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讨论
回到院子后，不知道是麻药太少还是身体好，杨琏已经醒过来，他将食物放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然后到东厢房，推开门看到赵剑玉枕在吴玉衡的腿上睡着了。
他看了一眼吴玉衡的伤口，问道：“还痛吗？”
吴玉衡摇头，反手抓住周维均的手说道：“均哥，我们留下她吧。”
周维均捏了捏吴玉衡的脸说道：“我这不是正打算找地方么，人多的话，总住客栈也不好。”
吴玉衡疑惑道：“我们不回去？”
周维均摇头，拿起手中的药膏，将赵剑玉的手拿出来，用手指勾一点药泥，一阵清凉感从手指传来，在淤青处抹上，两只手都抹上后，他盖上盖子，说道：“现在回去，如果有人跟踪，到时候我们带着剑玉，更加危险。”
吴玉衡想说些什么，玉唇轻咬，却始终没说出口，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报纸，递给吴玉衡，说道：“我实在没想到还有楚国的间谍，眼下恐怕不能躲过去了。”
吴玉衡有些自责说道：“如果我们不进城就好了。”
周维均将赵剑玉抱到床另一侧，盖上被子，淡然说道：“这不是能躲过去的，你别担心，我心中有计划，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就在宋国好好生活。”
他又问要不要起床吃饭，还是送过来，吴玉衡嘻嘻一笑，张开手说道：“我要起床吃饭。”
周维均无奈一笑，抱着她起身，经历这次事情后，他决定彻底抛弃过去的身份，亦不再追问其他的，反倒放松许多，与她相处也亲密许多。
院子里几人吃完饭后，都各自回去，他发现韦安确实是个搞科研的好苗子，几乎没日没夜都在盯着尸体或者器官，各种捣鼓，就是杨琏这个常年身处军伍的人，也夸赞他缝合手艺了得。
一夜无话，众人要么有心事要么白天忙得疲惫不堪，都早早睡去。
这两天周维均哪里都没去，每天陪着吴玉衡，等着她伤口愈合，本以为要半个月，谁知韦安检查时，发现已经可以拆线了，便是杨琏也没好这般快。
这下也惹得韦安心中躁动不已，又想着问吴玉衡要血，在某一次周维均不在的时候，他骗吴玉衡用刀子划开手指放血，本想破口大骂，不过自从韦安听从他的建议，对所有的器械消毒以及平日洗手之后，没多少感染风险，便作罢了。
本来只有两人的院子，多了四个人后一下子热闹起来。
杨琏这两日回去过一次家，其余时间大多跟着周维均，吴玉衡每天教赵剑玉读书，按理说她该进学校的，但她爹实属不当人，没钱给她在学校交伙食费，便退学了。
周维均整天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宋朝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在买了一本《今人字符创造与借用》，粗略一读后，至少数学是可以教她的，这些数学符号大多沿用唐国的使用习惯，与周维均的使用习惯别无二致，像什么XY用简化到极致的汉字代替，其余的阿拉伯数字，+-×/字符。
周维均始终怀疑唐国有穿越者，但最近他阅览许多书籍，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各种符号的发明创造是谁首先提出的，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反倒是宋人别具一格，用筹算作为数学符号，筹算本就是华夏古老的数学符号，——：表示1；五则是五根——叠在一起，六则是|与——叠在一起，有点像算盘，也因为这个奇怪的设定，宋人在使用算盘时反而方便许多，为了保持宋国的整体性或者正统性，对整个体系进行再创造，弄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偏偏其他国家都不用，于是就成了宋人一家独舞，当然宋人也乐在其中。
不过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为了以后进学校不被孤立或者听不懂老师的课，他还是主动学习一波。
至于杨琏，他也很有兴趣，指导了一些跟踪反跟踪，以及留下记号等方法，周维均顺便也了解一波宋军的暗号。
李七则教她打算盘，就连韦安都想教她怎么用刀子，不过赵剑玉看到手术过程后，当场晕倒。
