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恋滋味
银货两清，牛秀才把银票塞进怀里，斜眼看到商帮掌柜肉痛表情，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无比吃亏的语气说道：“碰到我们当家的，你算是遇到善人了！”
“我呸！”
看到牛秀才“你捡了个大便宜的眼神”，李掌柜也只能暗叹自己倒霉。
但想到人员和货物没有损失，心里到也舒坦了一些。
于是重新振作精神，招呼伙计检查车辆，赶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嗳！”
“秀才哥让我看看银票是什么样子？”
“秀才叔让我也看看……。”
“我也看看！”
李掌柜刚刚离开，大川就憨乎乎的拉住牛秀才，一脸好奇的往怀里看。
方宝和丁成也蹦跶过去凑热闹，几个人拉拉扯扯闹成了一团。
“丢人呐，丟人！”
方楠一捂额头，在心里暗骂他们怎么还弄出来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转念间便想到大川和方宝都是乡下孩子。
一年到头也难见几两银子，更是没有见过五十两以上的银元宝。
现在听说有了传闻中上百两的银票，又怎么会不好奇呢。
“不行，这么闹下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方楠正想拎起棍子打散他们，井陉方向官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噪杂的喊杀声。
“吴彪和浒山都还在，自己的人手也在身边，那又是谁在那边打斗？”
“莫不是官兵来了？”
方楠急忙向众人挥手，让他们先退进树林里，毕竟这么一大群人，手拿武器穿着兽皮，怎么看都很扎眼。
吴彪心领神会，急忙带着弩手隐藏在树林边的草丛里。
而浒山和大川担心他遇到危险，并没有离开。
片刻功夫，八匹战马护卫着两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影影绰绰像是有一群人，穿的是花红柳绿五花八门，正拎着刀枪棍棒，漫骂叫嚷着追赶。
“即然不是官兵，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个李鬼，遇到了真李逵，赶上土匪追抢商旅了？”
方楠斜眼扫了一下背后隐藏在草丛中的二十几个弩手。
心想即便遇到百八十个毛贼，也威胁不到自己。
只须两轮齐射，就能把他们的胆气打没，于是索性抖了抖熊皮袍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官道中间。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方楠看到几个骑手都是家丁打扮。
但骑术却非常精湛，他不禁想到普通大户人家，虽说都养有家丁护卫，但能够提刀上马，驾驭娴熟的就不多见了。
再看他们刀刃上沾染的血迹，显然是刚刚拚杀过一阵。
这就说明这几个家，丁具备骑战经验。
能拥有这种护卫，表明马车上的人，身份必定也不同寻常。
方楠正暗自猜测，前面那辆马车开始渐渐向右歪斜。
这时他才发现，驾车的马匹身上有几处刀伤，奔跑一阵后已经精疲力竭了。
“吁～吁～”
两辆马车先后绕过方楠，在商队旁边停了下来，显然是把他这个衣着怪异的人给忽视了。
帘子挑开，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多岁，身着宝蓝缎长袍，手持一柄象牙折扇，举止间颇有气度，虽然身后有土匪追击，却并未显出丝毫慌乱。
看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就能猜出他肯定是出自官宦之门，心中必然有所倚仗。
随后下车的女子，薄纱遮面身恣丰盈，外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袖褙子，绣着摘枝团花，工艺十分讲究。
此时她神色中略显惊慌，不时看向马车后方。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虬髯的家丁，向李掌柜抱拳拱手。
“前面有百余土匪，麻烦这位掌柜借出一匹挽马，日后我家公子定会数倍偿还。”
李掌柜这时听到了“前面有一伙劫匪”，心中便是一阵烦乱。
“他奶奶的，这刚刚打发完一伙，怎么又来了一帮，现在还没出井陉就遇到两波贼人，估计后面的路也不会好走，干脆掉头回正定得了！”
李掌柜并没有理会大胡子家丁，只是斜了一眼，便在心中腹诽不已。
