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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太子鳝结交公孙阏,黑衣人行刺如意轩

    正在此时侍女们又捧来一鼎鹿肉,高渠弥赶紧打圆场道:“此乃洧水之鹿肉,洧水清寒甘洌,水草丰美。此鹿饮洧水,咥水草,生长极为缓慢,故其肉质鲜美无比。更是补阳气之极品。我知太子偏爱鹿肉,故一早派人去洧水岸边寻得此鹿,请太子品尝!”

    “先生劳心费神为我等觅得如此美味,不胜感激!”太子鳝说罢夹起一片鹿肉放入嘴中。

    “这鹿肉沾舌唇,柔弱如少女肌肤,沾口齿却弹性十足。鲜嫩无比,实乃极品之鹿肉!”太子鳝连连点头。

    众人纷纷举著而食,连连称赞。

    经高渠弥此番献肉,刚才紧张的气氛稍稍得到缓解。

    高渠弥又举起酒爵说道:“打扰二位大人,在下之罪。愿以此爵酒赔罪,还望两位赎罪。”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公子万是个讲直理的人,对高渠弥的所作所为着实佩服,举起酒爵说道:“先生若有罪,我等岂不都成罪人了?我陪先生一爵!”说罢也是一饮见底。

    太子鳝虽比子都年长,且身为太子,地位自然也尊于子都,但是毕竟有求于人。所以率先举起爵,朝子都点头示意:“子都大夫,请!”

    子都自然也不好不喝,也举爵示意,两人满饮一爵。

    这时一旁观察多时的万伯说道:“前几日我听到一个故事,说来给诸位听听,权当为大家助兴。”

    “在曲沃北郊有一泽,名叫蕫泽。此泽最开始并不叫蕫泽,有一蕫姓人家住在这大泽岸边。这蕫家生有兄弟二人,大的九岁,小的八岁。一日小儿子去泽边玩耍,遇到一只青蛙,正欲捕时。恰好哥哥来喊他回家,弟弟自然不愿。哥哥就要帮弟弟捕,可是这弟弟也是个要强之人,偏偏非要自己捕。二人话不投机就在岸边厮打起来,结果弟弟一不小心绊在一根藤蔓之上,两人双双跌入大泽之中,再也没有上来。自此人们就称此泽为蕫泽。”

    公孙子都自然明白万伯的故事是在影射他和太子鳝,反驳道:“毕竟兄弟情谊,为兄的助弟弟一臂之力也是应该。在下和太子萍水之交,如何受得如此厚礼,当真是折煞人了。”

    “不然,我与子都大夫虽是泛泛之交,只因山水阻隔所致。我等渴慕子都久矣,今日一见,甚慰平生。愿自此日亲日近,不绝往来。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新郑,我的确有事相求。”太子鳝态度很是谦恭。

    “哦?我观太子也是爽快之人,有事但请吩咐,若是在下能力所及,子都必助太子一臂之力。”子都本就看好曲沃小宗取代大宗,所以一直想结交桓叔一族。除此以外更有天马相赠,自然满口应承。

    “子都大夫自然知道我晋国一国两宗之事,八年之前潘父杀昭候于绛(晋国地名),并邀我君父入主都城。但是迫于国内情势,还有周王以及各诸侯国之压力。我小宗最终未能如愿。此后晋候便把这笔糊涂账算在我小宗身上,时常挑起战乱。我晋国百姓自此再无宁日。”太子鳝眼泛泪花,有些激动。

    “君父不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又不能引颈受戮。故决定要荡清晋国,结束连年战祸。今日所请正是希望郑君能支持我小宗的正义之战,至少保持中立。望子都大夫能说服郑君,如此晋国百姓都会感念贵国的恩情。”

    子都沉思片刻,拱手说道:“我当尽力劝说我家君上,但君上决断非在下所能左右。”

    忽然外面传来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个黑衣人“砰”的一声破门而入,黑衣人手持利刃,直奔太子鳝和公孙子都刺来。

    事发太过突然,众人都楞在当场,只有万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万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右手早已拔出一柄宝剑。动作之快大大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但黑衣人并不顾及身后,一心扑向太子鳝和公孙子都。

    太子鳝和子都武功虽不及万伯,但全都是自幼习武,功夫也算一流。只是这变故来的太快,黑衣人的剑锋已逼近两人胸前。此刻求生的本能激发出强大的力量,再加上一流的功夫底子。二人全力闪躲,子都毕竟年轻,顺利的躲过这致命一剑。但太子鳝的深衣比较宽大,一个躲闪不及,眼看右肋就要被刺到。万伯的剑锋恰好赶到,只听当啷一声,黑衣人的剑被万伯的剑磕碰的改变了方向。饶是如此,太子鳝的右臂还是被刺中,瞬间鲜血洇湿了袍袖。

    侍女们见此情景被吓得大声尖叫,四散奔逃。

    两个黑衣人见一剑刺空,立刻把剑往怀里一收,又要刺出第二剑。还没等黑衣人第二剑刺出,万伯的剑往回一挑,就往黑衣人的咽喉劈来。黑衣人大惊,赶紧低头躲闪。可是万伯的剑太快了,黑衣人的发髻连带一块头皮被一剑削了下来。那黑衣人的头部瞬间血流如注,黑衣人自知不敌,忍住巨痛转身要走。万伯的第三招早已赶到,黑衣人的右脚瞬间脱离身体。想要再走已无可能,宝剑当啷落地。黑衣人瘫坐在地,大声的哀嚎起来。

    与此同时,子都早已拔出宝剑和另外一个黑衣人战在一处。此时公子万和高渠弥都已醒过神来,纷纷拔出宝剑,三下两下将另外一个黑衣人砍倒在地,黑衣人蹬了蹬腿,气绝身亡。

    万伯赶紧扯下太子鳝的袍袖,仔细查看太子鳝的伤情。所幸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右臂的肉被削掉一块。众人见状纷纷松了口气。高渠弥赶紧吩咐刚刚赶来的伙计去取金疮药,自己一个劲儿的打躬作揖,赔礼不迭。

    太子鳝并不迁怒于高渠弥,他知道即便自己在别处设宴,定也躲不过此劫。他大致推断,此次暗杀应该是晋国国君指使的。但是奇怪的是,黑衣人的目标为何还有公孙子都呢?

    公子万一把拎起被万伯制服的黑衣人,但见那黑衣人此时因失血过多已全无人色。太子鳝忍着伤口的疼痛,直勾勾的盯着那黑衣人。一字一顿的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此行刺的?”

    那黑衣人眼睛一翻,并不回答,只是不停的歇斯底里的大笑。看得出来,他来之前早已不报生的希望。公子万见黑衣人如此嚣张,一剑挥过去,黑衣人的右手跌落在地。黑衣人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哀嚎,但哀嚎过后,他继续大笑不止。

    如此死士虽所处立场不同,但其忠贞、气节值得敌人的尊重。

    此时金疮药业已取来,高渠弥亲自为太子鳝上药包扎。公子万还要逼问黑衣人,太子鳝无奈的挥挥手,说道:“算了,了断了吧,找个地方好生安葬这二人。”说罢,转身对公孙子都拱手说道:“让子都大夫受惊了,鳝无端牵连了子都大夫,着实不该,日后必当登门赔罪。今日我怕是不能陪子都大夫了,休怪!休怪!”

    “不打紧,区区几个强盗而已。倒是太子要好好将养身体,我府上有上等疗伤药。待我回府,吩咐人送过来,聊尽地主之谊!”子都招手把高渠弥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关于安防保障的事,就告辞回府了。

    京城,天还未亮,一黑衣人匆匆敲开共叔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