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制作火药
西侧的勋贵们个个面色平静，仿佛对这个听起来很奇怪的决定早已习以为常，纷纷对朱祁镇抱拳行礼：“臣等遵旨。”
朱祁镇便开始下达命令：“命镇远侯顾兴祖与遂安伯陈埙守城西明靖门，泰宁侯陈瀛与都督王贵守守城南迎恩门，修武伯沈荣与都督梁城守城西永安门。
同时，立即传旨给宣府总兵官杨洪，命令他率军前来勤王，顺便告诉他，怀来乃是他宣府的防区，这里要是打了败仗，朕事后第一个追究他的责任。
散会！”
说罢，朱祁镇起身朝衙门后堂的住所走去，边走心中边吐槽朱元璋定下的军队制度。
临时调兵给这些勋贵指挥，听起来是朱祁镇的决定有些荒唐，但这的确是明初的规章制度。
朱元璋在驱逐蒙元、定鼎天下之后，对于如何处理军队的问题上犯了难，对朝廷来说，既要保持一支规模庞大、能征善战的正规军，但又要防止兵将相习、军阀林立的情况。
在这种既要又要的需求之下，于是练兵权和调兵权被朱元璋一分为二，五军都督府和卫所制也被确立起来。
平日里兵将分割，遇到战事时再临时征召组成军队出征，等打完了仗兵将再各归其所。
这种制度，诚如朱元璋预料的那样，有明一代，直到崇祯吊死煤山，都没有出现地方军阀的问题，但问题就是卫所制度的败坏，军户大规模逃亡，为了维持战斗力，营兵制在明代中后期崛起，取代了卫所制。
朱祁镇也知道杨俊这些人为什么瓦剌人以来就闻风而逃，与军户逃亡、无可战之兵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他们就是军户逃亡的罪魁祸首，平日里可没少喝兵血。
处理一个杨俊，也不过是除去了藓疥之疾，若制度不更改，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杨俊。
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好吧，朱祁镇如此想到。
八月十六日的夜晚，中秋节后的第二天。
夜幕降临，但怀来城中却是处处点着火把，照的这座北境小城亮如白昼。
这里曾经也是一座拥有近万人口的大城市。
可惜入侵大明的瓦剌和临阵脱逃的守将们毁了这一切。
经过阿剌知院的一番蹂躏之后，如今的怀来几近成了一座空城。
朱祁镇穿戴整齐，骑着战马在临时占用的军营内穿梭，整个下午他亲身前去巡视营地，安抚士兵。
吴起负粮吮痈的典故在两千年后依然适用，明军将士见皇帝深入基层，纷纷大受鼓舞，表示要为大明死战到底。
怀来城并不大，巡视完诸多军营之后，朱祁镇来到了城北的一处营地。
靠近城墙各处房屋内，明军的数万随军私属被安排在这里，与其他地方严肃的氛围不同，这里却是显得十分热闹。
远处黑烟滚滚，空中漂浮的气味也有点奇怪，一进这里，朱祁镇就不得不捏起鼻子。
见朱祁镇前来，袁彬和哈铭当即上前行礼。
“参见陛下！”
后面又走上前来一个文官，身着红色官袍，补子上绣着孔雀，向朱祁镇拱手行礼。
“臣工部右侍郎王永和见过陛下。”
朱祁镇微微颔首，随后翻身下马，夸奖他们道：“看你们这里干的热火朝天的，看来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正如朱祁镇布置的那样，这里如今在制造火药。
前夜突围的时候，为了压制住阿剌知院的骑兵，明军火炮开得异常凶猛，朱祁镇不用猜都知道，剩下的火炮支撑不起再打一次那样的战斗了。
所以他才想办法就地取材。
袁彬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回陛下，其他的还好，硫磺和白糖这两样的确是难以寻找。”
“其他原料呢？”
“其他的倒还好。”哈铭补充道：“木炭的话很好烧制，硝的话，虽然开采硝石有些来不及，但是尿之中能提炼出硝...”
