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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拆张良计,扶过墙梯

    陆桢安随着侍从往屏风方向行去,一路过去收到很多羡慕的眼光,其中还有一束妒忌的格外明显。

    陆桢安似乎有意的扫了眼那边,眼里带了一份轻蔑,隔空把这妒忌眼光的主人给鄙视了一下,便转身进了后面的雅间。

    “陆桢安,怎么每次我要交好运都要遇上你,可恶,可恶,这个天煞之人!”陆桢权愤恨的喃喃低语,一把抓起边上的酒开始猛喝。

    这边等陆桢安越过屏风进到后面的雅间,侍从随后拉起两边厅侧的帘幕。厚重的幕布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声,里面陡然间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空间,不得不佩服店家的巧思。

    陆桢安从容的走到酒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的小方大人,说道:“小方大人之前见过陆某?”

    “陆大人您这可别折煞我了,您还是直呼我本名方景浩,在您这正六品官面前,小的这种虚职可不敢称大人。”方景浩赶紧站起身来,谦逊的对着陆桢安拱手行了一礼。

    方景浩面容带笑继续说道:“陆大人,前面您一进宴厅,我就认出您了。陆大人可是状元郎,当年高中策马巡街的场面,方某是深深难忘。这次中秋月宴,在下也是给陆府送了宴帖的,但不知怎么就来了外面那货色,失理失理。”

    然后方景浩绕过桌子,过来给陆桢安斟酒,边倒边说:“不过好在陆大人还是来了,这也说明缘分这种事情,注定是拦不住的。”说罢,他有些得意的抬眼看了下靠墙的书架。

    陆桢安不动声色的也撇了眼那突兀的书架,说道:“小方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邀请陆某人,是为了何事?”

    方景浩见陆桢安不愿改口换称呼,也不恼,把斟满酒的杯子递到陆桢安面前:“今日有幸约到陆大人,不如先喝上一杯。”

    陆桢安见方景浩不为他言语所恼怒,心想:看来这人今日是铁定唱红脸的架势了。

    陆桢安顺势接过酒杯,却不喝,只是轻轻的放在桌面,态度却温和了一些说道:“此处不是朝堂,也不用在意官职,称呼而已,方兄,随意。”

    方景浩闻言笑到:“陆大人,哦不,陆兄真是爽快人,方某先干为敬。”说罢,直接一口饮了手里的酒。

    然后他又倒满一杯,举杯到陆桢安面前:“陆兄,今日你我有缘聚在此,不如先喝一杯?”

    陆桢安用手指扣扣桌面,头也不抬的说道:“方兄不如直接敞开来说,否则这杯酒还真不好喝啊。”

    方景浩哈哈哈大笑,也不纠结,直接又一口饮了自己手里的酒,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坐下。虽然他对陆桢安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略微起了一丝薄怒,但面上不显,还是带着笑的说道:“既然陆兄要我敞开来说,那我也就不掖着了。当朝锦惠公主已年方二八,有意选你为驸马。陆兄无论是家世还是学识都能匹配公主,可以说是天生一对。陆兄觉得方某的提议如何?”平淡的语气,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陆桢安嘴角轻笑了下,但很快收敛住了,平静的说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极为隆重的事情,何况是公主。方兄真的是惊吓到陆某了,何时皇室公主的婚嫁到了方兄这里,就如此轻描淡写的决定了。”

    “你”,方景浩被话堵得气结,差点破功,平缓了会说道:“陆兄你说笑了,皇帝的女儿怎么会愁嫁呢?当今皇后娘娘只有锦惠公主一女,自小就是如珠如宝的养育着。此次公主选夫也是得皇后娘娘首肯的,希望锦惠公主能自己择一如意郎君,你可不要不识时务。”

    “看来前面陆某的话,方兄是没有听明白啊,枉我一直以为方兄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且在说的直白一些,权当是感谢方兄今日的盛情之约。方兄只知我是皇帝选的状元,现为国子监司业。那方兄可有想过皇上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么个位置?又为何如此看重我?方兄,你觉得我和公主这婚事,皇上会同意吗?”

