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处
夜凉山静，风扫薄云，现出一轮弯月。
杜恒一人在虎卧山中没过人头顶的荒草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故人相见，你竟然假装不认识，这似乎很不合情理吧？”
山上传来有人说话声，杜恒感觉这声音十分的熟悉，伴随着兵器格斗的声音。杜恒只是想不起来是何人，循声辨向往山顶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和一个本门衣服穿着的人正在拔剑厮杀。两人都施展轻功飘逸的在山顶上来回追逐，手中的剑吭吭吭的格打声传遍山谷。
此时杜恒与二人的距离并不远，借着月色一看，那月光中的黑衣人正是已经从红衣教转而加入拜月教的“霹雳金刚”赵桐，另一个神逍派衣服穿着打扮的人竟然是二代绿带弟子肖华文师叔！
虎卧山杂草茂盛，长的比人还高，杜恒一路走来，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赵桐和肖文华又在彼此激烈的厮杀中，并没有发觉杜恒在附近。
杜恒心中猛然吓了一跳！没想到拜月教的赵桐竟然悄无声息上了神逍派，来到了这荒凉无人的虎卧山，肖华文师叔是发觉对方而追来，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杜恒一时间判断不定，忙蹲下来，躲在了慌草中，从草中空隙偷看偷听两人厮杀。
方才说话的声音正是“霹雳金刚”赵桐！二人一遍打斗，一遍说话，瞬时之间已经互相拆招不下二三十回合。这时，传来肖文华声音：“年月久远，或多或少样貌有些变化，一时辨认不清，恕我记性不好，不知阁下是谁？”
赵桐哼哼冷笑两声，双手往后一甩自己的黑色抖衣，借着山风，抖衣飘飘而起。他冷冷说道：“贵人多忘事！如今当年的红衣教‘低眉金刚’肖晓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天下第一名门正派神逍派的二代弟子。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很！他日继承陆乘询衣钵，成为神逍派掌门也未可知，果然是前途不可估量。”
肖太师叔竟然是红衣教的人！杜恒心里再次吓了一跳。事有蹊跷，他继续耐心的听下去！
肖华文脸色忽然僵住，对方竟然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心中突突跳动，不再隐瞒，好一会才说道：“‘霹雳金刚’赵桐果然是红衣教的蓝焰护法，消息果然灵通，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神逍派的？”
“低眉金刚”肖晓曾经是红衣教二佛徒之一，与“怒目菩萨”莫多齐名，在红衣教中地位仅次于四大护法。二佛徒是红衣教的探密使者，专门做潜伏或者刺探秘密消息工作。在江湖中极少露面，如有在江湖中走动也是蒙着面纱，极其神秘。是以江湖中并无人认得二人，又因二人中，肖晓性格温和，乖觉，喜怒不形于色，功夫又是刚猛凌厉一路，江湖便给予“低眉金刚”的称号；莫多则性格鲁莽暴躁，火气很大，功夫是温和阴柔一路的，故而得了“怒目菩萨”的绰号。
肖晓三十年前听从红衣教教主的派遣，秘密的加入了神逍派，改名为“肖华文”作为一个棋子安插在陆乘询身边，监视陆乘询一举一动，以便为往后铲除神逍派内应。后来红衣教在“都陆山之战”中全教被灭，肖晓失去了上线联系，便一心一意蛰伏下来，安心做了神逍派弟子。他本想改邪归正，就这样在神逍派终老，没想到此时红衣教的故人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肖华文心中十分震惊。加入神逍派这个秘密向来只有教主骆澄和肖晓自己知道，今天却被四大护法之一的赵桐说了出来。脸上有些惶恐不安，深怕赵桐嚷嚷让神逍派上下都知道，如此一来自己三十年来苦心专营才爬上如此高的地位将随之不保。可是，转念一想，赵桐千里迢迢赶来，不会就为了让自己暴露身份这么简单粗暴，应该怀有其他目的，不妨试探一番，和他谈谈。如此一想，心定了下来把话来答赵桐。
赵桐接过肖华文的话，说道：“‘低眉金刚’终于知道承认认识我了。不容易哈。当今世上，如若要想要拜月教不知的秘密，恐怕已经很难！拜月教要把曾经在‘都陆山之战’中失散的弟子全部找回聚拢，当然也包括在‘都陆山之战’前的骆教主安排潜伏在各大门派之中的人员。‘低眉金刚’肖晓是当年我红衣教的顶级高手，一流人才。又怎会被遗忘！”
肖华文道：“拜月教在刺探消息上能比得上曾经的红衣教？”
赵桐道：“红衣教刺探消息，只要靠你和莫多。拜月教却是人海战术，且有遍布天下的网络。这谁优谁劣，可是明显的很。”
肖华文道：“难怪你知道我在这里，这么快就找了过来。红衣教已经覆灭，我是红衣教的人，忠于红衣教。拜月教是何物，我并不关心也不想加入。蓝焰护法，人各有志，不要打扰我，今天你擅闯神逍派，我不予追究，任你去留，尽从尊便！”
赵桐道：“你想要洗白自己，安心做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如果我把三十五年前，你屠杀江湖正派人士的劣迹都抖擞出来。肖兄，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呢？哼哼……”他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单单你杀了‘侗山派’掌门贾真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群怒而起，仗剑诛杀你。到时候，你不为名门正派所容，拜月教也要追究你今天不服安排之事，你可要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躲避追杀，悲惨万状了。”
