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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名单

    “《清风楼》藏着红衣教秘密,事关天下安危,又是孤本。万一被拜月教的人抢了去,那可是无法逆转的损失,咱们要誊抄一本副本才是。”陆乘询道。

    青姑娘笑道:“陆老前辈暂且不用着急,《清风楼》诗集并非只有一本,据我所知,林公得来的红衣教产业及贪官名单信息非常详实,分别记录在六本《清风楼》诗集之中,这六本《清风楼》诗集封面分别以‘红、绿、蓝、紫、黄、黑’六色装潢区分,如今只拿到黑皮一本,想必还有五本离散在各处!此时急于誊抄,反而贻误找到另外五本的时间。现在正是拜月教拼命寻找《清风楼》的时候,咱们要比他们更快找到才行。”

    陆乘询、岑潜、冯援、邱楚峰、杜恒听闻此言,又是一阵惊讶,都没料到《清风楼》诗集竟然有六本之多。

    岑潜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另外五本《清风楼》诗集会在那里呢?难道钱义德没有把这诗集都放在一个地方吗?”

    冯援道:“‘至尊宝刀’钱义德向来机智过人,他藏东西肯定是千万个人当中也难得有一个人能猜的到他藏在哪里!”

    邱楚峰道:“那如今该如何是好,线索是完全断了,摩诘草庐那个山洞里该不会再有了。咱们四人就算有心去找,天下如此之大,那也是千头万绪,无从找起。”

    青姑娘道:“或许,林公当年并没有把所有的《清风楼》交给‘至尊宝刀’钱义德!”

    陆乘询道:“没有全部交出?这是什么缘故呢?之前听姑娘说,林统领是通过钱义德之手把这些诗集交到老夫手上的。如今既不见得钱义德把诗集交给老夫,数量也说不清楚,难道这里有什么没弄清楚吗?”

    青姑娘道:“小女子对其中一些事情缘由也是一知半解,或许有些许是不尽详细的。陆老前辈也曾在朝廷中任职多年,自然是知道朝廷向来多疑,信息传达不容易,且朝廷中也有一部分潜伏的反叛势力,这些人都是与曾经的红衣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受贿过钱财,替红衣教办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朝廷中的这部分人又怎肯轻易的授柄与人。眼睁睁看着《清风楼》诗集交到当今圣上手里?林公想必是考虑到《清风楼》中隐藏秘密的弥为珍贵,万一和盘托出,交到朝廷中时又所托非人,岂不是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陆乘询道:“原来如此,林聪统领倒比我谨慎,思考事情比我想得紧密详细得多!可是,如今咱们要如何去找寻另外的五本《清风楼》?”

    青姑娘道:“如今咱们自然是分两头来想事情,第一,现在已经找到的这本《清风楼》一定要放在一个万无一失,万分妥善的地方,以防拜月教来抢夺,得而复失;第二,另外的五本《清风楼》需要先于拜月教找到。否则,咱们找到,把他们想要的信息拿到,再销毁。拜月教必将如虎添翼,咱们将永远处于被动地位,很难再与拜月教一较高下!”

    陆乘询道:“现在这本《清风楼》老夫一直随身携带,料想不会有人能从老夫身上抢了去。至于另外五本《清风楼》诗集,老夫、岑老兄、冯老兄、邱老兄咱们四人分头去找,只要有线索,应该可以找到。”

    岑潜道:“余下的五本《清风楼》自然是咱们分头去找了。不过,陆兄身上的这本《清风楼》,老夫还是觉得稳妥找个地方保管比较好,陆老的功夫自然是天下无双,轻易容不得他人近身,不过咱们要对付的是拜月教,这些泥猪癞狗个个手段卑鄙,暗器毒药,无所不用其极。那可是任凭武功再高也难以料敌,防不胜防的。万一到手的这本《清风楼》有个闪失,估计咱们要再抢回来,希望就无比渺茫了。还望陆兄详查!”

