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临终初见，畅快交心
写遗书的过程，仿佛让唐堂重活了一次。
刚开始的痛苦、煎熬与不舍，都在时间的催促下，飞快地消失。
过去二十几年的所有荣光、遗憾与仇恨，也在可以预见的死亡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唯独恩情必须有所交代。
十几页的文字里，唐堂飞快地做了无数个决定。
那些平时犹犹豫豫无法决断的念头，很快就在不断浸润的水墨中找到了答案。
唐堂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完成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和解。
都他喵要死的人了，当然得把话说得更漂亮一些！
唐堂开心地想着，好像眼前已经浮现出大家收到遗书时的笑脸。
对的，喜欢这个遗书的话，到时候就到坟前来哭着怀恋我吧。
哈哈哈哈！
从上午一直写到深夜，书成，停笔，唐堂浑身轻松。
比起双眼无神的王成，还有焦躁的罗大炮，唐堂居然睡得最快。
但是早上的时候，浑身的刺痛却又最先把唐堂折磨醒。
早饭还没吃，守卫就扔了一套宽松的病号服进来，说随便哪个穿上都可以。
罗大炮拿着衣服质问什么意思。
守卫居然说按命令行事就好，没有什么意思。
“卧艹！不会是要拉人去做活体解剖吧？”唐堂轻松而又邪恶地说道。
“老子遗书还没写呢！”
罗大炮被吓到了:“要不你先去？”
“好嘞！这次我走前面，下辈子你走前面啊！”
唐堂无所谓地接过衣服换上，打开房门。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罗大炮看着唐堂真被两个守卫带走，顿时慌了，赶紧拿起纸笔，潦草地涂写起来。
王成似乎已经魔怔了，对这一切居然毫无反应。
跟预想的一样，唐堂被安排上了手术台。
不过这里的环境很人性化，没有守卫，没有束缚，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背着自己看资料。
自己若是要跑，正是绝佳的机会。
而且跑之前还可以在女医生的细长脖子上揩揩油。
“嘿，妹妹，如果我愿意主动捐献遗体，死后的待遇会不会好一些？”
“哦？为什么要这样说？”女医生转过身来。
“据说有人死了会留全尸，有人死了会被切成一片一片的。”
唐堂望着天花板，说出了自己的理想:“我比较传统，想要留个全尸。”
“嗯，你的身材确实很好，很强壮，是个做标本的好料子。”女医生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夸赞起来。
“谢谢。你的声音很好听，身材也很好。”
唐堂规矩地躺着，偏头打量眼前的女医生:“就是戴着口罩不好。让我无法看清对我动刀子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呵呵，谁告诉你我要对你动刀子了？”女医生似乎来了兴趣。
“哦，对的，全尸应该是无痛安乐才对。尊敬的女士，我为我刚刚的无礼向你表示最诚恳地道歉。”
唐堂侧着的头点了一下，样子滑稽。
噗嗤！
女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十分耐看。
“好了。唐警官，我看了你的资料。”
女医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调整了高度。
“你是一个英勇无畏的警官，我接受你的道歉，并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敬意。”
女医生也向唐堂点了下头，然后将唐堂右手上的遮布撩到一边。
“现在，唐警官，请你闭上嘴巴，闭上眼睛。无论你等会儿感受到了什么，保持冥想即可。”
“好的。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您一定要答应。”
唐堂继续大着胆子撩起来。
“能不能请您摘掉口罩，让我的冥想多一点内容？”
女医生一愣，然后大方地摘了口罩，露出绝美的容颜，朝着唐堂微微一笑。
“哦，谢谢，这下我知道该怎么想了。”
唐堂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女医生的样子。
唉，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天使！
哪怕她掌管死亡，也让人无法拒绝。
就是不能给她也留一份遗书，稍稍有点遗憾。
突然，唐堂的手上传来柔软冰凉的感觉。
怎么跟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如此相像？
接着是一股麻痒温热。
心愿术？
唐堂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坐起身来，猛地睁开眼睛，盯住了医生！
心愿术被漂亮地打断。
“你干嘛？”
女医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些。
“是你干嘛？”唐堂反问。
“我在给你治疗啊！”女医生一脸错愕。
“拿我做心愿术的实验？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唐堂大声地说道:“我不需要心愿术，我需要的是一个果断地死法！”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对心愿术再了解不过了。根本不是你这种操作！哪用得着上手术台！”
