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城下解围
正要登船的海盗，纷纷抱着脑袋，躲着天空中坠落的船板木块，争先恐后冲上跳板。
这时海盗乱成一团，拥挤着涌上其它的海苍船，喝骂声叫嚷声混成了一片。
炮弹不断在码头和水边爆炸，各船头目挥舞着雁翎刀，催促着手下升帆摆橹，将海苍船驶离码头。
岸上的海盗见此情景，心中一急，纷纷跳入水中追赶。
但仍有百余个海盗，被卢九德率领的明军缠住，眼看着八艘海苍船升起满帆，向刘香指挥的战船靠去，全都急红了眼睛与明军玩起命来。
几名头梳倭髻的武士，双手持握长刀，迅猛砍杀明军，他们刀法精熟步伐沉稳，一时间杀的士卒不住倒退。
卢九德面目狰狞，挥舞着钢刀，气势汹汹向其中一个武士冲了过去。
一只木屐，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卢九德还没有返应过来，便被倭髻武士一个侧踢踹了回去。
他感觉身体像是飞了起来，不顾胸口疼痛，张开双臂向周围挥舞乱抓，腿脚也随之猛蹬几下。
在口中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之后，卢九德那肥颤颤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几个护卫挥舞狼铣，挡住武士追砍，这才救了他一命。
卢九德不顾身上疼痛，马上爬起来，他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群海盗异常疯狂，三百明军，竟被他们冲杀的缓缓后退。
卢九德没有在地上找到被踹飞的雁翎刀，顺手抄起一块鹅卵石掷了出去，准确砸在倭髻武士的肩头。
他感觉心中被踹出来的郁闷之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八个雅鹿！”
倭髻武士抖动一下肩膀，怒目看了过去。
卢九德被他目光盯的心头一颤，发现身边士兵都在后退，于是喊了一声“撤”然后扭头就跑。
打不过也要打，这不是他的战斗作风，但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时，一阵密集整齐的跑步声传来，江边官道上，出现一队肩扛火铳的明军士兵。
此时他们停止行进，在原地迅速展开，列成四段击线列。
卢九德心中一喜，马上冲了过去，当他看到士兵们举起火铳，感觉迎着铳口跑过去心里很别扭，马上挥手带领狂奔的士卒向右侧跑开。
一名骑马军官向他挥了几下马鞭，示意他再靠边一点，卢九德看到他那削瘦的脸上，还带有两条疤痕，心中便生出一股怒气，但脚下未停，加速向右跑了几步。
“啪啪啪啪啪啪”
头排火铳同时开火，一缕缕硝烟还在升腾，第二排火铳手，已经冲到前排，同时举起火铳，在小旗官哨声中，一个个击锤瞬间落下。
铳口火光闪动，弹丸带着呼啸声和入肉声，在海盗身体中穿过。
卢九德回头一看，几十个冲在最前面的海盗和两个倭髻武士，都已经躺在地上，正在不停翻滚抽搐。
海盗们显然对这种火枪线列并不陌生，二十几个火铳手马上单腿跪地举铳还击，掩护其它同伴撤退。
在海盗火铳打响之后，一小片铳弹扫了过来，相距六十步的距离，铅子击打在士兵胸甲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坑，几个士兵身体一震闷哼了一声，手臂和腿上瞬时流出了鲜血。
第三排火铳手，这时冲到前排，在一阵硝烟过后，六十步外的海盗火铳手全部躺在了地上。
吴彪抽出长刀向前一挥，士兵端着插上刺刀的火铳开始冲锋。
这时他才跳下战马，走到卢九德身前抱拳说道：“千里营游击吴彪参见卢公公。”
“哈哈哈哈”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方大哥现在何处？”
卢九德这时再看吴彪，心中怒气早已消散。
吴彪笑着指向江心。
方楠指挥凌河号顺利抢到T字头，但刘香却指挥三艘海苍船，在半里外向南侧迂回，同时也把火炮推出炮窗。
如果凌河号现在不动，反而会被刘香的编队迂回包夹，方楠不想继续与三艘海苍船游斗，命令战船加快航速，靠向编队首舰。
海苍船是硬帆驱动，船速和灵活度取决于风力，江风较海风弱了一些，这便留给方楠充足时间。
汽笛长鸣一声高过一声，如同吹起的冲锋号角，凌河号劈波斩浪加速冲了过去。
三百米，二百米，方楠这时仍没有下达开炮命令。
