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蛛丝
“京兆府办案，拦下她！”
一越过人群，周老大眼看着女子就要穿过城门的藏兵洞，他当即对着城门官大声喊道。
昏昏欲睡的城门官正坐在藏兵洞下的桌案旁，脑袋一点一点地，好像随时就要进入梦乡。随即，他被一阵骚乱声惊醒，便看到一名一身黑衣的美艳女子慌乱地冲到藏兵洞前。城门官被吓得一激灵，赶忙上前将女子拦下。
“何人冲城？”城门官大声喝问道。
女子来到守城官面前，泫然欲泣，娇滴滴地答道：“奴家……奴家只是城外的平常女子，趁乞巧节入城想购置些新衣，不料竟被城中的恶霸缠上，欲羞辱欺凌于奴家。奴家不得以，慌乱之下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放奴家离去。”说着说着，她眼波流转，竟流下了两滴眼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城门官向女子身后看去，一人高马大，手持腰刀的男子正向着城门狂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两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城门官当机立断，转身安慰女子：“你且放心，上京城天子脚下，岂容此等恶霸横行霸道，你自离去，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女子慌忙施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冲着城外奔去。
城门官也抽出腰间长刀，直指将要奔至城门前的两名“恶霸”，招呼着左右：“兄弟们，替天行道，主持正义的时候到了！”
那人高马大的恶霸转瞬间便挥舞着腰刀冲至了城门前，一众守城兵卫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两人气喘吁吁，一脸无奈地看着围上来的甲士。
“恶徒，休要抵抗！”城门官从众甲士身后缓缓走出，“这就将你们移送京兆府！看你们以后还敢欺男霸女！”
周老大大口喘着粗气，简直被这头脑简单的城门官气笑了，他无奈地从胸口掏出一块黑铁腰牌，亮在了城门官的眼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搁那喊了一路京兆府办案，您这耳朵是被堵住了么？”
城门官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老大手中的京兆府腰牌，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一脸心虚地不敢说话。
“还不快让开！”周老大喝道。
一众甲士忙让出了一条通路，柳致二话不说，忙冲进了藏兵洞，继续向城外追去。刚刚跑到城门前，就听到周老大在身后急切的喊道：“停下！别动！！！”
柳致一个踉跄，赶忙停下了脚步，巨大的惯性带着身子又向前滑动了几步，才堪堪止住身形，额上一滴冷汗滴落，鼻尖上一抹殷红渗出，一滴鲜血顺着鼻尖滴下，却在空中被极其隐蔽的刀丝切成两半，在地面上形成了两滴鲜红的血迹。
柳致这才看清，贴着他鼻尖处的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丝，他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看去，城门两侧横七竖八地绑着数十根这样的银丝。他顿时后怕了起来，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不是周老大提醒，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无数碎尸。
周老大急步追来，靠近城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像瞎子一样用腰刀的刀鞘在空中挥舞着，试探着。他转头看着柳致鼻尖上的伤口，长舒了口气。
“还好我眼神好。要不你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了。”他拍了拍柳致的肩膀，“我好像知道，邵大人的伤和房梁楔子的木片是怎么来的了。”他仔细打量着这些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的刀丝，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上去，手指立时就被割破。
“你们！”他向着城门官喊道，城门官听到喊声忙不迭地跑到他面前，“守住城门，解决这些刀丝前，不要让人靠近！”
守城官也看到了城门中被放置的刀丝，早已是惊慌失色，如果此事不能妥善解决，这应该就是他身为兵户的最后一天。他忙招呼着手下甲兵，将内城的城门封住，不再让人通行。
一个时辰后……
柳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顺着城门的一侧仔细查看着，搜寻着刀丝的绑定点，只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他和周老大才解决了六根刀丝。城外不时有要入城的行人，都被周老大喝止。此时的正阳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要入城的人。
“放我过去，我是跟他们一起的，京兆府查案的！”小楚的声音响起，周老大回头就看到被甲士们拦在人群中的小楚。
