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瞒不住的谎言
门外的谈话对母亲的冲击力可不小，母亲更努力的贴着门。
“她主动和你说的？”听的出来，李卫兵的声音有些怒意。
“是我去财务签字的时候，我问她的，她说她去找你了，可是你不见她。她知道你的车队回来我们这拉货，让我劝劝你，给你道歉，可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具体的矛盾他没告诉我。”父亲喝了一口酒。
李卫兵也喝了一大口，“我最近不太想见她。”
“所以你也还没考虑好吗？”父亲问。
“她一点都没和你说吗？”李卫兵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
“没，她只是说，是她的错，让我遇到你，帮她道歉。”
“我不原谅她。”剩下的半杯酒被李卫兵一口喝完。
“想说说吗？厂里现在全是她的流言，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知道都是假的。”
“流言怎么传的？说我坏话吗？”李卫兵摇着头，苦笑到。
“没有，但是对冬梅不是很好，她的名声现在很差，我去签字的时候，就算是他们办公室里，也全是在议论她，”
“说她什么？”李卫兵有些好奇。
“不太好听，全是骂她的。”父亲并没有给他加酒。
“说给我听听。”
“我想听听你怎么说的。”父亲现在俨然一副开导别人的知心大哥样。
外婆有些不合时宜的送花生进来，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氛围，询问母亲呢，便打算进卧室去。
“大娘，你坐，我说出来你给评评理。”李卫兵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杯子不大，到也还在可控的范围里。
“大娘，你说平时我对冬梅还算可以吧，我在外面也没养小三，也没对不起她吧。”
“看的出来，挺好的。”外婆附和道。
“那么多年了，我们没孩子，我到处去检查，以为是我的问题，以为是我身体的问题，我自责了多少年啊。”李卫兵说着，眼睛有些泛红。
“上个月，我拖着她去医院，她死活不去，可是我约了好久的专家啊，检查了才知道，是她，是她张冬梅不能生，而且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和我结婚前她就知道，可是她从来没告诉我。我自责内疚那么久，她都不肯告诉我。”李卫兵说着说着，抬起酒杯就要喝完。
外婆急忙拉住，酒洒出来一大半，外婆找来毛巾帮李卫兵擦着衣服，李卫兵接过毛巾，蒙住了脸。
“她是想骗我一辈子您知道吗？”父亲默默的喝了一口，本事胸有成竹的父亲，如今的情况，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来调解，只好求助的看着外婆。
在屋里的母亲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能治好吗？”外婆轻声的问道。
李卫兵摇了摇头，吸了一声鼻子，抬起头看着父亲。
“哥，你说，我该和她离婚吗？”
父亲很犹豫，父亲自己是觉得，还有余地，这是病，不是主观问题，可是却说不出口，伤口在别人的身上，自己跑来揭开，现在还要让自己再来决定伤口缝还是不缝。
“你其实不想离是不是？”父亲还没想好，外婆先说话了。
“我不知道，其实当时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是根本没想过离婚，我都在想，如果治不好，大不了去医院捡一个，可是她就是要对我道歉，要告诉我，其实在结婚前，她就知道，自己子宫畸形，是怀不了孩子的，你说，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李卫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父亲。
“她可能是不想在骗你了吧。”父亲顺口而出。
“可是她都骗了那么久了，我怎么原谅的了她，结婚的时候她不说，我第一次去医院检查她也不说，我和她商量的时候她也不说，偏偏要在检查结果出来的一刻，医生告诉我结果的时候，她才说。”李卫兵说着自己去拿酒要倒上。被外婆死死捏住酒瓶。
“孩子，我明白你很难受，可是不能这么喝酒了，你至少要听听那孩子怎么说啊。”外婆把酒抢了回来。
