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订契
之前茶馆的孙掌柜，找了个邻居小孩通知冯高仁，说有个文化人找冯高义做生意，担心会吃亏，因此冯高仁听到后立马赶过来。
他向来看不上这个三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冯高义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离世的父亲说过，三兄弟要互相扶持，他一直遵照父亲的遗愿，帮助这个三弟，但每一次很好的机会，都被冯高义搞砸了，工作没有，也不成亲，军队里的大哥还时常来信，让三弟快些成亲，冯高仁心中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若说只是单纯遵照遗愿，那像他家娘子说的那样，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可他今天听到有人找高义做生意，还是选择立马赶过来。
当冯高仁听到“一千缗”时，心中一突，问道：“这东西哪里值这么钱，周兄莫要开玩笑。”
冯高义摸头，憨厚说道：“周兄弟，这东西我们一台一台做，卖出去就能挣上不少钱，哪里需要这么多的钱，若是五五分，兄弟给个五十缗已经足够，若是超出这个价钱，我倒赔你便是。”
冯高仁拉了一下他这个三弟，眯着眼睛看向周维均，问道：“周兄弟是什么意思，一千缗是需要做多少台？时间限制是多少，以及怎么验收？”
“冯兄，这些之后再说，我想先谈谈冯三兄弟的想法，”周维均拿回冯高义手中的图纸，“冯三兄弟，你若是只有这些想法，那我可得另寻人了。”
冯三转喜为忧，急切问道：“为什么？今日周兄来不就是为了此事么？”
冯高仁再次扯了一下这个莽撞的三弟，微笑说道：“周兄继续说。”
周维均将图纸卷起来，“冯三兄弟，你觉得我手中的东西有难度吗？”
冯三仔细想了想，说道：“主要难度在梭子上，要灵活穿梭还要带针线，估计要调整很久，不过若说这个很难，实在谈不上。”
“这就对了，若是这东西卖出去，别家仿制，我们怎么能赚多少？”周维均看着冯高仁，脸上笑容依旧。
冯高仁心想这年轻人是在考自己，他心中打起算盘，快速说道：“就是请熟练工人，要赚钱的话，薪俸加上原料以及拼接时间，不算货物周转，有一台卖一台，一台三缗，卖一百台就是三百缗，一千台就是三千缗，工人算六缗，装配一千台需要多少工人？”
冯高义还未待二哥说完，便抢先说道：“第一个月不可能做到，后面熟练的话，最起码要两三百个工人，甚至可能需要更多，若是一百台的话，便简单许多，只需要七八个熟练工人。”
冯高仁疑惑说道：“怎么人越多，反而越慢？”
冯高义卖弄说道：“人越多，越难管，一个人管一百人很难的，而且这是新东西，除非再找几个人，先让他们熟悉起来，怎么做这个东西，否则一旦有某个人不会，耽搁某个零散件的制作，整台机器的制造就会拖下去。”
冯高人哦了一声，转头对周维均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一千多台就是极限了，不过这样也很好了啊，一月能赚许多钱。”
周维均看着两兄弟配合默契，尤其是冯高仁，对缝纫机的价位卡得很好，刚好是普通工人一半多一点的收入，非常有针对性。
他开口回答道：“说实在的，我看不上这点钱，两位兄弟难道只能看到这点钱？”
惨白的煤气灯光映照在冯高仁有些发红的脸上，冯高仁心中觉得有些被轻看了，略带反驳的口气问道：“可三弟说了，一月一千多台是极限，再多人一增加，厂地也要增大，赚的钱却还是一样，若是这样还想赚钱，只能压缩工人的薪俸...”
