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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政治哲学演讲(三十九)

    卷一:正本清源话《周易》

    (兼论因《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而衍生出的八卦筮术,成为《周易》蒙冤千古的历史根由)

    第六讲:帝制时期至今天“八卦纳甲“筮术的发展运用到成为卜筮正宗

    第二节:北宋八卦纳甲卦例

    1、《火珠林》"八卦纳甲"筮法

    《火珠林》的产生,其特点被认为是以钱代蓍,但筮术是取京房的八卦纳甲。相传《火珠林》筮法是唐末宋初的麻衣道者所为。《火珠林》已提出了“卦定根源,六亲为主”。用五行生克刑害,合暮旺空等进行断卦,这是继京房的八宫框架,也受其唐时生日(后称“八字”)“命理”理论的影响,得已充进到“八卦”断中。由唐到宋又完成了“八字”批命术。“八字”(或称“生日”、“四柱”)其理论与方法与八卦纳甲筮法中的生克六亲理论方法是相同的,但具体的运用有所区别。八字批命术的出现,既源于“八卦”纳甲筮法的影响,又反过来随着“八字”术的发展又影响到“八卦”筮术,因为两者的理论与方法是可以相互借鉴。自八字批命术的出现到不断的发展,大有替代“八卦纳甲”筮法,即宋以降,“八字”批命术的书籍远远超过了“八卦纳甲”筮术的书籍,有了“八字”术,中国人似乎又有了一个窥视“天机”命运的法宝。

    至于《火珠林》断法,无非是看六爻里的六亲取象,通过五行生克,旺相休囚,是千变不离其宗。把五行生克的理论套到人事头上,推断出一个吉凶的结果来。

    《火珠林》筮法与其前后时代不同的是增加进去了纳音断。唐代李虚中命书里的“八字”术(俗称“掐八字”)是讲纳音断的。这时的算卦也受到“八字”术的影响,也增加上了纳音断。记历的“六十甲子”也赋予上了五行属性。如“甲子乙丑海中金”,这“海中金”就称纳音。而《洞林》里还没有出现纳音一说。现在算卦也取消了纳音断法。现在就是“八字”术里也没了纳音断。

    《火珠林》里“注”里说:“六十甲子生成,变化而行鬼神,是故天干管天文,地支管人事,纳音管地理。”

    所以断地理之事,是要用纳音来断。古人会比类联想,一联想,就联想出天干管天上的事,地支管地上的事,纳音管地下的事。

    现在流行的“六爻八卦”,就是京房的纳甲筮法,完善于《火珠林》。

    《火珠林》筮法,完全是运用纳甲五行生克产生出“六亲”,而比类人事。完全把现实的世界,模拟到“八卦”里的五行生克中,以此再类比、联想、附会现实世界里的人事吉凶。京氏纳甲筮法,开辟了中国二千多年来长久不衰的筮术局面。不论《火珠林》,还是明清时期如潮而涌的卜筮术,不过是八卦纳甲筮法上的各种变说。至目前无论大陆与港台不少“术数”上的“大师”,也曾出不穷的著各种算卦书,皆没有离开京房始创的八卦纳甲五行生克六亲之卦术,只不过增添了不少各位算卦者的所谓经验与研究之谈。

    《火珠林》虽是唐末宋初编篡的一部继承八卦纳甲筮法,而宋朝则是“筮术易学”发展的另一高峰时期,是所谓汉象数易学(实乃是八卦筮术学)继承与发展。在卦术上宋朝有两个人物是要介绍一下的,一是邵雍,另一是朱熹。邵氏偏重于筮法,而朱氏偏重于筮理。