唐堂皱眉，继续催促道:“趁我没反悔，要安乐就早点安乐！我没有心情一直陪你做实验！”
女医生皱着眉头，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女人推开门，在门口问道:“怎么了？”
唐堂懒得回头看，胸膛起起伏伏，是真有点生气。
“没什么。医患沟通问题。”
女医生明白了过来，朝门口笑了笑，挥挥手让门重新关上。
绝美的容颜再次露出轻松愉悦地笑脸。
“唐警官，别害怕。我叫柳梓芮，是一名心医。我专程从蓉都坐直升机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进行治疗。”
柳梓芮又将凳子拉近，指了指唐堂手上的灰白。
“这个感染，目前没有人能活下来。但我似乎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唐警官，你想不想成为活下来的第一人？”
柳梓芮睁着清澈的大眼，将眼里的真诚直接送到唐堂的灵魂深处。
不知道唐堂是被语言说服，还是被颜值说服，心里突然一阵恍惚。
原来这是一个误会？
卧艹，我差点就跳起来逃跑了！
还好，机会还在！
“抱歉！抱歉！是我理解错了。”
唐堂尴尬地笑了笑:“来吧，请柳医生随意施术，我绝对不再影响你。”
“那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唐堂闭上了眼睛，柳梓芮就又重新把手按了上去。
这是小臂的一个位置，灰白较少。
咦？我怎么真就相信了她？
这不明明还是拿我做实验的意思嘛！
算了，看她说得那么从容自信，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唐堂不说话，柳梓芮却主动攀谈起来。
“唐警官，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拒绝心愿术？”
柳梓芮一心二用，并不影响治疗。
心愿术带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暖舒服的。别人都是求着自己治疗，怎么唐堂会反感？
而且是反感自己！
柳梓芮突然就对这个英雄警官有了兴趣。
“你如果保持身体不动的话，可以睁开眼来跟我聊天，这并不影响心愿术的效果。”
“我有一个心医朋友，”
唐堂睁眼，只看了柳梓芮一下，便望向了天花板。
“她曾经用心愿术救过我的命，而我最后却怕死，辜负了她。”
唐堂说出了心里话，似乎觉得对一个陌生女人讲这些，毫无心里压力。
“心愿术的那种感觉，只能让我想起她。其实我给她的遗书都写好了，我是想把这种感觉带进坟墓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看到柳梓芮那干净清澈的眼睛，莫名其妙地让唐堂有了倾诉的欲望。
“哦，怕死就绝情，临死又痴情。你的内心很矛盾啊。”柳梓芮坦诚地点评。
“柳医生，你说得很对。我确实很矛盾，而且还不仅如此。”
唐堂仿佛找到了知音，毫无保留地继续说道。
“我在辜负了她之后，始终走不出来。这让我在遇到另一个对我深情的女人时，不敢去爱。我很痛苦，不知道怎么办，最后索性也一并辜负了。”
唐堂盯着柳梓芮的眼睛:“你说，我这种，是不是矛盾得无可救药？”
“哦。后来的女人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
柳梓芮认真地分析:“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可是上天对前面的女人更不公平！”
唐堂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让柳梓芮又愣了一下。
“抱歉，我说得太大声了。”
“没事。我虽然不理解这里面的故事，但我理解你现在的情绪。”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唐堂及时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决定不再深谈下去。
“我昨天写了一天的遗书，我已经看开了。现在再去纠结那些问题，显得有些愚蠢。你说呢？”
“哦，你是说，你已经把这些感情盖棺定论了吗？”
“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在现实中，我走向了反面，但在纸上，我成全了所有人。”
唐堂颇为自豪地说道:“我觉得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柳梓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唐警官，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唐堂早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治不好没关系，我说了的嘛，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不是的。”
柳梓芮狡黠地摇摇头，然后费力地折弯唐堂的手肘，将唐堂肉色的小臂展示了出来。
“恰恰相反，你得救了！”
