看得出来，他无法撼动他舅母，可他舅母竟然真的在月圆之日来了地下城，这只能说林王说的有道理，昨晚牵线师莫青林肯定去见了他舅母。
可为什么狠厉而无情的牵线师莫青林会放过他舅母呢？难道他舅母并未真的参与六年前的事情？
长王摇头，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可能。
他的舅母是目前唯一会被怀疑的人，那牵线师莫青林为什么会放过他舅母呢？
长王稍一抬头就听到了林王对着外面的街道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声，那声音落去的瞬间，街市上熙攘的人群全都一下不见了，长王诧异，但他很清晰地听到了从求知楼下层的各处传来的熙攘的声响。
这地下城求知楼的外围街市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求知楼里依旧人声鼎沸。
长王随着林王的目光往外看去，一个身骑黑马的人影跳入了长王的眼眸，原来是他舅母现身了。
“林王，你这求知楼里人声鼎沸，外面却一个人都不见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想以此来扰乱牵线师莫青林对求知楼的关注吗？”
林王转头看向长王，“殿下，殷夫人到了，我已让人在求知楼门口候着了，她不久后就会到这里了，您可有想好如何面对殷夫人？”
长王根本不用想，如果她舅母真的是顺从他那日的话而来，今日自然就是他们知道六年前发生的事件真相的时候，可林王看去的样子却让长王有点忧心，“林王，今日你最好不要拿任何人的命来做赌注，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长王多虑了，您看，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真是一轮好圆的月啊。”
长王也随着林王目光朝天边看去，还真是一轮好圆的月亮啊。
“城主，客人已到。”
长王蓦地回头，一身素衣，头部带伤，稍显疲惫的长王舅母出现在门口，林王挥手让来报的人离开，长王舅母伸手拢了一下因骑马奔波而散乱下来的头发，然后缓步走近了长王与林王。
“殿下，近来可好？”
长王舅母看着始终凝视着自己的长王问道，长王无法对着这样的舅母道出一句话，长王舅母倒也不意外，她目光从长王身上移开后看向了林王，“见过林王。”
长王舅母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林王果然与众不同，这地下城也和过去一样，还是那么引人入胜。”
长王虽知他舅母不可能从未到过地下城，但看他舅母说地下城的样子，她应该也是不止来过一次而已。
看到长王从未显露出的忧虑神色，长王舅母又把目光转回到了长王身上，“殿下一定在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熟悉地下城吧？”
“舅母，您来……”
“我来告知长王您在探寻的六年前的事件背后的真相。”
林王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长王虽无意朝林王看去，但他还是看到了林王流露出的笑意，他蓦地将目光移开投向了外面的天空，“舅母为何会改变心意呢？那日您誓死都不愿告知我真相，怎么今日还真来赴约了？”
“那日面对长王，我不仅仅是您舅母，我还是殷家的夫人……昨晚在殷府里，我遇到了牵线师，是她让我知道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所以当年的事舅母果真参与了？”
长王情绪瞬间变得激动，长王舅母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复杂的表情，“殿下，我虽不愿提起当年的事，但那件众所周知的试图刺杀主上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谋划的！当年参与此事的除了我，还有所有当年还活着的主上的女人……”
长王不用问为什么，他只是凝视他舅母的脸，想象着六年前她与那些还活着的主上的女人的样子。
“长王不继续追问了吗？我想长王应该知道为何这样忤逆不道的事会发生，其实早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曾计划着弑杀主上，是当年您母亲的死让我笃定了心意，我想您与林王早就摸清了我的过去，我恨这个有着凶残恶习的主上规制，当年如果不是你舅舅出现，我一定会逃离药石谷，并且不惜一切去做弑杀掉当时主上的事……也是那个时候，我在药石谷遇到了一个神秘的人，他告诉我说他是个牵线师，他叫廖秦川。”
“廖秦川？”
林王突然叫出声，惊到了长王与长王舅母，长王舅母点头后又继续说道：“是的，他说他叫廖秦川，当时我已经信了他的话，打算跟着他离开药石谷，可因缘际会，长王您舅舅出现拯救了我……”
“不，舅母。您等一下？怎么药石谷会有牵线师出现？”
长王不解，但林王看去却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但他依旧一副淡然微笑的样子。
长王现在不想理会林王，他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他舅母的身上。
