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新的旅程
距离上次在外面找到物资，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实验室的食物储备已经快要见底。如果冰晴他们继续待在这里，这些食物最多够他们吃六天半。
在此期间，也有很多侵蚀兽不断来骚扰他们，还把实验室周围的围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今天一大早，冰晴就走了出来。她一晚上都没睡，她打算今天最后碰一次运气。如果再找不到物资，他们只能选择离开了。
剩余的食物储备，如果要长途跋涉的话，最多只能吃两天半。冰晴相信，就算找不到物资，他们也可以找到一个新的庇护所。
但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她犹豫了。她不是因为留恋这里，而是因为想放弃。
这么多年来，她很多次想过放弃——把刀扎进胸口，一了百了。至于原因嘛，多种多样。
但这一次，她头一回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疑问——生存的意义是什么？苟延残喘真的有意义吗？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在她的脑子里闪过一瞬。强烈的饥饿感迫使她不得不专注于目前的问题。
食物储备不多了，冰晴打算尽可能地少吃甚至不吃东西，给另外三人留够食物。
太阳爬上地平线，刺眼的赤光映射在大地。冰晴转头望去，她走到一块草地上，盘腿坐下，欣赏着她平日不会留意的日出。
不经意间，晓言来到了她身旁。
“早啊！冰晴。”
突如其来的问候把冰晴吓了一跳。晓言在冰晴左边蹲下，步枪和刀鞘碰撞，发出“铛”的清脆碰撞声。
“想什么呢？”
“不，没什么。只是……我想先……怎么说呢……停下来一会儿。”
冰晴看着前方。晓言笑了笑，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便也坐在草地上，和冰晴一同观赏日出。
过了一会儿，晓言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根威化饼干，在冰晴脸上戳了两下。而冰晴却摆手拒绝。
“谢谢，但我现在还不饿。”
“嗯哼。饿了再吃。”
晓言把威化饼干硬塞到冰晴的手里，然后便站起。冰晴强忍住饥饿，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所以……”
“所以什么？”
晓言背对着冰晴，双手抱在胸前，说：“我们要往哪边走？城里还是城外？”
冰晴没有回答，望着她的背影，但说不出话。
“你我都是拾荒者。你明白的，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总要前行的。”
晓言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木棍，叼在嘴里，假装在抽烟。
“我们无法改变游戏规则，但是可以钻规则的空子。再回去睡会儿吧，等他们起来我们就动身。”
晓言双手插兜，离开了，同时还喊了一句：“还包吃包住呢，你们这些小骗子。”
冰晴转过头，才发现，太阳又被乌云遮住了，本该明亮的天又变得灰暗——看来又要下雨了。
过了几分钟，冰晴站起、回到室内。冬澜和沐悠也已经醒来。四人在主控室进行了简短的商讨，最后决定前往城市内部。
冬澜打包好了剩下的食物，放到摩托的后备箱和机甲火刃里面。沐悠也很快收好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冬澜驾驶火刃，晓言坐在火刃的左手掌里，冰晴和沐悠坐在摩托上，整装待发。
冬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给了他们几个月安全的地方，最后用右手的机炮，炸掉了大门口自己亲手制作的“威慑装置”。
四人向市中心进发。上次关于“新区”的消息一直困扰着他们。毕竟那是灰胞发送的消息，可能是个陷阱。
但消息是发送给所有灰胞前哨站的，或许是他们给自己人发送的信息。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只能选择去一探究竟。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天空并未因为太阳的爬升而变得明亮，反而更加昏暗。随着他们深入城市，本就微弱的阳光被大楼遮挡，四处都是一片黑暗，几乎与黑夜无异。
第五次世界大战还未结束时，这个城市是整个亚洲的重要交通枢纽，整个亚洲战场的军需物资都要从这里中转至各处。所以，这里遗留下了很多军事遗迹。
此外，这里曾经也是灰胞和火雷的总部所在城市。火雷受当时的政府雇佣，承包了整座城市的安保业务，所以，这里可能是亚洲人类文明完整度最高、侵蚀兽最少的地方。
他们沿着城市一条主要公路前行，一路上都能看到很多战车、坦克和飞行器的残骸——自然也少不了侵蚀兽。
它们时不时从破碎、黑暗的楼宇间发动偷袭，又陆陆续续地死在等离子刃、脉冲离子弹、机甲的铁拳之下。
