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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怀来议事

    在关于如何激怒瓦剌人的这件事情上,久经沙场的老将樊忠明显是非常有经验,以至于瓦剌人看到朱祁镇留给他们的大礼之后,反应远远超出了明军的意料。

    土木堡通往怀来的官道上,数百匹蒙古马的尸体散落一地,这些曾经驰骋草原的战马如今却是惨不忍睹,肚子都被刨开,五脏六腑之类的器官流得到处都是。

    空气中都弥漫着腐烂的脏器味,不少瓦剌人看见这种场面,当场呕了出来。

    但这还并不是最让他们愤怒的场景。

    不远处官道旁边的空地上,数百匹马的头颅皆是被斩下,然后马头被整整齐齐的摆放起来,筑成了一个高冢。

    这种东西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都很熟悉,因为如果把建筑材料换成人头的话,这个高冢就有了一个很文雅的名字:京观。

    从封建迷信的角度上讲,如此虐杀牲畜必将大减阳寿,但执行命令的樊忠倒是无所谓,对生死看得很开。

    打仗嘛,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掉了,讨论阳寿还剩几何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瓦剌人杀过多少大明百姓?我这是替天行道,老天爷凭什么给我降罪?

    “太师!太师!”身旁的亲兵看着也先面色阴鸷,不动如钟,便试探性地唤了两声。

    “嗯?”

    目睹了此地的惨状之后,也先的思绪被喊声从天外拉回到现实,他回过神来,一手安抚着胯下躁动焦虑、嘶鸣不止的战马,另一只握住缰绳手也不住颤抖起来。

    对蒙古人来说,马不仅仅是工具或是牲畜,亦是他们的图腾,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是他们的“天神”。

    而如今,这些长生天赐下的神物却被蹂躏成如此惨状。

    南人不是自诩文明之地、开化之邦吗?怎么能做出如此蛮化未开的事情来。

    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也先强装镇定,转过身问亲信道:“明人的小皇帝跑到哪去了?”

    “禀太师,探子来报,前面的怀来城上已经竖起了大纛龙旗,明人的皇帝一定在那里。”

    听到此,也先抓着那亲信的肩膀,厉声吼道:“命令下去,集齐所有部落的勇士,去攻打怀来!”

    那亲信被吓得心惊胆战,战栗着骑上马回去传令。

    也先怒气仍是未消,明军此举实在是羞辱太甚,他一定要报仇雪恨。

    旁边的某个万户倒是还算冷静,他出声道:“太师!后面的土木堡上还有几万明军呢!咱们不管他们了?”

    “不管了!”也先斩钉截铁。

    “土木堡上才有多少人,他们敢下来和我们野战吗?昨夜要不是天黑不知虚实,我早把他们给杀光了。

    更何况,我现在的目标是明朝的皇帝,如此对待我们的战马,只有生擒他之后再把他给活剥了,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群南狗,我定要让他们为此举付出代价!”

    周围士兵被也先强大的气场所震慑,皆是不敢出声。

    “哼!”也先一甩马鞭,掉头离去。

    十几里开外的朱祁镇此时并不知道也先想把他给生吞活剥,明军大军天亮之后终于是到了怀来,但他也来不及休息,便立即召集明军的文武官员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怀来城始建于唐代,洪武三十年设千户所,永乐十六年改设怀来卫,其历史悠久,地势险要,北临卧牛山,南临妫水河,东南距居庸关不过数十里,素有“北门锁钥”之称。

    唯一可惜的是,共和二年,为了治理永定河,在这里修建了官厅水库,见证了一千两百多年历史的怀来古城从此被沉入水底,只有北边的卧牛山颠还保留着曾经的断壁残垣,清晰而真实地承载着历史的变迁。

    八月十六日上午,简陋的怀来卫所衙门内,明军的高级文武官员几乎再次齐聚,文官在东、武将在西,根据品阶站好次序,准备探讨下一步的作战方略。

    大厅正中,是一个简陋的沙盘,此时爵位最高的镇远侯顾兴祖在向所有人介绍怀来的城防情况。

    “怀来城东、北两面跨山,西、南为平地,城高三丈四尺,周长七里二百二十步。

    东、南、西各有城门一座,东门名为明靖门,南门为迎恩门,西门为永安门,三个城门都有翁城拱卫。

    至于城墙外侧,则建有壕沟,深阔各一丈。”

    说完,顾兴祖朝朱祁镇行了一礼,随后很自觉的退回班列。

    明初武将权力最重,为了防止武将恣肆,就出现了作战时多用文臣参赞军务的情况。

    然而明初的猛将并不是代代都有,从宣德年间之后,武将素质下滑,文臣的地位就开始提高。

    从这时起,出征之时由文臣提督军务,负责谋划军中一切大小事务,而武将只负责执行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的具体职责,自此遂成定制。

    坐在上首的朱祁镇问台下众人:“也先大军来犯,众卿有何良策?”

    兵部尚书邝埜出班说道:“陛下,怀来城高池深,外面又有壕沟,瓦剌人骑兵优势发挥不出来,他们也不擅长攻城。

    因此,臣以为,固守怀来定是高枕无忧。

    但问题是,阿剌知院南下的时候,怀来已经被攻破劫掠了一番,城中也已经没有多少存粮,大军只能靠着自身携带的辎重补给,但随军的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到时候我军还是要和鞑子出城作战。”

    朱祁镇笑着问他:“你说怀来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可又说阿剌知院又曾经攻破过此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邝埜拱手行礼,“陛下!此非战之罪也!

    边将大多心中十分畏惧瓦剌人,本该固收守此地的守将们,如守备怀来署都指挥康能、指挥使易谦、温海、指挥佥事范澄等人,一听是阿剌知院南下,便立即弃城而逃,前往居庸关躲避,打听到阿剌知院离开后,这才偷偷潜了回来,当作无事发生。”

    朱祁镇用力攥紧椅子的扶手,面上冷笑不止,“如此轻车熟路,看来这些事情他们也没少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