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流血差点至死
“去死吧！”
戴着铁头盔的的刀疤脸清道夫按住操纵杆上的按钮，一枚生锈的导弹从坦克炮台中射出。导弹击中水泥路面，碎石和弹片四处飞溅。
冰晴和沐悠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沐悠及时合上的面甲挡住了几片弹片。而冰晴则被一片单薄的碎石划破了脸颊。
晓言端起枪，试图用狙击镜瞄准那个清道夫，但被另一个拿砍刀的清道夫打断了。她横举着枪，砍刀在抢身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她一脚对着那个清道夫的膝盖踹上去，又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他肚子上，然后用枪口给他的胸口开了十个洞。
她本想再次瞄准那个刀疤脸，却与一枚导弹擦脸而过，导弹在她身后不远处炸开，一辆生锈的汽车被抛到半空，然后掉在了她的面前。
冬澜正位于刀疤脸的身后、炮台瞄不到的死角。他拔刀出鞘，准备跳上动不了的坦克，然后将刀疤脸连炮台一起劈成两半。
一个装了银白色机械右臂的黄毛从右手上手腕伸出一把电锯，冬澜不得不放弃进攻、进行格挡。
电锯锯齿在高温等离子刃上快速划动，把自己烧得通红。火花和强光让两人的眼睛都很难受。
倒在地上的沐悠抬起左手，一枪打中了黄毛的右肩膀，他的电锯立马停止了运作。冬澜趁机推开了他的电锯，一个袈裟斩把他从左肩到右腋下的身体部分切了下来。
伤口被刀刃灼烧后不会喷很多血，黄毛的下半部分身体像木棍倒地一样倒下。冬澜对沐悠比了个大拇指。
“谢了。”
冰晴以超人的速度从远处奔向冬澜，一个飞扑抱住他，滚到了旁边的路灯下，躲开了一枚差点击中冬澜的子弹。
一个穿着破烂西服、用领带当面罩的清道夫举着一把生锈的手枪，瞄准了倒在地上的沐悠。所幸她和晓言眼疾手快，同时击中了那家伙的头。
晓言一把抱起沐悠，带她躲到了一栋楼后面。冰晴拉起冬澜，左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钢板，挡着迎面而来的冲锋枪子弹，躲到了一辆装甲车的残骸后面。
“老姐，还有几个？”
“我不知道啊。”
剩下的六个清道夫拿着不同的武器，向这边逼近。装甲车和大楼后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如果选择冒进、到晓言她们那边的话，不敢说会死，但也会负伤。
坐在坦克炮台上的刀疤脸对着装甲车残骸轰了一炮，导弹炸掉了一截断裂的炮管，掀起一阵灰尘。
一个不怕死的家伙率先冲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合金军刀，刀身整体是黑色的，涂着漂亮的金属漆，刀刃竖直，刀尖处稍宽。
冰晴举刀挡住了他的刀，冬澜一刀斩断了他的左腿，冰晴甩动刀鞘，给他头上来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处被砸烂，脑浆混着血洒了出来，当场毙命。
冬澜趁乱举着尸体当作挡箭牌，挡着清道夫射来的子弹，跑到了晓言她们那边，然后把尸体扔了回去。
冰晴摊开双手瞪着冬澜，表达对他这一行为的疑惑。冬澜大喊：“用尸体作掩护！”
但是那具尸体只是肉体凡胎，经过了刚才的“洗礼”，已经千疮百孔，拿着它去挡子弹等同于把玻璃板当防暴盾用。
晓言从冬澜腰间拽走一枚手榴弹、拧开，干净利落地扔了过去，灰尘组成的风暴挡住了清道夫们的视野，冰晴趁机抓着那把军刀，跑了过去。
晓言打破一面玻璃，带着沐悠进入了大楼的废墟。内部因为没有光照显得十分黑暗，给二人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她们打算从侧面偷袭。
二人快读绕到清道夫们的侧面，而他们却浑然不知。她们抬枪对准玻璃。
“杀！”
一连串能量子弹倾泻而出，碾碎了玻璃，落在了两个拿冲锋枪的家伙身上，当场毙命。
刀疤脸由于神经过于紧张，管它三七二十一，对着大楼废墟这边就是一炮。
晓言看到炮口转向这边，立刻抱住沐悠向内跑。导弹炸开、火星四溅，两人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身上落满灰尘，所幸毫发无伤。
这一发导弹不分敌我，撕碎了两具死在枪下的尸体，还把剩下两个拿刺枪的家伙给炸飞了。
冰晴跳出掩体，拿着刚才那把军刀甩了过去。它像锯齿切割轮一样旋转着，切下了一个清道夫的右臂。冰晴左手紧按刀鞘，右手作出拔刀的姿势，冲了上去。
