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日礼物
这自称林夕可的女孩语出惊人，她那金黄色的双眼更惊人。不是美瞳之类的玩意儿，这双眼睛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变化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混血种！龙族，真的存在？”林锡明分不清发出惊呼的是哪一边的自己。
对那边的林锡明来说，龙族混血种卡塞尔学院都只是一本小说里虚构的东西。而在这边的林锡明眼中，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林锡明意识到那封入学通知书也许并不是寄给那边的他的，收信的人应该是这里的他，18岁的林锡明。
“卡塞尔学院。”林锡明如梦初醒。
他低头去看手中的通知书，却发现自己身上醒目的蓝马甲不见了。
何止这一件蓝马甲，袖脚泛黄的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满是污泥的运动鞋，那些好几天才换一次的破装备全部都从身上消失了。
白色羊毛针织衫搭着米色的夹克外套，黑色的休闲直筒裤，脚底踩着发亮的皮鞋。他满脸惊讶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柔软舒适的触感那样真实。
他又伸手去挠头，原本乱蓬蓬的鸡窝头已经不在，柔顺的微微烫卷刘海垂在额前。
“我有这么时尚吗？”短短三分钟里，林锡明发出了第二声惊呼。
充满少年搭配感的高级行头，经过精心打理的发型，林锡明不可能有空出来的钱去买这一套衣服再做这一头纹理烫。
“别大惊小怪啊，我的哥哥一直都这样帅气优雅。”林夕可浅浅地笑。
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妹妹仍然活着，他也可以接受18岁的自己放弃了在国内升学的机会，可林锡明却始终无法相信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有龙族的存在。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困惑，林夕可那双黄金瞳里的光更加明亮起来，“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妹妹三年不见出落得如此美丽但却变傻了满嘴胡话真是可惜？”
“前半句没在想。”林锡明实话实说。
没有可惜，只是可怜。
“你这嘴，是我哥无疑了。”林夕可叉着腰，盯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听好了，在你拆开信封的那一刻开始，学院就已经在安排接送你的程序了。”
“换句话说，不管你信不信，卡塞尔学院已经向你敞开大门。”女孩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是我？你虽然是混血种但我们不是亲生兄妹，我又不一定是混血种。”林锡明还在尝试推脱，“卡塞尔学院为啥要寄通知书给我？”
“我也不知道，你是被校长指明要特招进来的。”林夕可摊手表示无奈，“因为我是你妹妹方便和你联系就被派过来接你咯。”
“既然校长都这样说了，那你肯定是混血种没跑，只不过你还没发觉而已。”她又补充。
“虽然，但是......”林锡明看着手中的方卡片犹豫着。
那一头是他之前生活着的十年后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回去。
林锡明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实感，这18年的记忆虽然存在脑子里，但却更像是电影，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有什么好但是的呀！之前不还写信说高中毕业要来美国找我吗？”林夕可突然凑上前从林锡明的手中抢过卡片，她小跑出一段距离，回过头再看向林锡明，她那黯淡下去的黄金瞳中重新泛起笑意，“虽然芝加哥大学不行，但这下反而可以在一所学校里天天见到了，不好吗？”
那卡片一从林锡明手上脱离就瞬间泛黑，上面的彩色画面全都褪去了。
“漆黑漆黑的，哥你之前都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啊？”女孩好奇地把卡片翻转来翻转去，却始终没发现什么玄机。
林锡明虽然不想承认，但影响他不在国内继续升学的原因，正是这里多出来的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们之间感情却一直不错，高中分开三年时常都有书信来往。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林锡明放弃抵抗了。
“也就是说，你同意入学了？”林夕可隔着大老远伸头问。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他没说，林锡明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18岁意气风发的那年，人生的道路在他面前才刚刚铺开。
人生的转机，似乎以一种极其戏剧化的方式，在他面前出现了。
“对，我同意去卡塞尔学院了。”林锡明说。
几乎是一瞬间，女孩火速窜回到林锡明面前，递出了一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机，“来，和校长亲自说你同意了。”
电话已经拨通了。
“是锡明吗？”电话那头好像是一个平静温和的老人，声音低沉稳重。
“对，您是？”林锡明对这种昵称并不反感，倒不如说他似乎从这亲切的问候里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呵呵呵，瞧瞧我，居然忘记了自我介绍。”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希尔伯特·让·昂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我的朋友们和学生们都叫我昂热。”
林锡明隐约记得那本小说里，昂热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这通电话居然是直接拨给校长的，他面子有这么大吗？
