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少时
理论上合同的签订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拖上十天半个月也不出奇。但这次情况特殊，双方都只把大方向谈好了，留下了很多的自由发挥空间，因此合同也不好拟太细。林见鹿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复制了一份海豹音乐制式合同，把模板里的内容一填，打印出来。双方看完后都没有异议，就一式四份签了字，林见鹿还带着海豹音乐的公章，盖章的时候差点拿错了，最后总算找到了海豹音乐艺人部的章，盖上，整套流程半小时都没用。
签字盖章以后，林世铭跟着金英敏准备参观下这个自名为“明星博物馆”（StarMuseum）的公司，结果刚走出办公室就愣住了。
看见他出来，走廊上九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按某种顺序站成一排，在左侧一个小个子悄声的“一二三”倒数引导下，整齐划一地鞠躬：“阿尼哈塞哟，我们是少女时代，请世铭前辈多多指教。”
林世铭没想到自己刚对着年龄能当自己父亲的李秀满一口一个前辈，转身又被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喊前辈，赶紧回礼。
有一说一，韩语里打招呼真是太方便了，林世铭在国内打招呼的时候必须视在场人身份选择“你好”、“您好”、“你们好”，面对复数个长辈时“您们”这种错误用法不能用，得单独列出“老师们好”“叔叔们好”，为了不失礼，敬称完了也不能忘了同辈们的“同学们好”、“观众朋友们好”。
用韩语就简单多了，管他是谁管他有多少人，一句“阿尼哈塞哟”解千愁。
林世铭还是对一群同龄人喊自己“前辈”有点不适应：“我们应该是同龄的，也没比你们多唱几年歌，所以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少女们还没回话，旁边金英敏先开了口：“世铭xi还是尽快适应我们这边的习惯吧，早出道一年也是前辈。不遵守这套规则会被整个圈子一起疏远的，为了世铭xi，也为了她们自己，她们必须要叫世铭xi为前辈。世铭xi也千万要注意这点，否则本就排外的半岛娱乐圈就更不欢迎你了。”
“受教了。”林世铭偏头用中文小声问林见鹿：“半岛娱乐圈这么不当人的吗？”
林见鹿同样小声用中文反问：“学韩语的时候老师没给你讲这个？半岛人等级尊卑制度已经是病态了的，你还指望有啥人性啊。”
林世铭看向少女们，讪笑道：“那啥，就按这边规矩来吧。泰妍xi，我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
最左侧的小个子脸上笑容抑制不住：“世铭前辈您叫我泰妍就好了，您能知道我名字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不需要敬称的。”
“因为是前辈，所以称呼你们不用加敬称也行吗？明白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什么荣幸的，你们的名字我都知道的，我买的专辑还有你们各人的介绍呢。”
林世铭眼睛从最左侧金泰妍向右扫过去，与一双双明亮的眸子对视，只是视线不显眼地绕过了一位肤色比较健康的少女，这九个少女他都认识：“泰妍，Jessica，Sunny，Tiffany，孝渊，侑莉，秀英，允儿，徐贤。你们的《IntotheNewWorld》是首很不错的歌，虽然我觉得它不太适合一群小女孩在世人面前首次亮相时唱，但你们的优秀表演让这种不适淡化了很多，我很喜欢这首歌，也很喜欢你们的表演。”
林世铭看着少女们变得明媚真挚许多的笑容，微笑道：“希望很多年后，还能听到你们一起唱响这首歌，这将是对‘再次重逢的世界’最好的诠释。”
“好，我们会的！”