“我不想听，她知道，我耳根软，听不得好话，所以我不想听。等她回来我也不会和她说什么，我拿走的我东西，该离婚离婚把。”李卫兵垂着头。
“离婚协议我都带来了，等她来签字，签完就好了。”
父亲心里暗暗的糟糕，如果今天没有把他叫来家里，或许等不到张冬梅，他自己就会回去，再冷静几天，说不定不是这个结果，可现在，自己知道了这个事，说不定碍于面子，就真的离婚了。
李卫兵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可父亲的汗已经开始布满额头了。
卧室里母亲听着已经停止的说话声，心里也是急的不行。“哇”我很是时候的醒来，哭闹声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十分不和谐，母亲急忙来抱起我，希望我可以停止哭声，可是我怎么也不停下。
父亲听见着我停不下来的哭声，看了眼低着头的李卫兵，顿时有了主意。
“卫兵，我看下孩子，白天就有点不舒服。”父亲说完在外婆不解的眼神中，急忙进了卧室。
“可能饿了，我喂他一下。”父亲看着进来的父亲小声说道。
父亲对母亲比了一个嘘，然后不停的眨眼睛，小声对母亲说听他的安排。然后过来摸了摸还在哭闹的我，“妈，孩子发烧了。”父亲这一句喊的声音很大，喊完冲着母亲小声的说假的假的。母亲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外婆也闻声跑了进来，来到我旁边摸着我的额头，手里还没感受到热意就听见父亲在旁边小声的说假的。
李卫兵在卧室门口，也是有些慌张，父亲对着他问道。
“门口的面包是不是你的？”父亲表现的很着急。
“是。”李卫兵答应道。
“快送我们去一下医院。”父亲急切的说道。
“好”李卫兵伸手在包里掏着钥匙，一边往屋外走。
父亲看着已经出门的李卫兵，对外婆和母亲小声说“先骗他回去，不然今晚得离。”然后抱着我也跟着出门。
母亲追着出来，大声在后面喊“喝酒了不能开车。”
父亲看着亮灯的艾叔叔家，“老艾，快出来。”
艾叔叔看着抱着我的父亲，穿着拖鞋，也跑了出来。
“你开着卫兵的车，送我们去趟医院。”父亲对艾叔叔说道，艾叔叔很早之前就学了驾照。
“怎么了？”艾叔叔急切的问道。
“先开车再说。”父亲生怕穿帮，让艾叔叔先去开车。
艾叔叔跑到车门边，要检查我的状况，父亲有些着急，母亲急中生智。
“卫兵，你去我家帮忙拿个毛毯，快。”
李卫兵来不及思考，转身朝着我家跑去。
“孩子没事，要骗卫兵回城里去，不然今晚就要离婚，帮个忙，别穿帮。”父亲趁着李卫兵没在，马上给艾叔叔说。
艾叔叔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还是没明白状况，李卫兵就拿着毛毯回来了。
艾叔叔看了眼父亲，什么也没说，上了驾驶位，父亲和母亲也上了后排，李卫兵冲到副驾驶，把毛毯递给了母亲。
“去城里医院。”父亲对艾叔叔说。
艾叔叔熟练的挂上档，朝着医院开去，路上的我迟迟得不奶喝，哭的更来劲，李卫兵在副驾一直催促艾叔叔开快点，可艾叔叔没有长期开车，中途还熄火两次，我则哭了没多久，被颠的挺舒服，就睡着了。看着已经不哭的我，李卫兵差点抢起方向盘要自己开，好算顺利到了医院，父亲抱着我和母亲下了车，让艾叔叔送李卫兵回去，可是李卫兵就是要看着父亲把我送进医院，实在没办法，在艾叔叔和李卫兵的注视下，没有任何疾病的我，被父母抱到了儿科。进了儿科的走廊，父亲在过道里猫着身子看，医院门口的李卫兵和艾叔叔在门口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说你干的什么事，没病的孩子愣给送医院来。”母亲看着脚上的拖鞋，对父亲抱怨到。
“我这也是急中生智啊，不然这张冬梅下班，两个人就离定了。”父亲也是穿着拖鞋，无奈的说。
“你来这一出，人家就不离了？”母亲笑着看着父亲。
“不一定，但是今天肯定谈不上这个话题。”
“你现在都敢对我撒谎了？”母亲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父亲。
“撒什么慌。”
“你和张冬梅挺熟啊，人徐姐去问都被骂，你去问人就好好和你说。”母亲的嘴似笑非笑。
“我和卫兵认识的时间长，而且卫兵回来找我们拉货的，她是觉得我有机会和卫兵说上话。”父亲哭笑不得的看着母亲。
“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转过头，看着还在熟睡的我。
