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暗流涌动
眼看那只侵蚀兽离自己越来越近，再加上极寒与窒息快要夺走自己的生命，冰晴用她缺氧的大脑快速思考。
她拔出直刀，温度极高的刀刃迅速把一小片冰冷的湖水烧得沸腾起来，大量的水泡在冰晴前方冒出。
那片被刀刃烧热的区域，在她的视角中颜色变浅，变成了深灰色。那头侵蚀兽似乎惧怕高温，立刻掉头游走了。
冰晴胡乱地扑腾着手脚，却只能让自己不继续下沉，她没有办法让自己浮出水面，十几斤重的刀和刀鞘在拖着自己向下。
极寒不断刺激她的鼻腔，她感觉到肺快要炸裂开来。最后，她再也憋不住气，被迫张开嘴的瞬间，冰冷的湖水涌进了口中，灌满了咽喉。身体与心理上的绝望一同袭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片冰冷的深渊中时，一个深蓝色的东西伸进水面。她用右眼无法看出那是什么东西，但生死之际，哪里管得上那么多，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东西。
她感觉自己抓住了一根棍装物体，随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出水面。她被带到一块冰面上，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肺和里面的水一起咳出来一样。
从水里出来之后，似乎比刚才要更加难受。不光是因为呛到水，还有被冰水浸湿的身体，在寒风的啃噬下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把呛进去的水都咳了出来，冰晴才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
“没事吧？”
晓言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等到冰晴左眼的光学仪缩了回去，她才看清。自己刚才是抓着晓言的枪管被拉上来的，现在她们两个在一块很小的浮冰上。
冰晴环视四周，冰面已经被那头怪物撞破了大半，大片的水面上漂着大小不一的浮冰。冬澜和沐悠站在另外两块浮冰上，警惕地望着这边。
冰晴无力地坐在冰面上，双手抱着腿，因为寒冷而颤抖。晓言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冰晴身上。她在外套下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却丝毫不觉得冷。
“别动，尽量收缩身体，保持体温。”
晓言对着冰晴说完这句话，冲远处的两人比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们冰晴没事。然后，她又帮忙把冰晴的刀收回刀鞘，以免冰面被刀刃融化。
一片遍布白色斑点的巨大鱼背鳍露出水面，直冲晓言这边袭来。晓言立刻缩短枪管，切换成突击步枪模式，对着水面扣动扳机。一连串能量子弹射入水面，但那片鱼鳍仍然在向前冲。
“他X的，给老娘死！”
晓言伸长枪管，切换回阻击枪模式，对着那片鱼鳍即将穿过的区域，“嘭”地就是一枪。
那水底下的侵蚀兽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潜了下去，一股深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一部分水面，几块巴掌大的白色鳞片也漂了上来。
“我就知道，臭鱼烂虾！”
晓言在这一刻变得很暴躁，甚至骂出了脏话。
冰晴把晓言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颤抖着问：“它……死死……了，吗？”
一声怪物特有的咆哮从水下传来。
“我看未必。”
远处的冬澜大喊一声：“晓言，现在怎么办？”
“保持警惕，那东西可能会从下方偷袭。”
晓言用面甲上的探测器锁定了那头侵蚀兽的位置，但无法看清它具体在哪个深度，只能在屏幕上看见一个快速移动的光标。
她对准光标锁定的位置胡乱地开了几枪，能量子弹却只是激起了几片水花。
