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图谋遵化
“黑大哥若是着急，可以先行，小弟随后跟随。”
方楠拱手笑了笑，他现在可并不想向前冲。
黑云龙看向官道，见各部兵马快速行进，向方楠抱拳辞行。
“这样也好，老哥先去把营地盘下来，免得无处安身。”
说完招呼部队，率领家丁纵马冲上官道。
浒山这时骑马靠过来。
“小楠，眼前白捡的功劳，你怎么还不着急呢？
方楠看着黑云龙的背影笑了笑。
“遵化城虽然易攻难守，但也不是他们一天两天能打下来的，咱们不用着急。何况明军主力都集中在山海关一线，而眼这些卫所兵战力有待商榷，万一兵败被裹协其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思考，历史上皇太极将阿敏留在永平四城守卫，坑阿敏的意思非常明显。
阿敏为了保存实力，在孙承宗进攻下，只是略作抵抗便退回辽东。
回到沈阳中屯卫后，便被皇太极夺了旗主之位，由阿敏的弟弟济尔哈郎，继承了镶蓝旗旗主之位。
看似皇太极并没有改动八旗格局，实际上他已经将镶蓝旗牢牢掌握在手中。
济尔哈郎与他的哥哥阿敏，是截然不同两个人，济尔哈郎心思可比阿敏厉害多了。
用现代的话讲，济尔哈郎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年幼的时候，就喜欢和大伯家孩子玩。
可是代善和莽古尔泰都不待见他，只有皇太极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
而现在，两个人更是眉来眼去，穿一条裤子都闲肥。
阿敏平时与两白旗，正蓝旗走的很近，皇太极早己心存用济尔哈朗，取代阿敏的谋划了。
（关于建奴内部矛盾，会在第三卷大凌河战役中另有描述！）
“咚咚咚”
距离遵化还有五里，方楠就听到了稀稀拉拉的炮声。
不远处，明军营寨中旗幡招展，一眼望去，几万人在遵化西门三里外，掘土成壕搭建起木墙，各部明军营盘，拼接组成一座大营。
在营寨外围，每隔五十步便有一道壕沟，共布置三条，现在聚集了上万人，密密麻麻正在同时开挖。
入目尽是尘土飞扬，热火朝天的景象。显然这些勤王部队，也是有人组织统筹的。
黑云龙把大营扎在大寨南侧，占地五亩多点。
方楠到时，黑云龙派出家丁，已经在明月山中，拖回不少枝丫，搭建出营地轮廓。
吃过晚饭，黑云龙夹着一坛酒，钻入方楠的帐篷，两碗酒下肚，叹了一口气。谈论起刚才去中军参加会议，对李守锜的打法嗤之以鼻。
“这群卫所军，竟然全部赞成他的主张，缩在一块挖壕沟。”
“好好的京营让他给带的。”
“哼，真是气死我了！”
“老弟看着吧，大营壕沟挖完，他们会去遵化城外，再挖两圈壕沟。”
黑云龙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脸上带着忿忿之色。
“皇上也真是的，派不出虎将来统领，也该派出一头狼。”
“在差也得派出条狗，谁知竟弄了一只兔子来，只会挖沟打洞。”
“噗～！”
方楠一口酒喷了出来。
“咳咳咳”
“大哥所言精僻！”
“哎～！”
黑云龙轻叹一声。
“遵化城中的建奴，不过两千之众，一鼓而下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现在三屯营一带，只有几千建奴在驻守，不敢轻易离开。”
“也不知道李守锜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即然这样怕死，那还出来干什么？”
方楠看出黑云龙满腹牢骚，知道他想要雪耻，可就是天不遂愿。
“黑大哥你刚才说，三屯营现在只有几千驻军，这个消息可靠吗？”
“白杆兵是不是摸过去了？”
“下午进寨时，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营地呀？”
“白杆兵？”
“哈哈哈哈”
“人家现在可抵达丰润，估计很快就会与孙承宗合兵了。
他们真是来打仗的，皇上特准秦良玉，可以不受李守锜节制。”
“白杆兵行动迅速，永平战场可能要开打了。”
“现在滦州附近，已经集结了祖大寿的关宁军，张春永平营，史可法的民团，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兵。”
“全部都是精锐之师，咱们这部分呐，本来也可以一战。”
“但是看眼前这个形势，遵化这里挖完壕沟，战役也就结束了。”
看到黑云龙脸上忿忿之色，方楠也只是呵呵一笑。
端着酒碗，琢磨了一下他的分析，感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崇祯虽然心急火燎想赶走建奴，但李守锜非常清楚，自己带领的都是什么人。
京营成份复杂，除了勋贵就是有关系进来的一些公子，他们身上可都刻着不同势力。