“我去让他们先走，等下我们打个三轮。”父亲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李卫兵和艾叔叔在车旁边抽着烟，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看见父亲走了过来。
“孩子怎么样？”李卫兵急忙问道，艾叔叔在身后憋着笑。
“啊，没事，没事了，医生看了，小问题。”父亲笑着说，“谢谢了，老艾，卫兵，麻烦你们跑一趟。”
李卫兵和艾叔叔表示没事，父亲让艾叔叔帮卫兵把车开去卫兵那，李卫兵表示不用，把车停医院，自己走回朋友那也没几步。临走时，父亲千叮万嘱让李卫兵别喝酒开车，李卫兵笑笑说不会，就先走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懂啊。孩子真没事？”艾叔叔看着走远的李卫兵问道。
“没事，刚才李卫兵在我那，要等他媳妇下班签离婚，孩子在卧室一哭，我就想了这个办法，先把李卫兵弄走，这事应该还有余地。”父亲接过艾叔叔递来的烟。
“冬梅不是出轨了吗？人该离就让人离呗。”艾叔叔在旁边说道。父亲被呛的连连咳嗽。
“谁给你说冬梅出轨了？”父亲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下午有人来所里开药听人说的。”
“扯淡，压根就不是这事，怎么越传越离谱啊。”
艾叔叔也笑了，这厂子里不就这样，一个传一个，中间好事的再加工一下，不就越来越变样了吗？越离谱大家兴趣越高嘛。
说着说着父亲看到在门诊旁猫着的母亲，赶紧示意出来。母亲才抱着我走了出来。
“走了？”父亲张望着。
”走了“我们也回吧，医院门口的电三轮挺多的，三个人挤在三轮上，母亲把毛毯给我盖上，无得严严实实。艾叔叔迫不及待的问。
“刚才我让卫兵拿毛毯聪明不？”母亲得意的问。
“吓死我了，差点让老艾穿帮了。还是你聪明。”父亲点着头说。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蒙在鼓里呢。”艾叔叔问道。
“回去再说，不然这没说清，又要多多少版本。”父亲拉了拉三轮车的帘让风尽量不吹进来。
没多久，三轮车就停在了小院门口。外婆急忙出门，看见了母亲才舒了一口气，急忙过来从母亲手里接过我，艾叔叔也和父亲一起到了家里。
一坐下，艾叔叔就急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想了一下，向艾叔叔说了事情的经过。
“啧啧，这小张也是狠人。”艾叔叔砸着嘴。
“这也不能全怪冬梅啊。这事很难说出口啊，建军说两人好了那么多年，要是应为这事没结果了，也很可惜嘛，而且生不了孩子就不能结婚了吗？”母亲也在一旁接话，刚才在卧室里偷听就给母亲急的不行，现在可以发表意见，不得多说几句。
“那也不能要结婚了也不说啊，这确实是骗婚。”艾叔叔马上反驳。
“冬梅一个女孩，怎么说的出口啊，她还不是害怕说了这李卫兵就不要她了，这怎么办？”母亲的声音很高，但是明显能看的出她底气不是很足。
“现在主要问题就是李卫兵觉得冬梅骗了他，心里不舒服，而且李卫兵家里好像就他一个儿子，他妈肯定也不答应。”父亲揉了揉太阳穴。
“小艾啊，你是医生，这个子宫畸形能治好吗？”外婆开口问道。
“阿姨，这个不好说，具体要检查才知道，我学的也不是妇科，我可以帮忙问问。”艾医生想了想回答道。
外婆坐在门口的位置，看见了下班回来的张冬梅，提醒大家小声。
冬梅阿姨也看见了外婆，对着外婆点了点头，便开门进屋了。
“她好像廋了好多。”外婆小声的说道。
屋里谁也没说话，“要不我过去和她说说话。”母亲率先说话。
“你想好怎么和她说了？”父亲问道。母亲摇了摇了头。
“很难开口啊，这种事。”艾医生叹了口气，“我要回去做夜宵了，我家那位大喇叭要下班了。”艾医生起身准备离开。
“你记得帮忙问一下那个病能不能治，今晚谢谢了。”父亲起身送艾医生出门。
出门的父亲看见隔壁的张阿姨家里黑着等，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着，外婆小声的对父亲说，灯一直没亮过。父亲来到她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屋内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没一会张阿姨来开门。
“怎么不开灯？”父亲和外婆看着黑暗中有些枯瘦的张阿姨，”灯坏了吧，我在找激励有没有换的灯或者蜡烛。”
“我家有，你等我去拿。”父亲转身进了屋里，不一会拿着灯泡出来，母亲也跟在身后，拿着电筒，母亲打着电筒，给父亲照着光，父亲帮忙把坏了的灯泡给换上，屋里终于亮了起来。