那片鱼鳍再次露出水面，直冲沐悠而去。沐悠对准鱼鳍开火，打破了好多个孔，但那怪物仍旧不依不饶地前进。
晓言抬起枪，用狙击镜瞄准了那片鱼鳍的下方，一枪打过去，鲜血浮了上来，它发出哀嚎，再次潜了下去。
但它就是不知道放弃。短暂的静默后，它又露出蜂窝煤一样鱼鳍，朝冬澜游了过来。
冬澜反手拿刀，在它即将撞上脚下的浮冰的前一秒，把刀猛地插入水面。高温迅速让那一片冰冷的湖水暴沸，那头侵蚀兽再次躲开、不见了踪影。
晓言发现脚下的浮冰在向岸边的仓库漂，便收把枪挂回右腰上，左手拖着冰晴的膝关节下方，右手托着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
“小帅哥，我先把你姐姐安置好，马上回来，撑住。”
晓言跳上了岸边，朝那座仓库跑了过去。下一秒，那头侵蚀兽从水下撕碎了她们刚才所在的那块浮冰。
晓言打开仓库的门，里面堆满了落灰的杂物。晓言把冰晴放在仓库的角落里，又冲了出去。
晓言拖着仓库里一台生锈的小空调，把枪切换成突击步枪模式，一把把那台空调扔进水里，然后死死地盯着水面。
果不其然，那头侵蚀兽以为空调是什么能吃的东西，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出水面，把在空中把空调吞了下去。
但它没有掌控好距离和力度，起码有四米的上半截身体重重地落在了岸边。这下，总算看清它的样子了。
身体细长，但腹部粗大，估计之前是鲫鱼之类的东西。它的鳞片已经变成了白色，暗绿色的不明液体从间隙里流出。
它的眼睛也不免是诡异的绿色。嘴里长满了细小的尖牙。它大张着嘴，不停地挣扎，试图游回水里。
晓言对准它的头就是一顿乱扫，但它快速扭动着笨重的身体，竟然让晓言弹全虚发。
冬澜把刀鞘当作船桨划了过来，大喊着：“按住它！”
眼看着它就要回到水中，冬澜干脆不费事地划了，踩着大大小小的浮冰跳了过来，反手拿刀，刀尖对准它的脊背刺了下去。
但那怪物疯狂挣扎，刀尖没有刺入它的背脊，而是把它的右鳍与地面一同刺穿。刀刃炙烤着充满水分的鱼鳍，发出“滋滋”的声音。
“打啊！”
冬澜用上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压住刀，晓言再次把枪切换为狙击枪模式，对准它的头颅扣下扳机。
能量子弹穿透它的大脑，从额头直穿背鳍，留下了一个炽热的弹孔。但不知为什么，它仍然在挣扎。巨大的尾巴从水中抬起，把冬澜和他的刀一起拍飞。
沐悠跳下浮冰、踩着未被破坏的冰面，跑向岸边，双枪上膛，把怪物的尾巴打成了筛子。
冬澜再次拿起刀，对准它晃动的尾巴，一刀劈了下去，怪物被拦腰斩断，下半截身体，包括尾巴，携着鲜血沉入了湖底。
它的头被沐悠和晓言的弹幕覆盖，瞬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冒着股股白烟。
那怪物差不多也灯枯油尽了，逐渐地安静下来，最后趴在岸上，不再挣扎，永远地静止了。
“总算是把这玩意儿弄死了。”
晓言把枪挂回右腰上，弯着腿半躺在雪地上。休息了两秒钟，她又了站起来。
“把这鬼东西推下去吧。”
三人合力把这只侵蚀兽的上半截身体推回了水里，它慢慢沉入了湖底，在岸边留下了一滩红色的“血雪”。
三人进入仓库，冰晴仍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们……搞搞搞…定……了？”
晓言点了点头，对冬澜说：“小帅哥，去找点木头，生堆火。”
她又对晓言说：“晓言，把她衣服脱了。”
晓言作出震惊的表情。虽然是脱掉冰晴的衣服是为了防止她因为着水而冻死，但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说出来都很怪。不过晓言还是照做了。
二人帮忙把冰晴的风衣和衬衫，还有靴子脱了下来，用仓库里一块落灰的布盖在了她身上，帮助她保暖。
冬澜抱着一大堆用等离子刃砍断的白桦木走进仓库，关上门，用刀刃点燃了它们，快速生起了一堆火。
冰晴坐在那堆火边，让自己身上剩下的衣服尽量靠近火堆，以便尽快烘干自己。
冬澜在仓库里找到一个铁支架，便把它放在火堆上方，并且把冰晴的衣服放在上面挂着。
沐悠则仔细地检查着冰晴的耳鼻喉，帮她清理掉了里面的一些污水，然后拿了一小锅，倒了点水、放了一罐头鱼肉进去，把锅放在了支架上炖着。