“昂热校长，您好。”当了十年打工人，林锡明礼貌这块从没缺下过。
“既然夕可的电话在你手上，那就意味着你同意了。”昂热问，“你确认吗？”
“确认，我愿意接受邀请。”鼓起勇气，林锡明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林锡明，出生日期1990年10月19日，性别男，阶级待定，进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林锡明。”沉稳的女音在电话中响起。
林锡明想这应该是书里担任学院秘书的人工智能诺玛的声音。
“很好。你的大部分信息包括阶级都是机密，等你到了学院我会亲自和你说明情况。你现在还和林夕可待在一块吗？”
林锡明看了一眼正蹲着搓落叶玩的林夕可，“对，她在我旁边。”
“就在原地等待吧，派出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祝你路途愉快！”那老头话不多，交代完事情就挂断了。
林锡明把手机递了回去。
“不愧是我哥，接受能力真强，这就答应了！这下昂热大叔得好好和我认输了！”林夕可接过手机，这女孩说起话来嗓子眼跳着舞，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你们拿我愿不愿意入学做赌局？”林锡明脸上抽搐。
“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拿了钱我可以请你吃饭。”林夕可继续搓着她捡来的那柄枫叶，“你比我晚入学一个月，该叫我学姐啦。”
“你可拉倒吧。”林锡明懒得搭理她，“现在要做什么？”
“等咯。校长都亲自出马了，诺玛肯定把你列为最优先麻溜给你办妥的。”林夕可拿着叶片对着渐渐落下的夕阳。
林锡明叹了口气，也蹲坐在她旁边。
太阳即将落山，这对兄妹并排蹲在被废弃的破房子后头，看着秋风把枯叶吹得老高。林锡明总觉得这幕无比眼熟，可他却又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发生过。
“如果再重来，会不会稍显狼狈，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巷外边的那音响仍在放着周杰伦的老歌，林锡明记得这好像是专辑里的最后一首。
“哥，想起件事。”林夕可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叶片。
“咋？”
“生日快乐。”
女孩朝他露出了这几十分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林锡明看着那浸润在夕阳最后余晖中的面庞，不禁呆住了。在外拼搏的好几年里，再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忽然剧烈的狂风从头顶掠过，地面上的枯叶被风一扫而空，庞大的黑影遮住了夕阳。
“我滴个乖乖......”林锡明傻了。
“看来校长很急啊，正好我也不想再坐车了。”林夕可毫不在乎地吹起口哨。
一架直升机正悬在他们的上空。
逐渐凋零的人生出现了转机。
这是他28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混血种！龙族，真的存在？”林锡明分不清发出惊呼的是哪一边的自己。
对那边的林锡明来说，龙族混血种卡塞尔学院都只是一本小说里虚构的东西。而在这边的林锡明眼中，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林锡明意识到那封入学通知书也许并不是寄给那边的他的，收信的人应该是这里的他，18岁的林锡明。
“卡塞尔学院。”林锡明如梦初醒。
他低头去看手中的通知书，却发现自己身上醒目的蓝马甲不见了。
何止这一件蓝马甲，袖脚泛黄的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满是污泥的运动鞋，那些好几天才换一次的破装备全部都从身上消失了。
白色羊毛针织衫搭着米色的夹克外套，黑色的休闲直筒裤，脚底踩着发亮的皮鞋。他满脸惊讶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柔软舒适的触感那样真实。
他又伸手去挠头，原本乱蓬蓬的鸡窝头已经不在，柔顺的微微烫卷刘海垂在额前。
“我有这么时尚吗？”短短三分钟里，林锡明发出了第二声惊呼。
充满少年搭配感的高级行头，经过精心打理的发型，林锡明不可能有空出来的钱去买这一套衣服再做这一头纹理烫。
“别大惊小怪啊，我的哥哥一直都这样帅气优雅。”林夕可浅浅地笑。
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妹妹仍然活着，他也可以接受18岁的自己放弃了在国内升学的机会，可林锡明却始终无法相信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有龙族的存在。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困惑，林夕可那双黄金瞳里的光更加明亮起来，“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妹妹三年不见出落得如此美丽但却变傻了满嘴胡话真是可惜？”
“前半句没在想。”林锡明实话实说。
没有可惜，只是可怜。
“你这嘴，是我哥无疑了。”林夕可叉着腰，盯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听好了，在你拆开信封的那一刻开始，学院就已经在安排接送你的程序了。”
“换句话说，不管你信不信，卡塞尔学院已经向你敞开大门。”女孩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是我？你虽然是混血种但我们不是亲生兄妹，我又不一定是混血种。”林锡明还在尝试推脱，“卡塞尔学院为啥要寄通知书给我？”
“我也不知道，你是被校长指明要特招进来的。”林夕可摊手表示无奈，“因为我是你妹妹方便和你联系就被派过来接你咯。”
“既然校长都这样说了，那你肯定是混血种没跑，只不过你还没发觉而已。”她又补充。
“虽然，但是......”林锡明看着手中的方卡片犹豫着。
