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子相亲杨长秀
李学木的大姑父言十五的二妹是在那年冬月出嫁的。
头天晚上，母亲对小木子说：“儿子，明天你就不上学去了......”
“妈妈，我为什么不上学呢？”
小木子不解的看着母亲，难道父母亲不让自己读书了？不可能！父亲曾经说过，只要自己肯读书能读书，哪怕是家里穷得砸锅卖铁，父母亲都要送我们几兄妹读书的。但母亲为什么要我明天不去上学呢？难道是家里困难父母亲改变了主意？要是那样的话我就遭了。
小木子想到这里，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妈妈，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读书了？”
“嘿！”母亲亲切的笑了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明天你跟我一块到大姑家去吃酒席，大姑家的二妹，你叫二姑的要结婚了，你不想去吃好的啦？”
“啊！到大姑家去吃酒？”
小木子不相信似地看着母亲。以往，小木子只要说不上学的话，父母亲总要他说出个理由来，并且是无论如何都要他上学的，是绝不容许他耽搁。可今天就怪了，母亲竟然要小木子不去上学，而且还说到大姑家去吃酒席吃好的。
那时候，如果说小木子不馋的话那绝对是假话。那时候，小木子家里是望年望月才能吃一顿好的，更不要说吃到一顿肉了。
小木子听说要去吃好的，口水真的要流出来了。
母亲见小木子非常吃惊地看着自己，轻轻地笑了笑：“你大姑父的二妹明天出嫁，我要去吃酒席，你去不去？”
这次吃酒席不但能吃到好的，使小木子大饱口福，而且还能到大姑家去耍一耍，小木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但母亲为什么会要自己不上学跟着一块去吃酒席呢？难道就是为了使自己吃一顿好的解解馋吗？
小木子迷惑了：“妈妈，您怎么舍得不要我让学读书，让我跟着一块去吃酒席呢？”
父母亲和奶奶听小木子这样一说，都轻轻地笑了起来。
父亲说：“你娃娃不是经常吵着想吃顿好的吗？这不就叫你去吃好的了？怎么？你还不想去吃好的？”
当时，小木子真的想去吃好的，可他没有给老师请假。如果不给老师请假那可是要挨批评的，而且还要耽搁一天的课程，那是最划不来的。
小木子是班里的班干部，他怎么不请假呢？而且自己是为了去吃好的而请假不上学的，那老师和同学们知道自己为了吃好的就不去上学的话，那自己多没有面子啊？同学们不把自己笑死才怪呢？
想到这里，小木子犹豫了，他真的想去吃一顿好的，但又担心上学的事。
母亲见小木子没有答应，就问道：“你真的不去吗？”
“妈妈，我倒是想去，可我没有请假呀？”
父亲说：“你写个请假条叫你二弟给老师带去不就行了！”
小木子想了想，他把心老师批评他为了吃好的就不去上学，就对父母亲说：“算了！我还是去上学吧！”
父亲愣愣地看着小木子：“吃好的你都不去？”
“吃好的我也不去！”小木子坚定的说。
母亲见小木子的态度这坚决，担心他不去，就给小木子实话实说：“儿子，乖！听话！你还是跟着我去吧！你大姑做媒给你介绍了一个女娃娃，我们明天去看看她长得怎么样？”
“啊！大姑给我做媒介绍了一个女娃娃？”
小木子吃惊不小：“妈妈，大姑什么时候说的？你们怎么没有给我说过呢？”
小木子当时的心情非常激动，心想，郑家银订婚了，现在我也订婚了。
父亲见小木子激动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还去不去呢？”
“去！这我当然去了！我要去看妹儿长的什么样子，乖不乖？我怎么不去呢？”
小木子的话刚说完，父母亲和奶奶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小木子不知道大人们笑他的意思，以为是笑他好吃。其实，他们是笑小木子说，去看妹儿这句话。
父亲这时候故意逗小木子：“你不去上学了？你不怕老师批评你了？”
“我不怕！我给老师写个请假条。”小木子信心十足的说。
“你给老师请假去吃好的？”
父亲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木子。
是啊！难道给老师说我李学木去吃好的？那不行！就说我去看女孩子？那更不行！那样同学们会笑死自己的，可怎么给老师请假呢？
有了！小木子突然灵光一闪，就给老师说：我家突然发生事情了。
于是，小木子就提笔给老师写请假条。小木子是这样写的：
“赵老师，由于我家突然发生了情况，我不能到校上课，请假一天。您的学生李学木。”
小木子虽然写了请假条请了假，但他还是担心老师问他突然发生了什么情况？如果说了真话老师不批评自己都会笑话自己的。
