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行
日落西山，一间破旧的酒馆中，衣衫单薄却整洁的少年正端坐在地，认真重复着呼吸吐纳的动作，竭尽全力的将空气中的灵气收入气府。
自被老掌柜收作弟子——至少陈言坚持认为是亲传弟子而非再传弟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老人亲自教导了陈言修行的诀窍，使得陈言原本瞎子乱碰一般的修行豁然开朗，修行进度自然也是一日千里。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陈言就已经从筑基一重修炼到了……练气巅峰。
是的，没错，陈言不但没有任何的提升，反倒是重回当初在天华剑宗就已经体验了两年多的练气境，颇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回想起三个月前刚刚完成拜师——准确说来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陈言正准备向老掌柜请教如何修行之时，老掌柜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一掌打碎了陈言的气府。
陈言呆呆的躺在床上，无视自己吐出的大把鲜血，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老掌柜，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只得用吐出的鲜血诉说自己满腔的悲愤。
当然，老掌柜此举自然不是为了害陈言，而是因为陈言在练气境时的修炼太无章法，但凡是能够吸引灵气的方法，不管什么全部都拿来用过，导致体内经脉阻塞无比，气府的开辟更是让人一言难尽。
寻常修士，开辟气府时严格按照宗门秘法中的模子雕刻气府，所形成的气府如同府邸一般，天赋较高的修士更是能够将气府建成如同宫殿一般，气势恢宏，更重要的是能够储存的灵气也更多。
反观陈言曾经的气府，用江柔的话来说就是：“爷爷，为什么大哥哥的气府好像猪大肠一样啊？”
总而言之，实在看不下去陈言猪大肠一般气府的老掌柜最终选择亲自出手，将陈言的气府直接打碎，导致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陈言直接再度昏死过去。
往事不堪回首。
“呼。”陈言吐出一口浊气，从坐定的状态下解脱出来，站起身抖抖衣服，刚准备起来活动两步，就发现迎面走来的老掌柜。
老掌柜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声音：“呦，练气巅峰了，好天赋。”
陈言不予理会，只是默默对老掌柜比出一个中指。不出所料的，老人抬手就是一道剑气，狠狠的击打在陈言的腹部，让陈言立刻倒飞出去，砸翻了酒馆内的几张桌椅。
陈言也不气恼，这一幕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已经发生了多次。陈言立刻再次盘坐在地，却不是为了治疗伤口，而是为了感悟老掌柜这一剑的“势”。
自从陈言第一次对老掌柜出言不逊挨了一剑，却发现因祸得福得到了一缕剑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动辄挑衅老掌柜。
老掌柜也是十分实在，只要陈言胆敢挑衅，就必然抬手一剑，而且一剑更比一剑凌厉，若不是陈言修行也有所进步，恐怕早就被老掌柜活活打死了。
老掌柜虽然不常言语，但实则内心也对陈言的剑道天赋赞叹不已。
要知道哪怕是他的随手一剑，其中所蕴含的剑意对于陈言这种初入修行门槛的新人，也足够称得上是宝藏了。但是能否从其中获得领悟，就纯粹是接剑者的悟性使然了。
陈言对于剑道的敏感，纵使是以老掌柜的见多识广，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他仿佛就是为练剑而生一样，任何有关剑术的典籍，只要交到他的手上，他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驾驭。
而且，他所受到的剑伤痊愈极快，仿佛有人在为他提供治疗一般。
但是老掌柜却清楚，那是因为他天生与剑道相亲和，剑气在他体内会被很快的化解，甚至化为己用。
“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老掌柜轻叹一声，遥望夕阳。
“爷爷，我又突破啦！”江柔清脆的声音将老掌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立刻露出笑脸，伸手抚摸江柔的头发，道：“柔儿，已经筑基四重了？”
“嗯！”江柔重重点头，骄傲的抬起脸，像是在等待老掌柜的夸奖。
“可惜，可惜啊……”老掌柜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只是并没有继续开口。
自己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了，但江柔空怀绝世资质，却尚还年幼，而且道心单纯，若是没有了自己的庇护……恐怕还未必能等到她玄冰体大成的那一天吧？
