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曲惊敌
几个人停在厅外，引起里面两个青年的注意。
“哟”
“这不是亢家的大公子吗？今天怎么在这里遇上了？”
年纪小的青年，操着一口普通话，嬉笑着走了出来。
话语生硬的青年，这时也站起身走向门口，并且向方楠几人抱拳施礼。
“三拔老弟，这是到江南来做什么大买卖呀？”
亢嗣鼎见范三拔与他说话轻浮，所以回应时语调也有些懒散。
晋商之中，并非只有八家，平阳府亢氏，经过数十年积累，坐拥两淮数个盐场，又从事煤铁茶粮和典当生意，实力虽不如范家，但也相觑不多，至清朝中页，以稳居山西首富。
亢嗣鼎若无这等背景，也不可能引起范三拔的重视。
后金青年面带微笑，向方楠几人抱拳说道：“三位即然与范三拔相熟，不如一同进来坐坐，大家交个朋友。”
他也听闻过亢家，显然此时生出结交之心。
说完胸脯挺直，双手向后一背注视几个人的反应。
方楠感觉后金青年气势一涨，隐隐有股威势传来，不由在心中暗忖：“这个人气势不凡应该有些来历，而且还很张狂，在江南竟然不怕别人认出来。”
心念一转，方楠也就明白了，明末时期，周边民族常出没于内地集市通商，出现在应天府也不足为奇。
只是面前这对建奴主仆周身带着股杀气，明显常年征战，犹其是那个青年，举手投足间沉着笃定，好似在发号施令，一看就是个地位尊贵掌控兵马的人物。
方楠发现闵昌宗和亢嗣鼎，被建奴青年气势所迫，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唰”的一声，他将折扇甩开，一股杀伐之气也随之散发出来。
后金青年脸上的微笑为之一滞，他感受到方楠在举手间，带出千军万马怒吼冲锋碾压一切的锐气，不禁侧开一步让出正面，心道:“这哪是什么仕子文人，分明是一个率军冲杀的战将。”
闵昌宗和亢嗣鼎，这时感觉到建奴青年身上的威势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方楠身上散发出的滚滚军阵气息。
虽然建奴青年也经历过不少战阵，但与方楠用性命拼杀的成长相比，骨子中勇悍的味道还是淡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
“即然如此，那就进去坐坐。”
方楠轻摇折扇，大大咧咧当先走进花厅。
范三拔本想调侃一下亢嗣鼎，却没有想到方楠无所畏惧，不请自来。
闵昌宗这时有些踌躇，他不想与建奴沾上什么事非，但亢嗣鼎在方楠之后走了进去，他也就硬着头皮跟随在二人身后。
方楠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他看亢嗣鼎坐在左首，面上还带着一点兴奋之色。
亢家主营盐粮，很少涉及口外生意，因此与被后世称谓的“八大皇商”并没有太多交际。
介休范家曾几次欲联合亢氏，但都被亢嗣鼎父亲耍滑推托掉了，因此两家虽没有结下仇怨，但也是小有隔膜，这种情形方楠通过两人的对话已经感觉到了。
后金青年哈哈一笑，抱拳介绍：“本公子名叫墨黛青，今后大家都是朋友，不知诸位怎么称呼？”
说完他大大方方在方楠右侧坐下来。
能与亢嗣鼎出入雨花楼，就说明方楠和闵昌宗，不是出身名门，也是来自于大商之家。
后金青年此时，到是真想结交几人，面带微笑，丝毫没有计较方楠喧宾夺主的作派。
“墨黛青，墨尔根戴青。”
方楠闻言心中一动，看向旁边这个身姿矫健，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后金青年。
难道他就是“墨尔根黛青-多尔衮？”
这还是真巧，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历史上率领清兵入关，占据华夏两百年皇统的奠基人。
方楠心中涌起一丝杀意，但他立刻压住这个念头，明失其鹿，建奴能够夺取江山，并不是依靠自身的实力，无论人口还是经济技术，建奴都相距大明甚远，若不是吴三桂打开山海关，建奴也只能望明兴叹，或许偶尔爬墙进来抢一把，想要入主中原，也只是痴心妄想。
隔着锅台就想上炕，那也只是说说而已，有关宁军和山海关在那钉着，建奴即便绕路进关，也必然是一种分兵状态，后方定要留下足以防御的兵力，这样一来，他们在中原作战，补给匮乏兵力不齐，同时还要担心后方安危，这仗也就打不好了，那就更不要说夺取大明天下。