    陆乘询沉吟片刻,道:“岑兄提醒的好,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咱们人在江湖中,自然还是安全第一,保险起见。不如我先回神逍派一趟,一者把此书找个稳妥之处,二者把小徒孙杜恒带回去。咱们眼下是到刀枪火海中去历险,带着他总是要分散精力,遇到强敌还成为累赘。”

    冯援道:“陆兄,岑兄思虑周祥,到手这本《清风楼》自然不担心会失去。只是,剩下的五本《清风楼》,咱们可是毫无头绪,天下这么大,总不能乱闯乱撞吧。”

    杜恒此时听说太师祖要带他回神逍派,心中十分不悦,却也不敢提出半句不情不愿的话来,心中正闷的慌,听到冯援的话没有人回答,自己便接着说道:“会不会是在横江林家‘一心楼’的废墟里?”

    岑潜道:“那里已经烧成一片瓦砾,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存留。找也是白找!”

    青姑娘道:“据我所知,林公曾经有一幅画,挂在书房之中。上面题有一首诗,小女子曾有缘一见,一时兴起多看了几眼,如今倒是还记得一清二楚,或许正是《清风楼》藏匿线索。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清风楼前谈笑飞,

    无钱无酒难相陪。

    六书读尽三千遍,

    富比陆贾赛王侯。

    借问人生缘何处?

    神剑舞动不知归,

    吟得诗成精气爽,

    读懂其意舍阿谁!”

    陆乘询在青姑娘念诗时,早有准备了纸笔把整首诗抄录下来。一边看一遍皱眉道:“这首诗倒是似是而非在说《清风楼》!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隐藏着书的秘密,谈笑飞……谈笑飞……谈,谭。莫非是药王菩萨谭伯维?!”

    青姑娘也惊喜道:“有这个可能!当年林公写完《清风楼》,正值红衣教覆灭,林公觉得此书再无查处红衣教的意义,作为诗书来念却还很有价值,毕竟那都是一些很有造诣的诗。应该是相赠给了谭伯维。以此看来或许在伏羲堂存有一两本。”

    冯援、岑潜等一脸茫然,都道:“这诗句文绉绉的都说的是什么呢?”

    杜恒也凑过来看了看那首诗,思索片刻道:“这似乎在打哑谜。如果按照太师祖的看法的话,里面涉及姓名的都是用同声字了。第二句的‘有钱无酒难相陪’这钱,自然是至尊宝刀钱义德了,已经证实他手中有一本《清风楼》了。‘富比陆贾赛王侯’这陆,难道是太师祖?不可能吧,太师祖何时藏有一本《清风楼》呢?”杜恒一脸疑虑的看着陆乘询。

    陆乘询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对着杜恒道:“嗯,说的还是有些着调的,不要停,继续说下去。”

    杜恒忽然觉得太师祖陆乘询有点莫名其妙,脑子一下子短路,再也说不下去。

    青姑娘看见杜恒一时语塞,便接过话来说道:“‘借问人生缘何处’这缘?莫非就是冯援老前辈吗?‘神剑舞动不知归’神剑是否就是岑老前辈呢?可是,两位前辈估计身上都没藏有《清风楼》诗集吧?”

    冯援道:“青姑娘说的正合道理,老夫可从来没有收到林统领任何有关《清风楼》的物件,怎么会收藏了《清风楼》诗集呢?”

    邱楚峰道:“如果真的是同音词映射名字,那这首诗确实是暗含了五个人的名字。谈、钱、陆、神剑、缘。一人藏一本的话,也只是有五本而已,另外一本呢?难不成有其中一个人是收藏了两本的?”

    青姑娘道:“不,应该是这里面映射了六个人,里面还有个诗字,应该是指林诗韵!可是在座的各位中、冯老前辈,岑老前辈、陆老前辈都说没有收到这本诗集,这是要做如何解呢?”

