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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会记住你

    老胡被几个鞑子兵,三下五除二就给捆了,吊在营地角的一棵树上。

    札喇冯阿二话不说,抄起马鞭,就是一顿猛抽。

    老胡一边疼得吱哇乱叫,一边大声喊冤。

    可他喊什么呢?

    说那娘们儿勾引他?

    说范则陷害他?

    还是说自己鬼迷心窍?

    说啥都没用了。

    他心里也不服气。

    凭什么?

    凭什么范则闯进去,就把娘们儿送去伺候范则,自己摸了几把,就得被吊在树上抽。

    明明都是奴才啊。

    其实,这也是范则不同意怜容这个计策的原因。

    因为不确定性太多了。

    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在札喇冯阿心里,自己不是单纯的“奴才”。

    范则是一件将要送出的重宝,是费尽心思拉拢来的。

    胡正才是个什么玩意?

    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动札喇冯阿的东西?

    可尽管如此,老胡却死不了。

    怜容对于札喇冯阿来说,只是玩物。

    否则也不会轻易就送给范则“享用”。

    他气得是,偷。

    老胡是家奴,偷东西让主子感到丢脸,那就打一顿。

    仅此而已。

    范则之前也是担心这点。

    只靠一个姑苏慕容氏的绝学,怕是搞不死老胡。

    如果给他缓过这口气来,往后可就难说了。

    范则四处看了看,大部分鞑子都在看热闹。

    但放哨的几个,还是守住了关键的位置。

    没办法了。

    范则冲孙向魁使了个眼色,然后捡起一根毛毛狗,对着鼻子眼捅了几下。

    “阿嚏!”

    这一声大喷嚏,给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范则又接连打了五六个,给不少鞑子都逗笑了。

    札喇冯阿也看见了,但他不开心,不想笑。

    孙向魁趁着众人走神,把手里窝着的小纸团,迅速弹到老胡脚下。

    别人是没看到,老胡可看得清清楚楚。

    正所谓:吊得高,看得远。

    他不知道孙向魁扔了个什么东西,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札喇冯阿的视线刚从范则那里转回来,正看见老胡在盯着那个纸团。

    老胡也惊了。

    要坏菜!

    “主子爷,那个东西,它不是我的啊,它,它是……”

    老胡赶紧用女真话喊着。

    但是这么紧要的关头,他竟然忘了孙向魁叫什么了。

    这也说明孙向魁平时在鞑子这边,没什么存在感。

    “是那个狗东西,八字胡的,他要害我啊!”

    想到这里,老胡也反应过来,不止是八字胡……

    他们都是一伙儿的啊!

    “主子,是范则,是范则,还有那个臭娘们儿,他们在害我,主子爷,明察啊,可别让他们给骗了!”

    老胡是真急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这些话在札喇冯阿那里听起来,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上位者在听下位者解释的时候,主观思想通常只有一个。

    狡辩!

    老胡要不说这么多,札喇冯阿根本也不太在意那个纸团的事。

    现在好了。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札喇冯阿一脸困惑,捡起纸团,展了开来。

    上面写的是满文。

    就是之前孙向魁抄的那份书信。

    札喇冯阿眉头紧皱。

    没看懂。

    对,他不认字。

    要不然岳托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书信,连蜡封都没有,就交给他。

    他看了半天,想了半天。

    忽然,一道灵光袭来,冲入了札喇冯阿的大脑,刺激他的神经元产生突变。

    进化了。

    聪明值+1%。

    只见札喇冯阿面色阴沉,又有些惊悸,快步跑回营账。

    怜容被他一把扔了出来,摔在营账外面。

    札喇冯阿是不认字,但不瞎。

    他拿出身上的密信,跟老胡脚下的纸条对比了一下。

    图形,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孙向魁的记性还真的是好。

    倒背如流可能是吹的,但正着写果真丝毫不差。

    札喇冯阿慢慢抬起头,两眼无神,脑子乱成浆糊。

    他在想什么,范则不知道。

    只是等他从营账里出来的时候,嘴巴还在动着,像是刚吃了什么东西,还有点噎的慌。

    老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札喇冯阿背着手,信步而来,甚至脸上有点笑意,隐隐松了口气。

    虽然没想明白主子爷在笑啥,但应该不会再挨打了。

    他想错了一点。

    再过一会儿,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挨打了。

    下一瞬间,札喇冯阿的右手从背后猛地抽出。

    一把二尺多长的铁骨朵,在老胡呆滞的目光中,狠狠砸了过来,迅速非常,又缓慢无比。

    “咔、咔、啪、啪、噗、噗……”

    金属碰撞声,不停地变化着,声音越来越闷,直到最后,像是打在一堆泥沙里。

    范则颤抖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这与他想象中的声音,不一样。

    也与他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

    他是想要除掉老胡。

    他以为会是一把刀,一根绳,甚至一团火。

    但绝不是眼前这样的……一滩酱。

    札喇冯阿打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随口说了句什么,便一头扎回营账里。

    老胡倒伏在地上。

    因为没有东西可以挂住他了。

    两个鞑子兵拖着他的脚,随意扔在远一点的地方。

    他们不管埋。

    自然会有狼群来料理。

    孙向魁搀扶着范则,免得他跌倒。

    不过至少孙向魁还站得住,他见过更狠的。

    回到牛车这里,范则歇了一会儿,胃里还是一阵阵往上翻涌。

    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血液不是自己的,能清晰地感受它们在流动。

    半边身子是麻的,想要使劲也使不出来。

    邢远从牛车上坐起,倚在护栏上。

    “兄弟,别当回事儿,见多了就好了。”

    见多了就好了……

    没错,如果想要改变这个世道,以后会见到更多。

    也不得不见到更多。

    范则做了几个深呼吸,强打精神。

    “放心,就这一次,以后再也……呕!”

    话没说完,吐了。

    说到底只是个现代人,这个场面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老话说的好嘛。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邢远笑了,孙向魁笑了,范则也笑了,然后又吐了。

    时间会治愈一切创伤。

    几分钟后,范则适应了。

    不管怎么说,目前最大的威胁,已经没了。

    胡正才。

    再见了,我的第一个敌人。

    我会记住你的,在我的传记上,至少你会是最早出现的。

    胡胜来。

    ……

    胡邓白……胡凤台……胡孟宅……

    靠,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