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变故
盛怀安来到玉华宫内，苑卿晗蹑手蹑脚的关好门窗，她来到盛怀安面前，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我想问问，你在这宫里或者宫外，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戴着面具？”盛怀安皱起眉头。“太子妃为何问这个？”
苑卿晗眨了眨眼睛，“先前我在玉华宫后花园散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从房檐上飞奔而过，我以为他是顾明尘的人。”
盛怀安沉思了半晌后说道，“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如太子妃所说，那必然是刺客，不过他为何要选择在白日独自一人来这东宫。”
苑卿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盛怀安抿了抿嘴，“太子妃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属下还想再多问一句，太子妃当时可看清了那人面具的样式？”
苑卿晗想了想，“没有，他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盛怀安咬着下唇，“属下知道了，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苑卿晗此时处于一种比较懵的状态，她愣神的看着盛怀安的侧脸嘀咕道，“真像啊…”
“太子妃，您怎么了？”盛怀安不解的看着苑卿晗。
苑卿晗别过头去，“没什么，你下去吧。”
盛怀安毕恭毕敬的向苑卿晗行了礼，随后他郑重的说道，“太子妃，恕属下多嘴一句，宫中不像宫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还是要留个心眼，在这东宫里，说难听点，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哪怕是自己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人。”
苑卿晗疲惫的叹了口气，“大道理谁不知道，可谁又能真正做到？我爱的人如今不知道漂泊在哪里，我帮不了他任何忙，而是只能每天去耗尽自己的心力去爱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盛怀安淡淡的应道，“方才太子妃说过的话，属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告辞。”
苑卿晗注视着盛怀安远去的身影，她的眼泪又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在这待久了，感觉天空都只有这么大了。”
盛怀安踏出玉华宫的宫门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踌躇不安的握着腰间的佩剑，刚才苑卿晗同他说的话，盛怀安其实是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只不过，这也注定了苑卿晗的结局，盛怀安转头看着玉华宫奢靡华贵的牌匾，他伸手接下一片粉红的桃花瓣。
“抱歉了，太子妃…”盛怀安握紧手中的花瓣喃喃道。
他有心想要帮她，奈何事与愿违。
心中有所顾虑，便无法放手逍遥。
更何况他是太子的杀手。
分寸和克制，才是他唯一的生存之道。
在这东宫里，一日一日过的是极快的，一转眼便是到了快要除夕的日子，空中飞扬的雪覆盖着整个胤朝，到处是银装素裹，白花花的一片，苑卿晗一身红色大氅看着梅花园中竞相开放的梅花，她温柔的笑了出来，转头对着韵儿说道，“韵儿你看，这梅花开的真是漂亮。”
韵儿却不怎么高兴，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其实是难受的，您那么爱热闹，自从太子殿下将那个盛怀安安排在你身边后，您就再也没提过出宫的事情了。”
苑卿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性子再刚烈的人，也迟早会被这宫里循规蹈矩的生活给磨去锋芒。”
韵儿听到这话之后更加心疼了，“娘娘！若是咱们还在苑府，这会儿肯定在和三小姐剪窗花贴对联，长明街肯定也是热闹非凡，才不似这清冷的梅花园一样。”
苑卿晗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对着那梅花树双手合十闭上眼。
“娘娘，您做什么呢？”韵儿歪头问道。
神明在上，我苑卿晗此生别无他求，唯有三愿——
一愿苑府所有人平安顺遂，爹娘身体安康。
二愿胤朝百世安宁，再无战火。
三愿苑凝和哥哥能够和自己相爱之人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苑卿晗心里想着那天自己在桃花树下也是这样，她一直相信世上有神明，只要她虔诚祈祷，神明一定会保佑她，实现她的愿望的。
豆大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苑卿晗的大氅上，此时的苑卿晗鼻头被冻的有些泛红，看上去是那样的冰清玉洁，她搭上韵儿的手说道，“外面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韵儿在回宫的路上边走边抱怨着，“现在殿下来玉华宫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我还听说，等开春的时候，殿下好像要…”