哪想到，当小木子第二天忐忑不安地来到学校后，赵老师不但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突然情况，也没有批评他，竟然当着全班同学表扬小木子的请假条写得不错，特别是用了“突然”这个词。
老师表扬小木子的情景，使他终身难忘，仿佛就在昨天。
第二天，小木子跟着母亲去看人时，哪想到刚走出家门不远，他就不去了就往回跑了。
第二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停地在空中飞舞，大地一片洁白，银装素裹。
吃过早饭后，小木子按照往常惯例找来稻草，准备搓成绳子绑在脚上做防滑链，这是小木子遇到下雨落雪天必做的事。
父亲见状连忙问小木子:“木子，你又搓草绳干什么？”
“我上学防滑用啊！”
“不是说的今天你不上学吗？你怎么忘了呢？”
哦！小木子这才想起昨晚上说的今天去看人的事情。小木子不情愿地将稻草放回原处。
母亲见小木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对他说:“今天去吃好的，你还不高兴啊？”
母亲见小木子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又轻轻地对小木子说:“你不是想像郑家银那样订婚吗？我们今天就去看人，你怎么不高兴呢？”
“妈妈，郑家银那个妹儿好乖哟！我这个妹儿乖不乖呢？”
小木子嘴上虽然这样在说，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娃娃有没有兴菊姐姐漂亮？有没有文敏妹妹乖？
小木子心想，如果有兴菊姐姐漂亮，有文敏妹妹乖的话那就好了。
“儿子，我们今天只是去看看人，如果乖的话我们就答应到，不乖的话那就算了，你说要不要得？”
其实母亲当时是有想法的。杨长秀家里明知道小木子家里穷，明晓得小木子的年龄还小，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催促大姑来说，是不是她的人很差担心订不到婚呢？
这是母亲那时候的想法，是小木子母子俩看了人后，母亲告诉小木子的。
母亲见小木子没有反对了，就找出平时舍不得让他穿的，比较好一点的衣服。
母亲还拿出一双新胶鞋递给小木子:“儿子，今天穿这双新胶鞋，这是你爸爸头场赶场专门给你买的。”
“新胶鞋？”小木子一见新鞋，心里那股高兴劲真的是无法形容。
小木子惊奇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心想，怪不得父亲刚才反对自己搓草绳呢，原来才是早有准备啊！
这双新胶鞋小木子盼望了很久，尤其是冬天下雨落雪的时候，上学的路上又湿又滑，小木子看到别人穿着胶鞋很轻松的走路，他是非常羡慕的。
可是小木子家里穷，买不起新胶鞋，只能是穿一双半新不旧的布鞋上学，不是很冷的时候，小木子就当赤脚大仙，到学校门口时在田里用冷水把脚洗了再穿上布鞋。
太冷的时候，小木子就穿上布鞋走路。但布鞋不但不防滑而且容易打湿，到学校后虽然是穿的鞋，但脚却是一片麻木与没有穿鞋一样。尽管如此也比赤脚走路要好受一些。
奶奶见小木子上学穿着布鞋不防滑，就给他说:“孙儿，搓根草绳绑在脚上既防滑，还不容易把鞋打湿透！”
小木子照奶奶说的做了的确是不滑了。到校后虽然布鞋还是打湿了，但没有打湿透要比没有草绳好多了。后来小木子总结出经验，把草绳多绑几层在脚上，这样就更不容易把布鞋打湿了，同时，草绳绑得厚实些脚上还要暖和点。
那时候，小木子是多么盼望自己也能像其他人那样有一双胶鞋啊！
今天，这双胶鞋终于到手了。小木子穿上新胶鞋在屋里走了起来，引得九岁多的大弟弟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
小木子竟然给大弟弟说:“弟弟，也叫爸爸妈妈给你订婚，他们也好给你买双新胶鞋！”
也不知道是小木子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这双新胶鞋引起二弟的嫉妒，二弟竟然说了句:“我晓得，爸爸妈妈只喜欢你不喜欢我们！”
二弟一边流泪一边说:“他们都叫你去吃好的，却不叫我们去！”
小木子没想到二弟说了这句话后，三弟四弟都一下哭了起来。他们既羡慕小木子这个大哥穿了新胶鞋，又羡慕大哥到大姑家去吃好的。
爸爸妈妈费了很大的劲才劝止了三个弟弟的哭声。
三个弟弟穿着绑有草绳的布鞋上学走了后，小木子才跟着母亲往大姑家走去。
可小木子才走一百米远又跑回家了：“妈妈，我不去看人了！我也不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母亲只好跟着回来劝小木子。
小木子穿着新胶鞋和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跟着母亲迎着雪花向大姑家走去。