那个被砍掉了手的家伙还没站起，就已经被冬澜切下了脑袋。另一个清道夫从他身后接近，举刀便砍。
冬澜抬手把刀挡在自己脖颈后，刀背正对自己。清道夫按冬澜所预测的那样，砍中了自己的刀刃。
随后，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那个清道夫被冰晴背刺，沾满血的刀刃从他的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鲜血随着将死的心脏跳动而喷涌。
刀疤脸本想再次发射导弹，奈何晓言先瞄准了他。一发蓝色的能量子弹迅捷、有力地穿过了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灼烧的弹孔。
他像高尔基名言里描述的扑在面包上的饥饿之人一样，扑在了炮台上，鲜血流满了整个炮台，顺着炮管的侧方滴落。
晓言长叹一声气，就近找了个废车残骸坐了上去。沐悠收起手枪和面甲，坐在了晓言旁边。冬澜和冰晴收刀入鞘。
晓言走到黄毛的尸体边，用枪托砸碎了他的右肩膀，拿起了那条机械臂，蓝色的电子血液从断口处流淌出。
她拨动着电锯上尖锐的锯齿，说：“改造人么……”
冰晴问：“什么是改造人？”
“就是把机械部件装到自己身上的家伙。有的是为了变强，也有的只是为了弥补他们的残疾。”
晓言把那条机械臂丢在地上，说：“我们应该继续前进，离市中心区域不远了，如果广播说的是真的，那我们都能得救。”
四人刚刚从一队清道夫中死里逃生。不论是从装备上、还是从单兵战斗力上，这次的清道夫比上次那群小混混一样的家伙要厉害很多。
他们是突然发动袭击的——冬澜的火刃突然被刀疤脸的导弹击中，左臂的肩部连接装置被炸断了一些，再加上零件老化，整个脱落了下来。冬澜有能力修好，但碍于没有零件，只能拖着独臂走。
离市中心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不知该说是急不可耐、还是沮丧——光是小行星已经把人类和地区砸个半死了，再加上侵蚀兽的摧残，真的能有大型人类聚集地吗？
这个问题只是困扰着晓言和沐悠二人，毕竟她们多多少少在人类文明还没有完全衰落的地方生活过。但冰晴和冬澜却充满斗志，他们坚信市中心会有人类的。
冬澜的火刃速度逐渐变慢，最后脚底的履带慢慢停止了运作，机甲停在了一辆汽车边，双膝跪地，驾驶舱无力地松开，冬澜从驾驶舱里掉了出来。
“怎么回事？！”
冰晴第一时间上前扶起冬澜。冬澜脸上面露难色，默默地走到火刃头顶，伸出右手摸了摸它，又拍了两下，最后小声地吐出一句话。
“能源耗尽了……走吧……”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往走了。失去了火刃，对四人来说虽然算得上巨大的损失，但不至于如此难过。
晓言苦笑了一声，说：“由此可见，男生对机甲的爱是与生俱来的。”
三人刚要跟上冬澜的脚步，就听见沐悠大喊：“等等，冬澜，你姐姐受伤了！”
晓言和冬澜转头看向冰晴，她的右手上臂的袖子破了个洞，鲜血从中流出，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她中弹了！
冰晴是在刚才与清道夫的战斗中中弹的，但直到听见沐悠的话，她才发觉右手莫名的疼，好像她的神经系统与大脑分离了一样。
沐悠仔细检查了她的右臂，血只染红了前面的衣服，后面没有血迹，也没有弹孔，说明子弹还留在手臂里。
“我要把子弹取出来，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没事……不疼……”
冰晴想活动一下手臂、证明自己没多大事，结果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至全身，让她疼得面露难色。
晓言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现在就别逞强了，不取出来的话会死的。”
晓言动作熟练地把冰晴抱起，对冬澜说：“小帅哥，你去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冬澜看了看十字路口摇摇欲坠的路标，说：“附近刚好有家医院，我们去那里吧！”
冬澜从机甲的后背把悬浮摩托卸下，晓言把冰晴放在后座上。沐悠坐在后座的最后面，冬澜坐在前座，三个人挤在摩托上，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晓言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抓紧时间，别让她死了。”