“冬梅啊，吃了没？家里还有菜，给你弄一点。”母亲开口问道。
“不用了。”冬梅阿姨的声音里没什么力气。
“去热下菜。”母亲转头对父亲说道。父亲拍了拍手上的灰答应道。
母亲拉着冬梅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有条深深的裂纹，还有很多缺口，如果不小心肯定会划到人。
“冬梅，你有事和我说吗？”母亲看着微微低着头的冬梅。
“没什么事。”冬梅阿姨依旧低着头。
“晚上卫兵来找过你。”听见母亲的话，冬梅阿姨才稍微抬起一些脑袋。
“他说什么了吗？”
“建军把他拉家里去坐了有一会，他大概都说了。”冬梅阿姨的头压的更低了。
“他其实舍不得和你离开的。”母亲看着冬梅阿姨的样子，恨不得像父亲一样要给她灌一杯酒。
“他自己说的吗？”冬梅阿姨的声音都无法分辨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表达出来的，现在我们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什么想法得告我们，我们才能帮你去说啊。”母亲看着冬梅阿姨的样子，有些急了。
“没用的，我早就猜到这一天了，他妈对我们生不出孩子早就不开心了，现在知道是我的原因，我们不会有可能的了。”她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头也埋的更低了。
“别这样啊，万一这病能治呢？治好不就没事了。”母亲安抚着冬梅阿姨的背。
“我16岁就查出来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我舍不得他，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他，希萍，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很自私，我甚至希望要是他也查出问题多好，我就是一直这样想着，才一直不告诉他的。”冬梅阿姨用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已经是泣不成声，母亲从旁边搂住她，也只能静静的陪着她。
“她主动和你说的？”听的出来，李卫兵的声音有些怒意。
“是我去财务签字的时候，我问她的，她说她去找你了，可是你不见她。她知道你的车队回来我们这拉货，让我劝劝你，给你道歉，可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具体的矛盾他没告诉我。”父亲喝了一口酒。
李卫兵也喝了一大口，“我最近不太想见她。”
“所以你也还没考虑好吗？”父亲问。
“她一点都没和你说吗？”李卫兵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
“没，她只是说，是她的错，让我遇到你，帮她道歉。”
“我不原谅她。”剩下的半杯酒被李卫兵一口喝完。
“想说说吗？厂里现在全是她的流言，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知道都是假的。”
“流言怎么传的？说我坏话吗？”李卫兵摇着头，苦笑到。
“没有，但是对冬梅不是很好，她的名声现在很差，我去签字的时候，就算是他们办公室里，也全是在议论她，”
“说她什么？”李卫兵有些好奇。
“不太好听，全是骂她的。”父亲并没有给他加酒。
“说给我听听。”
“我想听听你怎么说的。”父亲现在俨然一副开导别人的知心大哥样。
外婆有些不合时宜的送花生进来，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氛围，询问母亲呢，便打算进卧室去。
“大娘，你坐，我说出来你给评评理。”李卫兵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杯子不大，到也还在可控的范围里。
“大娘，你说平时我对冬梅还算可以吧，我在外面也没养小三，也没对不起她吧。”
“看的出来，挺好的。”外婆附和道。
“那么多年了，我们没孩子，我到处去检查，以为是我的问题，以为是我身体的问题，我自责了多少年啊。”李卫兵说着，眼睛有些泛红。
“上个月，我拖着她去医院，她死活不去，可是我约了好久的专家啊，检查了才知道，是她，是她张冬梅不能生，而且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和我结婚前她就知道，可是她从来没告诉我。我自责内疚那么久，她都不肯告诉我。”李卫兵说着说着，抬起酒杯就要喝完。
