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地计划停止
微风拂过洁白的窗帘，空气中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躺在病床上的谷毓淑暖暖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头部微微传来疼痛。
“谷博士，你醒了。”李一的声音响起。
随即人也现在她的视线里，李一小心翼翼将她扶起靠着床头。
“我睡了多久？”谷毓淑问。
“两天，幸好有安全气囊的保护，你只是头部和左腿受了重伤，不过不要紧，医生说休养几个月就能痊愈。”
李一说着，拿起床头柜上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你的同事，他怎么样了？”
“你是说小王吧，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左腿没保住。”
“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过错，该道歉的是那群恐怖分子。”
李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谷毓淑。
谷毓淑接过苹果，低头看了眼打上石膏的左腿，伸手摸向脑袋，头上缠了几圈纱布。
她望向李一真诚地说：“谢谢！”
“不用谢，保护你是我的职责，让你受伤已经是我的失职。”
“要杀你的人，我们调查得知是拯救未来协会中的极端派。”
一天前，审讯室，李一对面坐着一个头部裹着层层纱布、脖子上吊着伤手的男人。
“是谁指使你杀谷毓淑的？”李一问。
“没有任何人，这是我自发的行为。”男人突然发笑，“我要成为救世主，我要拯救未来，只有杀了她才能拯救未来，她一个人的命换取成千上万人的命，难道不应该吗？”
男人越说越癫狂，“若她对人类有点爱，对全人类有点责任，她就应该让我杀掉。她应该为她的死感到荣幸。而不是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给未来带来灾难。”
“你的价值观已经完全扭曲。”李一说。
“不，是你们的价值观是扭曲的。未来发生的灾难死的可能不是我们，但会是我们的子孙，甚至是整个人类文明。难道你们对人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吗？”
“麻木无知的人都是这场灾难的帮凶。”男人指向李一和小汪，“你，还有你。”他指向摄像头，“你们都是帮凶。”
“历史将铭记我，而你们只会被唾骂，我是救世主，是我拯救了未来！”男人亢奋大笑。
“很遗憾，你成不了救世主，你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杀人凶手而已，仅此—而已！”李一直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说。
这一个多月来，谷毓淑在医院里安心养病。她不去关注外面的社会局势，李一也吩咐四周的人不要谈论，避免影响到她。
如今的社会局势真是一团糟，就像是一锅糊成浆糊的粥，人们不再局限于网上唇枪舌战、请愿和演讲，而是线下游行示威活动，西方国家的社会体系频临崩溃，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示威活动越演越烈。暴力冲突在升级。
尽管有不少科学家站出来解释祖父悖论，平行宇宙等等概念和第二地球计划是如何关乎到人类文明后延续，呼吁人们理性思考，但对未来灾难的恐惧让人们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第二地球计遭到口诛笔伐，各国政府也在向航天局施压。
李一他们很想向全世界宣布Πρωτεύς的预言就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但遗憾的是她们拿不出任何证据，就连Πρωτεύς阻止第二地球计划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的推测也拿不出来。谁又会信他们呢？大多数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甚至有些人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相信自己认为的。
这天，谷毓淑靠在床头上看书，阳光从窗户照进入来洒在书上，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闪闪发光。
这时门外传来争论声。“这样不太好吧？谷总恐怕承受不住，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体……”
“你让开，我来说。”话音落下，敲门声响起。
局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小谷，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局长脸上扬起慈祥的笑容。
“好很多了。”谷毓淑把书翻过来盖着，眼睛望向局长手中的文件，不安传遍她的神经。她知道局长有话要说话。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命尚未成功，身体可不能先垮了。”局长说。
谷毓淑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局长终于再放开口：“昨天我们开了一场会议，上面上来了很多领导。鉴于你的身体状况，就没有通知你。这场会议………”
“局长，你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组织上一致决定暂缓第二地球计划，这是组织上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希望小谷你能理解。”
“现在局势恶化，多地爆发民警冲突和恶性恐怖袭击事件，再继续恶化就不再是社会动荡的问题了。”
“小谷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第二地球计划只是暂缓，不是取消。等事都解决之后，组织会考虑重启第二地球计划。”