韵儿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这倒激起了苑卿晗的兴趣，“要干什么？”
韵儿忐忑不安的说道，“好像是…要将已经定下来的妾室接进东宫来。”
苑卿晗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嗯，在我意料之中，我早就知道顾明尘纳妾一事，只是我每每问他是谁的时候他总是闭口不谈。”
韵儿若有所思的说道，“该不会....是三小姐吧？”
苑卿晗听到这话后猛地给了韵儿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
韵儿丢下青伞跪在雪地上害怕的说道，“韵儿知错，娘娘恕罪！”
苑卿晗胸口不断起伏着，她着实是被韵儿这句话给激怒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凝儿成为了妾室，且不说以后我与她之间姐妹情分的问题，凝儿本就有心仪之人，他是胤朝大将军沈淮序而不是顾明尘！”
韵儿战战兢兢的看着苑卿晗，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可是…前些日子我听说皇上给沈将军赐婚了…”
“你说什么？！”苑卿晗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分。
韵儿老实说道，“是真的！奴婢前几天去给承恩殿送娘娘做的桃花酥的时候听到殿门口的亲王们正在议论此事。”
苑卿晗重心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韵儿哭着起身扶着苑卿晗说道，“娘娘先别哭了，这会儿天气冷的很，娘娘别冻坏了身子。”
苑卿晗红着眼回到玉华宫，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顾明尘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娶其他任何一个人作为妾室苑卿晗都可以接受，可为什么偏偏是苑凝？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韵儿跑进屋内急忙说道。
苑卿晗冷笑一声，“来的好，我还巴不得他来。”
顾明尘风尘仆仆的走进内室时，苑卿晗正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顾明尘脱下自己墨色的大氅放在一边，“你平常都喜爱艳丽的颜色，怎么今日穿的如此素净？”
“殿下好记性，”苑卿晗毫无感情的说道，“不过臣妾早就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了，现在总是觉得东西越简单越好看。”
顾明尘来到苑卿晗身边坐下，“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
“臣妾不委屈。”苑卿晗直截了当的说。
顾明尘垂下头，他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苑卿晗无意间的一瞥，他看见了顾明尘头发上的水珠，难道他是因为着急来这里所以连伞都没打吗？
“你父亲是朝廷重臣，”顾明尘开口道，“这桩婚事也并非我自愿，而是父皇安排的，苑家的势力正在一天一天的强大起来，需要控制。”
苑卿晗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明尘，“你是说，皇上他害怕我爹会自拉帮派挑起朝廷内斗，引发祸乱？”
顾明尘默认了。
苑卿晗苦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眼泪一边掉，“所以…我和凝儿便成为了皇上手里的人质，只要我爹还有人性，他就不会不管我和凝儿的死活，对吗？”
顾明尘闭上眼点了点头，“是。”
苑卿晗笑了出来，她捂嘴尽力忍住自己的哽咽声，顾明尘最看不得苑卿晗哭，他伸出手想要把苑卿晗搂进怀里安抚却一把被苑卿晗推开。
“别碰我！”苑卿晗看着顾明尘气极反笑，“顾明尘，你和你爹一样，你们都是这世间最虚伪至极的人！我妹妹做错了什么？她凭什么要来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受苦！为什么她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顾明尘你告诉我！”
顾明尘看着苑卿晗几近癫狂的样子无比冷静，他斥责道，“太子妃，立刻马上给我冷静下来，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未来如何做后宫表率？”
苑卿晗扶着桌子大笑出来，“是啊…我不成体统，根本无法做后宫表率…那你倒是休了我啊——！”
这句话简直是触碰到了顾明尘的禁忌，他毫不留情的扇了苑卿晗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苑卿晗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眼前冰冷严肃的男子，心里一股接着一股的恨意不断蔓延出来。
“太子妃若是再继续疯癫下去，我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让你安静下来了。”顾明尘恶狠狠的看着苑卿晗说道。
苑卿晗跪坐在地毯上，她看着顾明尘无情的离开玉华宫，黑夜中那一轮明月今日倒是圆的很，如此美景本该是惹人欣赏的，现在看来，倒更像是讽刺，韵儿看到顾明尘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这走过来时吓的浑身颤抖。
“娘娘！您没事吧！”韵儿看见苑卿晗跌坐在地毯上赶紧跑到她身边担忧的问道。
