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仇
“叮……”酒吧门口的铃铛轻轻的响了一声，穿着棕色风衣、白衬衫、黑马甲，带着棕色软呢礼帽的查理走了进来。
他马上就发现，酒吧进门处放着一个木质的精致衣帽架，就随手脱下了头上戴着的礼帽，挂在了上面。
令人有些奇怪的是，他穿着的风衣，明显宽松的有些臃肿，屋内也并不算寒冷，但他还是没有选择脱下来。
酒吧并不大，摆设也相对简单，进门之后正对着的就是三四米长的木质吧台，对面则是几个棕色皮沙发围成的桌椅，全部加起来，大概也只能招待十几名客人。
这酒吧建在地下，需要从路边的楼梯下来，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午夜，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光亮了。
也正是因此，酒吧内光线不强，不会刺眼的瓦斯灯带来了绝妙的氛围。若是配合酒精的渲染，大概会带来绝妙的体验。
但是尽管这里看上去足以在中上城区出现，店里的客人却还是不多，这也许跟这里偏僻的位置有关。
再说，下城区也没有那么多人会有闲情坐在这样慢节奏的酒吧里，喝上几杯酒。
此时，只有一个穿着黑色礼服大衣的人，带着宽檐礼帽坐在吧台前，拿着厚底的玻璃酒杯，喝着橙黄色的威士忌。
“伏特加。”查理已经成年，但是声音还是略微有些稚嫩，头发棕黄而且略有些卷曲，胡子也还没有长出来。
他坐的地方和那个穿黑色风衣的客人隔了一个位置，双手交错撑在吧台上，低着头，表情很是复杂。
没多久，一个厚底的多棱玻璃杯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里面装着透明的酒液。
“铛！”查理非常果断的将不算优质但是酒精度数绝对很高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然后又将玻璃酒杯猛的拍在了桌上。
“再来一杯！”他的声音想尽力变得凶狠，但是从中基本感受不到杀气，只能听出莽撞。
酒保甚至没有在意他砸酒杯的动作，只是默不作声的又给他倒了一瓶。
“咳！”查理又一次一饮而尽，也许是酒实在太烈，喝不习惯，他直接被呛到了，咳了几下。
他心情复杂地揉了揉头发，在桌子上丢下几苏勒，走到门口拿起软呢礼帽，走出了酒吧。
吧台前，穿着短西装的酒保，对此表现的非常淡定。
他看上去大概已经有五六十岁了，略微有些长，但是并不显散乱的头发和上嘴唇上的胡子，都已经是灰白色的了。
不过他看起来精神很好，加上高瘦的身材，也许会让人觉得他只是长了灰发的中年人。
看着刚刚走出门外的查理，他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正常的年轻人可不会这样喝酒啊……”他面前那穿黑礼服的客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喝酒会找到我这儿来，就说明他是路过，而且是第一次。”酒保的目光和微笑都没有变化，只是在极难察觉的一瞬，他的眼球彻底变成了纯白色，脸上的微笑也稍微有些僵硬。
“第一次？”那位客人抬手挑起了自己的宽檐礼帽，露出了也还算年轻的面容，用十分随意的眼神看着酒保，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一次喝酒……而且大概是为了壮胆，之后再去第一次找女人，又或者是……第一次杀人。”酒保说这些的时候异常的平静：“这种事，在下城区乃至整个锡隆德都不少见。”他低下了头，拿起年轻人喝过的酒杯擦了起来。
“嗯……”客人也慢慢低下了头，再一次让礼帽的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脸，带着黑色丝织手套的右手有些僵硬的拿起了酒杯，小口的喝起了杯中的酒，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他同样戴着手套的左手掏出了外套内兜中放着的银色怀表，低头瞟了一眼。
“八点整……时间差不多了。”
…………………………
“呼…呼…呼……”查理紧了紧自己穿着的风衣，已经窜到脸上的酒气在尽力帮他抵御着寒风。
不过埃隆德帝国的早春可算不上温暖，毕竟这里不是南方的法尔加或者西兰多特。
国内，比大学城和迷雾之城都要接近北方的锡隆德城更是如此，工厂里的那帮监工在这段时间甚至愿意为了蹭蒸汽机的热气屈尊到厂房里去看看，就很说明问题。
查理的动作显然算不上自然，高底的黄白色军靴很合脚，穿着的黑色长裤也不至于厚重到限制动作，但是他的腿抬得还是有些僵硬，步子迈的似乎有些犹豫。
他的双手还用力的抱在胸前，但是左手的大臂无法贴紧肋骨，似乎是腋下夹了什么东西。
