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这人是谁？什么名字？现在又什么情况？”陆桢安站到那位呼喊声最高的新生学子背后。
“这人是沈大学士的公子，京城前几个月庶子变嫡长子的大瓜，你没嗑吗？”那瘦高长的学子撇了眼一身青衣素袍的陆桢安，想着这人大约是哪个学科的助教。
“庶子变嫡长子，那我知道这位是哪位了。”陆桢安不在意瘦高学子眼里对他的轻蔑，毕竟这是个新生，等过段时间，他就会知道国子监里不是靠衣着来评判一个人的能力。
国子监考核新生的题目并不会太难，毕竟只是为了摸底，看下能力，只要做对一半以上都能通过。但这位沈大公子几乎科科都是满分通过，现下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这四门都已经考过。
陆桢安旁听着外围的学子窃窃私语，心里对着这个沈大公子越是好奇。于是他不远不近的站在外围，看着里面那位沈大公子是如何考过算学。
只见台上高挂着一卷大纸上，洋洋洒洒写着今日考题：“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也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这是《九章算术》第七章的盈不足，要是没有涉足过算科，这题还是有难度的。看来季博士今年是想在这群新生里找个能承担其衣钵的学子。也不知前面这些孩子行不行。”
忽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老者的声音，陆桢安扭头一看，居然是国子监的卢祭酒。他赶忙侧身行礼，但胳膊被卢祭酒抬手给拦住了，并示意他低调。于是陆桢安只能点点头，没在多言。两人继续看着场内的参考的新学子。
只见现场搭建的简易台子上，站在五名参加考核的新学子，四男一女。三名男子略年长，沈大公子头上包着白布头巾，一张稚气的少年脸极好辨认，另一个女学子看着和他年龄相仿。
陆桢安越看越觉得那女学子脸熟，似乎最近在那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国子监一向是男多女少，考算学的女学子更是前无一例。通常女学子到国子监求学，只是过来度个金，待成人礼之后好嫁入好人家，所以一般是选国子学或书学这两门，都是将来偶尔可以秀下艺的学科。
“你是不是看着那女学生觉得脸熟啊？”耳边传来卢祭酒压低笑声的话语。
陆桢安不做声，只是转头看着这个老者，从他那笑意盈盈的脸上透出来有大瓜的气息。
“哎，你啊就是太严谨了，难怪学生背后说你是陆阎王。”卢祭酒摸摸下巴上的白胡子，对着陆桢安神出手四个手指，又指了指上面。
陆桢安恍然，原来那女学子是高贵妃的四公主。宫内一直有传闻说这四公主长的和陛下极为相似。难怪他看着脸熟，这不是前面才见了陛下，这可真是一对相似度极高的父女啊。对着这张脸，陆桢安内心狂汗，但又充满各种疑惑：怎么前面陛下没有提及啊？难道是公主自己偷偷跑来的？
“你先看考试，等一会我给你解惑。”卢祭酒看出了陆桢安内心的困惑，不徐不疾依旧淡定的撸着胡子。
这题似乎真的难住了现场的人，当然是部分。现场还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走到书桌前，开始提笔作答。台下围观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快看沈大公子又要拔头筹了，他这么快就开始解题了。”
“快看，快看，那个女学子，也动笔了。真没想道，居然有女学子考算科。”
“这题，我看都看不懂，居然一个女学子都能解，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不要看不起我们女学子。”一个声线细细的女学子反驳道。
几乎同时，台上的少年和少女前后解出了题目，并齐齐地把答案交给现场的助教。相反年长的那三位男学子还在苦思冥想当中。有一位急的坐在地上，正用衣摆打着结，数着数来计算着。