苑卿晗已经哭累了，她摆摆手示意韵儿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从今日起，任何人来见我，我都不见。”
“…是。”韵儿心痛的望着苑卿晗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空中的雪是下的越来越大了，顾明尘独自一人伫立在殿门口望着白雪皑皑的东宫，他的表情似乎比这漫天的雪还要再冷几分，顾明尘的手心都被自己的指甲给掐出了血，血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接着一朵的血花。
“是啊…我不成体统，根本无法做后宫表率…那你倒是休了我啊——！”
这句话不断在顾明尘的脑海里回荡着，他隐忍着自己内心中巨大的悲痛，任由寒风灌进自己的衣袖中。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顾明尘喃喃道，“她永远是我的，就算哪一天我真的不想要了，也只有我才能破坏她。”
半晌后，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传来，“太子哥哥！”
顾明尘看见走来的黑衣少女皱了皱眉，“秋宜？你怎么来了？”
沈秋宜嬉笑着跑到顾明尘身侧，“闲来无事，来找你聊聊天。”
顾明尘无奈的瞧了一眼沈秋宜，“我今日累的很，不太想聊，你去找你哥吧。”
沈秋宜哭丧着脸摇摇头，“唉，亏我还有个东西想要给你，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
“什么东西？”顾明尘挑眉问道。
沈秋宜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红色铜钱头绳在指尖上绕了绕，“呐，就是这个。”
顾明尘看着头绳的目光愈加凝重起来。
沈秋宜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明尘的表情变化，“怎么，明尘哥哥见过这个？”
“你从哪拿到这个的？”顾明尘一把抢过头绳问道。
沈秋宜耸了耸肩，“之前去找太子妃玩的时候，刚好从她衣袖里掉了出来，我就借回去玩了几天，这次找你呀，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头绳还给太子妃，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去找太子妃亲自交还，所以…有劳太子哥哥了。”
顾明尘把头绳紧抓在手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夜里风大雪大的，你快回将军府吧。”
沈秋宜英姿飒爽的转过身去，绣着金丝纹路的莲花披风在空中飘起，她的发丝也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少女侧脸含唇轻笑道，“太子哥哥，再见。”
“戴着面具？”盛怀安皱起眉头。“太子妃为何问这个？”
苑卿晗眨了眨眼睛，“先前我在玉华宫后花园散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从房檐上飞奔而过，我以为他是顾明尘的人。”
盛怀安沉思了半晌后说道，“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如太子妃所说，那必然是刺客，不过他为何要选择在白日独自一人来这东宫。”
苑卿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盛怀安抿了抿嘴，“太子妃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属下还想再多问一句，太子妃当时可看清了那人面具的样式？”
苑卿晗想了想，“没有，他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盛怀安咬着下唇，“属下知道了，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苑卿晗此时处于一种比较懵的状态，她愣神的看着盛怀安的侧脸嘀咕道，“真像啊…”
“太子妃，您怎么了？”盛怀安不解的看着苑卿晗。
苑卿晗别过头去，“没什么，你下去吧。”
盛怀安毕恭毕敬的向苑卿晗行了礼，随后他郑重的说道，“太子妃，恕属下多嘴一句，宫中不像宫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还是要留个心眼，在这东宫里，说难听点，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哪怕是自己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人。”
苑卿晗疲惫的叹了口气，“大道理谁不知道，可谁又能真正做到？我爱的人如今不知道漂泊在哪里，我帮不了他任何忙，而是只能每天去耗尽自己的心力去爱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盛怀安淡淡的应道，“方才太子妃说过的话，属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告辞。”
苑卿晗注视着盛怀安远去的身影，她的眼泪又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在这待久了，感觉天空都只有这么大了。”