看到百余个土匪在官道上涌来，李掌柜举起手臂，语出烦躁的向伙计们呼喊。
“掉头，掉头！”
“回正定，快点掉头！”
若是在平时，遇到贵介公子，他肯定要上去巴结一番。
经商在外能得贵人扶持，那就等于扩展了商路，有大把银子在等你拿。
别说购买一匹挽马，就是送他两匹也不是问题。
可现在他心境消沉，直接把家丁后面的话给忽略了。
李掌柜现在十分懊恼，正寻思再折腾下去，小命都得扔在这里。
还不如赶快回城去庙里上柱香，找人清清秽气，下次出门的时候，可要好好看看皇历了。
“只要能保我们脱困，就先给他们一千两，事后另有谢仪。”
华服公子这时开口说话，语出十分大气。
看得出来，如果是在平时，他定然不会对贩夫走卒谈及钱财事物。
“一千两”
李掌柜惊讶轻呼，双眼瞪的溜圆，不禁瞥了一眼青年男女。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已经相当于他两年的收入。
出于职业习惯，李掌柜对银子一向都很敏感，闻言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低头沉吟了片刻，但看到方楠的身影后，他又急忙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那群穿兽皮的，自己都应付不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钱财虽好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李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
贵介公子看他一副踌躇的模样，还以为他想要乘机敲诈，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胡大哥勿须麻烦别人了！”
他边说边抽出宝剑，咬牙切齿的激声说道。
“你带着女眷先走，不过是一群剪径小贼，他们还不敢把刘某怎么样。”
“相公莫恼，那伙贼子不过是求取钱财而已，何必为这等俗事坏了心情。”
“我们与小妹同乘一车也不会拥挤的。”
赵大哥把这两张银票给那些贼人，告诉他们，公子姓“刘”是“漕运总督府”的。
锦衣妇人语气轻柔，但表达出的内容却十分凌厉，一看就知道她也必然是出自于权贵之家。
“漕运总督府，姓刘。”
这个青年公子，该不是漕运总督刘荣嗣的家人吧？
方楠斜着眼瞄了过去，耳朵早已经翌起来，把他们说的话，听的是清清楚楚。
说起刘荣嗣这个人，知道的可能并不多，他字敬仲，号简斋，别号半舫，祖籍是山西平阳府洪洞县黍子沟。
明代大臣、水利专家、著名诗人、书画家，著有《半舫集》等。
虽出仕于北方，却与东林大老杨涟、左光斗、鹿继善等过从甚密，结为知音。
这也使他在朝中左右逢源，掌控了“漕运总督府”这个大钱袋子。
万历十四年（1612年）的时候，漕运总兵这一官职被撤销后，漕运总督权势大涨。
他不但掌控着八省漕粮运输，而且接管了沿河120余处卫所，十余万漕运大军，和近十万支大小漕船。
可以说在当下是一个名声不显，要钱有钱要粮有粮，绝对能称得上实力派的人物。
这段信息在方楠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此时微眯双眼，正注视着第二辆马车，被车窗上露出来两张秀美的俏脸所吸引。
“太漂亮了！”
“能娶到这样的美女作老婆就好了！”
方楠一边把手伸入怀里搓着干瘦的肋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头戴璎珞，身着粉衫的少女。
在那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秀美灵动的大眼睛，正带着好奇向四处张望。
圆润粉嫩的脸颊上不施半分粉黛，在两串红宝石耳坠衬托下，透着一种绯玉色晶莹。
温煦清雅气质，可比前世的性感美女，少了一种浮躁和娇娇之气。
那种感觉，让方楠这个穿越前，三十多岁未曾娶妻的男人，如同舒服浸润在清澈的水中。心说自己莫不是初恋了吧！
看到方楠傻呵呵盯着自己，粉衫少女眼神中却没有半分羞涩，反而顿愕片刻。
一丝惊恐闪过之后，目光中又充满了哀伤怜悯。
接着樱唇微张轻声低语，在身旁绿衫少女的手中拿来一个荷包，匆匆打开后扬手就向方楠投来几颗碎银。
“悲催！”
“真是太悲催了！”
“竟然被人当成了乞丐，没看到哥在打劫吗？”
方楠胡乱抚摸了两下干瘪的面孔，不禁摇头苦笑。
想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也难怪会让人误解。
