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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收租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对一比武比较有趣,咱们是英雄所见相同。好戏开始吧!”庄强说道。

    一个坦胸大汉早就走到了村民中,随便拎了一个村民出来。

    村民们一看是体弱瘦小年过半百的老五。他站在操场上双脚哆嗦,浑身乱颤,嘴巴喃喃的叫道“饶命……饶命!”那坦胸大汉并不理会老五的可怜样,扔给老五一把剑,喝令老五捡起来。

    老五笨拙的捡起地上的剑,眼泪不停的流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绝望。

    “开始了。”庄强宣布道。大汉知道这个瘦骨如柴的老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刀砍向老五,只用了五成的力道,速度也只有平时的一半快,那老五笨拙的拿着剑来挡。只听当当,金属碰撞间歇的响了两声,然后听到老五“啊”的一声惨叫,那把剑仍在了地上,躺在了一边,胳膊上现出深深的一个刀口,血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所幸胳膊没有砍断。

    卢恶少和庄强一边喝酒一边哈哈大笑,那些大汉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村民们却满脸恐惧,眼睛里擎着泪水。

    大汉再要向前喝命老五拿起剑比试。老五已经吓得弓着身体蜷缩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不要,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两个恶少和大汉们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李大胆走了出来,说:“我来替他比武吧,让他回去包扎一下伤口。”

    “谁让你上来捣乱?”大汉一刀劈向李大胆。李大胆身子往旁边一闪,轻松的躲避了这一刀。

    “唉,既然有人送死,咱们就不要拒绝嘛!”庄强说道,他们看到李大胆似乎还有两下子,两个会武功的比试,总比老五病恹恹的好看。

    李大胆手里捡起了地上的剑。那把剑忽然有了寒光,他快速横着剑刺向那个大汉。大汉反应不及,差点就刺中他拿刀的手腕。缓过神来,见对方不似老五那么好欺负,心中盘算要先发制人,使出十成的力气,速度力求最快,对着李大胆就是连续三刀竖着劈下。李大胆退后避让了一刀,再左边一闪,避让了第二刀,顺势抽出剑挡住了第三刀。打谷场上当当作响,火花四射。大汉感觉这一刀挡下来,自己的手心一阵剧痛,李大胆也感觉手心微微的发麻。

    “刚才那大汉如果第二刀改劈为刺的话,李大胆早就倒下了。”杜恒趁着这个机会给龙小刚讲解临场实战。

    “如果他用刺的话,李大胆又移一步,然后趁对方没有收刀,快速出剑,就能刺倒那个大汉。”龙小刚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嗯,你已经很清楚两人的破绽和格斗方式。那找你看接下来会两个人的结局如何呢?”何娇娇抢过话来问龙小刚。

    龙小刚看着格斗中的两个人,思考了一下说:“李大胆现在有个机会,他只要虚出一剑,引大汉提刀来挡,在迅速跃起,一剑可定输赢。”

    果然话音未落,李大胆已经冲天而降一把剑刺入大汉的脑门中。那大汉“啊”的一声惨叫,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大汉们一脸愕然,目瞪口呆;打谷场上的村民们欢呼雀跃的鼓掌庆贺。

    原来村里有几个大胆的村民,看到杜恒和何娇娇会武功,也想到学武防身,同时料到迟早有一日恶霸来找事,所以平时不是农忙时节都抽空跟杜恒学习武功。这个李大胆是最用心学习的一个,所以他今天能够很好的应对大汉的攻击。

    卢恶少和庄强看见大汉被一剑刺死,早已内心恨恨不已。听见刚才杜恒、何娇娇和龙小刚的对话,不禁怒火中烧。卢恶少直接从太师椅上暴跳起来,气急败坏的对着龙小刚说道:“小子,谁让你多嘴。”

    龙小刚存心要气这个恶少,笑着说道:“我父母生了我给了我这张嘴,除了吃饭,我就只懂得用它来说话了,嘴长在我身上,凭什么我说话要你来管呢。”说着对着卢恶少扮了个鬼脸。

    卢恶少早已经气得发疯,命令旁边的两个大汉道:“把他给我撕了,砍成肉泥。”两个大汉领命,提着大刀奔向龙小刚。

    杜恒、何娇娇并不帮忙,站到了一遍。

    龙小刚手里也没有提剑,身无旁物,却不慌不忙,等着大汉到来。那大汉抡起到来就是对龙小刚一砍,定睛一看却砍了个空,龙小刚神不知鬼不觉,猴子一般灵活闪到了另一个大汉身后。其他的大汉提刀又来砍,龙小刚往右边一闪,大汉收刀不及时,砍在了自己同伙的肩膀上。