各地勤王部队，与其说他们是来打仗，还不如说他们是组团儿来这里旅游的呢。
李守锜虽是勋贵之后，但他并不会打仗，为人却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非常善于“和稀泥”玩糊涂。
至于说李守锜带领卫所兵，能把这场仗打成什么德性，方楠到也不在意，他来这里也就是打个酱油混混日子。
再说自己也得了一个“镇抚”的铁饭碗，虽然是从五品，那可也是由从九品的军器监副使，坐着火箭飞上来的。
而且还领了游击将军的衔，他现在是非常满足。
要知道，当下很多边军中的游击将军，只有军衔没有军职，可都还是临时工呢。
清晨，方楠集合部队跑步，沿途听到其它营地中传出阵阵轰鸣般的酣声，他心中还很纳闷。
但是出了寨门，方楠不由被眼前景像，震惊的发出一声轻呼！
“三条三丈宽两丈深的大型壕沟，竟然在一夜间挖成，这效率也着实太高了点吧！”
方楠不禁为之惊叹。
他现在开始怀疑，崇祯派这些人，到这里不是来打仗的，都是来挖沟的。
怪不得都睡得这么香，有这三条大壕沟挡着，建奴就是想偷营，也得先被累出一身臭汗，才能摸到寨下。
整整一天，营寨中都极其安静，除了几队巡营士兵，再就没有人出帐走动。
方楠担心影响到别人休息，所以没有让士兵和家丁们训练。
傍晚时，黑云龙拉着方楠来到中军大帐，参加李守锜组织的宴会。
军帐之中摆放了十几个方桌，基本是按着一省，或一部人马来布置。
方楠看到不少人已经到来，便与黑云龙坐到一个桌案旁边。
各营将领到齐后，一个五十岁，身穿锦袍的男子坐在主位上。
这个人，长的面白红润还很富态，上窄下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手捋三缕修剪整齐的须髯，不断与众将打着招呼。
“他就是李守锜？”
方楠好奇的问道。
“这也不像是打过仗的人呐？”
黑云龙左右看看，见没有旁人，便轻叹了一声。
“打没打过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敢不敢打遵化。”
这时，李守锜端起酒杯敬向众将。
“诸位将军，经过一天奋战，咱们的营寨终于建成了。”
“对遵化城建奴的围歼战，也由此时展开，预祝此战全功。”
“大家干一杯！”
“此战全功”
众将齐声唱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中军大帐中，爆发出喧嚣的喝彩声。
李守锜放下酒杯，双手拄在案几边缘看向众将。
“诸位！”
“如今皇太极面对勤王之师，已经身感不敌退回关外，所余部众皆土鸡瓦狗尔，此时我等应一鼓作气，以报万岁知遇之恩。”
一名干瘦将领，突然站起身大声附合。
“襄成伯所言极是，我等明日便与建奴一决生死报效天恩。”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称是。
看到这个场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都是百战之师。
“看这个架式，李守锜也不像传闻描述那般无用。”
方楠手捏酒杯放在唇边，此时感觉也很困惑。
“即然诸位有如此决心，明日辰时寨外结阵攻城！”
李守锜手臂一挥，这话说的是相当有气势，到真有点像个统兵大将。
而大帐中人，也是极为配合，抱拳站起齐声应诺。
接下来就是杯盘交措，各种方言口音嗡嗡声响成一片。
兵卒陆续端上一盘盘菜肴端，酒令声不迭传出，大帐之中好不热闹。
“这就完了？”
方楠惊异的看向黑云龙。
“连战前部置也没有吗？”
黑云龙尴尬一笑。
“没见过吧？”
“但愿他们明天不要输的太惨。”
“别看兵力对比是二十比一，但很多时候，战斗胜败与否，和人数多少跟本没有丝毫关系。”
这个说法，方楠还是很认同的。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多如牛毛不胜列举，何况建奴与明军的战斗，也多是如此。
方楠并不在意这场战斗的输赢，必竟皇太极已经率领主力返回辽东，孙承宗收回永平四城不过是时间问题，掐指一算也用不了多久。
连续一个多月，方楠吃的多是烧烤，早已经腻烦了，现在面对一桌精美菜品，他是一口酒两口菜，吃得是相当开心。
“黑总兵率兵来援，若物资不足千万莫要客气，李某定当竭尽所能予以支援。”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守锜走到他们桌前，语出很大气要送黑云龙一些物资。
方楠非常惊讶，一时间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李守锜只是扫了一眼方楠“乞丐”般的吃像，便再也没有理会他。
反观黑云龙却向李守锜抱拳拱手打了一个招呼。
“襄成伯若有差遣，老黑定当竭尽全力。”
“哈哈哈”
