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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酒楼风波

    溪云山庄地势归属于西山附近,群山俊秀,苍木参天林立,山间有一条三尺宽的小溪自云巅之上的山峰中的云池蜿蜒而下,溪水淙淙,清澈见底,水中鱼虾睁眼便可见到,不知是不是云池位置太高,水中温度比平常地方要低得多,山间地势又颇为陡峭,水流湍急,溪水一路流而一路生出淡淡的白烟,如仙境一般,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一处景致。

    溪云山庄中“溪云”二字也是白马寺主持与少林寺主持登山而见奇景,脱口“云溪花淡淡,春郭水泠泠”而得名,两位主持自后常入溪云山庄悟禅讲座,此地便也留有不少佛门弟子。更何况还有天下名士云聚,溪云山庄之内便多是江湖侠客义士,杯酒成英雄,四海皆兄弟,慢慢地,道同之人便起而合谋,便有了所谓的家族以及门派,三教九流,应运而生,小小的溪云山庄成了天下闻名的江湖城,就连那九十九层云阶之上的圣上也是不轻易插手这里的事。

    二十年举办一次的武林大会便是在溪云山庄举行。无论那一次都是天下可为谈资的盛事。然而,这一次还不同于往常,短短一个月内,进入溪云山庄的人数便是往年的十倍之多,城内旅店早已经住满了人,若不是与其中家族门派相熟者可以入其厅堂,那便是只能地为床,天为被,寻得一棵树便可观月亮了。

    江枫和陆云明进城之后得知已经没有房间可住了,两人便先坐下来喝了些酒水,去一去连日来的风尘。

    江枫目光从楼下的街道上扫过,人来人往之间,卧虎藏龙。如那远远走来的一群青年剑客,个个风姿飒爽,气势非凡,绝非寻常剑修。还有那合手成十,在人流之中竟与他人无一丝相碰的和尚,仿佛是一汪自流自往的水,与身外之世界无关无念。就连卧坐在旅店门口的褴褛乞丐,手中一个酒葫芦,咿咿呀呀地哼唱着,悠闲自在,也非一般。门口正要进来的刀客,身长八尺,肩上那把刀竟然比他人还有长一些,脚步沉重,刀的重量却已占了一把,挥动此刀者,臂力必定远胜常人,那一双胳膊的肌肉上青筋可见。

    再看酒楼之内……

    “你这人太不讲道理!”楼下传来一声怒吼。

    江枫转头看去,只见赖坐在地上的乞丐指着那名壮汉刀客满面怒容。

    “你要么低头让我的刀,要不就站起来对我的刀。我的刀,从不让人。”壮汉刀客双手抱胸走在台阶上,他的刀身过长,斜在肩上时,刀刃几乎要划到台阶下的乞丐了。

    “哈哈哈,你当这是你家后门院吗?这里可是天下江湖城,你以为你能傲得谁?就算是乞丐我,也不是你这井底之蛙可以羞辱的。”乞丐仰天大笑,似乎在看一个跳梁的小丑。

    壮汉刀客脸色微僵,扫了一眼周围,心下暗想:他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此处各大门派眼线遍布,若是在这里被一个老乞丐取笑,岂不是要丢尽脸面,他还如何混得出头。

    思想至此,竟然不再多言,长刀出手直对乞丐而去。

    老乞丐却是翘起腿,摇着葫芦依旧哼唱。

    “去死吧!”刀客怒而转下杀手,手中不留半分生机。

    “施主,相逢一面,何必痛下杀手。”一只一个和尚挡在了老乞丐的前面,竟是空手挡白刃。

    “好功夫!”江枫赞叹一声。

    “这是少林寺的金刚罩,炼之可以护身,刀剑不入,练到极致者,据说为天下第一防御,万物皆不可破。看他这手法,也有不浅的修为了。”陆云明看戏看得精彩,随口解释了一句。

    “这个刀客咄咄逼人,实力却不如这个僧人。”江枫看着下面的情形说道。

    壮汉刀客手中的刀被别人轻而易举地挡下,而且他现在还抽不回来,暗暗心惊之下也觉得面上无光,那脸上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臊得,恶狠狠地说:“和尚,这与你无关,你干甚拦我的刀!”

    “从来只有刀让人,何必苦求人让刀。有理无理让三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和尚话音一落便放手,那刀客抽刀之力下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将刀往地上一顿,地面灰尘四起。

    和尚转身对老乞丐施了一礼便打算要离开,老乞丐拍拍身子起来谢过,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的刀风。

    “施主,莫要苦苦相逼。”和尚头也没回,闭眼说完,口中似有梵语响过,众人只觉眼前金光一闪,那刀客惨叫一声,长刀竟然脱手而出,直直冲着一旁的一群剑修而去。

    “哼!”只见站在前头的一名青年剑修冷哼一声,长剑出鞘,剑刀兵戈相碰,那刀却是被剑一转又换了一个方向,直冲二楼而来。

    江枫和陆云明看着飞来的刀都没有动作,那刀却是插进了二楼的窗户,正好悬在江枫和陆云明的头顶。那刀还在不住地晃动,铁声铮铮。

    陆云明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江枫看到下面的人目光都在那刀上,手上在桌底轻轻一动,长刀嗡鸣,立刻脱窗而出,几下飞转插在了刀客的面前。

    下面的和尚似乎抬头看了一眼,但是没说什么。陆云明倒是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一下,倒是比那刀客还引人注意了。”

    江枫却是淡淡地说:“不怕。”

    “多谢两位了!”老乞丐哈哈大笑地看着刀客满脸窘态,又冲和尚抬抬手说:“多谢小师父,改日必当上少林寺供两个香火馒头。”

    “真是空心皮囊!”一旁的剑修傲气凌然地看着壮汉刀客。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江枫和陆云明,眉头微微皱了皱。

    旅店之人已经来找刀客问破窗之费了,那人似乎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了,给了些钱,灰溜溜地钻进人群走了。老乞丐还在台阶下哈哈大笑,喝着酒哼唱。

    剑修一行人进了酒楼,他们一上楼便发现楼上没位子了,脚步稍顿向江枫这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