这句话是对他们每个人说的。冬澜要及时抵达医院、沐悠要快准狠地把子弹取出来、冰晴也要坚持住——此即为晓言想要表达的意思。
冬澜郑重地点了点头，转动右把手，骑着摩托带着她们走了。抵达医院时，冰晴衣袖上被血染红的部分更大了。
“晓言她……冬澜，你快回去接她……”
“别说了，老姐，没必要不用担心她，先把你治好再说。”
沐悠和冬澜一起扶着冰晴走进医院。这家医院很旧，但里面一点都不算破，就好像建造出来之后，从没被使用过一样。电也没断，白色的灯光和外面的太阳一样的明亮。
三人没有多少时间，便随便找了个单人间病房，让冰晴躺在病床上。沐悠从腰带上拿出手术刀和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了其它的手术工具。
冬澜突然想到什么，问：“等等，沐悠，你是医生对吧？”
“是啊。”
“那你会做一点点手术对吧？”
“对啊。”
“那你能取子弹吗？”
“当然可以。”
冬澜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并不想质疑沐悠，只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心急如焚。沐悠检查了一遍刀具，正在准备着。
“等等，沐悠。我们还需要麻药对吧？”
医院的门口挂着一张巨大的告示“医院永久停业，医疗物资已经完全转移至市中心医院”。
“用不着……直接开始吧……”
冰晴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一条毛巾，单手卷起，咬在了嘴里。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没事，老姐，我去找麻药，一定能找到的。”
说完，冬澜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沐悠用手术刀轻轻切开冰晴的袖子，检查了一番——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子弹的口径应该很小。
沐悠扯下两条窗帘，用上面的绑带在伤口上下都系了两个结，好让流血速度减慢一点。
“对不起，冰晴，可能会很痛，请你忍耐一下。”
冰晴把嘴里的毛巾咬得更紧了一点，沐悠也拿起手术刀，放在了伤口边。
此时两人的心跳急剧加快。冰晴被刀伤过很多次，但枪伤还是第一次，她也不知道取子弹会有多疼；而在11岁就已经主刀过多次外科手术的沐悠，双手也在颤抖，大滴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
但拖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沐悠稳住了手，手术刀的刀刃刺入冰晴的手臂，她立刻绷紧了神经，把毛巾咬得更死，尽力抓着床单、不让左手乱动。
沐悠继续将刀向下划动，慢慢地扩大了切口。冰晴更加痛苦，呻吟声不断从嘴里传出，床单甚至被她抓破了一个口子。
但这对于冰晴来说只是小打小闹，皮外伤罢了。接下来才是最痛苦的部分。沐悠拿出一把镊子，从伤口中间伸了进去。
伤口已经被污血填满，根本看不清内部，沐悠难免会戳到周围无辜的血肉，疼得冰晴开始蹬腿。她把脚踩死在床尾的铁栏杆上，尽力不乱动、不给沐悠增加麻烦。
随着镊子的深入，冰晴的疼痛更加剧烈，嘴里的毛巾被牙齿碾压得扁平，床单也被她撕碎了好几块，没有东西抓了，只好抓着床垫。
沐悠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镊子夹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几经确认后，她确定那就是那颗子弹。
“马上就好了，坚持住！”
这句话没有被冰晴用呻吟声回应，她抓着床垫的手逐渐放松，无力地松开了；脚也不动了，硬质鞋底砸在铁栏杆上，发出令人不快的响声。
沐悠被吓到了，看着冰晴宛如熟睡时一般的双眼，她感觉自己闯了大祸。她稳住拿镊子的右手，把左手先后放在冰晴的鼻前和脖颈上，脉搏和呼吸都还在。沐悠内心的恐慌感瞬间消散。
冰晴还活着，只是因为过大的疼痛感而昏过去了。沐悠长呼一口气。既然没意识了，那就好办多了。
沐悠小心翼翼地夹紧了那颗子弹，谨慎地将它取了出来。沾满血的圆头子弹看起来就像一块肉。