    被砍的大汉感受到肩膀一阵剧痛,哎呦一声,回头一看竞是自己的同伴砍的。大骂自己的同伴一声:“他娘的。长没长眼睛。乱砍。”然后发疯似的手中拿刀冲向前对着龙小刚乱砍。龙小刚左闪右避,估摸着这个被砍的大汉已经被激怒,没有理智,只是瞎砍。那边大汉想跑到自己身后来个前后夹击。这时,他佯装跳出圈子外,引的两个大汉提着大刀来砍,龙小刚一个打滚,一脚顺势踢倒了受伤的那个大汉,又快速的抓住他拿刀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掰,“咔嚓”一声骨头断碎,那大汉发出惨烈的叫声。另一个大汉看见同伴惨叫,提刀来砍,龙小刚拿起大刀,直接迎着提刀来砍的大汉,巧妙避让,同时快速出刀,早已通到大汉的喉咙里。大汉嘭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卢恶少和庄强没想到这个十来岁的少年,不到几分钟就空手把两个大汉大刀,内心吃了一惊。庄强提着剑来到龙小刚面前,跃跃欲试要和龙小刚来个一比高下。

    龙小刚不避让,拿起李大胆刚才用过的那把剑,只见剑刃已经被砍卷了一部分。不及更换,庄强已经提剑向着龙小刚面门直接刺来,这一招凶险毒辣,剑势逼人,直接想把龙小刚毙命于一招之下。龙小刚也不避让,待庄强剑已近身时,身子往后一仰,而后灵活的转到了庄强的右侧,提剑一砍,庄强看到对方看来,一个横侧漂移,虽躲过了一剑,但右侧的袖子已经齐齐被砍断下来。龙小刚这一招有点险,一则自己贴近敌人的打法如果遇到高手,则后果不堪设想,二则自己没有实战经验,并不了解对方虚实和出招方式。很容易被敌人钻空子。所幸庄强也是个少年,武功虽然不错,但是也缺乏实战经验。

    龙小刚两个人一过招,已经互相摸出了对方的虚实,武功实力,都感觉对方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暗暗提醒自己小心应对。两个来回对打已经二三十招,庄强突然调整了身姿,抖动着手中的剑,一个原地打圈,大喊一声,“中”剑已经脱手飞向龙小刚,自己则快速的绕到龙小刚身后接剑。龙小刚眼见飞剑刺来,一个鲤鱼打挺,漂亮转身,躲过了一剑,料想对方在自己身后,肯定会给自己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因而龙小刚也不容多想转身之后就来了一招横扫千军,逼得庄强不能近身,反而后退了两步。龙小刚趁着庄强被逼后退,顺势向前一剑刺出,庄强躲让不及,握剑的右手来不及挡,早刺中左边胸口。庄强口吐鲜血,以手护着胸口,往后退到了太师椅上,重重的坐在上面,大声喘着气。

    卢恶少看到庄强战败,心火越发烧的旺盛起来。对那群大汉哄道:“给我灭了他们,不留一个活口。”那群大汉提着大刀,直接砍向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早有几个老弱的村民被砍死在这群恶霸刀下。杜恒何娇娇一看恶霸发了疯,飞速来救,夺过大汉手中的刀,对着大汉乱砍,顷刻间已经有二十多个大汉死在杜恒和何娇娇刀下,可是,那么多大汉,杜恒也没办法一下子杀完,而村民反而被他们杀得惨叫声惊天动地。虽然龙小刚,李大胆他们也从大汉手中抢了刀一阵拼杀保护村民。也终究是不能把大汉阻挡在外。何娇娇看到杜恒和村民已经跟对方动手起来。她想到擒贼先擒王,飞深疾走,来到卢恶少身边,那卢恶少正待提剑还击,早被何娇娇一招空手夺刃把剑抢了去。翻转以身体,一手持爪紧紧的扣住那个恶少的喉咙,喝令他命令那些大汉停手。卢恶少被何娇娇劫持,性命堪忧,只好命令手下住手。那些大汉看见卢恶少被抓,只能停了下来。