这一定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并没有见识过真实的市井生活，内心中仍旧保存着一份纯真善良。
发现方楠傻楞楞的举动，粉衫少女似有所悟，忙用手帕罩住口鼻，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芽。
“给他们，还不如给我呢！”
“哈哈哈哈！”
“这个买卖，我替当家的接下了！”
正当方楠“沉迷女色”的时候，忽然被丁成的话语声惊醒。
丁成看见这伙人衣着华丽，好奇心起便凑了过去。
他也发现了一群土匪正在跑来，但却被几个人谈论银子的事情吸引住了。
听了几句，丁成便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心里琢磨“这可是救人生财，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趁那个妇人递出银票之际，他便从旁边突然蹿出抢下来。
“反正是给人的，自己为什么不能拿？”
丁成感觉这钱该拿，而且还拿的理直气壮，便一把将两张银票抄在手中。
“小楠哥，来大活了！”
丁成扬起手中的银票，笑的是见牙不见眼，一蹦一跳的就蹿了过来。
他还没有来得急炫耀，就发现银票已经落在牛秀才手中。
“嗯”
两张五百两没错，说话间牛秀才顺手塞入怀中。
“这些人的腿脚，怎么都这么快呢？”
方楠现在就纳闷了，牛秀才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
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以前老子在博物馆，也就见过二百两面值的……。
姓胡的家丁，刚才碍于礼数站得稍远，才被丁成钻了空子。
当发现关方楠他们时，眉间褶皱又加深了几分。
“看起来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好路数，难怪那个李掌柜连钱都不要了，就想着快点离开。”
“井陉官道现在竟然这么乱，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带些人手出来。”
眼见着土匪追赶，他也无暇多想，急忙指挥其它人护住车辆，至于被抢走的银票，现在也只能干瞪眼了。
“我呸！”
看到牛秀才“你捡了个大便宜的眼神”，李掌柜也只能暗叹自己倒霉。
但想到人员和货物没有损失，心里到也舒坦了一些。
于是重新振作精神，招呼伙计检查车辆，赶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嗳！”
“秀才哥让我看看银票是什么样子？”
“秀才叔让我也看看……。”
“我也看看！”
李掌柜刚刚离开，大川就憨乎乎的拉住牛秀才，一脸好奇的往怀里看。
方宝和丁成也蹦跶过去凑热闹，几个人拉拉扯扯闹成了一团。
“丢人呐，丟人！”
方楠一捂额头，在心里暗骂他们怎么还弄出来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转念间便想到大川和方宝都是乡下孩子。
一年到头也难见几两银子，更是没有见过五十两以上的银元宝。
现在听说有了传闻中上百两的银票，又怎么会不好奇呢。
“不行，这么闹下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方楠正想拎起棍子打散他们，井陉方向官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噪杂的喊杀声。
“吴彪和浒山都还在，自己的人手也在身边，那又是谁在那边打斗？”
“莫不是官兵来了？”
方楠急忙向众人挥手，让他们先退进树林里，毕竟这么一大群人，手拿武器穿着兽皮，怎么看都很扎眼。
吴彪心领神会，急忙带着弩手隐藏在树林边的草丛里。
而浒山和大川担心他遇到危险，并没有离开。
片刻功夫，八匹战马护卫着两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影影绰绰像是有一群人，穿的是花红柳绿五花八门，正拎着刀枪棍棒，漫骂叫嚷着追赶。
“即然不是官兵，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个李鬼，遇到了真李逵，赶上土匪追抢商旅了？”
方楠斜眼扫了一下背后隐藏在草丛中的二十几个弩手。
心想即便遇到百八十个毛贼，也威胁不到自己。