冯高义摇头说道：“二哥，不能压低薪俸的，这样会更麻烦，本来工资就不高，压低的话，工作时间要么变短，要是强制加长时间，恐怕工作时会出问题的，反而拖延进度。”
“这样的话，没可能挣更多的钱。”
“这就是我说的问题所在，这样挣钱太少，我有个办法，可以提升到上万台，而且工人也不需要太多，不过这得看冯三兄弟。”他看着二人，等待他们回答。
冯三耿直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怎样才能生产上万台。”
冯高仁一笑，抖了抖眉毛，“周兄弟还是有话直说吧。”
周维均不再卖关子，他走到刨床面前，轻轻抚摸着安装在上面的铁片，“就是这个东西，我需要冯兄弟将这个东西改进，可以将我的图纸上的零件生产出来。”
冯高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可是这样人手不会减少，而且有些部件没可能用这个做的，主要是那些只能用铁做的东西，不过夹线器可以，用钢刀可以削切成形，先前南一厢的李家锻造厂的李二郎，送我一把钢刀，削铁如泥，不知道他怎么做出来的，不过我可以问他买。”
冯高仁看着三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本想让他先不要夸下海口，可见周维均频频点头，心下也有些不确定，难不成这样真能行？
他时常走访各个铁厂和有名的小工坊，从未见过这种法子，倒是见过标准件，但没什么继续提升产能的空间了。
冯高义顺着思路继续说道：“这样并不能做到周兄弟所说的效果，而且需要利用水力，或者蒸汽机，不过蒸汽机太贵了，还需要煤炭钢铁，需要的钱怕是上万。”
周维均点头称赞：“冯三兄弟，我就知道没看错人，蒸汽机、标准件、刨床这三样结合起来，短时间可以生产大量的零件，剩下的只需要请人组装就是了。”
冯高仁想了又想，看着冯高义，“这东西到底怎么工作的？为什么能省这么多人力？”
冯高义已经明白周维均的意思，心中赞叹之余，也给二哥讲起其中的要害之处，现场随手画起来，拿起这个时代特制的划线笔，在图纸上将他看到的缝纫机图纸的各种部件的简化图，画在纸上。
指着这些东西，“二哥，你看，这些东西便是各种要诀，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木制的，甚至这个刨床略微改改就能用，而周兄弟的想法是用蒸汽机驱动这个刨床，这样的话，就能省去很多人力，蒸汽机的成本是固定的，最多需要用煤钱，可煤现在还之前么？这些东西只要在度量上足够精准，一批批生产下来，只需要十个人不到，就可以生产上万零散件！”
周维均点点头，冯高仁拿过图纸，仔细看了看，心中明了，有些激动地伸出大拇指，“周兄弟真是个奇才，坦白说，这标准件、蒸汽机、还有这刨床，我都是见过类似的，可是我从未想过他们合在一起会产生如此威力！”
不过转而又担心弟弟做不出来，问道：“三郎有把握么？”
冯三看着周维均，伸出五根手指说道：“我需要找五个人，他们的价钱不低，不知道周兄弟能不能...”
这自然是要钱的，所以冯三才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而钱还需要周维均讨，怎么看都不合理。
周维均拿出五百缗，转而对冯高仁说道：“冯兄，要是合作的话，是不是得先订契约？”
冯高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说道：“当然，这是一定的，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出来，这...”
看了一眼冯高义，显然他有些担心，这时冯高义拍胸脯说道：“只要给钱，一定能将人请来，他们本身也赚不到多少钱的，二哥，契约签我的名字，如果没做出来，我会承担责任！”
听着弟弟头一次这样认认真真的谈起责任，冯高仁面容严肃，将周维均手中的钱拿来，仔细看过以后，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十字，非常漂亮的行书，接着又照样誊抄一份，写完后，吹了吹上面的墨，一字一句念出来。
担保书
今冯高义与周维均订契，周维均出五百缗，冯高义须三月内完成缝纫机，交与周维均冯高仁验收。
若冯高义不能按时完成，当还五百缗，按冯高义并无本钱，若是延期，半年内必须完成，周维均不再追加钱财，冯自愿将制造方法以及各类器械一并免费赠予周维均。
若冯高义按时完成，则二人共享缝纫机制造之法。
兴凤七年十月廿二日
立契周维均
立契冯高义
担保人冯高仁
冯高义将手中的契约交给周维均，待周维均看过后，他说道：“周兄若是没有意见，可以在此处签字画押。”
他指着周维均的名字处，冯高义听了，说道：“二哥，这样岂不是白赚周兄的钱财！”