大概半小时过去，他们已经看不到任何有荒野元素的景象了，周围全是人类文明的断壁残垣。
楼房的密度越来越大，几乎把所有的光都遮住了，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午夜时分行进。
冰晴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空腹感已经到了极点。她只是强忍着，拿出威化饼干咬了一小口。这样的情况她经历过太多次，只要多忍一会儿就没事了——她这样想着。
火刃脚底的履带碾碎了几个生锈的黑色零件，整台机甲颠簸了两下。一辆已经严重褪色的绿色坦克挡在他们前面。
冰晴把摩托停了下来，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顺便搜索一下。”
冬澜打开机甲的驾驶舱，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晓言跳下火刃的手掌，靠着火刃的脚踝坐下。沐悠合上面甲，确认周围并无侵蚀兽后，她开始检查坦克周围。
冰晴看到坦克断裂的炮管处，躺着一具尸体——一个士兵的尸体，已经腐烂成了枯骨，连尸臭味都已消散。
尸体身上上面还穿着迷彩防弹背心，左胸口印着褪色的星条旗，手边躺着一只被折断的M—16步枪。
冰晴走了过去，被它头上那个银色的金属仪器吸引住。
那是一个银色的近正方形金属片状装置，盖在骷髅头的左边额头上。冰晴将它取了下来，上面没有任何污物，也没有臭味，只有银亮的光滑面。
这个装置的正中间还有一小块菱形的部分，它被黑色的焊缝与周围的部分区分开来，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圆形光学器。
冰晴把它戴在了左边额头上，那装置不知用了什么神奇的力量，像磁铁一样吸附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块菱形的地方传来响动，随后被滑动器弹出，仍与装置相连，但是遮住了冰晴的左眼。与此同时，上面的圆形光学器也亮起。
那东西没有像眼罩一样挡住冰晴的视野，反而在内部的小型显示仪上投放出外部的画面。
那块显示仪直接贴在冰晴的左眼上，让她能够像平时一样看到外面，而且更加清晰。
这东西应该是一个战术分析仪，就像沐悠的那块面甲一样。冰晴在它上面拍了两下，那块菱形的分析仪又滑了回去。
她晃了晃脑袋，没有感觉很重，这台装置很轻巧、方便佩戴，她便让它留在自己头上了。
稍作休整后，四人继续前进。整座城市有146多千米，要到达市中心，至少还要赶两天的路。
不过他们还没急到要快马加鞭的程度。如果累了、饿了，随时可以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几天。
天空比刚才稍微明亮了那么一点，变成了浅灰色。寒风迎面，蒙蒙细雨降下，冰晴和沐悠都戴上了兜帽。晓言不屑于躲雨，反倒利用这些雨水简单地搓洗着头发。
冬澜慢慢停下了机甲。驾驶舱里的雷达显示，在他们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敌方单位。
“各位，有敌人！”
三人拿出武器，火刃把晓言放到地上，握紧了拳头。虽然雷达上有显示，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任何活物，冰晴和沐悠的光学仪上也没有被锁定的地方。
“冬澜，那东西在哪里？”
冰晴话音刚落，地面发出微弱的震动，碎石跳动，地面的积水泛起漪涟。
冬澜仔细观察雷达，发现敌方单位虽然没有移动，但是显示正在快速接近。18米，14米，5米……
冬澜大喊：“它是地下来的！快点躲开！”
冬澜操纵火刃一把抓住三人，迅速跳到一边。下一秒，地面突然爆裂开来，一条裹着尘土的白色柱状物体从地下窜出。
它借势跳到高出，还没等众人看清，它就在另外一个地方撞破地面，又遁入了地下。
“又来了！”
过了不到二十秒，雷达上的地方位置又变成了火刃所在的位置。火刃再次躲开，那个奇怪的物体再次跳出地面、又遁入地面。
冬澜这次不打算躲，他把三人放到一边，随后开启了神经链接。电流穿过的感觉随之而来，他感觉自己与火刃合为一体。
他握紧拳头，稍微往旁边移了几米，准备在那东西破土而出的瞬间给它来一拳。
伴随着水泥路面破裂，那东西再次跳了出来。冬澜看准时机，照着白色的地方就是一记伸缩拳。
那东西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像是蛇的叫声，随后下半截身体卡在地里，上半截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把路面砸得凹陷下去。
这下他们才看清，那东西是一条至少九米长动物巨蛇。它全身雪白，长着四对绿色的眼睛，背上有一排排细小的骨质尖刺。
它迅速抬起头，挣扎着把下半截身子从地下挪了出来。它张开撕裂成四瓣的嘴，露出里面尖细的毒牙，对着冰晴她们冲了过去。
冬澜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把它甩至一家荒废的4S店里。巨蛇的身体瞬间压扁了两台越野车。
冬澜启动机炮，对准巨蛇的身体火力全开。能量弹打穿了巨蛇的身体，还打爆了几辆车，店内瞬间燃爆。