刚开始的痛苦、煎熬与不舍，都在时间的催促下，飞快地消失。
过去二十几年的所有荣光、遗憾与仇恨，也在可以预见的死亡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唯独恩情必须有所交代。
十几页的文字里，唐堂飞快地做了无数个决定。
那些平时犹犹豫豫无法决断的念头，很快就在不断浸润的水墨中找到了答案。
唐堂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完成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和解。
都他喵要死的人了，当然得把话说得更漂亮一些！
唐堂开心地想着，好像眼前已经浮现出大家收到遗书时的笑脸。
对的，喜欢这个遗书的话，到时候就到坟前来哭着怀恋我吧。
哈哈哈哈！
从上午一直写到深夜，书成，停笔，唐堂浑身轻松。
比起双眼无神的王成，还有焦躁的罗大炮，唐堂居然睡得最快。
但是早上的时候，浑身的刺痛却又最先把唐堂折磨醒。
早饭还没吃，守卫就扔了一套宽松的病号服进来，说随便哪个穿上都可以。
罗大炮拿着衣服质问什么意思。
守卫居然说按命令行事就好，没有什么意思。
“卧艹！不会是要拉人去做活体解剖吧？”唐堂轻松而又邪恶地说道。
“老子遗书还没写呢！”
罗大炮被吓到了:“要不你先去？”
“好嘞！这次我走前面，下辈子你走前面啊！”
唐堂无所谓地接过衣服换上，打开房门。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罗大炮看着唐堂真被两个守卫带走，顿时慌了，赶紧拿起纸笔，潦草地涂写起来。
王成似乎已经魔怔了，对这一切居然毫无反应。
跟预想的一样，唐堂被安排上了手术台。
不过这里的环境很人性化，没有守卫，没有束缚，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背着自己看资料。
自己若是要跑，正是绝佳的机会。
而且跑之前还可以在女医生的细长脖子上揩揩油。
“嘿，妹妹，如果我愿意主动捐献遗体，死后的待遇会不会好一些？”
“哦？为什么要这样说？”女医生转过身来。
“据说有人死了会留全尸，有人死了会被切成一片一片的。”
唐堂望着天花板，说出了自己的理想:“我比较传统，想要留个全尸。”
“嗯，你的身材确实很好，很强壮，是个做标本的好料子。”女医生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夸赞起来。
“谢谢。你的声音很好听，身材也很好。”
唐堂规矩地躺着，偏头打量眼前的女医生:“就是戴着口罩不好。让我无法看清对我动刀子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呵呵，谁告诉你我要对你动刀子了？”女医生似乎来了兴趣。
“哦，对的，全尸应该是无痛安乐才对。尊敬的女士，我为我刚刚的无礼向你表示最诚恳地道歉。”
唐堂侧着的头点了一下，样子滑稽。
噗嗤！
女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十分耐看。
“好了。唐警官，我看了你的资料。”
女医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调整了高度。
“你是一个英勇无畏的警官，我接受你的道歉，并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敬意。”
女医生也向唐堂点了下头，然后将唐堂右手上的遮布撩到一边。
“现在，唐警官，请你闭上嘴巴，闭上眼睛。无论你等会儿感受到了什么，保持冥想即可。”
“好的。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您一定要答应。”
唐堂继续大着胆子撩起来。
“能不能请您摘掉口罩，让我的冥想多一点内容？”
女医生一愣，然后大方地摘了口罩，露出绝美的容颜，朝着唐堂微微一笑。
“哦，谢谢，这下我知道该怎么想了。”
唐堂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女医生的样子。
唉，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天使！
哪怕她掌管死亡，也让人无法拒绝。
就是不能给她也留一份遗书，稍稍有点遗憾。
突然，唐堂的手上传来柔软冰凉的感觉。
怎么跟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如此相像？
接着是一股麻痒温热。
心愿术？
唐堂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坐起身来，猛地睁开眼睛，盯住了医生！
心愿术被漂亮地打断。
“你干嘛？”
女医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些。
“是你干嘛？”唐堂反问。
“我在给你治疗啊！”女医生一脸错愕。
“拿我做心愿术的实验？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唐堂大声地说道:“我不需要心愿术，我需要的是一个果断地死法！”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对心愿术再了解不过了。根本不是你这种操作！哪用得着上手术台！”