“是我们的人，放过来吧！”周老大对城门官说道。
小楚这才走入藏兵洞中，来到正小心处理刀丝的两人身前。
“是红莲的蛛丝啊。”小楚仔细打量着那些刀丝，感叹道。
“你认得？”周老大一惊，转头看着小楚。
“在书上见过，红莲——一个古老的刺客组织，这种刀丝被称之为蛛丝，晟初时据说有前朝余孽高价收买了这个组织，在上京城中大肆刺杀高官。他们在闹市中布置天罗刀阵，几个人联手控制这种蛛丝，能在成千上万人中收割目标的生命，手动断手，脚动断脚。真是伟大的造物！”小楚感慨着。
“没时间听你在这掉书袋。”周老大打断了小楚的感慨，“有办法赶紧解决么？再不追怕是人都要逃出中州了。”
“我试试，你俩让开！”小楚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周老大和柳致忙闪身让开，小楚从周老大腰间抽出长刀，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打量着密密麻麻的蛛丝，嘴里念念有词。几个呼吸后，他站定在一处，目光灼灼地看着蛛丝构成的刀阵，手中长刀横着自上而下劈出，说来也怪，坚韧的蛛丝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将长刀搅碎，而是随着小楚手中的长刀急转，一根根缠绕到了长刀上，然后他用力一拽，数十根蛛丝便被缠在了长刀的豁口上，轻而易举地被拽出了城门。他一甩长刀，蛛丝便从长刀上脱落，跌落在地上。
“好了，刀还你。”他将长刀递还给目瞪口呆的周老大，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身边的柳致。
“我就说练武没用，多读点书比啥不强。我一直觉得，小楚才是咱们京兆府的第一高手。”周老大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蛛丝收起，一脸谄媚地对着小楚说。
“少来，你早上还说柳哥是咱们京兆府的第一高手。”小楚摆摆手，一脸嫌弃，“接下来怎么办？”
“我跟小柳继续去城外追查，你回去叫上老胡他们，来城外支援我们。”周老大指挥道。
“柳哥脚程快，让柳哥回去叫人。”小楚急切道，“再说，如果再碰到蛛丝，还需要我来解决。”
周老大略一思忖：“就这样，小柳去通知老胡他们，到城外不用跟我们会和，直接铺开人手搜查。我跟小楚先去。”
柳致点点头，转身向城内跑去。周老大则带着小楚，一前一后地出了城，奔向了城外的贫民区。
“你不嫌臭么？”小楚捏着鼻子，走在错节盘根的贫民区的道路中，路旁到处都有随手丢弃的垃圾，有些小巷被成堆的垃圾堵塞，人都过不去，那些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直扑鼻腔。
“比起仵作房好多了。”周老大抽着烟，走在前面带路。时而停步，确认一下路线，很快，他自己也在这如蛛网般交叉的道路中迷失了，他们两个已经在这个路口路过了三四次。“咱俩好像，迷路了。”
“是你迷路了！”小楚没好气地说道，“一直都是你在带路！”
“说的好像你知道咱们在哪儿一样。”周老大回怼道，“我上次来城郊办案都已经是三年前了，三年，鬼知道这三年里这里又多了多少新房。”
“这样不是办法。”小楚看着一刻前两人刚刚走过的房子，房子上挂着破旧的招牌——“洛氏铁器铺”，他们就是从这间铁器铺往返路过了三四次，店里壮硕的铁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分开找，估计老胡他们也快到了，谁先找到了就发信号。”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鸣镝，塞到了周老大手里。
“你带了鸣镝？”周老大疑惑地看着小楚，“在城里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还让小楚多跑了一趟。”
“刚想起来。”小楚摸着脑袋，一脸歉笑。
“你不会武功，小心一点儿。”周老大没再多问，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小楚走过了三道街，在空旷的街巷中站了一会儿，巷口处，一个老婆子带着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跪在街边敲着乞棍，一看到小楚，老婆子两眼放光地哀求道：“小少爷，行行好，给点吧，孙女几天没吃饭了。”小楚走到二人身边向碗中丢入了几个铜板，老婆子忙不迭地磕起了头，对眼前的善人千恩万谢。
今日是乞巧节，上京城中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为了以示与民同乐，这种大节上京城都会放宽城防，城郊的贫民也得以入城购置些新衣或者贫民区内买不到的紧俏物资。所以现在的贫民区，几乎是万人空巷。
小楚左顾右盼着，四下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身后没有人尾随，便走过了身前的门坊，玉白的门坊上，沾染着一块块的漆黑之物，尤其是门坊上的“永兴坊”三个大字的周围，被不知何物的恶心液体沾染着，抹的黑一块白一块。
他快步地跨过了门坊，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院门前，又四下观察了下，这才将手放到门扣上，轻叩木门。
门内很快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女子贴到门上，谨慎地站到门后，警觉地问道：“谁？”