    2、八卦纳甲筮术上的新枝——北宋邵雍的“心易”(江湖术)筮法

    邵雍在中国历史上可谓是一位神秘人物,在上层思想学术界里认为邵雍是一位哲学家,而在下层算卦界里认为邵雍是一位算卦大师。思想界里认为邵雍的哲学著作为《皇极经世》,把人类的发展演变过程是用六十四卦来推演。而算卦上邵雍的代表作是《梅花易数》,还有托名的《邵子神数》。《邵子神数》不是讲用卦,而是设定的“局”,还叫“套”。为问事者,不知不觉的掉进“套”里。所谓推《邵子神数》者,就能推出问事者认为“神奇”的事情来。《邵子神数》不涉及“八卦”卦学,不是此文所讲的内容。

    至于邵雍的《皇极经世》一书是如何的一部哲学书,本不是这里阐述的事情。不过笔者认为邵雍的《皇极经世》一书里把天地循环一周的时间定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实属无稽之谈。

    我们且看邵雍留下的那部《梅花易数》是一部什么样的筮术。

    《梅花易数》卷一专讲:“象数易理”

    所谓的“象数易理”实与《周易》无关,而是讲八卦卦数,五行生克,八宫所属五行,卦气旺衰,天干地支,八卦万物属类等等,并明确规定了起卦方法。

    《梅花易数》里以“数”起卦,但已不是“大衍之数”,即十八变而得一卦的那种起法。而是以“数”,卦以八除,爻以六除,得出卦爻。邵子把万物看待为“数”,万物变成了数目字,反观再用数目字,模拟出万物之吉凶。

    邵雍还发明了按一个人的出生八字起终身卦,即通过八字干支数目加加、除除而得出某一卦,从此卦中看一个人的终身命运之吉凶。这就是邵雍发明的一套以数起卦法,但也不限于用数起卦,从《梅花易数》里看,起卦方法是灵活的。可随时以物象起卦,如见物数而占,听声音而占,写字而占等等。无论如何起卦,但最终离不开“八卦”。

    做为保留在《梅花易数》里的经典卦例,是“观梅占”。我们且看是如何的起卦与断卦。

    “辰年十二月十七日申时,康节先生偶观梅,见二雀争枝坠地。先生曰:‘不动不占,不因事不占,今二雀争枝坠地,怪也。’因占之,辰年五数,十二月十二数,十七日十七数,共三十四数,除四八三十二,余二,属兑,为上卦,加申时九数,总得四十三数,五八除四十,余得三数,为离,作下卦。又上下总四十三数,以六除,六七除四十二,余一为动爻,是为泽火革。初爻变咸,互见乾巽。

    断之曰:详此卦,明晚当有女子拆花,园丁不知而逐之,女子失惊坠地,遂伤其股。右兑金为体,离火克之,互中巽木,复三起离火,则克体之卦气盛。兑为少女,因知女子之初伤,而互中巽木,又逢乾金兑金克之,则巽木被伤,而巽为股,故有伤股之应,幸变为艮土,兑金得生,知女子但被伤,而不至凶色也。”

    邵雍这一卦例,就是按年月日时换算成“数”而起出的卦。“辰年十二月十七日申时”,康节偶然观梅花见二雀争枝而坠地上,就以此时间起了一卦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年是辰年,“辰”是在地支中排第五位,也就取“五”数了,十二月就取“十二”数字了,十七日就取“十七”数字了。申时里的申在地支里排第九位,九就是“申”的数了。如何把这些数加除得出某一卦呢?年、月、日之数相加除八,余数是几,转换成“八卦”中的某卦,是为“六十四卦”里的某一卦的上卦。如《观梅占》里的年月时三数相加除八余二,二是“兑”卦。《梅花易数》开篇第一卷讲的是“周易卦数”,“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这分明是筮术上的“八卦”,把“八卦”配上数,至于这“八卦”配上数序,就认为以数起卦,得出八卦中某一卦,得出八卦里的两个卦时,就得出六十四卦中某一卦了,这不过都是人为的游戏而已,并且又是八卦纳甲筮法之后增添的说法,而邵雍却以《周易》称之(当然邵雍不知《周易》一书与“八卦”卜筮的各自流源。)认为是《周易》卦数,而以为这些数就能通神了。

