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再逢督师
史可法毕竟还是个读书人，方楠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一时间让他不会应对了。
发现史可法面色突然变红，方楠自己也觉得这次狮子大开口，尺度有点大。
“咳咳”
方楠尴尬的轻咳两声。
“这个嘛……也不急。”
“宪之兄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送来吧！”
史可法惊愕的看向方楠。
他见过厚颜无耻，但是没有见过眼前这种无颜无耻的人。
“哈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开怀大笑，只是含义却并不相同。
方楠的笑，是一种自我解嘲，还带着一点尴尬。
而史可法却想到方楠孤军来援，这是一份挺大的人情，还真不是几千苏钢能够抵消的。
所以他的笑声，到是极为爽朗。
大敌已退，史可法与方楠聊了一会，感觉非常投缘，所幸踢掉靴子席地而坐。
史可法的英名，方楠可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并没有失望，于是他连盔甲都脱掉扔到一旁，在这血渍遍布的战场上，拎起酒囊与史可法对饮起来。
任谁来劝说，也不肯挪动半分。
夜幕垂下，浒山无奈的点起了篝火，为二人烧烤大川打回来的野味。
吴彪则带人向四周布置暗哨，保护这二位的安全。
从偶遇刘为可，到孙承宗和钱龙锡，再加上今天又与史可法这个“探花”饮酒论战。
这一路走来，方楠展现出来不凡的见识，让老兄弟都佩服不已。
渐渐变得对他十分尊崇，虽然已经入夜，却仍旧守护在四周警戒。
丁成偷摸弄来酒碗为二人摆上，又增添了豪饮的兴致。
酒至酣处，史可法小脸泛红，感觉身上燥热随手脱掉衣服，露出白析干瘦的身板举剑弹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想到白天战死的部众，应衬着此情此景，他不禁潸然泪下。
“好！”
“宪之兄好胆色，它日必将名垂青史。”
方楠举起碗仰颈痛饮。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六翮飘飖私自怜，
一离京洛十余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
今日相逢无酒钱。
方楠也读过几首词句，这个时候也即兴发挥吟唱出来。
“好～”
方兄这首高适的《别董大》唱的好。
史可法醉意上涌，颤颤巍巍端起酒碗，洒了大半后一饮而尽，并且还痛快的“哈”了一声。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史可法跌跌撞撞仗剑飞舞，似在发泄心中忿慨，又像是暗讽城上的李守锜。
遵化城破，李守锜刚回到大营，便听闻方楠出城又和建奴打起来了。
“如果把这么一个闲不住的人招入京营，自己会不会若上什么麻烦？”
得知阿敏聚集三千人马，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李守锜急忙率领京营返回遵化，把各部卫所兵都赶上城墙戒备。
“酒鬼，疯子！”
李守锜点指方楠和史可法，咬牙切齿轻声咒骂。
阿敏撤退之后，他感觉遵化城不够安全，命令所有人出城开挖濠沟。
此时在火把和密集的篝火映照下，遵化城外再现热火朝天，尘土飞扬的挖沟场景。
“真乃大才小用也！”
“哈哈哈哈”
方楠和史可法举起酒碗相视而笑，尽显豪迈情怀，对李守锜谨小慎微，不思进取的打法不屑一顾。
旭日东升，温煦的阳光洒满大地，遵化城外已是一片寂静。
几条初融的溪水，欢快流进刚刚挖好的护城河中，使遵化这座刚被战火洗礼的古城，生出一丝淡淡生机。
方楠和史可法仍旧是守着篝火拥裘而眠，连初春寒风，都无法将两人唤醒。
“咚咚咚”
“嗡～”
南门外龙山上，突然鼓声大作号角长鸣。
数面篆秀着“孙”字的旌旗在山顶迎风展开。
“是老督师来了！”
史可法揉了两下惺忪的睡眼，惊喜的喊道。
方楠这时也在皮裘中霾出脑袋，眯起眼睛手打凉棚看向龙山。