经过仔细查看、确认那就是子弹以后，沐悠笑了起来，如释重负。她随手丢掉了那颗子弹，解开了绑着她手臂的带子，给伤口消毒之后，用绷带裹住了伤口处。
冬澜也在此时回来，没找到任何麻药。他本想问些什么，但看到地上的子弹和沐悠脸上轻松的笑容，他瞬间就明白了了一切。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病房的门，就地坐下了。沐悠还在仔细地检查冰晴的状况，把她全身上下有血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生怕她身上还有未被发现的伤口。
确定冰晴没事之后，她也席地而坐，冰冷的水泥地板让她的双腿感到一丝凉意。
休息了许久，冬澜站起身，摸了摸冰晴的额头，又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又看了看血迹已干的绷带，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你姐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放心吧。”
“那就好，万分感谢。话说你才14岁，医术就这么精湛，真是厉害啊！”
“你过奖了，精湛倒是谈不上。只要你愿意学，就可以学会，和年龄无关。”
冬澜突然猛地起身，环顾四周，问：“我们是不是把晓言给忘了？她还没过来！”
此时，晓言已经在医院不远处站着了。但是，她又看到了上次在雪夜里看到的那个穿卡其色大衣的家伙。
晓言用狙击镜瞄准了她的头，但食指未放在扳机上。这次，她看清了，那家伙是个女人，眼睛是绿色的，但和沐悠那双善良的绿眼睛完全不同，这家伙的眼睛充满诡异和阴险。
她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她似乎看到了冰晴，作出奇怪的微笑，又挥了挥手。
“你丫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晓言想开枪，但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了她，再加上那家伙迅速跑开了，晓言便收起了枪，向医院走去。
戴着铁头盔的的刀疤脸清道夫按住操纵杆上的按钮，一枚生锈的导弹从坦克炮台中射出。导弹击中水泥路面，碎石和弹片四处飞溅。
冰晴和沐悠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沐悠及时合上的面甲挡住了几片弹片。而冰晴则被一片单薄的碎石划破了脸颊。
晓言端起枪，试图用狙击镜瞄准那个清道夫，但被另一个拿砍刀的清道夫打断了。她横举着枪，砍刀在抢身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她一脚对着那个清道夫的膝盖踹上去，又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他肚子上，然后用枪口给他的胸口开了十个洞。
她本想再次瞄准那个刀疤脸，却与一枚导弹擦脸而过，导弹在她身后不远处炸开，一辆生锈的汽车被抛到半空，然后掉在了她的面前。
冬澜正位于刀疤脸的身后、炮台瞄不到的死角。他拔刀出鞘，准备跳上动不了的坦克，然后将刀疤脸连炮台一起劈成两半。
一个装了银白色机械右臂的黄毛从右手上手腕伸出一把电锯，冬澜不得不放弃进攻、进行格挡。
电锯锯齿在高温等离子刃上快速划动，把自己烧得通红。火花和强光让两人的眼睛都很难受。
倒在地上的沐悠抬起左手，一枪打中了黄毛的右肩膀，他的电锯立马停止了运作。冬澜趁机推开了他的电锯，一个袈裟斩把他从左肩到右腋下的身体部分切了下来。
伤口被刀刃灼烧后不会喷很多血，黄毛的下半部分身体像木棍倒地一样倒下。冬澜对沐悠比了个大拇指。
“谢了。”
冰晴以超人的速度从远处奔向冬澜，一个飞扑抱住他，滚到了旁边的路灯下，躲开了一枚差点击中冬澜的子弹。
一个穿着破烂西服、用领带当面罩的清道夫举着一把生锈的手枪，瞄准了倒在地上的沐悠。所幸她和晓言眼疾手快，同时击中了那家伙的头。
晓言一把抱起沐悠，带她躲到了一栋楼后面。冰晴拉起冬澜，左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钢板，挡着迎面而来的冲锋枪子弹，躲到了一辆装甲车的残骸后面。
“老姐，还有几个？”
“我不知道啊。”
剩下的六个清道夫拿着不同的武器，向这边逼近。装甲车和大楼后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如果选择冒进、到晓言她们那边的话，不敢说会死，但也会负伤。
