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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木子心里有她人

    小木子第一次相亲没有成功,就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了。在回家的路上,小木子没有一点失败的样子,照样蹦蹦跳跳有说有笑的。可小木子的母亲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说好了的今天看了人后就定下来结果却又变卦了。

    小木子的母亲心想,如果要说不同意就不要三番五次的来说来催我们吗?等我们来了后却又不来,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小木子的母亲对杨长秀是很满意的,觉得杨长秀走路的姿势比较快脚步抬得高,这样的女子比较干练,是兴家为人的好手。

    小木子的母亲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杨长秀,她在心里幻想着这个儿媳妇不错,是一个兴家立业的人,小木子以后会享福的。母亲恨不得现在就把杨长秀娶到家。

    在没有见到杨长秀之前,小木子母亲认为杨长秀家三番五次的催促非要立马定下来,那杨长秀肯定不怎么样?不但人的长相不行,甚至也不是个能干的人。要不然会那么急迫的催促吗?小木子的母亲根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可是见面后,小木子的母亲竟然一下就喜欢上杨长秀了,认为杨长秀配得上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理想的儿媳妇。

    小木子的母亲还把杨长秀与生产队里的一些女孩子作了比较,觉得杨长秀不输她们,甚至比有些女孩子还要强很多,这是小木子母亲最满意的地方。

    小木子的母亲以为这事只要自己来看上人了事情就成了,哪想到杨长秀和她母亲没有来。是不是杨长秀没有看上小木子?还是她的母亲有了其他的想法?如果她们没有其他的想法,那杨长秀和她的母亲为什么没有来呢?

    小木子的母亲是一种失落的心情离开李青青的家的。

    杨长秀的父亲杨世俊看着小木子母子俩走了后非常生气。他急急忙忙的回到家里,对着杨长秀和她的母亲大声吼道:“说好了的!下面新娘子走了后你们就下来!你们为什么不下来?”

    杨长秀的母亲吴婶连忙解释道:“我们都准备好了正要下来的,这个娃娃却发起烧来了,我们怎么下来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长秀的父亲杨世俊看着外孙生病的样子,心一下又软下来了。

    “走!我们马上到医院去!”杨世俊说着抱起小外孙就往破石街上公社医院走去。

    几天后,小外孙终于转危为安。杨长秀的母亲吴婶一回到家里就来到李青青家,对李青青和言十五说:“言兄弟、李妹,前次因为我们的外孙突发急病就把事情耽搁了没有定下来。还是再麻烦你们两个一下,你们就再辛苦一趟,走几步路去给你哥哥嫂嫂说,我们两家约个时间把娃娃们的事情定下来。你们商量个时间,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到我们家里来。”

    李青青开始还有些生杨长秀母亲的气,说好了的你却变卦没有来,这不是耍木子母子俩吗?

    李青青现在清楚了,原来是她们的外孙生病了才没有来。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再跑一趟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青青当即对杨长秀的母亲说:“吴嫂,我抽时间去给木子父母亲说。”

    第二天傍晚,李青青来到小木子家,把那天杨长秀母女俩为什么没有来的情况说了后,就对小木子的父母亲说:“哥哥、嫂嫂,你们定个时间到长秀家去,这样就把两个娃娃的事情定下来。”

    李德明想了想,对李青青说:“你大姑,这样回去给她们说,如果她们同意两个娃娃的事情的话,就请他们到我们家来!”

    李德明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如果杨长秀家里是真心的话她们就不会推迟,就会到自己家来的。

    李青青觉得这个办法好,连声说:“要得!哥哥,就按你说的做,我回去就给她们说。”

    小木子的母亲一惊,觉得这样一来家里要花很多的钱。首先家里要准备准备,既要准备一些好吃的,最起码要去买几斤猪肉。其次还得要给杨长秀准备点见面礼。

    按照大巴山区一带那时候的风俗,女孩子第一次到男孩子家里来,男孩子家里不但要给女孩子买一件新衣服,而且还要给几元钱的见面礼。

    按照这样的标准,小木子家里至少得准备十元钱才够开销,可小木子家里当时别说十元钱,就是十角钱都很难备齐。

    小木子家里,当时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家里那几只老母鸡生蛋卖钱。那时候鸡蛋四五分钱一个,要想凑齐十元钱比登天还难。当时又是冬天,天气冷得很母鸡很少生蛋,家里煤油、盐巴钱都难以奏足,哪里还有钱给杨长秀的见面礼呢?