唐堂皱眉，继续催促道:“趁我没反悔，要安乐就早点安乐！我没有心情一直陪你做实验！”
女医生皱着眉头，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女人推开门，在门口问道:“怎么了？”
唐堂懒得回头看，胸膛起起伏伏，是真有点生气。
“没什么。医患沟通问题。”
女医生明白了过来，朝门口笑了笑，挥挥手让门重新关上。
绝美的容颜再次露出轻松愉悦地笑脸。
“唐警官，别害怕。我叫柳梓芮，是一名心医。我专程从蓉都坐直升机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进行治疗。”
柳梓芮又将凳子拉近，指了指唐堂手上的灰白。
“这个感染，目前没有人能活下来。但我似乎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唐警官，你想不想成为活下来的第一人？”
柳梓芮睁着清澈的大眼，将眼里的真诚直接送到唐堂的灵魂深处。
不知道唐堂是被语言说服，还是被颜值说服，心里突然一阵恍惚。
原来这是一个误会？
卧艹，我差点就跳起来逃跑了！
还好，机会还在！
“抱歉！抱歉！是我理解错了。”
唐堂尴尬地笑了笑:“来吧，请柳医生随意施术，我绝对不再影响你。”
“那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唐堂闭上了眼睛，柳梓芮就又重新把手按了上去。
这是小臂的一个位置，灰白较少。
咦？我怎么真就相信了她？
这不明明还是拿我做实验的意思嘛！
算了，看她说得那么从容自信，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唐堂不说话，柳梓芮却主动攀谈起来。
“唐警官，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拒绝心愿术？”
柳梓芮一心二用，并不影响治疗。
心愿术带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暖舒服的。别人都是求着自己治疗，怎么唐堂会反感？
而且是反感自己！
柳梓芮突然就对这个英雄警官有了兴趣。
“你如果保持身体不动的话，可以睁开眼来跟我聊天，这并不影响心愿术的效果。”
“我有一个心医朋友，”
唐堂睁眼，只看了柳梓芮一下，便望向了天花板。
“她曾经用心愿术救过我的命，而我最后却怕死，辜负了她。”
唐堂说出了心里话，似乎觉得对一个陌生女人讲这些，毫无心里压力。
“心愿术的那种感觉，只能让我想起她。其实我给她的遗书都写好了，我是想把这种感觉带进坟墓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看到柳梓芮那干净清澈的眼睛，莫名其妙地让唐堂有了倾诉的欲望。
“哦，怕死就绝情，临死又痴情。你的内心很矛盾啊。”柳梓芮坦诚地点评。
“柳医生，你说得很对。我确实很矛盾，而且还不仅如此。”
唐堂仿佛找到了知音，毫无保留地继续说道。
“我在辜负了她之后，始终走不出来。这让我在遇到另一个对我深情的女人时，不敢去爱。我很痛苦，不知道怎么办，最后索性也一并辜负了。”
唐堂盯着柳梓芮的眼睛:“你说，我这种，是不是矛盾得无可救药？”
“哦。后来的女人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
柳梓芮认真地分析:“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可是上天对前面的女人更不公平！”
唐堂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让柳梓芮又愣了一下。
“抱歉，我说得太大声了。”
“没事。我虽然不理解这里面的故事，但我理解你现在的情绪。”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唐堂及时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决定不再深谈下去。
“我昨天写了一天的遗书，我已经看开了。现在再去纠结那些问题，显得有些愚蠢。你说呢？”
“哦，你是说，你已经把这些感情盖棺定论了吗？”
“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在现实中，我走向了反面，但在纸上，我成全了所有人。”
唐堂颇为自豪地说道:“我觉得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柳梓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唐警官，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唐堂早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治不好没关系，我说了的嘛，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不是的。”
柳梓芮狡黠地摇摇头，然后费力地折弯唐堂的手肘，将唐堂肉色的小臂展示了出来。
“恰恰相反，你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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