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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土木之变,谁是罪魁祸首

    发泄完怒火,朱祁镇冷眼看向陈瀛。

    “泰宁侯,你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瓦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东南方向乃是我大明腹地?难道也先就不会想到,你西北方向上的进攻乃是疑兵?

    更何况,这些将士都是我大明数年来积攒的精锐,你临阵脱逃,让他们去送死,这就是你的为将之道吗?”

    陈瀛被说的脸上挂不住,面红耳赤的退回众臣的队列之中。

    说完,朱祁镇看向众人,“朕的意思是,分散突围的方法,绝对不行!必须全军成建制的突围!

    诸位有何想法?”

    众臣低下头唉声叹气,皆无良策。

    朱祁镇冷笑一声,看着他们,

    兵是好兵,但领兵之将,是不是好将就难说了。

    还是得我来啊。

    想到此,他对大臣们说道:

    “我有一计,也许能令我全军脱困。

    但此计颇有难度,能不能成功,就看我大明三军,舍不舍得用命了。”

    生还的希望令在场的大臣们眼睛一亮,纷纷立誓:“请陛下示下,我等必竭尽全力迎战。”

    “好!列位且看。”

    得到了众人的回应,朱祁镇转向舆图,抬起手臂指向了舆图上的某一点。

    “这里就是土木堡,我军被困的地方。”

    然后他又指了指周围。

    “缺水乃是我军的当务之急,因此我们的突围目的地,一定是要有水源的地方。

    土木堡地处燕山余脉之中,正西、正北不远都是崇山峻岭,我军自然不会向这两个方向突围。

    而东面和南面,正好有两条河流,第一是南面的桑干河,距此地约有十五里,第二是东面的妫水河,距此地约有三十里。

    所以我们的突围方向,必是东和南其中之一。”

    朱祁镇话音一落,兵部尚书邝埜便站出来说道,“陛下,我军被合围,四周的瓦剌部署和人数皆是不知,若是贸然出击,恐怕中其圈套啊!”

    “对啊!”人群中又有一个年轻的勋贵出列,众人定睛一看,乃是襄城伯李珍。

    李珍此时不过三十余岁,在一众老臣里显得极为年轻。

    他朝朱祁镇抱拳说道;

    “陛下,对于此次被合围,臣觉得疑点颇多。

    比如说,前日我军行军途中,东南方向上,不知为何就被瓦剌截断了归途,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其中必有蹊跷,还请陛下探查清楚,再三思而行。”

    众臣纷纷点头。

    邝埜和李珍这话说的没错,到现在,明军的高级官员都不知道,瓦剌的人数到底有多少?土木堡四周是如何部署的?

    而且更令他们疑惑的是,从战报来看,瓦剌本应该一直在明军的西北方向上尾随他们。

    东南方向上,到底是从哪里蹦出这么些人马,把他们的归途给堵住了。

    从宣府回居庸关,只有这么一条平坦的路线,其他地方都是山岭。

    难道以草原骑兵见长的瓦剌人,居然练出了能在山间健步如飞的本事?

    然后在此战之中,走山岭小路去抄了明军的后路?

    那还打什么,平原行军还没人家山地行军快,跑都跑不过,最后还不是被追上?干脆投降算了!

    有些事不能多想,多想就是容易细思极恐啊!

    不知瓦剌的虚实,这也是让他们最为害怕的一点。

    不过,他们不知道事实真相,但是后世来的朱祁镇肯定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历史学者、军事家们都曾无数次的重新推演过这场战役,朱祁镇看过不少。

    在复盘这场明军的惨败的时候,这些人都意识到,东南方向上突然出现的那支瓦剌军队,的确是起到了决定此战胜败的关键作用。

    众所周知,也先率领的军队一直是跟在明军的屁股后面的,这一点明军将领和随军大臣都知道。

    此前朱祁镇和王振听说后面有瓦剌人马尾随,于是两次分兵前去抵挡,结果在鸡鸣山和鹞儿岭两次大败,断后的明军全军覆没。

    不但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恭顺伯吴克忠、都尉吴克勤四人中伏战死,还把精锐的三千营骑兵,共计五万人全部送完。