助教看了下手上的两份答卷，判定二人都对答正确，示意二人可以到边上领过关的印章。于是少女当场开心的欢呼起来，兴奋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哎，看你打扮古古怪怪地，没想到肚子里还是有点料的。前面看你一马当先的提笔，还当你是摆摆样子充门面呢。你叫什么名字，说不定以后是一道上课的学友了。”少女爽朗的打着招呼。
少年，也就是沈大公子，沈南嘉用手揉了揉被拍的肩膀，心想哪里来的怪力女子，这一掌都可以匹敌福元师兄了。
“我叫沈南嘉，这道题我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类似的，之前也是苦思很久，后面想通规律了，就一解百通了。”
“哇，那你可真厉害，独自看书就能学会。我还是沈先生上了好几次课，才勉强记住算法。”少女一脸崇拜看着他。
沈南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是，只好挠头，一挠头才想起来，现下正蓄发呢，新长一头毛刺，隔着白色头巾都能摸到。
于是，这两人就在一旁聊起天，少年每回答一个问题，少女都发出崇拜的“哇”，那眼神里闪烁的星光亮的把周围的人都自动屏蔽了，独留二人的交流空间。
“桢安，走吧。到我的书斋喝杯茶，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罐新茶。我一时没有找到品茶人共饮，可巧今日遇到你了。”卢祭酒觉得该看顾的都看顾到了，于是一背手，先行离开。
陆桢安又看了一眼台上的一脸淡定的少年和眉飞色舞的少女，心若有思，要是江山代代有人才出，这盛世才能得以传承啊。他思罢，便拂袖，跟着卢祭酒后面一道走了。
卢祭酒的书斋园布局以山为主，入门即见黄石为主，土石相间的假山，山上古木新枝，生机勃勃，翠竹摇影于其间，藤蔓垂挂于其上，自有一番山林野趣。
二人行至屋内，朝阳的大窗透着树影在地毡上移动着，屋内有股自然的墨香，东面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百来本真品孤本，珍贵到人移不开步；西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令人沉醉其中。
“桢安，来，来坐这里，今日阳光不错，我们靠窗坐吧。”卢祭酒随意的扔了两个垫子在那里，然后盘腿坐下了。
陆桢安也不介意，客随主意，一撩长袍子，也盘腿坐下了。
“小竹子，烧一壶清明雨水，把我那罐新得的茶叶也拿过来。”卢祭酒朝外面喊了一声。
不过多时，跑来个小童，一手拎着个烧开热水的铁壶，一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摆着茶具和一罐紫色木盒的茶馆。然后小童极其娴熟的把一应物品摆放好，再退了出去。
卢祭酒打开茶罐递到陆桢安面前，“桢安，来，你先闻闻这茶，这可是百年古树的茶，一年也就一两斤。这可是连皇宫里都没有的宝贝。”
陆桢安接过茶罐，用手在口子上方扇了扇，一股子山野间独特的风味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的低呼一声：“好茶”。
卢祭酒伸手一把重新拿回茶罐，从里面小心的取出少许，就盖上了盖子，生怕那股子风味给跑没了。然后用热水冲淋茶具，又沥干；后将茶叶放入杯中，倒入少量热水，让茶叶先舒展下；紧接着又把醒茶的水倒掉，让茶叶静置一会，再重新冲泡。这一套泡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即便是略有些粗旷的卢祭酒操作下来，也别有一番风雅之态。
卢祭酒将泡好后的茶递过来，陆桢安双手接过白瓷盖碗，不急饮，而是抬起盖碗的一小角，先观茶汤，后端杯闻茶香，再喝茶品味。瞬间一股子醇香在舌尖上滑过，感觉一下子抽身离开这世俗间，到了一个空旷的山野，鼻尖皆是草木的清香。
“这应该是万佛寺的高僧送您的吧，为得是让您照拂他之前的小弟子。”陆桢安闭眼品茗了半刻，才开口。
“哈哈，桢安你不但鼻子灵光，脑子比鼻子还灵光。那送茶人的确如你所料，其意也如你所说。”卢祭酒微眯着眼，一脸享受的品着茶。
“那来您这茶水，我是不能白喝了，说罢，需要我做什么？”陆桢安又抿了一口，心叹真是好茶。