寥寥数语，利害攸关深藏其中，肖华文吓得脸上汗水如豆粒般大，涔涔渗出，衣衫湿透。他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紧张的心情。说道：“蓝焰护法明说吧，这次来此，有什么事情相谈。”他生死权柄有他人掌握，已经没有了底气跟赵桐谈条件，只好开门见山，询问对方此行目的。
赵桐道：“你如果愿意雄心再起，和我们过往的红衣教众团结起来再干一番事业，那以后咱们就是同仁，见了见面自然是互相尊重，客气。我当下也不把脸色来给你气受。现今拜月教如日中天，在天下各地发展迅猛，教徒甚多，大有燎原之势。尹教主又是雄才大略，身怀抱负，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明主。拜月教虽是尹护法所创建，我们是中途加入。但终归给我们留了好位置，且拜月教是继承了红衣教骆澄教主的精髓，今后不仅要为骆教主和死去的红衣教众报仇，更要高举骆教主的伟大旗帜，实现它****，一统天下的伟大目标。你难道不愿意加入这浩浩汤汤的洪流中，一显身手，出一份力气吗？将来封候封王不是没有可能。”
肖华文沉吟了一会，咬了咬牙，有心加入，但凭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又不甘于只做一个小啰啰。要为自己争取点有利的条件，说道：“加入拜月教，我在教中是什么身份地位？”
赵桐道：“尹教主之下，设立四大护法，现在已经有我赤焰护法，蓝焰护法杨笑天，黄焰护法李存恩三大护法。还缺白焰护法一名。尹教主在我来面见你之前已经承诺，如果你自愿加入拜月教，听从尹教主派遣，那你将成为拜月教的第一任白焰护法。当然也不仅仅你一个人适合这个职位，‘怒目菩萨’莫多也向尹教主争取过。不过教主目前还没有答应他。你可得详细考虑清楚，慢了就可惜了。”
这番话有抬升，也有打压，一个黑白脸策略，给了肖文华很大的时间和心里压力上的紧迫感，促使他不得不当场作出决定。但他还是觉得似乎不敢确认赵桐所说的话，带着求证的目的问道：“‘怒目菩萨’莫多也还活着吗？真是大感意外，我总以为他在‘都陆山之战’中殉教了呢。”
赵桐说道：“‘怒目金刚’莫多虽然易喜易怒，粗鲁暴躁。但他总算武功高强，勉强逃了出来，捡回一条命。”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这是个秘密。如果你加入拜月教，日后他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想想，当年你们两人可是平起平坐，并肩作战的难兄难弟。如今要有其中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顶头上司。那可真有意思的很。你如果不珍惜这个机会，尽快做出决定。那莫多可就要捷足先登，日后见到他，你可都要卑躬屈膝自称属下的。哈哈哈”
肖华文牙齿紧咬，他想象了一下整天被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指使，心中便极度不适滋味。狠下心来便答应道：“既然如此，看来尹教主是料定我会加入拜月教了，不知道教主将要派遣我做什么事情？”
赵桐道：“眼下，尹教主要在江湖名门正派中立威，震慑一下那些自命清高，不可一世的名门正派人士。神逍派是当今武林魁首，江湖盟主。自然要先拿他开刀，教主希望你从中策应灭掉神逍派。”
“灭掉神逍派？”肖华文浑身颤抖了一下，说道：“神逍派高手如云，各方面都处于最鼎盛时期，十二代弟子分‘赤橙黄绿青蓝紫’日夜苦练阵法，形成一个天罡地煞阵，威力无比，无人能破。钟子期辅助陆乘询把全派上下管理的井然有序，上下团结齐心。武林中各派又唯神逍派马首是瞻。恐怕，要灭掉神逍派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时候神逍派上下弟子众志成城，天下名门正派又一呼百应，揭竿而起，恐怕遭殃的反而是拜月教。”
“哼哼……”赵桐冷笑了两声，一脸的轻蔑，说道：“这你可大不必担心。尹教主雄心壮志，他的计划严密周祥，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事情。灭掉神逍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他老人家决定的事，做手下的全力以赴就可以了。不成功便成仁，你无需担忧。再说，尹教主做事，向来喜欢玩‘不动而屈人之兵’的套路，武功再高，也让他没个施展的去处。如果你惧怕的话，神逍派还有当年另外潜伏的一个红衣教兄弟在里面。如果这位兄弟替代了你的角色，那可不妙的很。”
赵桐故意强调了一下尹教主留有备选方案。肖文华再次感觉到他的话语中无形的掺杂了巨大的压力，时刻在迫使肖华文就范。
“神逍派还潜伏有另外一名红衣教兄弟，我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察？……”肖华文诧异不已，问道。
他努力的思索神逍派上下上千名弟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让他感到有异常。心中对赵桐的话半信半疑。
“这与你完成此次任务无关，你无需过问。你只用告诉我，能不能接受这个任务就行了。”赵桐挥手打断了肖华文的话，说道。
“愿听从教主安排派遣，只是……”肖华文欲言又止。他想问，教主是如何计划灭掉神逍派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怕问的不合适。
“你是不是想问你在其中应该如何操作，计划步骤如何？”赵桐看着肖华文，眼神犀利，此时他是拜月教的四大护法之首，肖文华既然答应了加入拜月教担任白焰护法，自然要听从他赵桐的派遣，是以赵桐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