所有人都围坐在火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晓言闭上眼睛，靠着墙说：“烤上个二十分钟，你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晓言从背包里拿了块肉干出来，叼在嘴里，说：“还好老娘我眼疾手快，不然小冰就要冻死了。”
冬澜敷衍地笑了笑，对冰晴说：“老姐，你先休息会儿，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沐悠看了看锅里的食物，说：“着凉了一定要吃些热食，想必你也饿了，等吃完东西，睡一会儿。”
很快，那锅鱼肉就炖好了，四人将它分食，带有鱼肉味的汤水也被喝了个精光。虽说是分食，但因为要照顾“伤员”，所以冰晴吃得最多。
这个仓库空间不大不小，而且还保暖，四人干脆坐在里面休息了好一会儿。冬澜是最没耐心的那个，在她们休息的时候，他硬是往外面跑了两趟，把公园外的火刃和悬浮摩托停到了仓库外面。
冰晴吃完鱼肉之后，衣服差不多也干了，便赶紧穿上了，毕竟在下雪天穿着单衣还是很冷的，冰晴不知道沐悠是怎么抗住、还能在这么冷的天露着双腿的。
四人围坐在火边，不知过去了多久，除了晓言以外都睡着了。冰晴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水面上。水面像宝石一样闪烁着蓝色的光。但是，她的视野局限在半径1米内，周围一片黑暗。
她在水面上走动，水面泛起漪涟，延伸至周围，但同时又像结冰了一样坚固，令她不会沉没。
下一秒，黑暗消失，头顶出现了一片黯淡的星空，金色的星星遍布其中。它们射出细小的光线，连成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接下来，星星的中心出现了一束血红色的光。她本来正在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但是却醒了。
那堆火已经熄灭了，仓库里的温度比她睡着前低了很多。冬澜和沐悠还在睡着，窗外没有白色或者橙色的太阳光——已经入夜了。
冰晴挎着刀走出仓库，轻手轻脚地打开、关上门。晓言坐在仓库外面，就在右边，还对着冰晴说了句“哟”，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坐在外面，不冷吗？”
“在守夜。还行吧，不算太冷，化雪才是最冷的。”
冰晴坐在晓言旁边，和她一起看着眼前的冰湖。破碎的冰面似乎融化了一些，比白天面积要更小。
“冰晴，能和我讲讲……”
“讲什么？”
“你的右眼。”
冰晴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因为不想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这只眼睛太怪异了，不知该从何说起。思考许久，她总是开口。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这只眼睛出生的时候就是瞎的。但是闭着左眼的时候，可以看得见。”
晓言有些不解，问：“怎么个看得见？”
“就是一片黑，不同的物体和生物是不同颜色的模糊色块。比如说植物是绿色的。还有人类，是白色的。”
“那还真是厉害。介意让我看一眼吗？”
晓言本想等待她的回答，没想到她点了点头，直接摘下了眼罩——看来她不懂“介意”的意思。
晓言仔细端详了她的右眼——黑色的玻璃体，紫色的瞳孔和红色的十字纹，看起来宛如一颗黑泥中的宝石。
“其实，要是你的眼白（玻璃体）正常的话，你的这只眼睛还是挺漂亮的。”
“谢谢……你可以不用安慰我的。”
“想多了。实话实说罢了。”
冰晴尴尬地笑了笑，把眼罩戴上。晓言突然站起，执意要把冰晴赶进去休息，还说着什么“自己守夜”的话。
晓言把仓库的门关上，走到火刃的腿边，拿起了枪，瞄着远处站在白桦林里、穿着卡其色大衣的人。
她隐约看到那个人眼睛里发着诡异的绿光，便瞄准了那个人的头，右手的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下一秒，那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她拔出直刀，温度极高的刀刃迅速把一小片冰冷的湖水烧得沸腾起来，大量的水泡在冰晴前方冒出。