“呼……”他拐进一个小巷之后，停了下来。口中吐出一口热气，瞬间化作一团白雾，遮蔽了他眼前的视线，这小巷当中也没有瓦斯灯，只能靠大路那边斜射过来的灯光获得极低的能见度。
但就算是这样，他却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那里有两扇关着的木门，门上挂着简朴的木牌子——长牙酒吧。两边有些肮脏的玻璃窗，稍微透出了一些昏黄的灯光。
查理往前走了一步，将右手伸向外套之下的左腋下，从隐藏在那里的枪袋当中拔出了一把燧发手枪。
金属的结构和用松油保养的木结构在屋内昏暗的油灯映照下发着寒光，枪膛内已经填好的火药和弹丸蓄势待发。
少年又向前走了一步，将抓着枪的右手隐藏在左边的外套之下，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按在了木门上。
但是就在此时，他犹豫了一下，棕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似乎在思考或者害怕什么，不过大概是酒气终于到了大脑，脸上有些微红的他还是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呼！”大门没有上锁，很轻松就被推开了，外面的寒风狠狠的灌了进去。
查理笔直的站在门口，用尽力想要变得凶狠的眼神扫视着屋内。
这所谓的酒馆并不算大，与他先前待的那个酒吧差不多，也许还要更小一点。而且在内部装潢的方面，就完全比不上那边了。
昏黄的油灯，毫无修饰的墙壁和地板，简朴的木质吧台，几个酒桶和几对破旧的木桌木椅，偶尔爬过地上的老鼠，还有穿着粗布衣服的糙汉子客人，这就是这里的全部。
在查理看来，这酒馆的装潢，甚至都与下城区相差甚远，有那么点贫民窟的意思，尤其是那些客人，每个都是身材瘦削，双眼细小，毛发也有些稀疏，简直就像他在战场上见过的那些营养不良的野外贫民。
“长牙帮……是吧！”查理在原地大吼道。
“怎么了？”吧台当中的门被打开，一个短发，留了短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身高并不算高，两颊也略微有些瘦削，但面对这个情况，却表现的非常淡定。
“你是老大？”查理直视他小而狡黠的眼睛。
“是。”那中年男人站在没有什么光的吧台之内，将双手撑在吧台上，淡定地应了一句。
查理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那个人，但同时也能感受到，这所谓的酒馆当中没有一个客人，仅有的五六个人都是这里幕后帮派的成员。
因为他们全部都在看着查理，而且眼神当中没有疑惑，只有淡淡的杀气。这和他们瘦小的身形结合起来，十分的怪异。
“三号街的面包坊就是你们砸的？”查理尽力压低声音道。
“没交月例，那是应该的。”中年男人的话语依旧淡漠无情，就好像这是天经地义。
“应该的……一条人命你跟我说是应该的！？”查理直接将手枪从外套当中露了出来，抬起手，用枪口指着那个中年人。
他的情绪异常激动，咬牙切齿，并且貌似还有些感伤。脑中金发少年的爽朗笑容还历历在目。
“哦，你说那个人，他没死……”中年男人面对燧发枪这种民间违禁品也淡定的很，就好像军队引以为豪的火药和弹丸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没死？”查理瞳孔一震，愣在了原地。
“嗯，那桌上不就是！”中年男人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附近一个桌子，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戏谑。
查理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那一桌坐着几个看上去就和黑帮人员脱不了干系的凶恶大汉，桌子上摆着装了劣质麦酒的大木杯子和一大盘鲜肉。
“你！！！”查理看着这幅画面，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手中的扳机就要按下。
“吼！”但与此同时，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尤其是吧台当中的中年男人，也都动起了身子，向他扑了过来。喉咙当中传出的怪音，听起来绝不像是来自人类，反倒是更像野兽的呼噜声和吼声。
直到这个时候，年轻人才注意到，他们的嘴上正沾着肉上的鲜血，哪怕是那个中年男人也不例外。
“啊！！”年轻人发出了凶狠的大叫，这是面对未知威胁的自我保护机制。如果不是这样，他可能都抬不起那只手，按下那个扳机。
