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请少侠上路
季孞夫神色凝重，李云素心生伤感。
事已至此，俞明欢已经没有通过考验的可能。就代表......
这个与她立有婚约的笨蛋男子，终是她生命中匆匆过客。
“将心比心，我换做他，也无可奈何。”李云素阴郁道：“世间两难之事，为何一定要分出对错？”
“云娘，身为青云卫，说出这般话，你可知罪？”
季孞夫面无表情，不怒而威。李云素失言，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我怎会为那人牵动了情愫？惭愧道：“徒儿知错。”
季孞夫眼神空洞，问：
“徒儿是不是觉得，对俞明欢的问心太过严苛？”
李云素沉默不语，季孞夫继续说道：
“此局玄青子离开江心郡之日已经布下。以玄青子的道心，客船之上，他为何不破局？李府那夜，你又怎会如此顺利的取到俞明欢的精血？玄青子重出江湖，做事只凭道心，可如今自己都不清楚心之所向。你可懂其中深意？”
李云素眼波荡漾。
“你以为，青云卫借俞明欢问心玄青子，可玄青子何尝不在借我青云卫问心他自己？”
“徒儿，世上两难之事太多，你父亲与宁王，朝廷与玄青子，青云卫与妖物，天下七州与京兆府，何事不两难？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生何须不得已？大丈夫当如俞大家！便是至晦之事，纵然身死，亦要明辨！”
“俞大家...俞明欢...”李云素低语，眼中逐渐坚定，说道：“徒儿明白了！”
季孞夫满意点点头，淡然道：“青云卫问心，无论其心光明与否，都只是形而上。我青云卫唯人是保，真正的破局之法，却在事情本身之中。”
李云素睁大眼睛——
“师父是说，还有机会？”
“机会不小，俞明欢所问都不简单，此局破绽他或许已经知悉，但继续犹豫下去，难守清明。”
前院，俞明欢突然笑了——
“老人家，我很想就此离去，只怕你不愿放我走啊。”
吴老头起身惶恐道：“少侠若愿意留下青莲散，老朽怎会不放你走？”
俞明欢指向身后，呵呵道：“你心里想说的应该是......我不留下青莲散，走不出这扇门吧。”
吴老头心急如焚：“少侠何出此言？老朽一个糟老头子，怎管得了少侠去留？”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哈？”
俞明欢刚转身，吴老头一声喝止！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将青莲散交与俞明欢，便是料定此子会双手奉回，老夫一生驭人无数，今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少侠，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俞明欢蓦然回首，竟是一脸寒霜。缓缓开口：
“老人家，我还有几个问题。”
“少侠请问！”事情尚有转机，吴老头耐住性子。
“你怎知道，那贼人的胞弟，已命不多时？”
俞明欢目光如炬，吴老头却不惊慌。沉声道——
“老朽回青城郡后，良心有愧，夜夜难寐，托人四处寻访得知。”
“原来如此，青莲散你既然拿到了，为何迟迟五日不给孙女治眼疾呢？”
吴老头叹了口气——
“一切只因老朽良心难安。”
俞明欢望向木讷小女孩，回想小白，心头发苦，摸出青莲散——
“我猜，你既不敢给小白用，也不敢给你孙女用吧。毕竟啊，你开善堂，是个大善人。”
“老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吴老头眼角阴翳。
“也罢，青莲散我可以还给你。”俞明欢抿抿嘴，说道：“你只需做一件事，我立刻离去，青莲散之事绝不再提。”
“果真如此的话，少侠尽管开口！”吴老头充满信心道。
俞明欢缓缓朝小女孩走去，心中悲凉，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轻微缩了缩身子。
突然！俞明欢端起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药汤，双目瞬间通红，朝吴老头一字一句道——
“请你喝了它！”
此话如晴天霹雳，吴老头脸上挂满惊骇，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但下一刻，吴老头面沉如水，扶住拐杖的手指节发白，微微垂低了头，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气说道：