    打谷场上早已血流成河,地上躺着四十多个大汉的尸体,村民也死了二十多个。村民们受到了惊吓,失去了亲人,痛苦流泪,一时间打谷场上哀嚎声此起彼伏。何娇娇不禁心痛不已,内心非常的恼怒,连续给了卢恶少十几个耳光。打的那个卢恶少脸面浮肿,嘴上流血,一个劲的求饶。杜恒此时也火冒三丈,根本不理会卢恶少讨饶,拿着剑柄捅到他的胸口上,疼的恶少嗷嗷叫。

    卢恶少已经被杜恒打的几乎站不起来,却盘算着趁机逃脱。正准备提腿开溜时,杜恒也料到他的坏主意,立马点了他的穴道。卢恶少动弹不得,嘴里只有一个劲的狂骂。

    那些村民们在悲痛过后,忽然想到这个卢恶少作恶多端,早已经围了过来。对着卢恶少吐口水,扇巴掌,甚至要直接杀了他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可是看着还有那五六十个大汉在哪里凶神恶煞般。又怕卢恶少死了,那些大汉肯定也肯定不放过村民。所以只是对卢恶少进行了略微体罚的发泄。

    杜恒和何娇娇思量,自己灭门之仇未报,迟早要离开小坡村这个村子,不能永远保护这里的村民。而且恶霸不除,他们每次来骚扰,纵使自己功夫再强,也难免会因照顾不来导致村民的死伤,以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只有找到这些恶霸的老巢,来个一锅端,才能让村民们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于是心下打算强逼着卢恶少,带着自己和娇娇回他们老巢去一探究竟。留下龙小刚和李大胆他们守卫村庄。

    从小坡村出来,一路沿着羊肠小路走着。都是高山深谷,到部分道路是从悬崖边沿开凿出来的,往天上看,不看不到顶的高山,往下看,是深不到底的峡谷,往往前面看,山峦重重,走不到头;往后看依然是山外有山,难怪匪患屡禁不止,果然这里是匪类集聚的天堂。

    行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只见那里前方地势更加险要,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只有半山腰上有一块三十来丈宽阔平坦的地方,小路尽头处有个哨卡,驻扎着六个大汉把守着。过了哨卡,已经是来到了山脚下,往上走两里路,就看见了一个牌坊样式的大门,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黑风寨”三个大字。大门旁边都已经用石头堆砌起三丈高的围墙,看上去十分的坚固。寨子里房屋林立,建的十分气派。

    杜恒和何娇娇悄悄尾随卢恶少一路走来,在寨子门前不远处躲了起来,看着四五十个大汉,抬着卢恶少和受了重伤的庄强,一同走进了黑风寨。寨子里的那些。那寨子里的人看见卢恶少鼻青脸肿的回来,早有人进里面禀报“寨主,少爷回来了!”不一会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流着八字胡子的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从正面的大厅里面走了出来。

    “峰儿,谁把你打成这样了”那中年妇人看着被打的猪头一样的卢恶少,用手抚摸他的脸,心疼的说道。那边庄强这是一直“哼哼”的呻吟喊疼。却没人搭理。

    “去小坡村被一波刁民给戏弄了,中了他们的圈套。”卢恶少狠狠的说道,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滚:“爹,娘,一定要给我出口气,铲平了那个村庄,上次赖大跟十几个弟兄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有这样的事?峰儿,你先安心养伤,等你两三个月伤好了,我们一起带领兄弟们把小坡村给铲平了。”那四十来岁的寨主说道:“来人啊,把少爷和庄表哥抬进去养伤”。接着就看到众人把卢恶少和庄强抬到了屋子里面。

    “刘福,今天收租进度如何?”寨主问为首的大汉。

    “禀寨主,小鸡村,苞谷村,蒙囍村等六个村庄共计收的粮食四千石;金银细软折银两三百两左右,这里面包含了上面六个村中的三个大地主的保护费。小坡村遇到了反抗,对方有三四个功夫十分了得,十几个弟兄丧命。我们因此狼狈回来。”刘福恭敬的汇报着。

    “全都是一群废物。几个刁民都搞不定。”寨主早已经眼中发火,格外生气,一个巴掌刘福脸上,那刘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忙用手摸着被扇了耳光的脸部,一遍不停的低头向寨主请罪:“手下无能,请寨主治罪。”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寨主又问刘福。