    陆桢安骤然爆发出一股权臣之气,语气里的冷冽让方景浩瞬间呆楞住了。

    “陆桢安,你无需操心这些,我父皇那边,我母后自然会解决。”

    自书架后冲出一珠光环佩的华服女子。

    陆桢安看着眼前这个圆圆鹅蛋脸少女,脸颊已晕红,周身透着一股傲气,一对黑漆漆的眼珠正厉色的瞪着自己。

    陆桢安摸摸鼻子,想着如何化解尴尬。他已猜到书架后有人,但没想到是锦惠公主,而且性子如此骄纵,竟然不顾有陌生男子,直接冲了出来。

    方景浩也被突然冲出来的锦惠公主给吓一跳,只能委婉的说:“公主还是回避为好?毕竟现在谈的是您的……”

    “表哥不用在意那些,今日是在谈我的婚事,我这个当事人自然要在场。放心,今日这里的事不会传到我母后那。”锦惠公主彪悍的直接打断了方景浩的话。

    “陆桢安,你别磨磨唧唧,直接说我看上你了,今日就是告知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这驸马是坐定了。”锦惠公主直接丢出这么一句惊呆现场所有人的话。

    陆桢安窘迫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脑子在飞快的旋转,想着更为稳妥些的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忽地外面冲进来一个侍从,直接单膝跪在地上,俯首说道:“禀告方大人,楼下起火了,现在浓烟正在往上窜,管家请大人速速带贵客离开此地。”

    陆桢安眼睛一亮,猛的站起,也不给在场其他人机会,直接说了句:“此地危险,陆某先行一步”,便急急大步的奔出了雅间。

    “哗啦哗啦啦”身后传来一堆杯碗落地摔碎的声音,还有锦惠公主的一道声色俱厉的嘶吼:“陆桢安,只要我认定的,你是跑不掉的。”

    陆桢安嘴角浮起轻笑,脚下更快了,刚要到楼梯口时,却被人一把拉住。陆桢安回头一看,正是徐善叶,于是心情愉悦的说道:“徐兄,干的不错。”

    徐善叶嘿嘿一笑,“陆兄说什么,徐某听不懂。不过这宴席没让人吃饱,徐某知到某家老店的羊肉汤很是不错,陆兄是否有兴趣尝尝?”

    陆桢安好笑的看着这个徐善叶,回了句:“走,徐兄前头带路。”

    徐善叶带着陆桢安出了庆丰楼,左拐右拐来到一条离开天门长街不远的小巷子。

    陆桢安只觉得有一股鲜香浓郁,膻而又不浓膻的羊汤味道扑鼻而来,立即勾出了胃中的馋虫。于是不自觉地寻味而去,只见50米之外有一羊肉汤馆。

    徐善叶熟络的走进馆内要了两碗热汤。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就上来了,只见熟肉色的羊肉垫底,撒上香菜、葱花,再滴上几滴辣椒油,闻着膻香不腻。

    陆桢安喝了几口,忍不住赞道:“这羊汤喝着鲜美可口,品着沁人心脾。徐兄可真会找地方啊。”

    徐善叶呵呵一笑,说道:“庆丰楼的菜肴我请不起,但这后巷的羊肉汤还是能敞开喝的。有一日,翰林院的有位同僚庆生,非要请大家去庆丰楼吃一顿,我又没啥好的贺礼能拿的出手,就想了个借口推脱了。然后这么左拐右拐进了这条巷子,就被扑鼻的香气给引到这来了。”

    陆桢安笑笑,心想这位徐兄倒是豁达,对自己的贫瘠也不藏着掖着,比那些打肿脸充富的世家子弟要好多了,边想边低头继续喝着鲜美的汤。

    徐善叶见陆桢安只顾喝汤,也不问他庆丰楼里发生的事,多少有点按捺不住,只得自己开口说,不然之前的人情不就白卖力了。

    “陆兄,现在能如此安然的喝着这羊汤,可知徐某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给弄出来。”徐善叶有些得意的说着。

    “嗯,陆某知道徐兄是有才能之人,不然怎会把我自个委托给你。”

    陆桢安放下手里的羊汤,从袖口掏出块白绢布,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笑着开口。

    “难道陆兄猜到了,不如陆兄说说我是如何做成此事?”徐善叶瞪大眼睛,好奇的说道。

    陆桢安看着徐善叶透着兴奋和好奇的一张脸,莫名的觉得好笑:“陆某虽不知庆丰楼的布局,但凡是大酒楼都会备有柴房,囤积大量的木材。现在天干气躁这种东西自是最容易走火。至于徐兄如何以一人之力办成此事,这当然是因为徐兄的口才了得。对于这一点,陆某之前可是深有体会。”

    “哈哈哈,陆兄所言都对,但是你能否猜出我是如何巧借这东风?”