盛怀安踏出玉华宫的宫门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踌躇不安的握着腰间的佩剑，刚才苑卿晗同他说的话，盛怀安其实是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只不过，这也注定了苑卿晗的结局，盛怀安转头看着玉华宫奢靡华贵的牌匾，他伸手接下一片粉红的桃花瓣。
“抱歉了，太子妃…”盛怀安握紧手中的花瓣喃喃道。
他有心想要帮她，奈何事与愿违。
心中有所顾虑，便无法放手逍遥。
更何况他是太子的杀手。
分寸和克制，才是他唯一的生存之道。
在这东宫里，一日一日过的是极快的，一转眼便是到了快要除夕的日子，空中飞扬的雪覆盖着整个胤朝，到处是银装素裹，白花花的一片，苑卿晗一身红色大氅看着梅花园中竞相开放的梅花，她温柔的笑了出来，转头对着韵儿说道，“韵儿你看，这梅花开的真是漂亮。”
韵儿却不怎么高兴，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其实是难受的，您那么爱热闹，自从太子殿下将那个盛怀安安排在你身边后，您就再也没提过出宫的事情了。”
苑卿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性子再刚烈的人，也迟早会被这宫里循规蹈矩的生活给磨去锋芒。”
韵儿听到这话之后更加心疼了，“娘娘！若是咱们还在苑府，这会儿肯定在和三小姐剪窗花贴对联，长明街肯定也是热闹非凡，才不似这清冷的梅花园一样。”
苑卿晗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对着那梅花树双手合十闭上眼。
“娘娘，您做什么呢？”韵儿歪头问道。
神明在上，我苑卿晗此生别无他求，唯有三愿——
一愿苑府所有人平安顺遂，爹娘身体安康。
二愿胤朝百世安宁，再无战火。
三愿苑凝和哥哥能够和自己相爱之人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苑卿晗心里想着那天自己在桃花树下也是这样，她一直相信世上有神明，只要她虔诚祈祷，神明一定会保佑她，实现她的愿望的。
豆大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苑卿晗的大氅上，此时的苑卿晗鼻头被冻的有些泛红，看上去是那样的冰清玉洁，她搭上韵儿的手说道，“外面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韵儿在回宫的路上边走边抱怨着，“现在殿下来玉华宫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我还听说，等开春的时候，殿下好像要…”
韵儿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这倒激起了苑卿晗的兴趣，“要干什么？”
韵儿忐忑不安的说道，“好像是…要将已经定下来的妾室接进东宫来。”
苑卿晗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嗯，在我意料之中，我早就知道顾明尘纳妾一事，只是我每每问他是谁的时候他总是闭口不谈。”
韵儿若有所思的说道，“该不会....是三小姐吧？”
苑卿晗听到这话后猛地给了韵儿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
韵儿丢下青伞跪在雪地上害怕的说道，“韵儿知错，娘娘恕罪！”
苑卿晗胸口不断起伏着，她着实是被韵儿这句话给激怒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凝儿成为了妾室，且不说以后我与她之间姐妹情分的问题，凝儿本就有心仪之人，他是胤朝大将军沈淮序而不是顾明尘！”
韵儿战战兢兢的看着苑卿晗，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可是…前些日子我听说皇上给沈将军赐婚了…”
“你说什么？！”苑卿晗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分。
韵儿老实说道，“是真的！奴婢前几天去给承恩殿送娘娘做的桃花酥的时候听到殿门口的亲王们正在议论此事。”
苑卿晗重心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韵儿哭着起身扶着苑卿晗说道，“娘娘先别哭了，这会儿天气冷的很，娘娘别冻坏了身子。”
苑卿晗红着眼回到玉华宫，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顾明尘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娶其他任何一个人作为妾室苑卿晗都可以接受，可为什么偏偏是苑凝？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韵儿跑进屋内急忙说道。
苑卿晗冷笑一声，“来的好，我还巴不得他来。”
顾明尘风尘仆仆的走进内室时，苑卿晗正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顾明尘脱下自己墨色的大氅放在一边，“你平常都喜爱艳丽的颜色，怎么今日穿的如此素净？”
“殿下好记性，”苑卿晗毫无感情的说道，“不过臣妾早就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了，现在总是觉得东西越简单越好看。”
顾明尘来到苑卿晗身边坐下，“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
“臣妾不委屈。”苑卿晗直截了当的说。
顾明尘垂下头，他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苑卿晗无意间的一瞥，他看见了顾明尘头发上的水珠，难道他是因为着急来这里所以连伞都没打吗？
