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五百二十二
红莲的手臂被抓疼，可他看着曲南山十分的可怜…可能是做个半吊子医生救人久了，心里早就种下了慈悲的种子，一看见可怜的东西就忍不住的心痛。他忍着疼，努力从自己思想里搜出几句话告知他：“你是你，我看见了你，你的容貌，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如此真切的被我看见，你就是你，独一无二，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的眼睛去认出你。”红莲真切的语气和眼神让曲南山的忧心慢慢平息下来。红莲借机打量了曲南山一眼，他受伤了，一身的血腥味，衣裳肮脏不堪，这副无与伦比的样貌都被他一身的遭遇掩盖成了可怜。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你跟我走。”红莲说道。
曲南山不理会她，放开他后就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就像被抽掉了骨头。
曲南山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又失去平衡一头栽在地上，那个诡异死去的父亲身体突然塌陷，只剩一身衣裳，肉身不翼而飞，红莲掀开那身衣裳，眼下只有空荡荡的地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消失的这么彻底……
红莲扶起曲南山好奇的顺带一问：“你看到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曲南山低着头，目光落在那个人消失的那片地面上，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看见一片水洼，琉璃色的水洼……
曲南山生疏的推开红莲的手臂：“你看见旁边几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吗？我杀的。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把天人的子民都杀死…”他的声音近乎低吼，仿佛喉咙里有滚滚岩浆，随着话语流出来淹没大地。
红莲怒视他道：“天人庇佑众生，你为何恨他？恨他就算了，你找他报仇就是，屠杀这些无辜的百姓干什么？真不知道你是怎样说出这些话的，自己不觉得自己懦弱无能吗？欺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发泄自己的怨恨，真让人看不起！”
曲南山的心此时像被一只冰冷坚硬的手拧来拧去，他看着自己，又恨又疼，时移世易，参天大树已成，根须绵延无际，一只弱虫以何动摇其根基！何以动摇其根基……
“我恨他，以及跪拜他的信徒…那些信徒如此诚心的跪拜，怎么不可能日后也会成为他呢？崇拜怎么不可能是开端呢…我没有错，我只是在杀那些入侵者，不仅没有错，还很对，放弃自己故土的人才更可恨啊……”他抬起手，冰冷的指尖落在自己脸上，用力一划……鲜血淋漓，以血和伤痕作面具没人会爱看这种丑陋的脸，便没有人认得他曲南山，他只要他的眼睛依旧如从前，漆黑瞳，透着一轮冷月。曲南山转身，钢铁一样的手掌划去红莲的喉咙，红莲的毫无防备，他掌来迅猛如刀，红莲就算躲也根本躲不过…可曲南山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只是让他受了浅浅的皮肉伤，没让他脑袋掉下来，红莲捂着伤口，惊魂未定…这样落魄潦倒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清醒的如此之快，行动如此迅猛…仿佛前前后后不是一个人。
此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由伤口处向身体各处蔓延，又疼又痒，像是迷了眼睛后的感觉，紧接着，红莲的呼吸突然被封锁，身体中心有种奇怪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向中间拽，仿佛身体里有个黑洞，要把他自己吃了……皮肤下的血管开始蠕动，像挤在一起的蠕动的虫子……红莲痛苦而吃力的回头看，曲南山早已不知所踪。
月神山下，大祀官冷冷的抬头看着山巅的方向，他叮嘱照心说：“去吧，用你全部的力量上山，去爱他，你们一定要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照心早就被吓的神魂消散，只呆呆的站着，像个木头，大祀官抓着她的肩膀送他到半山腰，将她置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而后命令她：“一定要上山。这月神山上的月石能抚平你所有的伤痛，不要想着去死，就算死，也要见过天人，他要你死你再去死。”
说完，他就轻功下山了，像一只孤傲的鹤，一头撞死在南墙都不回头的鹤。
照心像个木头站在半山腰上，那些月石隐隐发光，柔美如萤火，天阴如老者的叹息，压的照心喘不过气，此时，却有白色嫩芽从照心的脚下生，缓缓缠绕她的身体，再向上一拽，将照心拽去一个黑漆漆的洞里。
宽阔而悠长的黑洞里，一抹白伴随着银铃声出现，银铃声有些沙哑如同风过繁茂草叶的声响。照心怯怯的看着那抹白靠近，逐渐清晰，人马怀容，一身黑纱银月衣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奇怪且真切的人，她只在志怪书上看见过，那些呲牙咧嘴的怪物竞有生的如此美好的，他就像在庙堂的神像，让人心生敬畏。
照心扑通跪地，诚心祈求：“不知你何方神圣，且受我一心之诚，愿您救我，让我回到父亲身边！我不要嫁给天人！”
“你不想嫁，她们也不想。”人马怀容回头抬臂一挥，墙壁上的月灯瞬间被点亮，灯下是一个个干枯如柴的女子，吓得照心瘫软坐地，胸口里是无尽的寒冷不受控制的往外冒，舌头又冷又僵，她说不出话，更无力去遮挡自己惊愕的眼睛。
人马怀容靠近她，用长袖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们都是大祀官送来的，她们都回不去了。”
“我想回去，见我的父亲…”她无力的说着，口中吐着白气，害怕令她冷的发抖。
人马怀容缓缓将遮挡她目光的衣袖收回，在她面前有令一位人马怀容，他冷冷的，像从未呼吸过人间烟火，照心恐惧的快要昏厥，可他一点也共情不到她的恐惧，他两手托着嫁衣递给照心，人间最贵重的凤冠霞帔。
