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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与《周易》(十七)

    第二讲:《左传》记载“以《周易》筮之”的其它筮例的卜筮方法

    第三节

    《左传》记载的以《周易》卜筮的第四筮例是《左传·僖公十五年》里:“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

    我们还是先看看这段译文:“起初,晋献公为女儿伯姬嫁给秦国穆公时而卜筮,得到《归妹》卦里以《睽》做的繇题。史苏占筮说:“不吉利。繇辞说:‘男子用刀杀羊,不见血浆;女子手奉竹筐,无物可装。西面的邻人责备我,没法补偿。《归妹》里的《睽》繇辞,预示着无人相帮。’《归妹》卦里的外卦为《震》卦,变成《睽》卦里的外卦《离》卦,就是《离》卦有《归妹》卦里外卦的八卦《震》卦来的。《震》卦象为雷、《离》卦象为火,是姓嬴的秦国打败姓姬的晋国。车子车箱脱落了车轴,大火烧掉了旌帜,不利于出兵打仗,在宗丘将会败亡。而《睽》里的《归妹》繇题里说:睽为孤独,敌寇拉开了弓射。侄子跟着姑姑,六年后才能逃走,逃回了自己的国家,抛弃了自己的妻子,第二年他死在高梁之地的废墟里。”

    此筮中的《归妹》之《睽》说法,是筮出的《归妹》中以《睽》做繇题的繇辞来断卦的。《睽》是《归妹》卦里的第六繇题。春秋《周易》文本《归妹》卦里的第六繇称与繇辞是:“睽: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而今本《周易》里的《归妹》卦第六爻题与爻辞是:“上六:女承筐,无实,土刲羊,无血。无攸利”。而此筮例中所说的"《归妹》之《睽》其繇曰"里的“士刲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应是引述的繇辞,只是与今本《周易》里的语序有所不同,但其内容含义与今本《周易》文本里的《归妹》卦中的这句话是一样的。虽然这一筮里表述的是“其繇曰”,但从“其繇曰”的内容来看,不全是引述的繇辞,已然是史苏整个的解筮辞,即通过所筮出的这一篇的“繇辞”和“取象”分析后所说的话。当然在这段解释的话语中引述了《归妹》里的第六繇辞。所以不能把“其繇曰”后面的那段话,全当成是《归妹》里的以《睽》为繇题的繇辞内容来看待。并且此卦例中又牵扯到六十四卦里的《睽》卦。卜筮虽是一卦,即《归妹》卦的《睽》繇辞,才说"《归妹》之《睽》。可解卦时又说“《归妹》《睽》孤,寇张之弧”的说法,又是从《睽》卦里以《归妹》做繇题里的繇辞上“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这说法里的字意转述来的,以此联想附会人事吉凶。这叫“筮无定法”,即算卦没有一定之规,任凭史巫想咋用咋说了。

    因这一筮例牵扯到《归妹》“卦”里以《睽》做繇题的繇辞内容,即“其繇曰:‘士刲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又牵扯到《睽》“卦”里以《归妹》做繇题的繇辞内容,即“《归妹》睽孤,寇张之弧”说法。现将春秋《周易》文本里的《归妹》和《睽》两内容格式附下:

    “归妹,征凶,无攸利。

    解:归妹以姊,跛能履,征,吉。

    震:眇能视,利幽人之贞。

    大壮:归妹以须,反归以娣。

    临:归妹愆期,迟归有时。

    兑: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

    睽: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睽:小事吉。

    未济:悔亡,丧马勿逐,自复。见恶人,无咎。

    噬嗑:遇主于巷,无咎。

    大有: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

    损:睽孤,遇无夫,交孚,厉,无咎。

    履:悔亡,厥宗噬肤,往,何咎?