    这些“八卦”配数目,是邵雍认为的先天八卦数(先天与后天八卦图式排次,是八卦卦学上的说法及不同认为而已,均是无稽之谈)。有人会问那没有余数怎么办?自然算卦的都考虑了进去,自有一套规定。知道了上卦的来历,那么下卦是年月日之数再加时辰之数,总数除以八,看余数定“八卦”。简单的说用年月日时起卦,求一卦中的上卦,不加时辰数,求一卦中的下卦得加上时辰数都除八看余数是几,套到“八卦”中,就行了。现在还有算卦者以时间起卦的。用“数”起卦不同用三个铜钱摇卦那样,规定同时出现三个背面或同时出现三个正面时分老阴或老阳。凡老阴或老阳爻得变爻画,就出现了变卦一说。而以数起卦,为解决变卦,就规定“爻除六”。具体是年月日时数相加总数除以六,看余数定动爻。如《观梅占》里是“四十三数,以六除,六七除四十二,余一为动爻,是为泽火革。初爻变咸,互见乾巽”,这变卦也得出了。

    邵雍用观梅的当时的年、月、日、时之数起出“革”变“咸”卦。从卦中看出“天机”是“明晚当有女子拆花,园丁不知而逐之,女子失惊坠地,遂伤其股。”

    这是从卦中断出要发生的事情,他是如何从卦中看出的呢?邵康节没有保密,不像三国时期那些算卦的很神秘兮兮的,怕外人学跑了本事。邵雍说出了解卦的方法,即得“天机”方法。

    “右兑金为体,离火克之。互中巽木,复三起离火,则克体之卦气盛。”

    邵雍论卦是看体用关系,这则卦例并没涉及世应说法,而看重的是体用。算卦也是与时俱进,紧跟思想界上的认识。

    《梅花易数》占卜总诀里说:“大抵占卜之法,成卦之后先看《周易》爻辞(邵氏满脑代是把《周易》看为算卦书),以断吉凶……次看卦之体用,以论五行生克。体用即动静之说。体为主,用为事。应用生体及比和,则吉,体生用及克体,则不吉。”

    算卦学本是没有道理之学,如何说都可以。张三说世应比和则吉,李四说旺相则吉,刘五说体用比和则吉,谁说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对于不对之根本,因算卦本身是虚妄的一套东西。

    这《观梅占》按邵雍说法就是克体之卦了,因“革”卦的外卦是“兑”金,为“体”。而内卦是“离”卦,为用,“离”为火。“体”卦的金被“用”卦的火克之,是克体之卦。按“占卜总诀”之说,占出此卦,自然是不吉之卦了。互卦中又是“巽”木,木能生火,自然是“则克体之卦气盛”了。这已然是通过一卦中的“八卦”取象,并结合五行生克来比类推断。这种推断实则是牵强附会,把现实中的人事,想通过一套卦式推断出将要发生的事情来,岂不是痴人说梦,因两者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我们接着分析:“兑为少女,因知女子之被伤,而互中巽木,又逢乾金兑金克之,则巽木被伤,而巽为股,故有伤股之应。”

    明白了吧,邵雍没有保密,为何能断出女子伤了大腿,原是这样取象比类出来的。这种得来实在没有什么深奥与神秘呀!人人都能学会,人人都能成为算卦的“大师”呀!