“今日你也看到了那小弟子了，你对他有何评论？”
“这位沈公子应该是有大智慧的人，只是过于自傲，如此高调的入学，恐怕会多少引来些麻烦，但如果他能谦逊一些，未来不可限量。”
“我那位朋友本是想让这聪慧的小弟子以后继承他的衣钵，可惜小弟子大了有了他想要的，就只能还俗了。”
“这么有才能的人不投报国家，岂不是浪费佛主的意愿。”
“哈哈哈，桢安，你这话要是被我那朋友听了去，他可是要拉着你理论一番佛法。既然你我皆饮了他这么好的茶，多少要出点力。我现下老了，也懒了，平日里也不太管国子监的营生，郑司业又是极为刻板之人，让他变通跟强按牛喝水一样，太累了。还是你好，你也擅长处理这类的事宜，所以我把这事托付给你，适当的照顾，也不用特意另眼相待，毕竟人还是要靠自己成长的。”
“嗯，知道了，我会留意他的。另外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又是另外一件事了，四公主今日只是来国子监试试自己的能力，高贵妃先前已派人来打过招呼了。”
“确定只是来试试能力？”
“那不然呢？还来这上课吗？宫里又不是没有好的算科老师。”
“就怕她不是心血来潮，我可听说陛下极为宠爱这位公主，我看我们得做好准备，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吧，要是国子监来了位公主，那这可就是一堆麻烦了”，卢祭酒瞬间觉得茶没那么好喝了。
“但愿陛下不会同意，茶我喝了，事我也知晓了，我先撤了，得去准备这万一。”陆桢安饮完手里的茶，便起身匆忙告辞了。
陆桢安边走边想，觉得还是得把这事汇报给陛下，毕竟知而不报容易引发上面那位的猜疑。更何况，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女儿，凭什么之后出了事要他背锅。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脚下也就越走越快，要赶在公主回宫前把奏报送上去。
“这人是沈大学士的公子，京城前几个月庶子变嫡长子的大瓜，你没嗑吗？”那瘦高长的学子撇了眼一身青衣素袍的陆桢安，想着这人大约是哪个学科的助教。
“庶子变嫡长子，那我知道这位是哪位了。”陆桢安不在意瘦高学子眼里对他的轻蔑，毕竟这是个新生，等过段时间，他就会知道国子监里不是靠衣着来评判一个人的能力。
国子监考核新生的题目并不会太难，毕竟只是为了摸底，看下能力，只要做对一半以上都能通过。但这位沈大公子几乎科科都是满分通过，现下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这四门都已经考过。
陆桢安旁听着外围的学子窃窃私语，心里对着这个沈大公子越是好奇。于是他不远不近的站在外围，看着里面那位沈大公子是如何考过算学。
只见台上高挂着一卷大纸上，洋洋洒洒写着今日考题：“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也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这是《九章算术》第七章的盈不足，要是没有涉足过算科，这题还是有难度的。看来季博士今年是想在这群新生里找个能承担其衣钵的学子。也不知前面这些孩子行不行。”
忽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老者的声音，陆桢安扭头一看，居然是国子监的卢祭酒。他赶忙侧身行礼，但胳膊被卢祭酒抬手给拦住了，并示意他低调。于是陆桢安只能点点头，没在多言。两人继续看着场内的参考的新学子。
只见现场搭建的简易台子上，站在五名参加考核的新学子，四男一女。三名男子略年长，沈大公子头上包着白布头巾，一张稚气的少年脸极好辨认，另一个女学子看着和他年龄相仿。
陆桢安越看越觉得那女学子脸熟，似乎最近在那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国子监一向是男多女少，考算学的女学子更是前无一例。通常女学子到国子监求学，只是过来度个金，待成人礼之后好嫁入好人家，所以一般是选国子学或书学这两门，都是将来偶尔可以秀下艺的学科。