日子就这样过去三天，时间到了十月二十一日，日头虽好，但天气却越来越冷。三天里，外面的报纸依旧在报道城东的间谍火并案，以及城南的不远处发现一间屋子，里面有数具尸体，因为天气寒冷，保存完好，其中一具正是临仙楼的主家，还有一具是成都虞家的后人，其余人皆是混迹在大街小巷的闲汉。
开封府以复仇结案，原因是二人结仇颇多，尤其是他们做的不法勾当得罪许多人，其中甚至有些大户人家的子女也被抓取，这起事件被揭开后，报案控告临仙楼的人越来越多，官府也不得不整治许多妓馆，望月楼事件反而因为时间太长，侦破难度高，被淹没下去，草草结案。
除去这些，还有每日头条，唐宋之间战火弥漫，每日都在报道唐军的河东路军靖河军的动向，今日这支军队即将抵达相州。
一旁的杨琏在教赵剑玉，“阿玉，平日在外边可得小心，这些东西保不住你，得机灵，比如碰见坏人，就尿裤子拉屎都是可以的。”
周维均看着报纸，连连摇头，心想教小孩这些倒是没错，不过用词粗俗不堪，估计接下来要引用官家的名言了。
赵剑玉已经红到耳根子，杨琏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官家说‘恶人们喜欢作恶的快感，其实要阻止他们，只需要恶心他们就行了。’”
吴玉衡有些看不下去，觉得赵剑玉现在太小，不适合听这些，于是拉着她去学认字，杨琏空闲下来，开始活动肩膀。
周维均看着地图，问道：“老杨，唐国这个靖河军的位置太奇怪了吧，你了解靖河军么？”
地图上标注唐宋大概黄河上半段大多为宋占据，中游则是互相拉扯的地方，双方再次对峙经年，下游目前是宋军攻势，唐军手势，但双方都在敌人势力范围内，插入一颗钉子，唐军在沧州、德州埋下钉子，进可以窥伺乐陵、棣州，退可以保直沽（天津），这是河北东路的情况。
河北西路却反过来，宋军牢牢把控住怀州、新乡、卫州、浚州（滑县）沿线。濮阳目前也在宋军手中，相州正面与安利军对峙，侧面还要防止卫州守军杀出，若是战事不利，濮阳附近的军队也可以出手，这不是陷入包围圈了么？
除非唐军极为自信，或者说真正的战略目的根本不在相州。
杨琏过来看着地图说道：“靖河军我当然了解，这支部队人数左不过五千人，擅长迂回穿插，不擅正面作战，主将安守信更是个人精，宋军中多叫他游击将军，意思是此人打仗不拘常理，向来能打则打，不能打跑得比友军还要快，但偏偏此人一出手，战果斐然，哪怕是敌人，官家也不吝夸赞，说他是军事艺术家，游而不击，撤而不退，宛若一条极为滑溜的毒蛇。”
他从周维均手中抢过地图，拍着周维均的肩膀说道：“周兄弟，你看，寻常人会想这安守信必定会绕过安利军，前往临河，然后从此地攻打卫南，如此绕过攻打白马，浚州必失，可我却不会这样想，他这人不按常理作战，说不定绕过牟山，然后占据苍山，向南可以攻击卫州，向东可以与相州军队合击浚州。”
周维均站起身，看着地图上的点，这是简版地图，只标记山脉河流和各州府的治所，“可如果他在苍山附近徘徊，火炮的威力不能发挥出来的话，还有可能腹背受敌。”
“他是有可能直冲共城的，这里是卫州前哨点，拔掉的话有利于吞并卫州。”
周维均指着地图上一点说道：“不对不对，此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他反而极有可能冒着两军在柱人山对峙时，偷袭浚州黎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黎阳城中有火炮军，最起码要合围一个月以上才能拿下，卫县更不可能，那个地方只是据点，就算他占据卫县，如果不拿下黎阳，安守信如果此时前进，很可能会被黎阳军切断粮草辎重，而且前面的淇门镇还有千人军队，不可能迅速拿下，这不是游击，这是完全没有打过仗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杨琏嗤笑一声，他早年从军，安守信的打法他完全记在心中，各场战斗倒背如流，这绝不是一个熟谙兵法的将军会做出的选择，这是在让弟兄们跟着送死。
周维均看着地图，双手环抱，静静说道：“那他去相州做什么？不怕被合围吗？”
杨琏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你可知这相州出过什么大人物？”
周维均摇头不知
“当然是岳飞岳将军，他训练的铁军就驻扎在此地，官家羡慕好久，都希望能得到这支铁军。”
周维均惊愕道：“岳鹏举后来怎样了？”
杨琏眼中露出钦慕的神色，说道：“他带领着大军前往辽东平叛，接着又征服高丽，不过可惜，在出征日本前染疾去世，年少成名，既知兵法又会练兵，堪称全才，唐国之后，除去周承麓便无人可及他。”
