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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老公公去逝

    章全友在医院服侍老父亲,大嫂送饭,婆婆做生意,忙农活,程吴芳带孩子,操持家务,得闲去医院看老人。

    程吴芳和婆婆去医院看望老人,病房里只有公公,婆婆,大哥和程吴芳,昨晚上是大哥换全友守夜。

    婆婆对大儿子讲:“全军,家里钱不多了,付医不起医药费,去借点钱?”

    “我从不跟别人借钱,我也没钱”大哥冷冷地对婆婆讲,然后走了。

    老公公躺在用病床上无助的眼神看着婆婆,婆婆也苦笑望着公公。

    雪白的病房里,骨瘦如柴的公公躺在病床上,两眼己深陷在眠眶中,双眼眼神暗淡脸上皮肤附在骨骼上,皮肤因病己失去光泽,灰黑灰黑的。露在外的手臂上输着液体,手背上皮肤也如鹤皮,附在指骨上,大拇指和小指指甲的长长的指甲也成了淡灰色。

    程吴芳早就注意到公公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公公两手大拇指和小指上留着2厘米以上的指甲,小指上指甲还略带弯曲,象个钩子。婆婆讲公公是闲人养指甲。

    “唉!”骨瘦如柴的公公深深地叹了口气。

    “玉莲,今晚叫全友来守夜,不要叫全军了,夜里睡得象猪样,叫都叫不醒。”

    程吴芳走出病房深深叹气!

    经医生检查,公公是胸腔积液90℅,肺己经空了。

    医生跟章全友和章全明说明病情,做了胸腔抽积水手术。

    做手术时,章全友在旁扶着父亲,看到用大针管抽出来大量的积液,章全友一下子觉得头晕目眩,扶着父亲的双手都软弱无力,只好换别人扶着,自己走出手术室。

    章全友比一般人身体素质好,读高二时,部队领导来招兵,看到他,用手拍着章全友肩说:

    “这个小伙子不用体检,直接招。”

    学校老师都开了欢送会,后因各种原因没去。

    那个时候去当兵,退伍回来都会安排工作,是很多农村小伙改变自身跳“农门”的首选。

    至于胆子,超大,阳气重。章全友说自己夜晚可以去坟山走一圈,这个事程吴芳没见过,口说无凭,不认可。

    可另一件事可证明章全友胆大:章全友夫妻回石甸后不久,一天全家人正在吃早饭,一个村民走进章全友家问可见他兄弟?是否昨晚住在章家?因昨晚他见章全友和另一朋友在他兄弟家玩,以为他兄弟后来又来章家玩,并晚上住在章家,早起找兄弟有事不见兄弟,就来章家找。

    见兄弟不在正要去别处寻找,有人打电话来,接到电话说镇上有人被杀,叫他去看是不是他兄弟。章全友和村民赶出一看,正是:村民兄弟和女友一起死在屋内,屋里到处是血,每人身上十几刀。

    警察拍照,勘探了现场后,让死者家属帮死者穿上衣服,村民胆小不敢,章全友主动去帮死者穿衣。

    后来调查出:是女死者前夫杀了他俩,女死者和前夫离婚后,前夫放话:“谁找他前妻,就杀谁!”章全友的朋友偏不信。

    他妻子二年前病死的,章全友朋友是杀猪的,那晚他要送猪肉给女友,让章全友隔天再来家玩,刚去不久,就被女友前夫堵在家中杀死。

    两家各留一可怜的孩子。

    杀人者逃到缅甸深山里,中国警察抓不到他。

    三个月后杀人者在自家窝棚服毒自杀,并留下几页遗书,说:“妈妈是好妈妈,爸爸是坏爸爸…”

    章全友如此胆大之人,却见不得自己父亲做手术,回家后问妻子什么原因。

    程吴芳想了一下讲:“也许是父子血肉相连!”

    公公一个月后,因病重,只好接回家养着,每天要吸氧,氧气袋只能从医院借一个,根本不够用,只好去章全友爷爷以前的徒弟那借了一个氧气瓶,才供上氧气,这些费用都是章全友和章全明想法去借支付的。

    程吴芳继续为公公输液,老公公双手背,双臂,双脚都是针眼,好在程吴芳输液拔术杠杠的。在老人在手背上中指和四指中间有根血管也是被护士注射了无数次,程吴芳硬是一直用这根血管为老人输液到最后一次。否则真是输不了液。

    知道老人病重,亲戚朋友们陆续上门看望。程吴芳每天烧水泡茶,做饭招待亲友。

    稍有空闲,程吴芳走出大门,去章全友家门前路对面的石凳上坐着,这个位置对着东边,冬天早上最好在这里晒太阳,夏天又被后面那家挡住夕阳,在此好乘凉!

