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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河顿悟透剑光

    那女子大大咧咧将琴放在桌上,客栈只有周礼一行人旁边的桌子是空的,恰好也让几人看清了这古琴。

    古琴由桐木所制,瞧着样子古朴。那姑娘坐下,要酒要肉的,既不矜持也不稳重,完全看不出方才是她弹的琴。

    不过见她没什么恶意,周礼等人也没跟她过多攀谈,各自吃饭。

    这姑娘吃饭算不上文雅,在一向一板一眼的周礼面前更显得粗俗。她自己似乎不以为意,只是偶尔偷偷瞄一眼林献之。

    倒也不怪这姑娘孟浪,像林献之这种相貌本也该招姑娘喜欢,只是他生性顽皮,往往相处不过半日,姑娘家就都不爱理他了。

    周礼一行七人打算分两路,周礼带着孟昭昭和徐、刘两个徒弟返回华山,等少林帖子到了便动身前往。

    另一路便是林献之和常泊,护送唐朝一程,也顺便带着常泊四处转转。

    常泊鲜少下山,林献之对哪里有好玩的东西算得上了如指掌,加上两人性格互补,也能对林献之加以约束。

    周礼想的很好,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周礼前脚刚走,后脚旁边的那个姑娘就坐了过来:“拼个桌儿,不介意吧?”

    林献之和常泊面面相觑,都没说话,那姑娘便自顾自坐下了。

    她未曾对林献之说话,却把目光投在了唐朝身上:“哎,小孩儿,你怎么听出我这‘欢颜引’是根据五音对应情绪来影响人的?我这可是家传的本事,虽然没在江湖上走动,但我敢保证这绝对是独一份儿的。”

    原本唐朝听她“哎”就不想理会了,但她言语之间对自己颇为推崇,忍不住得意,就答道:“医毒本是一家,其中药理很多都是共通的,我自幼学习制毒,自然也略懂一些医术,认出来不算什么。”

    这姑娘却愣愣道:“医术?你说我这是医术?”

    唐朝本来颇为自得,见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奇怪:“你都有这么高的造诣了,竟不知这是源于医术?”

    见那姑娘摇头,唐朝索性推开碗筷,跟她细细说了起来:“天地之中孕育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分别对应到人的五脏,便是‘心、肝、脾、肺、肾’,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五脏相互之间的生克便与五行相互对应,这你知道吧?”

    那姑娘点点头,唐朝又道:“五行对五脏,五脏司五志,便是喜、怒、忧、思、恐。前人便对应宫、商、角、徵、羽五音,用以治病。你那个‘欢颜引’我虽然没有听过,但却是另辟蹊径,将救人变为了伤人。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惊世骇俗,药物错了剂量还能要人性命,想来你那琴声也是类似的道理……我闻欢颜引其音以徵为主,徵对应心,在志为喜,人听了便会喜不自胜,得意忘形。”

    林献之倒是听得起劲,问道:“五音真的可以治病救人吗,那岂不是药石都省去了?”

    唐朝挠了挠头,道:“那也不是,治病的说法是早就有了,并且还有确切的例子,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五音针对的更多是因‘五志’太过引发的疾病。若是说的通俗一些……五音更适合用以陶冶情操,治疗心病,若是伤寒杂病,那却是不大管用了。”

    他瞄了瞄那姑娘,补充道:“不过似她家传的这种功夫确实是少见,不在此列。”

    那姑娘“彭”地一拳锤在桌上,忿忿不平:“他妈的,老头子居然诓我!待我回去非要把他那些酒全砸了!”

    这一下把桌上其余三人吓了一跳,这会儿听她言语之间好像是被人欺骗才学习家传功夫,想来是她被父亲或是祖父诓了。

    但见她风尘仆仆,林献之便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那姑娘拍了桌子喊过,气就消了大半。这会儿重新坐下又给自己斟了酒,听林献之问起,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答:“去少林啊,我家自我幼年有记忆时就隐世不出,前些日子突然有人给我祖父送了帖子,老头子不知怎么就非要出来……路上又说要去办事,让我先行一步。本来想试试这‘五音’是否像老头子说的一样,结果还被你们给看出来了。”

    唐朝笑道:“难怪呢,我虽然察觉不太对劲,但却察觉不到杀意,还以为是我年纪小阅历浅,到不曾想是你玩闹所奏。”

    林献之跟常泊对视一眼,怎的就这么巧,这姑娘竟是也要去少林?

    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于是道:“我们本来也要去少林的,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跟我们同行?”

    唐朝听得愣了愣,心道不是要送我回唐门吗,怎么又变成去少林寺了?