“周承麓是谁？”
杨琏叹气道：“自然就是唐国的太子，当今的唐皇周安世的儿子。”
他看了一眼吴玉衡的伤口，问道：“还痛吗？”
吴玉衡摇头，反手抓住周维均的手说道：“均哥，我们留下她吧。”
周维均捏了捏吴玉衡的脸说道：“我这不是正打算找地方么，人多的话，总住客栈也不好。”
吴玉衡疑惑道：“我们不回去？”
周维均摇头，拿起手中的药膏，将赵剑玉的手拿出来，用手指勾一点药泥，一阵清凉感从手指传来，在淤青处抹上，两只手都抹上后，他盖上盖子，说道：“现在回去，如果有人跟踪，到时候我们带着剑玉，更加危险。”
吴玉衡想说些什么，玉唇轻咬，却始终没说出口，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报纸，递给吴玉衡，说道：“我实在没想到还有楚国的间谍，眼下恐怕不能躲过去了。”
吴玉衡有些自责说道：“如果我们不进城就好了。”
周维均将赵剑玉抱到床另一侧，盖上被子，淡然说道：“这不是能躲过去的，你别担心，我心中有计划，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就在宋国好好生活。”
他又问要不要起床吃饭，还是送过来，吴玉衡嘻嘻一笑，张开手说道：“我要起床吃饭。”
周维均无奈一笑，抱着她起身，经历这次事情后，他决定彻底抛弃过去的身份，亦不再追问其他的，反倒放松许多，与她相处也亲密许多。
院子里几人吃完饭后，都各自回去，他发现韦安确实是个搞科研的好苗子，几乎没日没夜都在盯着尸体或者器官，各种捣鼓，就是杨琏这个常年身处军伍的人，也夸赞他缝合手艺了得。
一夜无话，众人要么有心事要么白天忙得疲惫不堪，都早早睡去。
这两天周维均哪里都没去，每天陪着吴玉衡，等着她伤口愈合，本以为要半个月，谁知韦安检查时，发现已经可以拆线了，便是杨琏也没好这般快。
这下也惹得韦安心中躁动不已，又想着问吴玉衡要血，在某一次周维均不在的时候，他骗吴玉衡用刀子划开手指放血，本想破口大骂，不过自从韦安听从他的建议，对所有的器械消毒以及平日洗手之后，没多少感染风险，便作罢了。
本来只有两人的院子，多了四个人后一下子热闹起来。
杨琏这两日回去过一次家，其余时间大多跟着周维均，吴玉衡每天教赵剑玉读书，按理说她该进学校的，但她爹实属不当人，没钱给她在学校交伙食费，便退学了。
周维均整天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宋朝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在买了一本《今人字符创造与借用》，粗略一读后，至少数学是可以教她的，这些数学符号大多沿用唐国的使用习惯，与周维均的使用习惯别无二致，像什么XY用简化到极致的汉字代替，其余的阿拉伯数字，+-×/字符。
周维均始终怀疑唐国有穿越者，但最近他阅览许多书籍，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各种符号的发明创造是谁首先提出的，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反倒是宋人别具一格，用筹算作为数学符号，筹算本就是华夏古老的数学符号，——：表示1；五则是五根——叠在一起，六则是|与——叠在一起，有点像算盘，也因为这个奇怪的设定，宋人在使用算盘时反而方便许多，为了保持宋国的整体性或者正统性，对整个体系进行再创造，弄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偏偏其他国家都不用，于是就成了宋人一家独舞，当然宋人也乐在其中。
不过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为了以后进学校不被孤立或者听不懂老师的课，他还是主动学习一波。
至于杨琏，他也很有兴趣，指导了一些跟踪反跟踪，以及留下记号等方法，周维均顺便也了解一波宋军的暗号。
李七则教她打算盘，就连韦安都想教她怎么用刀子，不过赵剑玉看到手术过程后，当场晕倒。
日子就这样过去三天，时间到了十月二十一日，日头虽好，但天气却越来越冷。三天里，外面的报纸依旧在报道城东的间谍火并案，以及城南的不远处发现一间屋子，里面有数具尸体，因为天气寒冷，保存完好，其中一具正是临仙楼的主家，还有一具是成都虞家的后人，其余人皆是混迹在大街小巷的闲汉。