    程吴芳见石凳上老人在向她招手,就快步走过去,老人嘶哑着问:“怎么样了,好点吗?”

    程吴芳摇头,走过去坐在老人身边讲:“二公,我老公公怕不行了!”

    “可怜呀,孩子,那年给别人输了血就一直身体弱下去呀!我两个侄子都要走在我前面,我可怜的大哥,可怜的侄儿!”

    程吴芳知道老公公输血的事,那年三十不到的,去为村里一个胃出血病人输血,当时村里去了许多年轻人,大家去了又偷偷走了,只有老公公人老实为病人输了血,二年后身体渐渐消瘦,婆婆和章家长辈认为是那次输血的原因,一直为输血的事耿耿于怀!

    二公用长满老人斑的右手擦着泪,左手扶着拐杖颠着右脚回家了!

    二公是章全友爷爷的亲弟弟,章全友爷爷为长子,中间两个女儿,二公为幼子,兄弟俩相差十岁。

    当年章全友爷爷十八岁在外读书,小弟弟八岁时,曾祖爷爷意外去世,临终前把家中医跌打损伤的密方传给小儿子。

    一是大儿子只喜欢读书,不喜欢学医。

    二是小儿子从七岁起就跟父亲识草药,虽然才学一年,己经懂了许多。

    祖爷爷去世急,大儿子又不在身边,只能传给小儿。

    章全友爷爷回来知道父亲去世真相后,心中稍有隔阂!

    二公得到祖传密方,虽然没告诉大哥一家人,但大哥及大哥家后人有跌打损伤都是他免费医治。

    去年程吴芳去背猪食,不小心扭伤右脚背,痛得右脚不能沾地,好在猪食地离路不远,见有人走过,大声叫来人,来人是隔壁二婶,二婶扶程吴芳去找二公,二公拿出一小盒药,抹在程吴芳脚背上,用手轻轻抹,从上往下抹着,大约半个小时,二公叫程吴芳脚着地,脚没有前面痛了。程吴芳谢过二公,慢慢走回去了。

    回到家,婆婆见程吴芳一拐一拐,忙问:

    “吴芳,你脚怎么了,扭着了?”

    “妈,我扭了一下”

    “去二公家,要他医一下。”

    “去了,好多了,是二婶扶去的,刚才回都回不来!”

    第二天,程吴芳的脚一点事都没了,正常了。

    第三天,程吴芳跟婆婆讲:“妈,二公的药真好,我想学,他会教吗?”

    婆婆赶忙摇手,轻声说:“不可能,他大儿子想学都不教,听说他大儿子小时候专门把他配好的拿出去给别人,每次他用都没有,就狠狠打了大儿子,现在他大儿子都不叫他。后来他大儿子养得狗又咬伤他的腿,他更恨了!”

    “自家的狗怎么咬他?”

    “他在狗吃饭时去踢狗饭碗,狗一嘴咬到脚上,肉都咬了一大块,你不见他走路一颠一颠!”

    晚上章全友见妻子在抹脚,就问:“你脚怎么了,抺它干嘛?”

    “我脚昨天扭着了,二公帮治好了,他就这样擦了药抹好的,我觉得很神!”

    “老公,我想学,他会教吗?”

    “不会,这就值钱的,我小时候见他给人治病,他配药都是躲在房子里。二叔亲家是学中医的想买配方都不卖!”

    “老公,大叔不叫他,那他又在大叔家吃住?”

    “乡下不这样,叫不叫是一回事,养不养又是另一回事,我大妈和我奶不和,照样要养老。”

    “你上次不讲,你堂弟不叫大叔又怎么回事?”

    “我听说啊,我听说啊,大叔在外包工时,在外养小的,又打大婶,二公骂大叔,生很大的气,就用脚去踢大叔养的狗,就被狗咬了!堂弟从小是二公带大,见自己母亲被打,爷爷被狗咬,就再也不叫大叔爹了。”

    “老公,我们老家有句话叫屋檐水,点点滴,滴现窝。”

    “是的,就是一代传一代,我奶奶生病时,就是我母亲服侍三年!”

    “现在父亲病了,我们用心照顾!”

    有天下午,有个堂弟来了,大嫂和程吴芳接待,堂弟到老人房里看望老人,说到老人病情,大嫂突然冒出一句:“唉!在别人家,早就不吸氧了!”

    程吴芳惊讶的看着大嫂,“这是什么人,什么意思?还当老人面讲?”