只须两轮齐射，就能把他们的胆气打没，于是索性抖了抖熊皮袍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官道中间。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方楠看到几个骑手都是家丁打扮。
但骑术却非常精湛，他不禁想到普通大户人家，虽说都养有家丁护卫，但能够提刀上马，驾驭娴熟的就不多见了。
再看他们刀刃上沾染的血迹，显然是刚刚拚杀过一阵。
这就说明这几个家，丁具备骑战经验。
能拥有这种护卫，表明马车上的人，身份必定也不同寻常。
方楠正暗自猜测，前面那辆马车开始渐渐向右歪斜。
这时他才发现，驾车的马匹身上有几处刀伤，奔跑一阵后已经精疲力竭了。
“吁～吁～”
两辆马车先后绕过方楠，在商队旁边停了下来，显然是把他这个衣着怪异的人给忽视了。
帘子挑开，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多岁，身着宝蓝缎长袍，手持一柄象牙折扇，举止间颇有气度，虽然身后有土匪追击，却并未显出丝毫慌乱。
看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就能猜出他肯定是出自官宦之门，心中必然有所倚仗。
随后下车的女子，薄纱遮面身恣丰盈，外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袖褙子，绣着摘枝团花，工艺十分讲究。
此时她神色中略显惊慌，不时看向马车后方。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虬髯的家丁，向李掌柜抱拳拱手。
“前面有百余土匪，麻烦这位掌柜借出一匹挽马，日后我家公子定会数倍偿还。”
李掌柜这时听到了“前面有一伙劫匪”，心中便是一阵烦乱。
“他奶奶的，这刚刚打发完一伙，怎么又来了一帮，现在还没出井陉就遇到两波贼人，估计后面的路也不会好走，干脆掉头回正定得了！”
李掌柜并没有理会大胡子家丁，只是斜了一眼，便在心中腹诽不已。
看到百余个土匪在官道上涌来，李掌柜举起手臂，语出烦躁的向伙计们呼喊。
“掉头，掉头！”
“回正定，快点掉头！”
若是在平时，遇到贵介公子，他肯定要上去巴结一番。
经商在外能得贵人扶持，那就等于扩展了商路，有大把银子在等你拿。
别说购买一匹挽马，就是送他两匹也不是问题。
可现在他心境消沉，直接把家丁后面的话给忽略了。
李掌柜现在十分懊恼，正寻思再折腾下去，小命都得扔在这里。
还不如赶快回城去庙里上柱香，找人清清秽气，下次出门的时候，可要好好看看皇历了。
“只要能保我们脱困，就先给他们一千两，事后另有谢仪。”
华服公子这时开口说话，语出十分大气。
看得出来，如果是在平时，他定然不会对贩夫走卒谈及钱财事物。
“一千两”
李掌柜惊讶轻呼，双眼瞪的溜圆，不禁瞥了一眼青年男女。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已经相当于他两年的收入。
出于职业习惯，李掌柜对银子一向都很敏感，闻言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低头沉吟了片刻，但看到方楠的身影后，他又急忙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那群穿兽皮的，自己都应付不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钱财虽好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李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
贵介公子看他一副踌躇的模样，还以为他想要乘机敲诈，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胡大哥勿须麻烦别人了！”
他边说边抽出宝剑，咬牙切齿的激声说道。
“你带着女眷先走，不过是一群剪径小贼，他们还不敢把刘某怎么样。”
“相公莫恼，那伙贼子不过是求取钱财而已，何必为这等俗事坏了心情。”
“我们与小妹同乘一车也不会拥挤的。”
赵大哥把这两张银票给那些贼人，告诉他们，公子姓“刘”是“漕运总督府”的。
锦衣妇人语气轻柔，但表达出的内容却十分凌厉，一看就知道她也必然是出自于权贵之家。
“漕运总督府，姓刘。”
这个青年公子，该不是漕运总督刘荣嗣的家人吧？
方楠斜着眼瞄了过去，耳朵早已经翌起来，把他们说的话，听的是清清楚楚。
说起刘荣嗣这个人，知道的可能并不多，他字敬仲，号简斋，别号半舫，祖籍是山西平阳府洪洞县黍子沟。