一百五十米。
“咚咚咚咚”
海苍船首先开炮。
听到四声炮响，方楠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海苍船侧舷上配装的四门火炮，竟然是两门六磅佛郎机和两门三磅佛郎机，在差距很大的炮声中，他马上就分辨了出来。
看着炮弹落在几十米外，方楠止住开炮的冲动，心中默算着双方距离。
一百三十米，一百二十米……。
一百米，掌炮小旗的眼球，现在都已经有些僵硬了，他死死盯着海苍船，每隔片刻便会喊出火炮的校正参数。
八十米
“咚咚咚咚”
海苍船又打出了一轮火炮，三颗弹丸落入江中，一颗炮弹在方楠几人头顶上飞过，刚猛气流扫过，萧思音乌黑长发“忽”的一下，被卷的飞舞起来。
方楠看到她小脸毫无血色，而一旁的刘宗周却面色泛红，双目放射出精光。
很明显，他现在精神很亢奋，非常享受这种刺激。
“他们学习的哪是什么四书五经，分明就是刀枪棍棒。”
方楠再一次为明朝这些“血性”过渡的文人仕大夫感慨，称他们是历史上最玩命的读书人毫不为过。
七十米
方楠在千里镜中，能够看清海盗向佛郎机中装填子铳。
“保持航速，继续靠近！”
“开炮吧！”
方楠语出平淡，让人听不出一丝火气。
虽然这是水上初战，但方楠也久经沙场了，临战心理非常平静，而且他相信凌河号这艘测试船，在火力，航速上面强过海苍船太多，至少是半个代差。
舰炮仍是在小旗命令下，进行一轮时断时续的齐射，与此同时，海苍船上的火炮也在这一刻打响。
方楠感觉到船身突然震动了一下，几个人一同弯腰躲避。
“打中啦！打中了！”
这时，火炮甲板传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刘宗周首先露头，向江面望去。
方楠笑看了一眼捂着耳朵，蹲在甲板上的萧思音，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一颗六磅炮弹将侧舷砸凹了一块，但却没有击穿防护钢板。”
传讯水手在前甲板下高声禀报。
方楠点了点头，举起千里镜看到为首海苍船，尾楼甲板被掀飞，并且还着起火来，侧舷一个炮窗也被击中，变成大洞正在冒着黑烟。
方楠暗忖：“刘香的运气不错啊！炮位被炸的起火，竟然还没有引起殉爆。”
“舰炮持续射击”
方楠下达命令后，看向右侧后方两百米外的刘香座船。
“咚咚咚……”
海苍船在进入五十米，凌河号火炮命中率大幅上升。
一轮炮击两发命中，海苍船前艏甲板也被掀开，主桅杆在风中晃了几晃，终于倒了下去。
只靠一根后桅杆，海苍船现在想跑都没有机会了。
方楠正在考虑要不要击沉它。
“实心弹威力差太多了，如果刚才使用的是开花弹，刘香瞭船早被炸沉了。”
“咚咚咚……”
又是一串炮声响起，这次齐射的命中率，比上轮还要好上一些。
三颗炮弹击中了刘香编队的首舰，并且有两颗弹丸击中水下船体。
海苍船上几处火点连成一片，使海盗们的立足空间越来越小。
“扑通扑通”
伴随着船体快速的倾斜，海盗们相互呼喊着跳入了江中。
今天算是碰上硬碴子了，单看那支怪异的二号福船，无论是船体还是配装的火炮数量，都不弱于红毛番人的战船，而且在航速上还高出一筹，虽然只有一艘，但也非常难打，况且今天没有准备火辎。
刘香反复算计了几遍，结果都是即便再付出几艘海苍船的代价，也未必能够击沉或俘获凌河号。
身为资深海贼首领，刘香曾经没少被人追打，面对胜败十分坦然，他头也没回，率领船队顺江而下直奔出海口。
海苍船下沉速度越来越快，片刻后江面上只剩下一些还在冒着白烟的木板。
方楠纳闷，跳江的海盗们并不急迫，而且还显得非常从容，入水后没见几个人再露出头来换气。
刘宗周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呵呵抚须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这群海匪横渡长江是同儿戏。”
方楠举起千里镜，看向刘香座船，却见它与其余九艘海苍船汇聚连成一线，扬帆驶向下游。
“走吧！”
“他们都出来了。”
刘宗周指向北城门外的码头。
卢九德此时挥舞着一柄豁口雁翎刀，光着半边膀子，在四周一丛丛刺刀伴随下，冲到码头向十几个跳江逃跑的海盗怒吼道：“有种杀回来，爷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海盗在江中用舒展惬意的泳姿划行，听到卢九德吼声，同时翘起小指发出“吁”声。