“少侠，你我萍水相逢，何至于此。当日船上相见，老夫惜才之人，少侠一身九品武道，老夫还想着，若少侠落选青云卫，可以到我这儿谋个营生。”他怒容渐起，继续道：“少侠实在辜负了老夫一片拳拳之心啊。”
俞明欢苦笑道：“好意心领了，杀头的勾当，我可不敢做。”
“哦？少侠是如何看出来的？”
吴老头说的漫不经心，俞明欢便知今日再无善了可能。
“今日游湖，我见不少失明乞儿，眼蒙黑布，浑浑噩噩，但并不放在心上。直到我见到小白，同样失明，他身上却磕磕绊绊，到处淤青。都是孩童，秉性贪玩，可那些乞儿身上却不比小白。我不禁奇怪，那些乞儿会不会太安静了些？直到我看见这碗药汤时，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吴老头不悦道：“少侠仅凭一碗药汤，便要给我安上天大的罪？”
“当然不止。”俞明欢摸了摸鼻子，笑道：“当日客船与你一别，我与三叔吹嘘此事，讲到那青莲散，三叔不屑一顾，青莲散虽然珍贵，却也只在青城郡珍贵，说出那几株原料，恰巧我帮三叔炼丹时常常用到。可偌大的青城郡，为何一剂青莲散也配不出来呢？”
“那药材配料之事，与老夫何干？”吴老头嗤之以鼻。
“青莲散中，有一株关键草药，名为莲叶，产量很少，样子与寻常白菜相似。只要垄断此物，青莲散就制不出来。方才我去后厨，不乏肉品，可为何青蔬只有白菜？刚刚你说起各类开支，白菜寻常之物，为何每日要一两银子？老先生，你可敢再与我去后厨一探究竟？”
吴老头愤愤道：“老夫无心之举，便是将莲叶错当成了白菜，又如何？！”
“嗯，莲叶之事你毫不知情，我只当你买错了。”俞明欢端起那碗药汤闻了闻，笑道：“可这碗药汤里，你为何要放‘白菜’？难道说‘白菜’可以入药？偏偏我还知道，莲叶不仅可以做青莲散，也能做安魂散。”
吴老头目露凶光，俞明欢指向小女孩，继续说：“她根本不是你的孙女。你既然知道莲叶功效，却不治她的眼疾，反而跑去船上偷了一剂青莲散，又迟迟不用。说明你不想让她复明，但更不想的是让小白复明。你刚刚说，三年前宁王兴建行宫，你开始在善堂收留孩子，我猜，小白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吧！？”
“少侠心思缜密，令人佩服。”吴老头居然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事情应该是这样子——”
“三年前，宁王兴建行宫，无数孩童流落街头，你打着善堂之名，负责摸清家世，挑选方便下手的孩童。之后，你的同党便将其掳走，而弄瞎他们的眼睛，说明掳走孩子的人，还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不能被看见。但我猜，小白肯定见过那人的模样。”
“青城郡富庶之地，你们给孩子灌安魂散，拿他们行乞，几个月前，小白被马车轧过，救治无望后便将其丢弃，不料他居然活了下来，还找到了白绍。更不料，白绍还要替他治眼睛，完成他的遗愿。于是便有了船上那一幕。”
吴老头紧眯着眼道：“少侠说的没错。”
俞明欢轻轻一叹：“你的另一个同党，应该是李员外吧？”
忽然！吴老头猛然向前两步，眼中精光爆射——
“你如何知道？”
“这回真是猜的。”
吴老头直勾勾望着俞明欢，脸色可怖，身躯僵直。这一瞬间，记忆中的妖物模样一闪而逝，俞明欢打个寒颤。
“少侠基本猜的基本都对，只有两件事，略有些出入。”
“何事？”俞明欢努力平复心情。
“小白从未见过李员外，即便他复明，也认不出来的。”
俞明欢脑中一嗡——
“那你为何要偷青莲散？”
此事全由青莲散而起，如果李员外根本没有暴露，那这一切推论......
吴老头忽然森森笑了——
“人瞎了，就会去治，我买走所有莲叶，青莲散制不出来，他们心里想着的便是青莲散。可如果他们买到了青莲散，发现眼睛还是治不好，他们便会想，眼睛究竟是怎么瞎的。若是惹来青云卫，便不好了。”
俞明欢眉头紧锁，却听不明白。
“另一件事，少侠错怪我了。她的确是我最心疼的孙女呀......”
吴老头指着小女孩，声音无比嘶哑，一直不见动静的小女孩此时居然咧嘴一笑！
“你给你的孙女喝安魂散？”
“不知你的三叔有没有告诉过你，这莲叶啊，还有第三种妙用。”
“何用？”
“匿妖汤！”
俞明欢瞳孔剧烈收缩——
虽然搞不清楚是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亚子！
“啥玩意？”
吴老头冷冷道——
“我孙女啊，最喜欢吃人眼睛了。”
小女孩不合时宜的舔了舔嘴。
俞明欢：？？？
啥情况啊？简直是又怕又懵！！
吴老头走到俞明欢身前三步，佝偻着腰，伸出手臂，对俞明欢说道——
“少侠，请吧。”
“啊...请我干嘛？请我吃饭吗？”
“请少侠上路——”
事已至此，俞明欢已经没有通过考验的可能。就代表......
