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异变
陆远总觉着这老道爷有些疯癫。
不止是说话，就连行为举止，也有些叫人意料不及。
就如现在，这老头子竟挪起了池边石头。
可那巨石少说也有八百斤，看那一副吃力的模样，哪里能撼动半分？
“你这小子，也不说来帮帮老人家，站在那边闲闲散散，不如过来推石。”
“这么大的石头，人力如何能及……”说着，陆远上下扫视了眼对方：“你一修道之人，却奈何不了一块石头，这才奇怪吧。”
“我呸！谁说修道之人便就能力大体强了？”
“听说书的都这样讲，而且你这般大模大样的在钱家，谁信你能没有半点本事。”
“道爷用的是脑子，是智慧，懂吗！”见陆远明显不识真货，老道爷一脸怒色：“我师出风水堪舆，生平贯饮地脉五行之气，自得长寿问仙，你小子真个见识短浅！”
“风水堪舆？这玩意也能算是修仙？”
老道爷饮了一口酒，哼了一声道：“要么怎么说你没见识，傍门三千，术流静动，风水堪舆便是术字门中一类。”
“说得像真的一样，难不成你这看了风水也能长生久视？”陆远的眼神中满是不信。
“长生久视？”
“哈哈哈……”老道爷忽地大笑起来，他手指向土地：“你瞧这泥土中的无尽尘埃，它们是否长生久视了！”
陆远略加思索了一番，抬起头回答道：“泥土尘埃自然是一直存在着的。”
“那吾等死后，不也便随它们一同长生久视了么？”
看着饮酒狂笑的老道爷，陆远一时哑然。
“话虽这么说，可是……”
“可什么是，你这后生，明明年不过二十，怎么像那钱老爷般一副老头子心态。”
说着，他忽然重重在陆远头上拍了下，口中喝问：“如此这般只盯着山上看，你凭什么活到走至山顶那天？”
见这老道人似是要提点自己，陆远连忙鞠躬，虚心请教：“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性命双修，全在心炼。我年轻也如你这般，闷着头就要一条路走到黑，可须知，爬悬崖尚且还要左攀右蹬，大修行在世中，这俗世之道，你且悟去吧！”
老道爷说完，便不再理会陆远。
他左一下，右一下，用手推那巨石，令人诧异的是，那石头竟随着这番动作下真的挪动了微毫。
陆远若有所思。
他隐隐有了一丝感悟，却在中间蒙了层薄雾，苦想之下，只叹自己阅历尚浅。
或许如这老道爷所说的，大修行在俗世中，只有走入其中，才能真正感悟天道本理深义。
怀中玉章隐隐传来凉意，叫他精神一振。
看着老道爷还在慢慢推那巨石，面色却没有半点不耐难色，仿佛这只是寻常遇到的一件小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陆远走上前去，用肩膀抵住另一侧道：“我帮您推。”
两人从凌晨时分，一直忙到清晨。
先是将石头向左挪动三寸，又将池边小径分出八尺，按着老道爷的话讲，那便是略加改动风水，将这聚阴地改为镇阴地。
但照那预想，工程量显然还很多，至少也还要小半年。
因此，在仆人醒来，开始各自忙活之后，两人便就此停了下来。
吃过早饭。
陆远找到钱府的管家杨丛，言及这便要与寅三娘就此离开。
“怎么这么匆急？何不吃过午饭再走。”
“不必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就不停留了。”
“既是如此，我也便不再强留你们两个，只是钱老爷想要你带封信回去，交给你师傅孙方，咱们先去趟书房那边吧。”
“信？……”
陆远无奈点点头，毕竟这事他也没法拒绝。
他回头看身后，寅三娘正喂着那只失去主人的癞皮狗，似乎也没那么急着走。
随即，陆远便跟着杨从，一路向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窗四敞大开。
在里面便能看到院落中的翠竹绿松，以及其中的幽静小路。
钱老爷正静坐在案前，像是在想着什么，面容有些发呆，甚至有只野猫走入趴在了旁侧椅子上，都未有发觉。
直到陆远两人走进门，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过来了……”
“钱老爷，你是有什么书信要我带吗？”
“嗯，这个交给你师傅。”钱老爷拿起身前已然封好了的信，将其递了过去：“你夜里遇到那脏老道了？”
陆远愣了愣，这才回过神。
对方指的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老道爷，没想到钱老爷连这事都知道了，甚至知道自己今天夜里的所有举动！
“是……是的，夜里睡不着，出去逛逛便遇到了他。”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呵，居然串通外人，难不成是对我钱家图谋不轨？”
钱老爷嘴上虽说得严重，但面色却莫名的满是调笑，叫陆远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带着歉意回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对钱家没有任何恶意。”
“呵呵，你这小子真是不懂逗趣。”
钱老爷向杨丛摆摆手，将其打发了出去，这才接着说：“我早就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了。”
陆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却更加疑惑。
“那您为何……”
“为何任其胡为？”
钱老爷当下只是摇摇头：“只是放下了，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便算是我为这钱家镇，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看着坐在案前的钱老爷。
陆远忽然感觉对方衰老了许多，双眼不比昨日清明，甚至后背都佝偻了起来。
“您能想到钱家镇的人，他们知道了的话，想必一定会很感激的。”
“感激什么的，都已不重要了。”钱老爷摆了摆手。
他叹息了声，看了眼旁座那只打着呼噜的野猫，背脊消瘦，嘴侧泛白，显然也是老得不成样子了。
“唉，记得七十年前，我还去过小龙坎镇，年轻的时候，可真好啊……”
“您是去那做什么？”听到钱老爷去过自己老家，陆远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还能做什么，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历，一来想要多碰运气得些传承，二来到处看看，仿佛那样自己便成了见识广博的人。”
不止是说话，就连行为举止，也有些叫人意料不及。