赤色的烈焰瞬间把巨蛇吞噬，点亮了这片黑暗的区域。几块被烤焦的黑色血肉从中飞溅出来，甚至还有两颗毒牙。
刚才的爆炸是冬澜无意而为之，动静也很大，或许会引来更多的侵蚀兽。
冰晴上前，捡起一颗有二十多厘米长的毒牙，说到：“这个，应该也是侵蚀兽吧？”
沐悠合上面甲，确认那团火里的巨蛇无生命体征后，回答到：“八九不离十。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侵蚀兽。”
晓言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我以前杀过一只。不过灰胞似乎没给这种东西命名。管它的。”
冬澜刚刚解除神经链接、切换回手动操作，就隐约看到火里的巨蛇似乎还在动。他又用右手的机炮往里面打了十多下才肯罢休。
不经意间，天上的暗灰色又变成了深灰色，雨点逐渐变大。天气变化无常，四人不得不躲进一家废弃的零食店。
冰晴无暇顾及那辆摩托，便让它沐浴在暴雨之中——反正也淋不坏。
等了好几个小时，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天的颜色变得更加昏暗，直至完全变成黑色——夜幕降临了。
冬澜拿了一些废报纸堆在一起，在瓷砖地板上点了一堆篝火。四人围着篝火，前面热后背冷，滑动玻璃门又刚好破了个洞。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雨逐渐变小了，温度回升了，篝火也熄灭了。只有冰晴一人还醒着，另外三人都睡着了。
她饿得睡不着，不管躺下还是坐着，强烈的空腹感都让她倍感难受。她又咬了一口威化饼干咽了下去，却感觉空腹感更加强烈。
虽然包里还有很多食物，但她觉得还不是时候，自己还可以再多撑半天。
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双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尽力让自己休息一会儿，毕竟明天还要赶路。
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一个被两根绳子吊在棍子上的东西上，一直在前后摇晃。下一秒，她突然跌落进一潭深水里。
当她觉得自己快被淹死时，耳边传来某人的呼声。
“……冰晴……”
“……冰晴。”
她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淹死在水里，仍然在那家零食店里，眼前是沐悠的脸。
“冰晴，快醒醒，我们该上路了。”
“哦！好……好……”
在此期间，也有很多侵蚀兽不断来骚扰他们，还把实验室周围的围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今天一大早，冰晴就走了出来。她一晚上都没睡，她打算今天最后碰一次运气。如果再找不到物资，他们只能选择离开了。
剩余的食物储备，如果要长途跋涉的话，最多只能吃两天半。冰晴相信，就算找不到物资，他们也可以找到一个新的庇护所。
但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她犹豫了。她不是因为留恋这里，而是因为想放弃。
这么多年来，她很多次想过放弃——把刀扎进胸口，一了百了。至于原因嘛，多种多样。
但这一次，她头一回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疑问——生存的意义是什么？苟延残喘真的有意义吗？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在她的脑子里闪过一瞬。强烈的饥饿感迫使她不得不专注于目前的问题。
食物储备不多了，冰晴打算尽可能地少吃甚至不吃东西，给另外三人留够食物。
太阳爬上地平线，刺眼的赤光映射在大地。冰晴转头望去，她走到一块草地上，盘腿坐下，欣赏着她平日不会留意的日出。
不经意间，晓言来到了她身旁。
“早啊！冰晴。”
突如其来的问候把冰晴吓了一跳。晓言在冰晴左边蹲下，步枪和刀鞘碰撞，发出“铛”的清脆碰撞声。
“想什么呢？”
“不，没什么。只是……我想先……怎么说呢……停下来一会儿。”
冰晴看着前方。晓言笑了笑，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便也坐在草地上，和冰晴一同观赏日出。
过了一会儿，晓言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根威化饼干，在冰晴脸上戳了两下。而冰晴却摆手拒绝。
“谢谢，但我现在还不饿。”
“嗯哼。饿了再吃。”
晓言把威化饼干硬塞到冰晴的手里，然后便站起。冰晴强忍住饥饿，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所以……”
“所以什么？”
晓言背对着冰晴，双手抱在胸前，说：“我们要往哪边走？城里还是城外？”
冰晴没有回答，望着她的背影，但说不出话。
“你我都是拾荒者。你明白的，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总要前行的。”
