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
学校门口的人有些多，来来往往的学生、牵手亲昵的恋人，还有急匆匆赶课的老师。我走到车站，排好了队，拿出零钱，等公交车赶来。
“小四儿，你要干嘛去，鬼鬼祟祟的！”
我还没回头，小三儿就把我抱紧，双臂圈住我的脖子，双腿夹在我的身上。小三儿有些重，再加上我没完全注意到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老大见我重心不稳，紧忙跑过去扶住了我。
“没事吧？”老大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事。”
小三儿拍着我的肩膀，再次问道：“小四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一早上就鬼鬼祟祟的，上节高数课，你竟然对着那个老头笑，你知道你有多可怕吗！难道，你是把老头看成了你的暗恋对象了？”说完，小三儿的眉毛上下舞动，其他几人也慢慢走过来，逼着我说出事情缘由。
“看来你们想多了，我今天想回趟家，有一些想家了。幸好，这里离家不算太远，两个半小时就能赶到。”说完，我的心里美滋滋的，突然想吃父母做的阳春面。
老二满脸的嫉妒道：“唉，小四儿，你真是太幸福了！我想家爬着都回不去！为了省钱，要做两辆公交车，两趟火车，剩下一段路还要徒步一小时。要不，我们陪你回家一趟吧！”老二与小三儿相视而笑。我有些为难，老大这时候走过来说：“老二，别和小三儿瞎胡闹，可能忘忧还有一些事情和父母说。小四儿，要不等叔叔阿姨有时间，你再带我们去你家吃面，怎么样？”我紧忙点点头，“好，没问题，等下次，下次我就带大家去我家吃面，大家随便吃，我请客！”
大家在车站聊了很久，错过了一辆车。等下一辆车赶来时，老大指着不远处与我说：“小四儿，车来了，看好东西，记得到回家给我们打个电话！”
投了车票钱，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室友们与我挥手告别，我跟着挥挥手。上车的人不是很多，因为在平时的日子，很少有人坐车，再加上学校的车站算是终点站，这里没有站牌，所以公交车空荡荡地跑着。
夏日的阳光很足，我涂了很多的防晒霜，还是能感觉到太阳的毒辣。背包里装了两本书，是上次和大哥一行人去图书馆那里借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件新买的t恤，都是白色的，上面有些简单的线条加以装饰，穿起来得体大方。
公交车行车的路上，中途有几站上车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与我年纪相当的年轻人，有的赶着去看电影，有的和朋友约好了去看画展，还有一些只是闲来无事，打算随意走走，期待与有缘人偶遇。我坐在那里，感受着世间的美好，男孩子与女孩子手牵着手看向远处的风景，小孩子坐在母亲的怀里熟睡，老人坐在位置上有些睡意，他旁边的男生为她挡着空隙，防止老人摔倒……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感受着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与真诚，是我作为旁观者最深刻的感触。
下了车，我停站在车站旁，用记忆去寻找家的方向。这条路对于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在梦境中走过千千万万遍，却依然迷失方向。
刚走过一条街，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住，昏暗的影子投映在地上，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我急忙穿过一条小巷，打算在巷口寻找躲雨的地方，可雨势来得太急，瓢泼大雨瞬间倾泻而下，我顶着书包穿梭在狭窄的巷口，如一只慌乱窜逃的老鼠。
很快，街上的人在雨中四处狂奔，柏油路上只有陆陆续续的雨水在不断堆积。浸透的衣服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进了水的帆布鞋跑起路来黏糊糊地，就像脚底踩到了鱼。我紧忙拐过十字路口，看见一家卖糕点的店铺还开着门，里面躲进了很多人。我很想快些跑进去，可是雨水过急，我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我眯着眼睛看准方向，打算一股气跑过去。这时天空亮出一道闪电，紧接着轰响的雷鸣声响彻这座城市，把天空割破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雨水像瀑布一样倾灌地面。我感觉自己被雨水淹没，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一道道闪电的强光把这里照得通亮，使我睁不开双眼，胡乱地拍打着水面。我天生不善游泳，很多雨水被我吸进鼻子里，大量的水涌进我的嘴里。就在我感觉自己沉入海底，无法呼吸的时候，有个人从我的身后把我抱紧。我拼命地挣扎，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这个穿着便装的人在雨水中打开一个缺口，把我拽进了通往死亡的路口――忘忧谷。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世间拉扯回忘忧谷中。我摔得很惨，整个人飞出去十几米远，又翻了几圈身体，才控制着停下。湿漉漉的雨水与忘忧谷的冷凝的岩浆混合在一起，附着在我的衣服上。
