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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事,连少,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可是打小跟着我爹巡产业的,京郊的几个县没有我不熟悉的。”

    这边余炳义的话匣子被打开后,一发不可收拾。终于知道他两人为何能成为好友了,都是深度话唠爱好者。

    “这安义县最有名的就是水果,一年四季都有各色水果,只有你没吃过的,没有你没吃过的。京城里好些贵人都在这里有几亩良田,为的就是每季的水果供给。但这块最多和最好的田产却是在一本地姓李的富家翁手里。据说每年有一半收益的水果是送到宫里的,剩下的运送到各地州县,也能换回不少银子。也不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谁,但肯定来头不小,不然可守不住这么一座大金山……”

    “那这安义县一定很福泽,物价与京城比如何?”我打断他,插了一句问话。

    “除了水果以外,其它的物价与京城差不多,本地人私下自己称呼这里是‘小京城’。平日里还好,可一到初一十五赶集日,那可是真热闹。不过本地多数是商户和农户,没什么世家,民风也还算质朴。”

    “那你家产业也是水果?”我忍不住笑问道。

    “错了,我家祖训是要赚有钱人的钱,这种倒买倒卖的,看不上。”余炳义摇摇头,一脸鄙夷。

    “他家是开酒楼的,庆丰楼就是他家的。”沈南嘉接机插了一句。

    “嗯,是呀,庆丰楼就是我家的。对了,沈南嘉,我发现自从你知道我是庆丰楼的少东家后,你就没再去过庆丰楼了。这事为何?原先你可是最爱庆丰楼的茶点。”

    “那不是你每周回家都会带一堆庆丰楼的点心,我何必在去多花冤枉钱!”

    “好你个沈南嘉,平日里抠抠索索,我还以为是你家里虐待你,不给你银子花。没想道啊!没想道啊!你居然是只铁公鸡!”

    说罢,余炳义气呼呼的抡起胳膊勒住沈南嘉脖子。

    “余胖子,轻点,轻点。你是不知道自己多重吗,这么用力!好啦,好啦,前面和你说笑呢,最多去安义县这半年,你吃住我都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听完这段,看着这俩货闹腾,还挺有意思的,乐的我不行了。

    沈南嘉,哦,不,福慧原先在寺庙也是不吃亏的秉性。安义县的吃住,他老爹早早就让人安排了,可是花不到他一文钱。

    “对了,余兄,怎么只有你一人过来,上午那位高小姐呢?”我好奇的八卦下。

    “我也不知道,我们回程路上说好,进京后先各自回家禀告家人,然后申时在城门口碰头。可我在城门口一直等到酉时,也未见她来。我一看天色不早了,就先行快马来追你们。反正她也知道此行目的地是安义县,说不定明早就自己过来了。这位高姑娘马术和拳脚功夫可厉害着,一看就是从小就有名家教导的,不用担忧!”

    “最好不来,这可是一位伺候不起的祖宗。”沈南嘉低语一句。

    我一旁吃吃笑而不语。

    这时,后面竹林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是谭嬷嬷和老何回来了。

    谭嬷嬷走在前面,而老何肩上背了一个人,头朝下也看不清脸。

    “嬷嬷,这是?”我疑惑的问道。

    “老何,把人放到篝火边上。”谭嬷嬷指挥着老何。

    人放到篝火边,被火光一照。

    “天呐,这不是陆司业吗?他怎么了?”余炳义先喊出声。

    是他,陆桢安,他怎么受伤了!是谁伤了他!

    看着他虚弱苍白的脸,我心痛不已,愤怒的都有些发抖。

    “怎么发现的?是谁干的?”我声音颤抖且冰冷的问老何。

    “回禀主子,老何我去林子里寻食,却在一条河边发现了陆司业,周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我又以此地为中心,去探查了下周围,方圆五里皆没有任何马匹和人行走的痕迹。我推测他是在河上游端落的水,顺着急流飘到附近的。”

    “主子,嬷嬷我已给他探过脉,除了胸前中了一掌,其它无碍。只是不知是否在急流里磕到了头,后脑勺有些许淤血。我已给他服用过活血化淤的药丸,现下就看他自个何时醒来。”

    “余炳义你的身形宽大,找件你的外袍先给陆大人换上。然后老何再把他放到车驾上,今晚就让他睡车里,没得其它事没有,最后感染了风寒。嬷嬷你烧壶热水,等会在喂他吃半颗驱寒丹。沈南嘉你把安义县的舆图找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带了。我要看看这条河的上端到底流经了哪?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谋害朝廷官员。”

    我握紧拳头,按压下愤怒,雷厉风行的指挥着众人。

    老何和谭嬷嬷回应了一声就去忙碌了,老何顺便拎走了呆楞在旁的余炳义。沈南嘉虽疑惑的看看我,没有说什么,也按吩咐去做了。

    我半跪在陆桢安的身旁,用手给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不知为何这场景似曾相识,连心痛的感觉也是如此熟悉。

    这边,余炳义找了件外衣给老何,自个跑到沈南嘉这边,问着心里的疑惑:“沈南嘉,你这个亲眷的小孩,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咋说呢!就是很不像个小孩!”