“属下总得了解清楚教主的思路，以便用最好的行动配合教主的完美计划。达成灭掉神逍派的目标。”
赵桐道：“你可知道眼下正有个绝好的机会可供你把握？”
“机会？什么机会呢？在下实在不清楚，请赤焰护法明示。”
“神逍派陆掌门将要下山，教中事务全权由钟子期代理。”
肖华文心中一震，心想，拜月教果真消息灵通之极。发生在眼前的关于掌门消息的事情，我身处神逍派之中尚且不知道，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却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且行动迅速，人已经找到我要洽谈此事。隐秘准确又快速响应的情报通道果然令人侧目。肖华文心中一凛，说道：“在下并不知道由此事，不知，这消息对灭神逍派有什么帮助呢？”
“代掌门初管事务，往往威望暂时未能服众人。如果此时有点什么特别的好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又全部都给办砸了，你猜神逍派上下数千弟子会怎么看待这个代掌门。如果这样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神逍派的人怒目，想找人发泄而不行，想报仇又不被代掌门允许。你猜，会有多好玩！哈哈，那简直是妙不可言。估计代掌门就要威望扫地了，再没人服从调遣了。神逍派也要乱了套了。那时咱们内外结合，神逍派还不如拔这棵小草一样容易。”赵桐说道，随即左手伸出把旁边的小草拔了一棵。
“可是，代掌门钟子期在神逍派向来深得弟子们的爱戴，要损他的威望，恐怕很不容易。”
“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眼下神逍派三代弟子孙良才，马文波被拜月教杀害，这个仇恐怕上下弟子都想着报吧，你就不懂的寻找一下机会，制造点风响，然后来个因风吹活，煽动一下复仇的焰火？”
肖华文思索了一会，抚掌笑道：“赤焰护法果然妙计，现在掌门一直提防拜月教会突然偷袭神逍派，因此在没有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一直压制门派中弟子们的复仇怒火，不让众弟子提报仇的行动。钟子期做代掌门期间，一定谨遵陆乘询的指示，坚守沿袭陆乘询的做法，谨慎守卫神逍派，绝对不会主动出击去找拜月教寻仇。此时，一旦有部分人出来闹闹嚷嚷要求为死去的孙良才，马文波复仇，钟子期必定克制不做，此时群情激愤，必势必会寒了众人的心，众人心一寒，谁还会在心里积极响应钟子期这个代掌门呢。。”
“嗯，你果然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通。神逍派这些迂腐呆板的家伙，老实软弱，一味只懂得保守防御，迟早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们明处惹恼他们，暗地里却让你这条暗线在里面挑拨离间。哈哈哈，那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悲剧。想来都好看至极。”
肖华文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毕竟陆乘询出门可能一年半载不回，也可能十天半个月就回来，如果真的十天半个月就回来，这屈指可数的时间能做什么事情呢？遂又说道：“可是，可是，如果陆乘询突然回来呢？那可是大大不妙，所有几乎都前功尽弃。”
“这你可大大放心，保证陆乘询此次下山是有去无回。你把你的戏份演好，安心施展你的才华，药引下足分量，搅动一下神逍派这一湖清水。看来神逍派这些小猴仔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这，我可不太明白，陆乘询究竟为何事，在这个节骨眼下山？他明知拜月教虎视眈眈神，逍派此刻离开他不行的。”
赵桐道：“实话告诉你吧陆乘询要往‘风吹岭’寻找多宝老人，求宝物救人去了。他一旦真的到了‘风吹岭’等待他的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一个天罗地网。当然我们为了十足把握能灭了他，必定等到他冰天雪地，呼呼大风中忍饥挨冻力气耗尽再出手。那时候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果然是精妙绝伦的好计策。陆乘询一死，神逍派就是群龙无首，如果有几个人出来争夺掌门之位，那神逍派还不乱了套。据我了解，还是有一两个人在觊觎掌门之位的。不过究竟能有什么人，能让神逍派堂堂一个掌门，不顾整个神逍派的安危，执意下山呢？”肖华文疑惑不解，问道。
“此人深有来历！陆乘询正是为了神逍派第六代橙带弟子，杜恒。”
杜恒此时听到两人在山上竟然谈到了自己，心中惊骇，忙集中十二分精神来认真的偷听。
“杜恒？”肖华文震惊了，他自然也熟知杜恒此人，一个小小的六代弟子，能有什么能耐让神逍派年逾百岁的陆掌门冒险前往‘风吹岭’，那地方可不是人能去的地方。接着问道：“他有什么能耐呢，值得陆掌门做如此下策？”
“亏你在神逍派呆了三十多年，竟然一无所知神逍派中人的个中秘密！你可知道这杜恒有什么来历吗？”赵桐特意挖苦了一下肖华文说道。
“一个小小的六代弟子能有什么特别身世呢？这小子除了机灵点，嘴滑会做人，武功还过得去。也从没听到过他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过硬的后台。”
“哼哼……”赵桐又一次冷笑不止。“你还记得二十六年前本朝中有一员得力虎将，他抵御外敌，南征北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又在消灭红衣教众帮助名门正派切断了红衣教财源，信息网点?”