朱祁镇脸色大变，怪不得刚才一进来就觉得味道奇怪。
袁彬见朱祁镇脸色不善，赶紧岔开话题道：“陛下，硫磺这东西要么是海外藩属国进贡，要么需要开矿烧制，总之炼制的硫磺，非一朝一夕之功。”
“你们找了多少？”朱祁镇问他们。
“硫磺这东西也就药铺里面有，微臣等把怀来翻遍了，就堪堪找出来十多斤吧。”
十多斤。
朱祁镇冷汗直流。
按照配比，十多斤硫磺撑死能炼一百多斤火药。
一硝二硫三木炭，这句话蕴含着劳动人民的无穷智慧，口诀简单明了又朗朗上口，前面的单位是斤，后面的是两。
古代一斤十六两，所以三者的配比就是16：2：3，这和现代黑火药的15：2：3非常接近。
火药这东西能制能造，威力十分巨大。只要把硝石、硫磺、木炭三个东西磨成粉，混一起就能用。
威力也十分可观，民国抗倭的敌后战场，老乡们自己制造土火药，做成个五十斤的炸药包就能去炸鬼子碉楼。
但现在的问题是，对面也先十多万人，一百多斤火药，平均分到每个人身上，寥寥无几。
“白糖呢？”朱祁镇突然想到还有这个东西。
“白糖是稀罕物件，而且瓦剌人也不傻，他们已经来搜刮一遍了，白糖这种好东西肯定不会留下。
我等把怀来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找出来二三斤。”
二三斤？
“这么难办啊！”朱祁镇扶额叹息。
后世而来的他很想骂一句贼老天，这是主角该有的待遇吗？
其他小说里面的穿越者个个都是身怀绝技，降维打击。佛郎机、鸟铳这种小东小西的都不值一提，蒸汽机、交流电搞出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怎么自己找点硫磺、白糖就难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用火药而去和瓦剌人拼肉搏，那伤亡就太大了，随军的明军都是大明的子民，朱祁镇不想让他们付出无谓的牺牲。
“你们诸位有没有什么建议？说出来，朕从善如流。”
众人拾柴火焰高，即使是再英明的领袖也要参考下属的意见。
朱祁镇便开始下达命令：“命镇远侯顾兴祖与遂安伯陈埙守城西明靖门，泰宁侯陈瀛与都督王贵守守城南迎恩门，修武伯沈荣与都督梁城守城西永安门。
同时，立即传旨给宣府总兵官杨洪，命令他率军前来勤王，顺便告诉他，怀来乃是他宣府的防区，这里要是打了败仗，朕事后第一个追究他的责任。
散会！”
说罢，朱祁镇起身朝衙门后堂的住所走去，边走心中边吐槽朱元璋定下的军队制度。
临时调兵给这些勋贵指挥，听起来是朱祁镇的决定有些荒唐，但这的确是明初的规章制度。
朱元璋在驱逐蒙元、定鼎天下之后，对于如何处理军队的问题上犯了难，对朝廷来说，既要保持一支规模庞大、能征善战的正规军，但又要防止兵将相习、军阀林立的情况。
在这种既要又要的需求之下，于是练兵权和调兵权被朱元璋一分为二，五军都督府和卫所制也被确立起来。
平日里兵将分割，遇到战事时再临时征召组成军队出征，等打完了仗兵将再各归其所。
这种制度，诚如朱元璋预料的那样，有明一代，直到崇祯吊死煤山，都没有出现地方军阀的问题，但问题就是卫所制度的败坏，军户大规模逃亡，为了维持战斗力，营兵制在明代中后期崛起，取代了卫所制。
朱祁镇也知道杨俊这些人为什么瓦剌人以来就闻风而逃，与军户逃亡、无可战之兵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他们就是军户逃亡的罪魁祸首，平日里可没少喝兵血。
处理一个杨俊，也不过是除去了藓疥之疾，若制度不更改，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杨俊。
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好吧，朱祁镇如此想到。
八月十六日的夜晚，中秋节后的第二天。
夜幕降临，但怀来城中却是处处点着火把，照的这座北境小城亮如白昼。