周维均微笑地看着冯高义，说道：“冯三兄弟，我觉得这契书很合适，你只需尽快造出来便是，莫要辜负冯兄的一片苦心。”
冯高仁面有愧色，将脸别在一边，这书自然是倾向冯高义的，若是冯高义有心糊弄，只怕五百缗可以白白拿到手，他见周维均如此豁达，反而更心虚。
转而又对冯高仁说道：“冯兄，你可知市面上的蒸汽机价值多少？”
冯高仁收起思绪，想了想自己的人脉网络，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若是马力较小的，只需要两千缗，我亲自去谈，大概能一千八拿下！”
周维均心下惊喜，“冯兄有这样的人脉，看来我们大事可期。”
冯高仁此刻反而没有先前的儒生风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人脉，蒸汽机谁都能买，我平日在厂里混得熟些罢了。”
周维均笑了笑，在两份契约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三人依次写下自己的名字，一人一份契约，各种保管好，又将钱递给冯高义。
冯高仁心中高兴，心中高兴，说道：“周兄，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周维均心想：“喝喝酒，去去郁闷也好，于是三人便去不远处的小酒楼喝了几杯。”
他向来看不上这个三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冯高义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离世的父亲说过，三兄弟要互相扶持，他一直遵照父亲的遗愿，帮助这个三弟，但每一次很好的机会，都被冯高义搞砸了，工作没有，也不成亲，军队里的大哥还时常来信，让三弟快些成亲，冯高仁心中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若说只是单纯遵照遗愿，那像他家娘子说的那样，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可他今天听到有人找高义做生意，还是选择立马赶过来。
当冯高仁听到“一千缗”时，心中一突，问道：“这东西哪里值这么钱，周兄莫要开玩笑。”
冯高义摸头，憨厚说道：“周兄弟，这东西我们一台一台做，卖出去就能挣上不少钱，哪里需要这么多的钱，若是五五分，兄弟给个五十缗已经足够，若是超出这个价钱，我倒赔你便是。”
冯高仁拉了一下他这个三弟，眯着眼睛看向周维均，问道：“周兄弟是什么意思，一千缗是需要做多少台？时间限制是多少，以及怎么验收？”
“冯兄，这些之后再说，我想先谈谈冯三兄弟的想法，”周维均拿回冯高义手中的图纸，“冯三兄弟，你若是只有这些想法，那我可得另寻人了。”
冯三转喜为忧，急切问道：“为什么？今日周兄来不就是为了此事么？”
冯高仁再次扯了一下这个莽撞的三弟，微笑说道：“周兄继续说。”
周维均将图纸卷起来，“冯三兄弟，你觉得我手中的东西有难度吗？”
冯三仔细想了想，说道：“主要难度在梭子上，要灵活穿梭还要带针线，估计要调整很久，不过若说这个很难，实在谈不上。”
“这就对了，若是这东西卖出去，别家仿制，我们怎么能赚多少？”周维均看着冯高仁，脸上笑容依旧。
冯高仁心想这年轻人是在考自己，他心中打起算盘，快速说道：“就是请熟练工人，要赚钱的话，薪俸加上原料以及拼接时间，不算货物周转，有一台卖一台，一台三缗，卖一百台就是三百缗，一千台就是三千缗，工人算六缗，装配一千台需要多少工人？”
冯高义还未待二哥说完，便抢先说道：“第一个月不可能做到，后面熟练的话，最起码要两三百个工人，甚至可能需要更多，若是一百台的话，便简单许多，只需要七八个熟练工人。”
冯高仁疑惑说道：“怎么人越多，反而越慢？”
冯高义卖弄说道：“人越多，越难管，一个人管一百人很难的，而且这是新东西，除非再找几个人，先让他们熟悉起来，怎么做这个东西，否则一旦有某个人不会，耽搁某个零散件的制作，整台机器的制造就会拖下去。”
冯高人哦了一声，转头对周维均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一千多台就是极限了，不过这样也很好了啊，一月能赚许多钱。”
周维均看着两兄弟配合默契，尤其是冯高仁，对缝纫机的价位卡得很好，刚好是普通工人一半多一点的收入，非常有针对性。
他开口回答道：“说实在的，我看不上这点钱，两位兄弟难道只能看到这点钱？”
惨白的煤气灯光映照在冯高仁有些发红的脸上，冯高仁心中觉得有些被轻看了，略带反驳的口气问道：“可三弟说了，一月一千多台是极限，再多人一增加，厂地也要增大，赚的钱却还是一样，若是这样还想赚钱，只能压缩工人的薪俸...”