“你是说靖北候车骑将军杜默谦？难道……”肖华文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一会才继续说道：“难道杜恒跟死去的杜默谦有关系？”
赵桐点点头，说道：“当年杜默谦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又联合名门正派消灭了红衣教。稳定江湖和天下，功勋赫赫，因此皇帝封他为靖北候。可惜他破坏了朝中幕后大主联合红衣教夺取天下的计划。被幕后大佬操控朝中官员施展小计，栽赃他谋反叛乱，皇帝终究被谣言所动，杜默谦被千里加急圣旨从边境宣会圣都。在半路上为我红衣教偷袭而亡，而他的三个儿子，也在半路被截杀，唯一走漏了一个襁褓中的那个婴儿。这个小孩正是杜恒，他为陆乘询及时赶到所救，秘密寄养在农村一户农家之中，一直到十岁。才被我们尹教主发现，派拜月教的人前去追杀，可惜再次被陆乘询救走。”
杜恒在暗处，听到山上赵桐两人再说自己的身世，心中大为震惊。他自以为自己就是农民的儿子，十岁那年跟随父母回北京外公家，被匪人抢劫杀害，幸而得到掌门太师祖相救才上了神逍派成为一名六代弟子。此时听得二人说来，自己竟然是将军之后，心中想起将军父亲一家惨死，心中愤恨悲痛，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那为何陆乘询要如此重视杜恒，甘愿为他冒险去‘风吹岭’，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将门之后吗？”肖华文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陆乘询曾经是开国大将杜申悥的手下。杜申悥对陆乘询有不世之大恩，且是朝廷柱石，陆乘询一直跟杜家走的很近。杜恒的爷爷便是杜申悥，他对抗红衣教，联合江湖名门正派，是真正的幕后正派领袖。陆乘询感念杜家对家国，对武林做出的巨大牺牲，如今对杜恒这根唯一的麦苗，不可不尽心保护。”
“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呢？这消息是够真的可靠？”肖华文问道。
“这是昨晚我在神逍派陆乘询的屋顶偷听到的。凭他的武功修为，如果在平时，绝对能够发觉有人在屋顶偷听的，只是他一听杜恒那小子武功全废，心寸意乱如同小孩一般失去理智。完全不像一个百岁武林泰斗。就连他那徒弟也是担忧万状，都把此事看的非常重。因此没发觉我在屋顶偷听。可见杜恒这个小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肖华文道：“如此说来，那咱们何不那杜恒这小子做文章呢？”
“你的意思是要抓了杜恒来要挟陆乘询或者钟子期？”赵桐问道。
这时，一阵黑影飘晃，瞬间掠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在此地谈了这么久，不防备有人偷听吗？”那黑影人说道。来的人正是现任拜月教的蓝焰护法杨笑天。
赵桐笑道：“原来是蓝焰护法杨兄到来了，这里荒凉瘆人，哪里会有人呢？”
杨笑天道：“我难道不是人吗？我在此处已经偷听你们多时，你们一样没有发觉我的存在，说不定草丛中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人存在。”
原来，杨笑天刚才一直跟在赵桐和肖华文后面，看他们两个打斗的热闹。后来看见两人停止打斗，说起话来话题十分的有趣，好奇心起来，便隐藏在周围偷听。赵桐，肖华文二人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赵桐往山下四周看了一下，茂密的野草在夜风中吹得呼呼作响，并无一人。心里疑心顿消。说道：“恐怕是再也无其他人了。”
杨笑天摇摇头，没有回答，却扭过头来对肖华文道：“‘低眉金刚’在红衣教时就轻易不肯示人以真面目。今天咱们三个故人在一起重逢，不如找个僻静地方小酌几杯，再续往日之情！”
当年杨笑天在红衣教中负责执行刺杀任务，为了完成此任务，必须非常熟悉刺杀目标的生活作息习惯，武功实力，以及住处等秘密。而最擅长获取这些情报的自然是“二佛徒”低眉金刚肖晓和怒目菩萨莫多。以此和二人走的很近。如今能够重遇低眉金刚肖晓，他十分高兴。开口就要拉着肖华文去畅饮。
肖华文道：“正是，如今咱们再次重聚，又有了共同的目标，正应好好喝上一番才好。”
杨笑天哈哈哈大笑，左右手分别搭在赵、肖二人肩膀上压低声音细说道：“杜恒那小子在下面偷听你们的话很久了。咱们换个地方去谈。”
赵桐听了，也低声说道：“来的正好，索性把他绑架了要挟神逍派。”
杨笑天道：“来不及了，钟子期他们到处找杜恒，现在估计已经找到这边来了，咱们此刻马上就闪人才好。被他们发现了不但我们难以逃脱出去，估计教主的计划也会被他们识破，咱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三人说完，施展轻功，一闪，往山涧中穿越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杜恒躲在草丛中，听到三人的谈话，心中狂跳不已。他在原地上一动不动，回想刚才偷听道的内容。思索着，肖华文究竟会用什么计策来算计神逍派。心里惊惧害怕，乱成一团，竟然什么也想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直都很自信，很有魄力面对任何事情的，可是今天却突然的毫无信心，举动失措起来。
钟子期、王涛果然不久就找到了后山中来，大声喊杜恒的名字。杜恒很久很久才站起来。麻木的向钟子期，王涛走过去。，他心里想着该如何跟太师祖，师叔祖，师傅说出刚才听到的话。可是明明知道这关乎神逍门的安危，就是说不出来。。
钟子期，王涛以为杜恒是因为自己武功丧失的秘密被揭破而闷闷不乐。都拿言语来劝慰他。