    但他人小鬼大,也没有当面拆穿,打算待会儿偷偷去问问。

    那姑娘一听却是大喜:“真的?那太好了,我一人赶路都快闷死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献之见她答应,给常泊使了个眼色,道:“今天还有点事,我们打算在此修整,明日辰时出发,姑娘意下如何?”

    那姑娘点头道:“我自己倒是不急,在此歇歇脚也好……对了,我叫蒋娈,‘静女其娈’的娈。你也别‘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了,叫我名字就好。”

    林献之心道你跟“静女”二字也属实不太沾边,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再加上她自报姓名,算是十分给面子了。

    江湖女子虽不像是深闺小姐一样,姓名从不轻易告诉旁人,却也少有如她这般浑不在意便告诉旁人的。若非亲近之人,一般只知道姓氏,便是极大的客气了。

    林献之回道:“我姓林,表字献之,师从天剑派掌门。这位是武当山玄逸真人的爱徒,名唤常泊。”

    唐朝有样学样:“唐门,唐朝,朝阳的朝!”却被蒋娈揉了揉头上细软蓬松的头发,扯了扯脸颊。

    蒋娈见他马上要发作,才松了手,笑道:“我吃好了,先去睡一觉养养精神,你们慢用。”

    三人低头一看,果然她要的酒菜不知何时已经吃尽了。

    见她跟着小二上了楼,唐朝这才问道:“咱们是要去少林吗?孟姐姐不是……”

    林献之道:“所以才明天出发,点苍派距离此地最多不过半日路程,叫我朋友送你回去。”

    他口中的“朋友”便是上次与他切磋的点苍派大师兄,常泊和唐朝不清楚其中的事情,还当真以为是他的朋友。

    唐朝撅着嘴坐到一旁:“你们就是不想带我玩,这就要把我丢给朋友!”

    林献之哪里哄过小孩儿,便是别派的师姐师妹也没哄过,这会儿眼看他两眼红红要落泪,忙用胳膊撞了撞常泊。

    常泊会意,靠着唐朝坐下:“小唐朝,我们也不是去玩,只是这次五音教的事情太过诡异,这个蒋娈又神神秘秘,因此我们才提出要与她同行。”

    常泊的声音便如其人,清清冷冷的好听,唐朝忍不住竖着耳朵听,也多少听进去一点,但仍觉得委屈,因此不发一言。

    两人生的好看,唐朝一向是爱跟相貌好的人玩耍,再加上第一次出门,听到要回去多少还是不舍。

    林献之见常泊的话起了些作用,便凑上来道:“对呀,若是你真舍不得我俩,等此间事了,我们去唐门找你,就怕你们唐门隐世不出,不招待我们。”

    到底是个孩子,听林献之这么说便扭头过来道:“怎么可能,我回去就跟赵叔说,你们来我肯定欢迎!说好了,一定要来找我啊!”

    见他被哄好,林献之忙点头应下:“说好了说好了,唐门我肯定会去的!”

    见他答应了,唐朝这才挠挠头道:“其实……其实送药材的商贩我是认识的,他还在城中,我原本是应该跟他一起回去……”

    难怪唐门肯让这么一个小孩子出来采买,原来是早就相熟的,大概是借此机会让这孩子出来放风吧

    这下林献之倒是省去了一夜奔波,唐朝又写了唐门的位置,跟两人千叮咛万嘱咐,这才跟着那个相熟的商贩走了。

    林献之和常泊回了客栈歇下,这才谈起了蒋娈。

    蒋娈看起来大大咧咧,说的话倒是有些可信的,但她收到帖子去少林这件事儿……

    怎么看都透着股子诡异

    这事情若非亲身前去,恐怕也猜不出来究竟。只是少林寺最近跟那神秘的“五音教”颇有牵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少林寺,林献之也不太相信是巧合。

    当下修书一封,使了些银子教小二上华山送信,一心一意要看这蒋娈去少林寺做什么。

    第二天清晨,林献之和常泊在一楼用早饭,眼看快到辰时,正犹豫要不要上楼催一下蒋娈。

    林献之甚至有些怀疑蒋娈会不会已经离开了,两人正嘀咕,便听到蒋娈的声音:“呦,你们起的这么早啊,我是不是迟了?”

    两人扭头看去,蒋娈应该是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杏眼桃腮,秀发柔顺,皮肤白净。

    身上穿着月白色提花暗纹锦缎衣裙,裙角滚着红色鎏金回形纹。一条红色腰带衬得腰细腿长,背后背着她的琴和包袱,瞧着颇有灵气。

    头上只一只白玉簪子,衬得发乌如墨,跟昨日那个灰扑扑的脏丫头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非她出声喊两人,便是面对面坐着,林献之也不敢将这人认作是蒋娈。

    她没注意到两人惊讶的神色,左右找了找,没瞧见唐朝,问道:“哎,那小孩不会还睡着吧?比我起的还晚呢!”