“即然如此，黑总兵咱们就后边请。”
方楠此时已经酒足饭饱，拍了肚皮，打着酒嗝，三摇两晃回帐中，抄起一本“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黑云龙挑开帐帘，“老弟，你猜李守锜让咱们帮他什么忙？”
方楠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戏谑的说：“他不是让咱们帮忙攻打三屯营吧！”
“还是老弟厉害，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李守锜想要帮儿子捞些军功，所以在明日勤王各部攻城之际，他让儿子李国桢，预先埋伏在遵化至三屯营的官道上，伏击建奴援兵，或是由遵化败退下来的守军。”
“什么？”
方楠惊疑了一声。
“这爷俩的胆子不小啊！”
“那条道上密布建奴暗哨，他也不去察看一下？就这么冒冒然插过去，可别反被建奴伏击了。”
黑云龙坐下来笑了笑。
李守锜也不傻，他担心会发生意外，怕“赔了儿子又折兵。”所以请咱们在柏山和龙山分别埋伏下来接应一下。
“黑大哥这次得了多少好处呀？”
方楠看向黑云龙眨了眨眼，鸡贼一笑。
“不多！不多！”
“两千套鸳鸯战袄而矣，事后咱们兄弟一人一半。”
方楠知道他这是在照顾自己，于是连忙挥手。
“还是算了吧！”
“小弟现在就缺银子，老哥还是留下衣服，给新招募的长矛手穿吧。”
方楠一想到那些个破衣烂衫的长矛手，急忙晃起了脑袋。
“呵呵呵呵”
“如此老哥就不客气了。”
宣大总督“张宗衡”，对我曾多有提携，他已经在山西“范家”调运物资装备过来，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
方楠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黑云龙竟有北方势力背景，难怪获救之后，马上就晋升为宣府总兵。
这件事，在方楠心中掀起了不小涟漪，他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对当下局面的了解，还是停留在表面。
黑云龙说完发现方楠沉思不语，误认为他无根无基心中忧虑。
于是拍拍方楠肩膀，以示安慰。
“毫无依靠，在军中自是难行。方老弟不必忧心，战后我会引荐你与张宗衡见上一面。”
“以老弟的战功，定能让他刮目相看。”
方楠拱手笑了笑，他现在可并不想向前冲。
黑云龙看向官道，见各部兵马快速行进，向方楠抱拳辞行。
“这样也好，老哥先去把营地盘下来，免得无处安身。”
说完招呼部队，率领家丁纵马冲上官道。
浒山这时骑马靠过来。
“小楠，眼前白捡的功劳，你怎么还不着急呢？
方楠看着黑云龙的背影笑了笑。
“遵化城虽然易攻难守，但也不是他们一天两天能打下来的，咱们不用着急。何况明军主力都集中在山海关一线，而眼这些卫所兵战力有待商榷，万一兵败被裹协其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思考，历史上皇太极将阿敏留在永平四城守卫，坑阿敏的意思非常明显。
阿敏为了保存实力，在孙承宗进攻下，只是略作抵抗便退回辽东。
回到沈阳中屯卫后，便被皇太极夺了旗主之位，由阿敏的弟弟济尔哈郎，继承了镶蓝旗旗主之位。
看似皇太极并没有改动八旗格局，实际上他已经将镶蓝旗牢牢掌握在手中。
济尔哈郎与他的哥哥阿敏，是截然不同两个人，济尔哈郎心思可比阿敏厉害多了。
用现代的话讲，济尔哈郎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年幼的时候，就喜欢和大伯家孩子玩。
可是代善和莽古尔泰都不待见他，只有皇太极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
而现在，两个人更是眉来眼去，穿一条裤子都闲肥。
阿敏平时与两白旗，正蓝旗走的很近，皇太极早己心存用济尔哈朗，取代阿敏的谋划了。
（关于建奴内部矛盾，会在第三卷大凌河战役中另有描述！）
“咚咚咚”
距离遵化还有五里，方楠就听到了稀稀拉拉的炮声。
不远处，明军营寨中旗幡招展，一眼望去，几万人在遵化西门三里外，掘土成壕搭建起木墙，各部明军营盘，拼接组成一座大营。
在营寨外围，每隔五十步便有一道壕沟，共布置三条，现在聚集了上万人，密密麻麻正在同时开挖。
入目尽是尘土飞扬，热火朝天的景象。显然这些勤王部队，也是有人组织统筹的。
黑云龙把大营扎在大寨南侧，占地五亩多点。
方楠到时，黑云龙派出家丁，已经在明月山中，拖回不少枝丫，搭建出营地轮廓。
吃过晚饭，黑云龙夹着一坛酒，钻入方楠的帐篷，两碗酒下肚，叹了一口气。谈论起刚才去中军参加会议，对李守锜的打法嗤之以鼻。
“这群卫所军，竟然全部赞成他的主张，缩在一块挖壕沟。”
“好好的京营让他给带的。”
“哼，真是气死我了！”