这个与她立有婚约的笨蛋男子，终是她生命中匆匆过客。
“将心比心，我换做他，也无可奈何。”李云素阴郁道：“世间两难之事，为何一定要分出对错？”
“云娘，身为青云卫，说出这般话，你可知罪？”
季孞夫面无表情，不怒而威。李云素失言，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我怎会为那人牵动了情愫？惭愧道：“徒儿知错。”
季孞夫眼神空洞，问：
“徒儿是不是觉得，对俞明欢的问心太过严苛？”
李云素沉默不语，季孞夫继续说道：
“此局玄青子离开江心郡之日已经布下。以玄青子的道心，客船之上，他为何不破局？李府那夜，你又怎会如此顺利的取到俞明欢的精血？玄青子重出江湖，做事只凭道心，可如今自己都不清楚心之所向。你可懂其中深意？”
李云素眼波荡漾。
“你以为，青云卫借俞明欢问心玄青子，可玄青子何尝不在借我青云卫问心他自己？”
“徒儿，世上两难之事太多，你父亲与宁王，朝廷与玄青子，青云卫与妖物，天下七州与京兆府，何事不两难？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生何须不得已？大丈夫当如俞大家！便是至晦之事，纵然身死，亦要明辨！”
“俞大家...俞明欢...”李云素低语，眼中逐渐坚定，说道：“徒儿明白了！”
季孞夫满意点点头，淡然道：“青云卫问心，无论其心光明与否，都只是形而上。我青云卫唯人是保，真正的破局之法，却在事情本身之中。”
李云素睁大眼睛——
“师父是说，还有机会？”
“机会不小，俞明欢所问都不简单，此局破绽他或许已经知悉，但继续犹豫下去，难守清明。”
前院，俞明欢突然笑了——
“老人家，我很想就此离去，只怕你不愿放我走啊。”
吴老头起身惶恐道：“少侠若愿意留下青莲散，老朽怎会不放你走？”
俞明欢指向身后，呵呵道：“你心里想说的应该是......我不留下青莲散，走不出这扇门吧。”
吴老头心急如焚：“少侠何出此言？老朽一个糟老头子，怎管得了少侠去留？”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哈？”
俞明欢刚转身，吴老头一声喝止！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将青莲散交与俞明欢，便是料定此子会双手奉回，老夫一生驭人无数，今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少侠，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俞明欢蓦然回首，竟是一脸寒霜。缓缓开口：
“老人家，我还有几个问题。”
“少侠请问！”事情尚有转机，吴老头耐住性子。
“你怎知道，那贼人的胞弟，已命不多时？”
俞明欢目光如炬，吴老头却不惊慌。沉声道——
“老朽回青城郡后，良心有愧，夜夜难寐，托人四处寻访得知。”
“原来如此，青莲散你既然拿到了，为何迟迟五日不给孙女治眼疾呢？”
吴老头叹了口气——
“一切只因老朽良心难安。”
俞明欢望向木讷小女孩，回想小白，心头发苦，摸出青莲散——
“我猜，你既不敢给小白用，也不敢给你孙女用吧。毕竟啊，你开善堂，是个大善人。”
“老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吴老头眼角阴翳。
“也罢，青莲散我可以还给你。”俞明欢抿抿嘴，说道：“你只需做一件事，我立刻离去，青莲散之事绝不再提。”
“果真如此的话，少侠尽管开口！”吴老头充满信心道。
俞明欢缓缓朝小女孩走去，心中悲凉，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轻微缩了缩身子。
突然！俞明欢端起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药汤，双目瞬间通红，朝吴老头一字一句道——
“请你喝了它！”
此话如晴天霹雳，吴老头脸上挂满惊骇，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但下一刻，吴老头面沉如水，扶住拐杖的手指节发白，微微垂低了头，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气说道：
“少侠，你我萍水相逢，何至于此。当日船上相见，老夫惜才之人，少侠一身九品武道，老夫还想着，若少侠落选青云卫，可以到我这儿谋个营生。”他怒容渐起，继续道：“少侠实在辜负了老夫一片拳拳之心啊。”
俞明欢苦笑道：“好意心领了，杀头的勾当，我可不敢做。”
