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成年礼
一名神秘的漫游者，以破骨钉为武器，潜入地表之下的圣巢，开始冒险之旅。
——记载.未知
轰隆隆隆！
又一次，诞生在圣巢时代的电车得到了启动的命令，挣扎般在轨道上开始挪动。过往的声响唤起了如今繁衍在地下的怪物们的恐惧，四下逃窜，没来的及逃走的便成为了钢铁车厢辗过的破碎躯壳，或是撞在电车的车头上，残肢四下飞起，在透明窗户上留下汁水四溅的痕迹——哦，这是自己撞上来的，属于怪物里头铁的那一部分。
小骑士站在车厢的座椅上，趴在窗户上看着车外被电车灯光照亮的风景和惊慌的怪物们，看着那些事物不断的向后推移。
看得出，它很喜欢这种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贴到窗户上去了，要不是电车窗户不能打开，头都会伸出去。慢慢地随着电车的运行，电车似乎进入了加速轨道，被时光所腐蚀的迟怠感渐渐在的电车的机体上消失，窗外的景色只剩下流光。
车厢的依旧在微微晃动，但它似乎也满足了自己的好奇，转身跳下了座椅，对着自己感兴趣的装饰挨个摸了一边，尤其是电车的仪表盘，就差用骨钉来一下了。
铛！容器抓紧被弹起的骨钉，单脚后踏卸去反弹的冲击力，它看了看自己的骨钉和毫发无伤的电车开关——好吧，这家伙还是下手了。
看的出这家伙没有一点悔过之心，转眼就有抬头把注意力放在了车厢顶棚上。
不过很幸运，熊孩子没来得及出手。在它蠢蠢欲动的时候，电车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了它骨钉技艺的蓄力。
电车开始放缓，窗外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隧道，漫无边际的骸骨占据了大半的视野，无定型的虚空在空中缓缓漂浮着。
铛！嘎吱！电车到站，车门打开。正被窗外奇异的景色所吸引注意力的小骑士当然不会理会靠站的电车，但它还是先下了车。
窗外，沉默的容器与它正透过窗户对视。
站台上，表哥和小骑士两个容器站在一起，它们都知道对方是‘兄弟’，可惜哪一个都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或者说，这样站在一起就是容器们的相处方式。
空中弥漫的虚空也给予容器们舒适的感觉，在这种环境中甚至让它们的组成有一种脱离容器的感觉，然而这是一种错觉。一旦自我解放，没有足够坚固的道标，便是回归虚空的结局。
它们将会成为虚空，虚空却不再是他（它）。这就是都兰拒绝表哥进入古老盆地的原因，也是他在虫潮中沉眠前见到那道虚空组成的消散身影后认识的真相。
容器与容器是不同的。
都兰这个冒牌货还没靠近就直接报废了。很难保证表哥不会一下到下方就直接‘自爆’的可能，这不是能够尝试的举动。到现在，都兰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猜想了，关于表哥是在深邃巢穴被围攻而重伤死去的结果。
毕竟重伤后还能从跑这么远的确有些不正常，也不合常理。都有点名侦探柯■里杀人事件的感觉了——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世界可不支持这种说法，如果有必要，带上骨钉大家一起往里冲就是了，反正大家一起死，早晚的事情！
现在没有必要，都兰自己已经死去，失去了虚空的身份，无虞此事；小骑士的虚空韧性已经得到了守护者大黄蜂的认可，进出虚空轻而易举。
而现在，到此等候小骑士的表哥当然不是无聊。
沉默的容器递给小骑士一个装置——神明调谐器。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小骑士看着容器消失找车站穹顶的光柱中，将装置收了起来，低头看了看不远处另一个光柱下的洞口，走到了洞口边缘。洞口内一片虚无，倒不像是洞口，感觉上到更像是某种传送装置。
少顷，小骑士还从背后抽出纯粹骨钉，轻身跃下，消失洞口处。