照心手脚并用将眼前的嫁衣踹开，转身就往洞口外爬，可她起身后突然一阵眩晕，而黑洞仿佛也变成一个闭合的空间，出口没有了，黑洞洞的空间里，照心失去平衡，加上剧烈的惊吓，倒地不起。
嫁衣由人马怀容帮她穿上，她被送上了人马怀容的背。
“第五百二十二位新娘。”人马怀容说。
“也是这洞里第五百二十二位枯骨。”另一位人马怀容说。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你跟我走。”红莲说道。
曲南山不理会她，放开他后就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就像被抽掉了骨头。
曲南山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又失去平衡一头栽在地上，那个诡异死去的父亲身体突然塌陷，只剩一身衣裳，肉身不翼而飞，红莲掀开那身衣裳，眼下只有空荡荡的地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消失的这么彻底……
红莲扶起曲南山好奇的顺带一问：“你看到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曲南山低着头，目光落在那个人消失的那片地面上，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看见一片水洼，琉璃色的水洼……
曲南山生疏的推开红莲的手臂：“你看见旁边几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吗？我杀的。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把天人的子民都杀死…”他的声音近乎低吼，仿佛喉咙里有滚滚岩浆，随着话语流出来淹没大地。
红莲怒视他道：“天人庇佑众生，你为何恨他？恨他就算了，你找他报仇就是，屠杀这些无辜的百姓干什么？真不知道你是怎样说出这些话的，自己不觉得自己懦弱无能吗？欺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发泄自己的怨恨，真让人看不起！”
曲南山的心此时像被一只冰冷坚硬的手拧来拧去，他看着自己，又恨又疼，时移世易，参天大树已成，根须绵延无际，一只弱虫以何动摇其根基！何以动摇其根基……
“我恨他，以及跪拜他的信徒…那些信徒如此诚心的跪拜，怎么不可能日后也会成为他呢？崇拜怎么不可能是开端呢…我没有错，我只是在杀那些入侵者，不仅没有错，还很对，放弃自己故土的人才更可恨啊……”他抬起手，冰冷的指尖落在自己脸上，用力一划……鲜血淋漓，以血和伤痕作面具没人会爱看这种丑陋的脸，便没有人认得他曲南山，他只要他的眼睛依旧如从前，漆黑瞳，透着一轮冷月。曲南山转身，钢铁一样的手掌划去红莲的喉咙，红莲的毫无防备，他掌来迅猛如刀，红莲就算躲也根本躲不过…可曲南山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只是让他受了浅浅的皮肉伤，没让他脑袋掉下来，红莲捂着伤口，惊魂未定…这样落魄潦倒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清醒的如此之快，行动如此迅猛…仿佛前前后后不是一个人。
此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由伤口处向身体各处蔓延，又疼又痒，像是迷了眼睛后的感觉，紧接着，红莲的呼吸突然被封锁，身体中心有种奇怪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向中间拽，仿佛身体里有个黑洞，要把他自己吃了……皮肤下的血管开始蠕动，像挤在一起的蠕动的虫子……红莲痛苦而吃力的回头看，曲南山早已不知所踪。
月神山下，大祀官冷冷的抬头看着山巅的方向，他叮嘱照心说：“去吧，用你全部的力量上山，去爱他，你们一定要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照心早就被吓的神魂消散，只呆呆的站着，像个木头，大祀官抓着她的肩膀送他到半山腰，将她置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而后命令她：“一定要上山。这月神山上的月石能抚平你所有的伤痛，不要想着去死，就算死，也要见过天人，他要你死你再去死。”
说完，他就轻功下山了，像一只孤傲的鹤，一头撞死在南墙都不回头的鹤。
照心像个木头站在半山腰上，那些月石隐隐发光，柔美如萤火，天阴如老者的叹息，压的照心喘不过气，此时，却有白色嫩芽从照心的脚下生，缓缓缠绕她的身体，再向上一拽，将照心拽去一个黑漆漆的洞里。
宽阔而悠长的黑洞里，一抹白伴随着银铃声出现，银铃声有些沙哑如同风过繁茂草叶的声响。照心怯怯的看着那抹白靠近，逐渐清晰，人马怀容，一身黑纱银月衣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奇怪且真切的人，她只在志怪书上看见过，那些呲牙咧嘴的怪物竞有生的如此美好的，他就像在庙堂的神像，让人心生敬畏。
照心扑通跪地，诚心祈求：“不知你何方神圣，且受我一心之诚，愿您救我，让我回到父亲身边！我不要嫁给天人！”
“你不想嫁，她们也不想。”人马怀容回头抬臂一挥，墙壁上的月灯瞬间被点亮，灯下是一个个干枯如柴的女子，吓得照心瘫软坐地，胸口里是无尽的寒冷不受控制的往外冒，舌头又冷又僵，她说不出话，更无力去遮挡自己惊愕的眼睛。
人马怀容靠近她，用长袖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们都是大祀官送来的，她们都回不去了。”
“我想回去，见我的父亲…”她无力的说着，口中吐着白气，害怕令她冷的发抖。
人马怀容缓缓将遮挡她目光的衣袖收回，在她面前有令一位人马怀容，他冷冷的，像从未呼吸过人间烟火，照心恐惧的快要昏厥，可他一点也共情不到她的恐惧，他两手托着嫁衣递给照心，人间最贵重的凤冠霞帔。
照心手脚并用将眼前的嫁衣踹开，转身就往洞口外爬，可她起身后突然一阵眩晕，而黑洞仿佛也变成一个闭合的空间，出口没有了，黑洞洞的空间里，照心失去平衡，加上剧烈的惊吓，倒地不起。
嫁衣由人马怀容帮她穿上，她被送上了人马怀容的背。
“第五百二十二位新娘。”人马怀容说。
“也是这洞里第五百二十二位枯骨。”另一位人马怀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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