小木子由于穿的是一双新胶鞋，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激动。小木子想，新胶鞋肯定不滑，就不像平时走路那样稳重，而是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的后面。
母亲见小木子高兴过度的样子，就回头提醒他：“你慢点！当心摔上一跤！”
小木子一边走一边对母亲说：“我是新胶鞋不滑的！”
哪想到，小木子的话刚说完，就嗤溜地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新鞋被泥水糊得看不出新样了，衣服、裤子上都是泥土，两只小手上也沾满了稀泥。
母亲连忙回来拉小木子，边拉边埋怨道：“给你说的下雪天路滑你不听！这下好了，衣服裤子都搞脏了！”
小木子看着被糊得不成样的衣服，气乎乎地说：“我不去了！”
小木子说后就气咻咻地往回跑。母亲赶忙跟着追回来。
父亲见小木子跑回来了，惊愕地问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母亲悄悄地给父亲说：“他摔跤了！”
父亲这时候才注意到小木子的身上，就责怪起来：“你怎么走路不小心呢？才出门没有走几步路就糊成这个样子了？”
小木子听父亲这样一说，不仅没有自责反思一下，反而气乎乎地大声地说：“我不去了！”
父亲的火气一下上来了，狠狠地说道：“你说不去就不去？”
“我就是不去！”
“你敢！”父亲说着举起手要打小木子的样子。
母亲担心父亲真的打小木子，要是那样的话，小木子肯定是不会去了。
母亲连忙抓起稻草给小木子揩擦身上的稀泥，边揩擦边说：“儿子，我给你擦了就看不出来了！”
小木子把母亲的手使劲一推：“别揩了！反正我不去了！”
父亲在一边狠狠地瞪着小木子：“你别管他！他不去就算了！你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
母亲停下想了想，说：“别人上面的妈妈说的要看看他，如果不是要看他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了！”
母亲说后又给小木子揩擦衣服上的泥土：“儿子，听话！我给你揩擦干净了就看不出来了！”
奶奶也在一边劝道：“孙儿，乖！你大姑想你了！你去吃好的别忘了给奶奶带点好的回来呀！奶奶走不动了，要是奶奶走得动的话，奶奶就陪你去！孙儿，听话！”
奶奶的话最起作用。小木子听奶奶这样一说就不再犟嘴了。
母亲一边走一边对小木子说：“你踩着我的脚印走，这样你就不会摔跤了！”
小木子跟着母亲冒着大雪，踏着泥泞终于来到大姑李青青的家。
李青青家的院子里挤满了客人，由于是下雪天到处生的有柴火。客人们三五－群的一边烤火一边交谈着。
小木子和母亲到后，礼宾师，大巴山又叫知客师，连忙招呼小木子母子俩也去烤火，母子俩只是象征性地烤了几分钟后就借故离开。
母亲找到李青青：“你大姑，你说的人来了没有？”
“嫂嫂，她来了的！我刚才还看到她的。”
李青青说后就带着小木子母子俩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寻找起来。
“唉！刚才都还在，怎么转眼就没见了呢？”
李青青一边说一边找起来。李青青几乎把院子里的每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要见的那个女孩。
“嫂嫂，她可能回去了，一会儿她肯定还要来！”
小木子倒无所谓，可小木子的母亲好像有些失落的样子。
小木子母子俩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就又找个位置烤火去了。母子俩正坐下才烤了几分钟的样子，大姑李青青就来到母子俩的身后，轻轻地对母亲说：“嫂嫂，她来了！”
李青青说着指向一个背着一两岁小孩的女孩子说：“就是那个女孩子！她叫杨长秀，你们好好地看看！”
啊！她叫杨长秀，这时候小木子才知道她的名字。
从这以后，小木子与杨长秀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交往，杨长秀带给小木子的是什么呢？
由于距离有点远，小木子没有看清杨长秀的具体面容，他就装着若无其事的跟着杨长秀。
杨长秀是用背兜背的她姐姐的小孩。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好，上身是件红底碎花布衣服，花是小白色的。下身穿的是黑布裤子，脚上是一双半新不旧的胶鞋。头上是两条小辫子。
杨长秀背着小孩一会儿蹿到这里一会蹿到那里。小木子不知道她蹿来蹿去干什么？
小木子只有跟在杨长秀的后面走。他始终想走到杨长秀的前面去，他想看看杨长秀的脸长得如何？乖不乖？她有没有兴菊姐姐漂亮，有没有文敏妹妹乖？
