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大理寺丞舞青龙 玉面郎君振白衣（126）
狄鹰回去路上，详细介绍金吾卫和不良人。青灯神尼终于明白过来，沉忖：“我知道啦！左右金吾卫担任街道夜禁一职，类似二十一世纪巡警，主要负责维护城市治安，而且职责更重，不仅维持治安还要担负起城管与消防职责，算是一职多能。他们的武卫府大概相当于公安局，武侯铺类似派出所。至于不良人，不过是地方聘用的特殊警务人员，有点儿类似没有编制的协警或者辅警。横刀乃是士兵普遍佩戴的刀，类似警察、交警的配枪和警棍。”
“除了神都龙王，洛阳还有三大贼寇，祸害百姓。你是活菩萨下凡，武艺高强，能否将他们一并除了？”
“还有比蛇妖还厉害的？”
“他们是魔教三大护法：金翅雕王，青毛狮王和白衣象王，算是叛军余孽。”安禄山信仰明教，自称明尊化身，亲自主持粟特人聚落群胡祭祀活动，使自己成为胡族百姓宗教领袖。此人利用宗教力量团聚辖境内外粟特胡众，大量蕃兵胡将追随起兵反叛，不能不考虑光明之神感召的精神力量，所以狄鹰将魔教归入叛军：“安史之乱之后，魔教元气大伤！直到最近三大恶人横空出世，比之翻江倒海的洛阳龙王还要让人惶恐不安！其中，金翅雕王游鹏虽居末席却是领袖，青狮白象都要听他的命令行事，据说已经当上魔教教主……”
“等等。”青灯神尼伸手打断：“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游鹏。”凤凰先生儿女双全，生育孔雀和大鹏。因此，孔雀还有一个弟弟游鹏，论起辈分还是唐玉佛舅舅。幺房出老辈，唐玉佛年纪还要比他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更像兄弟。另一时空出现他的名字，不知是否巧合？唐玉佛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也穿越啦？”
“你说什么？”狄鹰一愕：“师太认识此人？”
“跟我一个故人名字相同，重名而已！”青灯神尼解释：“贫尼也许认错人了。”
“魔教余毒未除，阴魂不散！这些都是新近出现的叛贼，资料确实很少。”狄鹰疑云满腹，双目涌动寒光，首先要确定神尼是敌非友：“不知师太能否帮忙剿匪？”
“可有什么线索？”
“我们接到线报，最近白衣象王要去潼关挖坟，盗掘瓦人。”
“三大护法之一？”
“排行第二。”狄鹰掏出生死簿，讲出上面记录的魔教护法资料：“此人名叫白象，江湖人送雅号‘玉面郎君’，号称大唐第一美男子，‘白衣剑法’也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当初尼古拉斯送他过来，主要目的就是攫夺资源——秦始皇用于炼丹的丹砂，据说此物就是双子城堡里面设备的能量源泉。实验人员最初计划就是将他送到秦朝，结果时空出现偏差方才阴差阳错来到唐朝。这就解释游鹏为什么会去盗墓？他们想在兵马俑上找到蛛丝马迹。
因为孔雀原因，黑色石头对于时空把握在家族内部不是什么秘密，游鹏当然清楚！他才是幕后策划者，尼古拉斯只是手下实验人员而已。唐玉佛再无怀疑：“也罢！贫尼走一趟潼关。”他要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纪，最终还得落到那些实验人员身上，这是重要线索之一！反正原本就要前往长安，因为肩负玉玦散人使命要在骊山温泉宫求见太上皇，恰好顺路。
※※※
几天之后，陈南星来到大理寺，醉仙楼出现过的那位小娘子随行在侧，依然粉襦红裙，绿色披帛，脖子悬挂一匹红巾。狄鹰上前拜见：“卑职见过执戟郎。”
“九娘，你把情况说一下。”
“林重楼见过狄寺丞。”九娘行叉手礼：“贱妾一路尾随去了荒庵，结果扑了个空！青莲也没见到晁衡，怏怏而去。玉玦散人似乎提前转移，神秘出现复又神秘消失，不知去了何方？”
“执戟郎有何吩咐？”
“杀了贼尼！断了太上皇和玉玦散人联系方式。”
“神尼屠龙之后，如今已成神都英雄。”狄鹰面现踌躇之色：“这位师太刚刚答应卑职协助剿匪，铲除魔教余孽……”