一阵恍惚后，它重新恢复了感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然而没有任何袭击者。在圣巢最下方的秘密地域，比之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深渊之上，小骑士在警戒中彻底了解这个地域后，本来是想在虚空的呼唤向下进发的。
然而，想到被交付与它的古怪装置，循着对于灵魂之力的感知向着另一个方向出发。
这个方向的道路出乎意料的方便，原本彼此间隔的岩阶之间填充了晶体充当地面，甚至一些转角的地方还有密集的晶簇充当照明与指引。
而在一路上的观察中，容器也发现了晶体的不同，颜色较浅的晶体似乎是倾向于物理性质，坚固到能够作为建筑材料；颜色较深的倾向于能量性质，像是用来照明的晶簇，在灵魂视觉里格外显眼，无时不刻在向外缓慢发散着能量。表现在现实，就是放光，性质上也颇为脆弱。
这是他破坏性实验的结果——果然是熊孩子，什么都先拿骨钉劈两下试试。
前行一段距离后，在一段陷阱区域更是直接被晶体覆盖。在这里，它用骨钉劈了个够。也意外发现了地钉陷阱上大量的虫子尸体，不过现在也被晶体彻底覆盖了，如果不是它玩下劈毁掉了虫尸上覆盖的晶体，也不会发现。
就这样，悠闲的走了一路，到处下手的小骑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连岔路都没走——沿着水晶走就是了。
在小骑士步入这个水晶洞窟时，都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我说，老弟！咱们能严肃点吗？”都兰坐在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雕刻出来的王座上，模仿的还是铁王座的那个样式，特别使用水晶能量构造出了椅背的造型。他还调整了一下颜色，跟一簇紫罗兰晶柱体一样，就是突出一个压迫力——反正他是觉得挺漂亮的。
而一边的小骑士还在对着墙角的水晶戳啊戳的。
坐在水晶上的都兰无奈地看着小骑士，左手拄着下巴叹气。这可不是他设想中的场面啊！
他的计划中，应该是容器在同为虚空产物的感应下寻觅而来，然后都兰从紫晶王座上一跃而起，两者来上一场BOSS战。
战斗中两个容器技艺交锋，在基情对削中得以加深彼此间的兄弟情感，然后将他为小骑士准备的东西交给它。感人肺腑啊！有木有？
看这现在的情况估计是打不起来了！都兰想到这个结果，愁的直拿骨钉的柄端磕刮面具下巴处的晶体层。原来战斗开始出场的台词他都准备好了，就那句：我被封印了一万年……什么的。
现在他怎么和这个小兄弟交流。都兰眯着眼看着几乎已经把洞穴里所有可以拆的东西都拆了一边的小骑士。
‘我是你爸爸！’都兰陷入沉思，而这句话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然后被都兰自己先否决掉了。你这是嘲讽吗？喂！会被打死的！
‘看为父给你打下的江山！’他在自己心里(╯‵□′)╯︵┻━┻。‘我哪有什么江山啊？你以为是影视剧吗？还有，为什么总和父子关系脱不开了！’
而现实中，已经把周围的水晶造物拆了个够后，四下寻找新目标的小骑士终于把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放在了都兰屁股底下的王座上。
当都兰回过神来，他的‘紫晶王座’除了他屁股底下的那一块，其他部分都被卸了下来，被小骑士在他对面组装了一个……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也看不出来。
不过看小骑士玩这些‘积木’玩得还是挺开心的。
就连都兰走到它旁边，看了有一会儿它才发现。正坐在地上的小骑士转头仰视着他。都兰注视着它瘦小的身体，小骑士观察着他被晶体覆盖的身体。
良久，沉默中小骑士从腰后被披风遮掩的地方取出了表哥交给它的装置。都兰看到这东西就明白了它为什么在见到自己时就放下了警戒心。
他轻轻点头，“看来，表哥已经认同了你！我的兄弟。”他走近，坐在小骑士的旁边，接过神明调谐器。
“原本的话，应该是当你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他才会交给你这个东西。”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注视着他的容器，“他观察你的表现，我确定你的意志。你虽然是第一选择，但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就由我和表哥作为实行者。”