外婆急忙拉住，酒洒出来一大半，外婆找来毛巾帮李卫兵擦着衣服，李卫兵接过毛巾，蒙住了脸。
“她是想骗我一辈子您知道吗？”父亲默默的喝了一口，本事胸有成竹的父亲，如今的情况，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来调解，只好求助的看着外婆。
在屋里的母亲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能治好吗？”外婆轻声的问道。
李卫兵摇了摇头，吸了一声鼻子，抬起头看着父亲。
“哥，你说，我该和她离婚吗？”
父亲很犹豫，父亲自己是觉得，还有余地，这是病，不是主观问题，可是却说不出口，伤口在别人的身上，自己跑来揭开，现在还要让自己再来决定伤口缝还是不缝。
“你其实不想离是不是？”父亲还没想好，外婆先说话了。
“我不知道，其实当时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是根本没想过离婚，我都在想，如果治不好，大不了去医院捡一个，可是她就是要对我道歉，要告诉我，其实在结婚前，她就知道，自己子宫畸形，是怀不了孩子的，你说，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李卫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父亲。
“她可能是不想在骗你了吧。”父亲顺口而出。
“可是她都骗了那么久了，我怎么原谅的了她，结婚的时候她不说，我第一次去医院检查她也不说，我和她商量的时候她也不说，偏偏要在检查结果出来的一刻，医生告诉我结果的时候，她才说。”李卫兵说着自己去拿酒要倒上。被外婆死死捏住酒瓶。
“孩子，我明白你很难受，可是不能这么喝酒了，你至少要听听那孩子怎么说啊。”外婆把酒抢了回来。
“我不想听，她知道，我耳根软，听不得好话，所以我不想听。等她回来我也不会和她说什么，我拿走的我东西，该离婚离婚把。”李卫兵垂着头。
“离婚协议我都带来了，等她来签字，签完就好了。”
父亲心里暗暗的糟糕，如果今天没有把他叫来家里，或许等不到张冬梅，他自己就会回去，再冷静几天，说不定不是这个结果，可现在，自己知道了这个事，说不定碍于面子，就真的离婚了。
李卫兵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可父亲的汗已经开始布满额头了。
卧室里母亲听着已经停止的说话声，心里也是急的不行。“哇”我很是时候的醒来，哭闹声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十分不和谐，母亲急忙来抱起我，希望我可以停止哭声，可是我怎么也不停下。
父亲听见着我停不下来的哭声，看了眼低着头的李卫兵，顿时有了主意。
“卫兵，我看下孩子，白天就有点不舒服。”父亲说完在外婆不解的眼神中，急忙进了卧室。
“可能饿了，我喂他一下。”父亲看着进来的父亲小声说道。
父亲对母亲比了一个嘘，然后不停的眨眼睛，小声对母亲说听他的安排。然后过来摸了摸还在哭闹的我，“妈，孩子发烧了。”父亲这一句喊的声音很大，喊完冲着母亲小声的说假的假的。母亲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外婆也闻声跑了进来，来到我旁边摸着我的额头，手里还没感受到热意就听见父亲在旁边小声的说假的。
李卫兵在卧室门口，也是有些慌张，父亲对着他问道。
“门口的面包是不是你的？”父亲表现的很着急。
“是。”李卫兵答应道。
“快送我们去一下医院。”父亲急切的说道。
“好”李卫兵伸手在包里掏着钥匙，一边往屋外走。
父亲看着已经出门的李卫兵，对外婆和母亲小声说“先骗他回去，不然今晚得离。”然后抱着我也跟着出门。
母亲追着出来，大声在后面喊“喝酒了不能开车。”
父亲看着亮灯的艾叔叔家，“老艾，快出来。”
艾叔叔看着抱着我的父亲，穿着拖鞋，也跑了出来。
“你开着卫兵的车，送我们去趟医院。”父亲对艾叔叔说道，艾叔叔很早之前就学了驾照。
“怎么了？”艾叔叔急切的问道。
“先开车再说。”父亲生怕穿帮，让艾叔叔先去开车。
艾叔叔跑到车门边，要检查我的状况，父亲有些着急，母亲急中生智。
“卫兵，你去我家帮忙拿个毛毯，快。”
李卫兵来不及思考，转身朝着我家跑去。
“孩子没事，要骗卫兵回城里去，不然今晚就要离婚，帮个忙，别穿帮。”父亲趁着李卫兵没在，马上给艾叔叔说。