林重楼疾转娇躯，粉脸陡沉：“狄大人想要抗命？”
“卑职不敢！无知冒犯，谅宥恕罪。”狄鹰毕恭毕敬，仿佛林重楼方才是他的上司：“其实，我们不用赶尽杀绝！跟踪青灯神尼不怕对方不现身，甚至可以将玉玦散人等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本座知道狄公想要借此拖延时间，从而想方设法将贼尼收入麾下，为己所用，壮大自己势力！不可否认，不失为一条妙计！”陈南星忽而转移话题：“狄大人最近正在追查魔教教徒？”
“岗位所在，职责所在。”
“大理寺案件那么多，狄公何以单对这群挖坟掘墓的盗墓贼感兴趣？只怕其中另有文章吧！他们在找什么？听说乃是秦始皇炼丹用的丹砂。太上皇似乎也很感兴趣，想要通过此物沟通逝去贵妃娘娘魂魄，而你秘密奉命联络方士青灯神尼，脚踏阴阳，我说得不错吧？”
“执戟郎想象力真是丰富，哪里那么复杂！”对方咄咄逼人，狄鹰也是血性之人，不甘示弱：“我们大理寺捉拿魔教教徒，天经地义，责无旁贷！仅此而已，别想多了。”
“执戟郎用局不用刺，手戟交给我来保管。”林重楼目光如电，面上罩有一层寒霜：“他玩谋略和权术才是长项，高手中的高手！可别班门弄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话分两头，青莲来到醉仙楼：“神尼屠龙，果然英雄了得！如今您的事迹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洛阳震动！为民除害，可敬可叹！”
师太不置可否：“见到晁衡了吗？”
青莲面露失望神色：“荒庵阒无一人。”
青灯神尼愕然：“沿途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
“师太神机妙算！沿途果然有一群黑衣人尾随，不过我不怕他们。”李白按剑而立：“我让他们尝了尝‘青莲剑歌’滋味。”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青灯神尼引用青莲诗文，赞赏他的精绝剑术：“几个小喽啰，相信太白还没有放在眼里。”
“那是，我可是真的杀过人的！”李白非常骄傲：“那群黑衣人被我赶走，说要回去禀报什么执戟郎，请狄大人对付我们。”
“狄鹰？”
“不错！一群蠢货和草包，不知道博通乃是我的好友，到时候杀的只怕是他们。”
“去年别我向何处，有人传道游江东。谓言挂席度沧海，却来应是无长风。”青灯神尼吟诵李白诗歌《东鲁见狄博通》：“狄大人也许会放过我们，但是执戟郎陈南星可就不一定啦！他是陈玄礼将军后人，陈家与杨家不共戴天！”
李白大惊失色：“他怕杨玉环报复？”
“杨玉环活着，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同时，因为我们行踪暴露，玉玦散人感觉到了危险。晁衡发现形势不妙，带她提前回了蓬莱。”青灯神尼想起怀里钗盒，这个信使没有那么好当。陈南星找不到玉玦散人，随后就要切断她同李隆基联系方式，所以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唐玉佛有了一种不祥预感，青灯神尼这个身份暂时不能再用，等到千叶伞制作完毕就得换一个身份：“有劳太白贤弟前往大理寺，找狄大人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对了，青莲可识得什么炼丹大师？”
“丹祖红莲道长，隐居终南山。”
“愚兄想同道长晤面一叙，贤弟可否帮忙引荐？”李白写了函柬，匆匆离开醉仙楼。等得家生完备，唐玉佛取回铁匠铺打造铁制零件，摊在客房地上，精光闪闪，工巧细致，令人赞叹不已！想不到唐朝冶炼技术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么高的水平。他将零件组装在一起，同时混合皂角、硫磺、硝石制作填充火药，弄到深夜才算大致完成，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上杰作“千叶伞”，实在是一件变化多端的极品武器：不仅拥有几乎超越时代的火器，伞柄还暗藏青衣软剑；撑开大如车轮，状若一朵盛开妙莲，净立于淤泥中；伞面外翻，收拢复又攒成莲瓣铜锤，如同含苞待放的菡萏，运炼成兵。