这时海盗乱成一团，拥挤着涌上其它的海苍船，喝骂声叫嚷声混成了一片。
炮弹不断在码头和水边爆炸，各船头目挥舞着雁翎刀，催促着手下升帆摆橹，将海苍船驶离码头。
岸上的海盗见此情景，心中一急，纷纷跳入水中追赶。
但仍有百余个海盗，被卢九德率领的明军缠住，眼看着八艘海苍船升起满帆，向刘香指挥的战船靠去，全都急红了眼睛与明军玩起命来。
几名头梳倭髻的武士，双手持握长刀，迅猛砍杀明军，他们刀法精熟步伐沉稳，一时间杀的士卒不住倒退。
卢九德面目狰狞，挥舞着钢刀，气势汹汹向其中一个武士冲了过去。
一只木屐，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卢九德还没有返应过来，便被倭髻武士一个侧踢踹了回去。
他感觉身体像是飞了起来，不顾胸口疼痛，张开双臂向周围挥舞乱抓，腿脚也随之猛蹬几下。
在口中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之后，卢九德那肥颤颤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几个护卫挥舞狼铣，挡住武士追砍，这才救了他一命。
卢九德不顾身上疼痛，马上爬起来，他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群海盗异常疯狂，三百明军，竟被他们冲杀的缓缓后退。
卢九德没有在地上找到被踹飞的雁翎刀，顺手抄起一块鹅卵石掷了出去，准确砸在倭髻武士的肩头。
他感觉心中被踹出来的郁闷之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八个雅鹿！”
倭髻武士抖动一下肩膀，怒目看了过去。
卢九德被他目光盯的心头一颤，发现身边士兵都在后退，于是喊了一声“撤”然后扭头就跑。
打不过也要打，这不是他的战斗作风，但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时，一阵密集整齐的跑步声传来，江边官道上，出现一队肩扛火铳的明军士兵。
此时他们停止行进，在原地迅速展开，列成四段击线列。
卢九德心中一喜，马上冲了过去，当他看到士兵们举起火铳，感觉迎着铳口跑过去心里很别扭，马上挥手带领狂奔的士卒向右侧跑开。
一名骑马军官向他挥了几下马鞭，示意他再靠边一点，卢九德看到他那削瘦的脸上，还带有两条疤痕，心中便生出一股怒气，但脚下未停，加速向右跑了几步。
“啪啪啪啪啪啪”
头排火铳同时开火，一缕缕硝烟还在升腾，第二排火铳手，已经冲到前排，同时举起火铳，在小旗官哨声中，一个个击锤瞬间落下。
铳口火光闪动，弹丸带着呼啸声和入肉声，在海盗身体中穿过。
卢九德回头一看，几十个冲在最前面的海盗和两个倭髻武士，都已经躺在地上，正在不停翻滚抽搐。
海盗们显然对这种火枪线列并不陌生，二十几个火铳手马上单腿跪地举铳还击，掩护其它同伴撤退。
在海盗火铳打响之后，一小片铳弹扫了过来，相距六十步的距离，铅子击打在士兵胸甲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坑，几个士兵身体一震闷哼了一声，手臂和腿上瞬时流出了鲜血。
第三排火铳手，这时冲到前排，在一阵硝烟过后，六十步外的海盗火铳手全部躺在了地上。
吴彪抽出长刀向前一挥，士兵端着插上刺刀的火铳开始冲锋。
这时他才跳下战马，走到卢九德身前抱拳说道：“千里营游击吴彪参见卢公公。”
“哈哈哈哈”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方大哥现在何处？”
卢九德这时再看吴彪，心中怒气早已消散。
吴彪笑着指向江心。
方楠指挥凌河号顺利抢到T字头，但刘香却指挥三艘海苍船，在半里外向南侧迂回，同时也把火炮推出炮窗。
如果凌河号现在不动，反而会被刘香的编队迂回包夹，方楠不想继续与三艘海苍船游斗，命令战船加快航速，靠向编队首舰。
海苍船是硬帆驱动，船速和灵活度取决于风力，江风较海风弱了一些，这便留给方楠充足时间。
汽笛长鸣一声高过一声，如同吹起的冲锋号角，凌河号劈波斩浪加速冲了过去。
三百米，二百米，方楠这时仍没有下达开炮命令。
一百五十米。
“咚咚咚咚”
海苍船首先开炮。
听到四声炮响，方楠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海苍船侧舷上配装的四门火炮，竟然是两门六磅佛郎机和两门三磅佛郎机，在差距很大的炮声中，他马上就分辨了出来。