    小木子的母亲把家里的困难给李青青讲明后,说:“你大姑回去给她们说,好事不在忙上,这件事先说在这里,我们认了就行了,先不要忙走动!”

    李德明觉得小木子的母亲说得很对,就对李青青说:“你大姑,就按照你嫂嫂说的话回去给她们说。我们认了,不要忙着互相走动,等娃娃再大一点的时候,我们两家再通来往。”

    小木子本来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做作业,但他一直在偷听父母亲与大姑间的交谈。

    突然,小木子一下来到李青青的面前,大声问道:“大姑,她在读几年级了?”

    “木子,杨长秀没有读书了,她在队上劳动了!”

    “啊!她没有读书?”小木子非常震惊,杨长秀怎么没有读书呢?

    小木子紧紧地看着李青青:“大姑,杨长秀是没有读书还是没有读过书?”

    “木子,杨长秀到底读没读过书我不晓得,但她现在确实没有读书。怎么啦?木子,杨长秀没有读过书你就不愿意了?”

    “大姑,杨长秀既没有读过书又长得不乖,我不和她订婚了!”

    李青青见小木子噘着小嘴不高兴的样子,就笑着对他说:“木子,你喜欢的碧玉不是也没有读过书吗?”

    小木子听大姑李青青说到碧玉,脸一下发起烫来,小木子的脸红了。

    小木子的父母亲听到碧玉两个字,不解地看着李青青。

    李青青见小木子害羞了,竟哈哈地大笑起来:“木子也晓得害羞了!”

    奶奶在一边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木子想,奶奶肯定把自己说的话给大姑说了。

    “奶奶,我以后不跟您说了!”

    小木子说后走到奶奶身边,抱着奶奶不好意思起来。

    奶奶笑着对小木子说:“孙儿,这是好事啊!”

    小木子的父母亲见小木子不好意思的样子,又见奶奶和大姑李青青都笑起来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互相看了一眼就跟着一块傻笑起来。

    笑声过后,小木子的父亲问李青青:“你大姑,你和娘在笑什么?”

    小木子的父母亲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很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李青青就笑着把小木子想与碧玉订婚的事,给小木子的父母亲说了,小木子的父母亲这才清楚奶奶和大姑笑的原因。

    小木子的确喜欢碧玉。

    碧玉本名叫杨碧玉,她是杨长秀的一个堂姐。

    那是放暑假的时候,小木子到大姑李青青家去帮着照顾弟弟妹妹发生的事情。

    一天,杨碧玉和几个伙伴在生产队劳动的时候,中途到李青青家来乘凉。

    一块来的有五个女孩子,杨碧玉有种鹤立鸡群的样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段,以及说话做事都与众不同。

    杨碧玉的出现使幼小的木子眼前一亮,这个碧玉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非常好看。当时,小木子虽然年龄不大也才读小学三年级,但小木子已经能看得出来,人漂不漂亮能不能干了。

    杨碧玉比小木子要大四五岁的样子,当时,杨碧玉应该是十六岁左右。她本来是两条长长的辫子,但她却把辫子卷起挂在头的两边。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一对眉毛又细又长。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红润的嘴唇映衬下,更增加了她的美丽和妩媚。

    杨碧玉知道小木子是李青青的侄儿,对小木子很亲切,时不时地叫小木子一声“兄弟”。小木子觉得碧玉的声音就像银铃一般好听。

    杨碧玉虽然与伙伴们在吹牛交谈,但她时不时的用爱怜的眼神看着小木子,使小木子懵懂的心里有了异样的情愫。

    小木子当时想,自己要是与扬碧玉订婚那该多好啊!从这以后,小木子满脑都是杨碧玉的影子。

    小木子从大姑李青青家回来后,就给奶奶说:“奶奶,我喜欢大姑生产队的杨碧玉。奶奶,你给大姑说,叫大姑把杨碧玉说给我吧!”