“你是不是看着那女学生觉得脸熟啊？”耳边传来卢祭酒压低笑声的话语。
陆桢安不做声，只是转头看着这个老者，从他那笑意盈盈的脸上透出来有大瓜的气息。
“哎，你啊就是太严谨了，难怪学生背后说你是陆阎王。”卢祭酒摸摸下巴上的白胡子，对着陆桢安神出手四个手指，又指了指上面。
陆桢安恍然，原来那女学子是高贵妃的四公主。宫内一直有传闻说这四公主长的和陛下极为相似。难怪他看着脸熟，这不是前面才见了陛下，这可真是一对相似度极高的父女啊。对着这张脸，陆桢安内心狂汗，但又充满各种疑惑：怎么前面陛下没有提及啊？难道是公主自己偷偷跑来的？
“你先看考试，等一会我给你解惑。”卢祭酒看出了陆桢安内心的困惑，不徐不疾依旧淡定的撸着胡子。
这题似乎真的难住了现场的人，当然是部分。现场还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走到书桌前，开始提笔作答。台下围观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快看沈大公子又要拔头筹了，他这么快就开始解题了。”
“快看，快看，那个女学子，也动笔了。真没想道，居然有女学子考算科。”
“这题，我看都看不懂，居然一个女学子都能解，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不要看不起我们女学子。”一个声线细细的女学子反驳道。
几乎同时，台上的少年和少女前后解出了题目，并齐齐地把答案交给现场的助教。相反年长的那三位男学子还在苦思冥想当中。有一位急的坐在地上，正用衣摆打着结，数着数来计算着。
助教看了下手上的两份答卷，判定二人都对答正确，示意二人可以到边上领过关的印章。于是少女当场开心的欢呼起来，兴奋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哎，看你打扮古古怪怪地，没想到肚子里还是有点料的。前面看你一马当先的提笔，还当你是摆摆样子充门面呢。你叫什么名字，说不定以后是一道上课的学友了。”少女爽朗的打着招呼。
少年，也就是沈大公子，沈南嘉用手揉了揉被拍的肩膀，心想哪里来的怪力女子，这一掌都可以匹敌福元师兄了。
“我叫沈南嘉，这道题我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类似的，之前也是苦思很久，后面想通规律了，就一解百通了。”
“哇，那你可真厉害，独自看书就能学会。我还是沈先生上了好几次课，才勉强记住算法。”少女一脸崇拜看着他。
沈南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是，只好挠头，一挠头才想起来，现下正蓄发呢，新长一头毛刺，隔着白色头巾都能摸到。
于是，这两人就在一旁聊起天，少年每回答一个问题，少女都发出崇拜的“哇”，那眼神里闪烁的星光亮的把周围的人都自动屏蔽了，独留二人的交流空间。
“桢安，走吧。到我的书斋喝杯茶，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罐新茶。我一时没有找到品茶人共饮，可巧今日遇到你了。”卢祭酒觉得该看顾的都看顾到了，于是一背手，先行离开。
陆桢安又看了一眼台上的一脸淡定的少年和眉飞色舞的少女，心若有思，要是江山代代有人才出，这盛世才能得以传承啊。他思罢，便拂袖，跟着卢祭酒后面一道走了。
卢祭酒的书斋园布局以山为主，入门即见黄石为主，土石相间的假山，山上古木新枝，生机勃勃，翠竹摇影于其间，藤蔓垂挂于其上，自有一番山林野趣。
二人行至屋内，朝阳的大窗透着树影在地毡上移动着，屋内有股自然的墨香，东面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百来本真品孤本，珍贵到人移不开步；西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令人沉醉其中。
“桢安，来，来坐这里，今日阳光不错，我们靠窗坐吧。”卢祭酒随意的扔了两个垫子在那里，然后盘腿坐下了。