杜恒几次哽咽这要把刚才偷听的秘密说出来，却始终无法开口。
杜恒一人在虎卧山中没过人头顶的荒草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故人相见，你竟然假装不认识，这似乎很不合情理吧？”
山上传来有人说话声，杜恒感觉这声音十分的熟悉，伴随着兵器格斗的声音。杜恒只是想不起来是何人，循声辨向往山顶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和一个本门衣服穿着的人正在拔剑厮杀。两人都施展轻功飘逸的在山顶上来回追逐，手中的剑吭吭吭的格打声传遍山谷。
此时杜恒与二人的距离并不远，借着月色一看，那月光中的黑衣人正是已经从红衣教转而加入拜月教的“霹雳金刚”赵桐，另一个神逍派衣服穿着打扮的人竟然是二代绿带弟子肖华文师叔！
虎卧山杂草茂盛，长的比人还高，杜恒一路走来，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赵桐和肖文华又在彼此激烈的厮杀中，并没有发觉杜恒在附近。
杜恒心中猛然吓了一跳！没想到拜月教的赵桐竟然悄无声息上了神逍派，来到了这荒凉无人的虎卧山，肖华文师叔是发觉对方而追来，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杜恒一时间判断不定，忙蹲下来，躲在了慌草中，从草中空隙偷看偷听两人厮杀。
方才说话的声音正是“霹雳金刚”赵桐！二人一遍打斗，一遍说话，瞬时之间已经互相拆招不下二三十回合。这时，传来肖文华声音：“年月久远，或多或少样貌有些变化，一时辨认不清，恕我记性不好，不知阁下是谁？”
赵桐哼哼冷笑两声，双手往后一甩自己的黑色抖衣，借着山风，抖衣飘飘而起。他冷冷说道：“贵人多忘事！如今当年的红衣教‘低眉金刚’肖晓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天下第一名门正派神逍派的二代弟子。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很！他日继承陆乘询衣钵，成为神逍派掌门也未可知，果然是前途不可估量。”
肖太师叔竟然是红衣教的人！杜恒心里再次吓了一跳。事有蹊跷，他继续耐心的听下去！
肖华文脸色忽然僵住，对方竟然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心中突突跳动，不再隐瞒，好一会才说道：“‘霹雳金刚’赵桐果然是红衣教的蓝焰护法，消息果然灵通，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神逍派的？”
“低眉金刚”肖晓曾经是红衣教二佛徒之一，与“怒目菩萨”莫多齐名，在红衣教中地位仅次于四大护法。二佛徒是红衣教的探密使者，专门做潜伏或者刺探秘密消息工作。在江湖中极少露面，如有在江湖中走动也是蒙着面纱，极其神秘。是以江湖中并无人认得二人，又因二人中，肖晓性格温和，乖觉，喜怒不形于色，功夫又是刚猛凌厉一路，江湖便给予“低眉金刚”的称号；莫多则性格鲁莽暴躁，火气很大，功夫是温和阴柔一路的，故而得了“怒目菩萨”的绰号。
肖晓三十年前听从红衣教教主的派遣，秘密的加入了神逍派，改名为“肖华文”作为一个棋子安插在陆乘询身边，监视陆乘询一举一动，以便为往后铲除神逍派内应。后来红衣教在“都陆山之战”中全教被灭，肖晓失去了上线联系，便一心一意蛰伏下来，安心做了神逍派弟子。他本想改邪归正，就这样在神逍派终老，没想到此时红衣教的故人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肖华文心中十分震惊。加入神逍派这个秘密向来只有教主骆澄和肖晓自己知道，今天却被四大护法之一的赵桐说了出来。脸上有些惶恐不安，深怕赵桐嚷嚷让神逍派上下都知道，如此一来自己三十年来苦心专营才爬上如此高的地位将随之不保。可是，转念一想，赵桐千里迢迢赶来，不会就为了让自己暴露身份这么简单粗暴，应该怀有其他目的，不妨试探一番，和他谈谈。如此一想，心定了下来把话来答赵桐。
赵桐接过肖华文的话，说道：“‘低眉金刚’终于知道承认认识我了。不容易哈。当今世上，如若要想要拜月教不知的秘密，恐怕已经很难！拜月教要把曾经在‘都陆山之战’中失散的弟子全部找回聚拢，当然也包括在‘都陆山之战’前的骆教主安排潜伏在各大门派之中的人员。‘低眉金刚’肖晓是当年我红衣教的顶级高手，一流人才。又怎会被遗忘！”
肖华文道：“拜月教在刺探消息上能比得上曾经的红衣教？”
赵桐道：“红衣教刺探消息，只要靠你和莫多。拜月教却是人海战术，且有遍布天下的网络。这谁优谁劣，可是明显的很。”
肖华文道：“难怪你知道我在这里，这么快就找了过来。红衣教已经覆灭，我是红衣教的人，忠于红衣教。拜月教是何物，我并不关心也不想加入。蓝焰护法，人各有志，不要打扰我，今天你擅闯神逍派，我不予追究，任你去留，尽从尊便！”
赵桐道：“你想要洗白自己，安心做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如果我把三十五年前，你屠杀江湖正派人士的劣迹都抖擞出来。肖兄，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呢？哼哼……”他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单单你杀了‘侗山派’掌门贾真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群怒而起，仗剑诛杀你。到时候，你不为名门正派所容，拜月教也要追究你今天不服安排之事，你可要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躲避追杀，悲惨万状了。”