    “跟弟兄们调整几日,再去踏平小坡村。”刘福用使命必达的口吻说道。

    “混蛋,主次不分,什么是重要不紧急的事,什么是紧急又重要的事,我平时没教你们吗?白参加培训了。小坡村先放一个月,先把其他的村田租赶紧收,一定要在秋收到来之前收完。这是最重要紧急的事。”寨主严厉的纠正。

    “是,属下遵命。”刘福不停点头道。

    杜恒二人悄悄的摸进了寨子里。寨子里那些大汉或坐着或躺着喝酒取乐,有些手里搂着女人,强往女人嘴里灌酒,他们的酒似乎不是好酒,空气中闻不到一点酒香味,送酒菜也没有鸡鸭鱼肉,只有一叠盐焗花生米。这个是很寒碜的,但是这些大汉们似乎已经很满足,怡然自得的样子。

    一入寨门就是一个大大的空地,上面竖起一根三丈来高的碗粗直溜溜的一根大旗杆,上面挂着一面三角旗,大书“黑风寨”三个字,在风中吹的飒飒作响。正对着寨子门口的这座房子是议事厅,筒瓦泥鳅脊,门栏窗格都是红木材质,雕刻着精致的人物故事及山水画草图案。地面是虎皮石顺势堆砌,十分平整,整个大殿如同大鹏展翅,四平八稳,特别气派,雄伟的如同石庙中的大雄宝殿,进门就看见最里面的墙面上书写着大大的一个忠字,字下面的地面稍微搭了一个三寸来高的地台,地台中间放了一把紫檀雕刻龙凤盘旋的大龙椅,屋子左右两侧分别整齐摆着八张红木细雕亮漆太师椅议。

    杜恒和何娇娇偷偷绕过议事厅溜到了议事厅外边,只见一座假山稳稳当当挡在了路前,后面景色一无所知,唯有行走假山山洞通过,才看到后面有个花园子,羊肠小路,路两旁也堆砌着嶙峋白石,上面攀爬着爬山虎,紫萝藤等植物掩映其中。沿着园子的小石道往前走,是一排排房子,没用红漆刷过,露出拜拜的青砖素墙,透过门窗,隐隐约约看到很多床铺及兵器,有些杂乱。想必是寨子中小罗罗们住的地方。走过这些房子后,面隔着一条小河,这小河水是从远处墙外面引进来,绕着房屋,河两边种着竹子,中间架着一座小拱桥,走过去以后是一个比较大的花园,里面有花草树木,假山荷塘,阁楼小榭。果然风景美不胜收。再穿过了园子,就看见很多房子有大厅,有侧室,有书房,如同大户人家主人的气派。

    何娇娇小声道:“我当下不禁疑惑,土匪之家怎么会有如此奢华讲究,况且此处只有寨子一人独尊。跟一般的匪类差别很大。”

    杜恒道:“我内心也不由得暗暗感到这个寨子似乎很不简单。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二人也不急于找到答案,只是随处闲逛,摸清这里的地理方位一举一动。

    七八天很快过去,杜恒二人潜伏在黑风寨中,暗地里观察寨子人员的动静。白天只看见两队人马出处。晚上回来总是扛着很多粮食或者牲畜回来。而他们分明抢回来很多东西,但是并未看见他们胡吃海喝。每天都是规定了一肉两素,二两酒,仿佛是来此地过清苦的苦行生的日子。另外总是有一两个陌生人进来寨子,这些人每次来都是只找寨主谈事情。杜恒越发感到疑惑。趁着白天寨主在议事厅谈事情,悄悄的潜入书房里。那书房大大的一个书柜,里面都是诗词歌赋,历史典籍。且没有几本武学书籍。没想到这个寨子竟是个酷爱看书的人,完全不像一个土匪恶霸。杜恒翻了翻,感觉没趣,又到书桌上翻了翻。看见有一叠往来信件。抽出一封信来,信封署名吴国松。拆开里面词句不通,心想应该是加密信件,能解开密码才看得懂,又抽出一封,上面署名李良辰,拆开来看,还是词句不通的加密信件。杜恒抽了这两封信带在身上,想日后找个懂密信的人解码。