可小木子就是没有机会走到杨长秀的前面去。
小木子突然灵机一动，自己就站在进出必经之路的门口边。小木子想，你杨长秀不是要到处乱蹿吗？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总要过路的，那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你的脸庞了。
果然不久，杨长秀就从里面出来了，她抬头看了小木子一眼，她把小木子当成是来吃酒席的客人，也就没有过多的注意小木子。
小木子终于看到杨长秀的脸庞了。杨长秀的脸不大不小，眼睛好像是扁平的，眉毛比较浓，嘴角还有一个大痣。
杨长秀既没有兴菊姐姐漂亮，也没有文敏妹乖。这是小木子的第一印象。
小木子心里有些不足意了。更使小木子无法接受的是，杨长秀鼻子下两条鼻涕，使小木子一下没了心情。
小木子连忙过去给母亲说：“妈，算了吧！我不同意了！”
母亲很惊诧地看着小木子：“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妈，她不爱干净！”
母亲惊诧的看着小木子：“哦！她怎么不爱干净？你看到她什么了？”
“妈，她还比我岁数大些呢！可她鼻子上还有鼻涕，这不是不爱干净吗？”
“哦！”母亲仿佛一下明白了，轻轻地笑了笑：“儿子，今天是落雪天，她的衣服穿得少就冷，她冷很了鼻涕就出来了。你没有看到她到处在找火烤吗？”
“哦！”小木子明白了，杨长秀原来东走西跑的是为了找火烤啊！
小木子为了更加清楚地看清杨长秀的面容，就想跟着她走，再细细的观看她的言行。
哪想到小木子和母亲的谈话声被杨长秀的亲人听到了，她的亲人就告诉她，说小木子母子俩在说她的话。
杨长秀听到后就背着小孩走了，小木子在人群中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杨长秀。
大姑李青青悄悄的问了杨长秀的伙伴后，伙伴们说，她们也不知道长秀到哪里去了，可能她已经回家了。
其实，小木子母子俩在观察杨长秀，杨长秀的父亲也在暗中观察小木子。
吃饭的时候，杨长秀的父亲竟然与小木子母子同桌，他坐在桌子对面时刻注视着小木子的一言一行。
在饭桌上，小木子只吃了一块肉。母亲根本没有吃肉，她要把肉带回家给奶奶吃。第二块肉上来时，小木子也不吃了，他也要给奶奶带回去。
这时候，小木子听到杨长秀的父亲对身边的人低低的说：“你看那个娃娃多懂事啊！”
杨长秀的父亲虽然是低低的在说，但还是被小木子听到了。小木子觉得自己还应该继续表现一下，就连酥肉也不吃，他也要给奶奶带回去。
母亲见小木子没有吃酥肉，就对他说：“儿子，你把酥肉吃了吧！”
“不！妈，我要给奶奶带回去！”
这更加令杨长秀的父亲对小木子刮目相看了。
本来，大姑李青青和杨长秀的父母亲商量的是，当天午饭后，杨长秀和她的母亲来到李青青家，两家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结果左等不见杨长秀和她的母亲来，右等也不见来。
母亲觉得可能是杨长秀的母亲不同意了，就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恰在这时候，鼓锣声、喇叭声此起彼伏，这个刚结束那个立即跟上。新娘子要出发了。
大姑李青青悄悄的对母亲说：“杨长秀和她妈可能要来看热闹，再等等！”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了，鼓锣声、唢呐声齐凑，大姑父言十五的二妹向父母亲和哥嫂鞠躬后，踏着泥泞走了。
院子一下宁静下来，可杨长秀和她的母亲还没有来。
母亲觉得肯定是杨长秀的母亲不愿意了，就不想再等了。
杨长秀的父亲见小木子母子俩耍走了，连忙劝道：“嫂嫂，时间还早，你们不再耍一会儿？”
母亲说：“哥哥，大雪天路上滑得很，我们早点慢慢的回去！”
杨长秀的父亲还想再挽留的，但小木子母子俩义无反顾的走了。
临走时，大姑李青青悄悄的对母亲说：“本来是说好了的，她却没有来，可能她妈是变卦了吧！”
小木子第一次相亲就这样结束了。小木子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母亲心里却有了阴影。
在回来的路上，母亲对小木子说：“儿子，这都是我们家穷啊！你要好好的读书，书读出来了，自然会订个好婚的。”
“妈，我一定要好好的读书的！你别后悔，她长的没有郑家银那个妹儿乖，我不满意她！”
小木子很想说，她没有兴菊姐姐漂亮，也没有文敏妹妹乖。小木子没有说出来。
后来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小木子母子俩想像的那样，而是另有原因，才使杨长秀和她的母亲没有来。
头天晚上，母亲对小木子说：“儿子，明天你就不上学去了......”