寥寥数语，利害攸关深藏其中，肖华文吓得脸上汗水如豆粒般大，涔涔渗出，衣衫湿透。他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紧张的心情。说道：“蓝焰护法明说吧，这次来此，有什么事情相谈。”他生死权柄有他人掌握，已经没有了底气跟赵桐谈条件，只好开门见山，询问对方此行目的。
赵桐道：“你如果愿意雄心再起，和我们过往的红衣教众团结起来再干一番事业，那以后咱们就是同仁，见了见面自然是互相尊重，客气。我当下也不把脸色来给你气受。现今拜月教如日中天，在天下各地发展迅猛，教徒甚多，大有燎原之势。尹教主又是雄才大略，身怀抱负，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明主。拜月教虽是尹护法所创建，我们是中途加入。但终归给我们留了好位置，且拜月教是继承了红衣教骆澄教主的精髓，今后不仅要为骆教主和死去的红衣教众报仇，更要高举骆教主的伟大旗帜，实现它****，一统天下的伟大目标。你难道不愿意加入这浩浩汤汤的洪流中，一显身手，出一份力气吗？将来封候封王不是没有可能。”
肖华文沉吟了一会，咬了咬牙，有心加入，但凭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又不甘于只做一个小啰啰。要为自己争取点有利的条件，说道：“加入拜月教，我在教中是什么身份地位？”
赵桐道：“尹教主之下，设立四大护法，现在已经有我赤焰护法，蓝焰护法杨笑天，黄焰护法李存恩三大护法。还缺白焰护法一名。尹教主在我来面见你之前已经承诺，如果你自愿加入拜月教，听从尹教主派遣，那你将成为拜月教的第一任白焰护法。当然也不仅仅你一个人适合这个职位，‘怒目菩萨’莫多也向尹教主争取过。不过教主目前还没有答应他。你可得详细考虑清楚，慢了就可惜了。”
这番话有抬升，也有打压，一个黑白脸策略，给了肖文华很大的时间和心里压力上的紧迫感，促使他不得不当场作出决定。但他还是觉得似乎不敢确认赵桐所说的话，带着求证的目的问道：“‘怒目菩萨’莫多也还活着吗？真是大感意外，我总以为他在‘都陆山之战’中殉教了呢。”
赵桐说道：“‘怒目金刚’莫多虽然易喜易怒，粗鲁暴躁。但他总算武功高强，勉强逃了出来，捡回一条命。”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这是个秘密。如果你加入拜月教，日后他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想想，当年你们两人可是平起平坐，并肩作战的难兄难弟。如今要有其中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顶头上司。那可真有意思的很。你如果不珍惜这个机会，尽快做出决定。那莫多可就要捷足先登，日后见到他，你可都要卑躬屈膝自称属下的。哈哈哈”
肖华文牙齿紧咬，他想象了一下整天被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指使，心中便极度不适滋味。狠下心来便答应道：“既然如此，看来尹教主是料定我会加入拜月教了，不知道教主将要派遣我做什么事情？”
赵桐道：“眼下，尹教主要在江湖名门正派中立威，震慑一下那些自命清高，不可一世的名门正派人士。神逍派是当今武林魁首，江湖盟主。自然要先拿他开刀，教主希望你从中策应灭掉神逍派。”
“灭掉神逍派？”肖华文浑身颤抖了一下，说道：“神逍派高手如云，各方面都处于最鼎盛时期，十二代弟子分‘赤橙黄绿青蓝紫’日夜苦练阵法，形成一个天罡地煞阵，威力无比，无人能破。钟子期辅助陆乘询把全派上下管理的井然有序，上下团结齐心。武林中各派又唯神逍派马首是瞻。恐怕，要灭掉神逍派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时候神逍派上下弟子众志成城，天下名门正派又一呼百应，揭竿而起，恐怕遭殃的反而是拜月教。”
“哼哼……”赵桐冷笑了两声，一脸的轻蔑，说道：“这你可大不必担心。尹教主雄心壮志，他的计划严密周祥，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事情。灭掉神逍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他老人家决定的事，做手下的全力以赴就可以了。不成功便成仁，你无需担忧。再说，尹教主做事，向来喜欢玩‘不动而屈人之兵’的套路，武功再高，也让他没个施展的去处。如果你惧怕的话，神逍派还有当年另外潜伏的一个红衣教兄弟在里面。如果这位兄弟替代了你的角色，那可不妙的很。”
赵桐故意强调了一下尹教主留有备选方案。肖文华再次感觉到他的话语中无形的掺杂了巨大的压力，时刻在迫使肖华文就范。
“神逍派还潜伏有另外一名红衣教兄弟，我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察？……”肖华文诧异不已，问道。
他努力的思索神逍派上下上千名弟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让他感到有异常。心中对赵桐的话半信半疑。
“这与你完成此次任务无关，你无需过问。你只用告诉我，能不能接受这个任务就行了。”赵桐挥手打断了肖华文的话，说道。
“愿听从教主安排派遣，只是……”肖华文欲言又止。他想问，教主是如何计划灭掉神逍派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怕问的不合适。
“你是不是想问你在其中应该如何操作，计划步骤如何？”赵桐看着肖华文，眼神犀利，此时他是拜月教的四大护法之首，肖文华既然答应了加入拜月教担任白焰护法，自然要听从他赵桐的派遣，是以赵桐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