若是自己能够多活三十年……应该就能见证江柔无敌天下的姿态了吧？可惜，可惜那场大战之后，自己虽侥幸生还，寿元却折损极多，如今已是风中残烛。
想到这里，老掌柜咬咬牙，看向陈言盘坐的方向，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小家伙，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夕阳落下，夜色降临，老掌柜起身取剑，那是他已上百年未曾取出的剑。
剑名“归墟”，曾斩合体真君十七，斩真仙三名。
“陈言！”老掌柜喝道，陈言意识到恐怕有大事要发生，不敢怠慢，立刻起身。
“一个时辰，筑基。”老掌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陈言如临大敌。
陈言知道老掌柜从来不会催促他的修行，如此急于求成的想要突破境界对修行而言也绝非好事，一着不慎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尽管曾经已经筑基过一次的陈言有自信能筑基成功，但是老掌柜的态度却显示出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大敌当前！
陈言立刻端坐在地，在短短一瞬间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
通过内视观察自己的气府，形状虽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猪大肠”，却依旧不是传统的宫殿型气府，而是一把剑！陈言如今的气府形状便是一把剑，一把尚还渺小、却有斩天斩地气概的短剑！
这样的气府构造所能容纳的灵气量少于普通气府，却可以让他的灵气能够沾染上剑的锐气，是他在老掌柜的指点下，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开辟出的气府，此刻灵气饱满而充沛，微微颤动着的剑状气府毫不掩饰的散发出练气境臻至圆满的气息。
对寻常修士而言，突破到筑基境便要将自己的气府打磨圆满，使得自己的精气神达到巅峰之时，大量的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填补气府，并以气府为中心，将灵气向四肢百骸运输，从而是全身都沐浴在灵气的滋润之中，完成筑基。
而对陈言而言，筑基便是一场磨剑！
剑状气府不同于寻常气府，所能容纳的灵气量不足以支撑陈言完成对全身的运送，那么陈言就反其道而行之，不从外界借用灵气，而是完全依靠剑状气府完全开辟的瞬间，所形成的剑气，利用这股剑气完成筑基！
陈言的额头已经泌出一层汗水，高度集中的精神压迫着他，用尽手段操纵灵气为气府开锋。
锋刃一点一点的露出，气府外剑气交错着，毫不留情的割裂着陈言的内脏。陈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图，而是加快速度的磨剑！
终于，剑状气府完成了成为剑府的最后一步，开锋完成！
刚刚获得锋刃的气府如同疯魔一般肆意释放着剑气，若是不想被自己的剑气所杀死，那么陈言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操纵这份庞大的剑气，用他们来取代灵气，完成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筑基！
这一筑基方法，是老掌柜和陈言在交流中提出的，仅仅具有理论实践可能，在历史上从未有疯子这么做过。但陈言偏要如此，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对他而言，形成剑府的好处绝对要远远大于普通气府！
暴动的剑气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但是陈言却丝毫不慌，因为他等的就是剑气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如同水堵不如疏，剑气亦是如此！剑气爆发的瞬间，陈言就操纵仅剩的灵气牵引剑意，将剑气引入经脉，引入四肢百骸！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如同置身于火烤当中，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发出痛苦的哀嚎。陈言死死咬牙，疼痛感不会让他退缩，只会让他更加清醒！
这对他人看来如同自杀一般的方式，却是现在他唯一能完成筑基的方法！
既然灵气不够，他就用剑气来代替灵气！
剑气呼啸着游走在陈言的经脉中，不受控制的剑气无情的割裂着陈言的身体，但他毫不退缩，因为凭借着他对剑的直觉，他相信自己对这份庞大剑气的控制力，相信自己能够从千刀万剐中存活下来！
良久，已是一个血人的陈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吐了一口浊血。