    归妹: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从这春秋《周易》文本《归妹》与《睽》里都能看明白《归妹》之《睽》里“其繇曰:‘士刲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的说法,和“《归妹》《睽》孤,寇张之弧”的说法来历。

    由此卜筮例的说法看,《左传》记载的虽以春秋《周易》文本卜筮,卜筮方法真乃是“筮无定法”,即没有什么一定的公式可循。因卜筮是巫术迷信,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故卜筮者面对无论是八卦取象及繇辞内容,或是牵扯它卦内容,相咋用,相咋说均可信口开河。如此卜筮例,本筮出的是一“卦”《归妹》,和《归妹》“卦”里以《睽》为繇题里的繇辞内容。而解筮时既用卦象又结合筮出繇辞内容。可又牵扯到并没有筮出的《睽》“卦”里以《归妹》为繇题里的繇辞内容解筮(后称卦)。

    总之,这一筮例是晋献公嫁女儿伯姬于秦(穆公)时,想知道女儿婚姻及对晋国的吉凶。史苏占筮出一卦是《归妹》卦,并得出《归妹》卦里以《睽》做为第六繇辞“士卦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的繇题(或称“繇称”)。史苏通过这一卦里的繇辞和卦象来断伯姬的婚姻及晋国的吉凶。史苏不但通过《归妹》卦画取象,而且也包括做为《归妹》卦里的繇题《睽》卦画取象来解卦。因《归妹》之《睽》,实际涉及到两个卦画符号及卦名称。《睽》在此卦例中虽然是《归妹》卦里六繇辞中的一个繇题。但在春秋时史巫在解卦时,往往又把做为繇题的卦画符号及卦名称里的八卦取象和卦义相结合来解卦,即联想、附会所问事项的吉凶。如这一卦例中,既结合了《睽》卦画符号的八卦取象,又结合了《睽》里繇辞取义。如:《睽》卦里排第六繇题与繇辞(今本为“上九”爻)是“《归妹》:睽孤,见承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这史苏断章取义抽取《睽》卦中的“睽孤”、“寇张之弧”(而今本里是“先张之弧。”)来解卦,即按能联系到所问之事来联想出所谓的吉凶。正如这一卦例的断法,是从《归妹》卦里的一“繇辞”,又结合《归妹》卦画里的八卦取象和《睽》卦画里的八卦取象及《睽》卦里的《归妹》繇题联想、比附,来解释晋献公嫁伯姬于秦的两国联婚政治上的吉凶。史苏通过《归妹》之《睽》一卦所涉及的繇辞及卦象,却"先知"出了伯姬嫁秦后,秦晋两国出现的“不吉”之事,即两国交战,晋国战败,以及晋国政权更替上涉及的历史事件及人物命运吉凶。这一卦犹如《左传》里的第一卦,虽不是算八辈子以后的事,可也涉及了三、四代领导人的事。

    这《归妹》卦里的一繇辞和卦象,以及《睽》卦里《归妹》的繇题的繇辞内容,却暗藏着晋国上层人物命运吉凶的玄机,这玄机却被史苏看出来了。虽然史官姓苏的,能从卦中看出不利于晋国的"天机",而为何晋献公不听史苏之话,还要嫁女于秦穆公,而结秦晋之好呢?不也正“应验”了,晋献公死后,其子惠公在位时与秦交恶,发生的战争,惠公在宗丘被秦所俘。这是惠公在俘于秦国时,回想起当年父亲嫁伯姬于秦,史苏占的一卦,怨恨父亲为何不听史苏的话,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史苏从这一筮例看出的"天机"涉及到晋惠公要战败,而且还涉及到晋惠公身后的儿子(太子)做国君的事。即“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这不是比惠公的结局更悲惨吗?难道晋惠公不知史苏占筮时还有这些说法,还不防备这些事情呢?还怨恨父亲而自己不警惕呢?难道晋惠公只知史苏算出的前半内容,而不知后来的事情么?总之,史苏那一卦算出的事情都“应验”了。晋惠公俘秦时让其太子圉从秦国回晋继位,后来晋惠公从秦放回,回到晋国,圉又退位回到秦做人质。到晋惠公快死时,太子圉从秦回晋,继君位,但好景不长,没多久,流亡在外的重耳卷土重来,回到晋国与侄子争夺君位,重耳把侄子圉(怀公)赶到“高梁”这个地方杀死。重耳就是晋文公,晋文公时晋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史苏占筮所涉及晋国之事,都在《国语·晋语》中有记载。如:“十五年,惠公卒,怀公立,秦乃召重耳于楚而纳之。晋人杀怀公于高梁,而授重耳,实为文公。”《左传》里的一些筮例,涉及到重大的历史事件与重要的历史人物。从这一筮例来看,史苏卜筮的那些说法是假的,是个传说而已,而写史者“神道没教”却是真的,是以筮为名,而彰显神秘主义思想,即彰显的是君权神授的思想,因揲蓍是人们所认为能通天的一种工具,卦示就是神示,即神向人间预兆了神的意思。《国语》里记载有三个卦例,其中两卦例就是讲重耳筮得晋国的问卦,因这重耳就是后来“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用通天的工具——卦卜,目的为君权神授而张目。