“属下总得了解清楚教主的思路，以便用最好的行动配合教主的完美计划。达成灭掉神逍派的目标。”
赵桐道：“你可知道眼下正有个绝好的机会可供你把握？”
“机会？什么机会呢？在下实在不清楚，请赤焰护法明示。”
“神逍派陆掌门将要下山，教中事务全权由钟子期代理。”
肖华文心中一震，心想，拜月教果真消息灵通之极。发生在眼前的关于掌门消息的事情，我身处神逍派之中尚且不知道，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却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且行动迅速，人已经找到我要洽谈此事。隐秘准确又快速响应的情报通道果然令人侧目。肖华文心中一凛，说道：“在下并不知道由此事，不知，这消息对灭神逍派有什么帮助呢？”
“代掌门初管事务，往往威望暂时未能服众人。如果此时有点什么特别的好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又全部都给办砸了，你猜神逍派上下数千弟子会怎么看待这个代掌门。如果这样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神逍派的人怒目，想找人发泄而不行，想报仇又不被代掌门允许。你猜，会有多好玩！哈哈，那简直是妙不可言。估计代掌门就要威望扫地了，再没人服从调遣了。神逍派也要乱了套了。那时咱们内外结合，神逍派还不如拔这棵小草一样容易。”赵桐说道，随即左手伸出把旁边的小草拔了一棵。
“可是，代掌门钟子期在神逍派向来深得弟子们的爱戴，要损他的威望，恐怕很不容易。”
“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眼下神逍派三代弟子孙良才，马文波被拜月教杀害，这个仇恐怕上下弟子都想着报吧，你就不懂的寻找一下机会，制造点风响，然后来个因风吹活，煽动一下复仇的焰火？”
肖华文思索了一会，抚掌笑道：“赤焰护法果然妙计，现在掌门一直提防拜月教会突然偷袭神逍派，因此在没有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一直压制门派中弟子们的复仇怒火，不让众弟子提报仇的行动。钟子期做代掌门期间，一定谨遵陆乘询的指示，坚守沿袭陆乘询的做法，谨慎守卫神逍派，绝对不会主动出击去找拜月教寻仇。此时，一旦有部分人出来闹闹嚷嚷要求为死去的孙良才，马文波复仇，钟子期必定克制不做，此时群情激愤，必势必会寒了众人的心，众人心一寒，谁还会在心里积极响应钟子期这个代掌门呢。。”
“嗯，你果然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通。神逍派这些迂腐呆板的家伙，老实软弱，一味只懂得保守防御，迟早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们明处惹恼他们，暗地里却让你这条暗线在里面挑拨离间。哈哈哈，那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悲剧。想来都好看至极。”
肖华文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毕竟陆乘询出门可能一年半载不回，也可能十天半个月就回来，如果真的十天半个月就回来，这屈指可数的时间能做什么事情呢？遂又说道：“可是，可是，如果陆乘询突然回来呢？那可是大大不妙，所有几乎都前功尽弃。”
“这你可大大放心，保证陆乘询此次下山是有去无回。你把你的戏份演好，安心施展你的才华，药引下足分量，搅动一下神逍派这一湖清水。看来神逍派这些小猴仔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这，我可不太明白，陆乘询究竟为何事，在这个节骨眼下山？他明知拜月教虎视眈眈神，逍派此刻离开他不行的。”
赵桐道：“实话告诉你吧陆乘询要往‘风吹岭’寻找多宝老人，求宝物救人去了。他一旦真的到了‘风吹岭’等待他的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一个天罗地网。当然我们为了十足把握能灭了他，必定等到他冰天雪地，呼呼大风中忍饥挨冻力气耗尽再出手。那时候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果然是精妙绝伦的好计策。陆乘询一死，神逍派就是群龙无首，如果有几个人出来争夺掌门之位，那神逍派还不乱了套。据我了解，还是有一两个人在觊觎掌门之位的。不过究竟能有什么人，能让神逍派堂堂一个掌门，不顾整个神逍派的安危，执意下山呢？”肖华文疑惑不解，问道。
“此人深有来历！陆乘询正是为了神逍派第六代橙带弟子，杜恒。”
杜恒此时听到两人在山上竟然谈到了自己，心中惊骇，忙集中十二分精神来认真的偷听。
“杜恒？”肖华文震惊了，他自然也熟知杜恒此人，一个小小的六代弟子，能有什么能耐让神逍派年逾百岁的陆掌门冒险前往‘风吹岭’，那地方可不是人能去的地方。接着问道：“他有什么能耐呢，值得陆掌门做如此下策？”
“亏你在神逍派呆了三十多年，竟然一无所知神逍派中人的个中秘密！你可知道这杜恒有什么来历吗？”赵桐特意挖苦了一下肖华文说道。
“一个小小的六代弟子能有什么特别身世呢？这小子除了机灵点，嘴滑会做人，武功还过得去。也从没听到过他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过硬的后台。”
“哼哼……”赵桐又一次冷笑不止。“你还记得二十六年前本朝中有一员得力虎将，他抵御外敌，南征北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又在消灭红衣教众帮助名门正派切断了红衣教财源，信息网点?”