神尼屠龙之后，这个身份太过引人注目，不方便经常使用。这家客栈比较隐蔽，唐玉佛也就没有什么避讳，脱了人皮，卷之如同画轴，眉目手足，无不备具。随后，穿了衣裳，整顿巾帻，换掉缁衣芒鞋，连同人皮面具和龙头拐杖一起放入背囊，霎时换了一个人，庞眉虎目，胸脯横阔，猿臂鸢肩，语话轩昂。他恢复了本来面目，背包带伞，行程上路，在客栈门口同陈南星不期而遇：“执戟郎奉命捉拿朝廷钦犯，闲杂人等即刻回避。”
陈南星询问店夥：“青灯师太去了哪里？”
高堂见到官袍就怂了，平时伶牙俐齿，此刻抖若筛糠，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天……”
“天什么天？！”执戟郎怒叱，声若惊雷！林重楼柔声问道：“天字几号？”
“一……”
“天字一号房。”陈南星将高堂扔在一边，带人将醉仙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青灯神尼身影，并不知道其实就在身边。唐玉佛白袍黑伞，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来，恍若路人，由此可见易容术水平已经相当之高，含笑即为妇人，蹙而即成老翁，踞地即为小儿……这是首次试验居然获得成功，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后成为反复使用的绝技。
陈南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青灯神尼，好在这个身份可以暂时隐藏和消失。他可不像林九娘还会留下红巾这类破绽，连武器都换了，算是彻底人间蒸发！执戟郎纵然手眼通天，那也找不到早已化为一张人皮的青灯神尼。
“金蝉脱壳……”唐玉佛拍拍背囊，暗暗好笑，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离开洛阳。
“除了神都龙王，洛阳还有三大贼寇，祸害百姓。你是活菩萨下凡，武艺高强，能否将他们一并除了？”
“还有比蛇妖还厉害的？”
“他们是魔教三大护法：金翅雕王，青毛狮王和白衣象王，算是叛军余孽。”安禄山信仰明教，自称明尊化身，亲自主持粟特人聚落群胡祭祀活动，使自己成为胡族百姓宗教领袖。此人利用宗教力量团聚辖境内外粟特胡众，大量蕃兵胡将追随起兵反叛，不能不考虑光明之神感召的精神力量，所以狄鹰将魔教归入叛军：“安史之乱之后，魔教元气大伤！直到最近三大恶人横空出世，比之翻江倒海的洛阳龙王还要让人惶恐不安！其中，金翅雕王游鹏虽居末席却是领袖，青狮白象都要听他的命令行事，据说已经当上魔教教主……”
“等等。”青灯神尼伸手打断：“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游鹏。”凤凰先生儿女双全，生育孔雀和大鹏。因此，孔雀还有一个弟弟游鹏，论起辈分还是唐玉佛舅舅。幺房出老辈，唐玉佛年纪还要比他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更像兄弟。另一时空出现他的名字，不知是否巧合？唐玉佛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也穿越啦？”
“你说什么？”狄鹰一愕：“师太认识此人？”
“跟我一个故人名字相同，重名而已！”青灯神尼解释：“贫尼也许认错人了。”
“魔教余毒未除，阴魂不散！这些都是新近出现的叛贼，资料确实很少。”狄鹰疑云满腹，双目涌动寒光，首先要确定神尼是敌非友：“不知师太能否帮忙剿匪？”
“可有什么线索？”
“我们接到线报，最近白衣象王要去潼关挖坟，盗掘瓦人。”
“三大护法之一？”