金英敏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也面带笑意，少女时代这段时间的氛围太过压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她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了。他身为社长，对寄托了自己野心的少女们的也是有所担忧的，生怕女孩们真被困境压垮了，闹出退队甚至解散的事来。如今有一个她们尊重的人物支持和鼓励她们，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好事。
“既然世铭xi认识这群丫头，那就让她们带你参观公司吧，年轻人在一块总是有更多话可说。”
金英敏这个社长亲自陪同参观，那真是神鬼辟易，林世铭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敢有意见，而刚签了合同说要共享信息的他也不好阻拦。而换了少女时代作陪，撑死就能带林世铭去练习生培训这块看看，其他少女们不好打扰的地方，林世铭就很难进去了。
“另外，正好在这遇上了你们，我就顺便宣布一个好消息，”金英敏盯着金泰妍，在说到“正好”时加重了语气，脸上还是笑容可掬，“世铭xi已经接受我们的邀请，为少女时代的第一张迷你专辑制作一首歌曲。”
说罢，不理会少女们含泪的欢呼，金英敏踱进了办公室。
人总是要有点希望的，尤其是过几天她们还要上舞台。
“张国荣成名之前苦熬了十年，虽然你们爱豆没有他那么长的职业生命，道理却是相通的。黑海和Anti是苦难，但是既然发生了，也不完全是坏事。你们的实力非常强，共同经受过的苦难则会让你们更团结。有了这样的基础，我相信你们会比其他女团走得更远。凤凰会从灰烬中重生，涅槃的希望就在雪藏中蕴育，熬过黑暗，前方就会海阔天空。你们公司对你们有信心，我对你们有信心，我希望你们对自己也有信心。”
林世铭看着少女们眼角带泪的模样，一想就明白这是因为SM向她们公布了下一张专辑的计划。这段时间的少女时代恐怕一直在忧虑自己的前路怎么走——如果公司都放弃，那她们可能真的一无所有了。
林世铭觉得自己一顿鸡汤乱灌，应该能让少女们摆脱现在这种情绪，没想到好几个人听了这话眼泪干脆止不住，开始了抽泣。
“别哭啊。”林世铭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抹去面前某个少女脸上的眼泪，到了半空感觉不妥，又悄咪咪收回来。林见鹿白了他一眼，给几个流泪的少女分发手帕纸。
“世铭OPPA，我们带你在公司走一下吧。”金泰妍作为队长，这半年几乎承担了组合所有通告，向世人宣告还有少女时代这么一个组合，在获得更高人气的同时忍受了比妹妹们更多的攻击和压力，但是也锻炼出来了更坚韧的心脏，所以最快恢复过来，招呼起了不知所措的林世铭。
事件发生后，以往关系非常不错的哥哥们都自觉疏远了。虽然明白他们是为了避嫌以免火上浇油，但放眼整个公司，唯有九姐妹的相互支撑和一些相熟练习生的理解，其余练习生要么视而不见玩冷暴力，要么直接冷嘲热讽，大多数公司工作人员也是公事公办仿佛有点刻意拉开距离的态度，这种感觉太过难熬。
这是第一个公然表达对她们支持和期待的人。
“她好像和我同年吧，怎么就叫我欧巴了？”林世铭给了林见鹿一个眼神，用中文快速问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在安慰林允儿的林见鹿怒目而视，小声回道。
林世铭突然间萌生出买几本《半岛俗语大全》、《你必须知道的100个韩语小知识》的想法，自己以前认为的明白韩语字母发音和拼读技巧就能用中文语法速成的想法还是太过naive。
“那就谢谢各位了。”林世铭思来想去，还是当无事发生，正儿八经地道谢，跟着金泰妍逛起来。
“世铭OPPA，体育盛会的主题曲一般都是狂欢的快歌，最起码也要满怀快乐，曲调激昂，就像汉城奥运会的《HandinHand》一样。为什么BJ奥运会会选择《IandYou》这么一首节奏慢，而且还有意克制情感释放的歌呢？”金泰妍边带路，边问出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林世铭倒是惊了，不愧是SM公司精心打造的女团的主唱，对音乐的理解比国内不少所谓歌手都深。