明代大臣、水利专家、著名诗人、书画家，著有《半舫集》等。
虽出仕于北方，却与东林大老杨涟、左光斗、鹿继善等过从甚密，结为知音。
这也使他在朝中左右逢源，掌控了“漕运总督府”这个大钱袋子。
万历十四年（1612年）的时候，漕运总兵这一官职被撤销后，漕运总督权势大涨。
他不但掌控着八省漕粮运输，而且接管了沿河120余处卫所，十余万漕运大军，和近十万支大小漕船。
可以说在当下是一个名声不显，要钱有钱要粮有粮，绝对能称得上实力派的人物。
这段信息在方楠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此时微眯双眼，正注视着第二辆马车，被车窗上露出来两张秀美的俏脸所吸引。
“太漂亮了！”
“能娶到这样的美女作老婆就好了！”
方楠一边把手伸入怀里搓着干瘦的肋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头戴璎珞，身着粉衫的少女。
在那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秀美灵动的大眼睛，正带着好奇向四处张望。
圆润粉嫩的脸颊上不施半分粉黛，在两串红宝石耳坠衬托下，透着一种绯玉色晶莹。
温煦清雅气质，可比前世的性感美女，少了一种浮躁和娇娇之气。
那种感觉，让方楠这个穿越前，三十多岁未曾娶妻的男人，如同舒服浸润在清澈的水中。心说自己莫不是初恋了吧！
看到方楠傻呵呵盯着自己，粉衫少女眼神中却没有半分羞涩，反而顿愕片刻。
一丝惊恐闪过之后，目光中又充满了哀伤怜悯。
接着樱唇微张轻声低语，在身旁绿衫少女的手中拿来一个荷包，匆匆打开后扬手就向方楠投来几颗碎银。
“悲催！”
“真是太悲催了！”
“竟然被人当成了乞丐，没看到哥在打劫吗？”
方楠胡乱抚摸了两下干瘪的面孔，不禁摇头苦笑。
想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也难怪会让人误解。
这一定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并没有见识过真实的市井生活，内心中仍旧保存着一份纯真善良。
发现方楠傻楞楞的举动，粉衫少女似有所悟，忙用手帕罩住口鼻，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芽。
“给他们，还不如给我呢！”
“哈哈哈哈！”
“这个买卖，我替当家的接下了！”
正当方楠“沉迷女色”的时候，忽然被丁成的话语声惊醒。
丁成看见这伙人衣着华丽，好奇心起便凑了过去。
他也发现了一群土匪正在跑来，但却被几个人谈论银子的事情吸引住了。
听了几句，丁成便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心里琢磨“这可是救人生财，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趁那个妇人递出银票之际，他便从旁边突然蹿出抢下来。
“反正是给人的，自己为什么不能拿？”
丁成感觉这钱该拿，而且还拿的理直气壮，便一把将两张银票抄在手中。
“小楠哥，来大活了！”
丁成扬起手中的银票，笑的是见牙不见眼，一蹦一跳的就蹿了过来。
他还没有来得急炫耀，就发现银票已经落在牛秀才手中。
“嗯”
两张五百两没错，说话间牛秀才顺手塞入怀中。
“这些人的腿脚，怎么都这么快呢？”
方楠现在就纳闷了，牛秀才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
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以前老子在博物馆，也就见过二百两面值的……。
姓胡的家丁，刚才碍于礼数站得稍远，才被丁成钻了空子。
当发现关方楠他们时，眉间褶皱又加深了几分。
“看起来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好路数，难怪那个李掌柜连钱都不要了，就想着快点离开。”
“井陉官道现在竟然这么乱，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带些人手出来。”
眼见着土匪追赶，他也无暇多想，急忙指挥其它人护住车辆，至于被抢走的银票，现在也只能干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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