吴三桂倒戈，使建奴无后顾之忧，长驱直入，集中全力逐个击溃流贼和明军。
狭隘的说，大明沦陷起主要作用的不是多尔衮，而是吴三桂。
想到这些，方楠怅然一笑，抱拳回道：德州方楠。
多尔衮沉思了一下，在记忆中没有搜寻到相应的信息，哑然笑了笑，谦意的拱了拱手，然后对亢嗣鼎说道：“亢兄弟有时间可以去关外走走，山中不仅有华美貂皮，还有能够起死回生的老山参，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一块小孩巴掌大的金牌，同时推到亢嗣鼎面前。
“算了吧”
“关外山高水远，寒气太重，墨公子请收回。”
亢嗣鼎干脆利落回绝多尔衮，这使方楠开始有些欣赏他了。
多尔衮看了一眼方楠，对亢嗣鼎笑道：“今天有这位将军在，不该谈这些事情。”
范三拔看到方楠坐在主位上，气就不打一处来，略带轻蔑的问道：“还未请教这位方将军在哪里高就呢？”
“呵呵呵”
多尔衮这时也笑着看了过来，似乎同样是在等待答案。
方楠现在是一阵气闷，说了半天，范三拔和多尔衮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应该想个方法帮助多尔衮回忆一下才好，方楠此刻在心中开始琢磨。
他看了一眼多尔衮，轻摇折扇笑道：“请诸位听一首歌曲，自然就会知道了。”
多尔衮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范三拔坐在下手，面带一脸无所谓的神态。
歌姬这时走过来，能在甲字楼唱曲，她也是个有眼介的人，早就看出面前这些青年，没有一个凡夫俗子，向众人施礼后看向方楠，细声懦懦的问道：“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为了谁”
“姑娘可会唱吗？”
方楠打开折扇轻摇两下，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办法而暗暗高兴。
“请公子再换一首吧！这首歌小女子从未听过。”
方楠脸上微热，暗道：“看样子今天面子丢大了。”
亢嗣鼎心思敏捷，他见方楠有些难以下台，对范三拔笑道：“范大公子还真是有眼光呀！”
挑了这么一个“中看的”。
“呵呵呵呵”
亢嗣鼎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蹦出“姑娘”俩字。
“对喽！”
“本少爷就是喜欢中看的姑娘。”
说着话，范三拔便将歌姬拉到怀中，顺手摸了一下娇嫩的脸蛋。
“公子～公子～！”
“小女子只是在此唱曲尔矣。”
歌姬有些惊慌的摆脱了范三拔的搂抱，退到几步之外。
方楠挥动折扇：你下去随便唱一曲吧。
歌姬福了一礼，感激的看了眼方楠，扭动着欲折的腰肢，快步走向舞台。
方楠看到多尔衮风轻云淡的喝着茶水，感觉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正准备起身离开。
“公子”
“那首歌，奴家会唱。”
方楠听到清脆的声音，便猜到是柳如是来了。
他还没有转过头，便看到多尔衮的目光，落在柳如是身上随即眼神一亮。
方楠哪能让多尔衮盯着柳如是不放，他转过身右臂勾住纤腰向怀中一带，便将柳如是拉入怀中放在腿上，顺势在她脸上轻抚了一下：“今晚就跟在方某的身边。”
“哈哈哈”
方楠心中暗叹：“如果不与柳如是逢场做戏，恐怕用不了几天，她便会被人装进麻袋，送到关外去了。”
柳如是十分配合，娇羞一笑，然后顺从的把俏脸靠在方楠脖颈上。
娇柔的躯体带着一股幽香，在方楠怀中轻轻蠕动了两下，方楠感觉全身血液，突然间沸腾起来，为了掩饰一下突变情绪，他举起一杯茶水，放在唇边慢慢喝下。
柳如是见他的耳朵竟然红了，坏坏一笑，把脸颊贴了过去，在他耳边轻语道：“公子一会定要为奴家奏曲击节才是。”
多尔衮眼睛中的神彩在渐渐的淡去，方楠便将柳如是放在地上，轻搂纤腰走向舞台。
笛声轻起
方楠吹奏起“为了谁”的前奏。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