    “余胖子,你跟我处了这么久,思维怎么还是这么浅薄?你别看人家小,要知道在你还在尿裤子的年纪,人家已经学会了千字文。我敢说你活到现在看的书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沈南嘉一边回话一边拆着他的包袱找着舆图。

    “你吹吧,他才多大,就算他三岁认识了千字,五岁开始读四书五经,也才几年的读书时间。我与你同龄,今年虚岁十六,就算一月读一本也不可能比他少吧!”余炳义不服气的哼哼。

    “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看吧,有本事的人可藏不住。不过你管好你那嘴,你是见识过谭嬷嬷的厉害的,自个注意分寸,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沈南嘉拍了拍余炳义的肩膀,便拿着舆图往我这边走。

    “哼,我也就是把你当亲兄弟,小爷可是自小在酒楼混大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余炳义两手一插,也跟了过来。

    他俩走到篝火前时,老何已给陆桢安换了衣服,并把他移到了车架上。而我正独自坐在篝火前蹙眉思考着。

    “这个就是安义县的舆图,是我爹派人前去县衙一比一让人绘制的,还让当地的老人给标注了一些隐僻的地貌区。可以说要比翰林院的那张安义县舆图更全面。”沈南嘉蹲下身,在我面前摊开图。

    “嗯,是很详细,翰林院那张,出门前我看过,基本和这张能重叠。但州县的舆图是五年更新一次,对比下来,这块区域是这五年来变化最大的。现下我们在这里,按着河道的方向往上也刚好经过这块区域,我猜陆大人是在这里遇害的。”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块说道。

    “按河道往上这么多个流经区域,你凭什么说就是这个点?不合理,你要这么说,我也能说是这个点,又或者是这个点!”余炳义不服气,伸手在图上点着。

    我抬头和沈南嘉对望一眼,看了眼这二货,忍不住吐槽到:“你在国子监这几年学了啥?就你这术科,以后帐房先生坑你家产业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的数钱!”

    “你,你,你怎可骂人!”余炳义气的不行,挥着衣袖。

    “我骂你什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国子监不是有术科的吗?你作为商贾之人,这都没学好,将来家业不就白白便宜别人了!”

    沈南嘉摸摸额头,尴尬到不行,拉住欲扑过来的余炳义,指指不知何时站到一旁的谭嬷嬷。

    余炳义瞬间冷却下来,但还是不服气的说:“先不论我术科学的如何,你说事发在这个点,总的有依据吧?”

    “这就是简单的流速计算,通常州县的舆图都是按不一定比例来绘制的。从我们这个点到这个区域的距离正好符合,连少也是初略的计算,实际落水点,还是要到这块区域去看了,才好确认。”沈南嘉解释道。

    “就算流速计算可以推断出大概的区域,那你怎么知道陆司业落水后没有挣扎,没有潜水游一段,这个偏差可不小。”余炳义还是不服气,但声音略轻了些。

    我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

    谭嬷嬷便上前半步,说道:“小兄弟,这个嬷嬷来给你解惑。”

    说罢,谭嬷嬷挥袖子朝着余炳义胸口隔空轻巧推了一掌,余炳义直接飞起,屁股着地两米外。

    “哎呦,嬷嬷你说就是了嘛!干么动手!”余炳义摸着屁股站起来。

    “正常胸口被掌里击中,都是背部落下,这位陆大人也是如此。我看过他身上的掌印,内力不高,只是离得近。而我刚刚推你那掌对比他那掌,只用了五分之一不到的力度,你觉得他当时还能有机会清醒嘛?所谓的闭气自救更不可能!”

    “嬷嬷说理就是了,我也是能听懂的,您这五分之一的力度,我屁股都要裂成四份了。”余炳义小声抱怨道。

    “嘿嘿,嬷嬷这是让你张记性,我小时候可没少挨嬷嬷敲脑壳。”沈南嘉走上前给他理了理衣摆。

    “沈南嘉,你爹给你安置的院子在哪?”我抬头问道。

    “就在这里,就在县衙隔壁一条巷子,这里住的都是富户,独门独院的也不怕被人叨扰。”沈南嘉走过来,蹲下指着图上一个圆点。

    “那着宅子可有后门?”我又问。

    “当然有,就在这条小巷子里。”沈南嘉又指着另一个点。

    “明日,我们分两路。你和余炳义先行一个时辰,尽量把动静弄大点,吸引人注意力。我和谭嬷嬷他们坐马车从这后门进。”

    “为何如此麻烦?一道进去怎么了?”余炳义又忍不住疑惑,开口。

    “余胖子,终有一天,你会在口舌上吃亏!算了,这是智商问题,没办法,也不是你的错。”沈南嘉再次扶额。

    “沈南嘉,有你这么损的吗!”余炳义伸手捶了他一拳。

    “本来是没什么大事,但现在里面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六品朝廷官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是明白?”我拨弄着篝火堆里的木材,悠悠开口。

    “就不能直接报官处理?”余炳义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

    “报官得有理由,先不说我们解释不了明明是来游学,怎么分了两路人马。再者,这敌人敢动手就不怕惹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势力范围里,那不就是躺平等宰杀的活鱼吗!”沈南嘉补了句。

    “那,那,那……”余炳义纠结了半天,一下卡壳了。

    “小兄弟,让嬷嬷我教你一条人生原则:脑子不行,拳头就要够硬,两者都不行,就少说多看。”

    说罢,谭嬷嬷就拎起余炳义的衣领,把他带走,独留我和沈南嘉在篝火旁。

    “小莲,这事你怎么看?陆司业此行到底隐藏了什么任务,如此艰险!”沈南嘉默默坐到我边上。

    我拨弄这火堆,脑子里想着陆桢安那张苍白的脸。“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等陆大人醒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