不过也是，以半岛这种风气，年轻人都以做偶像扬名立万为目标，偶像的素质自然会逐渐提高，虽然在歌谣圈还是地位最低，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用自己的表现最终打破人们对他们“花瓶”的刻板印象，在音乐的殿堂里留下属于偶像的声音。
“你也说了，汉城奥运会的主题曲的节奏并不算快，因此BJ奥运会选择节奏更慢的《我和你》问题也不大。慢歌抒情，在欢庆甚至可以说是狂欢的大会上可能人们不会有那个心思细细体会，所以大多盛会选用快歌作为主题曲。但我相信，大都奥运会能在几年甚至十几年后，还被人拿出来回忆。我们给了自己，也给了全世界人民充足的时间去体会。”
“你能听出歌曲里的克制，非常好。你对音乐的理解已经比一般的歌手都要深了。”
林世铭转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少女们：“你们知道吗，就在1908年，赛里斯是一个非常弱的国家，被嘲讽为‘东亚病夫’。有人看到当时举办的奥运会的新闻，提出了著名的‘奥运三问’：赛里斯什么时候能派运动员参加奥运会？赛里斯什么时候能夺得奥运会金牌？赛里斯什么时候能举办奥运会？”
“BJ奥运会算是给这三个问题画上句号。中国人等这个答案，等了整整一百年。一百年的等待化为这场盛会，情感已经饱满得无以复加。我们对这届奥运会的期待，对全世界人民的热情，已经在其他各个方面得到了充分的表达，主题曲就只需要克制地将我们对大家到来的欢迎和喜悦娓娓道来。”
金泰妍边听边连连点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怀期待地看向林世铭，问道：“那世铭OPPA还能写出这样的歌吗？我是说，我很喜欢OPPA写的抒情歌，OPPA也说喜欢我们的《IntotheNewWorld》，所以能不能给我们写一首抒情歌？”
少女们都没有反对，迷你专好歹会收录五六首歌，除去一两首主打外，收一首艺术性比较高、没那么口水的抒情歌来提升专辑品质和评价也很不错。更何况这是小半年来在雪藏期扛着组合艰难前行的队长的愿望，别说收一首抒情曲进来，让她独唱都行。
林世铭笑容僵了僵，敷衍道：“放心放心，我一定写一首适合你们的歌。”
“谢谢OPPA！”少女们感激道。
林世铭心虚地回道：“没事没事，到时候你们不要嫌弃就好。”
实际上，林世铭从李秀满向他邀歌时就确定给少女们“写”哪首歌了。
《Gee》，前世林世铭因为恶搞歌曲才记住的旋律，几年后开始因为韩娱小说接触韩团了才知道这首歌真正的恐怖，具体的成绩他没印象，反正前无古人，好像也后无来者。
这一世林世铭从小学习声乐和作曲，有很强的原创能力，但他从来不惮于做一个文抄公。金英敏说的BJ奥运会的主题曲就是他抄了前世歌曲再自己魔改的结果。前世歌曲从音乐的角度来说无可挑剔，也符合奥运会对主题曲的要求，但是曲高和寡。金泰妍所说的缺点，原曲更有甚之。
同样是慢歌抒情，主题不变，但他大改以后歌曲的传唱度和欧美接受度提高了不少。从这一世《我和你》的全球传唱度来说，他的魔改相当成功。
林世铭从小跟着著名歌唱家学习声乐，在央视青歌赛冠军出道，两三年内左手原创右手抄歌，再经过奥运会开幕式自己以歌曲作者的身份进行演唱，在国内知名度相当高。但到了韩国这么一个玻璃心又骨子里对欧美跪舔的国家，涉足的又是半岛人相当自豪的流行歌谣圈，他在国内这个“文化荒漠”的国民地位对半岛人的说服力甚至不如《我和你》在欧美引起的反响大。
如果没有《我和你》的成绩，他的待遇可能比刚出道时需要戴面具的韩庚好不了多少。
他林世铭，需要一首歌让半岛人看见自己，看见自己以后要打造的女团。
说了这么多，其实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这首势不可当的《Gee》，他要抄，而且是为了祖国未来的国产偶像大业而抄，他抄得理直气壮！
唯独不好交代的是少女的期盼。
就这《Gee》，什么抒情啊，什么艺术性啊，什么《我和你》这样的歌啊，一点都不沾边，这就是完完全全的抓耳口水歌，唯一的优点是洗脑性强，能充分表现少女们的可爱，作为流行歌曲成绩差不了。
嘴上说着写一首适合她们的，反手给一首大家最看不起的口水洗脑歌，到时候咋交代啊？
总不能直接说“无脑口水歌最适合你们这些爱豆”吧？怕不是现在一口一个欧巴的少女们当场翻脸把他打死。