开封府以复仇结案，原因是二人结仇颇多，尤其是他们做的不法勾当得罪许多人，其中甚至有些大户人家的子女也被抓取，这起事件被揭开后，报案控告临仙楼的人越来越多，官府也不得不整治许多妓馆，望月楼事件反而因为时间太长，侦破难度高，被淹没下去，草草结案。
除去这些，还有每日头条，唐宋之间战火弥漫，每日都在报道唐军的河东路军靖河军的动向，今日这支军队即将抵达相州。
一旁的杨琏在教赵剑玉，“阿玉，平日在外边可得小心，这些东西保不住你，得机灵，比如碰见坏人，就尿裤子拉屎都是可以的。”
周维均看着报纸，连连摇头，心想教小孩这些倒是没错，不过用词粗俗不堪，估计接下来要引用官家的名言了。
赵剑玉已经红到耳根子，杨琏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官家说‘恶人们喜欢作恶的快感，其实要阻止他们，只需要恶心他们就行了。’”
吴玉衡有些看不下去，觉得赵剑玉现在太小，不适合听这些，于是拉着她去学认字，杨琏空闲下来，开始活动肩膀。
周维均看着地图，问道：“老杨，唐国这个靖河军的位置太奇怪了吧，你了解靖河军么？”
地图上标注唐宋大概黄河上半段大多为宋占据，中游则是互相拉扯的地方，双方再次对峙经年，下游目前是宋军攻势，唐军手势，但双方都在敌人势力范围内，插入一颗钉子，唐军在沧州、德州埋下钉子，进可以窥伺乐陵、棣州，退可以保直沽（天津），这是河北东路的情况。
河北西路却反过来，宋军牢牢把控住怀州、新乡、卫州、浚州（滑县）沿线。濮阳目前也在宋军手中，相州正面与安利军对峙，侧面还要防止卫州守军杀出，若是战事不利，濮阳附近的军队也可以出手，这不是陷入包围圈了么？
除非唐军极为自信，或者说真正的战略目的根本不在相州。
杨琏过来看着地图说道：“靖河军我当然了解，这支部队人数左不过五千人，擅长迂回穿插，不擅正面作战，主将安守信更是个人精，宋军中多叫他游击将军，意思是此人打仗不拘常理，向来能打则打，不能打跑得比友军还要快，但偏偏此人一出手，战果斐然，哪怕是敌人，官家也不吝夸赞，说他是军事艺术家，游而不击，撤而不退，宛若一条极为滑溜的毒蛇。”
他从周维均手中抢过地图，拍着周维均的肩膀说道：“周兄弟，你看，寻常人会想这安守信必定会绕过安利军，前往临河，然后从此地攻打卫南，如此绕过攻打白马，浚州必失，可我却不会这样想，他这人不按常理作战，说不定绕过牟山，然后占据苍山，向南可以攻击卫州，向东可以与相州军队合击浚州。”
周维均站起身，看着地图上的点，这是简版地图，只标记山脉河流和各州府的治所，“可如果他在苍山附近徘徊，火炮的威力不能发挥出来的话，还有可能腹背受敌。”
“他是有可能直冲共城的，这里是卫州前哨点，拔掉的话有利于吞并卫州。”
周维均指着地图上一点说道：“不对不对，此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他反而极有可能冒着两军在柱人山对峙时，偷袭浚州黎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黎阳城中有火炮军，最起码要合围一个月以上才能拿下，卫县更不可能，那个地方只是据点，就算他占据卫县，如果不拿下黎阳，安守信如果此时前进，很可能会被黎阳军切断粮草辎重，而且前面的淇门镇还有千人军队，不可能迅速拿下，这不是游击，这是完全没有打过仗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杨琏嗤笑一声，他早年从军，安守信的打法他完全记在心中，各场战斗倒背如流，这绝不是一个熟谙兵法的将军会做出的选择，这是在让弟兄们跟着送死。
周维均看着地图，双手环抱，静静说道：“那他去相州做什么？不怕被合围吗？”
杨琏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你可知这相州出过什么大人物？”
周维均摇头不知
“当然是岳飞岳将军，他训练的铁军就驻扎在此地，官家羡慕好久，都希望能得到这支铁军。”
周维均惊愕道：“岳鹏举后来怎样了？”
杨琏眼中露出钦慕的神色，说道：“他带领着大军前往辽东平叛，接着又征服高丽，不过可惜，在出征日本前染疾去世，年少成名，既知兵法又会练兵，堪称全才，唐国之后，除去周承麓便无人可及他。”
“周承麓是谁？”
杨琏叹气道：“自然就是唐国的太子，当今的唐皇周安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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