清脆的歌声中，虽少了一种高亢，却多了一种婉转。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多尔衮一边聆听着歌曲，一边举着茶碗细细品味，他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曲调。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回。
多尔衮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一时还无法确定。
而他身后的护卫，这时却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这时，多尔衮似乎想到了这首歌的出处，他双眼微眯看向方楠。
护卫把长刀拉出三寸有余，警惕观察周围。
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方楠这时注意到多尔衮的神态，向主仆二人展颜微笑。
“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范三拔一直在关注柳如是，心神不禁为歌声所引，此刻他轻晃着脑袋与之相和。
突然，他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转头发现多尔衮面带肃杀之色，而光头护卫已经长刀出鞘，守在多尔衮身边。
护卫当然清楚今天遇到谁了。
这首歌，使多尔衮想起大凌河战场上，那支装备精良战术新颖多变的部队。
不仅自己的白甲兵吃过亏，而且合六旗兵马，仍是让他们全身而退。
一曲唱罢，方楠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打开折扇轻轻摇动。
“呵呵呵”
“多尔衮，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哈哈哈哈”
“原来是龙虎将军，幸会！幸会！”
虽然此刻身在大明，但多尔衮面对方楠毫不畏惧，笑声极其响亮，尽显枭雄本色。
“若有它日，当与方将军沙场相逢，定要一决雌雄！”
“哈哈哈哈”
“多尔衮，你太高估两白旗了！”
它日相遇，你定然不是方某的对手。
“好好好”
我多尔衮拭目以待。
多尔衮击掌三下，面带微笑看向方楠“大凌河城外，方将军胆色过人孤军深入，甚是让人钦佩，若来日到访辽东，某必将扫榻相迎。”
他这些话的内容，可就有些含糊不清了，说是招揽也毫无为过。
“不必了，若有那一天，方某身后必跟随雄师劲旅。”
“哈哈哈哈”
“多言与匹夫无异，我们就一同拭目以待。”
“哈哈哈哈”
“方将军所言甚是，咱们就此别过，来日沙场争锋。”
多尔衮心知，今天遇到方楠，在这里也谈不了什么事了，他站起来，对范三拔说道：通知“鲁伊”换个地方见吧！
范三拔看两人说话，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多尔衮在后金是个旗主，看情况好像还在方楠手里吃过点亏，一时间他也摸不清方楠的实力，眼神中生出了些许敬畏。
亢嗣鼎和闵昌宗此时有些惊愕，感受到方楠和多尔衮两个人身上彪悍气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文弱，似乎真应了“手无缚鸡之力”这句话。
“多尔衮来应天府做什么？难道是购买火器吗？”
看着多尔衮的背影，方楠猜测他到这里来的目的。
柳如是虽然发现多尔衮不是汉人，但并不清楚他是来自后金还是蒙古，见主仆离开，心中十分开怀。
她没有想到只有在戏剧中，才会出现“一曲退敌”的故事情节，竟会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柳如是又回味了一下歌曲，感觉其中并没有使人胆寒生畏的内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这支歌曲是她在江边偶然间听到的，当时被歌曲中蕴含的情感所吸引，出了一两银子请漕船上的梢工又唱两遍，才将歌词音律记下。
至于歌曲的出处，梢工说的含乎不清，只是告诉她是由军队中传唱出来的。
柳如是看向方楠，心想：这个方公子是否是那个传闻中的“方一曲”呢？