晓言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木棍，叼在嘴里，假装在抽烟。
“我们无法改变游戏规则，但是可以钻规则的空子。再回去睡会儿吧，等他们起来我们就动身。”
晓言双手插兜，离开了，同时还喊了一句：“还包吃包住呢，你们这些小骗子。”
冰晴转过头，才发现，太阳又被乌云遮住了，本该明亮的天又变得灰暗——看来又要下雨了。
过了几分钟，冰晴站起、回到室内。冬澜和沐悠也已经醒来。四人在主控室进行了简短的商讨，最后决定前往城市内部。
冬澜打包好了剩下的食物，放到摩托的后备箱和机甲火刃里面。沐悠也很快收好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冬澜驾驶火刃，晓言坐在火刃的左手掌里，冰晴和沐悠坐在摩托上，整装待发。
冬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给了他们几个月安全的地方，最后用右手的机炮，炸掉了大门口自己亲手制作的“威慑装置”。
四人向市中心进发。上次关于“新区”的消息一直困扰着他们。毕竟那是灰胞发送的消息，可能是个陷阱。
但消息是发送给所有灰胞前哨站的，或许是他们给自己人发送的信息。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只能选择去一探究竟。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天空并未因为太阳的爬升而变得明亮，反而更加昏暗。随着他们深入城市，本就微弱的阳光被大楼遮挡，四处都是一片黑暗，几乎与黑夜无异。
第五次世界大战还未结束时，这个城市是整个亚洲的重要交通枢纽，整个亚洲战场的军需物资都要从这里中转至各处。所以，这里遗留下了很多军事遗迹。
此外，这里曾经也是灰胞和火雷的总部所在城市。火雷受当时的政府雇佣，承包了整座城市的安保业务，所以，这里可能是亚洲人类文明完整度最高、侵蚀兽最少的地方。
他们沿着城市一条主要公路前行，一路上都能看到很多战车、坦克和飞行器的残骸——自然也少不了侵蚀兽。
它们时不时从破碎、黑暗的楼宇间发动偷袭，又陆陆续续地死在等离子刃、脉冲离子弹、机甲的铁拳之下。
大概半小时过去，他们已经看不到任何有荒野元素的景象了，周围全是人类文明的断壁残垣。
楼房的密度越来越大，几乎把所有的光都遮住了，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午夜时分行进。
冰晴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空腹感已经到了极点。她只是强忍着，拿出威化饼干咬了一小口。这样的情况她经历过太多次，只要多忍一会儿就没事了——她这样想着。
火刃脚底的履带碾碎了几个生锈的黑色零件，整台机甲颠簸了两下。一辆已经严重褪色的绿色坦克挡在他们前面。
冰晴把摩托停了下来，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顺便搜索一下。”
冬澜打开机甲的驾驶舱，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晓言跳下火刃的手掌，靠着火刃的脚踝坐下。沐悠合上面甲，确认周围并无侵蚀兽后，她开始检查坦克周围。
冰晴看到坦克断裂的炮管处，躺着一具尸体——一个士兵的尸体，已经腐烂成了枯骨，连尸臭味都已消散。
尸体身上上面还穿着迷彩防弹背心，左胸口印着褪色的星条旗，手边躺着一只被折断的M—16步枪。
冰晴走了过去，被它头上那个银色的金属仪器吸引住。
那是一个银色的近正方形金属片状装置，盖在骷髅头的左边额头上。冰晴将它取了下来，上面没有任何污物，也没有臭味，只有银亮的光滑面。
这个装置的正中间还有一小块菱形的部分，它被黑色的焊缝与周围的部分区分开来，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圆形光学器。
冰晴把它戴在了左边额头上，那装置不知用了什么神奇的力量，像磁铁一样吸附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块菱形的地方传来响动，随后被滑动器弹出，仍与装置相连，但是遮住了冰晴的左眼。与此同时，上面的圆形光学器也亮起。
那东西没有像眼罩一样挡住冰晴的视野，反而在内部的小型显示仪上投放出外部的画面。
那块显示仪直接贴在冰晴的左眼上，让她能够像平时一样看到外面，而且更加清晰。
这东西应该是一个战术分析仪，就像沐悠的那块面甲一样。冰晴在它上面拍了两下，那块菱形的分析仪又滑了回去。
她晃了晃脑袋，没有感觉很重，这台装置很轻巧、方便佩戴，她便让它留在自己头上了。
稍作休整后，四人继续前进。整座城市有146多千米，要到达市中心，至少还要赶两天的路。
不过他们还没急到要快马加鞭的程度。如果累了、饿了，随时可以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几天。
天空比刚才稍微明亮了那么一点，变成了浅灰色。寒风迎面，蒙蒙细雨降下，冰晴和沐悠都戴上了兜帽。晓言不屑于躲雨，反倒利用这些雨水简单地搓洗着头发。