“妈妈，我为什么不上学呢？”
小木子不解的看着母亲，难道父母亲不让自己读书了？不可能！父亲曾经说过，只要自己肯读书能读书，哪怕是家里穷得砸锅卖铁，父母亲都要送我们几兄妹读书的。但母亲为什么要我明天不去上学呢？难道是家里困难父母亲改变了主意？要是那样的话我就遭了。
小木子想到这里，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妈妈，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读书了？”
“嘿！”母亲亲切的笑了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明天你跟我一块到大姑家去吃酒席，大姑家的二妹，你叫二姑的要结婚了，你不想去吃好的啦？”
“啊！到大姑家去吃酒？”
小木子不相信似地看着母亲。以往，小木子只要说不上学的话，父母亲总要他说出个理由来，并且是无论如何都要他上学的，是绝不容许他耽搁。可今天就怪了，母亲竟然要小木子不去上学，而且还说到大姑家去吃酒席吃好的。
那时候，如果说小木子不馋的话那绝对是假话。那时候，小木子家里是望年望月才能吃一顿好的，更不要说吃到一顿肉了。
小木子听说要去吃好的，口水真的要流出来了。
母亲见小木子非常吃惊地看着自己，轻轻地笑了笑：“你大姑父的二妹明天出嫁，我要去吃酒席，你去不去？”
这次吃酒席不但能吃到好的，使小木子大饱口福，而且还能到大姑家去耍一耍，小木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但母亲为什么会要自己不上学跟着一块去吃酒席呢？难道就是为了使自己吃一顿好的解解馋吗？
小木子迷惑了：“妈妈，您怎么舍得不要我让学读书，让我跟着一块去吃酒席呢？”
父母亲和奶奶听小木子这样一说，都轻轻地笑了起来。
父亲说：“你娃娃不是经常吵着想吃顿好的吗？这不就叫你去吃好的了？怎么？你还不想去吃好的？”
当时，小木子真的想去吃好的，可他没有给老师请假。如果不给老师请假那可是要挨批评的，而且还要耽搁一天的课程，那是最划不来的。
小木子是班里的班干部，他怎么不请假呢？而且自己是为了去吃好的而请假不上学的，那老师和同学们知道自己为了吃好的就不去上学的话，那自己多没有面子啊？同学们不把自己笑死才怪呢？
想到这里，小木子犹豫了，他真的想去吃一顿好的，但又担心上学的事。
母亲见小木子没有答应，就问道：“你真的不去吗？”
“妈妈，我倒是想去，可我没有请假呀？”
父亲说：“你写个请假条叫你二弟给老师带去不就行了！”
小木子想了想，他把心老师批评他为了吃好的就不去上学，就对父母亲说：“算了！我还是去上学吧！”
父亲愣愣地看着小木子：“吃好的你都不去？”
“吃好的我也不去！”小木子坚定的说。
母亲见小木子的态度这坚决，担心他不去，就给小木子实话实说：“儿子，乖！听话！你还是跟着我去吧！你大姑做媒给你介绍了一个女娃娃，我们明天去看看她长得怎么样？”
“啊！大姑给我做媒介绍了一个女娃娃？”
小木子吃惊不小：“妈妈，大姑什么时候说的？你们怎么没有给我说过呢？”
小木子当时的心情非常激动，心想，郑家银订婚了，现在我也订婚了。
父亲见小木子激动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还去不去呢？”
“去！这我当然去了！我要去看妹儿长的什么样子，乖不乖？我怎么不去呢？”
小木子的话刚说完，父母亲和奶奶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小木子不知道大人们笑他的意思，以为是笑他好吃。其实，他们是笑小木子说，去看妹儿这句话。
父亲这时候故意逗小木子：“你不去上学了？你不怕老师批评你了？”
“我不怕！我给老师写个请假条。”小木子信心十足的说。
“你给老师请假去吃好的？”
父亲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木子。
是啊！难道给老师说我李学木去吃好的？那不行！就说我去看女孩子？那更不行！那样同学们会笑死自己的，可怎么给老师请假呢？
有了！小木子突然灵光一闪，就给老师说：我家突然发生事情了。
于是，小木子就提笔给老师写请假条。小木子是这样写的：
“赵老师，由于我家突然发生了情况，我不能到校上课，请假一天。您的学生李学木。”
小木子虽然写了请假条请了假，但他还是担心老师问他突然发生了什么情况？如果说了真话老师不批评自己都会笑话自己的。
哪想到，当小木子第二天忐忑不安地来到学校后，赵老师不但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突然情况，也没有批评他，竟然当着全班同学表扬小木子的请假条写得不错，特别是用了“突然”这个词。