    首先“革”卦是体被克,为不吉之卦象,而不吉的结果是什么呢?就得继续往下“推理”,算卦倒像福尔摩斯侦探那样在推理,不过侦探的推理是符合科学逻辑的推理,而中国传统算卦术是什么“推理”呢?两种“推理”的结果,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已知《说卦传》里已把一家八口,父母与三男三女按排进了“八卦”中。“兑”卦代表的是少女(“离”为中女,“巽”为长女),因占出的卦是“体”被“用”克,则是不吉之卦,就联想到女子被伤。而卦中有卦,即“互体卦”,互体卦中的“巽”木,又逢“乾”金和“兑”金克之。可这邵雍不把“巽”代表长女的取象联想出来,没有联想出是姊妹两人去拆花。不是互卦中“巽”木被金克吗?那么长女不是有事了吗?而邵雍不是观梅时,看到两雀争枝坠地了吗?若联想比类晚上是两女子拆花坠地不更符合应照吗?邵雍只取“兑”为少女,只取“巽”里的“象”为股(大腿)。而“巽”卦的取象之多,还取象为“风”、“寡妇之人”、“头胎产女”、“中风”、“兽”、“花纹人”、“鳄”等等。你若断不对,不是卦本身不准,是你算卦者水平不高,是你没有把取象找准。

    邵雍在“巽”卦的取象身体类中取“股”,而没取“肱”(指胳膊),为何邵子只认为是女子伤了大腿,而不是寡妇伤了胳膊呢?可能邵子看到二雀是新出巢的雌鸟,二雀坠地时,又是两腿站在地上,而不是翅膀立地,才联想到女子与伤大腿的推断来。

    《观梅占》中又继续推断:“幸变为艮土,兑金得生,知女子但被伤,而不至凶危也。”这是通过主卦(“革”)初爻变,变出“咸”卦,而“咸”卦的内卦是“艮”卦,艮为土,这土能生金。兑金本被离火克,所谓的克体卦不吉。所幸的是变卦中的艮土能生兑金,这就是“兑金得生”,所以推断出女子虽有伤,但不至于凶危。

    从《梅花易数》中的“观梅占”例中已知是如何的起卦与解卦。这起卦虽与前人不同,但解卦与前人并无二致,一样的是京房的纳甲筮法,但区别的是,到邵雍时又开历史的例车。京房把《周易》从“八卦”术中剥离出去,而邵雍却又把《周易》当占筮的占辞看待,纳入到“八卦”筮术中,比起魏、唐时期的思想界把《周易》看待成义理之书,并作为义理去注释,邵雍显得很无知。故宋朝朱熹把《周易》定性为筮卜之书,也就可想而知“宋学”标志着华夏文化开始走向衰退的根由。

    从邵雍的筮法来看,已然是前人的八卦纳甲筮法,只不过突出了所谓的体用生克关系,又结合互体卦,事实上翻来覆去,就是“八卦”取象与五行生克。至于取舍轻重在于算卦先生各自运用了。

    你也许看了这被称为经典的“观梅占”,也许感到泄气,原来卦是这样算的。说什么邵子承继了三国管辂之术,也不过如此,除了借卦里的取象与五行生克套到(比类,或称模拟)现实生活中可能发生的人事问题,似乎并没有什么深奥的东西,除了白痴,都能学会这卦术。总之中国的这种“术数”文化,一点也不神秘,你只要想学,就能无师自通,就能上街市上开馆算命。

    更因“术数”学本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认为他人算卦是骗人,而自己是真算卦,那是五十步笑百步。只有经验术上才分高低,江湖经验多,就是“高人”。不论卦理精通于否,卦理本身不管用,是虚妄之说,只是成为拉大旗做虎皮的幌子而已。这笔者之言可道破了算卦批命业里的真正“天机”。

    《梅花易数》里的起卦方法是多样的,有“鸡悲鸣占”,“枝坠地占”,“听声音占”等等。无非说明你若占卜,随心所欲好了。按事物取象变成数为卦,按时间数起卦。这万事万物皆可成卦,一成卦,就能知道万事万物的吉凶来。万事万物的基因密码,都保存在中国人发明的“卦”里面,真是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法宝呀!

    算卦上的一套东西与现实中的人事,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之事,硬是撘配在一起比类、附会出个吉凶所以然来。那种思维方法,今天看来实在是不可思意。可竟然还有人把它当成学问,也有人竟相信它能知晓人生吉凶祸福。人们相信能算对,为何有时能算对呢?