    常泊回她:“跟着他家人回家去了。”

    蒋娈点点头道了声可惜,三人同行上路,索性林献之性子外向张扬,倒也不觉得闷。

    几天下来,三人就混的熟了。尤其是林献之和蒋娈,几乎就要拜了把子。

    这便要说到次日在客栈休息闲得无聊,听到一楼有人打马吊。

    林献之便拉着常泊要加入,却没想到蒋娈已经玩了几圈,赢的满面红光。林献之大呼知己,两人围着打了许久,算是臭味相投,打的不亦乐乎。

    常泊在看了一会儿后也学会了,替换林献之,手气竟意外的好。林献之瞥见常泊左手总在桌下掐着手指,初时也没在意,但他每每能避开林献之错误的建议,次数多了林献之这才恍然——

    这厮在用术数作弊!

    不由痛心疾首,缠着常泊应承给他买壶汾酒,这才罢休。

    三人走走停停,并未骑马,因此速度不算快。

    行了两三日,已经到了洛阳城。林献之早听说洛阳白河的银杏金黄满径,定要秋日去赏方才不算辜负。

    平时若要跑这么远赏美景,师傅定要诸多盘问,这次算是得了机会,当下带着两人转道白河镇。

    此时正值金秋,满城的银杏变作金黄,有阳光透过,金灿灿的甚是温暖。

    叶子落到地上,铺了一层,空气中竟是一丝风也无,眼前便像是画卷一般。

    其实武当山上银杏树也有很多,常泊倒是有些见怪不怪的。只是武当山的银杏树多是参天古树,虽说是高大粗壮,可像洛阳白河这里一般规模的,却是没有。

    行得尽处,银杏叶落于身,身处这等美景,林献之忍不住右手握剑,左手一把褪下剑鞘,纵身一跃,剑光便倏忽而起。

    他在银杏树下舞剑,招式凌厉,有风吹过,那金黄的银杏叶便飘飘洒洒,追着他的身影席卷。

    有些倒霉的叶子躲闪不及,被他剑锋划过,破成两节,跌落在地上。

    有子翩若惊鸿,挥手剑光弥漫,便是这银杏古道也失了风华。

    蒋娈笑道:“你这人倒是颇有几分雅趣。”

    说罢她寻了片干净的空地盘腿坐下,那桐木琴被她放在腿上,一曲平沙落雁悠扬却不见凄清,反而有种鹏程万里,坦荡疏阔之意。

    常泊听得入神,这位蒋娈看似不拘小节,听琴辨人,却也是位心怀宽广之人。

    常泊瞧得仔细,他自己武功不算高,自小就在道馆修行,性子本就冷清。加上他颇爱钻研术数,莫说是朋友了,便是与旁人闲聊都少。

    若非被林献之拉着胡闹,似这般琴剑相合的景象,他恐怕一生都不曾见到了。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林献之剑招一变,不见方才流畅华丽的感觉,变得滞涩无比,像是一边使剑一边思索着什么。

    常泊可太熟悉他这样子了,当初武当山上,他躲在后山研习术数,被突然出现的林献之捉住喂招,他便是这副样子。

    可以那次喂招也没能让他得偿所愿,招式虽然精妙却总是无法连贯。看他现在手中使的招式,应该便是那日未曾完善的剑招了。

    常泊拿起浮尘,向林献之背心点去,被林献之折身逼近,长剑拨开浮沉滑向常泊握浮尘的手。

    浮尘也就一尺四寸,若是林献之滑下来,那手如何还能要了?

    但常泊反应极快当下脱手松开,左手扯着浮尘顶端的兽毛,一个翻身就跳将开来。

    琴声倏停,便听蒋娈的声音传来:“常泊接剑!”

    果然,一柄雪亮的长剑被蒋娈抛来,常泊用手接了,这才发现是一柄软剑。

    林献之长剑将至,常泊也顾不上许多了,软剑打横一挡,剑尖却还顺着林献之长剑打了个弯,若非他撤手够快,便要被剑刃划伤手背了。

    剑光撤回,常泊出剑攻其檀中,林献之却不出剑,反而脚下行得几步,竟然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他索性抛了长剑给常泊,原地踱步,口中还喃喃自语:“小过趋复,大过趋离……”

    林献之一边自语,一边用手做剑比划,脚下步伐繁复,进退难测,却玄妙非常。

    两人就在他身边,他却恍如未觉,手舞足蹈,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蒋娈已经收了琴,见他这副模样,问道:“他这……没事儿吧?”