“这个还要从更早之前说起，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叫廖秦川的牵线师是被我父亲出外去王城会友时带回来的，当时我还小，就只看到一个十多岁样子的大哥哥被打的不成样子，但他在我父亲的悉心照料下很快身体就恢复了，当时我还很意外……但我与他交流并不多，我父亲也不允许我们药石谷的人与他有过多交集，再见面就是我被老主上选中要被迫送往王城之前，他告诉我说他是牵线师，可以帮我改变命运……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上有牵线师一族……”
长王凝视着他舅母，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叫廖秦川的牵线师，难道这个廖秦川就是林王姨母所说的一男一女中的那一男的？他不应该是牵线师流凌吗？
“舅母，您确定那人叫廖秦川？您听信了他的话，是吗？”
“当时没有，因为您舅舅的出现，我被避免了被送入王城的命运，不过我临走的时候去见了那自称是牵线师廖秦川的人，他很高兴我摆脱了悲惨的命运，还告诉我说他欠了药石谷人情，如果我嫁入王城殷家之后如有事需要他帮忙，到时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我，我当时笑说离开了药石谷我们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但他告诉我说他身体已好，很快也会离开药石谷，如果我真有需要他帮忙的事，到时可以去地下城求知楼挂牌找他……后来，我听闻他还真的离开了，但他当时跟我说的话我虽未太在意，但也没有彻底忘记……”
“所以当我母亲和我那刚出生就不得不死去的妹妹遭遇残忍恶俗而死去后，您决定了要弑杀主上？”
“是的，虽然我是看着您母亲与父亲走到一起的，但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您母亲不顾您舅舅反对执意要嫁给当时的您父亲，本来我们也以为您母亲只是嫁给了一位王子，可谁想他竟然成了主上；也本以为他会一心一意爱护您母亲，可是那王城的女人并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只有您母亲一人。这如果是王族传承的必须，我们也可以接受，可当您母亲生下一位可爱的小公主后，当她也被残忍的杀死后，我们都知道所谓的王族恶习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特别而被废除……殿下，我们也不曾想您竟然出生就是未来的主上继承人，本以为这样的您可以庇护您母亲和那可怜的小公主，结果也并没有……殿下，您说为什么所有主上的女人一旦生下的是女儿就必须死呢？这王族一脉到底凭什么要扼杀女人女孩的命，难道就只为了维护王族传承不息的霸气吗？”
长王舅母一下将长王长久以来深埋于心底的刺暴露了出来，他也恨，恨为什么他的母亲与那刚出生的小妹妹必须死，为什么主上的女人一旦生下女儿就得死！
“殿下，我知道您心善，一直隐忍着这样的事实，可我看不得这些，看不得当年您母亲与那小公主被杀后，您舅舅凄苦而愤恨的面容，看不得接下来一个接一个遭遇相同命运的女人和女孩死去……而那时我与林王的姨母，还有落禾夫人逐渐走近，在地下城我与落禾夫人听闻了关于牵线师的传闻，传言说他们可以牵人欲念，这一下让我想起了当年自称牵线师的叫廖秦川的男人，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找到他。”
后面的事，长王与林王大概已经知道了，就是当年找了林王姨母的长王舅母最终找到了她要找的自称是牵线师的叫廖秦川的男人，而那男人确实竭尽全力帮长王舅母做了刺杀主上的事，而为此他们不惜诱骗了出来历练的牵线师，而那牵线师里就有牵线师刺客莫青林的姐姐莫青花。
“可是费了那么多力气，死了那么多人，甚至伤害了牵线师一族的那些孩子们喝无数条人命，结果事情还是失败了。”
长王舅母凄苦地对着长王惨笑道，长王深深地叹了口气，“舅母，您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如果这是破除恶习必须要走的路，我愿意成为最初的开路者！只是我对不起那些被我们无辜利用而惨遭伤害的牵线师孩子们，他们还那么小……我曾去看过自称是牵线师的叫廖秦川的人训练那些孩子的情形，那里有双眼睛我始终无法忘记，每每想起那双带着无尽悲悯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深深地钉在了罪恶的石柱上……这也是我看到殷云时深感无力的原因，有时候殷云的眼睛里也会有那样悲悯的目光，还有昨晚我真切地看到的那双藏着无尽悲悯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里已经不再只有悲悯，还有恨意和杀意……我知道我的命走到尽头了……”
那是长王心心念念在等待的消息。
弓箭队伍的头儿给长王发完消息就赶紧消失了，长王看了一眼身旁的林王，他知道以林王洞察的目光，他肯定也发现了刚才他从李霜结那里接收到的信息。
长王不动声色，他不能离开这里亲自去迎被预告已经进入了地下城的舅母。
远处的半空里，升起的苍白无光的圆月正在一步步爬升中，等天色再暗些，一轮洒照出清洁光辉的圆月就会出现了。
“长王殿下，今晚的月亮很圆啊。”
林王蓦地一句话打乱了长王的思绪，自从上午进入求知楼的最高层，身背着弓箭与画轴的长王始终还背着画轴和弓箭，听到林王的话，长王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林王，“林王似乎早有预料，我舅母已经进入了地下城，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长王说着将身背的弓箭与画轴从身上取下，放在了身侧一边靠近房间墙壁的地方。