    《左传·僖公十五年》所叙述之事内容里,实乃记载的是一筮一卦两个算卦例子,不过其中一卦例并不是用春秋《周易》文本进行的卜筮例,而是以《连山》或《归藏》的"卦书"进行的卦例。我们现把《左传·僖公十五年》里所记两种卦例内容,即一卦例(《连山》或《归藏》)和一筮例(繇式《周易》)附下:

    《左传·僖公十五年》:“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

    卜徒父筮之,吉。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

    ……

    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亡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德,乃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

    《左传·僖公十五年》里所记载的第一卦例:“其卦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这种卦是只有六十四卦符号和名称及卦辞,而没有"繇辞"。正如《连山》与《归藏》就是这种内容格式,所用那套符号与名称均是借《周易》一书里的名称,和借《周易》一书所用的那套符号。

    凡是名称与《周易》名称同,皆是《周易》成书后的模仿品。因《周易》一书里的名称是文章内容的首字或前两字,并与内容是个提纲挈领而不可分割的关系,故《连山》与《归藏》是《周易》后出的东西。

    《左传》一书共记载有两卦例,均是以《连山》或《归藏》卦书的算卦例子,因不是以春秋《周易》文本卜筮的例,故此处暂且不表。

    《周易》原本就是部政治哲学,而非卜筮书。我们还是来看原创《周易·屯》文译解,对比《左传》记载史巫以春秋《周易》文里“遇《归妹》之《睽》”卜筮,看两者之间所表现出的天壤之别。

    附:原创《周易·归妹》文章译解

    (原文)

    ()归妹,征,凶,无攸利。

    归妹以姊,跛能履,征,吉。眇能视,利幽人之贞。归妹以须,反归以娣。归妹愆期,迟归有时。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译文)

    五十四、出嫁妹妹是为了联姻政治,可又发生了战争,有了凶险,而没有什么利益可图。

    出嫁妹妹,结果落了个做妾的地位,犹如跛了腿走路那样,自身有了短处;如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有所行动,吉祥。又如眼睛一只失明而看东西,自身有了缺陷;但这是利于自知自明之人,才能把握好自己的前程。出嫁妹妹是急于所求,反而结果做个妾的身份。出嫁妹妹耽误了时期,而推迟出嫁,是在期待时机。殷帝乙将纣的妹妹嫁给文王时,而文王的衣着,还不如娶妾的衣着漂亮;待到那月圆时,迎来了吉祥。而殷帝乙嫁女犹如女子捧着的筐子里却没有实物,男子宰羊却不见血,其结果没有获取任何好处。

    (解说)

    本篇是借历史上发生的事件来说明政治道理,是借“帝乙归妹”这一历史上以婚姻联姻政治的经验教训以教育君子,要以史为鉴。殷商王朝以婚姻连结政治,可并没有保住王朝的灭亡。即殷纣王赔了妹妹又失国的历史教训。教育君子们在看待联姻政治,更应清楚地对自身的认识,即使“归妹”也不能避免战争的发生,最终国家灭亡,没有任何利益可图。这就是本篇的论题,即“归妹、征,凶,无攸利”。“归”:出嫁。妹:妹妹,称同父母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子。“归妹”:出家妹妹。“征”:征战,出行。