坐在坦克炮台上的刀疤脸对着装甲车残骸轰了一炮，导弹炸掉了一截断裂的炮管，掀起一阵灰尘。
一个不怕死的家伙率先冲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合金军刀，刀身整体是黑色的，涂着漂亮的金属漆，刀刃竖直，刀尖处稍宽。
冰晴举刀挡住了他的刀，冬澜一刀斩断了他的左腿，冰晴甩动刀鞘，给他头上来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处被砸烂，脑浆混着血洒了出来，当场毙命。
冬澜趁乱举着尸体当作挡箭牌，挡着清道夫射来的子弹，跑到了晓言她们那边，然后把尸体扔了回去。
冰晴摊开双手瞪着冬澜，表达对他这一行为的疑惑。冬澜大喊：“用尸体作掩护！”
但是那具尸体只是肉体凡胎，经过了刚才的“洗礼”，已经千疮百孔，拿着它去挡子弹等同于把玻璃板当防暴盾用。
晓言从冬澜腰间拽走一枚手榴弹、拧开，干净利落地扔了过去，灰尘组成的风暴挡住了清道夫们的视野，冰晴趁机抓着那把军刀，跑了过去。
晓言打破一面玻璃，带着沐悠进入了大楼的废墟。内部因为没有光照显得十分黑暗，给二人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她们打算从侧面偷袭。
二人快读绕到清道夫们的侧面，而他们却浑然不知。她们抬枪对准玻璃。
“杀！”
一连串能量子弹倾泻而出，碾碎了玻璃，落在了两个拿冲锋枪的家伙身上，当场毙命。
刀疤脸由于神经过于紧张，管它三七二十一，对着大楼废墟这边就是一炮。
晓言看到炮口转向这边，立刻抱住沐悠向内跑。导弹炸开、火星四溅，两人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身上落满灰尘，所幸毫发无伤。
这一发导弹不分敌我，撕碎了两具死在枪下的尸体，还把剩下两个拿刺枪的家伙给炸飞了。
冰晴跳出掩体，拿着刚才那把军刀甩了过去。它像锯齿切割轮一样旋转着，切下了一个清道夫的右臂。冰晴左手紧按刀鞘，右手作出拔刀的姿势，冲了上去。
那个被砍掉了手的家伙还没站起，就已经被冬澜切下了脑袋。另一个清道夫从他身后接近，举刀便砍。
冬澜抬手把刀挡在自己脖颈后，刀背正对自己。清道夫按冬澜所预测的那样，砍中了自己的刀刃。
随后，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那个清道夫被冰晴背刺，沾满血的刀刃从他的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鲜血随着将死的心脏跳动而喷涌。
刀疤脸本想再次发射导弹，奈何晓言先瞄准了他。一发蓝色的能量子弹迅捷、有力地穿过了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灼烧的弹孔。
他像高尔基名言里描述的扑在面包上的饥饿之人一样，扑在了炮台上，鲜血流满了整个炮台，顺着炮管的侧方滴落。
晓言长叹一声气，就近找了个废车残骸坐了上去。沐悠收起手枪和面甲，坐在了晓言旁边。冬澜和冰晴收刀入鞘。
晓言走到黄毛的尸体边，用枪托砸碎了他的右肩膀，拿起了那条机械臂，蓝色的电子血液从断口处流淌出。
她拨动着电锯上尖锐的锯齿，说：“改造人么……”
冰晴问：“什么是改造人？”
“就是把机械部件装到自己身上的家伙。有的是为了变强，也有的只是为了弥补他们的残疾。”
晓言把那条机械臂丢在地上，说：“我们应该继续前进，离市中心区域不远了，如果广播说的是真的，那我们都能得救。”
四人刚刚从一队清道夫中死里逃生。不论是从装备上、还是从单兵战斗力上，这次的清道夫比上次那群小混混一样的家伙要厉害很多。
他们是突然发动袭击的——冬澜的火刃突然被刀疤脸的导弹击中，左臂的肩部连接装置被炸断了一些，再加上零件老化，整个脱落了下来。冬澜有能力修好，但碍于没有零件，只能拖着独臂走。
离市中心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不知该说是急不可耐、还是沮丧——光是小行星已经把人类和地区砸个半死了，再加上侵蚀兽的摧残，真的能有大型人类聚集地吗？
这个问题只是困扰着晓言和沐悠二人，毕竟她们多多少少在人类文明还没有完全衰落的地方生活过。但冰晴和冬澜却充满斗志，他们坚信市中心会有人类的。
冬澜的火刃速度逐渐变慢，最后脚底的履带慢慢停止了运作，机甲停在了一辆汽车边，双膝跪地，驾驶舱无力地松开，冬澜从驾驶舱里掉了出来。
“怎么回事？！”