向远方看去，我发现那是小三儿的身影，便埋怨道：“小三儿，你抽什么风！”说完，我看见小三儿恶狠狠地看着我。
小三儿像个恶魔一样走到我面前，并蹲下身子问道：“小四儿呢？忘忧呢？”
他憎恶的表情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慌了神，手指在地面上不住地颤抖。可是，我不能过早地暴露，更不能对此坦白。事已至此，我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拖延时间，等他完全平静下来，我才有解释的机会。否则，我就是在自寻死路。
“小三儿，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忘忧，我就是小三儿啊！快把我拽起来，我还要回家去看看父母呢！”我伸出手，等他将我拉起。
“你知道吗，小四儿在我们几人里面，游泳是最娴熟的！”我看见小三儿的眼神杀气腾腾。他如此说，定是知道了忘忧的离去。我缩回了手，坐起身，冷静地拍打身上的泥土。
“生死簿重新恢复了原样，但是里面的内容再次改变。身为判官的你，怎么能不知事情的缘由，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问我，怎么，你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我是原本的忘忧吗？身为判官的你都没有办法，我只不过是一个摆渡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将他的生死簿重归原样？”我忍住身上的伤痛，站在他面前继续说：“没错，我就是忘忧的摆渡人，他葬身于大片的花海中，那里开满了彼岸花。我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地方，彼岸花下的海水竟然是清澈透明的。”我看着小三儿的神情，恐怖地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小三儿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一团团黑色的迷雾聚集在他身边，像一只如饥似渴的老鹰，紧盯着它的猎物，准备伺机而动。“那你就可以代替他的人生吗？你明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为了一己之私，将他作为你的生死簿，将他作为你的契约！”他手里的判官笔，在面前飞速旋转，化作一只上万年的远古神兽，我向后退了步，强大的气势不断向我逼迫。
曾经作为摆渡人的我可能会与他打个平手。可是我与忘忧做了交易，已不再是摆渡人，身上仅有的一点摆渡人的能力在他面前施展，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你难道不知道忘忧还没有死，他还躺在病床上吗？”
小三听我说完，他露出惊愕的表情，判官笔在他面前缓缓停下。“你想说什么，你是说小四儿还能回来是吗？但你作为摆渡者，怎么能答应忘忧的要求。”
“难道你是想说，即使他失去了生的希望，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权利，是吗？像小四儿这种情况，我将会和他一同化为虚无的灰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少了几页的生死簿，就可以将他与恶人们一样，抛弃在无尽的虚无之中吗？倘若是这样的结局，这是他七日的救赎，还是无法摆脱的噩梦？”我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
这时，小三儿不再恶语相逼，他握紧判官笔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坚定地看着他说：“倘若我能活着回到世间，就可以继续忘忧的生活。那时候我们将会是一个人，我也将会忘记这里的所有事情。带上拼接好的所有记忆，与你们一同离开这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吃惊地问我。
我转过身，看向远处。“他已是个离开的人，我能回到世间，那么这场意外就不会作数。命运会重新安排我们的生死，这里需要填补的位置，自然会有人来代替的。”
小三儿点点头说：“我听这里的人说过此事，但也只不过是人云亦云，难辨真伪。没想到，你们摆渡人还知道这种事情。”听小三儿说完，我撇了他一眼：“怎么，判官还瞧不起摆渡人吗？别忘了，你们也是有过摆渡人的！”
“那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小三儿问道。
我试着推开门，但是打不开。“当然了，我想回家看看父母，有一点想家了。”
小三儿笑道：“原来你们摆渡人和本人的性格如此相像！”没等他说完，我便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过了今日也不过还剩三日，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说完，小三儿为我打开门，继续第四日的行程。我突然想到刚刚的暴雨，便回头问他：“刚刚的暴雨怎么算？”
小三儿摆摆手说：“我会妥善处理，你抓紧走吧！”
我将虚掩的门推开，小三儿在身后看着我。我向前走去，挥挥手道：