老师表扬小木子的情景，使他终身难忘，仿佛就在昨天。
第二天，小木子跟着母亲去看人时，哪想到刚走出家门不远，他就不去了就往回跑了。
第二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停地在空中飞舞，大地一片洁白，银装素裹。
吃过早饭后，小木子按照往常惯例找来稻草，准备搓成绳子绑在脚上做防滑链，这是小木子遇到下雨落雪天必做的事。
父亲见状连忙问小木子:“木子，你又搓草绳干什么？”
“我上学防滑用啊！”
“不是说的今天你不上学吗？你怎么忘了呢？”
哦！小木子这才想起昨晚上说的今天去看人的事情。小木子不情愿地将稻草放回原处。
母亲见小木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对他说:“今天去吃好的，你还不高兴啊？”
母亲见小木子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又轻轻地对小木子说:“你不是想像郑家银那样订婚吗？我们今天就去看人，你怎么不高兴呢？”
“妈妈，郑家银那个妹儿好乖哟！我这个妹儿乖不乖呢？”
小木子嘴上虽然这样在说，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娃娃有没有兴菊姐姐漂亮？有没有文敏妹妹乖？
小木子心想，如果有兴菊姐姐漂亮，有文敏妹妹乖的话那就好了。
“儿子，我们今天只是去看看人，如果乖的话我们就答应到，不乖的话那就算了，你说要不要得？”
其实母亲当时是有想法的。杨长秀家里明知道小木子家里穷，明晓得小木子的年龄还小，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催促大姑来说，是不是她的人很差担心订不到婚呢？
这是母亲那时候的想法，是小木子母子俩看了人后，母亲告诉小木子的。
母亲见小木子没有反对了，就找出平时舍不得让他穿的，比较好一点的衣服。
母亲还拿出一双新胶鞋递给小木子:“儿子，今天穿这双新胶鞋，这是你爸爸头场赶场专门给你买的。”
“新胶鞋？”小木子一见新鞋，心里那股高兴劲真的是无法形容。
小木子惊奇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心想，怪不得父亲刚才反对自己搓草绳呢，原来才是早有准备啊！
这双新胶鞋小木子盼望了很久，尤其是冬天下雨落雪的时候，上学的路上又湿又滑，小木子看到别人穿着胶鞋很轻松的走路，他是非常羡慕的。
可是小木子家里穷，买不起新胶鞋，只能是穿一双半新不旧的布鞋上学，不是很冷的时候，小木子就当赤脚大仙，到学校门口时在田里用冷水把脚洗了再穿上布鞋。
太冷的时候，小木子就穿上布鞋走路。但布鞋不但不防滑而且容易打湿，到学校后虽然是穿的鞋，但脚却是一片麻木与没有穿鞋一样。尽管如此也比赤脚走路要好受一些。
奶奶见小木子上学穿着布鞋不防滑，就给他说:“孙儿，搓根草绳绑在脚上既防滑，还不容易把鞋打湿透！”
小木子照奶奶说的做了的确是不滑了。到校后虽然布鞋还是打湿了，但没有打湿透要比没有草绳好多了。后来小木子总结出经验，把草绳多绑几层在脚上，这样就更不容易把布鞋打湿了，同时，草绳绑得厚实些脚上还要暖和点。
那时候，小木子是多么盼望自己也能像其他人那样有一双胶鞋啊！
今天，这双胶鞋终于到手了。小木子穿上新胶鞋在屋里走了起来，引得九岁多的大弟弟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
小木子竟然给大弟弟说:“弟弟，也叫爸爸妈妈给你订婚，他们也好给你买双新胶鞋！”
也不知道是小木子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这双新胶鞋引起二弟的嫉妒，二弟竟然说了句:“我晓得，爸爸妈妈只喜欢你不喜欢我们！”
二弟一边流泪一边说:“他们都叫你去吃好的，却不叫我们去！”
小木子没想到二弟说了这句话后，三弟四弟都一下哭了起来。他们既羡慕小木子这个大哥穿了新胶鞋，又羡慕大哥到大姑家去吃好的。
爸爸妈妈费了很大的劲才劝止了三个弟弟的哭声。
三个弟弟穿着绑有草绳的布鞋上学走了后，小木子才跟着母亲往大姑家走去。
可小木子才走一百米远又跑回家了：“妈妈，我不去看人了！我也不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母亲只好跟着回来劝小木子。
小木子穿着新胶鞋和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跟着母亲迎着雪花向大姑家走去。
小木子由于穿的是一双新胶鞋，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激动。小木子想，新胶鞋肯定不滑，就不像平时走路那样稳重，而是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的后面。