艾叔叔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还是没明白状况，李卫兵就拿着毛毯回来了。
艾叔叔看了眼父亲，什么也没说，上了驾驶位，父亲和母亲也上了后排，李卫兵冲到副驾驶，把毛毯递给了母亲。
“去城里医院。”父亲对艾叔叔说。
艾叔叔熟练的挂上档，朝着医院开去，路上的我迟迟得不奶喝，哭的更来劲，李卫兵在副驾一直催促艾叔叔开快点，可艾叔叔没有长期开车，中途还熄火两次，我则哭了没多久，被颠的挺舒服，就睡着了。看着已经不哭的我，李卫兵差点抢起方向盘要自己开，好算顺利到了医院，父亲抱着我和母亲下了车，让艾叔叔送李卫兵回去，可是李卫兵就是要看着父亲把我送进医院，实在没办法，在艾叔叔和李卫兵的注视下，没有任何疾病的我，被父母抱到了儿科。进了儿科的走廊，父亲在过道里猫着身子看，医院门口的李卫兵和艾叔叔在门口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说你干的什么事，没病的孩子愣给送医院来。”母亲看着脚上的拖鞋，对父亲抱怨到。
“我这也是急中生智啊，不然这张冬梅下班，两个人就离定了。”父亲也是穿着拖鞋，无奈的说。
“你来这一出，人家就不离了？”母亲笑着看着父亲。
“不一定，但是今天肯定谈不上这个话题。”
“你现在都敢对我撒谎了？”母亲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父亲。
“撒什么慌。”
“你和张冬梅挺熟啊，人徐姐去问都被骂，你去问人就好好和你说。”母亲的嘴似笑非笑。
“我和卫兵认识的时间长，而且卫兵回来找我们拉货的，她是觉得我有机会和卫兵说上话。”父亲哭笑不得的看着母亲。
“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转过头，看着还在熟睡的我。
“我去让他们先走，等下我们打个三轮。”父亲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李卫兵和艾叔叔在车旁边抽着烟，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看见父亲走了过来。
“孩子怎么样？”李卫兵急忙问道，艾叔叔在身后憋着笑。
“啊，没事，没事了，医生看了，小问题。”父亲笑着说，“谢谢了，老艾，卫兵，麻烦你们跑一趟。”
李卫兵和艾叔叔表示没事，父亲让艾叔叔帮卫兵把车开去卫兵那，李卫兵表示不用，把车停医院，自己走回朋友那也没几步。临走时，父亲千叮万嘱让李卫兵别喝酒开车，李卫兵笑笑说不会，就先走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懂啊。孩子真没事？”艾叔叔看着走远的李卫兵问道。
“没事，刚才李卫兵在我那，要等他媳妇下班签离婚，孩子在卧室一哭，我就想了这个办法，先把李卫兵弄走，这事应该还有余地。”父亲接过艾叔叔递来的烟。
“冬梅不是出轨了吗？人该离就让人离呗。”艾叔叔在旁边说道。父亲被呛的连连咳嗽。
“谁给你说冬梅出轨了？”父亲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下午有人来所里开药听人说的。”
“扯淡，压根就不是这事，怎么越传越离谱啊。”
艾叔叔也笑了，这厂子里不就这样，一个传一个，中间好事的再加工一下，不就越来越变样了吗？越离谱大家兴趣越高嘛。
说着说着父亲看到在门诊旁猫着的母亲，赶紧示意出来。母亲才抱着我走了出来。
“走了？”父亲张望着。
”走了“我们也回吧，医院门口的电三轮挺多的，三个人挤在三轮上，母亲把毛毯给我盖上，无得严严实实。艾叔叔迫不及待的问。
“刚才我让卫兵拿毛毯聪明不？”母亲得意的问。
“吓死我了，差点让老艾穿帮了。还是你聪明。”父亲点着头说。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蒙在鼓里呢。”艾叔叔问道。
“回去再说，不然这没说清，又要多多少版本。”父亲拉了拉三轮车的帘让风尽量不吹进来。
没多久，三轮车就停在了小院门口。外婆急忙出门，看见了母亲才舒了一口气，急忙过来从母亲手里接过我，艾叔叔也和父亲一起到了家里。
一坐下，艾叔叔就急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想了一下，向艾叔叔说了事情的经过。
“啧啧，这小张也是狠人。”艾叔叔砸着嘴。