五支千人规模的部队，正齐头并进在林间穿行，搅动树木摇曳，如同一条条河流在奔腾流淌。
“来的这么快！会是老督师吗？”
方楠不太相信孙承宗会亲临遵化。
“应该错不了！”
史可法看到部队正向战场赶来，脸上布满喜色。
见方楠面露困惑，史可法轻捋短须淡淡一笑。
“方兄你看，督师来了。”
孙承宗虽然年事已高，却仍然能够骑乘战马。
此时他身罩皮裘走在队伍前列，率领部队已经接近东门。
同殿称臣，李守锜自然要出城迎接，皮笑肉不笑与孙承宗攀谈客套。
见史可法和方楠并骑赶来，孙承宗手抚须冉，面露一丝笑意。
“襄城伯调度有方，仅用一日便光复遵化，真是可喜可贺。”
“咳咳”
李守锜端正了一下神色，拱手摇指京城。
“还是全靠皇上英明，我这个做臣子的才能建此微功。”
在与人寒喧上，李守锜可谓是经验老道，说活滴水不漏。
“稚绳兄风雪兼程甚是辛劳，还是入城休息几日，待大军开到，再行讨伐之事。”
其实李守锜现在挺腻歪的，心说我这刚打下遵化城，你孙承宗就拍马赶到。
不知情的人，都还以为是出于你的谋划，即便皇上明白，但在朝堂上，这份功劳难免就失色了不少。
不过场面话还得说，要不然就会落人口实。
孙承宗哪会看不出李守锜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
“襄城伯多礼了，老夫此行是会合总理马世龙，共同进剿三屯营阿敏所部，途经这里已经多有讨扰了。”
“只是途经这里吗？我襄城伯又不是三岁小孩。”
看到史可法翻身下马，李守锜暗自在心里嘀咕。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襄城伯可否应允？”
孙承宗面色微红，显然是心怀愧意。
“我们同殿为臣，督师勿须客套但说无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先听听你说什么。”
李守锜这时到很光棍，言辞中尽显大气。
“呵呵呵”
“那老夫就失礼了！”
孙承宗凝神端祥了方楠片刻，确认他就是那日刘为可的好友。
只是这两月身体恢复了十之八九，已经不似曾经骷髅般的模样。
孙承宗伸手招呼了一下。
“小将军多日未见，可还记得老夫否？”
方楠怎么会不认识孙承宗呢？
立刻躬身抱拳深施一礼。
“呵呵呵”
“此人乃是老夫旧交之友，今日在蓟镇战场上相遇，颇感有缘。”
“所以这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襄城伯忍痛割爱，让老夫把他带走。”
“这是要连主将都一锅给端了！”
“毕竟是老督师，考虑问题就是全面。”
史可法眉毛一皱轻咬舌尖，算是忍住了笑意。
孙承宗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战报，知道一支小股部队偷袭遵化南门得手，李守锜借势一举夺城。
之后他又得知，还是那支部队，在遵化东门外救援史可法，两人联手迫退阿敏。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次复出，孙承宗身边只带了几十个家丁。
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支部队主官是方楠，就已经生出了招揽之意，现在更是不会错过了。
“开什么玩笑？”
“这个野小子被带走了，儿子的军功，哪还会有凿实战例为佐证？”
“不行！绝对是不行的！”
李守锜心中马上做出决断。
“呵呵呵呵”
“督师有所不知”
李守锜向孙承宗拱了拱手。
“方游击在遵化之战中出力甚多，昨日已报请圣上将其所部划入京营。”
“再说连番争战，他已十分疲惫，故此引发了旧伤，明日就要回京医冶。”
李守锜目光扫向方楠，然后猛挤了一下眼腈，力度之大，估计都能把苍蝇给夹死。
如此夸张的表情，让孙承宗愕然惊叹，在心中暗骂李守锜面皮太厚，竟然为了些许战功强行留人。
不过是去是留，还要看他本人的意愿。
在孙承宗看来，方楠如果不是漕运一系的人，那也不会与其它势力沾上关系。
毕竟距上次见面只是几个月，那时候方楠还是副绿林草莽的样子。
孙承宗想到这里，面带微笑看向方楠，希望他能表明态度。
“哎哟！”
方楠突然手捂额头大喊头晕，状似极其痛苦，同时伸开左臂伏在吴石头肩上。