    陆乘询道:“老夫倒是想起来了,林统领在老夫八十五大寿时曾经送过一册诗集过来,老夫爱好书法,却对诗不甚感兴趣,因此一直没有注意到,如今想来,《清风楼》应该是夹杂在这一册诗集之中了。诸位应该也有收到过林统领的礼物,或者其他什么当面给赠的礼物吧。细细回想一下,说不定这《清风楼》就在里面了。”

    冯援思索了良久,说道:“老夫确实平生没有跟林统领有过任何往来,拿到《清风楼》根本无从谈起!”

    陆乘询眼神中有一丝失望,回过头来看老剑神岑潜。岑潜也在苦苦回忆,沉吟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说道:“老夫也确未收到过任何有关《清风楼》的物品,不过有一年,犬子曾经从‘一心楼’抱回一盆海棠花,说‘林公说此海棠非凡品,把此海棠赠给了我,需要连着脸盆一起深埋地下才能长得出众。’当时可是劳烦管家和诸位家仆忙了大半天才挖坑种好。老夫思量,如果老夫真的有《清风楼》应该就是在这盆花里面有古怪了。”

    杜恒道:“看来诗集必定是在花盆中了。没想到这林统领把东西给人的方法倒是别出心裁,不动声色,他难道不怕受赠的人对此物不在心,随意丢弃,或者毁坏了吗?那可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陆乘询道:“我看林统领处事周祥,他在送东西出去前应该已经完全思量清楚对方会如何处理这物品。林统领久在官场打拼,对人性格,行为举止摸得十分通透,因此才敢如此放心的把《清风楼》藏匿于赠送的物品当中给各位送过去。如今就差谭伯维,冯老兄,林诗韵三人手中的《清风楼》没有下落了,咱们还是尽快找到才是。”

    青姑娘道:“冯老前辈没有收到林公相赠的东西,那可难猜林公是以什么方式把《清风楼》藏匿于冯老前辈身边了。不过这首诗中既然提及,咱们也证实确实六人当中有三人已经有此诗集,自然另外三人藏有此诗集不会有假。冯老英雄也不要等闲放过,回家后细心留意找寻,希望能尽快找出来。”

    冯援道:“正应留心找寻,必不然此书遗漏错过。”

    杜恒道:“可惜横江林家‘一心楼’已经烧毁,林诗韵手中那本《清风楼》应该已经随着大火焚毁。如此一来,纵使另外五部《清风楼》找齐,红衣教及贪官的信息也是有残缺了。”

    青姑娘道:“据我所知‘一心楼’的火是拜月教放的,在此之前,‘一缕香’姑娘林诗韵已经离开了‘一心楼’,如此重要的东西,想必她必定带在身边,或者放在极为稳妥的地方,绝不会轻易的随处丢弃以致被拜月教找到或者遭到大火焚毁。”

    陆乘询道:“如此说来,六本《清风楼》依然还是安然无恙保存着的,咱们分手前去尽快找到。凭借《清风楼》的帮助,联络朝廷正义力量,越早打掉拜月教越好。对江湖,对天下,黎民百姓都是非常有利的事情。事不宜迟,咱们分别行动吧,老夫与徒孙杜恒先回箕山神逍派,就此别过各位!等《清风楼》完全找到,事情办妥后,咱们再秘密回此地相距碰头,如何?”

    青姑娘、冯援、岑潜、邱楚峰,杜恒都点头赞同。众人相继别过离去。

    陆乘询带着杜恒往箕山神逍派赶回去。五六天时间快马加程便回到了神逍派。

    钟子期率领众弟子到山门来迎接。

    “为师下山期间,门派上下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陆乘询一遍走,一遍问钟子期。

    钟子期恭敬回禀:“师傅,自您下山至今已经有二十来天,这些天弟子督促众弟子勤加演练《天罡地煞阵法》,时刻提防拜月教偷袭,一切都还太平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陆乘询点点头,满意的微微一笑,道:“肖华文、吕忠岳等叛徒关押看守没有放松吧,一定要严加防备,别粗心大意让这些人逃走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庞中道:“是,弟子谨遵师傅指示,加强看守防备人力。”

