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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黑衣人敲打太叔,公子万收获天马

    这黑衣人正是神秘的新郑内应的门客,门房赶紧把黑衣人让进大门,并将来人径直带到会客厅。共叔段昨晚与州吁饮酒喝得是酩酊大醉,此刻正在一小妾怀里鼾声如雷。门房不敢惊动共叔段,先去禀报给了家宰。

    片刻过后,家宰匆匆赶来。一番客套完毕,黑衣人问道:“家主此番差我前来,有要事与太叔相商。不知太叔是否在府中呢?”

    “不瞒先生,太叔昨日过于劳累,此刻我已派人去通秉了,还请先生等候片刻。”

    “先生久等了,失礼失礼!”不想共叔段此刻却快步走进了会客厅。

    “不敢,不敢!打搅了太叔的美梦,还望太叔勿怪!”黑衣人拱手施礼。

    双方行礼之后,段拉着黑衣人的手,来到长案之前,分宾主坐定。

    “先生风尘仆仆而来,想必有重要之事,请先生教我。”

    “昨日曲沃太子鳝在新郑遇刺,不知太叔可知此事?”

    “哦?何人如此大胆?凶手是否被擒获?”太叔满脸的疑惑。

    “家主吩咐,此事干系重大,还望太叔如实相告。”黑衣人一脸的严肃,双眼紧紧的盯着共叔段。

    “难道先生疑是我所为?我与那曲沃太子并无恩怨啊。”

    “杀人何须恩怨?得利足矣!”

    “曲沃太子被杀,想必那晋国大宗才是最为得利之人吧!”段辩解道。

    “不然,曲沃损一太子,还可再立一太子,并不会伤其筋骨。反会给曲沃小宗以出兵的理由和借口。”

    “那我利从何来呢?”

    “行刺毕竟发生在我郑国,如若曲沃以此为借口发兵征讨。新郑忙于应付曲沃,太叔便可乘机而动,太叔岂不因此得利?”

    共叔段一时无语,沉默稍倾,段不甘心地问道:“那曲沃太子情况到底如何?”

    “太子鳝并无大碍,只是手臂的皮外伤。两个刺客全被戮杀,所幸刺客忠心耿耿,不曾招认一句话,太叔大可放心。”显然黑衣人认为共叔段已经默认,太叔也并没有反驳。

    “家主让在下转告太叔,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切勿再行此事。太子鳝如果被刺,姬成师(太子鳝的父亲)定会怀疑是大宗所为。即便责怪我郑国,也断然不会轻易用兵。毕竟大宗一直在他背后蠢蠢欲动。家主说,如果君上怀疑太叔,他会尽力周旋。言尽于此,请太叔斟酌。”

    太叔频频点头,说道:“有劳先生了,请转告你家家主,段以后行事会更加谨慎。”

    “如此甚好,在下不便久留,告辞了!”说罢,黑衣人起身,拱手施礼。

    段和家宰客套一番,自不必多说。

    天刚蒙蒙亮,新郑的马市早已人头攒动。今日是禺支天马的公卖之日,新郑城中下至普通百姓,上至达官显贵都在等着一睹天马的风姿。各色人等都在往马市汇聚,马市周围的各色店铺也早早的开门营业了。

    义渠马商的档口早已被围观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档口两侧一边一个马棚全都用锦缎围了个严严实实,人们休想看到分毫。只是偶尔有阵阵响亮的嘶鸣和马的响鼻声从里面传出。

    马棚之前,铺有一张巨大的地毯,地毯之上摆有十数条短案。这些短案是专为支付了预付金参与公卖的公子大夫们准备的。各国富商巨贾是没有资格就坐的,只能站在短案后面。

    短案之后,十多名义渠伙计,一字排开站在那里,维持着现场的秩序。高渠弥也带了一小队甲士前来,以备不测。

    又过了半个时辰,已是辰时末,买主们陆续到场就坐。这些买主几乎全是各国的公子、大夫,个个衣着华美,仪表不凡。众人相互见礼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心里却都在暗自盘算,如何在一众竞争者中胜出。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几名甲士用身体在人群的西南侧分开一条小路。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人墙之中一俊美白衣人飘然而出,那风度气质,真真的赛过天上的仙人。没错此人正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公孙子都。子都身后跟着的正是太子忽等四小。子都的出场,引发了百姓的疯狂呐喊和推搡。眼看秩序无法维持,子都连忙对着百姓躬身施礼,口中谦恭的说着些什么。