“——一个半有瑕疵的容器联合的话，未必没有胜算。”
“我现在要问你，你还要继续探索下去吗？”
回答都兰的是容器腰间的骨钉。都兰无所谓的伸手抽出骨钉，然后递还给小骑士，也没有在意腰间的豁口。
“很好！兄弟，战士的意志不容污蔑。我们是容器，是虚空，或者也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我们自己选择拿起的骨钉。不是其他强加的义务与责任，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都兰伸出右手，对准胸口。
“——而我，我们，不会对此干涉。那么，请收下我的帮助！”说道这里，伴随着晶体被手刀刺穿的脆响，他的右手没入左胸。
【水晶之心】被缓缓的摘出，放到容器的眼前。【水晶之心】正如同心脏般在透明与深邃之间变化，顺着接口向外喷薄着堪称恐怖的晶体能量，不说两个容器身上渐渐蔓延的晶体外壳，原本角落处被小骑士毁掉的晶簇更是开始无限度的增生蔓延。
转眼间，洞窟又变回了原本晶体丛生的模样。但如果之前的是优雅的园林，那现在就是择人而噬的雨林，处处都是恶意，空气中弥漫的晶体能量更是不断加剧对于生命体的侵蚀。
所幸在场的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至于对于环境的改变和破坏？这里可是深渊之上，和【虚空】比侵蚀性！都兰可是为了保持一系列水晶造物，像是外面陷阱上的那些晶体和岩阶间的晶体地面和照明之类的，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注入水晶能量。
如果不是小骑士的探索速度够快，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他就直接用虫子尸体填满那些陷阱了。不过后来他发现虚空这东西连尸体都能侵蚀。
所以说，水晶能量在外面可能挺麻烦的，在这里还真是没什么牌面。
从突然的脱力状态中回复过来后，都兰主动控制了水晶能量的外放。面前的小骑士也接过这个水晶能量源。
“我激活了这件远古造物。但我似乎已经见到它的极限了！不过毕竟这东西是给堪称战争造物的机械使用的能量源，应该能给你很大的帮助。”
“这就是个魔法版的核反应。”
“起码，就算是作为防御物品使用，也能为你增加一些战斗力。具体的使用看个人开发。”
“不用看我，这东西给了我很大帮助。但就像我说的，我已经看到这东西的极限了，原本这就是留给你的。”
都兰低下头，原本只比小骑士大一点的躯体，现在已经比表哥还要高一点了。他用自己晶体下破毁的面具抵住小骑士的面具。
“这是我实验出来的一些晶体使用的经验和从一些记录中翻找出来的有关灵魂能量的使用技巧。”
都兰的左手在小骑士的身后偷偷扯住它的披风，然后一个发力，趁它被大量知识带来的冲击眩晕时抛投出水晶洞窟。
抛投刚刚出手，他就已经跪倒在地面上蔓延的晶体上。
“如果不是那次灵魂重塑的经历，我对这东西的学习不会这么快！”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体力继续唠叨着，想要把自己准备的一切告诉已经从洞外爬起的小骑士。
“咳咳，这些记忆你看着用。”喘了口气，望着继续在眩晕中挣扎的容器。环视着自己事先准备好定时爆发的水晶能量，喃喃自语：“这些玩意估计也吊不足老子的命。不过，试试吧！反正死定了，一直待在这破地方不如拼一把！”
他轻笑着：“小老弟，你总得让老大哥装个比吧！”
在身体里爆发的虚弱感里，他喘着粗气控制着自己躺倒在地面上，感受着晶体蔓延而上。
他最后蓄力发声。
水晶洞穴外，眩晕中的小骑士连走路都做不到，几次努力起身都又摔倒，灵魂上暂时的混乱不是意志能够克服的，这需要经验来习惯。
最后它只能向前爬着前进，当它发现晶体正在封闭洞穴的入口时。
它只听到的最后的祝福——
“不管怎么样！”
“不管以前如何……依照我曾经的习俗，”
“生日快乐！兄弟！”
“——你成年了。”最后一句再微不可闻。