他已是筑基境了。
自被老掌柜收作弟子——至少陈言坚持认为是亲传弟子而非再传弟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老人亲自教导了陈言修行的诀窍，使得陈言原本瞎子乱碰一般的修行豁然开朗，修行进度自然也是一日千里。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陈言就已经从筑基一重修炼到了……练气巅峰。
是的，没错，陈言不但没有任何的提升，反倒是重回当初在天华剑宗就已经体验了两年多的练气境，颇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回想起三个月前刚刚完成拜师——准确说来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陈言正准备向老掌柜请教如何修行之时，老掌柜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一掌打碎了陈言的气府。
陈言呆呆的躺在床上，无视自己吐出的大把鲜血，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老掌柜，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只得用吐出的鲜血诉说自己满腔的悲愤。
当然，老掌柜此举自然不是为了害陈言，而是因为陈言在练气境时的修炼太无章法，但凡是能够吸引灵气的方法，不管什么全部都拿来用过，导致体内经脉阻塞无比，气府的开辟更是让人一言难尽。
寻常修士，开辟气府时严格按照宗门秘法中的模子雕刻气府，所形成的气府如同府邸一般，天赋较高的修士更是能够将气府建成如同宫殿一般，气势恢宏，更重要的是能够储存的灵气也更多。
反观陈言曾经的气府，用江柔的话来说就是：“爷爷，为什么大哥哥的气府好像猪大肠一样啊？”
总而言之，实在看不下去陈言猪大肠一般气府的老掌柜最终选择亲自出手，将陈言的气府直接打碎，导致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陈言直接再度昏死过去。
往事不堪回首。
“呼。”陈言吐出一口浊气，从坐定的状态下解脱出来，站起身抖抖衣服，刚准备起来活动两步，就发现迎面走来的老掌柜。
老掌柜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声音：“呦，练气巅峰了，好天赋。”
陈言不予理会，只是默默对老掌柜比出一个中指。不出所料的，老人抬手就是一道剑气，狠狠的击打在陈言的腹部，让陈言立刻倒飞出去，砸翻了酒馆内的几张桌椅。
陈言也不气恼，这一幕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已经发生了多次。陈言立刻再次盘坐在地，却不是为了治疗伤口，而是为了感悟老掌柜这一剑的“势”。
自从陈言第一次对老掌柜出言不逊挨了一剑，却发现因祸得福得到了一缕剑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动辄挑衅老掌柜。
老掌柜也是十分实在，只要陈言胆敢挑衅，就必然抬手一剑，而且一剑更比一剑凌厉，若不是陈言修行也有所进步，恐怕早就被老掌柜活活打死了。
老掌柜虽然不常言语，但实则内心也对陈言的剑道天赋赞叹不已。
要知道哪怕是他的随手一剑，其中所蕴含的剑意对于陈言这种初入修行门槛的新人，也足够称得上是宝藏了。但是能否从其中获得领悟，就纯粹是接剑者的悟性使然了。
陈言对于剑道的敏感，纵使是以老掌柜的见多识广，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他仿佛就是为练剑而生一样，任何有关剑术的典籍，只要交到他的手上，他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驾驭。
而且，他所受到的剑伤痊愈极快，仿佛有人在为他提供治疗一般。
但是老掌柜却清楚，那是因为他天生与剑道相亲和，剑气在他体内会被很快的化解，甚至化为己用。
“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老掌柜轻叹一声，遥望夕阳。
“爷爷，我又突破啦！”江柔清脆的声音将老掌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立刻露出笑脸，伸手抚摸江柔的头发，道：“柔儿，已经筑基四重了？”
“嗯！”江柔重重点头，骄傲的抬起脸，像是在等待老掌柜的夸奖。
“可惜，可惜啊……”老掌柜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只是并没有继续开口。
自己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了，但江柔空怀绝世资质，却尚还年幼，而且道心单纯，若是没有了自己的庇护……恐怕还未必能等到她玄冰体大成的那一天吧？
若是自己能够多活三十年……应该就能见证江柔无敌天下的姿态了吧？可惜，可惜那场大战之后，自己虽侥幸生还，寿元却折损极多，如今已是风中残烛。
