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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醉仙楼夜夜灯火通明,可顶楼却只在地上零散的点了几根蜡烛照亮着这昏暗的房间。这房间里摆着许多一人高的铜镜,那云瑛站在窗前俯视着偌大的业城双目不露喜怒。

    “原林没了”一声音从房屋角落传来。

    云瑛穿着单薄的白衣,挽着一轻薄的紫纱衣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

    她轻轻闭上眼,“再等等,我让所有人为你们陪葬…”

    “你终于要下手了?”谢夕城突然从房间黑暗中慢慢走出。

    云瑛撇了他一眼,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我还想问你为何失手。”

    “桃云瑛,我可没义务帮你。”谢夕城望着这娇美的女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你助我报仇,这业城士兵的亡魂全部归你,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不是吗?”桃云瑛一步一步向谢夕城走来,谢夕城瞟了她一眼便又消失在这昏暗的房间中。

    “冥顽不灵”桃云瑛走到镜子前望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脸轻笑。

    “小姐,明日花车游街的服饰到了”门外一人敲门道。桃云瑛嘴角的笑意逐渐盎然,这业城与业家人终将是她的囊中之物。

    “你去跟着那萧迟,这人有意思极了。”

    ….

    萧迟模糊睁开眼,昨夜他与业生喝多了酒便一同回府了。

    他此时身处一间整洁的房间中,天色渐亮,窗外阵阵鸟鸣。萧迟洗漱后推开门望着着四方的小院,院中有假山流水与几颗落雪的松柏,简单大气又不失格调。

    业生一袭黑衣手握棋子坐在院中小亭中正在与自己对弈,听见门响他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萧迟道“醒了?”

    “嗯”萧迟点点头,慢慢走过来看着这错综复杂的棋盘。

    “来一局?”业生抬头望着木纳的萧迟。

    “不了”萧迟摆摆手。

    “少爷,门外有一个男子要见您。”一个小厮顺着长廊走来。

    “哦?想来应是你的友人”业生起身,他有些意外竟有人能这么早就来拜访。

    “可能吧”萧迟笑着便跟着业生与小厮向正门走去。

    正门外,奇叶舟挺拔的立在门口而肩头落着那云雀。望见远远走来的萧迟,奇叶舟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萧迟惊喜的道“你怎么来了?”

    “你昨夜为归,你的祖宗让我来找你”奇叶舟笑着望了望肩头的云雀,云雀不理睬他而是欢乐的飞到萧迟的脑袋上蹦跶。

    “你好,我是业生”业生见这奇叶舟气度不凡便自我介绍一番。

    “奇叶舟”奇叶舟只是轻轻点头,这业生性子沉稳,眉眼中透露着机敏,奇叶舟对他并无好感。

    “少爷,早膳好了”一丫鬟走到门前轻轻行礼。

    “一起用早膳吧”业生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恭敬不如从命,走吧萧迟”奇叶舟爽朗一笑,踏步走进这城主府。当奇叶舟脚入这城主府时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了僵,这城主府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萧迟,奇叶舟,业生三人坐在桌上睡也没有动筷子。直到一严肃的男人走来,他头戴金冠身穿暗红色褂子,想必这就是业生的父亲业其蓝。

    “父亲”业生起身行礼。

    “见过城主”奇叶舟与萧迟也行礼。

    “这两位是?”业其蓝望着毕恭毕敬的业生。

    “儿臣的好友”业生还未起身。

    “嗯,坐吧”业其蓝声音雄厚,十分威严。

    这饭桌上鸦雀无声只发出碗筷声响,萧迟小心翼翼十分紧张,只因这业其蓝充满了压迫感。紧张的早膳后,萧迟与奇叶舟便离开了那奇怪的城主府。

    当他们离开时这街上的小摊小贩才开始叫卖,一屉屉包子冒着滚滚热气,一碗碗馄炖随着汤汁发出浓香。

    “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萧迟望着从城主府出来就一直沉默的奇叶舟。

    “这城主仿佛是中了蛊或者被施了咒一般,眉宇间有一股黑气”奇叶舟皱着眉又在摆弄手指算着什么,“这人虽说是个好城主,但却欠了许多阴债,怕是被人害了。”

    萧迟若有所思,“不如,让思梦看看?”

    “嗯,甚好,这样我也会更有把握一些”奇叶舟眉头舒展,双手背后慢悠悠的走。

    “萧迟,那个业生满身魔气,你们还是敬而远之吧”云雀在萧迟肩头展了展翅膀。

    “魔气?”萧迟其实一直分不清这魔与妖,这妖乃物吸收这天地间的浊气与魔气而生,可这魔与浊来自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魔来自七情六欲贪嗔痴”奇叶舟的扇子在手中轻拍。

    “那…这妖是因人而起?”萧迟疑惑,望着这人流涌动的集市。

    若魔来自人,那究竟会有多少魔而生呢?

    他从未问过师父有关妖族的事,至于斩妖除魔也只是一雷打不动的印象。

    “这我就不知了,据说妖就因吸了这魔气这才心怀不轨妄想通天道”奇叶舟想起了仲孙眉对妖族只字不提,他也只好猜测。

    “总之,离他远些就好”云雀不愿提及妖族一事。

    “叶舟,若一个妖从未伤人,你会杀他吗?”萧迟停下脚步望着天之骄子一般的奇叶舟,他脑子里浮现了已故张氏夫妇的模样。

    “如若你说这妖是吸这魔气而生,你觉得他会是善类吗?”奇叶舟也回头不解的望着萧迟,依他所见这魔气必然是不详且邪恶之物,若妖依此魔生存必然也会与其为一丘之貉。

    “怎么了?”奇叶舟笑了笑,“我这都是拙见,随便说说而已”他搂了搂萧迟。

    萧迟轻轻点头望着这人间烟火,他又想起通天山的悠长岁月。

    无论那未知是什么,他唯一愿望便是护那浮萍般的安逸,将清水一般无味的生活过的透彻且明白。想来这些奢望便可为让他结束这潦草一生。

    可那生与死,爱与恨,仇与恩,真相与谎言,如同那树藤将他层层缠绕捆绑掩入土壤深处,又如同一滴墨坠入他的生活污染了他的安宁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