    “归妹以姊,跛能履,征,吉。”

    “姊(dǐ)”:古代妾里的年幼者。“跛能履”:指跛了一只脚,走路困难。

    本段意思是“出嫁妹妹,结果落了个做妾的地位,犹如跛了腿走路那样,自身有了短处;若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有所行动,吉祥。”

    本句是在影射帝乙(殷商王朝末期倒数第二个王)不明是非,自身有了问题,如同瘸了腿的人那样,自身有了毛病,靠联姻是解决不了政治危机的,只有自己进步,才正确。

    “眇能视,利幽人之贞。”

    “眇”:一只眼失明。“幽人”:隐士。

    这是借幽人来比喻有自知自明,有洞察能力的人。本段还是比喻,是通过眼睛有了缺陷来比喻自身出了问题,可对有自知自明的人来说,方能把握着前头的路。

    “归妹以须,反归以娣。”

    “须”:片刻,一会儿。“娣”:妾。本句是说“出嫁妹妹是急于所求,反而结果做个妾的身份。”这是讲嫁妹是为了急于想扭转政治上的危机,才不惜使出嫁女儿,降低为妾的身份。

    “归妹愆期,迟归有时。”

    “愆”:耽误。“迟归有时”:延迟出嫁,是在等待时机。

    本句意思是说,出家妹妹联姻政治,失去了最佳时机,推迟出嫁是等待如愿之时,(可结果没有如愿以偿)。

    “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

    “帝乙归妹”:殷帝乙将女儿,即纣王的妹妹嫁给西伯姬昌的故事。这是历史上商周政治联姻的事件。周族在西部崛起,与殷商王朝抗衡,帝乙为了缓和冲突,把女儿嫁给姬昌,姬昌(文王)死后,其儿子(武王)终于灭商建立了周朝。“袂”:衣袖。“几望”:快月中十五。“月望”是指农历每月十五。“月几望”:指事情有了圆满。

    本段直接点出了历史上的一次政治联姻事件,这段意思是“殷帝乙将纣的妹妹嫁给文王,而文王的衣着,还不如妾的衣着漂亮,待到那月圆时,却迎来了吉祥”。这里隐含着文王有君德的意思,虽然文王的衣着没有妾(帝乙归妹)的衣饰漂亮,而最终文王开辟的基业却发扬光大。

    “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承”:捧。“无实”:空无一物。“士”:成年男子。“刲”(Kui亏):宰杀。“无血”:不见血。

    最后还是以比喻说明“帝乙归妹”这种政治联姻,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联姻却成了一场空喜欢。

    本段意:“而殷帝乙嫁女犹如,女子捧着的筐子里却没有实物,男子宰羊却不见血,其结果没有获取任何好处。”

    本篇是通过婚姻联姻的故事,来讲述政治上道理。并且引述历史上的“帝乙归妹“事件”,作为历史的经验教训,使君子引以为戒。也说明了殷商王朝自身有了问题,而不能自知自明的去纠正,单靠联姻是拯救不了注定失败的政治命运。

    《归妹》是一篇政治论文,其忧患意识特强,可《左传》里记载的以《归妹》之《睽》卜筮是什么意思呢?岂能把本是政治哲学的《周易》,当成卜筮辞去胡说八道呢(当然啦,中国的卜筮(算卦)一套六十四卦符号卜筮工具里,无论装上任何的算卦辞均是胡说八道)?

    现在的《周易江湖》一书里也有对这一卦的说法,我们看对其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当年,晋献公要把女儿嫁到秦国,这个女儿就是伯姬,是那位冤死的太子申生的亲妹妹后来成为秦穆么的老婆,也是秦献么同父异的妹妹。

    ……这位伯姬,也就是后来的穆姬,就要出嫁了,未婚夫是秦国小伙儿,未来“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晋献公想想:女儿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还是找专家来算上一卦吧!