那一头是他之前生活着的十年后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回去。
林锡明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实感，这18年的记忆虽然存在脑子里，但却更像是电影，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有什么好但是的呀！之前不还写信说高中毕业要来美国找我吗？”林夕可突然凑上前从林锡明的手中抢过卡片，她小跑出一段距离，回过头再看向林锡明，她那黯淡下去的黄金瞳中重新泛起笑意，“虽然芝加哥大学不行，但这下反而可以在一所学校里天天见到了，不好吗？”
那卡片一从林锡明手上脱离就瞬间泛黑，上面的彩色画面全都褪去了。
“漆黑漆黑的，哥你之前都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啊？”女孩好奇地把卡片翻转来翻转去，却始终没发现什么玄机。
林锡明虽然不想承认，但影响他不在国内继续升学的原因，正是这里多出来的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们之间感情却一直不错，高中分开三年时常都有书信来往。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林锡明放弃抵抗了。
“也就是说，你同意入学了？”林夕可隔着大老远伸头问。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他没说，林锡明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18岁意气风发的那年，人生的道路在他面前才刚刚铺开。
人生的转机，似乎以一种极其戏剧化的方式，在他面前出现了。
“对，我同意去卡塞尔学院了。”林锡明说。
几乎是一瞬间，女孩火速窜回到林锡明面前，递出了一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机，“来，和校长亲自说你同意了。”
电话已经拨通了。
“是锡明吗？”电话那头好像是一个平静温和的老人，声音低沉稳重。
“对，您是？”林锡明对这种昵称并不反感，倒不如说他似乎从这亲切的问候里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呵呵呵，瞧瞧我，居然忘记了自我介绍。”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希尔伯特·让·昂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我的朋友们和学生们都叫我昂热。”
林锡明隐约记得那本小说里，昂热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这通电话居然是直接拨给校长的，他面子有这么大吗？
“昂热校长，您好。”当了十年打工人，林锡明礼貌这块从没缺下过。
“既然夕可的电话在你手上，那就意味着你同意了。”昂热问，“你确认吗？”
“确认，我愿意接受邀请。”鼓起勇气，林锡明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林锡明，出生日期1990年10月19日，性别男，阶级待定，进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林锡明。”沉稳的女音在电话中响起。
林锡明想这应该是书里担任学院秘书的人工智能诺玛的声音。
“很好。你的大部分信息包括阶级都是机密，等你到了学院我会亲自和你说明情况。你现在还和林夕可待在一块吗？”
林锡明看了一眼正蹲着搓落叶玩的林夕可，“对，她在我旁边。”
“就在原地等待吧，派出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祝你路途愉快！”那老头话不多，交代完事情就挂断了。
林锡明把手机递了回去。
“不愧是我哥，接受能力真强，这就答应了！这下昂热大叔得好好和我认输了！”林夕可接过手机，这女孩说起话来嗓子眼跳着舞，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你们拿我愿不愿意入学做赌局？”林锡明脸上抽搐。
“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拿了钱我可以请你吃饭。”林夕可继续搓着她捡来的那柄枫叶，“你比我晚入学一个月，该叫我学姐啦。”
“你可拉倒吧。”林锡明懒得搭理她，“现在要做什么？”
“等咯。校长都亲自出马了，诺玛肯定把你列为最优先麻溜给你办妥的。”林夕可拿着叶片对着渐渐落下的夕阳。
林锡明叹了口气，也蹲坐在她旁边。
太阳即将落山，这对兄妹并排蹲在被废弃的破房子后头，看着秋风把枯叶吹得老高。林锡明总觉得这幕无比眼熟，可他却又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发生过。
“如果再重来，会不会稍显狼狈，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巷外边的那音响仍在放着周杰伦的老歌，林锡明记得这好像是专辑里的最后一首。
“哥，想起件事。”林夕可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叶片。
“咋？”
“生日快乐。”
女孩朝他露出了这几十分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林锡明看着那浸润在夕阳最后余晖中的面庞，不禁呆住了。在外拼搏的好几年里，再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忽然剧烈的狂风从头顶掠过，地面上的枯叶被风一扫而空，庞大的黑影遮住了夕阳。
“我滴个乖乖......”林锡明傻了。
“看来校长很急啊，正好我也不想再坐车了。”林夕可毫不在乎地吹起口哨。
一架直升机正悬在他们的上空。
逐渐凋零的人生出现了转机。
这是他28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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