思来想去，林世铭也没了在SM公司乱逛的心情，终究是别人家的公司，终究是别人家的练习生，自己终究只是个没有根基的外来者，有什么好看的。
“泰妍，带我去你们练习室吧，我想看看现在的你们比起一专里的表现有多少进步。”
签字盖章以后，林世铭跟着金英敏准备参观下这个自名为“明星博物馆”（StarMuseum）的公司，结果刚走出办公室就愣住了。
看见他出来，走廊上九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按某种顺序站成一排，在左侧一个小个子悄声的“一二三”倒数引导下，整齐划一地鞠躬：“阿尼哈塞哟，我们是少女时代，请世铭前辈多多指教。”
林世铭没想到自己刚对着年龄能当自己父亲的李秀满一口一个前辈，转身又被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喊前辈，赶紧回礼。
有一说一，韩语里打招呼真是太方便了，林世铭在国内打招呼的时候必须视在场人身份选择“你好”、“您好”、“你们好”，面对复数个长辈时“您们”这种错误用法不能用，得单独列出“老师们好”“叔叔们好”，为了不失礼，敬称完了也不能忘了同辈们的“同学们好”、“观众朋友们好”。
用韩语就简单多了，管他是谁管他有多少人，一句“阿尼哈塞哟”解千愁。
林世铭还是对一群同龄人喊自己“前辈”有点不适应：“我们应该是同龄的，也没比你们多唱几年歌，所以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少女们还没回话，旁边金英敏先开了口：“世铭xi还是尽快适应我们这边的习惯吧，早出道一年也是前辈。不遵守这套规则会被整个圈子一起疏远的，为了世铭xi，也为了她们自己，她们必须要叫世铭xi为前辈。世铭xi也千万要注意这点，否则本就排外的半岛娱乐圈就更不欢迎你了。”
“受教了。”林世铭偏头用中文小声问林见鹿：“半岛娱乐圈这么不当人的吗？”
林见鹿同样小声用中文反问：“学韩语的时候老师没给你讲这个？半岛人等级尊卑制度已经是病态了的，你还指望有啥人性啊。”
林世铭看向少女们，讪笑道：“那啥，就按这边规矩来吧。泰妍xi，我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
最左侧的小个子脸上笑容抑制不住：“世铭前辈您叫我泰妍就好了，您能知道我名字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不需要敬称的。”
“因为是前辈，所以称呼你们不用加敬称也行吗？明白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什么荣幸的，你们的名字我都知道的，我买的专辑还有你们各人的介绍呢。”
林世铭眼睛从最左侧金泰妍向右扫过去，与一双双明亮的眸子对视，只是视线不显眼地绕过了一位肤色比较健康的少女，这九个少女他都认识：“泰妍，Jessica，Sunny，Tiffany，孝渊，侑莉，秀英，允儿，徐贤。你们的《IntotheNewWorld》是首很不错的歌，虽然我觉得它不太适合一群小女孩在世人面前首次亮相时唱，但你们的优秀表演让这种不适淡化了很多，我很喜欢这首歌，也很喜欢你们的表演。”
林世铭看着少女们变得明媚真挚许多的笑容，微笑道：“希望很多年后，还能听到你们一起唱响这首歌，这将是对‘再次重逢的世界’最好的诠释。”
“好，我们会的！”
金英敏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也面带笑意，少女时代这段时间的氛围太过压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她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了。他身为社长，对寄托了自己野心的少女们的也是有所担忧的，生怕女孩们真被困境压垮了，闹出退队甚至解散的事来。如今有一个她们尊重的人物支持和鼓励她们，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好事。