    从书房出来,杜恒觉得这个寨主来历非常不简单,有才情,文件又是加密的。种种迹象都让杜恒感觉这个寨主是个秀才一样的人物。他决定把线索锁定在每天来拜访的陌生人身上。

    这一天,又有个陌生人来拜访寨主,杜恒刚好在书房里面乱翻,听到有人来,急忙中寻了隐秘处藏客气来,侧耳旁听。只听两个脚步声渐渐靠近,开了书房门进了来,一遍走,一遍说话,有个声音比较陌生,另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是寨主。开始的时候一边喝茶,一边絮叨,不过聊些感激客套的话,说这几天寨主殷勤款待,说那个女孩子服侍的比较好,等等。污言碎语不堪入耳。聊了半天,那陌生人忽然话风一转,聊到了正事上,杜恒不禁竖起耳朵,认真的听起来。于隐秘处偷偷的往这两人这边看。

    只听到陌生人对寨主说:“你这个月收的钱粮明显比前几个月少,上头很不满意。”

    寨主怯怯的说道:“护法,现在青黄不接,已经很难再搜刮了,前几次强行收租,已经激起了民愤,我们也折了十几个兄弟。就连我的儿子都受了重伤,现在还在疗养。”杜恒心中沉思,寨主对这个陌生人态度毕恭毕敬,而且称呼对方为“护法”,看来这个陌生人来路不简单。

    “守土有责,这是你负责的,我们不讲困难,只讲结果。这里方圆五百里都是你的地盘,你就弄了一点钱粮,怎么交代。青黄不接这个话,你自己去跟上峰说罢。”陌生人说道。

    卢寨主沉默了一下,面露难色,皱起了眉头,很快又变成了微笑

    “李护法,这是孝敬您的。”卢寨主打点起笑脸,把一个沉甸甸的红檀木箱子从书架上搬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到李护法面前。

    “别,你的东西我是不敢收的,教主尹风雨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他只看结果,钱粮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忙,还得靠你跟教主尹风雨沟通。”李护法把那箱子推还给卢寨主,又似有不舍。

    卢寨主脸上忽然又沉了下来,沉吟了一会,立马又打叠起花一般的笑容来:“哪能让您说情呢,也没说指望教主尹风雨降低指标,只希望您能跟教主尹风雨美言两句,宽限一个月。”

    李护法装出为难的样子:“这也困难啊,现在教主尹风雨可不像以前那么对我言听计从了。……咱们也老交情了,总不至于你有困难了,我就不管不顾吧,我豁出老脸试一下吧。”

    “那就辛苦李护法了。小弟感激不尽。”

    李护法眼睛盯着那箱东西,嘴上说“互相照应,互相照应。”

    聊了半天,那李护法已经起身告辞,卢寨主忙起身相送,迎至寨门,看着李护法远去才转过身来,对着身边的两个随从一阵大骂,好像是发泄刚才的不满。

    杜恒二人一直躲在书房隐蔽处,对刚才两人的对话听着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如同朝廷官员和下属的对话一般。又是收租和钱粮的事情,越发的像了。不过他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这里没有官府,没有衙门,而且官兵是追剿他们的。这里难道还有另外一个朝廷?天下间有两个皇帝了不成?越发感觉不清不楚了。

    等着他们谈完了话,李护法离开黑风寨,杜何、何娇娇二人悄悄就跟着他。约摸离黑风寨已经有三四十里路程了。来到一个空旷去处,李护法停下来在路边坐着喝水。杜恒心想,此地空旷无处躲藏,就算对方不恋战,想逃跑,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躲藏地方,我且会一会他,擒到手再盘问他一两件事。盘算了一番,早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向李护法如鹰隼一般飞掠过来。

    李护法正在喝水,不料一个人影倏忽之间快速窜了过来,直接扑向他,只感觉对方一掌打出,那掌风凌厉,顺风疾驰,从他的脸侧闪过。这一掌,武林之中一等一高手已很难接招,肯定会被生生的挨在脸上。李护法还不了解多方来路,心里盘算可能是冲着自己红檀箱子中的财物来的。视财如命的李护法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细心。抱着箱子,一个连续旋转身体,轻易的侧脸一闪,侥幸避让。手里紧紧抱住那个红檀箱子。

    杜恒一招扑空,也看到了对方功夫实力,反应灵活,不禁心里一惊。神逍派的武功依靠全身奇经八脉集聚真气,而惊鸿剑本是在神逍派的武功基础上创建,神逍派的武功强,惊鸿剑更强。反之则更弱。杜恒虽有了两百年功力,但是临场格斗还是缺乏经验,真气不能集中,对付一般武林高手还是绰绰有余,要是面对一流高手,那就要大费周章了,一不留神就可能成为手下败将。杜恒想到这里,忙打起精神来,谨慎应付。