那片被刀刃烧热的区域，在她的视角中颜色变浅，变成了深灰色。那头侵蚀兽似乎惧怕高温，立刻掉头游走了。
冰晴胡乱地扑腾着手脚，却只能让自己不继续下沉，她没有办法让自己浮出水面，十几斤重的刀和刀鞘在拖着自己向下。
极寒不断刺激她的鼻腔，她感觉到肺快要炸裂开来。最后，她再也憋不住气，被迫张开嘴的瞬间，冰冷的湖水涌进了口中，灌满了咽喉。身体与心理上的绝望一同袭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片冰冷的深渊中时，一个深蓝色的东西伸进水面。她用右眼无法看出那是什么东西，但生死之际，哪里管得上那么多，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东西。
她感觉自己抓住了一根棍装物体，随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出水面。她被带到一块冰面上，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肺和里面的水一起咳出来一样。
从水里出来之后，似乎比刚才要更加难受。不光是因为呛到水，还有被冰水浸湿的身体，在寒风的啃噬下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把呛进去的水都咳了出来，冰晴才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
“没事吧？”
晓言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等到冰晴左眼的光学仪缩了回去，她才看清。自己刚才是抓着晓言的枪管被拉上来的，现在她们两个在一块很小的浮冰上。
冰晴环视四周，冰面已经被那头怪物撞破了大半，大片的水面上漂着大小不一的浮冰。冬澜和沐悠站在另外两块浮冰上，警惕地望着这边。
冰晴无力地坐在冰面上，双手抱着腿，因为寒冷而颤抖。晓言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冰晴身上。她在外套下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却丝毫不觉得冷。
“别动，尽量收缩身体，保持体温。”
晓言对着冰晴说完这句话，冲远处的两人比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们冰晴没事。然后，她又帮忙把冰晴的刀收回刀鞘，以免冰面被刀刃融化。
一片遍布白色斑点的巨大鱼背鳍露出水面，直冲晓言这边袭来。晓言立刻缩短枪管，切换成突击步枪模式，对着水面扣动扳机。一连串能量子弹射入水面，但那片鱼鳍仍然在向前冲。
“他X的，给老娘死！”
晓言伸长枪管，切换回阻击枪模式，对着那片鱼鳍即将穿过的区域，“嘭”地就是一枪。
那水底下的侵蚀兽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潜了下去，一股深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一部分水面，几块巴掌大的白色鳞片也漂了上来。
“我就知道，臭鱼烂虾！”
晓言在这一刻变得很暴躁，甚至骂出了脏话。
冰晴把晓言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颤抖着问：“它……死死……了，吗？”
一声怪物特有的咆哮从水下传来。
“我看未必。”
远处的冬澜大喊一声：“晓言，现在怎么办？”
“保持警惕，那东西可能会从下方偷袭。”
晓言用面甲上的探测器锁定了那头侵蚀兽的位置，但无法看清它具体在哪个深度，只能在屏幕上看见一个快速移动的光标。
她对准光标锁定的位置胡乱地开了几枪，能量子弹却只是激起了几片水花。
那片鱼鳍再次露出水面，直冲沐悠而去。沐悠对准鱼鳍开火，打破了好多个孔，但那怪物仍旧不依不饶地前进。
晓言抬起枪，用狙击镜瞄准了那片鱼鳍的下方，一枪打过去，鲜血浮了上来，它发出哀嚎，再次潜了下去。