一越过人群，周老大眼看着女子就要穿过城门的藏兵洞，他当即对着城门官大声喊道。
昏昏欲睡的城门官正坐在藏兵洞下的桌案旁，脑袋一点一点地，好像随时就要进入梦乡。随即，他被一阵骚乱声惊醒，便看到一名一身黑衣的美艳女子慌乱地冲到藏兵洞前。城门官被吓得一激灵，赶忙上前将女子拦下。
“何人冲城？”城门官大声喝问道。
女子来到守城官面前，泫然欲泣，娇滴滴地答道：“奴家……奴家只是城外的平常女子，趁乞巧节入城想购置些新衣，不料竟被城中的恶霸缠上，欲羞辱欺凌于奴家。奴家不得以，慌乱之下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放奴家离去。”说着说着，她眼波流转，竟流下了两滴眼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城门官向女子身后看去，一人高马大，手持腰刀的男子正向着城门狂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两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城门官当机立断，转身安慰女子：“你且放心，上京城天子脚下，岂容此等恶霸横行霸道，你自离去，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女子慌忙施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冲着城外奔去。
城门官也抽出腰间长刀，直指将要奔至城门前的两名“恶霸”，招呼着左右：“兄弟们，替天行道，主持正义的时候到了！”
那人高马大的恶霸转瞬间便挥舞着腰刀冲至了城门前，一众守城兵卫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两人气喘吁吁，一脸无奈地看着围上来的甲士。
“恶徒，休要抵抗！”城门官从众甲士身后缓缓走出，“这就将你们移送京兆府！看你们以后还敢欺男霸女！”
周老大大口喘着粗气，简直被这头脑简单的城门官气笑了，他无奈地从胸口掏出一块黑铁腰牌，亮在了城门官的眼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搁那喊了一路京兆府办案，您这耳朵是被堵住了么？”
城门官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老大手中的京兆府腰牌，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一脸心虚地不敢说话。
“还不快让开！”周老大喝道。
一众甲士忙让出了一条通路，柳致二话不说，忙冲进了藏兵洞，继续向城外追去。刚刚跑到城门前，就听到周老大在身后急切的喊道：“停下！别动！！！”
柳致一个踉跄，赶忙停下了脚步，巨大的惯性带着身子又向前滑动了几步，才堪堪止住身形，额上一滴冷汗滴落，鼻尖上一抹殷红渗出，一滴鲜血顺着鼻尖滴下，却在空中被极其隐蔽的刀丝切成两半，在地面上形成了两滴鲜红的血迹。
柳致这才看清，贴着他鼻尖处的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丝，他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看去，城门两侧横七竖八地绑着数十根这样的银丝。他顿时后怕了起来，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不是周老大提醒，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无数碎尸。
周老大急步追来，靠近城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像瞎子一样用腰刀的刀鞘在空中挥舞着，试探着。他转头看着柳致鼻尖上的伤口，长舒了口气。
“还好我眼神好。要不你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了。”他拍了拍柳致的肩膀，“我好像知道，邵大人的伤和房梁楔子的木片是怎么来的了。”他仔细打量着这些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的刀丝，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上去，手指立时就被割破。
“你们！”他向着城门官喊道，城门官听到喊声忙不迭地跑到他面前，“守住城门，解决这些刀丝前，不要让人靠近！”
守城官也看到了城门中被放置的刀丝，早已是惊慌失色，如果此事不能妥善解决，这应该就是他身为兵户的最后一天。他忙招呼着手下甲兵，将内城的城门封住，不再让人通行。
一个时辰后……
柳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顺着城门的一侧仔细查看着，搜寻着刀丝的绑定点，只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他和周老大才解决了六根刀丝。城外不时有要入城的行人，都被周老大喝止。此时的正阳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要入城的人。
“放我过去，我是跟他们一起的，京兆府查案的！”小楚的声音响起，周老大回头就看到被甲士们拦在人群中的小楚。
“是我们的人，放过来吧！”周老大对城门官说道。
小楚这才走入藏兵洞中，来到正小心处理刀丝的两人身前。
“是红莲的蛛丝啊。”小楚仔细打量着那些刀丝，感叹道。