    被晋献公找来的这位专家叫做史苏……好了,闲话少说,咱们还是来看看史苏的这卦到底是怎么算的吧。

    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亡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

    史苏算出来的卦是“归妹之暌”。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两个卦,我们可以把“归妹”看作本卦,把“暌”看作变卦。仔细看看,归妹卦和暌卦长得很像,只有最上面那根爻(也就是第六爻)不一样。睽卦最上面的是阳爻,归妹卦最上面的是阴爻,这根爻我们把它看作变爻,那么,根据前边讲的规矩,“归妹之睽”需要用归妹卦第六爻的爻辞来判断吉凶。

    图13-归妹卦和暌卦(略。笔者注)

    归妹(本卦)睽(变卦)

    (两卦图略,笔者注)

    这种情况叫做“归妹之睽”,其实就是归妹卦变为睽卦。

    这一卦看来很好断哦,我们只要翻翻书,找到归妹卦第六爻的爻辞就可以了。

    好,在今本《周易》里,这个爻辞是:

    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让人感觉欣慰的是,史苏用的《周易》版本和今本差不多,他引的爻辞是“士刲羊,女承筐”,和今本的文字稍有出入而已,主要意思都是一样的。

    对于这句爻辞,我们先温习一下什么是“上六”。前边讲过,这是爻在卦里的坐标定位,“上”表示的是从下往上数的第六爻,也就是一个卦里最上边的那个爻;“六”表示的这个爻的属性——爻的属性只有两种,不是阴爻就是阳爻,阴爻用“六”表示,阳爻用“九”表示,所以呢,这个“上六”你可以理解为“第六爻·阴”,同理,如果是“九五”,你就可以理解为“第五爻·阳”。

    有没有人好奇一下:为什么古人要用“六”和“九”来表示阴阳呢?

    ——还记得我前边讲过的内容吧,经过一套麻烦的演算而终于得出一爻的时候,最后的得数有四种情况:6,7,8,9,这里面的6和8是偶数,属阴,7和9是奇数,属阳,6是老阴,8是少阴,7是少阳,9是老阳,而少阴和少阳都是稳定不变的,招数用“老”的时候才会变呢,而《周易》的规矩是:当你算出少阳爻和少阴爻的时候,不用去理会他们,决定占卜结果的是老阴爻和老阳爻,变卦也全是由老阴爻和老阳爻变化出来的。所以呢,只有当你占到老阴爻和老阳爻的时候才需要查查书,看看相应的爻辞都怎么说。既然少阴爻和少阳爻是不用管的,那么,《周易》这本占卜手册里也自然就没有对应的爻辞记载。也就是说,在6,7,8,9这四个数字里,7和8不用管,6和9才要看。于是,《周易》的爻辞坐标里才只有“六”和"九",没有"七”"和"八"。”

    (《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选68—70页内容。)

    《周易江湖》作者熊逸所讲这一卦时,依然是以今本《周易》内容去说《左传》一书里记述以春秋《周易》文里的“归妹之暌”。熊逸把“归妹之暌”按今本“变卦”说成是两卦,《左传》里记的“归妹之暌”实乃是一卦,即《归妹》卦与《归妹》里以《暌》做繇题里的繇辞“士刲羊,亦无亡也”而已。看熊逸煞有介事的又是用“卦变”图,又是用今本《周易·归妹》卦里上六爻辞内容举例来错误说《左传》记载的“遇《归妹》之《睽》”筮例。关键是熊逸只对其《左传》记以《周易》筮之的筮例,而不知《周易》如何演变成史巫错以《周易》卜筮的阴差阳错,就把原是部伟大的政治哲学《周易》,而极其错误的命名为《周易江湖》,光听听这名字,就认为《周易》就是部江湖算卦书。即熊逸只认为《周易》是算卦书,《周易》形同江湖算卦书。因熊逸的《周易江湖》一书的出现,既是亵渎着伟大的《周易》,又是误导着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