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游客
“小二，上酒！”少年拉开酒楼门口的帘子，爽朗地喊道。
里面已在饮酒吃肉的客人们顿时起身，本该热情似火的店家小二也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少年歪了下脖子，桀骜地笑道：“怎么？不欢迎？”
不等小二开口，就听见笑声和脚步一同从二楼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便走下木楼梯边拍手笑道：“欢迎，欢迎。只是……”他转头看向身穿校服的少年“未成年的话，我不能卖你酒啊。”
男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有些不明所以地笑道：“所以呢？掌柜的是要赶我走吗？”他握了握手里的断刀。
然而那中年男子却抱起一坛酒砸到了酒楼当中的桌子上，随着酒坛落下的巨响，那中年男子一只脚已经蹬在了酒桌的一条长凳上。“所以？”他哈哈大笑。
“所以这坛子酒我请你。”
少年被那声巨响惊了一下，听到男子的答话后随即叫了声“好”，便大步走去，一脚把长凳踢到空中，一手把断刀没入实木酒桌里，身子往后一仰，正巧坐在刚刚落下的长凳上。
“请。”少年右手拂出，手心朝上，朗声道。
男子也不含糊，立刻排出两张大碗，倒酒入碗如大江入海，哗啦啦铺满两张大白碗，真是满到不能再满。
“你不怕我？”少年左手按刀，右手扶起大碗，痛饮一番。
“怕你作甚？”男子也是一口豪饮。
“你和他们不同。”少年用自己的碗身碰在男子的碗沿，又是一口，把一大碗酒喝尽，“好酒。”
“不，我和他们一样。”中年男子也不生气，仍是盈盈地笑着，把酒喝光。
“怎么一样？”少年问道。
“我们都是已死之人。”中年男子一边给少年倒酒一边抿嘴笑道。
“恕我听不真切？”少年皱了皱眉头，没有会意到男子的这句话，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慢慢流进他的脑子，就像烈酒一样使人发晕。
“没啥奥秘，就是字面意思。我们啊……”中年男子给自己的碗里倒满，指着自己胸口，一屁股坐下，自嘲道：“我们都已经死了。”
少年没有端酒，也没有说话，大脑飞速地转着，却像蒙了一层纱，想不透。
而中年男子下一句话就像一把热刀绞进他的脑浆一样，让他燥热不安。
“复原所有的死人的脑脉冲记录应该花了她不少时间吧。”中年男子掐着手指头说道，“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啊。”
“你是谁？”少年问道。
“我是谁无所谓啦，反正也是个死人了。”男子端起酒碗碰了碰少年的碗沿，喉结滚动两下，送烈酒入肠，“重要的是，你是谁？”
酒楼外已经不知不觉中围了数层全副武装的士兵，枪口对着门帘的身后。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中年男子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而狠厉，盯着这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陈浥城。”
少年，或者说，陈浥城的左手虽已握紧了刀柄，右手仍是端起酒碗豪饮一番。“那你继续说说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玹宇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世界是玹宇的梦构架起来的，玹宇醒了，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中年男子一手握住酒坛的口沿，慢慢倒酒，“而这个世界有一万两千多个人是以一种特殊的‘游客’身份进入的。我猜啊，就是玹宇把我们这些死人的大脑数据从之前已经损坏的‘潮’里给提出来并且修复了。”
“换句话说，我们不是这个游戏里简单的NPC，而是‘游客’。无法存档，无法选择。只是一堆既有的数据构成的人格。”男子苦笑道。
陈浥城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能做到这点应该是挺难的，但那个女人真是可怕呢，这种事也能做到。”男子笑道。
“那他们为什么都敌视我？”陈浥城看了看酒楼里那些脸上就写着杀意的汉子们说道。
“因为你要带玹宇走。而玹宇一死，梦就结束了，我们也就都又一次‘死’了。”男子答道。
“可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陈浥城还是不懂。
“现在的我们是生前的我们。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并且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活命这事一直是第一位的，不需要人强调。”男子抿了口酒。
“那你呢？你是怎么……”陈浥城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太奇怪，比鬼还奇怪。
“我啊，我生前就知道自己会死了。所况且也不怕死。”他笑道。
楼外的士兵已经一层一层地，缓缓逼近。
“她在哪？”陈浥城决定不再思考那些离谱的事情——我管你是人是鬼？我就想知道玹宇在哪。
“你求人就这种语气？要知道你自己找的话找一百年也找不到。”男子得意地坏笑着。
“哼，你装什么淡定，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想找到她吧？”陈浥城拔出了断刀。
中年男子的笑容变得无奈又自嘲。
“有的女人啊，能给你活下去的美好和勇气，能把你死灰的心点燃，也能颠覆你所有的信仰与情感。”
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着指天。
“能给你一切也能把它们掐灭的人儿啊，落下这无尽的花瓣。”