    晚上,附近的堂叔,堂弟们来了好几个,亲戚在客厅喝茶时,大哥张全军又对着众位亲戚讲:“吸氧,不就是吸空气,用电风扇吹就行了。”

    站在一旁倒茶的程吴芳看到这一对无耻,无人性的夫妻,暗暗发誓:

    等你俩老了,病了,我叫你们儿子一个不吸氧,一个用电风扇吹。

    老公公躺在病床上,隔几天就会休克过去,每次婆婆发现公公快不行了,叫程吴芳去叫外出有事的儿子们回来,老人又挺了过来。

    “老公,爹爹病了,你去那家干嘛?”

    “不去不行,那家也是老人病逝,村里人都要去的,如果不去,以后没人帮忙,就是做再大的官都没人理你!”

    “真的?”

    “骗你啥!就是王家,上次被杀那王家另一家姓王的,儿子县上在公安局当官,平时了不起,村里红白喜事不来,前几年他爹去逝没人去帮,后来一家家叩头去请!我们这里是张家老人去逝,李家去帮抬。李家有人去逝,张家去帮抬。”

    老人在床上不能起身,拉了,尿了,从不要程吴芳换洗,一定要等婆婆回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大约一个月后,程吴芳给骨瘦如柴的公公输液,发现液体输不进血管了,多次换血管,也不行,只好放弃。

    下午,住章全友家左上的二堂叔回来了,这个堂叔平时和程吴芳老公公处得好,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包工程,听到堂哥病危,安排好工作,赶回来了。哥俩见面,泪流满面,堂叔一直握着程吴芳老公公的手,聊了很久。

    老人在等堂弟回来!

    半夜时分,老人走了!

    堂叔们帮老人擦洗,穿上寿衣,抬入龙木,儿媳们捡了些较好的衣服,剪了扣子,怕扣子硌着老人,折好平放在老人身边,老人享年66岁!

    得信的亲友们上门吊唁,章全友,程吴芳穿孝衣带孝巾在老人龙木前跪迎烧香跪拜的亲友。

    这地方孝子们的孝衣孝巾是请中年婶婶们缝制,买来一大匹白麻布,裁出所需孝巾几块,孝衣布几块,用白纱线对中折出每个孝子的头的大小,用纱线缝好,戴在孝子头上。把孝衣布裁成无袖外衣式样,缝好,套入孝子身上。

    婆婆哭得不能自己,姑奶,堂婶,舅妈,在旁劝婆婆节哀,保重身体!

    婆婆边哭边诉说,从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程吴芳明白婆婆在哭诉自己的一生:

    19岁的婆婆嫁到章家,婆婆娘家曾是大户人家,父亲做着大生意,兄弟姐妹五人,婆婆为最小那个,但在婆婆五岁时,父亲客死他乡。

    寡母独自一人带大五个孩子,为两个兄长娶亲,嫁两个姐姐,19岁时她从三十公里的山村嫁到城郊章家。

    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丈夫为人忠厚老实,少言寡语,大婆婆2岁。

    婆婆168,骨骼粗大,身体健壮。公公172,身材均称。

    夫家公婆身体健康,大哥娶妻生一子,二女。小姑已嫁。

    六年内,婆婆为夫家生三子。生孩子后几天就下地干活,编汤巴,编簸箕,养牛,养猪,喂鸡,做豆腐,卖菜,做农活。

    两妯娌和睦相处。

    几年后大嫂回娘家出意外去逝,大哥又继娶大嫂,生一女。

    继大嫂为人小气。

    十年后,爷爷去逝,两家轮流赡养奶奶。

    大哥聪明能干,会挣钱,家中生活好。

    公公自输血后身体日渐虚弱,全凭婆婆一人挣钱五人花,三个儿子逐渐长大,“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婆婆家生活困难。

    奶奶心痛小儿家,去大儿子拿东西救济小儿一家,继大嫂找婆婆吵架。

    好在小姑嫁的好,时常救济二哥一家。

    “说是借,但是从没还过!”

    婆婆念着小姑子的好,念着小姑子一起回来侍候婆婆。

    大哥生病早逝。

    三个儿子长大后,建一房为大儿子娶媳妇,为三儿子娶媳妇。

    自家盖客房时,堂婶的无理取闹。

    奶奶生病中风瘫痪,婆婆和小姑和丈夫一起侍候三年。

    小姑子服侍婆婆受了大委屈:

    “你天天回去服侍你母亲,那么辛苦,会死在你母亲前面的!”

    姑父劝阻不了回娘家的妻子,每每看到妻子回家时一脸疲惫,怒吼到。

    四年前娘家母亲去逝。

    瘫在病床上的奶奶精神时好时坏,上一秒还骂人,乱扔东西,屎布,尿布到处扔:

    “滚,让我早死!活着受累!拿药来给我吃,我要早点去,你们这些小豆丁一点不听话,疼死我了,我要翻身,我躺了这么久,你们也不来帮我翻一下!”