“既然世铭xi认识这群丫头，那就让她们带你参观公司吧，年轻人在一块总是有更多话可说。”
金英敏这个社长亲自陪同参观，那真是神鬼辟易，林世铭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敢有意见，而刚签了合同说要共享信息的他也不好阻拦。而换了少女时代作陪，撑死就能带林世铭去练习生培训这块看看，其他少女们不好打扰的地方，林世铭就很难进去了。
“另外，正好在这遇上了你们，我就顺便宣布一个好消息，”金英敏盯着金泰妍，在说到“正好”时加重了语气，脸上还是笑容可掬，“世铭xi已经接受我们的邀请，为少女时代的第一张迷你专辑制作一首歌曲。”
说罢，不理会少女们含泪的欢呼，金英敏踱进了办公室。
人总是要有点希望的，尤其是过几天她们还要上舞台。
“张国荣成名之前苦熬了十年，虽然你们爱豆没有他那么长的职业生命，道理却是相通的。黑海和Anti是苦难，但是既然发生了，也不完全是坏事。你们的实力非常强，共同经受过的苦难则会让你们更团结。有了这样的基础，我相信你们会比其他女团走得更远。凤凰会从灰烬中重生，涅槃的希望就在雪藏中蕴育，熬过黑暗，前方就会海阔天空。你们公司对你们有信心，我对你们有信心，我希望你们对自己也有信心。”
林世铭看着少女们眼角带泪的模样，一想就明白这是因为SM向她们公布了下一张专辑的计划。这段时间的少女时代恐怕一直在忧虑自己的前路怎么走——如果公司都放弃，那她们可能真的一无所有了。
林世铭觉得自己一顿鸡汤乱灌，应该能让少女们摆脱现在这种情绪，没想到好几个人听了这话眼泪干脆止不住，开始了抽泣。
“别哭啊。”林世铭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抹去面前某个少女脸上的眼泪，到了半空感觉不妥，又悄咪咪收回来。林见鹿白了他一眼，给几个流泪的少女分发手帕纸。
“世铭OPPA，我们带你在公司走一下吧。”金泰妍作为队长，这半年几乎承担了组合所有通告，向世人宣告还有少女时代这么一个组合，在获得更高人气的同时忍受了比妹妹们更多的攻击和压力，但是也锻炼出来了更坚韧的心脏，所以最快恢复过来，招呼起了不知所措的林世铭。
事件发生后，以往关系非常不错的哥哥们都自觉疏远了。虽然明白他们是为了避嫌以免火上浇油，但放眼整个公司，唯有九姐妹的相互支撑和一些相熟练习生的理解，其余练习生要么视而不见玩冷暴力，要么直接冷嘲热讽，大多数公司工作人员也是公事公办仿佛有点刻意拉开距离的态度，这种感觉太过难熬。
这是第一个公然表达对她们支持和期待的人。
“她好像和我同年吧，怎么就叫我欧巴了？”林世铭给了林见鹿一个眼神，用中文快速问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在安慰林允儿的林见鹿怒目而视，小声回道。
林世铭突然间萌生出买几本《半岛俗语大全》、《你必须知道的100个韩语小知识》的想法，自己以前认为的明白韩语字母发音和拼读技巧就能用中文语法速成的想法还是太过naive。
“那就谢谢各位了。”林世铭思来想去，还是当无事发生，正儿八经地道谢，跟着金泰妍逛起来。
“世铭OPPA，体育盛会的主题曲一般都是狂欢的快歌，最起码也要满怀快乐，曲调激昂，就像汉城奥运会的《HandinHand》一样。为什么BJ奥运会会选择《IandYou》这么一首节奏慢，而且还有意克制情感释放的歌呢？”金泰妍边带路，边问出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林世铭倒是惊了，不愧是SM公司精心打造的女团的主唱，对音乐的理解比国内不少所谓歌手都深。
不过也是，以半岛这种风气，年轻人都以做偶像扬名立万为目标，偶像的素质自然会逐渐提高，虽然在歌谣圈还是地位最低，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用自己的表现最终打破人们对他们“花瓶”的刻板印象，在音乐的殿堂里留下属于偶像的声音。
“你也说了，汉城奥运会的主题曲的节奏并不算快，因此BJ奥运会选择节奏更慢的《我和你》问题也不大。慢歌抒情，在欢庆甚至可以说是狂欢的大会上可能人们不会有那个心思细细体会，所以大多盛会选用快歌作为主题曲。但我相信，大都奥运会能在几年甚至十几年后，还被人拿出来回忆。我们给了自己，也给了全世界人民充足的时间去体会。”