    奶奶也知道杨碧玉这个人。因为李青青曾经想把杨碧玉给小木子一个堂哥介绍的。

    奶奶也很喜欢杨碧玉。奶奶听小木子这样说,就笑道:“我孙儿长大了,都晓得找一个乖的女娃娃了。孙儿,碧玉要比你大好几岁呢!”

    “奶奶,我不怕她的岁数大!你给大姑说嘛!叫大姑把碧玉说给我!”

    那时候,小木子真的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认为自己读书成绩好是多么的了不起,认为只要大姑去说人家准能答应的。

    奶奶果然给大姑李青青说了,李青青也真的给杨碧玉的父母说过。

    杨碧玉的父母知道李青青有个侄儿叫木子,他们既见过小木子,也听说过小木子的一些事情。他们对小木子有好印象。

    李青青刚委婉的说了后,杨碧玉的母亲连忙说道:“你李婶,你怎么不早点给我们说呢?我们家碧玉已经订婚了。”

    多年后,当杨碧玉的父母得知小木子在上军校,他们对李青青说:“哎!我们当初还是该听你李婶的,该叫碧玉与木子订婚!”

    李青青笑了笑,说:“你们当时觉得木子家里穷呢!其实,那时候是木子喜欢上了碧玉!”

    后来,当杨长秀的事情出现后,碧玉的父母亲曾对李青青说:“木子那么好的娃娃,对长秀又那么好,又在部队里上大学读书,长秀却不晓得珍惜,竟然做出那些事来,真的是不应该呀!”

    这些都是后话,是李青青告诉给李学木的。

    李青青这天把小木子喜欢杨碧玉的事,当成笑话给小木子的父母亲说了后,小木子的父亲李德明对小木子说:“娃儿,只要人能干,乖不乖没有什么吗?乖的漂亮的又不能当饭吃,关键是要她能干。有没有文化,读没读过书也不紧,只要有劳力就行了!我们这辈人里有几个读过书的?”

    母亲接着说:“依我看长秀比郑家银那个女孩子要高些漂亮些,她走路也要快些好看些,这表明长秀要能干些。”

    父母亲都这样说了,小木子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但小木子还是嘟囔着:“她没有碧玉漂亮!更没有琼玉乖……”

    哎呀!小木子差点一下说漏嘴了,差点把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了。还好大人们都没有听到,但他们又愣愣的看着小木子,好像又有所发现。

    李青青回去后,就按照李德明夫妻俩说的意思给杨长秀的父母亲说了,可杨长秀的父母亲担心夜长梦多有其他什么变故,非要定下来不可。

    李青青只得又来和李德明夫妻俩商量,要他们尽快拿出意见来。

    这天,李德明夫妻俩正在家里商量,如何应对杨长秀父母亲提出来的这件事情时。生产队副队长,小木子叫表叔的郑绍义来找李德明商量队里的事情。

    当郑绍义表叔知道李德明夫妻俩正为小木子订婚的事发愁时,连忙劝道:“老表,这是好事啊!你们应该同意啊!人生在世不就是为儿为女吗?”

    “老表,可我们现在没有钱啊!女娃娃到家里来了,我们最起码也得有个见面礼物啊!”

    “嘿!老表,你没有钱?我把我的钱借给你!”

    郑绍义表叔说着就从身上掏出六元钱给李德明:“老表,够不够了?”

    郑绍义表叔把钱递给李德明时,笑着说:“老表,我原来还想给你当亲家呢!看来我晚了一步,我们没有这个缘分啊!”

    郑绍义表叔说后爽朗的笑了起来。

    李德明却说:“你这个老表怎么不早点说呢?不过你是觉得我家太穷了!”

    事实上,郑绍义表叔虽然喜欢小木子,但他的确是嫌弃小木子家里穷。

    后来的一些事情证明了郑绍义表叔的确是喜欢小木子的。

    小木子家里的确是太穷了,小木子弟兄四个还有一个小妹妹,家里只有两间房。虽然吃粮食不成问题,但生活却是生产队里最差的。生产队里有很多人觉得小木子不错,但都觉得他家太穷了,也就没有人愿意与小木子订婚。

    但小木子却没有想到家里穷的事,他始终觉得杨长秀不如自己的意,没有他心里曾经想过的那些女孩子漂亮。

    小木子是多么希望能和自己心里想的人订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