“谢了！”
“小四儿，你要干嘛去，鬼鬼祟祟的！”
我还没回头，小三儿就把我抱紧，双臂圈住我的脖子，双腿夹在我的身上。小三儿有些重，再加上我没完全注意到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老大见我重心不稳，紧忙跑过去扶住了我。
“没事吧？”老大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事。”
小三儿拍着我的肩膀，再次问道：“小四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一早上就鬼鬼祟祟的，上节高数课，你竟然对着那个老头笑，你知道你有多可怕吗！难道，你是把老头看成了你的暗恋对象了？”说完，小三儿的眉毛上下舞动，其他几人也慢慢走过来，逼着我说出事情缘由。
“看来你们想多了，我今天想回趟家，有一些想家了。幸好，这里离家不算太远，两个半小时就能赶到。”说完，我的心里美滋滋的，突然想吃父母做的阳春面。
老二满脸的嫉妒道：“唉，小四儿，你真是太幸福了！我想家爬着都回不去！为了省钱，要做两辆公交车，两趟火车，剩下一段路还要徒步一小时。要不，我们陪你回家一趟吧！”老二与小三儿相视而笑。我有些为难，老大这时候走过来说：“老二，别和小三儿瞎胡闹，可能忘忧还有一些事情和父母说。小四儿，要不等叔叔阿姨有时间，你再带我们去你家吃面，怎么样？”我紧忙点点头，“好，没问题，等下次，下次我就带大家去我家吃面，大家随便吃，我请客！”
大家在车站聊了很久，错过了一辆车。等下一辆车赶来时，老大指着不远处与我说：“小四儿，车来了，看好东西，记得到回家给我们打个电话！”
投了车票钱，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室友们与我挥手告别，我跟着挥挥手。上车的人不是很多，因为在平时的日子，很少有人坐车，再加上学校的车站算是终点站，这里没有站牌，所以公交车空荡荡地跑着。
夏日的阳光很足，我涂了很多的防晒霜，还是能感觉到太阳的毒辣。背包里装了两本书，是上次和大哥一行人去图书馆那里借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件新买的t恤，都是白色的，上面有些简单的线条加以装饰，穿起来得体大方。
公交车行车的路上，中途有几站上车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与我年纪相当的年轻人，有的赶着去看电影，有的和朋友约好了去看画展，还有一些只是闲来无事，打算随意走走，期待与有缘人偶遇。我坐在那里，感受着世间的美好，男孩子与女孩子手牵着手看向远处的风景，小孩子坐在母亲的怀里熟睡，老人坐在位置上有些睡意，他旁边的男生为她挡着空隙，防止老人摔倒……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感受着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与真诚，是我作为旁观者最深刻的感触。
下了车，我停站在车站旁，用记忆去寻找家的方向。这条路对于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在梦境中走过千千万万遍，却依然迷失方向。
刚走过一条街，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住，昏暗的影子投映在地上，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我急忙穿过一条小巷，打算在巷口寻找躲雨的地方，可雨势来得太急，瓢泼大雨瞬间倾泻而下，我顶着书包穿梭在狭窄的巷口，如一只慌乱窜逃的老鼠。
很快，街上的人在雨中四处狂奔，柏油路上只有陆陆续续的雨水在不断堆积。浸透的衣服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进了水的帆布鞋跑起路来黏糊糊地，就像脚底踩到了鱼。我紧忙拐过十字路口，看见一家卖糕点的店铺还开着门，里面躲进了很多人。我很想快些跑进去，可是雨水过急，我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我眯着眼睛看准方向，打算一股气跑过去。这时天空亮出一道闪电，紧接着轰响的雷鸣声响彻这座城市，把天空割破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雨水像瀑布一样倾灌地面。我感觉自己被雨水淹没，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一道道闪电的强光把这里照得通亮，使我睁不开双眼，胡乱地拍打着水面。我天生不善游泳，很多雨水被我吸进鼻子里，大量的水涌进我的嘴里。就在我感觉自己沉入海底，无法呼吸的时候，有个人从我的身后把我抱紧。我拼命地挣扎，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这个穿着便装的人在雨水中打开一个缺口，把我拽进了通往死亡的路口――忘忧谷。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世间拉扯回忘忧谷中。我摔得很惨，整个人飞出去十几米远，又翻了几圈身体，才控制着停下。湿漉漉的雨水与忘忧谷的冷凝的岩浆混合在一起，附着在我的衣服上。
向远方看去，我发现那是小三儿的身影，便埋怨道：“小三儿，你抽什么风！”说完，我看见小三儿恶狠狠地看着我。