但它就是不知道放弃。短暂的静默后，它又露出蜂窝煤一样鱼鳍，朝冬澜游了过来。
冬澜反手拿刀，在它即将撞上脚下的浮冰的前一秒，把刀猛地插入水面。高温迅速让那一片冰冷的湖水暴沸，那头侵蚀兽再次躲开、不见了踪影。
晓言发现脚下的浮冰在向岸边的仓库漂，便收把枪挂回右腰上，左手拖着冰晴的膝关节下方，右手托着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
“小帅哥，我先把你姐姐安置好，马上回来，撑住。”
晓言跳上了岸边，朝那座仓库跑了过去。下一秒，那头侵蚀兽从水下撕碎了她们刚才所在的那块浮冰。
晓言打开仓库的门，里面堆满了落灰的杂物。晓言把冰晴放在仓库的角落里，又冲了出去。
晓言拖着仓库里一台生锈的小空调，把枪切换成突击步枪模式，一把把那台空调扔进水里，然后死死地盯着水面。
果不其然，那头侵蚀兽以为空调是什么能吃的东西，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出水面，把在空中把空调吞了下去。
但它没有掌控好距离和力度，起码有四米的上半截身体重重地落在了岸边。这下，总算看清它的样子了。
身体细长，但腹部粗大，估计之前是鲫鱼之类的东西。它的鳞片已经变成了白色，暗绿色的不明液体从间隙里流出。
它的眼睛也不免是诡异的绿色。嘴里长满了细小的尖牙。它大张着嘴，不停地挣扎，试图游回水里。
晓言对准它的头就是一顿乱扫，但它快速扭动着笨重的身体，竟然让晓言弹全虚发。
冬澜把刀鞘当作船桨划了过来，大喊着：“按住它！”
眼看着它就要回到水中，冬澜干脆不费事地划了，踩着大大小小的浮冰跳了过来，反手拿刀，刀尖对准它的脊背刺了下去。
但那怪物疯狂挣扎，刀尖没有刺入它的背脊，而是把它的右鳍与地面一同刺穿。刀刃炙烤着充满水分的鱼鳍，发出“滋滋”的声音。
“打啊！”
冬澜用上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压住刀，晓言再次把枪切换为狙击枪模式，对准它的头颅扣下扳机。
能量子弹穿透它的大脑，从额头直穿背鳍，留下了一个炽热的弹孔。但不知为什么，它仍然在挣扎。巨大的尾巴从水中抬起，把冬澜和他的刀一起拍飞。
沐悠跳下浮冰、踩着未被破坏的冰面，跑向岸边，双枪上膛，把怪物的尾巴打成了筛子。
冬澜再次拿起刀，对准它晃动的尾巴，一刀劈了下去，怪物被拦腰斩断，下半截身体，包括尾巴，携着鲜血沉入了湖底。
它的头被沐悠和晓言的弹幕覆盖，瞬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冒着股股白烟。
那怪物差不多也灯枯油尽了，逐渐地安静下来，最后趴在岸上，不再挣扎，永远地静止了。
“总算是把这玩意儿弄死了。”
晓言把枪挂回右腰上，弯着腿半躺在雪地上。休息了两秒钟，她又了站起来。
“把这鬼东西推下去吧。”
三人合力把这只侵蚀兽的上半截身体推回了水里，它慢慢沉入了湖底，在岸边留下了一滩红色的“血雪”。
三人进入仓库，冰晴仍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们……搞搞搞…定……了？”
晓言点了点头，对冬澜说：“小帅哥，去找点木头，生堆火。”
她又对晓言说：“晓言，把她衣服脱了。”
晓言作出震惊的表情。虽然是脱掉冰晴的衣服是为了防止她因为着水而冻死，但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说出来都很怪。不过晓言还是照做了。
二人帮忙把冰晴的风衣和衬衫，还有靴子脱了下来，用仓库里一块落灰的布盖在了她身上，帮助她保暖。
冬澜抱着一大堆用等离子刃砍断的白桦木走进仓库，关上门，用刀刃点燃了它们，快速生起了一堆火。
冰晴坐在那堆火边，让自己身上剩下的衣服尽量靠近火堆，以便尽快烘干自己。
冬澜在仓库里找到一个铁支架，便把它放在火堆上方，并且把冰晴的衣服放在上面挂着。
沐悠则仔细地检查着冰晴的耳鼻喉，帮她清理掉了里面的一些污水，然后拿了一小锅，倒了点水、放了一罐头鱼肉进去，把锅放在了支架上炖着。