“哦？少侠是如何看出来的？”
吴老头说的漫不经心，俞明欢便知今日再无善了可能。
“今日游湖，我见不少失明乞儿，眼蒙黑布，浑浑噩噩，但并不放在心上。直到我见到小白，同样失明，他身上却磕磕绊绊，到处淤青。都是孩童，秉性贪玩，可那些乞儿身上却不比小白。我不禁奇怪，那些乞儿会不会太安静了些？直到我看见这碗药汤时，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吴老头不悦道：“少侠仅凭一碗药汤，便要给我安上天大的罪？”
“当然不止。”俞明欢摸了摸鼻子，笑道：“当日客船与你一别，我与三叔吹嘘此事，讲到那青莲散，三叔不屑一顾，青莲散虽然珍贵，却也只在青城郡珍贵，说出那几株原料，恰巧我帮三叔炼丹时常常用到。可偌大的青城郡，为何一剂青莲散也配不出来呢？”
“那药材配料之事，与老夫何干？”吴老头嗤之以鼻。
“青莲散中，有一株关键草药，名为莲叶，产量很少，样子与寻常白菜相似。只要垄断此物，青莲散就制不出来。方才我去后厨，不乏肉品，可为何青蔬只有白菜？刚刚你说起各类开支，白菜寻常之物，为何每日要一两银子？老先生，你可敢再与我去后厨一探究竟？”
吴老头愤愤道：“老夫无心之举，便是将莲叶错当成了白菜，又如何？！”
“嗯，莲叶之事你毫不知情，我只当你买错了。”俞明欢端起那碗药汤闻了闻，笑道：“可这碗药汤里，你为何要放‘白菜’？难道说‘白菜’可以入药？偏偏我还知道，莲叶不仅可以做青莲散，也能做安魂散。”
吴老头目露凶光，俞明欢指向小女孩，继续说：“她根本不是你的孙女。你既然知道莲叶功效，却不治她的眼疾，反而跑去船上偷了一剂青莲散，又迟迟不用。说明你不想让她复明，但更不想的是让小白复明。你刚刚说，三年前宁王兴建行宫，你开始在善堂收留孩子，我猜，小白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吧！？”
“少侠心思缜密，令人佩服。”吴老头居然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事情应该是这样子——”
“三年前，宁王兴建行宫，无数孩童流落街头，你打着善堂之名，负责摸清家世，挑选方便下手的孩童。之后，你的同党便将其掳走，而弄瞎他们的眼睛，说明掳走孩子的人，还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不能被看见。但我猜，小白肯定见过那人的模样。”
“青城郡富庶之地，你们给孩子灌安魂散，拿他们行乞，几个月前，小白被马车轧过，救治无望后便将其丢弃，不料他居然活了下来，还找到了白绍。更不料，白绍还要替他治眼睛，完成他的遗愿。于是便有了船上那一幕。”
吴老头紧眯着眼道：“少侠说的没错。”
俞明欢轻轻一叹：“你的另一个同党，应该是李员外吧？”
忽然！吴老头猛然向前两步，眼中精光爆射——
“你如何知道？”
“这回真是猜的。”
吴老头直勾勾望着俞明欢，脸色可怖，身躯僵直。这一瞬间，记忆中的妖物模样一闪而逝，俞明欢打个寒颤。
“少侠基本猜的基本都对，只有两件事，略有些出入。”
“何事？”俞明欢努力平复心情。
“小白从未见过李员外，即便他复明，也认不出来的。”
俞明欢脑中一嗡——
“那你为何要偷青莲散？”
此事全由青莲散而起，如果李员外根本没有暴露，那这一切推论......
吴老头忽然森森笑了——
“人瞎了，就会去治，我买走所有莲叶，青莲散制不出来，他们心里想着的便是青莲散。可如果他们买到了青莲散，发现眼睛还是治不好，他们便会想，眼睛究竟是怎么瞎的。若是惹来青云卫，便不好了。”
俞明欢眉头紧锁，却听不明白。
“另一件事，少侠错怪我了。她的确是我最心疼的孙女呀......”
吴老头指着小女孩，声音无比嘶哑，一直不见动静的小女孩此时居然咧嘴一笑！
“你给你的孙女喝安魂散？”
“不知你的三叔有没有告诉过你，这莲叶啊，还有第三种妙用。”
“何用？”
“匿妖汤！”
俞明欢瞳孔剧烈收缩——
虽然搞不清楚是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亚子！
“啥玩意？”
吴老头冷冷道——
“我孙女啊，最喜欢吃人眼睛了。”
小女孩不合时宜的舔了舔嘴。
俞明欢：？？？
啥情况啊？简直是又怕又懵！！
吴老头走到俞明欢身前三步，佝偻着腰，伸出手臂，对俞明欢说道——
“少侠，请吧。”
“啊...请我干嘛？请我吃饭吗？”
“请少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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