就如现在，这老头子竟挪起了池边石头。
可那巨石少说也有八百斤，看那一副吃力的模样，哪里能撼动半分？
“你这小子，也不说来帮帮老人家，站在那边闲闲散散，不如过来推石。”
“这么大的石头，人力如何能及……”说着，陆远上下扫视了眼对方：“你一修道之人，却奈何不了一块石头，这才奇怪吧。”
“我呸！谁说修道之人便就能力大体强了？”
“听说书的都这样讲，而且你这般大模大样的在钱家，谁信你能没有半点本事。”
“道爷用的是脑子，是智慧，懂吗！”见陆远明显不识真货，老道爷一脸怒色：“我师出风水堪舆，生平贯饮地脉五行之气，自得长寿问仙，你小子真个见识短浅！”
“风水堪舆？这玩意也能算是修仙？”
老道爷饮了一口酒，哼了一声道：“要么怎么说你没见识，傍门三千，术流静动，风水堪舆便是术字门中一类。”
“说得像真的一样，难不成你这看了风水也能长生久视？”陆远的眼神中满是不信。
“长生久视？”
“哈哈哈……”老道爷忽地大笑起来，他手指向土地：“你瞧这泥土中的无尽尘埃，它们是否长生久视了！”
陆远略加思索了一番，抬起头回答道：“泥土尘埃自然是一直存在着的。”
“那吾等死后，不也便随它们一同长生久视了么？”
看着饮酒狂笑的老道爷，陆远一时哑然。
“话虽这么说，可是……”
“可什么是，你这后生，明明年不过二十，怎么像那钱老爷般一副老头子心态。”
说着，他忽然重重在陆远头上拍了下，口中喝问：“如此这般只盯着山上看，你凭什么活到走至山顶那天？”
见这老道人似是要提点自己，陆远连忙鞠躬，虚心请教：“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性命双修，全在心炼。我年轻也如你这般，闷着头就要一条路走到黑，可须知，爬悬崖尚且还要左攀右蹬，大修行在世中，这俗世之道，你且悟去吧！”
老道爷说完，便不再理会陆远。
他左一下，右一下，用手推那巨石，令人诧异的是，那石头竟随着这番动作下真的挪动了微毫。
陆远若有所思。
他隐隐有了一丝感悟，却在中间蒙了层薄雾，苦想之下，只叹自己阅历尚浅。
或许如这老道爷所说的，大修行在俗世中，只有走入其中，才能真正感悟天道本理深义。
怀中玉章隐隐传来凉意，叫他精神一振。
看着老道爷还在慢慢推那巨石，面色却没有半点不耐难色，仿佛这只是寻常遇到的一件小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陆远走上前去，用肩膀抵住另一侧道：“我帮您推。”
两人从凌晨时分，一直忙到清晨。
先是将石头向左挪动三寸，又将池边小径分出八尺，按着老道爷的话讲，那便是略加改动风水，将这聚阴地改为镇阴地。
但照那预想，工程量显然还很多，至少也还要小半年。
因此，在仆人醒来，开始各自忙活之后，两人便就此停了下来。
吃过早饭。
陆远找到钱府的管家杨丛，言及这便要与寅三娘就此离开。
“怎么这么匆急？何不吃过午饭再走。”
“不必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就不停留了。”
“既是如此，我也便不再强留你们两个，只是钱老爷想要你带封信回去，交给你师傅孙方，咱们先去趟书房那边吧。”
“信？……”
陆远无奈点点头，毕竟这事他也没法拒绝。
他回头看身后，寅三娘正喂着那只失去主人的癞皮狗，似乎也没那么急着走。
随即，陆远便跟着杨从，一路向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窗四敞大开。
在里面便能看到院落中的翠竹绿松，以及其中的幽静小路。
钱老爷正静坐在案前，像是在想着什么，面容有些发呆，甚至有只野猫走入趴在了旁侧椅子上，都未有发觉。
直到陆远两人走进门，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过来了……”
“钱老爷，你是有什么书信要我带吗？”
“嗯，这个交给你师傅。”钱老爷拿起身前已然封好了的信，将其递了过去：“你夜里遇到那脏老道了？”
陆远愣了愣，这才回过神。
对方指的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老道爷，没想到钱老爷连这事都知道了，甚至知道自己今天夜里的所有举动！
“是……是的，夜里睡不着，出去逛逛便遇到了他。”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呵，居然串通外人，难不成是对我钱家图谋不轨？”
钱老爷嘴上虽说得严重，但面色却莫名的满是调笑，叫陆远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带着歉意回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对钱家没有任何恶意。”
“呵呵，你这小子真是不懂逗趣。”
钱老爷向杨丛摆摆手，将其打发了出去，这才接着说：“我早就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了。”
陆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却更加疑惑。
“那您为何……”
“为何任其胡为？”
钱老爷当下只是摇摇头：“只是放下了，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便算是我为这钱家镇，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看着坐在案前的钱老爷。
陆远忽然感觉对方衰老了许多，双眼不比昨日清明，甚至后背都佝偻了起来。
“您能想到钱家镇的人，他们知道了的话，想必一定会很感激的。”
“感激什么的，都已不重要了。”钱老爷摆了摆手。
他叹息了声，看了眼旁座那只打着呼噜的野猫，背脊消瘦，嘴侧泛白，显然也是老得不成样子了。
“唉，记得七十年前，我还去过小龙坎镇，年轻的时候，可真好啊……”
“您是去那做什么？”听到钱老爷去过自己老家，陆远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还能做什么，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历，一来想要多碰运气得些传承，二来到处看看，仿佛那样自己便成了见识广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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