所有人都围坐在火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晓言闭上眼睛，靠着墙说：“烤上个二十分钟，你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晓言从背包里拿了块肉干出来，叼在嘴里，说：“还好老娘我眼疾手快，不然小冰就要冻死了。”
冬澜敷衍地笑了笑，对冰晴说：“老姐，你先休息会儿，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沐悠看了看锅里的食物，说：“着凉了一定要吃些热食，想必你也饿了，等吃完东西，睡一会儿。”
很快，那锅鱼肉就炖好了，四人将它分食，带有鱼肉味的汤水也被喝了个精光。虽说是分食，但因为要照顾“伤员”，所以冰晴吃得最多。
这个仓库空间不大不小，而且还保暖，四人干脆坐在里面休息了好一会儿。冬澜是最没耐心的那个，在她们休息的时候，他硬是往外面跑了两趟，把公园外的火刃和悬浮摩托停到了仓库外面。
冰晴吃完鱼肉之后，衣服差不多也干了，便赶紧穿上了，毕竟在下雪天穿着单衣还是很冷的，冰晴不知道沐悠是怎么抗住、还能在这么冷的天露着双腿的。
四人围坐在火边，不知过去了多久，除了晓言以外都睡着了。冰晴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水面上。水面像宝石一样闪烁着蓝色的光。但是，她的视野局限在半径1米内，周围一片黑暗。
她在水面上走动，水面泛起漪涟，延伸至周围，但同时又像结冰了一样坚固，令她不会沉没。
下一秒，黑暗消失，头顶出现了一片黯淡的星空，金色的星星遍布其中。它们射出细小的光线，连成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接下来，星星的中心出现了一束血红色的光。她本来正在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但是却醒了。
那堆火已经熄灭了，仓库里的温度比她睡着前低了很多。冬澜和沐悠还在睡着，窗外没有白色或者橙色的太阳光——已经入夜了。
冰晴挎着刀走出仓库，轻手轻脚地打开、关上门。晓言坐在仓库外面，就在右边，还对着冰晴说了句“哟”，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坐在外面，不冷吗？”
“在守夜。还行吧，不算太冷，化雪才是最冷的。”
冰晴坐在晓言旁边，和她一起看着眼前的冰湖。破碎的冰面似乎融化了一些，比白天面积要更小。
“冰晴，能和我讲讲……”
“讲什么？”
“你的右眼。”
冰晴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因为不想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这只眼睛太怪异了，不知该从何说起。思考许久，她总是开口。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这只眼睛出生的时候就是瞎的。但是闭着左眼的时候，可以看得见。”
晓言有些不解，问：“怎么个看得见？”
“就是一片黑，不同的物体和生物是不同颜色的模糊色块。比如说植物是绿色的。还有人类，是白色的。”
“那还真是厉害。介意让我看一眼吗？”
晓言本想等待她的回答，没想到她点了点头，直接摘下了眼罩——看来她不懂“介意”的意思。
晓言仔细端详了她的右眼——黑色的玻璃体，紫色的瞳孔和红色的十字纹，看起来宛如一颗黑泥中的宝石。
“其实，要是你的眼白（玻璃体）正常的话，你的这只眼睛还是挺漂亮的。”
“谢谢……你可以不用安慰我的。”
“想多了。实话实说罢了。”
冰晴尴尬地笑了笑，把眼罩戴上。晓言突然站起，执意要把冰晴赶进去休息，还说着什么“自己守夜”的话。
晓言把仓库的门关上，走到火刃的腿边，拿起了枪，瞄着远处站在白桦林里、穿着卡其色大衣的人。
她隐约看到那个人眼睛里发着诡异的绿光，便瞄准了那个人的头，右手的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下一秒，那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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