他马上就发现，酒吧进门处放着一个木质的精致衣帽架，就随手脱下了头上戴着的礼帽，挂在了上面。
令人有些奇怪的是，他穿着的风衣，明显宽松的有些臃肿，屋内也并不算寒冷，但他还是没有选择脱下来。
酒吧并不大，摆设也相对简单，进门之后正对着的就是三四米长的木质吧台，对面则是几个棕色皮沙发围成的桌椅，全部加起来，大概也只能招待十几名客人。
这酒吧建在地下，需要从路边的楼梯下来，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午夜，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光亮了。
也正是因此，酒吧内光线不强，不会刺眼的瓦斯灯带来了绝妙的氛围。若是配合酒精的渲染，大概会带来绝妙的体验。
但是尽管这里看上去足以在中上城区出现，店里的客人却还是不多，这也许跟这里偏僻的位置有关。
再说，下城区也没有那么多人会有闲情坐在这样慢节奏的酒吧里，喝上几杯酒。
此时，只有一个穿着黑色礼服大衣的人，带着宽檐礼帽坐在吧台前，拿着厚底的玻璃酒杯，喝着橙黄色的威士忌。
“伏特加。”查理已经成年，但是声音还是略微有些稚嫩，头发棕黄而且略有些卷曲，胡子也还没有长出来。
他坐的地方和那个穿黑色风衣的客人隔了一个位置，双手交错撑在吧台上，低着头，表情很是复杂。
没多久，一个厚底的多棱玻璃杯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里面装着透明的酒液。
“铛！”查理非常果断的将不算优质但是酒精度数绝对很高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然后又将玻璃酒杯猛的拍在了桌上。
“再来一杯！”他的声音想尽力变得凶狠，但是从中基本感受不到杀气，只能听出莽撞。
酒保甚至没有在意他砸酒杯的动作，只是默不作声的又给他倒了一瓶。
“咳！”查理又一次一饮而尽，也许是酒实在太烈，喝不习惯，他直接被呛到了，咳了几下。
他心情复杂地揉了揉头发，在桌子上丢下几苏勒，走到门口拿起软呢礼帽，走出了酒吧。
吧台前，穿着短西装的酒保，对此表现的非常淡定。
他看上去大概已经有五六十岁了，略微有些长，但是并不显散乱的头发和上嘴唇上的胡子，都已经是灰白色的了。
不过他看起来精神很好，加上高瘦的身材，也许会让人觉得他只是长了灰发的中年人。
看着刚刚走出门外的查理，他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正常的年轻人可不会这样喝酒啊……”他面前那穿黑礼服的客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喝酒会找到我这儿来，就说明他是路过，而且是第一次。”酒保的目光和微笑都没有变化，只是在极难察觉的一瞬，他的眼球彻底变成了纯白色，脸上的微笑也稍微有些僵硬。
“第一次？”那位客人抬手挑起了自己的宽檐礼帽，露出了也还算年轻的面容，用十分随意的眼神看着酒保，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一次喝酒……而且大概是为了壮胆，之后再去第一次找女人，又或者是……第一次杀人。”酒保说这些的时候异常的平静：“这种事，在下城区乃至整个锡隆德都不少见。”他低下了头，拿起年轻人喝过的酒杯擦了起来。
“嗯……”客人也慢慢低下了头，再一次让礼帽的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脸，带着黑色丝织手套的右手有些僵硬的拿起了酒杯，小口的喝起了杯中的酒，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他同样戴着手套的左手掏出了外套内兜中放着的银色怀表，低头瞟了一眼。
“八点整……时间差不多了。”
…………………………
“呼…呼…呼……”查理紧了紧自己穿着的风衣，已经窜到脸上的酒气在尽力帮他抵御着寒风。
不过埃隆德帝国的早春可算不上温暖，毕竟这里不是南方的法尔加或者西兰多特。
国内，比大学城和迷雾之城都要接近北方的锡隆德城更是如此，工厂里的那帮监工在这段时间甚至愿意为了蹭蒸汽机的热气屈尊到厂房里去看看，就很说明问题。
查理的动作显然算不上自然，高底的黄白色军靴很合脚，穿着的黑色长裤也不至于厚重到限制动作，但是他的腿抬得还是有些僵硬，步子迈的似乎有些犹豫。
他的双手还用力的抱在胸前，但是左手的大臂无法贴紧肋骨，似乎是腋下夹了什么东西。
“呼……”他拐进一个小巷之后，停了下来。口中吐出一口热气，瞬间化作一团白雾，遮蔽了他眼前的视线，这小巷当中也没有瓦斯灯，只能靠大路那边斜射过来的灯光获得极低的能见度。