    也不怪蒋娈有此一问,林献之现在便像是中了邪一样,忽而眉头紧蹙,忽而哈哈大笑,手中青锋肆意挥舞,确实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没事儿,他……经常这样。”

    两人便挨着蹲在旁边的银杏树下,给他护法。

    从午后等到红日西沉,又从天色擦黑等到月上中天,眼见的秋风乍冷,倦鸟归巢,常泊和蒋娈两人才忽然听到沉寂半晌的林献之突然高声道:“成了!常泊,成了!”

    寂静黑暗的小路突然被他这一嗓子搅乱,常泊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激,当下清醒了十成十。

    林献之见天色已经黑透了,倒是热情不减,左手拉着常泊,右臂架着蒋娈,急急从那黑暗的小路出来寻了块空地,边使轻功边兴奋地说道:“成了成了,常泊,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那个剑法,你还记得吗?如今步法算是有小成了!”

    他口中的剑法由来已久,据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构思了,每每灵光乍现,却又捉摸不定。林献之曾经使出来让常泊给他喂招,虽说招式精妙,但常泊身姿轻灵,也能寻到些破绽反击。

    他逢人便要切磋,也是想要完善他那套剑法。

    虽说后来还是不敌,被林献之用木剑刺中鸠尾穴,在床上躺了三天两夜。

    因此常泊对他的剑法印象深刻,此时听他说起来,道:“当然记得,要试试吗?”

    林献之笑道:“这次不用木剑,你拿剑刺我便是。”

    蒋娈不知他俩打的什么哑迷,听林献之说的自负,忍不住笑道:“你是创了套逃跑步法吗?”

    林献之心情极好,听她这么说不但不气,反而略显骄傲:“你瞧着吧!”

    常泊从地上顺手捡了根树枝充做木剑,抬手便刺,树枝上还有两片叶子,晃荡着就是不掉下去。

    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眼看那树枝就要刺中林献之的肩膀,他只退了几步,便莫名换了方向,常泊与他擦肩而过。

    他道了声奇,那步法甚是奇怪,不过踏了两三步,竟形似鬼魅,连个衣角都沾不到。

    常泊也不托大,对蒋娈道:“一起上。”

    足尖一点,剑招已经变化成了七十二路绕指柔,手臂似弯非弯,将展未展,叫人难以察觉剑路。

    一旁的蒋娈也应了声,竖掌为刀,三两步就抢到近前,朝着林献之面门便挥去。

    两人一个持着树枝,剑路不明;另一个已经抢到近前,进退若得些许差错,便是两人合击之势。

    却见他侧身后踏,略微矮身便脱身而出,再近前一步,又避开趁势追击的常泊,出现在了两人方才出招站的位置。

    两人招式用老,折身借力反攻,林献之仍然是轻轻巧巧,脚下随意挪了几步,两人却偏偏衣角都沾他不得。

    再细看,地上林献之的脚印却恰好踏了个圆,他在圆上腾挪翻转,竟然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三人打的十数回合,常泊和蒋娈暗暗称奇,也心知再斗无用,便停了手不打。

    林献之笑道:“怎样,我这步法不错吧?”

    蒋娈啧啧称奇:“现在的武学各有所长,又加上传承由来已久,招式更是千锤百炼,再言新创招数谈何容易?我原以为你不过是胡吹大气,却不曾想竟这样厉害!”

    林献之道:“剑法本天成,我不过运气好,偶尔灵光乍现能悟得几招,只是等我这套剑法大成不知是何年月了……”

    他自己对这套剑法极为执着,若非如此,也不会常常与人切磋比试。今日若非机缘巧合,常泊拿得那把软剑,他想要悟出这套步法恐怕至少也得三五年功夫。

    一念至此,对两人喂招护法的事情更是感激,便躬身试了一礼道:“今日二位护法喂招之恩,林献之铭记在心。大恩不言谢,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说完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又补充道:“虽不知我这套剑法何时能得大成……但他日若得圆融,简谱心法献之定当双手奉上。”

    常泊见惯了他混不吝的样子,如今乍见他郑重其事,竟有些不知所措。

    见林献之一副兴奋不能自已的样子也着实有些好笑,恐怕林献之跟他们二人拜把子的心都有了。

    倒是蒋娈先出声了:“我可不使剑,你这剑法再精妙,我却不是良人。我看啊,咱们还是先寻个地方歇歇脚罢,太冷了!”

    她不说倒也还好,被她这么一提,两人才惊觉半日游玩折腾不曾吃饭喝水,此时夜风一吹,饶是他们常年习武,也觉得冷了。

    “是我疏忽了……那咱们先寻个住处歇歇脚,洛阳城离少林寺不远,明日定能上嵩山!”

    三人欢欢喜喜,渐渐行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