——记载.未知
轰隆隆隆！
又一次，诞生在圣巢时代的电车得到了启动的命令，挣扎般在轨道上开始挪动。过往的声响唤起了如今繁衍在地下的怪物们的恐惧，四下逃窜，没来的及逃走的便成为了钢铁车厢辗过的破碎躯壳，或是撞在电车的车头上，残肢四下飞起，在透明窗户上留下汁水四溅的痕迹——哦，这是自己撞上来的，属于怪物里头铁的那一部分。
小骑士站在车厢的座椅上，趴在窗户上看着车外被电车灯光照亮的风景和惊慌的怪物们，看着那些事物不断的向后推移。
看得出，它很喜欢这种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贴到窗户上去了，要不是电车窗户不能打开，头都会伸出去。慢慢地随着电车的运行，电车似乎进入了加速轨道，被时光所腐蚀的迟怠感渐渐在的电车的机体上消失，窗外的景色只剩下流光。
车厢的依旧在微微晃动，但它似乎也满足了自己的好奇，转身跳下了座椅，对着自己感兴趣的装饰挨个摸了一边，尤其是电车的仪表盘，就差用骨钉来一下了。
铛！容器抓紧被弹起的骨钉，单脚后踏卸去反弹的冲击力，它看了看自己的骨钉和毫发无伤的电车开关——好吧，这家伙还是下手了。
看的出这家伙没有一点悔过之心，转眼就有抬头把注意力放在了车厢顶棚上。
不过很幸运，熊孩子没来得及出手。在它蠢蠢欲动的时候，电车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了它骨钉技艺的蓄力。
电车开始放缓，窗外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隧道，漫无边际的骸骨占据了大半的视野，无定型的虚空在空中缓缓漂浮着。
铛！嘎吱！电车到站，车门打开。正被窗外奇异的景色所吸引注意力的小骑士当然不会理会靠站的电车，但它还是先下了车。
窗外，沉默的容器与它正透过窗户对视。
站台上，表哥和小骑士两个容器站在一起，它们都知道对方是‘兄弟’，可惜哪一个都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或者说，这样站在一起就是容器们的相处方式。
空中弥漫的虚空也给予容器们舒适的感觉，在这种环境中甚至让它们的组成有一种脱离容器的感觉，然而这是一种错觉。一旦自我解放，没有足够坚固的道标，便是回归虚空的结局。
它们将会成为虚空，虚空却不再是他（它）。这就是都兰拒绝表哥进入古老盆地的原因，也是他在虫潮中沉眠前见到那道虚空组成的消散身影后认识的真相。
容器与容器是不同的。
都兰这个冒牌货还没靠近就直接报废了。很难保证表哥不会一下到下方就直接‘自爆’的可能，这不是能够尝试的举动。到现在，都兰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猜想了，关于表哥是在深邃巢穴被围攻而重伤死去的结果。
毕竟重伤后还能从跑这么远的确有些不正常，也不合常理。都有点名侦探柯■里杀人事件的感觉了——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世界可不支持这种说法，如果有必要，带上骨钉大家一起往里冲就是了，反正大家一起死，早晚的事情！
现在没有必要，都兰自己已经死去，失去了虚空的身份，无虞此事；小骑士的虚空韧性已经得到了守护者大黄蜂的认可，进出虚空轻而易举。
而现在，到此等候小骑士的表哥当然不是无聊。
沉默的容器递给小骑士一个装置——神明调谐器。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小骑士看着容器消失找车站穹顶的光柱中，将装置收了起来，低头看了看不远处另一个光柱下的洞口，走到了洞口边缘。洞口内一片虚无，倒不像是洞口，感觉上到更像是某种传送装置。
少顷，小骑士还从背后抽出纯粹骨钉，轻身跃下，消失洞口处。
一阵恍惚后，它重新恢复了感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然而没有任何袭击者。在圣巢最下方的秘密地域，比之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深渊之上，小骑士在警戒中彻底了解这个地域后，本来是想在虚空的呼唤向下进发的。