    陆乘询道:“这些人欺师灭祖,本该都杀了。只因为师见过太多屠戮,年逾百岁了,要积点阴德,不忍再枉杀生命,终生囚禁他们,这个罪比死更难受。也算是对孙,梁两位弟子报仇了。”

    师徒纵人边说边走,一顿饭时间便已经来到了陆乘询住处“三品斋”,陆乘询示意其余人等各自散去,对钟子期道:“子琪,你进来我有事情与你相谈。”

    钟子期知道师傅风尘仆仆回来,未来得及休息就急着要与他谈事,必定是十分紧要秘事。应了一声“是”,便随着陆乘询进入房间,随手把门掩上。

    陆乘询坐在炕上蒲团上,双腿盘膝,正襟危坐,钟子期侍立在侧。陆乘询严肃道:“子琪,此时万分重要机密。今日急急跟你说知,你必定要谨记为师嘱托,严密看守好。不可辜负了为师的一片苦心。”

    钟子期欠身向前,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秘事呢?师傅托付,弟子一定舍命办到,绝不辜负师傅厚望。”

    陆乘询道:“这确实是需要舍命也要力保的事情。《清风楼》诗集,你也是早有耳闻的,它的重要性,不用为师再讲,你也应该非常清楚它的分量。”

    钟子期正色道:“是,弟子知道,这本诗集事关武林和天下安危。必要时一定要舍命保书!”

    陆乘询从怀中把那本黑皮的《清风楼》,再从炕上走下来,到书架上把一册书翻了半天,找到一本红色的书,也拿到了钟子期面前,说道:“这两本《清风楼》都在神逍派手上保管着,没有千万,只有绝对,不可丢失。你责任重大,由你保管,觉得放在哪里保存比较稳妥?”

    钟子期思索了一盏茶的时间,说道:“‘玉玲珑’被盗说明如今神逍峰上也不安全保险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弟子有个非常保险的想法,只怕师傅不同意。”

    陆乘询道:“你且说来听,如果确实万无一失,为师必定应允。”

    钟子期靠近陆乘询耳畔,嘀嘀咕咕说了一会。

    陆乘询听着,先是皱起眉头,接着连鼻子和脸都皱了起来。随后才慢慢的抚平了去,脸上现出笑容来,道:“如此说来,只要藏好之后不轻易去动,确实防盗是万无一失了。”独自发呆了一会,又问道:“就怕不防潮,不防虫。”

    钟子期侍立在旁,看见陆乘询仍有疑虑,说道:“弟子以前是做泥水工的,在防水这方面有充足的经验,保准做到绝对干燥,诗集保存的安然无恙!师傅如果觉得此法稳妥,弟子立刻寻找个秘密安全的时间去办。如果觉得不妥,弟子再想办法就是了。”

    陆乘询道:“稳妥是绝对稳妥的,为师相信你。方才为师跟你说话之前已经用十成内功来探视过周围,确定是没人人偷听的,他日如果这两本书有个闪失,师傅可是要那你问罪的。你可要做到绝对保险,不然日后咱们师徒之间脸面上不好相见。”

    钟子期道:“是,弟子绝对不负师傅重托!”

    陆乘询道:“如此最好,另外,为师还要下山去寻找另外的四本《清风楼》诗集。神逍派上下就全由你打理了,一定要万分小心,既要防拜月教来攻打或者偷袭,又要防内部不团结起乱。”

    钟子期道:“师傅是不是不放心咱们众弟子中还有拜月教的人潜伏?弟子不敢有半点懈怠,请师傅放心。”

    陆乘询道:“水之情则无鱼,咱们虽然竭尽全力去清除内部的叛徒了,但是难保没有漏网之鱼,你在这方面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谨防着了拜月教的道。另外,为师此次下山,杜恒就不带在身边了。你知道他身份特殊,他是杜家唯一剩余的独苗,人品出众,聪明机灵,是今后武林重要支柱,他武功已经丧失,一定要保护好他。万不可有所闪失!”