陆桢安也不介意，客随主意，一撩长袍子，也盘腿坐下了。
“小竹子，烧一壶清明雨水，把我那罐新得的茶叶也拿过来。”卢祭酒朝外面喊了一声。
不过多时，跑来个小童，一手拎着个烧开热水的铁壶，一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摆着茶具和一罐紫色木盒的茶馆。然后小童极其娴熟的把一应物品摆放好，再退了出去。
卢祭酒打开茶罐递到陆桢安面前，“桢安，来，你先闻闻这茶，这可是百年古树的茶，一年也就一两斤。这可是连皇宫里都没有的宝贝。”
陆桢安接过茶罐，用手在口子上方扇了扇，一股子山野间独特的风味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的低呼一声：“好茶”。
卢祭酒伸手一把重新拿回茶罐，从里面小心的取出少许，就盖上了盖子，生怕那股子风味给跑没了。然后用热水冲淋茶具，又沥干；后将茶叶放入杯中，倒入少量热水，让茶叶先舒展下；紧接着又把醒茶的水倒掉，让茶叶静置一会，再重新冲泡。这一套泡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即便是略有些粗旷的卢祭酒操作下来，也别有一番风雅之态。
卢祭酒将泡好后的茶递过来，陆桢安双手接过白瓷盖碗，不急饮，而是抬起盖碗的一小角，先观茶汤，后端杯闻茶香，再喝茶品味。瞬间一股子醇香在舌尖上滑过，感觉一下子抽身离开这世俗间，到了一个空旷的山野，鼻尖皆是草木的清香。
“这应该是万佛寺的高僧送您的吧，为得是让您照拂他之前的小弟子。”陆桢安闭眼品茗了半刻，才开口。
“哈哈，桢安你不但鼻子灵光，脑子比鼻子还灵光。那送茶人的确如你所料，其意也如你所说。”卢祭酒微眯着眼，一脸享受的品着茶。
“那来您这茶水，我是不能白喝了，说罢，需要我做什么？”陆桢安又抿了一口，心叹真是好茶。
“今日你也看到了那小弟子了，你对他有何评论？”
“这位沈公子应该是有大智慧的人，只是过于自傲，如此高调的入学，恐怕会多少引来些麻烦，但如果他能谦逊一些，未来不可限量。”
“我那位朋友本是想让这聪慧的小弟子以后继承他的衣钵，可惜小弟子大了有了他想要的，就只能还俗了。”
“这么有才能的人不投报国家，岂不是浪费佛主的意愿。”
“哈哈哈，桢安，你这话要是被我那朋友听了去，他可是要拉着你理论一番佛法。既然你我皆饮了他这么好的茶，多少要出点力。我现下老了，也懒了，平日里也不太管国子监的营生，郑司业又是极为刻板之人，让他变通跟强按牛喝水一样，太累了。还是你好，你也擅长处理这类的事宜，所以我把这事托付给你，适当的照顾，也不用特意另眼相待，毕竟人还是要靠自己成长的。”
“嗯，知道了，我会留意他的。另外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又是另外一件事了，四公主今日只是来国子监试试自己的能力，高贵妃先前已派人来打过招呼了。”
“确定只是来试试能力？”
“那不然呢？还来这上课吗？宫里又不是没有好的算科老师。”
“就怕她不是心血来潮，我可听说陛下极为宠爱这位公主，我看我们得做好准备，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吧，要是国子监来了位公主，那这可就是一堆麻烦了”，卢祭酒瞬间觉得茶没那么好喝了。
“但愿陛下不会同意，茶我喝了，事我也知晓了，我先撤了，得去准备这万一。”陆桢安饮完手里的茶，便起身匆忙告辞了。
陆桢安边走边想，觉得还是得把这事汇报给陛下，毕竟知而不报容易引发上面那位的猜疑。更何况，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女儿，凭什么之后出了事要他背锅。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脚下也就越走越快，要赶在公主回宫前把奏报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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