然而，想到被交付与它的古怪装置，循着对于灵魂之力的感知向着另一个方向出发。
这个方向的道路出乎意料的方便，原本彼此间隔的岩阶之间填充了晶体充当地面，甚至一些转角的地方还有密集的晶簇充当照明与指引。
而在一路上的观察中，容器也发现了晶体的不同，颜色较浅的晶体似乎是倾向于物理性质，坚固到能够作为建筑材料；颜色较深的倾向于能量性质，像是用来照明的晶簇，在灵魂视觉里格外显眼，无时不刻在向外缓慢发散着能量。表现在现实，就是放光，性质上也颇为脆弱。
这是他破坏性实验的结果——果然是熊孩子，什么都先拿骨钉劈两下试试。
前行一段距离后，在一段陷阱区域更是直接被晶体覆盖。在这里，它用骨钉劈了个够。也意外发现了地钉陷阱上大量的虫子尸体，不过现在也被晶体彻底覆盖了，如果不是它玩下劈毁掉了虫尸上覆盖的晶体，也不会发现。
就这样，悠闲的走了一路，到处下手的小骑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连岔路都没走——沿着水晶走就是了。
在小骑士步入这个水晶洞窟时，都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我说，老弟！咱们能严肃点吗？”都兰坐在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雕刻出来的王座上，模仿的还是铁王座的那个样式，特别使用水晶能量构造出了椅背的造型。他还调整了一下颜色，跟一簇紫罗兰晶柱体一样，就是突出一个压迫力——反正他是觉得挺漂亮的。
而一边的小骑士还在对着墙角的水晶戳啊戳的。
坐在水晶上的都兰无奈地看着小骑士，左手拄着下巴叹气。这可不是他设想中的场面啊！
他的计划中，应该是容器在同为虚空产物的感应下寻觅而来，然后都兰从紫晶王座上一跃而起，两者来上一场BOSS战。
战斗中两个容器技艺交锋，在基情对削中得以加深彼此间的兄弟情感，然后将他为小骑士准备的东西交给它。感人肺腑啊！有木有？
看这现在的情况估计是打不起来了！都兰想到这个结果，愁的直拿骨钉的柄端磕刮面具下巴处的晶体层。原来战斗开始出场的台词他都准备好了，就那句：我被封印了一万年……什么的。
现在他怎么和这个小兄弟交流。都兰眯着眼看着几乎已经把洞穴里所有可以拆的东西都拆了一边的小骑士。
‘我是你爸爸！’都兰陷入沉思，而这句话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然后被都兰自己先否决掉了。你这是嘲讽吗？喂！会被打死的！
‘看为父给你打下的江山！’他在自己心里(╯‵□′)╯︵┻━┻。‘我哪有什么江山啊？你以为是影视剧吗？还有，为什么总和父子关系脱不开了！’
而现实中，已经把周围的水晶造物拆了个够后，四下寻找新目标的小骑士终于把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放在了都兰屁股底下的王座上。
当都兰回过神来，他的‘紫晶王座’除了他屁股底下的那一块，其他部分都被卸了下来，被小骑士在他对面组装了一个……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也看不出来。
不过看小骑士玩这些‘积木’玩得还是挺开心的。
就连都兰走到它旁边，看了有一会儿它才发现。正坐在地上的小骑士转头仰视着他。都兰注视着它瘦小的身体，小骑士观察着他被晶体覆盖的身体。
良久，沉默中小骑士从腰后被披风遮掩的地方取出了表哥交给它的装置。都兰看到这东西就明白了它为什么在见到自己时就放下了警戒心。
他轻轻点头，“看来，表哥已经认同了你！我的兄弟。”他走近，坐在小骑士的旁边，接过神明调谐器。
“原本的话，应该是当你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他才会交给你这个东西。”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注视着他的容器，“他观察你的表现，我确定你的意志。你虽然是第一选择，但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就由我和表哥作为实行者。”