    “你把饭拿走,我不吃,我要饿死,我躺着不舒服,我要走,我要去院子里。”

    “你们还不拿饭给我吃,要饿死我。”

    奶奶刚才才吃好饭,下一秒又忘记了。

    下一秒又对儿媳道歉:

    “丫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Y头,你不要记恨我。”

    三年前奶奶病逝。

    婆婆讲:“奶奶清秀一生,邋遢死!”

    为二儿子娶媳妇。

    公公因咳嗽,不愿影响婆婆休息,独自一人睡客房二十几年。

    婆婆一人做豆腐,卖豆腐,种菜,卖菜,种水稻,收水稻,养猪,喂鸡鸭。

    想着三个儿子成家了,好日子快来了,

    “我己经翻了几道岭了,有些人还没起床哈!”

    程吴芳三年来,隔三差五听到婆婆边放担子边呦喝着公公。

    如今婆婆再也无人可骂了!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老伴,老伴,老来作伴的另一半就这样去了…

    兄弟仨请来主办人,大厨。

    全村其他姓上门相帮。

    老人去逝,除亲戚外,兄弟三人的同学,朋友陆续来了,满院子都是人进进出出。

    吊唁的客人太多,老公公养得那条大狼狗被章全友牵出拴在大哥家菜园桃树下,程吴芳送饭和水给狗吃,那狼狗看都不看,一直在呜呜地哽咽…。

    第一夜守夜,孝子们要一定注意不能让香火断,看到前面后香点的差不多了,要马上续上三根,要间断的烧钱纸。

    守夜的亲友们打牌,打麻将,喝酒,聊天。

    半夜相帮人煮上面条为宵夜。

    第二日,相帮的男人们上山去墓地,挖坑,搬石头,拌沙灰,砌墓。

    墓地是婆婆请人看的。

    原先婆婆在以前放牛时看中一地。

    当地人风俗,人到四五十岁,要去山上相一块地,用石头砌好,墓口用石板挡好,做成生祀,等此人百年后,打开石板,把棺木放入。

    现在婆婆以为原先那块地不佳,就让阴阳先生在附近重找了一块。

    中午三点,三个儿子和三儿子的把兄弟穿好孝衣带好孝布跪在龙木前面。

    异姓相处好的朋友如果结拜成把兄弟,对方父母去世,把兄弟也要上门行孝子礼。,彼此的媳妇也要去或不去。

    三个儿媳跪在儿子后,按照礼仪,司仪在龙木前指挥孝子,上香,跪拜。

    休息间隔,大嫂对程吴芳说:“你怎么不哭?”

    “谁没侍候老人,谁哭!”程吴芳嫁来三年,帮老人缝补衣服,洗衣,做饭,病床前跑前跑后,对得起老人!想到前月大嫂,大哥对亲戚讲的话,就生气!你俩不为人子,还管我哭不哭!

    生气的程吴芳扭头不看大嫂,看到跪在右边的三弟妹,手指白嫩,看看自已一双经过三年劳动就变粗糙的手,泪瞬时无声而出!

    司仪叫孝子,孝媳们接顺序排成一排,跪在地上,头低在地上,八个相帮男人抬起龙木,司仪一声:起木,龙木从孝媳,孝媳子身上过去,然后几里路一换,在老伴,儿女亲友们哭声,泪水声中走向人生终点:墓地。

    下午流水席从院子一直摆到屋外的路上,大约一百二十几桌。当地一家有老人去世,要花掉半个家当的。

    第三天把礼金一结算,把老人生病时借的钱一一送还,只剩500元,被小弟拿去了。

    现在怎么办?说好了回南春,因公公去逝耽搁了起程,身上只剩五百元,程吴芳把老公公去世的事打电话告诉母亲,母亲寄来1千元,被程吴芳留下五百,把另五百挂了礼,这礼金在当地是很高的了,促给娘家长脸。

    心烦意乱的程吴芳看到一声不吭不拿主意躺在被子上四仰八叉的章全友,章全友两眼滴溜转着,望着一脸怒气的妻子,一气不出。程吴芳气打不出,用眼瞪着如死尸的丈夫,也不想带儿子,让婆婆带着。

    不知是饿,还是别的,孩子一直哭,婆婆哄也哄不好。

    第二天,打定主意回南春的程吴芳收拾好自己和儿子的衣服,背着儿子,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泥地上,程吴芳用背带背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箱,行李箱在凹不平的路上一颠一颠。

    在等车时,对门堂妹来劝。

    同样瘦小的堂妹也不怎么会劝人,只是一个劲的讲:“嫂子,你别走,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路上不方便,那么远的路!”

    路再远我也能到家!程吴芳什么也不想多讲。

    “妹,你还没结婚,你不懂!”

    “谁肚子痛的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别了,石甸,别了冬天那刺骨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