“你能听出歌曲里的克制，非常好。你对音乐的理解已经比一般的歌手都要深了。”
林世铭转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少女们：“你们知道吗，就在1908年，赛里斯是一个非常弱的国家，被嘲讽为‘东亚病夫’。有人看到当时举办的奥运会的新闻，提出了著名的‘奥运三问’：赛里斯什么时候能派运动员参加奥运会？赛里斯什么时候能夺得奥运会金牌？赛里斯什么时候能举办奥运会？”
“BJ奥运会算是给这三个问题画上句号。中国人等这个答案，等了整整一百年。一百年的等待化为这场盛会，情感已经饱满得无以复加。我们对这届奥运会的期待，对全世界人民的热情，已经在其他各个方面得到了充分的表达，主题曲就只需要克制地将我们对大家到来的欢迎和喜悦娓娓道来。”
金泰妍边听边连连点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怀期待地看向林世铭，问道：“那世铭OPPA还能写出这样的歌吗？我是说，我很喜欢OPPA写的抒情歌，OPPA也说喜欢我们的《IntotheNewWorld》，所以能不能给我们写一首抒情歌？”
少女们都没有反对，迷你专好歹会收录五六首歌，除去一两首主打外，收一首艺术性比较高、没那么口水的抒情歌来提升专辑品质和评价也很不错。更何况这是小半年来在雪藏期扛着组合艰难前行的队长的愿望，别说收一首抒情曲进来，让她独唱都行。
林世铭笑容僵了僵，敷衍道：“放心放心，我一定写一首适合你们的歌。”
“谢谢OPPA！”少女们感激道。
林世铭心虚地回道：“没事没事，到时候你们不要嫌弃就好。”
实际上，林世铭从李秀满向他邀歌时就确定给少女们“写”哪首歌了。
《Gee》，前世林世铭因为恶搞歌曲才记住的旋律，几年后开始因为韩娱小说接触韩团了才知道这首歌真正的恐怖，具体的成绩他没印象，反正前无古人，好像也后无来者。
这一世林世铭从小学习声乐和作曲，有很强的原创能力，但他从来不惮于做一个文抄公。金英敏说的BJ奥运会的主题曲就是他抄了前世歌曲再自己魔改的结果。前世歌曲从音乐的角度来说无可挑剔，也符合奥运会对主题曲的要求，但是曲高和寡。金泰妍所说的缺点，原曲更有甚之。
同样是慢歌抒情，主题不变，但他大改以后歌曲的传唱度和欧美接受度提高了不少。从这一世《我和你》的全球传唱度来说，他的魔改相当成功。
林世铭从小跟着著名歌唱家学习声乐，在央视青歌赛冠军出道，两三年内左手原创右手抄歌，再经过奥运会开幕式自己以歌曲作者的身份进行演唱，在国内知名度相当高。但到了韩国这么一个玻璃心又骨子里对欧美跪舔的国家，涉足的又是半岛人相当自豪的流行歌谣圈，他在国内这个“文化荒漠”的国民地位对半岛人的说服力甚至不如《我和你》在欧美引起的反响大。
如果没有《我和你》的成绩，他的待遇可能比刚出道时需要戴面具的韩庚好不了多少。
他林世铭，需要一首歌让半岛人看见自己，看见自己以后要打造的女团。
说了这么多，其实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这首势不可当的《Gee》，他要抄，而且是为了祖国未来的国产偶像大业而抄，他抄得理直气壮！
唯独不好交代的是少女的期盼。
就这《Gee》，什么抒情啊，什么艺术性啊，什么《我和你》这样的歌啊，一点都不沾边，这就是完完全全的抓耳口水歌，唯一的优点是洗脑性强，能充分表现少女们的可爱，作为流行歌曲成绩差不了。
嘴上说着写一首适合她们的，反手给一首大家最看不起的口水洗脑歌，到时候咋交代啊？
总不能直接说“无脑口水歌最适合你们这些爱豆”吧？怕不是现在一口一个欧巴的少女们当场翻脸把他打死。
思来想去，林世铭也没了在SM公司乱逛的心情，终究是别人家的公司，终究是别人家的练习生，自己终究只是个没有根基的外来者，有什么好看的。
“泰妍，带我去你们练习室吧，我想看看现在的你们比起一专里的表现有多少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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