“你父亲是朝廷重臣，”顾明尘开口道，“这桩婚事也并非我自愿，而是父皇安排的，苑家的势力正在一天一天的强大起来，需要控制。”
苑卿晗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明尘，“你是说，皇上他害怕我爹会自拉帮派挑起朝廷内斗，引发祸乱？”
顾明尘默认了。
苑卿晗苦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眼泪一边掉，“所以…我和凝儿便成为了皇上手里的人质，只要我爹还有人性，他就不会不管我和凝儿的死活，对吗？”
顾明尘闭上眼点了点头，“是。”
苑卿晗笑了出来，她捂嘴尽力忍住自己的哽咽声，顾明尘最看不得苑卿晗哭，他伸出手想要把苑卿晗搂进怀里安抚却一把被苑卿晗推开。
“别碰我！”苑卿晗看着顾明尘气极反笑，“顾明尘，你和你爹一样，你们都是这世间最虚伪至极的人！我妹妹做错了什么？她凭什么要来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受苦！为什么她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顾明尘你告诉我！”
顾明尘看着苑卿晗几近癫狂的样子无比冷静，他斥责道，“太子妃，立刻马上给我冷静下来，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未来如何做后宫表率？”
苑卿晗扶着桌子大笑出来，“是啊…我不成体统，根本无法做后宫表率…那你倒是休了我啊——！”
这句话简直是触碰到了顾明尘的禁忌，他毫不留情的扇了苑卿晗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苑卿晗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眼前冰冷严肃的男子，心里一股接着一股的恨意不断蔓延出来。
“太子妃若是再继续疯癫下去，我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让你安静下来了。”顾明尘恶狠狠的看着苑卿晗说道。
苑卿晗跪坐在地毯上，她看着顾明尘无情的离开玉华宫，黑夜中那一轮明月今日倒是圆的很，如此美景本该是惹人欣赏的，现在看来，倒更像是讽刺，韵儿看到顾明尘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这走过来时吓的浑身颤抖。
“娘娘！您没事吧！”韵儿看见苑卿晗跌坐在地毯上赶紧跑到她身边担忧的问道。
苑卿晗已经哭累了，她摆摆手示意韵儿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从今日起，任何人来见我，我都不见。”
“…是。”韵儿心痛的望着苑卿晗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空中的雪是下的越来越大了，顾明尘独自一人伫立在殿门口望着白雪皑皑的东宫，他的表情似乎比这漫天的雪还要再冷几分，顾明尘的手心都被自己的指甲给掐出了血，血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接着一朵的血花。
“是啊…我不成体统，根本无法做后宫表率…那你倒是休了我啊——！”
这句话不断在顾明尘的脑海里回荡着，他隐忍着自己内心中巨大的悲痛，任由寒风灌进自己的衣袖中。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顾明尘喃喃道，“她永远是我的，就算哪一天我真的不想要了，也只有我才能破坏她。”
半晌后，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传来，“太子哥哥！”
顾明尘看见走来的黑衣少女皱了皱眉，“秋宜？你怎么来了？”
沈秋宜嬉笑着跑到顾明尘身侧，“闲来无事，来找你聊聊天。”
顾明尘无奈的瞧了一眼沈秋宜，“我今日累的很，不太想聊，你去找你哥吧。”
沈秋宜哭丧着脸摇摇头，“唉，亏我还有个东西想要给你，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
“什么东西？”顾明尘挑眉问道。
沈秋宜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红色铜钱头绳在指尖上绕了绕，“呐，就是这个。”
顾明尘看着头绳的目光愈加凝重起来。
沈秋宜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明尘的表情变化，“怎么，明尘哥哥见过这个？”
“你从哪拿到这个的？”顾明尘一把抢过头绳问道。
沈秋宜耸了耸肩，“之前去找太子妃玩的时候，刚好从她衣袖里掉了出来，我就借回去玩了几天，这次找你呀，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头绳还给太子妃，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去找太子妃亲自交还，所以…有劳太子哥哥了。”
顾明尘把头绳紧抓在手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夜里风大雪大的，你快回将军府吧。”
沈秋宜英姿飒爽的转过身去，绣着金丝纹路的莲花披风在空中飘起，她的发丝也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少女侧脸含唇轻笑道，“太子哥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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