“老弟看着吧，大营壕沟挖完，他们会去遵化城外，再挖两圈壕沟。”
黑云龙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脸上带着忿忿之色。
“皇上也真是的，派不出虎将来统领，也该派出一头狼。”
“在差也得派出条狗，谁知竟弄了一只兔子来，只会挖沟打洞。”
“噗～！”
方楠一口酒喷了出来。
“咳咳咳”
“大哥所言精僻！”
“哎～！”
黑云龙轻叹一声。
“遵化城中的建奴，不过两千之众，一鼓而下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现在三屯营一带，只有几千建奴在驻守，不敢轻易离开。”
“也不知道李守锜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即然这样怕死，那还出来干什么？”
方楠看出黑云龙满腹牢骚，知道他想要雪耻，可就是天不遂愿。
“黑大哥你刚才说，三屯营现在只有几千驻军，这个消息可靠吗？”
“白杆兵是不是摸过去了？”
“下午进寨时，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营地呀？”
“白杆兵？”
“哈哈哈哈”
“人家现在可抵达丰润，估计很快就会与孙承宗合兵了。
他们真是来打仗的，皇上特准秦良玉，可以不受李守锜节制。”
“白杆兵行动迅速，永平战场可能要开打了。”
“现在滦州附近，已经集结了祖大寿的关宁军，张春永平营，史可法的民团，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兵。”
“全部都是精锐之师，咱们这部分呐，本来也可以一战。”
“但是看眼前这个形势，遵化这里挖完壕沟，战役也就结束了。”
看到黑云龙脸上忿忿之色，方楠也只是呵呵一笑。
端着酒碗，琢磨了一下他的分析，感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崇祯虽然心急火燎想赶走建奴，但李守锜非常清楚，自己带领的都是什么人。
京营成份复杂，除了勋贵就是有关系进来的一些公子，他们身上可都刻着不同势力。
各地勤王部队，与其说他们是来打仗，还不如说他们是组团儿来这里旅游的呢。
李守锜虽是勋贵之后，但他并不会打仗，为人却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非常善于“和稀泥”玩糊涂。
至于说李守锜带领卫所兵，能把这场仗打成什么德性，方楠到也不在意，他来这里也就是打个酱油混混日子。
再说自己也得了一个“镇抚”的铁饭碗，虽然是从五品，那可也是由从九品的军器监副使，坐着火箭飞上来的。
而且还领了游击将军的衔，他现在是非常满足。
要知道，当下很多边军中的游击将军，只有军衔没有军职，可都还是临时工呢。
清晨，方楠集合部队跑步，沿途听到其它营地中传出阵阵轰鸣般的酣声，他心中还很纳闷。
但是出了寨门，方楠不由被眼前景像，震惊的发出一声轻呼！
“三条三丈宽两丈深的大型壕沟，竟然在一夜间挖成，这效率也着实太高了点吧！”
方楠不禁为之惊叹。
他现在开始怀疑，崇祯派这些人，到这里不是来打仗的，都是来挖沟的。
怪不得都睡得这么香，有这三条大壕沟挡着，建奴就是想偷营，也得先被累出一身臭汗，才能摸到寨下。
整整一天，营寨中都极其安静，除了几队巡营士兵，再就没有人出帐走动。
方楠担心影响到别人休息，所以没有让士兵和家丁们训练。
傍晚时，黑云龙拉着方楠来到中军大帐，参加李守锜组织的宴会。
军帐之中摆放了十几个方桌，基本是按着一省，或一部人马来布置。
方楠看到不少人已经到来，便与黑云龙坐到一个桌案旁边。
各营将领到齐后，一个五十岁，身穿锦袍的男子坐在主位上。
这个人，长的面白红润还很富态，上窄下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手捋三缕修剪整齐的须髯，不断与众将打着招呼。
“他就是李守锜？”
方楠好奇的问道。
“这也不像是打过仗的人呐？”
黑云龙左右看看，见没有旁人，便轻叹了一声。
“打没打过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敢不敢打遵化。”
这时，李守锜端起酒杯敬向众将。
“诸位将军，经过一天奋战，咱们的营寨终于建成了。”
“对遵化城建奴的围歼战，也由此时展开，预祝此战全功。”
“大家干一杯！”
“此战全功”
众将齐声唱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中军大帐中，爆发出喧嚣的喝彩声。
李守锜放下酒杯，双手拄在案几边缘看向众将。
“诸位！”
“如今皇太极面对勤王之师，已经身感不敌退回关外，所余部众皆土鸡瓦狗尔，此时我等应一鼓作气，以报万岁知遇之恩。”