“快点，快说我旧疾复发要回京城。”
发现史可法面色突然变红，方楠自己也觉得这次狮子大开口，尺度有点大。
“咳咳”
方楠尴尬的轻咳两声。
“这个嘛……也不急。”
“宪之兄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送来吧！”
史可法惊愕的看向方楠。
他见过厚颜无耻，但是没有见过眼前这种无颜无耻的人。
“哈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开怀大笑，只是含义却并不相同。
方楠的笑，是一种自我解嘲，还带着一点尴尬。
而史可法却想到方楠孤军来援，这是一份挺大的人情，还真不是几千苏钢能够抵消的。
所以他的笑声，到是极为爽朗。
大敌已退，史可法与方楠聊了一会，感觉非常投缘，所幸踢掉靴子席地而坐。
史可法的英名，方楠可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并没有失望，于是他连盔甲都脱掉扔到一旁，在这血渍遍布的战场上，拎起酒囊与史可法对饮起来。
任谁来劝说，也不肯挪动半分。
夜幕垂下，浒山无奈的点起了篝火，为二人烧烤大川打回来的野味。
吴彪则带人向四周布置暗哨，保护这二位的安全。
从偶遇刘为可，到孙承宗和钱龙锡，再加上今天又与史可法这个“探花”饮酒论战。
这一路走来，方楠展现出来不凡的见识，让老兄弟都佩服不已。
渐渐变得对他十分尊崇，虽然已经入夜，却仍旧守护在四周警戒。
丁成偷摸弄来酒碗为二人摆上，又增添了豪饮的兴致。
酒至酣处，史可法小脸泛红，感觉身上燥热随手脱掉衣服，露出白析干瘦的身板举剑弹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想到白天战死的部众，应衬着此情此景，他不禁潸然泪下。
“好！”
“宪之兄好胆色，它日必将名垂青史。”
方楠举起碗仰颈痛饮。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六翮飘飖私自怜，
一离京洛十余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
今日相逢无酒钱。
方楠也读过几首词句，这个时候也即兴发挥吟唱出来。
“好～”
方兄这首高适的《别董大》唱的好。
史可法醉意上涌，颤颤巍巍端起酒碗，洒了大半后一饮而尽，并且还痛快的“哈”了一声。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史可法跌跌撞撞仗剑飞舞，似在发泄心中忿慨，又像是暗讽城上的李守锜。
遵化城破，李守锜刚回到大营，便听闻方楠出城又和建奴打起来了。
“如果把这么一个闲不住的人招入京营，自己会不会若上什么麻烦？”
得知阿敏聚集三千人马，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李守锜急忙率领京营返回遵化，把各部卫所兵都赶上城墙戒备。
“酒鬼，疯子！”
李守锜点指方楠和史可法，咬牙切齿轻声咒骂。
阿敏撤退之后，他感觉遵化城不够安全，命令所有人出城开挖濠沟。
此时在火把和密集的篝火映照下，遵化城外再现热火朝天，尘土飞扬的挖沟场景。
“真乃大才小用也！”
“哈哈哈哈”
方楠和史可法举起酒碗相视而笑，尽显豪迈情怀，对李守锜谨小慎微，不思进取的打法不屑一顾。
旭日东升，温煦的阳光洒满大地，遵化城外已是一片寂静。
几条初融的溪水，欢快流进刚刚挖好的护城河中，使遵化这座刚被战火洗礼的古城，生出一丝淡淡生机。
方楠和史可法仍旧是守着篝火拥裘而眠，连初春寒风，都无法将两人唤醒。
“咚咚咚”
“嗡～”
南门外龙山上，突然鼓声大作号角长鸣。
数面篆秀着“孙”字的旌旗在山顶迎风展开。
“是老督师来了！”
史可法揉了两下惺忪的睡眼，惊喜的喊道。
方楠这时也在皮裘中霾出脑袋，眯起眼睛手打凉棚看向龙山。
五支千人规模的部队，正齐头并进在林间穿行，搅动树木摇曳，如同一条条河流在奔腾流淌。
“来的这么快！会是老督师吗？”
方楠不太相信孙承宗会亲临遵化。
“应该错不了！”
史可法看到部队正向战场赶来，脸上布满喜色。
见方楠面露困惑，史可法轻捋短须淡淡一笑。