母亲见小木子高兴过度的样子，就回头提醒他：“你慢点！当心摔上一跤！”
小木子一边走一边对母亲说：“我是新胶鞋不滑的！”
哪想到，小木子的话刚说完，就嗤溜地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新鞋被泥水糊得看不出新样了，衣服、裤子上都是泥土，两只小手上也沾满了稀泥。
母亲连忙回来拉小木子，边拉边埋怨道：“给你说的下雪天路滑你不听！这下好了，衣服裤子都搞脏了！”
小木子看着被糊得不成样的衣服，气乎乎地说：“我不去了！”
小木子说后就气咻咻地往回跑。母亲赶忙跟着追回来。
父亲见小木子跑回来了，惊愕地问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母亲悄悄地给父亲说：“他摔跤了！”
父亲这时候才注意到小木子的身上，就责怪起来：“你怎么走路不小心呢？才出门没有走几步路就糊成这个样子了？”
小木子听父亲这样一说，不仅没有自责反思一下，反而气乎乎地大声地说：“我不去了！”
父亲的火气一下上来了，狠狠地说道：“你说不去就不去？”
“我就是不去！”
“你敢！”父亲说着举起手要打小木子的样子。
母亲担心父亲真的打小木子，要是那样的话，小木子肯定是不会去了。
母亲连忙抓起稻草给小木子揩擦身上的稀泥，边揩擦边说：“儿子，我给你擦了就看不出来了！”
小木子把母亲的手使劲一推：“别揩了！反正我不去了！”
父亲在一边狠狠地瞪着小木子：“你别管他！他不去就算了！你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
母亲停下想了想，说：“别人上面的妈妈说的要看看他，如果不是要看他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了！”
母亲说后又给小木子揩擦衣服上的泥土：“儿子，听话！我给你揩擦干净了就看不出来了！”
奶奶也在一边劝道：“孙儿，乖！你大姑想你了！你去吃好的别忘了给奶奶带点好的回来呀！奶奶走不动了，要是奶奶走得动的话，奶奶就陪你去！孙儿，听话！”
奶奶的话最起作用。小木子听奶奶这样一说就不再犟嘴了。
母亲一边走一边对小木子说：“你踩着我的脚印走，这样你就不会摔跤了！”
小木子跟着母亲冒着大雪，踏着泥泞终于来到大姑李青青的家。
李青青家的院子里挤满了客人，由于是下雪天到处生的有柴火。客人们三五－群的一边烤火一边交谈着。
小木子和母亲到后，礼宾师，大巴山又叫知客师，连忙招呼小木子母子俩也去烤火，母子俩只是象征性地烤了几分钟后就借故离开。
母亲找到李青青：“你大姑，你说的人来了没有？”
“嫂嫂，她来了的！我刚才还看到她的。”
李青青说后就带着小木子母子俩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寻找起来。
“唉！刚才都还在，怎么转眼就没见了呢？”
李青青一边说一边找起来。李青青几乎把院子里的每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要见的那个女孩。
“嫂嫂，她可能回去了，一会儿她肯定还要来！”
小木子倒无所谓，可小木子的母亲好像有些失落的样子。
小木子母子俩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就又找个位置烤火去了。母子俩正坐下才烤了几分钟的样子，大姑李青青就来到母子俩的身后，轻轻地对母亲说：“嫂嫂，她来了！”
李青青说着指向一个背着一两岁小孩的女孩子说：“就是那个女孩子！她叫杨长秀，你们好好地看看！”
啊！她叫杨长秀，这时候小木子才知道她的名字。
从这以后，小木子与杨长秀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交往，杨长秀带给小木子的是什么呢？
由于距离有点远，小木子没有看清杨长秀的具体面容，他就装着若无其事的跟着杨长秀。
杨长秀是用背兜背的她姐姐的小孩。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好，上身是件红底碎花布衣服，花是小白色的。下身穿的是黑布裤子，脚上是一双半新不旧的胶鞋。头上是两条小辫子。
杨长秀背着小孩一会儿蹿到这里一会蹿到那里。小木子不知道她蹿来蹿去干什么？
小木子只有跟在杨长秀的后面走。他始终想走到杨长秀的前面去，他想看看杨长秀的脸长得如何？乖不乖？她有没有兴菊姐姐漂亮，有没有文敏妹妹乖？
可小木子就是没有机会走到杨长秀的前面去。