里面已在饮酒吃肉的客人们顿时起身，本该热情似火的店家小二也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少年歪了下脖子，桀骜地笑道：“怎么？不欢迎？”
不等小二开口，就听见笑声和脚步一同从二楼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便走下木楼梯边拍手笑道：“欢迎，欢迎。只是……”他转头看向身穿校服的少年“未成年的话，我不能卖你酒啊。”
男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有些不明所以地笑道：“所以呢？掌柜的是要赶我走吗？”他握了握手里的断刀。
然而那中年男子却抱起一坛酒砸到了酒楼当中的桌子上，随着酒坛落下的巨响，那中年男子一只脚已经蹬在了酒桌的一条长凳上。“所以？”他哈哈大笑。
“所以这坛子酒我请你。”
少年被那声巨响惊了一下，听到男子的答话后随即叫了声“好”，便大步走去，一脚把长凳踢到空中，一手把断刀没入实木酒桌里，身子往后一仰，正巧坐在刚刚落下的长凳上。
“请。”少年右手拂出，手心朝上，朗声道。
男子也不含糊，立刻排出两张大碗，倒酒入碗如大江入海，哗啦啦铺满两张大白碗，真是满到不能再满。
“你不怕我？”少年左手按刀，右手扶起大碗，痛饮一番。
“怕你作甚？”男子也是一口豪饮。
“你和他们不同。”少年用自己的碗身碰在男子的碗沿，又是一口，把一大碗酒喝尽，“好酒。”
“不，我和他们一样。”中年男子也不生气，仍是盈盈地笑着，把酒喝光。
“怎么一样？”少年问道。
“我们都是已死之人。”中年男子一边给少年倒酒一边抿嘴笑道。
“恕我听不真切？”少年皱了皱眉头，没有会意到男子的这句话，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慢慢流进他的脑子，就像烈酒一样使人发晕。
“没啥奥秘，就是字面意思。我们啊……”中年男子给自己的碗里倒满，指着自己胸口，一屁股坐下，自嘲道：“我们都已经死了。”
少年没有端酒，也没有说话，大脑飞速地转着，却像蒙了一层纱，想不透。
而中年男子下一句话就像一把热刀绞进他的脑浆一样，让他燥热不安。
“复原所有的死人的脑脉冲记录应该花了她不少时间吧。”中年男子掐着手指头说道，“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啊。”
“你是谁？”少年问道。
“我是谁无所谓啦，反正也是个死人了。”男子端起酒碗碰了碰少年的碗沿，喉结滚动两下，送烈酒入肠，“重要的是，你是谁？”
酒楼外已经不知不觉中围了数层全副武装的士兵，枪口对着门帘的身后。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中年男子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而狠厉，盯着这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陈浥城。”
少年，或者说，陈浥城的左手虽已握紧了刀柄，右手仍是端起酒碗豪饮一番。“那你继续说说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玹宇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世界是玹宇的梦构架起来的，玹宇醒了，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中年男子一手握住酒坛的口沿，慢慢倒酒，“而这个世界有一万两千多个人是以一种特殊的‘游客’身份进入的。我猜啊，就是玹宇把我们这些死人的大脑数据从之前已经损坏的‘潮’里给提出来并且修复了。”
“换句话说，我们不是这个游戏里简单的NPC，而是‘游客’。无法存档，无法选择。只是一堆既有的数据构成的人格。”男子苦笑道。
陈浥城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能做到这点应该是挺难的，但那个女人真是可怕呢，这种事也能做到。”男子笑道。
“那他们为什么都敌视我？”陈浥城看了看酒楼里那些脸上就写着杀意的汉子们说道。
“因为你要带玹宇走。而玹宇一死，梦就结束了，我们也就都又一次‘死’了。”男子答道。
“可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陈浥城还是不懂。
“现在的我们是生前的我们。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并且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活命这事一直是第一位的，不需要人强调。”男子抿了口酒。
“那你呢？你是怎么……”陈浥城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太奇怪，比鬼还奇怪。
“我啊，我生前就知道自己会死了。所况且也不怕死。”他笑道。
楼外的士兵已经一层一层地，缓缓逼近。
“她在哪？”陈浥城决定不再思考那些离谱的事情——我管你是人是鬼？我就想知道玹宇在哪。
“你求人就这种语气？要知道你自己找的话找一百年也找不到。”男子得意地坏笑着。
“哼，你装什么淡定，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想找到她吧？”陈浥城拔出了断刀。
中年男子的笑容变得无奈又自嘲。
“有的女人啊，能给你活下去的美好和勇气，能把你死灰的心点燃，也能颠覆你所有的信仰与情感。”
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着指天。
“能给你一切也能把它们掐灭的人儿啊，落下这无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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