“哟”
“这不是亢家的大公子吗？今天怎么在这里遇上了？”
年纪小的青年，操着一口普通话，嬉笑着走了出来。
话语生硬的青年，这时也站起身走向门口，并且向方楠几人抱拳施礼。
“三拔老弟，这是到江南来做什么大买卖呀？”
亢嗣鼎见范三拔与他说话轻浮，所以回应时语调也有些懒散。
晋商之中，并非只有八家，平阳府亢氏，经过数十年积累，坐拥两淮数个盐场，又从事煤铁茶粮和典当生意，实力虽不如范家，但也相觑不多，至清朝中页，以稳居山西首富。
亢嗣鼎若无这等背景，也不可能引起范三拔的重视。
后金青年面带微笑，向方楠几人抱拳说道：“三位即然与范三拔相熟，不如一同进来坐坐，大家交个朋友。”
他也听闻过亢家，显然此时生出结交之心。
说完胸脯挺直，双手向后一背注视几个人的反应。
方楠感觉后金青年气势一涨，隐隐有股威势传来，不由在心中暗忖：“这个人气势不凡应该有些来历，而且还很张狂，在江南竟然不怕别人认出来。”
心念一转，方楠也就明白了，明末时期，周边民族常出没于内地集市通商，出现在应天府也不足为奇。
只是面前这对建奴主仆周身带着股杀气，明显常年征战，犹其是那个青年，举手投足间沉着笃定，好似在发号施令，一看就是个地位尊贵掌控兵马的人物。
方楠发现闵昌宗和亢嗣鼎，被建奴青年气势所迫，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唰”的一声，他将折扇甩开，一股杀伐之气也随之散发出来。
后金青年脸上的微笑为之一滞，他感受到方楠在举手间，带出千军万马怒吼冲锋碾压一切的锐气，不禁侧开一步让出正面，心道:“这哪是什么仕子文人，分明是一个率军冲杀的战将。”
闵昌宗和亢嗣鼎，这时感觉到建奴青年身上的威势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方楠身上散发出的滚滚军阵气息。
虽然建奴青年也经历过不少战阵，但与方楠用性命拼杀的成长相比，骨子中勇悍的味道还是淡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
“即然如此，那就进去坐坐。”
方楠轻摇折扇，大大咧咧当先走进花厅。
范三拔本想调侃一下亢嗣鼎，却没有想到方楠无所畏惧，不请自来。
闵昌宗这时有些踌躇，他不想与建奴沾上什么事非，但亢嗣鼎在方楠之后走了进去，他也就硬着头皮跟随在二人身后。
方楠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他看亢嗣鼎坐在左首，面上还带着一点兴奋之色。
亢家主营盐粮，很少涉及口外生意，因此与被后世称谓的“八大皇商”并没有太多交际。
介休范家曾几次欲联合亢氏，但都被亢嗣鼎父亲耍滑推托掉了，因此两家虽没有结下仇怨，但也是小有隔膜，这种情形方楠通过两人的对话已经感觉到了。
后金青年哈哈一笑，抱拳介绍：“本公子名叫墨黛青，今后大家都是朋友，不知诸位怎么称呼？”
说完他大大方方在方楠右侧坐下来。
能与亢嗣鼎出入雨花楼，就说明方楠和闵昌宗，不是出身名门，也是来自于大商之家。
后金青年此时，到是真想结交几人，面带微笑，丝毫没有计较方楠喧宾夺主的作派。
“墨黛青，墨尔根戴青。”
方楠闻言心中一动，看向旁边这个身姿矫健，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后金青年。
难道他就是“墨尔根黛青-多尔衮？”
这还是真巧，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历史上率领清兵入关，占据华夏两百年皇统的奠基人。
方楠心中涌起一丝杀意，但他立刻压住这个念头，明失其鹿，建奴能够夺取江山，并不是依靠自身的实力，无论人口还是经济技术，建奴都相距大明甚远，若不是吴三桂打开山海关，建奴也只能望明兴叹，或许偶尔爬墙进来抢一把，想要入主中原，也只是痴心妄想。
隔着锅台就想上炕，那也只是说说而已，有关宁军和山海关在那钉着，建奴即便绕路进关，也必然是一种分兵状态，后方定要留下足以防御的兵力，这样一来，他们在中原作战，补给匮乏兵力不齐，同时还要担心后方安危，这仗也就打不好了，那就更不要说夺取大明天下。