一名干瘦将领，突然站起身大声附合。
“襄成伯所言极是，我等明日便与建奴一决生死报效天恩。”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称是。
看到这个场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都是百战之师。
“看这个架式，李守锜也不像传闻描述那般无用。”
方楠手捏酒杯放在唇边，此时感觉也很困惑。
“即然诸位有如此决心，明日辰时寨外结阵攻城！”
李守锜手臂一挥，这话说的是相当有气势，到真有点像个统兵大将。
而大帐中人，也是极为配合，抱拳站起齐声应诺。
接下来就是杯盘交措，各种方言口音嗡嗡声响成一片。
兵卒陆续端上一盘盘菜肴端，酒令声不迭传出，大帐之中好不热闹。
“这就完了？”
方楠惊异的看向黑云龙。
“连战前部置也没有吗？”
黑云龙尴尬一笑。
“没见过吧？”
“但愿他们明天不要输的太惨。”
“别看兵力对比是二十比一，但很多时候，战斗胜败与否，和人数多少跟本没有丝毫关系。”
这个说法，方楠还是很认同的。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多如牛毛不胜列举，何况建奴与明军的战斗，也多是如此。
方楠并不在意这场战斗的输赢，必竟皇太极已经率领主力返回辽东，孙承宗收回永平四城不过是时间问题，掐指一算也用不了多久。
连续一个多月，方楠吃的多是烧烤，早已经腻烦了，现在面对一桌精美菜品，他是一口酒两口菜，吃得是相当开心。
“黑总兵率兵来援，若物资不足千万莫要客气，李某定当竭尽所能予以支援。”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守锜走到他们桌前，语出很大气要送黑云龙一些物资。
方楠非常惊讶，一时间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李守锜只是扫了一眼方楠“乞丐”般的吃像，便再也没有理会他。
反观黑云龙却向李守锜抱拳拱手打了一个招呼。
“襄成伯若有差遣，老黑定当竭尽全力。”
“哈哈哈”
“即然如此，黑总兵咱们就后边请。”
方楠此时已经酒足饭饱，拍了肚皮，打着酒嗝，三摇两晃回帐中，抄起一本“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黑云龙挑开帐帘，“老弟，你猜李守锜让咱们帮他什么忙？”
方楠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戏谑的说：“他不是让咱们帮忙攻打三屯营吧！”
“还是老弟厉害，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李守锜想要帮儿子捞些军功，所以在明日勤王各部攻城之际，他让儿子李国桢，预先埋伏在遵化至三屯营的官道上，伏击建奴援兵，或是由遵化败退下来的守军。”
“什么？”
方楠惊疑了一声。
“这爷俩的胆子不小啊！”
“那条道上密布建奴暗哨，他也不去察看一下？就这么冒冒然插过去，可别反被建奴伏击了。”
黑云龙坐下来笑了笑。
李守锜也不傻，他担心会发生意外，怕“赔了儿子又折兵。”所以请咱们在柏山和龙山分别埋伏下来接应一下。
“黑大哥这次得了多少好处呀？”
方楠看向黑云龙眨了眨眼，鸡贼一笑。
“不多！不多！”
“两千套鸳鸯战袄而矣，事后咱们兄弟一人一半。”
方楠知道他这是在照顾自己，于是连忙挥手。
“还是算了吧！”
“小弟现在就缺银子，老哥还是留下衣服，给新招募的长矛手穿吧。”
方楠一想到那些个破衣烂衫的长矛手，急忙晃起了脑袋。
“呵呵呵呵”
“如此老哥就不客气了。”
宣大总督“张宗衡”，对我曾多有提携，他已经在山西“范家”调运物资装备过来，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
方楠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黑云龙竟有北方势力背景，难怪获救之后，马上就晋升为宣府总兵。
这件事，在方楠心中掀起了不小涟漪，他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对当下局面的了解，还是停留在表面。
黑云龙说完发现方楠沉思不语，误认为他无根无基心中忧虑。
于是拍拍方楠肩膀，以示安慰。
“毫无依靠，在军中自是难行。方老弟不必忧心，战后我会引荐你与张宗衡见上一面。”
“以老弟的战功，定能让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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