    钟子期道:“是,弟子明白,谨遵师傅嘱托。”

    陆乘询随后又跟钟子期详细交代了门派中管理及防守神逍派,预防拜月教来攻打等事宜,一一面授机宜后,又把二三代弟子都召集过来,叮嘱了一遍团结精诚,维护领袖权威的重要性后,随即急急忙忙起身下山去了。

    杜恒回到神逍派,整天无所事事,闷闷不乐。武功丧失后,他自然不用再去勤学武艺。无事时到处走走,给师兄弟们打打杂,帮一下忙,偶尔也会想方设法去弄一壶上好的女儿红,竹叶青,或者玉壶春上色酒到练武厅去引诱钟子期。打发冗长烦闷的时间,一天就迷迷糊糊的度过了。

    钟子期看出杜恒心中的不痛快,也不想让杜恒一个大好可造之材腐朽下去。一天把杜恒招来练武厅,闲聊了一会,预热了谈话气氛,看着杜恒渐渐的如巷,便拿话来说道:“小恒子,你可知道江湖中人最看重的什么?”

    杜恒侧躺在练武厅的地上,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往嘴里塞进一个芦苇,上下门牙摇着那根芦苇,懒洋洋,口齿不清说道:“钟太师叔,你看我现在连武功都没有了,还谈设么江湖呢?你就让我清静一下吧。”

    钟子期走过来,坐到杜恒旁边,扬起手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啪的一声,整个练武厅都听得响亮。说道:“你这么年轻,小小年纪就沉沦堕落了,何时能够堕落得到这辈子结束呢?”

    杜恒被拍的生疼,哎呦一声,屁股习惯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说道:“钟太师叔,这下手越来越重了,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板如何经得起你这捶山裂地的大掌一拍。你莫说小小年纪不要沉沦,小小年纪学会习惯沉沦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伤心啦,后悔啦,自责啦之类的了。反正都习惯了,就当打娘胎里来自己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就好了。”

    钟子期叹了一口气,道:“哎,看来刚才那一拍,力气还不够大,没有把你打醒,我且再加多三成功力,非把你这混小子打出上进心来不可。”说着,手掌已经快速的扬起,正要加大劲道往杜恒屁股上重重拍下去。

    杜恒噌的一声,一跳三丈高,从练武厅地上跃起来,远离钟子期,一脸的戒备。嗔怒道:“你干嘛,刚才那一拍还嫌不过瘾吗?你别以为仗着太师叔的辈分就可以胡乱欺负小辈。告诉你,我不干!”

    钟子期缓缓收回扬在半空中没有挥下去的手掌,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是死泥鳅,烂泥巴任人摆布了呢。没想到你倒暴跳的挺快的,也还不算堕落到无可救药,任人宰割嘛!”

    杜恒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土尘,说道:“开玩笑!烂船还有三斤铁呢,泥人尚有三分气呢,你就全当我行尸走肉,任你摆布了?你倒妄想!”

    钟子期笑道:“还好,还有些气,只不过你这三分气,是闲气,还是志气?”

    一句话问出来,杜恒刚才还直挺挺的站立着,这时却如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去,耷拉的低垂着头,双手气呼呼的扯着自己的衣角,一声不言语。

    钟子期拉着他重新坐在身边,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杜恒的肩膀。杜恒噘着嘴,头低的埋在胸口里,只是不说话。钟子期道:“闷气就是闲气,看来你是或者就要给别人出气的。我不拍你以后也会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拍的更重,伤的更深。我又何必枉费那闲力气。”

    一句话击中了杜恒的痛处,他向来要强,平时一向高傲,岂能容忍被人欺负,一时忍不住说出话来辩驳道:“你那里看出我是闲气了,我是志气,志气!你看着!我就不能让别人欺负,我是个靠自己自立自强保护自己的人,决不允许别人无端端欺辱我。我这话字字有声,将来让你看到丝丝有着落!”