“你是说靖北候车骑将军杜默谦？难道……”肖华文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一会才继续说道：“难道杜恒跟死去的杜默谦有关系？”
赵桐点点头，说道：“当年杜默谦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又联合名门正派消灭了红衣教。稳定江湖和天下，功勋赫赫，因此皇帝封他为靖北候。可惜他破坏了朝中幕后大主联合红衣教夺取天下的计划。被幕后大佬操控朝中官员施展小计，栽赃他谋反叛乱，皇帝终究被谣言所动，杜默谦被千里加急圣旨从边境宣会圣都。在半路上为我红衣教偷袭而亡，而他的三个儿子，也在半路被截杀，唯一走漏了一个襁褓中的那个婴儿。这个小孩正是杜恒，他为陆乘询及时赶到所救，秘密寄养在农村一户农家之中，一直到十岁。才被我们尹教主发现，派拜月教的人前去追杀，可惜再次被陆乘询救走。”
杜恒在暗处，听到山上赵桐两人再说自己的身世，心中大为震惊。他自以为自己就是农民的儿子，十岁那年跟随父母回北京外公家，被匪人抢劫杀害，幸而得到掌门太师祖相救才上了神逍派成为一名六代弟子。此时听得二人说来，自己竟然是将军之后，心中想起将军父亲一家惨死，心中愤恨悲痛，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那为何陆乘询要如此重视杜恒，甘愿为他冒险去‘风吹岭’，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将门之后吗？”肖华文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陆乘询曾经是开国大将杜申悥的手下。杜申悥对陆乘询有不世之大恩，且是朝廷柱石，陆乘询一直跟杜家走的很近。杜恒的爷爷便是杜申悥，他对抗红衣教，联合江湖名门正派，是真正的幕后正派领袖。陆乘询感念杜家对家国，对武林做出的巨大牺牲，如今对杜恒这根唯一的麦苗，不可不尽心保护。”
“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呢？这消息是够真的可靠？”肖华文问道。
“这是昨晚我在神逍派陆乘询的屋顶偷听到的。凭他的武功修为，如果在平时，绝对能够发觉有人在屋顶偷听的，只是他一听杜恒那小子武功全废，心寸意乱如同小孩一般失去理智。完全不像一个百岁武林泰斗。就连他那徒弟也是担忧万状，都把此事看的非常重。因此没发觉我在屋顶偷听。可见杜恒这个小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肖华文道：“如此说来，那咱们何不那杜恒这小子做文章呢？”
“你的意思是要抓了杜恒来要挟陆乘询或者钟子期？”赵桐问道。
这时，一阵黑影飘晃，瞬间掠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在此地谈了这么久，不防备有人偷听吗？”那黑影人说道。来的人正是现任拜月教的蓝焰护法杨笑天。
赵桐笑道：“原来是蓝焰护法杨兄到来了，这里荒凉瘆人，哪里会有人呢？”
杨笑天道：“我难道不是人吗？我在此处已经偷听你们多时，你们一样没有发觉我的存在，说不定草丛中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人存在。”
原来，杨笑天刚才一直跟在赵桐和肖华文后面，看他们两个打斗的热闹。后来看见两人停止打斗，说起话来话题十分的有趣，好奇心起来，便隐藏在周围偷听。赵桐，肖华文二人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赵桐往山下四周看了一下，茂密的野草在夜风中吹得呼呼作响，并无一人。心里疑心顿消。说道：“恐怕是再也无其他人了。”
杨笑天摇摇头，没有回答，却扭过头来对肖华文道：“‘低眉金刚’在红衣教时就轻易不肯示人以真面目。今天咱们三个故人在一起重逢，不如找个僻静地方小酌几杯，再续往日之情！”
当年杨笑天在红衣教中负责执行刺杀任务，为了完成此任务，必须非常熟悉刺杀目标的生活作息习惯，武功实力，以及住处等秘密。而最擅长获取这些情报的自然是“二佛徒”低眉金刚肖晓和怒目菩萨莫多。以此和二人走的很近。如今能够重遇低眉金刚肖晓，他十分高兴。开口就要拉着肖华文去畅饮。
肖华文道：“正是，如今咱们再次重聚，又有了共同的目标，正应好好喝上一番才好。”
杨笑天哈哈哈大笑，左右手分别搭在赵、肖二人肩膀上压低声音细说道：“杜恒那小子在下面偷听你们的话很久了。咱们换个地方去谈。”
赵桐听了，也低声说道：“来的正好，索性把他绑架了要挟神逍派。”
杨笑天道：“来不及了，钟子期他们到处找杜恒，现在估计已经找到这边来了，咱们此刻马上就闪人才好。被他们发现了不但我们难以逃脱出去，估计教主的计划也会被他们识破，咱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三人说完，施展轻功，一闪，往山涧中穿越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杜恒躲在草丛中，听到三人的谈话，心中狂跳不已。他在原地上一动不动，回想刚才偷听道的内容。思索着，肖华文究竟会用什么计策来算计神逍派。心里惊惧害怕，乱成一团，竟然什么也想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直都很自信，很有魄力面对任何事情的，可是今天却突然的毫无信心，举动失措起来。
钟子期、王涛果然不久就找到了后山中来，大声喊杜恒的名字。杜恒很久很久才站起来。麻木的向钟子期，王涛走过去。，他心里想着该如何跟太师祖，师叔祖，师傅说出刚才听到的话。可是明明知道这关乎神逍门的安危，就是说不出来。。
钟子期，王涛以为杜恒是因为自己武功丧失的秘密被揭破而闷闷不乐。都拿言语来劝慰他。
杜恒几次哽咽这要把刚才偷听的秘密说出来，却始终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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