“是不是不眠之夜就看今晚会发生什么了。”
“林王之意是那牵线师莫青林不一定会出现，我舅母来此……”
“不，长王何必还自欺欺人呢！殷夫人会选择来地下城，您觉得是您与您舅母的沟通起效了，还是那牵线师莫青林促使了殷夫人此行？”
长王不回应林王，他那日去见他舅母的时候看得出来，他无法撼动他舅母，可他舅母竟然真的在月圆之日来了地下城，这只能说林王说的有道理，昨晚牵线师莫青林肯定去见了他舅母。
可为什么狠厉而无情的牵线师莫青林会放过他舅母呢？难道他舅母并未真的参与六年前的事情？
长王摇头，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可能。
他的舅母是目前唯一会被怀疑的人，那牵线师莫青林为什么会放过他舅母呢？
长王稍一抬头就听到了林王对着外面的街道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声，那声音落去的瞬间，街市上熙攘的人群全都一下不见了，长王诧异，但他很清晰地听到了从求知楼下层的各处传来的熙攘的声响。
这地下城求知楼的外围街市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求知楼里依旧人声鼎沸。
长王随着林王的目光往外看去，一个身骑黑马的人影跳入了长王的眼眸，原来是他舅母现身了。
“林王，你这求知楼里人声鼎沸，外面却一个人都不见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想以此来扰乱牵线师莫青林对求知楼的关注吗？”
林王转头看向长王，“殿下，殷夫人到了，我已让人在求知楼门口候着了，她不久后就会到这里了，您可有想好如何面对殷夫人？”
长王根本不用想，如果她舅母真的是顺从他那日的话而来，今日自然就是他们知道六年前发生的事件真相的时候，可林王看去的样子却让长王有点忧心，“林王，今日你最好不要拿任何人的命来做赌注，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长王多虑了，您看，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真是一轮好圆的月啊。”
长王也随着林王目光朝天边看去，还真是一轮好圆的月亮啊。
“城主，客人已到。”
长王蓦地回头，一身素衣，头部带伤，稍显疲惫的长王舅母出现在门口，林王挥手让来报的人离开，长王舅母伸手拢了一下因骑马奔波而散乱下来的头发，然后缓步走近了长王与林王。
“殿下，近来可好？”
长王舅母看着始终凝视着自己的长王问道，长王无法对着这样的舅母道出一句话，长王舅母倒也不意外，她目光从长王身上移开后看向了林王，“见过林王。”
长王舅母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林王果然与众不同，这地下城也和过去一样，还是那么引人入胜。”
长王虽知他舅母不可能从未到过地下城，但看他舅母说地下城的样子，她应该也是不止来过一次而已。
看到长王从未显露出的忧虑神色，长王舅母又把目光转回到了长王身上，“殿下一定在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熟悉地下城吧？”
“舅母，您来……”
“我来告知长王您在探寻的六年前的事件背后的真相。”
林王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长王虽无意朝林王看去，但他还是看到了林王流露出的笑意，他蓦地将目光移开投向了外面的天空，“舅母为何会改变心意呢？那日您誓死都不愿告知我真相，怎么今日还真来赴约了？”
“那日面对长王，我不仅仅是您舅母，我还是殷家的夫人……昨晚在殷府里，我遇到了牵线师，是她让我知道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所以当年的事舅母果真参与了？”
长王情绪瞬间变得激动，长王舅母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复杂的表情，“殿下，我虽不愿提起当年的事，但那件众所周知的试图刺杀主上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谋划的！当年参与此事的除了我，还有所有当年还活着的主上的女人……”
长王不用问为什么，他只是凝视他舅母的脸，想象着六年前她与那些还活着的主上的女人的样子。
“长王不继续追问了吗？我想长王应该知道为何这样忤逆不道的事会发生，其实早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曾计划着弑杀主上，是当年您母亲的死让我笃定了心意，我想您与林王早就摸清了我的过去，我恨这个有着凶残恶习的主上规制，当年如果不是你舅舅出现，我一定会逃离药石谷，并且不惜一切去做弑杀掉当时主上的事……也是那个时候，我在药石谷遇到了一个神秘的人，他告诉我说他是个牵线师，他叫廖秦川。”
“廖秦川？”
林王突然叫出声，惊到了长王与长王舅母，长王舅母点头后又继续说道：“是的，他说他叫廖秦川，当时我已经信了他的话，打算跟着他离开药石谷，可因缘际会，长王您舅舅出现拯救了我……”
“不，舅母。您等一下？怎么药石谷会有牵线师出现？”