这里曾经也是一座拥有近万人口的大城市。
可惜入侵大明的瓦剌和临阵脱逃的守将们毁了这一切。
经过阿剌知院的一番蹂躏之后，如今的怀来几近成了一座空城。
朱祁镇穿戴整齐，骑着战马在临时占用的军营内穿梭，整个下午他亲身前去巡视营地，安抚士兵。
吴起负粮吮痈的典故在两千年后依然适用，明军将士见皇帝深入基层，纷纷大受鼓舞，表示要为大明死战到底。
怀来城并不大，巡视完诸多军营之后，朱祁镇来到了城北的一处营地。
靠近城墙各处房屋内，明军的数万随军私属被安排在这里，与其他地方严肃的氛围不同，这里却是显得十分热闹。
远处黑烟滚滚，空中漂浮的气味也有点奇怪，一进这里，朱祁镇就不得不捏起鼻子。
见朱祁镇前来，袁彬和哈铭当即上前行礼。
“参见陛下！”
后面又走上前来一个文官，身着红色官袍，补子上绣着孔雀，向朱祁镇拱手行礼。
“臣工部右侍郎王永和见过陛下。”
朱祁镇微微颔首，随后翻身下马，夸奖他们道：“看你们这里干的热火朝天的，看来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正如朱祁镇布置的那样，这里如今在制造火药。
前夜突围的时候，为了压制住阿剌知院的骑兵，明军火炮开得异常凶猛，朱祁镇不用猜都知道，剩下的火炮支撑不起再打一次那样的战斗了。
所以他才想办法就地取材。
袁彬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回陛下，其他的还好，硫磺和白糖这两样的确是难以寻找。”
“其他原料呢？”
“其他的倒还好。”哈铭补充道：“木炭的话很好烧制，硝的话，虽然开采硝石有些来不及，但是尿之中能提炼出硝...”
朱祁镇脸色大变，怪不得刚才一进来就觉得味道奇怪。
袁彬见朱祁镇脸色不善，赶紧岔开话题道：“陛下，硫磺这东西要么是海外藩属国进贡，要么需要开矿烧制，总之炼制的硫磺，非一朝一夕之功。”
“你们找了多少？”朱祁镇问他们。
“硫磺这东西也就药铺里面有，微臣等把怀来翻遍了，就堪堪找出来十多斤吧。”
十多斤。
朱祁镇冷汗直流。
按照配比，十多斤硫磺撑死能炼一百多斤火药。
一硝二硫三木炭，这句话蕴含着劳动人民的无穷智慧，口诀简单明了又朗朗上口，前面的单位是斤，后面的是两。
古代一斤十六两，所以三者的配比就是16：2：3，这和现代黑火药的15：2：3非常接近。
火药这东西能制能造，威力十分巨大。只要把硝石、硫磺、木炭三个东西磨成粉，混一起就能用。
威力也十分可观，民国抗倭的敌后战场，老乡们自己制造土火药，做成个五十斤的炸药包就能去炸鬼子碉楼。
但现在的问题是，对面也先十多万人，一百多斤火药，平均分到每个人身上，寥寥无几。
“白糖呢？”朱祁镇突然想到还有这个东西。
“白糖是稀罕物件，而且瓦剌人也不傻，他们已经来搜刮一遍了，白糖这种好东西肯定不会留下。
我等把怀来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找出来二三斤。”
二三斤？
“这么难办啊！”朱祁镇扶额叹息。
后世而来的他很想骂一句贼老天，这是主角该有的待遇吗？
其他小说里面的穿越者个个都是身怀绝技，降维打击。佛郎机、鸟铳这种小东小西的都不值一提，蒸汽机、交流电搞出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怎么自己找点硫磺、白糖就难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用火药而去和瓦剌人拼肉搏，那伤亡就太大了，随军的明军都是大明的子民，朱祁镇不想让他们付出无谓的牺牲。
“你们诸位有没有什么建议？说出来，朕从善如流。”
众人拾柴火焰高，即使是再英明的领袖也要参考下属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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