    人群这才逐渐的平静下来,人们纷纷高呼万岁,子都频频举手致意。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以后,现场才恢复如初。

    公孙子都和四小因为是东道主,故在第一排短案居中而坐。他们两侧分别是宋国公子与夷和虢(音同国)国太子林父(音同斧)。再两侧分别是鲁国公子翚(音同辉)和曲沃公子万,太子鳝因昨日被刺有伤在身,未能前来。

    这时档口中走出一人。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紫色面庞,鼻直口阔,一双眼睛虽小,但是闪闪发光。此人正是义渠最大的马商弦义,也是此次天马公卖的卖家。

    百姓看来人模样如此,便开始指指戳戳,评头论足起来。那声音像极了蜂群爆发出来的杂乱的嗡嗡声。

    弦义清了清嗓子,人群变得安静了下来。弦义高声喊道:“诸位,诸位乡邻,诸位公子,大人。在下义渠弦义,今日蒙诸位捧场,在下感激至极。”说着一躬到底,来了个大大的见面礼。虽说是义渠人,但这弦义的中原官话说的倒是流畅的很。看的出来,这弦义应该在中原地区经商多年了。

    “我弦义贩马十数年,自认也算见过些许宝马。但真正能配得上天马称号的非禺支马莫数。我义渠国一直流传着关于禺支马的传闻,但禺支国有万里之遥,再加上雪山重重,荒漠无数。并没有人真正见到过禺支宝马。在下从接管这马号之初便立下志愿,定要将这禺支天马贩来中原。”

    弦义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说道:“此次到禺支贩马,个中艰辛不忍提起,光是这钱粮的花费也是不计其数。”

    百姓见他一直说个没完,逐渐的没了耐心,纷纷喝起了倒彩。

    弦义自知多说无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百姓格外的配合,立刻安静了下来。

    弦义拱了拱手,高声喊道:“诸位公子、大人,诸位街坊!在下再发最后一言,这禺支本只贩卖骟掉的公马与他国。在下瞒天过海,费尽周折才贩来的天马却是种马!请往这里看。请——天——马!”

    与此同时遮挡两个马棚的绸缎应声落下,随着两声清脆高亢的嘶鸣声,一金一黑两匹宝马跃入众人眼帘。但见这禺支马,体型饱满匀称,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但强壮有力,步伐轻盈且优雅。尤其是那如锦缎般的毛发,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百姓们连同那些公子大夫,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人间最俊美的男子和宝马同时出现在一处,这是何等的场面。众人屏气凝神,脑海一片空白,唯独放任自己的眼睛贪婪地在天马和子都身上游走。

    “彩!”不知何人一声高喊,众人才从无限遐想中挣脱出来。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各国公子大夫此刻只恨自己此行钱带少了,都在暗自盘算自己有几成胜算。

    又过了一会儿,人群慢慢冷静了下来。弦义再次站出来,高声说道:“此马可否称得上天马?”

    “可!”围观百姓纷纷回应。

    “那是否价值万金呢?”

    “何止万金!”

    “既然如此,公卖正式开始。在下再次申明,这金色天马名叫追风,这黑色的名叫逐日。先请诸位大人先行出价追风!”那弦义办事倒不拖沓。

    “我出一万一千金!”

    “我出一万三千金!”后排短案的各国大夫和富商开始争先恐后的唱价。

    终于后排有一郑国商人的价格出到三万金之后,再无人出价了。

    此时前排的各国公子开始纷纷出价,说话间这价格已经来到五万金,是虢国太子林父所唱。

    曲沃公子万终于开口了:“追风逐日,十万金!”

    众人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十万金,一个富可敌国的数字,就用来买两匹马?”百姓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林父愤怒的看着公子万,眼睛似乎要喷出火一般。眼看自己心爱的宝马就将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林父当然不甘心。无奈自己带来的钱不足以与公子万一较高下,只能将深深的遗憾转化为无尽的怒火。殊不知,这满腔的怒火却决定了多年后多国之国运。

    那边义渠人见有人要花十万金买他们的宝马,自然是欢天喜地。

    弦义正要和公子万交割天马。此时,万伯突然急匆匆的赶来。

    万伯请公子万速速回如意轩,说太子鳝有十万火急的事情。