谷毓淑陷入了知觉的混沌之中，她不知道局长后面说了什么，似乎说了很多话，似乎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知道局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谷毓淑努力学习电磁学、牛顿定律、相对论、量子力学、弦论，相信只要掌握物理理论便能实现理想。
可悲的是她忽略了现实的阻力永远大于物理的阻力，现实的阻力难以逾越，难以逾越。
理想宛如绚丽的泡泡，现实的小手轻轻一戳，瑰丽的泡泡便破裂化为虚无，只剩下苍白的现实。
公路上，车内。
李一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小汪打来的，急切的声音传来：“组长，谷博士非要上天台，我们拦不住。”
“上天台干嘛？给我看好她，我十分钟到。”说着，李一在红绿灯的路口拐了一个弯。
李一很快赶到了医院，跑进住院部看见还有一群人在等电梯，她索性选择爬楼梯。
十层楼爬得她气喘吁吁，守在天台门口的同事们纷纷给她让开了路。“人呢？”她朝小汪问。
“谷博士的情绪波动很大，我们不敢靠近。”顺着小汪的目光看去，只见谷毓淑坐在天台的一角，似乎在埋头哭泣。
“四周楼房高处有警戒了吗？无人机放飞了吗？”李一扫了一眼四周的高楼大厦。
“警戒了，有三架无人机实时监测情况。”说着，小汪指向了空中的无人机。
“你们呆在原地别动，我过去。”说罢，李一慢慢朝谷毓淑走去。
“谷博士，你是在当活靶子吗？”李一扫视着四周楼房高处。
探出脑袋往围墙外看，“咦，真高啊。从这里掉下去得多疼啊，就像一个西瓜砸地，咔—四分五裂。”
谷毓淑抬起头望向李一，她的双眼泛红，眼角还残留着泪水，显然是刚痛哭过一场。“现在有杀我的必要吗？”她说。
“的确没有，早上的新闻宣布了第二地球计划终止，不过就算不终止我也认为没有杀你的必须，也不知道那些极端分子怎么想的以为你死了，计划就能终止。真是狂妄自大的白痴。“说着，李一递给她几张纸。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科学家的，我小时候有想当科学家的梦想。后来发现自己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料，才去读了警校。”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承认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披着科学外衣的自私鬼，我不关心生活，不关心政治，不关心社会，甚至不关心人类，我唯一关心的只有变态至极的求知欲。”
“要不是人类拥有求知欲，早八百年就灭亡了。别贬低自己，在我的心中你是伟大的，不过再伟大的人也会有至暗时刻。而我知道你此时此刻最需要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么？”谷毓淑红润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大醉一场，不想吗？”李一说，“走吧，跟我来。”
谷毓淑坐着没有任何反应，李一伸手去拉她“走啦走啦。”
谷毓淑有些抗拒，但还是站了起来。
躺在病床上的谷毓淑暖暖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头部微微传来疼痛。
“谷博士，你醒了。”李一的声音响起。
随即人也现在她的视线里，李一小心翼翼将她扶起靠着床头。
“我睡了多久？”谷毓淑问。
“两天，幸好有安全气囊的保护，你只是头部和左腿受了重伤，不过不要紧，医生说休养几个月就能痊愈。”
李一说着，拿起床头柜上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你的同事，他怎么样了？”
“你是说小王吧，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左腿没保住。”
“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过错，该道歉的是那群恐怖分子。”
李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谷毓淑。
谷毓淑接过苹果，低头看了眼打上石膏的左腿，伸手摸向脑袋，头上缠了几圈纱布。
她望向李一真诚地说：“谢谢！”
“不用谢，保护你是我的职责，让你受伤已经是我的失职。”
“要杀你的人，我们调查得知是拯救未来协会中的极端派。”
一天前，审讯室，李一对面坐着一个头部裹着层层纱布、脖子上吊着伤手的男人。
“是谁指使你杀谷毓淑的？”李一问。
“没有任何人，这是我自发的行为。”男人突然发笑，“我要成为救世主，我要拯救未来，只有杀了她才能拯救未来，她一个人的命换取成千上万人的命，难道不应该吗？”
男人越说越癫狂，“若她对人类有点爱，对全人类有点责任，她就应该让我杀掉。她应该为她的死感到荣幸。而不是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给未来带来灾难。”
“你的价值观已经完全扭曲。”李一说。
“不，是你们的价值观是扭曲的。未来发生的灾难死的可能不是我们，但会是我们的子孙，甚至是整个人类文明。难道你们对人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吗？”
“麻木无知的人都是这场灾难的帮凶。”男人指向李一和小汪，“你，还有你。”他指向摄像头，“你们都是帮凶。”
“历史将铭记我，而你们只会被唾骂，我是救世主，是我拯救了未来！”男人亢奋大笑。
“很遗憾，你成不了救世主，你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杀人凶手而已，仅此—而已！”李一直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说。
这一个多月来，谷毓淑在医院里安心养病。她不去关注外面的社会局势，李一也吩咐四周的人不要谈论，避免影响到她。
如今的社会局势真是一团糟，就像是一锅糊成浆糊的粥，人们不再局限于网上唇枪舌战、请愿和演讲，而是线下游行示威活动，西方国家的社会体系频临崩溃，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示威活动越演越烈。暴力冲突在升级。