    《梅花易数》里邵雍无意中也道出了这个“玄机”。《梅花易数》卷二“心易占卜玄机”里有这样一段话,现摘录如下:“天下之事有吉凶,托占以明其机。天下之理无形迹,假象以显其义。故乾有健之理,于马之类见之。故占卜寓占吉凶之理,于卦象内见之。然卦象一定不易之理,而无变通之道,不可也。易者,变易而已矣。至如今日观梅复得革兆,有女子拆花,异日果有女子拆花,可乎。今日算牡丹得兑兆,为马所践,异日果为马所践毁,可乎。且兑之属,非止女子。乾之属,非止马。谓他人拆花有毁,皆可切验之真,是必有属矣。嗟乎!占卜之道,要变通。得变通之道者,在乎心易之妙耳!”

    这实际是总结出了算卦上的经验之道,要“变通”,“变通”在于“心易”。这似乎说明卦并非能通“神”。而通“神”者在于人“心”。这个“心”可似乎带有客观世界的反映。“心易”就是对现实世界事物规律的认识与把握,离开了这些思维活动,恐怕靠卦里的取象是达不到真实的结果。邵子虽没有这样说明,事实就是这个意思,也是这个理。邵子讲的“心易”,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江湖术”。为何如说的“江湖术”呢?因为传统上的“八卦”或“八字”术不当用,并不能推算出人事上的吉凶,只有靠“江湖术”来支撑了。正是“江湖术”支撑了“术数”业长久不衰。人们一提起“江湖术士”,认为是假东西,是江湖骗术。实话说凡利用传统上的“八卦”或“八字”、“风水”术都是靠着江湖术才支撑到如今,一旦离开“江湖术”,那些东西就无法支撑下去了。谁见过不靠江湖经验,即生活社会经验与规律。而单靠历史上传下来的“八卦”或“八字”书里说的那些东西能推断出人事吉凶么?“八卦”或“八字”所建立的五行生克理论本身是荒谬的,不说这个世界不是这种五行相生相克关系上起源与发展着,况且人是受社会的影响与支配。人虽是自然界里的人,但又是社会里的人,即有自然属性,又有社会属性。人生老病死,福贵穷贱,是个自然与社会的问题。不是“五行”所决定的。假定构成世界的是“五行”,可谁又能推定“五行”在时空上的分配呢?即如何知道今天是“木”,明天是“金”呢?宇宙又是何时起源?若推定不出宇宙的起源的时间,就无法推定今天是何“五行”当令,所以“五行”在时空上分配的说法假定是真的,也是不可知的。焉能用“八卦”、“八字”上的一套五行生克理论去推定人事的吉凶呢?

    如“八字”算命首先要定一个人的出生时间,而且又是以历法时间为依据,可历法不是绝对时间,而是人为定义的,这就出现了所依据的根据就失去了根据,可想算命有没有道理了。故“八卦”或“八字”之术无疑是海市蜃楼,而正是有了“江湖经验”支撑了“中国术数”的存在与发展。一些终身以算卦为生的,他没有多少书本知识和所谓的“易理”功底,但行走江湖几十年,见惯了各种人物与人生风雨,本身社会与人生是有规律可循的。“算卦”看“八字”是幌子,全凭个人的直觉和察言观色及随机应变就能有问有所答,让求问者心服口服。全凭经验与随机应变,其所谓批断的准确率相当高,这就是所谓的民间“高人”,而真正的把“卦书”当学问去做,而在算卦上是出不了“高人”的。​​​

    邵雍所谓的“变通”与“心易”实乃是江湖术,邵乃是江湖术的鼻祖。《梅花易数》“占卜论理诀”里说道:“数说当也,必以理论之而后备,苟论数而不论理。则拘其一见而不验矣。且如饮食得震,则震为龙。以理论之,龙非可取,当取鲤鱼之类代之。又以天时之得震,当有雷声,若冬月占得震,以理论之,冬月岂有雷声,当有风撼震动之类。既知以上数条之诀,复明乎理,则占卜之道无余蕴矣。”