冬澜慢慢停下了机甲。驾驶舱里的雷达显示，在他们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敌方单位。
“各位，有敌人！”
三人拿出武器，火刃把晓言放到地上，握紧了拳头。虽然雷达上有显示，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任何活物，冰晴和沐悠的光学仪上也没有被锁定的地方。
“冬澜，那东西在哪里？”
冰晴话音刚落，地面发出微弱的震动，碎石跳动，地面的积水泛起漪涟。
冬澜仔细观察雷达，发现敌方单位虽然没有移动，但是显示正在快速接近。18米，14米，5米……
冬澜大喊：“它是地下来的！快点躲开！”
冬澜操纵火刃一把抓住三人，迅速跳到一边。下一秒，地面突然爆裂开来，一条裹着尘土的白色柱状物体从地下窜出。
它借势跳到高出，还没等众人看清，它就在另外一个地方撞破地面，又遁入了地下。
“又来了！”
过了不到二十秒，雷达上的地方位置又变成了火刃所在的位置。火刃再次躲开，那个奇怪的物体再次跳出地面、又遁入地面。
冬澜这次不打算躲，他把三人放到一边，随后开启了神经链接。电流穿过的感觉随之而来，他感觉自己与火刃合为一体。
他握紧拳头，稍微往旁边移了几米，准备在那东西破土而出的瞬间给它来一拳。
伴随着水泥路面破裂，那东西再次跳了出来。冬澜看准时机，照着白色的地方就是一记伸缩拳。
那东西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像是蛇的叫声，随后下半截身体卡在地里，上半截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把路面砸得凹陷下去。
这下他们才看清，那东西是一条至少九米长动物巨蛇。它全身雪白，长着四对绿色的眼睛，背上有一排排细小的骨质尖刺。
它迅速抬起头，挣扎着把下半截身子从地下挪了出来。它张开撕裂成四瓣的嘴，露出里面尖细的毒牙，对着冰晴她们冲了过去。
冬澜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把它甩至一家荒废的4S店里。巨蛇的身体瞬间压扁了两台越野车。
冬澜启动机炮，对准巨蛇的身体火力全开。能量弹打穿了巨蛇的身体，还打爆了几辆车，店内瞬间燃爆。
赤色的烈焰瞬间把巨蛇吞噬，点亮了这片黑暗的区域。几块被烤焦的黑色血肉从中飞溅出来，甚至还有两颗毒牙。
刚才的爆炸是冬澜无意而为之，动静也很大，或许会引来更多的侵蚀兽。
冰晴上前，捡起一颗有二十多厘米长的毒牙，说到：“这个，应该也是侵蚀兽吧？”
沐悠合上面甲，确认那团火里的巨蛇无生命体征后，回答到：“八九不离十。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侵蚀兽。”
晓言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我以前杀过一只。不过灰胞似乎没给这种东西命名。管它的。”
冬澜刚刚解除神经链接、切换回手动操作，就隐约看到火里的巨蛇似乎还在动。他又用右手的机炮往里面打了十多下才肯罢休。
不经意间，天上的暗灰色又变成了深灰色，雨点逐渐变大。天气变化无常，四人不得不躲进一家废弃的零食店。
冰晴无暇顾及那辆摩托，便让它沐浴在暴雨之中——反正也淋不坏。
等了好几个小时，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天的颜色变得更加昏暗，直至完全变成黑色——夜幕降临了。
冬澜拿了一些废报纸堆在一起，在瓷砖地板上点了一堆篝火。四人围着篝火，前面热后背冷，滑动玻璃门又刚好破了个洞。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雨逐渐变小了，温度回升了，篝火也熄灭了。只有冰晴一人还醒着，另外三人都睡着了。
她饿得睡不着，不管躺下还是坐着，强烈的空腹感都让她倍感难受。她又咬了一口威化饼干咽了下去，却感觉空腹感更加强烈。
虽然包里还有很多食物，但她觉得还不是时候，自己还可以再多撑半天。
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双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尽力让自己休息一会儿，毕竟明天还要赶路。
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一个被两根绳子吊在棍子上的东西上，一直在前后摇晃。下一秒，她突然跌落进一潭深水里。
当她觉得自己快被淹死时，耳边传来某人的呼声。
“……冰晴……”
“……冰晴。”
她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淹死在水里，仍然在那家零食店里，眼前是沐悠的脸。
“冰晴，快醒醒，我们该上路了。”
“哦！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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