尽管有不少科学家站出来解释祖父悖论，平行宇宙等等概念和第二地球计划是如何关乎到人类文明后延续，呼吁人们理性思考，但对未来灾难的恐惧让人们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第二地球计遭到口诛笔伐，各国政府也在向航天局施压。
李一他们很想向全世界宣布Πρωτεύς的预言就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但遗憾的是她们拿不出任何证据，就连Πρωτεύς阻止第二地球计划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的推测也拿不出来。谁又会信他们呢？大多数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甚至有些人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相信自己认为的。
这天，谷毓淑靠在床头上看书，阳光从窗户照进入来洒在书上，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闪闪发光。
这时门外传来争论声。“这样不太好吧？谷总恐怕承受不住，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体……”
“你让开，我来说。”话音落下，敲门声响起。
局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小谷，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局长脸上扬起慈祥的笑容。
“好很多了。”谷毓淑把书翻过来盖着，眼睛望向局长手中的文件，不安传遍她的神经。她知道局长有话要说话。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命尚未成功，身体可不能先垮了。”局长说。
谷毓淑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局长终于再放开口：“昨天我们开了一场会议，上面上来了很多领导。鉴于你的身体状况，就没有通知你。这场会议………”
“局长，你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组织上一致决定暂缓第二地球计划，这是组织上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希望小谷你能理解。”
“现在局势恶化，多地爆发民警冲突和恶性恐怖袭击事件，再继续恶化就不再是社会动荡的问题了。”
“小谷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第二地球计划只是暂缓，不是取消。等事都解决之后，组织会考虑重启第二地球计划。”
谷毓淑陷入了知觉的混沌之中，她不知道局长后面说了什么，似乎说了很多话，似乎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知道局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谷毓淑努力学习电磁学、牛顿定律、相对论、量子力学、弦论，相信只要掌握物理理论便能实现理想。
可悲的是她忽略了现实的阻力永远大于物理的阻力，现实的阻力难以逾越，难以逾越。
理想宛如绚丽的泡泡，现实的小手轻轻一戳，瑰丽的泡泡便破裂化为虚无，只剩下苍白的现实。
公路上，车内。
李一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小汪打来的，急切的声音传来：“组长，谷博士非要上天台，我们拦不住。”
“上天台干嘛？给我看好她，我十分钟到。”说着，李一在红绿灯的路口拐了一个弯。
李一很快赶到了医院，跑进住院部看见还有一群人在等电梯，她索性选择爬楼梯。
十层楼爬得她气喘吁吁，守在天台门口的同事们纷纷给她让开了路。“人呢？”她朝小汪问。
“谷博士的情绪波动很大，我们不敢靠近。”顺着小汪的目光看去，只见谷毓淑坐在天台的一角，似乎在埋头哭泣。
“四周楼房高处有警戒了吗？无人机放飞了吗？”李一扫了一眼四周的高楼大厦。
“警戒了，有三架无人机实时监测情况。”说着，小汪指向了空中的无人机。
“你们呆在原地别动，我过去。”说罢，李一慢慢朝谷毓淑走去。
“谷博士，你是在当活靶子吗？”李一扫视着四周楼房高处。
探出脑袋往围墙外看，“咦，真高啊。从这里掉下去得多疼啊，就像一个西瓜砸地，咔—四分五裂。”
谷毓淑抬起头望向李一，她的双眼泛红，眼角还残留着泪水，显然是刚痛哭过一场。“现在有杀我的必要吗？”她说。
“的确没有，早上的新闻宣布了第二地球计划终止，不过就算不终止我也认为没有杀你的必须，也不知道那些极端分子怎么想的以为你死了，计划就能终止。真是狂妄自大的白痴。“说着，李一递给她几张纸。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科学家的，我小时候有想当科学家的梦想。后来发现自己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料，才去读了警校。”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承认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披着科学外衣的自私鬼，我不关心生活，不关心政治，不关心社会，甚至不关心人类，我唯一关心的只有变态至极的求知欲。”
“要不是人类拥有求知欲，早八百年就灭亡了。别贬低自己，在我的心中你是伟大的，不过再伟大的人也会有至暗时刻。而我知道你此时此刻最需要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么？”谷毓淑红润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大醉一场，不想吗？”李一说，“走吧，跟我来。”
谷毓淑坐着没有任何反应，李一伸手去拉她“走啦走啦。”
谷毓淑有些抗拒，但还是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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