“排行第二。”狄鹰掏出生死簿，讲出上面记录的魔教护法资料：“此人名叫白象，江湖人送雅号‘玉面郎君’，号称大唐第一美男子，‘白衣剑法’也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当初尼古拉斯送他过来，主要目的就是攫夺资源——秦始皇用于炼丹的丹砂，据说此物就是双子城堡里面设备的能量源泉。实验人员最初计划就是将他送到秦朝，结果时空出现偏差方才阴差阳错来到唐朝。这就解释游鹏为什么会去盗墓？他们想在兵马俑上找到蛛丝马迹。
因为孔雀原因，黑色石头对于时空把握在家族内部不是什么秘密，游鹏当然清楚！他才是幕后策划者，尼古拉斯只是手下实验人员而已。唐玉佛再无怀疑：“也罢！贫尼走一趟潼关。”他要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纪，最终还得落到那些实验人员身上，这是重要线索之一！反正原本就要前往长安，因为肩负玉玦散人使命要在骊山温泉宫求见太上皇，恰好顺路。
※※※
几天之后，陈南星来到大理寺，醉仙楼出现过的那位小娘子随行在侧，依然粉襦红裙，绿色披帛，脖子悬挂一匹红巾。狄鹰上前拜见：“卑职见过执戟郎。”
“九娘，你把情况说一下。”
“林重楼见过狄寺丞。”九娘行叉手礼：“贱妾一路尾随去了荒庵，结果扑了个空！青莲也没见到晁衡，怏怏而去。玉玦散人似乎提前转移，神秘出现复又神秘消失，不知去了何方？”
“执戟郎有何吩咐？”
“杀了贼尼！断了太上皇和玉玦散人联系方式。”
“神尼屠龙之后，如今已成神都英雄。”狄鹰面现踌躇之色：“这位师太刚刚答应卑职协助剿匪，铲除魔教余孽……”
林重楼疾转娇躯，粉脸陡沉：“狄大人想要抗命？”
“卑职不敢！无知冒犯，谅宥恕罪。”狄鹰毕恭毕敬，仿佛林重楼方才是他的上司：“其实，我们不用赶尽杀绝！跟踪青灯神尼不怕对方不现身，甚至可以将玉玦散人等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本座知道狄公想要借此拖延时间，从而想方设法将贼尼收入麾下，为己所用，壮大自己势力！不可否认，不失为一条妙计！”陈南星忽而转移话题：“狄大人最近正在追查魔教教徒？”
“岗位所在，职责所在。”
“大理寺案件那么多，狄公何以单对这群挖坟掘墓的盗墓贼感兴趣？只怕其中另有文章吧！他们在找什么？听说乃是秦始皇炼丹用的丹砂。太上皇似乎也很感兴趣，想要通过此物沟通逝去贵妃娘娘魂魄，而你秘密奉命联络方士青灯神尼，脚踏阴阳，我说得不错吧？”
“执戟郎想象力真是丰富，哪里那么复杂！”对方咄咄逼人，狄鹰也是血性之人，不甘示弱：“我们大理寺捉拿魔教教徒，天经地义，责无旁贷！仅此而已，别想多了。”
“执戟郎用局不用刺，手戟交给我来保管。”林重楼目光如电，面上罩有一层寒霜：“他玩谋略和权术才是长项，高手中的高手！可别班门弄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话分两头，青莲来到醉仙楼：“神尼屠龙，果然英雄了得！如今您的事迹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洛阳震动！为民除害，可敬可叹！”
师太不置可否：“见到晁衡了吗？”
青莲面露失望神色：“荒庵阒无一人。”
青灯神尼愕然：“沿途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
“师太神机妙算！沿途果然有一群黑衣人尾随，不过我不怕他们。”李白按剑而立：“我让他们尝了尝‘青莲剑歌’滋味。”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青灯神尼引用青莲诗文，赞赏他的精绝剑术：“几个小喽啰，相信太白还没有放在眼里。”
“那是，我可是真的杀过人的！”李白非常骄傲：“那群黑衣人被我赶走，说要回去禀报什么执戟郎，请狄大人对付我们。”
“狄鹰？”
“不错！一群蠢货和草包，不知道博通乃是我的好友，到时候杀的只怕是他们。”