想到这里，老掌柜咬咬牙，看向陈言盘坐的方向，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小家伙，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夕阳落下，夜色降临，老掌柜起身取剑，那是他已上百年未曾取出的剑。
剑名“归墟”，曾斩合体真君十七，斩真仙三名。
“陈言！”老掌柜喝道，陈言意识到恐怕有大事要发生，不敢怠慢，立刻起身。
“一个时辰，筑基。”老掌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陈言如临大敌。
陈言知道老掌柜从来不会催促他的修行，如此急于求成的想要突破境界对修行而言也绝非好事，一着不慎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尽管曾经已经筑基过一次的陈言有自信能筑基成功，但是老掌柜的态度却显示出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大敌当前！
陈言立刻端坐在地，在短短一瞬间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
通过内视观察自己的气府，形状虽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猪大肠”，却依旧不是传统的宫殿型气府，而是一把剑！陈言如今的气府形状便是一把剑，一把尚还渺小、却有斩天斩地气概的短剑！
这样的气府构造所能容纳的灵气量少于普通气府，却可以让他的灵气能够沾染上剑的锐气，是他在老掌柜的指点下，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开辟出的气府，此刻灵气饱满而充沛，微微颤动着的剑状气府毫不掩饰的散发出练气境臻至圆满的气息。
对寻常修士而言，突破到筑基境便要将自己的气府打磨圆满，使得自己的精气神达到巅峰之时，大量的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填补气府，并以气府为中心，将灵气向四肢百骸运输，从而是全身都沐浴在灵气的滋润之中，完成筑基。
而对陈言而言，筑基便是一场磨剑！
剑状气府不同于寻常气府，所能容纳的灵气量不足以支撑陈言完成对全身的运送，那么陈言就反其道而行之，不从外界借用灵气，而是完全依靠剑状气府完全开辟的瞬间，所形成的剑气，利用这股剑气完成筑基！
陈言的额头已经泌出一层汗水，高度集中的精神压迫着他，用尽手段操纵灵气为气府开锋。
锋刃一点一点的露出，气府外剑气交错着，毫不留情的割裂着陈言的内脏。陈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图，而是加快速度的磨剑！
终于，剑状气府完成了成为剑府的最后一步，开锋完成！
刚刚获得锋刃的气府如同疯魔一般肆意释放着剑气，若是不想被自己的剑气所杀死，那么陈言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操纵这份庞大的剑气，用他们来取代灵气，完成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筑基！
这一筑基方法，是老掌柜和陈言在交流中提出的，仅仅具有理论实践可能，在历史上从未有疯子这么做过。但陈言偏要如此，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对他而言，形成剑府的好处绝对要远远大于普通气府！
暴动的剑气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但是陈言却丝毫不慌，因为他等的就是剑气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如同水堵不如疏，剑气亦是如此！剑气爆发的瞬间，陈言就操纵仅剩的灵气牵引剑意，将剑气引入经脉，引入四肢百骸！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如同置身于火烤当中，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发出痛苦的哀嚎。陈言死死咬牙，疼痛感不会让他退缩，只会让他更加清醒！
这对他人看来如同自杀一般的方式，却是现在他唯一能完成筑基的方法！
既然灵气不够，他就用剑气来代替灵气！
剑气呼啸着游走在陈言的经脉中，不受控制的剑气无情的割裂着陈言的身体，但他毫不退缩，因为凭借着他对剑的直觉，他相信自己对这份庞大剑气的控制力，相信自己能够从千刀万剐中存活下来！
良久，已是一个血人的陈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吐了一口浊血。
他已是筑基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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