冰晴第一时间上前扶起冬澜。冬澜脸上面露难色，默默地走到火刃头顶，伸出右手摸了摸它，又拍了两下，最后小声地吐出一句话。
“能源耗尽了……走吧……”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往走了。失去了火刃，对四人来说虽然算得上巨大的损失，但不至于如此难过。
晓言苦笑了一声，说：“由此可见，男生对机甲的爱是与生俱来的。”
三人刚要跟上冬澜的脚步，就听见沐悠大喊：“等等，冬澜，你姐姐受伤了！”
晓言和冬澜转头看向冰晴，她的右手上臂的袖子破了个洞，鲜血从中流出，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她中弹了！
冰晴是在刚才与清道夫的战斗中中弹的，但直到听见沐悠的话，她才发觉右手莫名的疼，好像她的神经系统与大脑分离了一样。
沐悠仔细检查了她的右臂，血只染红了前面的衣服，后面没有血迹，也没有弹孔，说明子弹还留在手臂里。
“我要把子弹取出来，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没事……不疼……”
冰晴想活动一下手臂、证明自己没多大事，结果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至全身，让她疼得面露难色。
晓言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现在就别逞强了，不取出来的话会死的。”
晓言动作熟练地把冰晴抱起，对冬澜说：“小帅哥，你去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冬澜看了看十字路口摇摇欲坠的路标，说：“附近刚好有家医院，我们去那里吧！”
冬澜从机甲的后背把悬浮摩托卸下，晓言把冰晴放在后座上。沐悠坐在后座的最后面，冬澜坐在前座，三个人挤在摩托上，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晓言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抓紧时间，别让她死了。”
这句话是对他们每个人说的。冬澜要及时抵达医院、沐悠要快准狠地把子弹取出来、冰晴也要坚持住——此即为晓言想要表达的意思。
冬澜郑重地点了点头，转动右把手，骑着摩托带着她们走了。抵达医院时，冰晴衣袖上被血染红的部分更大了。
“晓言她……冬澜，你快回去接她……”
“别说了，老姐，没必要不用担心她，先把你治好再说。”
沐悠和冬澜一起扶着冰晴走进医院。这家医院很旧，但里面一点都不算破，就好像建造出来之后，从没被使用过一样。电也没断，白色的灯光和外面的太阳一样的明亮。
三人没有多少时间，便随便找了个单人间病房，让冰晴躺在病床上。沐悠从腰带上拿出手术刀和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了其它的手术工具。
冬澜突然想到什么，问：“等等，沐悠，你是医生对吧？”
“是啊。”
“那你会做一点点手术对吧？”
“对啊。”
“那你能取子弹吗？”
“当然可以。”
冬澜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并不想质疑沐悠，只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心急如焚。沐悠检查了一遍刀具，正在准备着。
“等等，沐悠。我们还需要麻药对吧？”
医院的门口挂着一张巨大的告示“医院永久停业，医疗物资已经完全转移至市中心医院”。
“用不着……直接开始吧……”
冰晴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一条毛巾，单手卷起，咬在了嘴里。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没事，老姐，我去找麻药，一定能找到的。”
说完，冬澜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沐悠用手术刀轻轻切开冰晴的袖子，检查了一番——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子弹的口径应该很小。
沐悠扯下两条窗帘，用上面的绑带在伤口上下都系了两个结，好让流血速度减慢一点。
“对不起，冰晴，可能会很痛，请你忍耐一下。”