冯高义摇头说道：“二哥，不能压低薪俸的，这样会更麻烦，本来工资就不高，压低的话，工作时间要么变短，要是强制加长时间，恐怕工作时会出问题的，反而拖延进度。”
“这样的话，没可能挣更多的钱。”
“这就是我说的问题所在，这样挣钱太少，我有个办法，可以提升到上万台，而且工人也不需要太多，不过这得看冯三兄弟。”他看着二人，等待他们回答。
冯三耿直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怎样才能生产上万台。”
冯高仁一笑，抖了抖眉毛，“周兄弟还是有话直说吧。”
周维均不再卖关子，他走到刨床面前，轻轻抚摸着安装在上面的铁片，“就是这个东西，我需要冯兄弟将这个东西改进，可以将我的图纸上的零件生产出来。”
冯高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可是这样人手不会减少，而且有些部件没可能用这个做的，主要是那些只能用铁做的东西，不过夹线器可以，用钢刀可以削切成形，先前南一厢的李家锻造厂的李二郎，送我一把钢刀，削铁如泥，不知道他怎么做出来的，不过我可以问他买。”
冯高仁看着三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本想让他先不要夸下海口，可见周维均频频点头，心下也有些不确定，难不成这样真能行？
他时常走访各个铁厂和有名的小工坊，从未见过这种法子，倒是见过标准件，但没什么继续提升产能的空间了。
冯高义顺着思路继续说道：“这样并不能做到周兄弟所说的效果，而且需要利用水力，或者蒸汽机，不过蒸汽机太贵了，还需要煤炭钢铁，需要的钱怕是上万。”
周维均点头称赞：“冯三兄弟，我就知道没看错人，蒸汽机、标准件、刨床这三样结合起来，短时间可以生产大量的零件，剩下的只需要请人组装就是了。”
冯高仁想了又想，看着冯高义，“这东西到底怎么工作的？为什么能省这么多人力？”
冯高义已经明白周维均的意思，心中赞叹之余，也给二哥讲起其中的要害之处，现场随手画起来，拿起这个时代特制的划线笔，在图纸上将他看到的缝纫机图纸的各种部件的简化图，画在纸上。
指着这些东西，“二哥，你看，这些东西便是各种要诀，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木制的，甚至这个刨床略微改改就能用，而周兄弟的想法是用蒸汽机驱动这个刨床，这样的话，就能省去很多人力，蒸汽机的成本是固定的，最多需要用煤钱，可煤现在还之前么？这些东西只要在度量上足够精准，一批批生产下来，只需要十个人不到，就可以生产上万零散件！”
周维均点点头，冯高仁拿过图纸，仔细看了看，心中明了，有些激动地伸出大拇指，“周兄弟真是个奇才，坦白说，这标准件、蒸汽机、还有这刨床，我都是见过类似的，可是我从未想过他们合在一起会产生如此威力！”
不过转而又担心弟弟做不出来，问道：“三郎有把握么？”
冯三看着周维均，伸出五根手指说道：“我需要找五个人，他们的价钱不低，不知道周兄弟能不能...”
这自然是要钱的，所以冯三才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而钱还需要周维均讨，怎么看都不合理。
周维均拿出五百缗，转而对冯高仁说道：“冯兄，要是合作的话，是不是得先订契约？”
冯高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说道：“当然，这是一定的，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出来，这...”
看了一眼冯高义，显然他有些担心，这时冯高义拍胸脯说道：“只要给钱，一定能将人请来，他们本身也赚不到多少钱的，二哥，契约签我的名字，如果没做出来，我会承担责任！”
听着弟弟头一次这样认认真真的谈起责任，冯高仁面容严肃，将周维均手中的钱拿来，仔细看过以后，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十字，非常漂亮的行书，接着又照样誊抄一份，写完后，吹了吹上面的墨，一字一句念出来。
担保书
今冯高义与周维均订契，周维均出五百缗，冯高义须三月内完成缝纫机，交与周维均冯高仁验收。
若冯高义不能按时完成，当还五百缗，按冯高义并无本钱，若是延期，半年内必须完成，周维均不再追加钱财，冯自愿将制造方法以及各类器械一并免费赠予周维均。
若冯高义按时完成，则二人共享缝纫机制造之法。
兴凤七年十月廿二日
立契周维均
立契冯高义
担保人冯高仁
冯高义将手中的契约交给周维均，待周维均看过后，他说道：“周兄若是没有意见，可以在此处签字画押。”
他指着周维均的名字处，冯高义听了，说道：“二哥，这样岂不是白赚周兄的钱财！”
周维均微笑地看着冯高义，说道：“冯三兄弟，我觉得这契书很合适，你只需尽快造出来便是，莫要辜负冯兄的一片苦心。”
冯高仁面有愧色，将脸别在一边，这书自然是倾向冯高义的，若是冯高义有心糊弄，只怕五百缗可以白白拿到手，他见周维均如此豁达，反而更心虚。
转而又对冯高仁说道：“冯兄，你可知市面上的蒸汽机价值多少？”
冯高仁收起思绪，想了想自己的人脉网络，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若是马力较小的，只需要两千缗，我亲自去谈，大概能一千八拿下！”
周维均心下惊喜，“冯兄有这样的人脉，看来我们大事可期。”
冯高仁此刻反而没有先前的儒生风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人脉，蒸汽机谁都能买，我平日在厂里混得熟些罢了。”
周维均笑了笑，在两份契约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三人依次写下自己的名字，一人一份契约，各种保管好，又将钱递给冯高义。
冯高仁心中高兴，心中高兴，说道：“周兄，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周维均心想：“喝喝酒，去去郁闷也好，于是三人便去不远处的小酒楼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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