吴三桂倒戈，使建奴无后顾之忧，长驱直入，集中全力逐个击溃流贼和明军。
狭隘的说，大明沦陷起主要作用的不是多尔衮，而是吴三桂。
想到这些，方楠怅然一笑，抱拳回道：德州方楠。
多尔衮沉思了一下，在记忆中没有搜寻到相应的信息，哑然笑了笑，谦意的拱了拱手，然后对亢嗣鼎说道：“亢兄弟有时间可以去关外走走，山中不仅有华美貂皮，还有能够起死回生的老山参，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一块小孩巴掌大的金牌，同时推到亢嗣鼎面前。
“算了吧”
“关外山高水远，寒气太重，墨公子请收回。”
亢嗣鼎干脆利落回绝多尔衮，这使方楠开始有些欣赏他了。
多尔衮看了一眼方楠，对亢嗣鼎笑道：“今天有这位将军在，不该谈这些事情。”
范三拔看到方楠坐在主位上，气就不打一处来，略带轻蔑的问道：“还未请教这位方将军在哪里高就呢？”
“呵呵呵”
多尔衮这时也笑着看了过来，似乎同样是在等待答案。
方楠现在是一阵气闷，说了半天，范三拔和多尔衮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应该想个方法帮助多尔衮回忆一下才好，方楠此刻在心中开始琢磨。
他看了一眼多尔衮，轻摇折扇笑道：“请诸位听一首歌曲，自然就会知道了。”
多尔衮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范三拔坐在下手，面带一脸无所谓的神态。
歌姬这时走过来，能在甲字楼唱曲，她也是个有眼介的人，早就看出面前这些青年，没有一个凡夫俗子，向众人施礼后看向方楠，细声懦懦的问道：“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为了谁”
“姑娘可会唱吗？”
方楠打开折扇轻摇两下，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办法而暗暗高兴。
“请公子再换一首吧！这首歌小女子从未听过。”
方楠脸上微热，暗道：“看样子今天面子丢大了。”
亢嗣鼎心思敏捷，他见方楠有些难以下台，对范三拔笑道：“范大公子还真是有眼光呀！”
挑了这么一个“中看的”。
“呵呵呵呵”
亢嗣鼎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蹦出“姑娘”俩字。
“对喽！”
“本少爷就是喜欢中看的姑娘。”
说着话，范三拔便将歌姬拉到怀中，顺手摸了一下娇嫩的脸蛋。
“公子～公子～！”
“小女子只是在此唱曲尔矣。”
歌姬有些惊慌的摆脱了范三拔的搂抱，退到几步之外。
方楠挥动折扇：你下去随便唱一曲吧。
歌姬福了一礼，感激的看了眼方楠，扭动着欲折的腰肢，快步走向舞台。
方楠看到多尔衮风轻云淡的喝着茶水，感觉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正准备起身离开。
“公子”
“那首歌，奴家会唱。”
方楠听到清脆的声音，便猜到是柳如是来了。
他还没有转过头，便看到多尔衮的目光，落在柳如是身上随即眼神一亮。
方楠哪能让多尔衮盯着柳如是不放，他转过身右臂勾住纤腰向怀中一带，便将柳如是拉入怀中放在腿上，顺势在她脸上轻抚了一下：“今晚就跟在方某的身边。”
“哈哈哈”
方楠心中暗叹：“如果不与柳如是逢场做戏，恐怕用不了几天，她便会被人装进麻袋，送到关外去了。”
柳如是十分配合，娇羞一笑，然后顺从的把俏脸靠在方楠脖颈上。
娇柔的躯体带着一股幽香，在方楠怀中轻轻蠕动了两下，方楠感觉全身血液，突然间沸腾起来，为了掩饰一下突变情绪，他举起一杯茶水，放在唇边慢慢喝下。
柳如是见他的耳朵竟然红了，坏坏一笑，把脸颊贴了过去，在他耳边轻语道：“公子一会定要为奴家奏曲击节才是。”
多尔衮眼睛中的神彩在渐渐的淡去，方楠便将柳如是放在地上，轻搂纤腰走向舞台。
笛声轻起
方楠吹奏起“为了谁”的前奏。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