冰晴把嘴里的毛巾咬得更紧了一点，沐悠也拿起手术刀，放在了伤口边。
此时两人的心跳急剧加快。冰晴被刀伤过很多次，但枪伤还是第一次，她也不知道取子弹会有多疼；而在11岁就已经主刀过多次外科手术的沐悠，双手也在颤抖，大滴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
但拖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沐悠稳住了手，手术刀的刀刃刺入冰晴的手臂，她立刻绷紧了神经，把毛巾咬得更死，尽力抓着床单、不让左手乱动。
沐悠继续将刀向下划动，慢慢地扩大了切口。冰晴更加痛苦，呻吟声不断从嘴里传出，床单甚至被她抓破了一个口子。
但这对于冰晴来说只是小打小闹，皮外伤罢了。接下来才是最痛苦的部分。沐悠拿出一把镊子，从伤口中间伸了进去。
伤口已经被污血填满，根本看不清内部，沐悠难免会戳到周围无辜的血肉，疼得冰晴开始蹬腿。她把脚踩死在床尾的铁栏杆上，尽力不乱动、不给沐悠增加麻烦。
随着镊子的深入，冰晴的疼痛更加剧烈，嘴里的毛巾被牙齿碾压得扁平，床单也被她撕碎了好几块，没有东西抓了，只好抓着床垫。
沐悠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镊子夹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几经确认后，她确定那就是那颗子弹。
“马上就好了，坚持住！”
这句话没有被冰晴用呻吟声回应，她抓着床垫的手逐渐放松，无力地松开了；脚也不动了，硬质鞋底砸在铁栏杆上，发出令人不快的响声。
沐悠被吓到了，看着冰晴宛如熟睡时一般的双眼，她感觉自己闯了大祸。她稳住拿镊子的右手，把左手先后放在冰晴的鼻前和脖颈上，脉搏和呼吸都还在。沐悠内心的恐慌感瞬间消散。
冰晴还活着，只是因为过大的疼痛感而昏过去了。沐悠长呼一口气。既然没意识了，那就好办多了。
沐悠小心翼翼地夹紧了那颗子弹，谨慎地将它取了出来。沾满血的圆头子弹看起来就像一块肉。
经过仔细查看、确认那就是子弹以后，沐悠笑了起来，如释重负。她随手丢掉了那颗子弹，解开了绑着她手臂的带子，给伤口消毒之后，用绷带裹住了伤口处。
冬澜也在此时回来，没找到任何麻药。他本想问些什么，但看到地上的子弹和沐悠脸上轻松的笑容，他瞬间就明白了了一切。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病房的门，就地坐下了。沐悠还在仔细地检查冰晴的状况，把她全身上下有血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生怕她身上还有未被发现的伤口。
确定冰晴没事之后，她也席地而坐，冰冷的水泥地板让她的双腿感到一丝凉意。
休息了许久，冬澜站起身，摸了摸冰晴的额头，又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又看了看血迹已干的绷带，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你姐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放心吧。”
“那就好，万分感谢。话说你才14岁，医术就这么精湛，真是厉害啊！”
“你过奖了，精湛倒是谈不上。只要你愿意学，就可以学会，和年龄无关。”
冬澜突然猛地起身，环顾四周，问：“我们是不是把晓言给忘了？她还没过来！”
此时，晓言已经在医院不远处站着了。但是，她又看到了上次在雪夜里看到的那个穿卡其色大衣的家伙。
晓言用狙击镜瞄准了她的头，但食指未放在扳机上。这次，她看清了，那家伙是个女人，眼睛是绿色的，但和沐悠那双善良的绿眼睛完全不同，这家伙的眼睛充满诡异和阴险。
她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她似乎看到了冰晴，作出奇怪的微笑，又挥了挥手。
“你丫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晓言想开枪，但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了她，再加上那家伙迅速跑开了，晓言便收起了枪，向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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