但就算是这样，他却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那里有两扇关着的木门，门上挂着简朴的木牌子——长牙酒吧。两边有些肮脏的玻璃窗，稍微透出了一些昏黄的灯光。
查理往前走了一步，将右手伸向外套之下的左腋下，从隐藏在那里的枪袋当中拔出了一把燧发手枪。
金属的结构和用松油保养的木结构在屋内昏暗的油灯映照下发着寒光，枪膛内已经填好的火药和弹丸蓄势待发。
少年又向前走了一步，将抓着枪的右手隐藏在左边的外套之下，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按在了木门上。
但是就在此时，他犹豫了一下，棕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似乎在思考或者害怕什么，不过大概是酒气终于到了大脑，脸上有些微红的他还是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呼！”大门没有上锁，很轻松就被推开了，外面的寒风狠狠的灌了进去。
查理笔直的站在门口，用尽力想要变得凶狠的眼神扫视着屋内。
这所谓的酒馆并不算大，与他先前待的那个酒吧差不多，也许还要更小一点。而且在内部装潢的方面，就完全比不上那边了。
昏黄的油灯，毫无修饰的墙壁和地板，简朴的木质吧台，几个酒桶和几对破旧的木桌木椅，偶尔爬过地上的老鼠，还有穿着粗布衣服的糙汉子客人，这就是这里的全部。
在查理看来，这酒馆的装潢，甚至都与下城区相差甚远，有那么点贫民窟的意思，尤其是那些客人，每个都是身材瘦削，双眼细小，毛发也有些稀疏，简直就像他在战场上见过的那些营养不良的野外贫民。
“长牙帮……是吧！”查理在原地大吼道。
“怎么了？”吧台当中的门被打开，一个短发，留了短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身高并不算高，两颊也略微有些瘦削，但面对这个情况，却表现的非常淡定。
“你是老大？”查理直视他小而狡黠的眼睛。
“是。”那中年男人站在没有什么光的吧台之内，将双手撑在吧台上，淡定地应了一句。
查理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那个人，但同时也能感受到，这所谓的酒馆当中没有一个客人，仅有的五六个人都是这里幕后帮派的成员。
因为他们全部都在看着查理，而且眼神当中没有疑惑，只有淡淡的杀气。这和他们瘦小的身形结合起来，十分的怪异。
“三号街的面包坊就是你们砸的？”查理尽力压低声音道。
“没交月例，那是应该的。”中年男人的话语依旧淡漠无情，就好像这是天经地义。
“应该的……一条人命你跟我说是应该的！？”查理直接将手枪从外套当中露了出来，抬起手，用枪口指着那个中年人。
他的情绪异常激动，咬牙切齿，并且貌似还有些感伤。脑中金发少年的爽朗笑容还历历在目。
“哦，你说那个人，他没死……”中年男人面对燧发枪这种民间违禁品也淡定的很，就好像军队引以为豪的火药和弹丸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没死？”查理瞳孔一震，愣在了原地。
“嗯，那桌上不就是！”中年男人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附近一个桌子，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戏谑。
查理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那一桌坐着几个看上去就和黑帮人员脱不了干系的凶恶大汉，桌子上摆着装了劣质麦酒的大木杯子和一大盘鲜肉。
“你！！！”查理看着这幅画面，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手中的扳机就要按下。
“吼！”但与此同时，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尤其是吧台当中的中年男人，也都动起了身子，向他扑了过来。喉咙当中传出的怪音，听起来绝不像是来自人类，反倒是更像野兽的呼噜声和吼声。
直到这个时候，年轻人才注意到，他们的嘴上正沾着肉上的鲜血，哪怕是那个中年男人也不例外。
“啊！！”年轻人发出了凶狠的大叫，这是面对未知威胁的自我保护机制。如果不是这样，他可能都抬不起那只手，按下那个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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