清脆的歌声中，虽少了一种高亢，却多了一种婉转。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多尔衮一边聆听着歌曲，一边举着茶碗细细品味，他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曲调。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回。
多尔衮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一时还无法确定。
而他身后的护卫，这时却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这时，多尔衮似乎想到了这首歌的出处，他双眼微眯看向方楠。
护卫把长刀拉出三寸有余，警惕观察周围。
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方楠这时注意到多尔衮的神态，向主仆二人展颜微笑。
“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范三拔一直在关注柳如是，心神不禁为歌声所引，此刻他轻晃着脑袋与之相和。
突然，他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转头发现多尔衮面带肃杀之色，而光头护卫已经长刀出鞘，守在多尔衮身边。
护卫当然清楚今天遇到谁了。
这首歌，使多尔衮想起大凌河战场上，那支装备精良战术新颖多变的部队。
不仅自己的白甲兵吃过亏，而且合六旗兵马，仍是让他们全身而退。
一曲唱罢，方楠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打开折扇轻轻摇动。
“呵呵呵”
“多尔衮，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哈哈哈哈”
“原来是龙虎将军，幸会！幸会！”
虽然此刻身在大明，但多尔衮面对方楠毫不畏惧，笑声极其响亮，尽显枭雄本色。
“若有它日，当与方将军沙场相逢，定要一决雌雄！”
“哈哈哈哈”
“多尔衮，你太高估两白旗了！”
它日相遇，你定然不是方某的对手。
“好好好”
我多尔衮拭目以待。
多尔衮击掌三下，面带微笑看向方楠“大凌河城外，方将军胆色过人孤军深入，甚是让人钦佩，若来日到访辽东，某必将扫榻相迎。”
他这些话的内容，可就有些含糊不清了，说是招揽也毫无为过。
“不必了，若有那一天，方某身后必跟随雄师劲旅。”
“哈哈哈哈”
“多言与匹夫无异，我们就一同拭目以待。”
“哈哈哈哈”
“方将军所言甚是，咱们就此别过，来日沙场争锋。”
多尔衮心知，今天遇到方楠，在这里也谈不了什么事了，他站起来，对范三拔说道：通知“鲁伊”换个地方见吧！
范三拔看两人说话，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多尔衮在后金是个旗主，看情况好像还在方楠手里吃过点亏，一时间他也摸不清方楠的实力，眼神中生出了些许敬畏。
亢嗣鼎和闵昌宗此时有些惊愕，感受到方楠和多尔衮两个人身上彪悍气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文弱，似乎真应了“手无缚鸡之力”这句话。
“多尔衮来应天府做什么？难道是购买火器吗？”
看着多尔衮的背影，方楠猜测他到这里来的目的。
柳如是虽然发现多尔衮不是汉人，但并不清楚他是来自后金还是蒙古，见主仆离开，心中十分开怀。
她没有想到只有在戏剧中，才会出现“一曲退敌”的故事情节，竟会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柳如是又回味了一下歌曲，感觉其中并没有使人胆寒生畏的内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这支歌曲是她在江边偶然间听到的，当时被歌曲中蕴含的情感所吸引，出了一两银子请漕船上的梢工又唱两遍，才将歌词音律记下。
至于歌曲的出处，梢工说的含乎不清，只是告诉她是由军队中传唱出来的。
柳如是看向方楠，心想：这个方公子是否是那个传闻中的“方一曲”呢？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