    于是大军就只剩下擅长战阵的五军营步兵,和擅长火器的神机营,这些部队虽然也有战斗力,但是缺乏骑兵帮助他们冲锋陷阵,也是土木堡惨败的原因之一。

    最要命的,就是土木堡东南方向上的那支神秘的瓦剌人马。

    他们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也不是从后面追上来的,而是早早的就候在这里,控制住了桑干河和妫水河的水源,堵住了明军的归途,把明军逼入到了绝境。

    想到此,朱祁镇抬起头,对众臣说道:“你们当然不知道,但是朕现在已经知道了。”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面上皆露出震惊之色。

    皇上天天窝在中军大帐,也没见他出来过,怎么就知道瓦剌的人马部署了?

    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一般,朱祁镇傲然道:“你们不用吃惊,都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瓦剌的人马部署,我早就派锦衣卫等人去探查清楚了。”

    “皇上圣明!”众臣皆是面露喜色,行礼恭维道。

    兵法云: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

    知道了敌方的人数和部署,己方这边的胜率也能提高不少。

    想到此,众人对皇上所说的成建制突围,也是有了更大的信心。

    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朱祁镇也不再卖关子,指着舆图分析:

    “目前瓦剌的军队,是有两支。

    第一支,就是西北方向上,瓦剌太师也先亲自率领的人马,这拨人马从大同就开始,就尾随了我们一路,他们共计约十二万余人。

    第二支,是在东南方向上,瓦剌的阿剌知院率领的人马,他是也先的重臣,这拨人马共计约三万余人...”

    “陛下,阿剌知院的人马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有人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在场的高级官员也都期盼的看向朱祁镇,他们对这个问题也非常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朱祁镇没有在意他打断自己,这个问题的确非常吸引人关注。

    于是,他指着舆图的右上角说:

    “他们是从这里过来的。”

    “啊?”群臣惊呼。

    “不对啊,这些地方都是崇山峻岭,交通要道上也有我军的数十个堡垒,瓦剌人是飞过来的?”

    朱厚照冷笑不止,他对众臣说道:“这就是我让锦衣卫他们打探到的关键信息了。”

    随后一拍桌子,凛声说道:“我军被困,有一部分,要归罪于王振,大军的辎重之中,有几车是他的金银财宝,为了等他的车架,他让大军故意停留,导致耽误了不少时间。

    否则,大军早就跑出去几十里了,就算是被围,也能在水源附近扎营,不至于有今日之窘迫。

    所以,朕刚才就是在治王振的罪!”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王振平日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他们早就看不惯了,所以王振受了酷刑,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朱祁镇接着说:“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我大军此次被围的罪魁祸首,就是宣府总兵官杨洪之子、都指挥佥事杨俊!”

    此话一出,帐内哗然。

    “怎么是他?”

    “他如何把瓦剌兵给放进来的。”

    众人交头接耳、疑惑不解。

    “肃静!肃静!”老成持重的内阁阁臣曹鼐开始维持秩序。

    待到众人断断续续的安静下来,朱祁镇才继续指向舆图:

    “列位请看,土木堡东北部,有独石、马营等十一处堡垒,这些堡垒位居崇山峻岭之中,又都盘踞在交通要道,按理来说,本该是易守难攻之处。

    但是咱们这位杨俊佥事,堪称胆小如鼠!

    我大军出征的路上,前脚刚离开居庸关,阿剌知院就来攻打这里,杨俊等人畏怯避战,竟是直接不战而逃,拱手把这里送给了阿剌知院,以致于瓦剌人长驱直入,一路南下,早就堵在这里等候我们了!”

    “什么?”众臣皆是张大了嘴。

    临阵脱逃,这可是死罪!

    而且还是差点把明朝高层中枢全部害死的死罪!

    “畜生!逃跑误国!这些个畜生把我们都害惨了!”有人咬牙切齿。

    在场的所有高官,此刻,都对杨俊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回去之后,定要斩杀此人!