    这实际还是讲“变通”,说白了就是展开联想,但联想中要与符合的事物现象联想到一块,实际或是江湖经验,没有经验如何联想呢。但“变通”或“联想”其结果就是江湖经验,实质就是江湖术,也就不按那些套路了。因为按八卦纳甲的那些套路去推断是行不通,断不对,不得不运用“江湖术”,否则“术数”行业就无法立足于市场。

    邵雍的“心易法”的理论内核提现在“三要”与“十应”说上。

    《梅花易数》“三要灵应篇里讲”:“三要者,运耳,目,心三者之要也;灵应者,灵妙而应验也,夫耳之于听,目之于视,心之于思,三者为人一身之要,而万物之理不出于视听之外。占决之际,寂闻澄虚,静观万物,而听其音,知吉凶,见其形,知善恶,察其理,知祸福,皆可为占卜之验。如谷之应声,如影之随形,灼然可见也。其理出于《周易》远取诸物,近取诸身之法。……原夫天高地厚,万物散殊,阴浊阳清,五气顺布,祸福莫逃乎数,吉凶皆有其机。人为万物之灵,心乃一身之主,目寓而为形于色,耳得而为音于声,三要总之,万物备矣。”

    此三要说明要运用耳,目,心这三种器官进行观察与思考,这是占卦断事的关键。这是让充分运用感觉与思维器官,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这说明占卦断事是人的判断,而不是神的兆示。从这一点来讲,邵雍从神学又走向了理性。但却与筮卜结合在一起,也就失了进步的意义。

    邵雍虽体察到“三要灵应”,着眼于现实,即客观世界里的变化。观察分析以变通卦象,而用在占卜吉凶上。他的“心易”,通俗的讲就是后天经验。这为后学江湖术寻得卦术筮法的技巧,并为江湖骗术打开方便之门。

    “十应”者,在“十应奥论”里讲:“十应固出于三要,而妙乎三要。但以耳目所得,如见吉兆而终须吉,若逢凶谶又免乎凶,理之自然也。然以此而遇吉凶,亦有未然者也。”

    “三要”是讲着眼于客观世界,从感性到理性的判断。而“十应”是要根据天地人,自然,社会现象与卦结合而进行占算。这“十应”就是人与天、与地、与人、与物、与言、与色、与字相感应而体现到卦里。这十种感应,应是应象,即把自然社会的应象,运用到八卦筮术中。以观物为手段进行占卦断吉凶。“十应”要通过“三要”的结合,把所看,所听,所思,运用到卦法上,以断人事吉凶。若这种“十应”,把天、地、人,自然与社会里的现象的观察与体验,来分析、归纳以此预测事物的发展规律,这无疑是科学的预测了。可邵雍把这现实本属科学的“三要”与“十应”的方法,其目的是为了八卦筮法上来推断人事吉凶,这就成为反科学了,或叫伪科学。这就又转向“天人感应”上去了。

    如“天时之应”里说:“如天无云翳,明朗之际,为乾之时,乾兑为体,则比和而吉,坎为体,则逢生而大吉。坤,艮为体则泄气,震,巽为体则见克而不吉矣。”

    这又陷入五行生克模式里去了。这吉与不吉,只能用“天人感应”论去解释,否则没有其因果关系。邵雍的“心易”论中,某些理论本是一种进步,可把进步的学说,装进神学的套子里,本应是理性的东西,一下子暗然失色了。这也说明古代虽有心思的学者,可最终突破不出巫术文化的思维模式。

    通过邵雍的卦术,已知邵雍的《梅花易术》虽然名称里出现了一个“易”字,但并不是《周易》或《易经》的代称。邵的《梅花易术》是在前人的八卦纳甲筮法上的新演义,而确确实实与《周易》无关,即不是注释今本《周易》,也不阐释今本《周易》。

    我们说了邵子,再来说一说朱子,在后封建社会里的筮术道路上,朱子也不遗余力的做出了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