    “想必徐兄是借了我那堂兄这草头风,先前我路过他边上时,故意用眼神激怒他,然后你只要稍稍在他耳边言语几句,以他的性格自然会派小厮去办这事。”

    “陆兄简直是料事如神啊,就好似你在旁观一切。那你可知我与他说了些什么,他就会如此冲动放火?万一我没说动他,那这……这事就得我自个去做了。”徐善叶压低声音说道。

    “你无非是说我太幸运了,又是状元又是六品官,现在马上又是驸马了,飞黄腾达了。然后再随意说下这雅宴下面就是柴房。我那气性上头的堂兄自然就失去了理智。至于你会不会失败,答案是否,徐兄一定会成功。”

    “为什么?就算徐某再如何舌灿如莲,也有可能失败?”徐善叶不解的问道。

    “不会,因为你穷,你赔不起,与其自己冒险被抓到,你宁可使计促成此事。所以徐兄一定会成功。”陆桢安目光如炬看向徐善叶。

    徐善叶惊愕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定格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吐出一句话:“陆兄的见解可真是直戳我痛脚啊。”

    说罢,徐善叶又俯身凑近陆桢安的脸,睁大眼珠儿看着,好似在求证一般问道:“那陆兄,如果没有我横插一脚,是否另有其它法子自救。”

    陆桢安抬眉,眼神坚定不移的回望,说道:“有,只是没有徐兄这个容易,我的法子会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徐善叶退回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陆桢安那双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的眼睛,不自觉的冒出了句话:“陆兄,有没有人说过你张了一双好看的脸?”

    陆桢安闻言呆楞住了,眼前闪过一张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脸,对着自己说“阿安,你长的真好看。”

    曾几何时,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凌乱的情绪,可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却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陆桢安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徐善叶望着陆桢安突然沉默了,好似心有所思的想事情的样子。就在徐善叶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陆桢安睁眼开口了:“徐兄,今日之事,有一部分偶然,有一部分是陆某自己推动,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我要试试你的能力和底线。”

    徐善叶被惊到了,眼睛瞪大,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许久才听到他结结巴巴地问说了句:“我是有些小心思,想要交好你这个显贵之人,看是否有机会出人头地。可谁想今天这么折腾了半天,我自己才是那项庄舞剑的沛公。”

    陆桢安面色从容,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实不相瞒,在你我初次见面时,我就有留意到徐兄。只是事后你我各自隶属不同部门,很难有交集。今日偶遇,陆某的确是存着试试徐兄的目的。果然不出陆某所料,徐兄先鼓惑我堂兄放火,一招围魏救赵,解了陆某的困境,又同时通知了店家及时灭火,避免伤及其他无辜。可见徐兄既有谋略却又没有失道德底线,让陆某敬佩。”

    说罢,陆桢安双手抱拳一恭。

    徐善叶摆摆手,语气不悦的说道:“陆兄客气,徐某也就是一点小聪明,哪比的上陆兄运筹帷幄且决胜千里的本事。”

    陆桢安笑笑,不介意徐善叶略带委屈的挖苦,直接邀约:“今日多谢徐兄的善意解围,明日酉时陆某在万佛寺外恭候徐兄,到时一定为徐兄解惑。”

    徐善叶疑惑不解的问道:“万佛寺,为啥要去万佛寺?”

    陆桢安笑而不语,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望着徐善叶。

    徐善叶低头思索一番,眉头一紧一松,喃喃自语:“万佛寺,祈福,皇……”

    还未说完,就被陆桢安打断:“徐兄,意会,意会即可,谨言慎行。”

    徐善叶领悟到了,随即眉开眼笑:“好好,明日酉时徐某一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