“方兄你看，督师来了。”
孙承宗虽然年事已高，却仍然能够骑乘战马。
此时他身罩皮裘走在队伍前列，率领部队已经接近东门。
同殿称臣，李守锜自然要出城迎接，皮笑肉不笑与孙承宗攀谈客套。
见史可法和方楠并骑赶来，孙承宗手抚须冉，面露一丝笑意。
“襄城伯调度有方，仅用一日便光复遵化，真是可喜可贺。”
“咳咳”
李守锜端正了一下神色，拱手摇指京城。
“还是全靠皇上英明，我这个做臣子的才能建此微功。”
在与人寒喧上，李守锜可谓是经验老道，说活滴水不漏。
“稚绳兄风雪兼程甚是辛劳，还是入城休息几日，待大军开到，再行讨伐之事。”
其实李守锜现在挺腻歪的，心说我这刚打下遵化城，你孙承宗就拍马赶到。
不知情的人，都还以为是出于你的谋划，即便皇上明白，但在朝堂上，这份功劳难免就失色了不少。
不过场面话还得说，要不然就会落人口实。
孙承宗哪会看不出李守锜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
“襄城伯多礼了，老夫此行是会合总理马世龙，共同进剿三屯营阿敏所部，途经这里已经多有讨扰了。”
“只是途经这里吗？我襄城伯又不是三岁小孩。”
看到史可法翻身下马，李守锜暗自在心里嘀咕。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襄城伯可否应允？”
孙承宗面色微红，显然是心怀愧意。
“我们同殿为臣，督师勿须客套但说无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先听听你说什么。”
李守锜这时到很光棍，言辞中尽显大气。
“呵呵呵”
“那老夫就失礼了！”
孙承宗凝神端祥了方楠片刻，确认他就是那日刘为可的好友。
只是这两月身体恢复了十之八九，已经不似曾经骷髅般的模样。
孙承宗伸手招呼了一下。
“小将军多日未见，可还记得老夫否？”
方楠怎么会不认识孙承宗呢？
立刻躬身抱拳深施一礼。
“呵呵呵”
“此人乃是老夫旧交之友，今日在蓟镇战场上相遇，颇感有缘。”
“所以这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襄城伯忍痛割爱，让老夫把他带走。”
“这是要连主将都一锅给端了！”
“毕竟是老督师，考虑问题就是全面。”
史可法眉毛一皱轻咬舌尖，算是忍住了笑意。
孙承宗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战报，知道一支小股部队偷袭遵化南门得手，李守锜借势一举夺城。
之后他又得知，还是那支部队，在遵化东门外救援史可法，两人联手迫退阿敏。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次复出，孙承宗身边只带了几十个家丁。
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支部队主官是方楠，就已经生出了招揽之意，现在更是不会错过了。
“开什么玩笑？”
“这个野小子被带走了，儿子的军功，哪还会有凿实战例为佐证？”
“不行！绝对是不行的！”
李守锜心中马上做出决断。
“呵呵呵呵”
“督师有所不知”
李守锜向孙承宗拱了拱手。
“方游击在遵化之战中出力甚多，昨日已报请圣上将其所部划入京营。”
“再说连番争战，他已十分疲惫，故此引发了旧伤，明日就要回京医冶。”
李守锜目光扫向方楠，然后猛挤了一下眼腈，力度之大，估计都能把苍蝇给夹死。
如此夸张的表情，让孙承宗愕然惊叹，在心中暗骂李守锜面皮太厚，竟然为了些许战功强行留人。
不过是去是留，还要看他本人的意愿。
在孙承宗看来，方楠如果不是漕运一系的人，那也不会与其它势力沾上关系。
毕竟距上次见面只是几个月，那时候方楠还是副绿林草莽的样子。
孙承宗想到这里，面带微笑看向方楠，希望他能表明态度。
“哎哟！”
方楠突然手捂额头大喊头晕，状似极其痛苦，同时伸开左臂伏在吴石头肩上。
“快点，快说我旧疾复发要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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