看着炮弹落在几十米外，方楠止住开炮的冲动，心中默算着双方距离。
一百三十米，一百二十米……。
一百米，掌炮小旗的眼球，现在都已经有些僵硬了，他死死盯着海苍船，每隔片刻便会喊出火炮的校正参数。
八十米
“咚咚咚咚”
海苍船又打出了一轮火炮，三颗弹丸落入江中，一颗炮弹在方楠几人头顶上飞过，刚猛气流扫过，萧思音乌黑长发“忽”的一下，被卷的飞舞起来。
方楠看到她小脸毫无血色，而一旁的刘宗周却面色泛红，双目放射出精光。
很明显，他现在精神很亢奋，非常享受这种刺激。
“他们学习的哪是什么四书五经，分明就是刀枪棍棒。”
方楠再一次为明朝这些“血性”过渡的文人仕大夫感慨，称他们是历史上最玩命的读书人毫不为过。
七十米
方楠在千里镜中，能够看清海盗向佛郎机中装填子铳。
“保持航速，继续靠近！”
“开炮吧！”
方楠语出平淡，让人听不出一丝火气。
虽然这是水上初战，但方楠也久经沙场了，临战心理非常平静，而且他相信凌河号这艘测试船，在火力，航速上面强过海苍船太多，至少是半个代差。
舰炮仍是在小旗命令下，进行一轮时断时续的齐射，与此同时，海苍船上的火炮也在这一刻打响。
方楠感觉到船身突然震动了一下，几个人一同弯腰躲避。
“打中啦！打中了！”
这时，火炮甲板传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刘宗周首先露头，向江面望去。
方楠笑看了一眼捂着耳朵，蹲在甲板上的萧思音，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一颗六磅炮弹将侧舷砸凹了一块，但却没有击穿防护钢板。”
传讯水手在前甲板下高声禀报。
方楠点了点头，举起千里镜看到为首海苍船，尾楼甲板被掀飞，并且还着起火来，侧舷一个炮窗也被击中，变成大洞正在冒着黑烟。
方楠暗忖：“刘香的运气不错啊！炮位被炸的起火，竟然还没有引起殉爆。”
“舰炮持续射击”
方楠下达命令后，看向右侧后方两百米外的刘香座船。
“咚咚咚……”
海苍船在进入五十米，凌河号火炮命中率大幅上升。
一轮炮击两发命中，海苍船前艏甲板也被掀开，主桅杆在风中晃了几晃，终于倒了下去。
只靠一根后桅杆，海苍船现在想跑都没有机会了。
方楠正在考虑要不要击沉它。
“实心弹威力差太多了，如果刚才使用的是开花弹，刘香瞭船早被炸沉了。”
“咚咚咚……”
又是一串炮声响起，这次齐射的命中率，比上轮还要好上一些。
三颗炮弹击中了刘香编队的首舰，并且有两颗弹丸击中水下船体。
海苍船上几处火点连成一片，使海盗们的立足空间越来越小。
“扑通扑通”
伴随着船体快速的倾斜，海盗们相互呼喊着跳入了江中。
今天算是碰上硬碴子了，单看那支怪异的二号福船，无论是船体还是配装的火炮数量，都不弱于红毛番人的战船，而且在航速上还高出一筹，虽然只有一艘，但也非常难打，况且今天没有准备火辎。
刘香反复算计了几遍，结果都是即便再付出几艘海苍船的代价，也未必能够击沉或俘获凌河号。
身为资深海贼首领，刘香曾经没少被人追打，面对胜败十分坦然，他头也没回，率领船队顺江而下直奔出海口。
海苍船下沉速度越来越快，片刻后江面上只剩下一些还在冒着白烟的木板。
方楠纳闷，跳江的海盗们并不急迫，而且还显得非常从容，入水后没见几个人再露出头来换气。
刘宗周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呵呵抚须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这群海匪横渡长江是同儿戏。”
方楠举起千里镜，看向刘香座船，却见它与其余九艘海苍船汇聚连成一线，扬帆驶向下游。
“走吧！”
“他们都出来了。”
刘宗周指向北城门外的码头。
卢九德此时挥舞着一柄豁口雁翎刀，光着半边膀子，在四周一丛丛刺刀伴随下，冲到码头向十几个跳江逃跑的海盗怒吼道：“有种杀回来，爷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海盗在江中用舒展惬意的泳姿划行，听到卢九德吼声，同时翘起小指发出“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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