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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海城淹没

    我们海城科工学院有一百个学生被分配到了北兰军区。

    路上带队的是个上尉军官,他将我们带到军区训练营后,说是要进行两个月的军事培训,训练我们的是一个严厉又苛刻的中年少校,部队的老兵都叫他孙营长。

    20XX年4月12日。

    我们为期两个月的军事训练还没结束,潮汐海灵便驾驭着海水大面积涌进海城。

    这次未知入侵来的迅速,官方还没来及反应那座城便被全面淹没了。海城转眼化为了一片蓝色汪洋,而几乎在同一天,国外多家媒体也依次宣布了遭受水下不明生物入侵的消息。

    听说那些水下不明生物手握三尖钢叉,象征着海域权柄,拥有掌控水元素的特殊能力,海水在它们脚下像是翻滚的飞车,所到之处,必将留下不可挽救的洪水之灾。

    海城淹没过后,上级迅速做出全面的部署调整,下达了取消技术协管员的军事培训并全面进入一级防御工事的紧急命令。

    我们是在射击场上接受的命令,同时也得知了海城淹没的消息。

    那一天,射击场上充满了哭声和绝望。

    不懂安抚的教官在一旁无力嘶吼,而我也完全懵在了原地,脑海一片空白,眼前几乎摇摇欲坠的世界里似乎有几个同学晕倒在地。

    我们都是来自海城的大学,许多同学的父母和家庭还留在海城。

    我的父母和老家虽然远在北坡,但我和他们一样悲痛,努力控制着渐渐昏厥的意识,想起洛洛......也在那座被淹没的城市......

    冯洛洛是我暗恋三年却从未表白的海城姑娘。

    那时候我还在海城科工学院读书,为了补贴生活费,我在一家地下酒吧兼职服务生。

    那是一个在夜晚散发着激情和欲望的地下城市,在酒精和闪光的麻醉下,白天还衣冠楚楚的道貌人士,到了晚上却在地下舞池完全变成了泄愤的病猫。

    那时在酒吧的每一天,我几乎都能在病猫中看到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孩。

    她看起来很安静,没有像低头的失恋女孩一杯接一杯地倒酒,也没有像富家千金在保镖群中高傲地买醉,只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仿佛在酒吧萤火灯下歪着脑袋数星星的女孩。

    “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一天主管经理白晶突然问我。

    “可能有点担心明天的学校作业吧。”

    我抱歉地挠挠头,在这个风韵犹存的少妇面前苦笑了一声。

    “呦?”

    白晶意味深长地朝大厅中的洛洛瞥了一眼。

    “难道不是因为她?”

    “呃,说笑了白姐,我干活去了。”

    被揭穿后的我老脸一红,为了抽身我准备端着托盘朝果房逃去。

    “给我回来。”

    白晶厉声将我唤了回来,又用食指在我脑门上推了推。

    “小滑头,你白姐我久经情场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我呆愣一阵,虽没说话,但已低头默认了。

    白晶观我这般冷笑一声。

    “你这种大学生呀我可见多了,脸皮薄,见了想吃的又下不去口,天天上班偷看,影响工作先不说,若被人家发现了,我们酒吧不就少了一个客户?”

    我知道这顿批评是少不了的,索性把头埋得更低。

    “白姐,我知道错了,这次你就饶了我吧,不会有下次了。”

    “呦呦~~看你这小可怜的。”

    可能是我认错态度比较诚意吧,白晶并没有在工作上对我死揪着不放,反而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看在你平时工作还算踏实的份上,你白姐我就帮你一把,不过丑话说前头啊,你这小鬼涉世太浅,别到时候被伤得哭鼻子喊娘,又怪到了我这红娘头上。”

    “白姐,你的意思是?”

    我喜出望外地抬起头。

    “你个小机灵鬼。”

    白晶又推了推我的脑门。

    “非要你白姐撇下老脸给你说清楚吗?你白姐可是很少给人当媒人的。”

    就这样,在白姐的牵头下,我请她喝了第一杯冰镇啤酒,很庆幸她对我也不是很排斥,一杯酒下来,耐心听了我不少的校园故事。

    没有电影中的机缘巧合,更没有所谓的海枯石烂,当相遇及相识平平淡淡,我也就觉得不会再有憧憬中的故事了......

    “洛洛......”

    我喃喃自语,疯狂拨打着她的电话。

    这个电话曾经不知犹豫了多久也没鼓足勇气,可今天当我听到海城被淹没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愚蠢和幼稚。

    手机嘟着嘟着,我渐渐心灰意冷,就在电话要再次断连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像阳光那样照进了我的心田......

    “是于详吧?你有事吗?”

    “我......”

    听着熟悉的声音,我抓紧手机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即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上一秒还是一肚子的话,可这一秒却被哭声完全吞没了,我知道自己是很高兴,可心里还是酸酸的,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似乎什么话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等我的哭声渐息,洛洛长辈似的语气说:“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还学会哭鼻子了。”

    “哪儿有。”我强笑一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没在海城?”

    “嗯,回北兰老家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我微微一愣,心里突然有只小跳蚤蹦跶了起来,可我还是没告诉她自己也在北兰的消息,只是轻轻重复了一句话。

    “没在海城就好,没在海城就好......”

    说完,我像个瘫痪的病人,一下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