    钟子期叹了口气,道:“哎,话说得倒是清脆响亮,就怕你三天两夜就忘记了自己的豪情壮语。到头来还是烂泥一堆,天天瘫坐一处。”

    一句话,让杜恒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不禁叹了口气。当初他以为为了救老剑神而丧失武功,自己会看的很开,所以能够心怀坦荡,没事人一样开开心心的过了几个月。可是跟着太师祖出去了走了一趟江湖才知道,不会武功在这江湖上走动,就是一个废物,别人的累赘,再灵光的脑瓜子有时候也发挥不出他的作用来。是以他苦恼,郁闷,心中十分的痛苦焦躁。充满了无力感和迷茫。此时钟太师叔跟他谈志气。他何尝不想奋力振作,做回充满自信,正能量满满,每天都铆足劲头上进的自己。只是,千难万难,如今无论如何提不起心情来做到了。嘴里蠕蠕道:“钟太师叔,那你看我这个样了,还能怎么去振作!”

    钟子期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生要争气,这气,是正气,是志气,是浩然之气!侠义之气!”

    这短短的一句话,如佛语纶音,让杜恒一下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胸中烦闷之气一扫而光。他看着钟太师叔,不解的问道:“那这么多气,有什么用呢!”

    钟子期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义字,义从哪里来,就从这气中来!一身正气,一身志气,一身浩然之气,侠义之气,才能称为武林中人的榜样,受到别人的尊敬爱戴,成为真真正正的侠之大者!你难道不想做这样的人吗?”

    “想,可是,可是……我现在浑身没劲,根本就没那个动力去做!”杜恒语气低微,轻声说道。

    “想,那就去做。孟夫子说的,持其志,勿暴其气!就是说,你要坚持自己的志向,不要感情用事!那什么事情做不成呢?眼下你是暂时丧失了武功,但是毒神农谭庾也说了,你并非完全不能学习武功,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或者找到多宝老人费伊,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甘心太早就放弃吗?人生很精彩,路很长,你要振作起来去创造属于你的辉煌。这个过程不可能一帆风顺!艰难险阻时刻陪伴着你,甚至于冒着生命的危险,你也要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按照你心中的理想而活,为你的志向而生!做一个顶天立地,血性男儿,真正的自己。”

    杜恒心中一震,一股暖流激荡全身,突然感觉到浑身的力量,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曾经自信满满的状态。

    钟子期看见一席话说的杜恒脸色红晕,心潮澎湃。心中窃喜。随即又继续道:“天下没有无本的买卖,人生也如同做生意,需要本钱。有人出卖良心做本钱;有人以正义为本钱;有人以损人利己为本钱;有人以助人为乐行侠仗义为本钱;有人以出卖身体灵魂为本钱;有人以奋发苦修,实现心中志向为本钱;有什么样的本,做什么样的生意!善本得善果,恶本得恶果!结局自然不一样!本钱大,生意大,人生格局,境界,成就才大。不过你要行稳致远,受天下人敬仰爱戴,真正走入众人的心,打动众人,还得靠符合人性真善美的本钱。总而言之仁义礼智不可丧!”

    杜恒道:“钟太师叔,你说的这些,我都很想做到,可是,我要如何才能克服自己现在的消极和惰性呢?”

    钟子期神秘的说道:“读书!”。

    杜恒惊讶非常,脱口而出大声道:“读书?钟太师叔,你没搞错吧,咱们学武之人,去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难道以后要靠耍嘴贫征服天下吗?”

    钟子期道:“不,读书,是为了养气,养我浩然正气!是为了练强,强以自制,宽待众人!为自己修炼一颗最强大,至强至大至直的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