小三儿像个恶魔一样走到我面前，并蹲下身子问道：“小四儿呢？忘忧呢？”
他憎恶的表情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慌了神，手指在地面上不住地颤抖。可是，我不能过早地暴露，更不能对此坦白。事已至此，我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拖延时间，等他完全平静下来，我才有解释的机会。否则，我就是在自寻死路。
“小三儿，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忘忧，我就是小三儿啊！快把我拽起来，我还要回家去看看父母呢！”我伸出手，等他将我拉起。
“你知道吗，小四儿在我们几人里面，游泳是最娴熟的！”我看见小三儿的眼神杀气腾腾。他如此说，定是知道了忘忧的离去。我缩回了手，坐起身，冷静地拍打身上的泥土。
“生死簿重新恢复了原样，但是里面的内容再次改变。身为判官的你，怎么能不知事情的缘由，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问我，怎么，你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我是原本的忘忧吗？身为判官的你都没有办法，我只不过是一个摆渡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将他的生死簿重归原样？”我忍住身上的伤痛，站在他面前继续说：“没错，我就是忘忧的摆渡人，他葬身于大片的花海中，那里开满了彼岸花。我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地方，彼岸花下的海水竟然是清澈透明的。”我看着小三儿的神情，恐怖地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小三儿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一团团黑色的迷雾聚集在他身边，像一只如饥似渴的老鹰，紧盯着它的猎物，准备伺机而动。“那你就可以代替他的人生吗？你明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为了一己之私，将他作为你的生死簿，将他作为你的契约！”他手里的判官笔，在面前飞速旋转，化作一只上万年的远古神兽，我向后退了步，强大的气势不断向我逼迫。
曾经作为摆渡人的我可能会与他打个平手。可是我与忘忧做了交易，已不再是摆渡人，身上仅有的一点摆渡人的能力在他面前施展，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你难道不知道忘忧还没有死，他还躺在病床上吗？”
小三听我说完，他露出惊愕的表情，判官笔在他面前缓缓停下。“你想说什么，你是说小四儿还能回来是吗？但你作为摆渡者，怎么能答应忘忧的要求。”
“难道你是想说，即使他失去了生的希望，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权利，是吗？像小四儿这种情况，我将会和他一同化为虚无的灰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少了几页的生死簿，就可以将他与恶人们一样，抛弃在无尽的虚无之中吗？倘若是这样的结局，这是他七日的救赎，还是无法摆脱的噩梦？”我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
这时，小三儿不再恶语相逼，他握紧判官笔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坚定地看着他说：“倘若我能活着回到世间，就可以继续忘忧的生活。那时候我们将会是一个人，我也将会忘记这里的所有事情。带上拼接好的所有记忆，与你们一同离开这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吃惊地问我。
我转过身，看向远处。“他已是个离开的人，我能回到世间，那么这场意外就不会作数。命运会重新安排我们的生死，这里需要填补的位置，自然会有人来代替的。”
小三儿点点头说：“我听这里的人说过此事，但也只不过是人云亦云，难辨真伪。没想到，你们摆渡人还知道这种事情。”听小三儿说完，我撇了他一眼：“怎么，判官还瞧不起摆渡人吗？别忘了，你们也是有过摆渡人的！”
“那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小三儿问道。
我试着推开门，但是打不开。“当然了，我想回家看看父母，有一点想家了。”
小三儿笑道：“原来你们摆渡人和本人的性格如此相像！”没等他说完，我便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过了今日也不过还剩三日，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说完，小三儿为我打开门，继续第四日的行程。我突然想到刚刚的暴雨，便回头问他：“刚刚的暴雨怎么算？”
小三儿摆摆手说：“我会妥善处理，你抓紧走吧！”
我将虚掩的门推开，小三儿在身后看着我。我向前走去，挥挥手道：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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