    李护法此时也伸出一掌,临到中途,掌风突变换成了劈,直接击向杜恒。那变化莫测的招式,如同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杜恒小心拆招,两人对招拆招五十多多招,李护法护着箱子,分了心,连续几招被杜恒直接重重打在胸口上。杜恒与李护法交战多时,才发现眼前的李护法正是拜月教的李承恩。杜恒奋力迎击已经渐渐占了上风,李承恩已经露了胆怯之意,想着抽身逃跑。

    何娇娇也看出了对方不是很恋战,看出了他逃跑的意图。看着对方体力不支,在一旁假意去抢箱子。突然转过方向,抡起一个大步飞脚踢倒李承恩腹部,直接把李承恩腾出了两丈之外。

    “哎呦”李承恩重重跌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杜恒随即飞奔到他面前。早把对方擒拿住。点住了陌李承恩的穴道。

    “我没什么钱的,你要打我的主意啊。”李承恩果然视财如命,眼前已经性命堪忧,还是只顾钱不顾性命,杜恒不禁一阵暗笑。

    “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的钱我不感兴趣,只要你回答让我满意了,我不但如数奉还你的钱财,还额外送给你二十片金叶子。”杜恒手里拿了两片金叶子在李承恩眼前亮了亮。那金叶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把李承恩的魂都勾了去,他的眼睛随着杜恒手中的金叶子移动而移动。

    “你是什么人,要问什么问题?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李承恩问道。他对金叶子动了心。

    在如归客栈,李承恩与杜恒确实有在密室中见面过,不过此时杜恒这两年成长为青年,样貌变化还是挺大,所以李承恩认不出来。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想了解你和黑风寨卢寨主是什么关系?”杜恒问道。杜恒已经知道此人是拜月教护法李承恩,但是为了知道对方是否以真话相告,所以第一个问题先要问对方底细,以证实李承恩是否说假话。

    “我不会回答你的。”李承恩把脸往旁边一侧,说道。

    “那我要不客气了,我也不想杀你,既然你钱多,我帮你散财消宅吧,你该不会心疼钱的吧,呦呦呦,你看你珠宝箱里这些闪着亮光的财宝,丢了真心疼呢,我猜你不会心疼的吧。”何娇娇说着,打开了他的红檀箱,取出一颗夜明珠就好往山谷的方向扔。

    李承恩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喊着阻止:“不要扔,不要扔,我说,我说。我们是拜月教的,我是拜月教的四大护法之一李承恩,拜月教有四大护法,我主要负责是收取田租。另外拜月教受雇于愿意给钱的大财阀做抢劫,滋事,打探,护镖,打探消息等事情。只要给钱合适,我们都可以业务往来。我们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讲信用。”

    “那为什么卢才义看起来更像个读书人,不像个武夫呢?”杜恒问道。

    “卢才义原是朝廷的一名小吏,因贪污巨款,被打入死牢,后来被拜月教教主尹风雨所救,教主尹风雨说看中此人的贪和对老百姓的狠。”李承恩说道。

    “你们搜刮那么多钱,为什么帮里的弟兄每天吃的这么清淡,他们没有怨言吗?你们的钱究竟用来做什么用?”杜恒又问道。

    “这些弟兄都是穷苦出身的,平时饿的走投无路才加入拜月教卖命。他们的妻儿都在拜月教总部,谁若是不听话,妻儿老小不保,因此都奋力为拜月教卖命。至于那些钱搜刮来了,都是教主尹风雨分配的。我们从来不敢有怨言。”李承恩说道。

    “帮我看一下这两封信。”杜恒把吴国松和李良辰的两份新拆开给李承恩看。。

    李承恩在信上看了很久。说道:“字我是认得的,但是那意思我也不懂,这是拜月教教主尹风雨和各堂主之间交流使用的密文,其他人一概不知道的,至于吴国松和李良辰他们也是拜月教的堂主,以前好像也是贪官。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杜恒猜想,估计李承恩知道也只有这么多了,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实际的秘密来。于是解开了他的穴道。

    忽然间闻到了一股幽幽的花香,这花香不知从哪里飘来让人飘飘然如在雾里。杜恒三人一时间只觉得恹恹欲睡,似醒非醒中,朦胧中看见三四个女子痴痴笑着向自己走来。杜恒三人随即昏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