“这也不能全怪冬梅啊。这事很难说出口啊，建军说两人好了那么多年，要是应为这事没结果了，也很可惜嘛，而且生不了孩子就不能结婚了吗？”母亲也在一旁接话，刚才在卧室里偷听就给母亲急的不行，现在可以发表意见，不得多说几句。
“那也不能要结婚了也不说啊，这确实是骗婚。”艾叔叔马上反驳。
“冬梅一个女孩，怎么说的出口啊，她还不是害怕说了这李卫兵就不要她了，这怎么办？”母亲的声音很高，但是明显能看的出她底气不是很足。
“现在主要问题就是李卫兵觉得冬梅骗了他，心里不舒服，而且李卫兵家里好像就他一个儿子，他妈肯定也不答应。”父亲揉了揉太阳穴。
“小艾啊，你是医生，这个子宫畸形能治好吗？”外婆开口问道。
“阿姨，这个不好说，具体要检查才知道，我学的也不是妇科，我可以帮忙问问。”艾医生想了想回答道。
外婆坐在门口的位置，看见了下班回来的张冬梅，提醒大家小声。
冬梅阿姨也看见了外婆，对着外婆点了点头，便开门进屋了。
“她好像廋了好多。”外婆小声的说道。
屋里谁也没说话，“要不我过去和她说说话。”母亲率先说话。
“你想好怎么和她说了？”父亲问道。母亲摇了摇了头。
“很难开口啊，这种事。”艾医生叹了口气，“我要回去做夜宵了，我家那位大喇叭要下班了。”艾医生起身准备离开。
“你记得帮忙问一下那个病能不能治，今晚谢谢了。”父亲起身送艾医生出门。
出门的父亲看见隔壁的张阿姨家里黑着等，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着，外婆小声的对父亲说，灯一直没亮过。父亲来到她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屋内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没一会张阿姨来开门。
“怎么不开灯？”父亲和外婆看着黑暗中有些枯瘦的张阿姨，”灯坏了吧，我在找激励有没有换的灯或者蜡烛。”
“我家有，你等我去拿。”父亲转身进了屋里，不一会拿着灯泡出来，母亲也跟在身后，拿着电筒，母亲打着电筒，给父亲照着光，父亲帮忙把坏了的灯泡给换上，屋里终于亮了起来。
“冬梅啊，吃了没？家里还有菜，给你弄一点。”母亲开口问道。
“不用了。”冬梅阿姨的声音里没什么力气。
“去热下菜。”母亲转头对父亲说道。父亲拍了拍手上的灰答应道。
母亲拉着冬梅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有条深深的裂纹，还有很多缺口，如果不小心肯定会划到人。
“冬梅，你有事和我说吗？”母亲看着微微低着头的冬梅。
“没什么事。”冬梅阿姨依旧低着头。
“晚上卫兵来找过你。”听见母亲的话，冬梅阿姨才稍微抬起一些脑袋。
“他说什么了吗？”
“建军把他拉家里去坐了有一会，他大概都说了。”冬梅阿姨的头压的更低了。
“他其实舍不得和你离开的。”母亲看着冬梅阿姨的样子，恨不得像父亲一样要给她灌一杯酒。
“他自己说的吗？”冬梅阿姨的声音都无法分辨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表达出来的，现在我们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什么想法得告我们，我们才能帮你去说啊。”母亲看着冬梅阿姨的样子，有些急了。
“没用的，我早就猜到这一天了，他妈对我们生不出孩子早就不开心了，现在知道是我的原因，我们不会有可能的了。”她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头也埋的更低了。
“别这样啊，万一这病能治呢？治好不就没事了。”母亲安抚着冬梅阿姨的背。
“我16岁就查出来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我舍不得他，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他，希萍，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很自私，我甚至希望要是他也查出问题多好，我就是一直这样想着，才一直不告诉他的。”冬梅阿姨用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已经是泣不成声，母亲从旁边搂住她，也只能静静的陪着她。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