小木子突然灵机一动，自己就站在进出必经之路的门口边。小木子想，你杨长秀不是要到处乱蹿吗？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总要过路的，那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你的脸庞了。
果然不久，杨长秀就从里面出来了，她抬头看了小木子一眼，她把小木子当成是来吃酒席的客人，也就没有过多的注意小木子。
小木子终于看到杨长秀的脸庞了。杨长秀的脸不大不小，眼睛好像是扁平的，眉毛比较浓，嘴角还有一个大痣。
杨长秀既没有兴菊姐姐漂亮，也没有文敏妹乖。这是小木子的第一印象。
小木子心里有些不足意了。更使小木子无法接受的是，杨长秀鼻子下两条鼻涕，使小木子一下没了心情。
小木子连忙过去给母亲说：“妈，算了吧！我不同意了！”
母亲很惊诧地看着小木子：“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妈，她不爱干净！”
母亲惊诧的看着小木子：“哦！她怎么不爱干净？你看到她什么了？”
“妈，她还比我岁数大些呢！可她鼻子上还有鼻涕，这不是不爱干净吗？”
“哦！”母亲仿佛一下明白了，轻轻地笑了笑：“儿子，今天是落雪天，她的衣服穿得少就冷，她冷很了鼻涕就出来了。你没有看到她到处在找火烤吗？”
“哦！”小木子明白了，杨长秀原来东走西跑的是为了找火烤啊！
小木子为了更加清楚地看清杨长秀的面容，就想跟着她走，再细细的观看她的言行。
哪想到小木子和母亲的谈话声被杨长秀的亲人听到了，她的亲人就告诉她，说小木子母子俩在说她的话。
杨长秀听到后就背着小孩走了，小木子在人群中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杨长秀。
大姑李青青悄悄的问了杨长秀的伙伴后，伙伴们说，她们也不知道长秀到哪里去了，可能她已经回家了。
其实，小木子母子俩在观察杨长秀，杨长秀的父亲也在暗中观察小木子。
吃饭的时候，杨长秀的父亲竟然与小木子母子同桌，他坐在桌子对面时刻注视着小木子的一言一行。
在饭桌上，小木子只吃了一块肉。母亲根本没有吃肉，她要把肉带回家给奶奶吃。第二块肉上来时，小木子也不吃了，他也要给奶奶带回去。
这时候，小木子听到杨长秀的父亲对身边的人低低的说：“你看那个娃娃多懂事啊！”
杨长秀的父亲虽然是低低的在说，但还是被小木子听到了。小木子觉得自己还应该继续表现一下，就连酥肉也不吃，他也要给奶奶带回去。
母亲见小木子没有吃酥肉，就对他说：“儿子，你把酥肉吃了吧！”
“不！妈，我要给奶奶带回去！”
这更加令杨长秀的父亲对小木子刮目相看了。
本来，大姑李青青和杨长秀的父母亲商量的是，当天午饭后，杨长秀和她的母亲来到李青青家，两家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结果左等不见杨长秀和她的母亲来，右等也不见来。
母亲觉得可能是杨长秀的母亲不同意了，就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恰在这时候，鼓锣声、喇叭声此起彼伏，这个刚结束那个立即跟上。新娘子要出发了。
大姑李青青悄悄的对母亲说：“杨长秀和她妈可能要来看热闹，再等等！”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了，鼓锣声、唢呐声齐凑，大姑父言十五的二妹向父母亲和哥嫂鞠躬后，踏着泥泞走了。
院子一下宁静下来，可杨长秀和她的母亲还没有来。
母亲觉得肯定是杨长秀的母亲不愿意了，就不想再等了。
杨长秀的父亲见小木子母子俩耍走了，连忙劝道：“嫂嫂，时间还早，你们不再耍一会儿？”
母亲说：“哥哥，大雪天路上滑得很，我们早点慢慢的回去！”
杨长秀的父亲还想再挽留的，但小木子母子俩义无反顾的走了。
临走时，大姑李青青悄悄的对母亲说：“本来是说好了的，她却没有来，可能她妈是变卦了吧！”
小木子第一次相亲就这样结束了。小木子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母亲心里却有了阴影。
在回来的路上，母亲对小木子说：“儿子，这都是我们家穷啊！你要好好的读书，书读出来了，自然会订个好婚的。”
“妈，我一定要好好的读书的！你别后悔，她长的没有郑家银那个妹儿乖，我不满意她！”
小木子很想说，她没有兴菊姐姐漂亮，也没有文敏妹妹乖。小木子没有说出来。
后来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小木子母子俩想像的那样，而是另有原因，才使杨长秀和她的母亲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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