“去年别我向何处，有人传道游江东。谓言挂席度沧海，却来应是无长风。”青灯神尼吟诵李白诗歌《东鲁见狄博通》：“狄大人也许会放过我们，但是执戟郎陈南星可就不一定啦！他是陈玄礼将军后人，陈家与杨家不共戴天！”
李白大惊失色：“他怕杨玉环报复？”
“杨玉环活着，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同时，因为我们行踪暴露，玉玦散人感觉到了危险。晁衡发现形势不妙，带她提前回了蓬莱。”青灯神尼想起怀里钗盒，这个信使没有那么好当。陈南星找不到玉玦散人，随后就要切断她同李隆基联系方式，所以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唐玉佛有了一种不祥预感，青灯神尼这个身份暂时不能再用，等到千叶伞制作完毕就得换一个身份：“有劳太白贤弟前往大理寺，找狄大人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对了，青莲可识得什么炼丹大师？”
“丹祖红莲道长，隐居终南山。”
“愚兄想同道长晤面一叙，贤弟可否帮忙引荐？”李白写了函柬，匆匆离开醉仙楼。等得家生完备，唐玉佛取回铁匠铺打造铁制零件，摊在客房地上，精光闪闪，工巧细致，令人赞叹不已！想不到唐朝冶炼技术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么高的水平。他将零件组装在一起，同时混合皂角、硫磺、硝石制作填充火药，弄到深夜才算大致完成，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上杰作“千叶伞”，实在是一件变化多端的极品武器：不仅拥有几乎超越时代的火器，伞柄还暗藏青衣软剑；撑开大如车轮，状若一朵盛开妙莲，净立于淤泥中；伞面外翻，收拢复又攒成莲瓣铜锤，如同含苞待放的菡萏，运炼成兵。
神尼屠龙之后，这个身份太过引人注目，不方便经常使用。这家客栈比较隐蔽，唐玉佛也就没有什么避讳，脱了人皮，卷之如同画轴，眉目手足，无不备具。随后，穿了衣裳，整顿巾帻，换掉缁衣芒鞋，连同人皮面具和龙头拐杖一起放入背囊，霎时换了一个人，庞眉虎目，胸脯横阔，猿臂鸢肩，语话轩昂。他恢复了本来面目，背包带伞，行程上路，在客栈门口同陈南星不期而遇：“执戟郎奉命捉拿朝廷钦犯，闲杂人等即刻回避。”
陈南星询问店夥：“青灯师太去了哪里？”
高堂见到官袍就怂了，平时伶牙俐齿，此刻抖若筛糠，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天……”
“天什么天？！”执戟郎怒叱，声若惊雷！林重楼柔声问道：“天字几号？”
“一……”
“天字一号房。”陈南星将高堂扔在一边，带人将醉仙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青灯神尼身影，并不知道其实就在身边。唐玉佛白袍黑伞，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来，恍若路人，由此可见易容术水平已经相当之高，含笑即为妇人，蹙而即成老翁，踞地即为小儿……这是首次试验居然获得成功，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后成为反复使用的绝技。
陈南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青灯神尼，好在这个身份可以暂时隐藏和消失。他可不像林九娘还会留下红巾这类破绽，连武器都换了，算是彻底人间蒸发！执戟郎纵然手眼通天，那也找不到早已化为一张人皮的青灯神尼。
“金蝉脱壳……”唐玉佛拍拍背囊，暗暗好笑，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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