“——一个半有瑕疵的容器联合的话，未必没有胜算。”
“我现在要问你，你还要继续探索下去吗？”
回答都兰的是容器腰间的骨钉。都兰无所谓的伸手抽出骨钉，然后递还给小骑士，也没有在意腰间的豁口。
“很好！兄弟，战士的意志不容污蔑。我们是容器，是虚空，或者也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我们自己选择拿起的骨钉。不是其他强加的义务与责任，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都兰伸出右手，对准胸口。
“——而我，我们，不会对此干涉。那么，请收下我的帮助！”说道这里，伴随着晶体被手刀刺穿的脆响，他的右手没入左胸。
【水晶之心】被缓缓的摘出，放到容器的眼前。【水晶之心】正如同心脏般在透明与深邃之间变化，顺着接口向外喷薄着堪称恐怖的晶体能量，不说两个容器身上渐渐蔓延的晶体外壳，原本角落处被小骑士毁掉的晶簇更是开始无限度的增生蔓延。
转眼间，洞窟又变回了原本晶体丛生的模样。但如果之前的是优雅的园林，那现在就是择人而噬的雨林，处处都是恶意，空气中弥漫的晶体能量更是不断加剧对于生命体的侵蚀。
所幸在场的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至于对于环境的改变和破坏？这里可是深渊之上，和【虚空】比侵蚀性！都兰可是为了保持一系列水晶造物，像是外面陷阱上的那些晶体和岩阶间的晶体地面和照明之类的，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注入水晶能量。
如果不是小骑士的探索速度够快，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他就直接用虫子尸体填满那些陷阱了。不过后来他发现虚空这东西连尸体都能侵蚀。
所以说，水晶能量在外面可能挺麻烦的，在这里还真是没什么牌面。
从突然的脱力状态中回复过来后，都兰主动控制了水晶能量的外放。面前的小骑士也接过这个水晶能量源。
“我激活了这件远古造物。但我似乎已经见到它的极限了！不过毕竟这东西是给堪称战争造物的机械使用的能量源，应该能给你很大的帮助。”
“这就是个魔法版的核反应。”
“起码，就算是作为防御物品使用，也能为你增加一些战斗力。具体的使用看个人开发。”
“不用看我，这东西给了我很大帮助。但就像我说的，我已经看到这东西的极限了，原本这就是留给你的。”
都兰低下头，原本只比小骑士大一点的躯体，现在已经比表哥还要高一点了。他用自己晶体下破毁的面具抵住小骑士的面具。
“这是我实验出来的一些晶体使用的经验和从一些记录中翻找出来的有关灵魂能量的使用技巧。”
都兰的左手在小骑士的身后偷偷扯住它的披风，然后一个发力，趁它被大量知识带来的冲击眩晕时抛投出水晶洞窟。
抛投刚刚出手，他就已经跪倒在地面上蔓延的晶体上。
“如果不是那次灵魂重塑的经历，我对这东西的学习不会这么快！”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体力继续唠叨着，想要把自己准备的一切告诉已经从洞外爬起的小骑士。
“咳咳，这些记忆你看着用。”喘了口气，望着继续在眩晕中挣扎的容器。环视着自己事先准备好定时爆发的水晶能量，喃喃自语：“这些玩意估计也吊不足老子的命。不过，试试吧！反正死定了，一直待在这破地方不如拼一把！”
他轻笑着：“小老弟，你总得让老大哥装个比吧！”
在身体里爆发的虚弱感里，他喘着粗气控制着自己躺倒在地面上，感受着晶体蔓延而上。
他最后蓄力发声。
水晶洞穴外，眩晕中的小骑士连走路都做不到，几次努力起身都又摔倒，灵魂上暂时的混乱不是意志能够克服的，这需要经验来习惯。
最后它只能向前爬着前进，当它发现晶体正在封闭洞穴的入口时。
它只听到的最后的祝福——
“不管怎么样！”
“不管以前如何……依照我曾经的习俗，”
“生日快乐！兄弟！”
“——你成年了。”最后一句再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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