    杨俊弃城而逃使得虏寇深入,从而导致明军全军覆没,这是诸多后人复盘之后达成的共识。

    土木之变后,成化年间担任过吏部左侍郎的叶盛曾说过:“今日之事,边关为急。往者独石、马营不弃,则六师何以陷土木?”

    著名的民族英雄于谦也说过:“(杨俊)遇达贼临城,不能效力死守,辄将独石、马营归贼,并仓储、钱粮尽行捐弃在逃,以致士卒渍散,城池失守,开贼突帘之路,因而辱国丧师,至今令人痛恨。”

    嘉隆万时期的严从简写过一本《殊域周咨录》介绍大明周边国家和政权,里面也说:“土木之变,根于此路(弃守独石、马营),由于杨俊之失机,故杨氏有余诛也。”

    众多后世之人都认为,由独石、马营南下的瓦刺军,才是造成明军覆灭的主因。

    视角回归到土木堡的中军大帐,在众人还在痛骂杨俊的时候,年纪最大、战场经验最丰富的英国公张辅反应最快。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向朱祁镇抱拳询问,“陛下,咱们出征离开居庸关的时候是七月下旬,距今已经过了二十余天,大军已经回师,如若是真的,战报早就应该送到了啊!”

    朱祁镇也看着他冷笑:“英国公,不要怀疑,杨俊弃城逃跑这事情是真的,朕派出去的锦衣卫已经查明这条情报属实。

    至于你的疑问,就是为什么没收到战报,为什么我等时至今日才知道这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这个,你就得问问杨俊他的总兵父亲,也就是宣府总兵杨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早点上报了?”

    为什么杨洪不上报?

    众人当然心知肚明,这独石、马营等堡垒,乃是宣府的辖区,马营这个堡垒还是杨洪亲自督建,也是他当年靠着战功起家的地方。

    这里出了事情,他杨洪万万是推脱不掉责任的!

    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他的儿子!

    他为了逃脱责罚,便想着瞒报军情,等瓦剌人走了,再让这些守将就原路返回,当做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别问为什么众臣都知道,因为谎称伤亡、瞒报军情这些事情在九边,太常见了。

    可就是这么不巧,长期以来的瞒报,终究是在这次酿成了千古一祸。

    后果便是让让数十万明军将士和数十位高级官员命丧于此,皇帝则是北狩留学,叫门开关,遗臭万年。

    杨俊!

    杨洪!

    在场的官员们重复的念叨起这父子二人的名字,一个个皆是咬牙切齿。

    看着眼前满是怒意的群臣,朱祁镇满意的笑了出来。

    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道德经》

    哀者,悲愤也。

    只要能让他们把悲愤转变为战意,这场仗就赢了一半了。

    “诸位!”朱祁镇把他们的思绪从愤怒之种拉回现实。

    “既然已经查明清楚了瓦剌的人马部署,接着我等就该说一说如何突围了。”

    群臣相互对视之后,纷纷朝朱祁镇行礼:“我等愿听陛下吩咐。”

    “好!”朱祁镇大喜,“既然你们相信我,那我也不会辜负你们列位的期望,爱卿们且看舆图。

    南面的桑干河,离我们最近。

    我想,你们大多数人应该都想去这里吧?”

    在场的不少群臣都点了点头,桑干河距离土木堡不过十五里,大军若是急行军,半个时辰不到便能到达。

    “但是!”朱祁镇字字重音强调。

    “这里是陷阱!

    我们绝不能走这里!”

    说到这儿,朱祁镇又环视群臣,看着他们迷茫的眼神说道:“据锦衣卫密探的线报,也先的大军也是猜测我们要往南面突围,所以他早就在这里设下了伏兵,就等着我军离开了土木堡这给壁垒,前往桑干河的途中,准备半路袭击,进攻我军!

    所以说,往南突围,乃是死路一条。

    因此,我们突围的方向,必定是往东。

    而目的地,是这里。”

    朱祁镇使劲敲了敲舆图右侧的某一点,随后看向群臣。

    “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