长王不解，但林王看去却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但他依旧一副淡然微笑的样子。
长王现在不想理会林王，他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他舅母的身上。
“这个还要从更早之前说起，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叫廖秦川的牵线师是被我父亲出外去王城会友时带回来的，当时我还小，就只看到一个十多岁样子的大哥哥被打的不成样子，但他在我父亲的悉心照料下很快身体就恢复了，当时我还很意外……但我与他交流并不多，我父亲也不允许我们药石谷的人与他有过多交集，再见面就是我被老主上选中要被迫送往王城之前，他告诉我说他是牵线师，可以帮我改变命运……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上有牵线师一族……”
长王凝视着他舅母，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叫廖秦川的牵线师，难道这个廖秦川就是林王姨母所说的一男一女中的那一男的？他不应该是牵线师流凌吗？
“舅母，您确定那人叫廖秦川？您听信了他的话，是吗？”
“当时没有，因为您舅舅的出现，我被避免了被送入王城的命运，不过我临走的时候去见了那自称是牵线师廖秦川的人，他很高兴我摆脱了悲惨的命运，还告诉我说他欠了药石谷人情，如果我嫁入王城殷家之后如有事需要他帮忙，到时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我，我当时笑说离开了药石谷我们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但他告诉我说他身体已好，很快也会离开药石谷，如果我真有需要他帮忙的事，到时可以去地下城求知楼挂牌找他……后来，我听闻他还真的离开了，但他当时跟我说的话我虽未太在意，但也没有彻底忘记……”
“所以当我母亲和我那刚出生就不得不死去的妹妹遭遇残忍恶俗而死去后，您决定了要弑杀主上？”
“是的，虽然我是看着您母亲与父亲走到一起的，但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您母亲不顾您舅舅反对执意要嫁给当时的您父亲，本来我们也以为您母亲只是嫁给了一位王子，可谁想他竟然成了主上；也本以为他会一心一意爱护您母亲，可是那王城的女人并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只有您母亲一人。这如果是王族传承的必须，我们也可以接受，可当您母亲生下一位可爱的小公主后，当她也被残忍的杀死后，我们都知道所谓的王族恶习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特别而被废除……殿下，我们也不曾想您竟然出生就是未来的主上继承人，本以为这样的您可以庇护您母亲和那可怜的小公主，结果也并没有……殿下，您说为什么所有主上的女人一旦生下的是女儿就必须死呢？这王族一脉到底凭什么要扼杀女人女孩的命，难道就只为了维护王族传承不息的霸气吗？”
长王舅母一下将长王长久以来深埋于心底的刺暴露了出来，他也恨，恨为什么他的母亲与那刚出生的小妹妹必须死，为什么主上的女人一旦生下女儿就得死！
“殿下，我知道您心善，一直隐忍着这样的事实，可我看不得这些，看不得当年您母亲与那小公主被杀后，您舅舅凄苦而愤恨的面容，看不得接下来一个接一个遭遇相同命运的女人和女孩死去……而那时我与林王的姨母，还有落禾夫人逐渐走近，在地下城我与落禾夫人听闻了关于牵线师的传闻，传言说他们可以牵人欲念，这一下让我想起了当年自称牵线师的叫廖秦川的男人，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找到他。”
后面的事，长王与林王大概已经知道了，就是当年找了林王姨母的长王舅母最终找到了她要找的自称是牵线师的叫廖秦川的男人，而那男人确实竭尽全力帮长王舅母做了刺杀主上的事，而为此他们不惜诱骗了出来历练的牵线师，而那牵线师里就有牵线师刺客莫青林的姐姐莫青花。
“可是费了那么多力气，死了那么多人，甚至伤害了牵线师一族的那些孩子们喝无数条人命，结果事情还是失败了。”
长王舅母凄苦地对着长王惨笑道，长王深深地叹了口气，“舅母，您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如果这是破除恶习必须要走的路，我愿意成为最初的开路者！只是我对不起那些被我们无辜利用而惨遭伤害的牵线师孩子们，他们还那么小……我曾去看过自称是牵线师的叫廖秦川的人训练那些孩子的情形，那里有双眼睛我始终无法忘记，每每想起那双带着无尽悲悯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深深地钉在了罪恶的石柱上……这也是我看到殷云时深感无力的原因，有时候殷云的眼睛里也会有那样悲悯的目光，还有昨晚我真切地看到的那双藏着无尽悲悯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里已经不再只有悲悯，还有恨意和杀意……我知道我的命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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