“你认得？”周老大一惊，转头看着小楚。
“在书上见过，红莲——一个古老的刺客组织，这种刀丝被称之为蛛丝，晟初时据说有前朝余孽高价收买了这个组织，在上京城中大肆刺杀高官。他们在闹市中布置天罗刀阵，几个人联手控制这种蛛丝，能在成千上万人中收割目标的生命，手动断手，脚动断脚。真是伟大的造物！”小楚感慨着。
“没时间听你在这掉书袋。”周老大打断了小楚的感慨，“有办法赶紧解决么？再不追怕是人都要逃出中州了。”
“我试试，你俩让开！”小楚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周老大和柳致忙闪身让开，小楚从周老大腰间抽出长刀，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打量着密密麻麻的蛛丝，嘴里念念有词。几个呼吸后，他站定在一处，目光灼灼地看着蛛丝构成的刀阵，手中长刀横着自上而下劈出，说来也怪，坚韧的蛛丝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将长刀搅碎，而是随着小楚手中的长刀急转，一根根缠绕到了长刀上，然后他用力一拽，数十根蛛丝便被缠在了长刀的豁口上，轻而易举地被拽出了城门。他一甩长刀，蛛丝便从长刀上脱落，跌落在地上。
“好了，刀还你。”他将长刀递还给目瞪口呆的周老大，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身边的柳致。
“我就说练武没用，多读点书比啥不强。我一直觉得，小楚才是咱们京兆府的第一高手。”周老大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蛛丝收起，一脸谄媚地对着小楚说。
“少来，你早上还说柳哥是咱们京兆府的第一高手。”小楚摆摆手，一脸嫌弃，“接下来怎么办？”
“我跟小柳继续去城外追查，你回去叫上老胡他们，来城外支援我们。”周老大指挥道。
“柳哥脚程快，让柳哥回去叫人。”小楚急切道，“再说，如果再碰到蛛丝，还需要我来解决。”
周老大略一思忖：“就这样，小柳去通知老胡他们，到城外不用跟我们会和，直接铺开人手搜查。我跟小楚先去。”
柳致点点头，转身向城内跑去。周老大则带着小楚，一前一后地出了城，奔向了城外的贫民区。
“你不嫌臭么？”小楚捏着鼻子，走在错节盘根的贫民区的道路中，路旁到处都有随手丢弃的垃圾，有些小巷被成堆的垃圾堵塞，人都过不去，那些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直扑鼻腔。
“比起仵作房好多了。”周老大抽着烟，走在前面带路。时而停步，确认一下路线，很快，他自己也在这如蛛网般交叉的道路中迷失了，他们两个已经在这个路口路过了三四次。“咱俩好像，迷路了。”
“是你迷路了！”小楚没好气地说道，“一直都是你在带路！”
“说的好像你知道咱们在哪儿一样。”周老大回怼道，“我上次来城郊办案都已经是三年前了，三年，鬼知道这三年里这里又多了多少新房。”
“这样不是办法。”小楚看着一刻前两人刚刚走过的房子，房子上挂着破旧的招牌——“洛氏铁器铺”，他们就是从这间铁器铺往返路过了三四次，店里壮硕的铁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分开找，估计老胡他们也快到了，谁先找到了就发信号。”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鸣镝，塞到了周老大手里。
“你带了鸣镝？”周老大疑惑地看着小楚，“在城里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还让小楚多跑了一趟。”
“刚想起来。”小楚摸着脑袋，一脸歉笑。
“你不会武功，小心一点儿。”周老大没再多问，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小楚走过了三道街，在空旷的街巷中站了一会儿，巷口处，一个老婆子带着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跪在街边敲着乞棍，一看到小楚，老婆子两眼放光地哀求道：“小少爷，行行好，给点吧，孙女几天没吃饭了。”小楚走到二人身边向碗中丢入了几个铜板，老婆子忙不迭地磕起了头，对眼前的善人千恩万谢。
今日是乞巧节，上京城中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为了以示与民同乐，这种大节上京城都会放宽城防，城郊的贫民也得以入城购置些新衣或者贫民区内买不到的紧俏物资。所以现在的贫民区，几乎是万人空巷。
小楚左顾右盼着，四下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身后没有人尾随，便走过了身前的门坊，玉白的门坊上，沾染着一块块的漆黑之物，尤其是门坊上的“永兴坊”三个大字的周围，被不知何物的恶心液体沾染着，抹的黑一块白一块。
他快步地跨过了门坊，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院门前，又四下观察了下，这才将手放到门扣上，轻叩木门。
门内很快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女子贴到门上，谨慎地站到门后，警觉地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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